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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眼前一切,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厉害,蓝妤真的等不了这三日,所以她的自作聪明,造就了景枫的遗撼。呆立许久,目光看向一直处在平静中的皓晨。
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逝去,皓晨的心也越来越安定,迎着以柔的注视,微笑:“很高兴能在临终前看见你。”
以柔闻言,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杯子看了看,一把揪住皓晨的衣襟,道:“你喝了什么?”
“芜樱,没解药的天下至毒,却不会让人死得痛苦。”皓晨不甚在意的答着,仿佛既将失去性命的人不是他。
一把揪住皓晨的衣襟,以柔怒道:“混帐,你的命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你怎么可以、可以……”
“傻丫头,”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拂过以柔的眼,皓晨道:“终于为亲人报仇,你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哭。”
以柔抚向自已的脸,这才发觉两颊早已布满泪,“是呀,我为什么要哭?”她茫然的自问,看着皓晨,问:“你还有多少时间?”
“快了,”皓晨的神情没有了昔日的冷酷,温和而平静,也许人之将死,世间的一切,都看透了,也悟了,“如果你觉得还不解恨,就补我一两刀吧。”
“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很久以来,以柔一直想问这句话。
“我不知道啊,以柔,你叫我怎么回答你,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啊!”皓晨的眼中有了迷茫之色,“我知道我是很喜欢你的,每当与蓝妤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是那样的冷漠,让我很痛很苦;而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快乐多一点,开心多一点。在我彻底失去蓝妤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里,是你一直在陪伴我、安慰我,曾经一度,我以为我是爱你的,可当我再看见蓝妤的时候,我就什么都忘了,眼里能看见的只有她。”
泪珠,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滴一滴,不断落下,“我曾想,如果你对我无爱,我便让你死、我活;如果你对我有爱,我便陪你一起死,你现在却对我说,你不知道。你说,我该怎么选呢?”
“活下去吧,以柔,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你该有更好的生活。”双手捧起以柔的脸,皓晨柔声道:“我欠你家人的命,现在已用我的性命与国家还给了你;我欠你的情,如果你愿意,就来生再向我讨回吧。”
“来生,你的来生不用陪蓝妤吗?”以柔仰起布满泪痕的脸,泪水已打湿了皓晨的双手。
“蓝妤;她的来生不需要我。”
“好,我们约定来生,你今生欠我的,来生,我要十倍百倍的讨还。”以柔伸出手,皓晨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一点一点的交缠着,紧紧扣在了一起,许下了来生的约定。
皓晨的眼缓缓合上,带着安详的笑容,与以柔交握的手渐渐变冷,以柔却似乎浑然未觉,只是握紧点、再握紧点。
身后,景榕的眼,一直在看着以柔。叶帆看一眼紧握着皓晨的以柔,再看一眼紧拥着蓝妤的景枫,长长一声叹息,与文涛并肩走出大殿。仰首望去,人间四月,正是艳阳天,却掩不住人世间的凄风苦雨。每一个人,为了得到一些,总会放弃一些,到头来,却再也分不清,哪一样才是自己想得到的,哪一样才是自己该放弃的。
~~~~~~~~~~~~~~~~~完~~~~~~~~~~~~~~~~~
番外1——以柔
我站在山峰之颠,仰首是伸手可触的上天,俯首是世间的万物苍生。这样的位置,正如我现在的人生,站在了权力的颠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仰首,我看见的天是我的君主景枫,他兑现了当年对我的承诺,让我站在了至高处,任由世人仰望着我。我也圆了自已少年时的梦想——成就大业,证明给天下人,也证明给我敬爱的父亲看,巾帼不让须眉。然而,当少年时的执念成为现实时,一切却是这般的索然无味。
“以柔,你现在快乐吗?”景枫优雅的负手站在我的侧前方,山风吹拂着他的长袍在风中鼓扬着,他的发在风中起起伏伏,略见斑白,不复昔日的乌发如墨。
六年的风霜,不变沉醒中蓝妤的如玉容颜,依然似春花秋月般的明艳动人。却让景枫两鬓染霜,不知是辛劳所致,还是相思所苦。而我,每一次看着镜中的容颜,都会看见自己今朝容颜老于昨日,于是,我已许久不曾再照镜子。
“陛下快乐吗?”我问,景枫回首一顾,不再言语,不言而喻,他不快乐,正如我不快乐一般。六年前,景枫一统天下,在短短的六年内,他造就了一个国强民富的盛世。作为一个君主,他被世人称颂为圣主当之无愧。他允许我共同分享他的江山,让我参与政事,主理后宫,与他共同抚育教导曦儿,我们朝夕相处,常常把酒共醉。满朝文武,乃至天下民众,皆以为我总有一日,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后,只是时间迟早而已。却不知,我无此想,景枫亦无此心,我们只是两个同样不快乐的人,碰巧凑在一起,相互解闷罢了。
景枫的后宫中,无任何妃嫔,此举显然不合礼制。百官上疏劝谏,景枫只有一言:“朕需要六年时间。”为什么是六年,群臣不懂,却满怀希望的等候着。我懂,景枫是要用六年的时间,完成他的使命与责任,然后,用下半生完成他对蓝妤的承诺。在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景枫酒醉后,告诉我,他曾答应过蓝妤,要陪她游遍天下美景,品尽天下美食,年复一年,他未曾兑现自己的诺言。复国、一统天下、治平天下,他的使命与责任在一样样的完成。眠心草花开之时,便是他离去之时,他要兑现对蓝妤的诺言。
六年来,景枫日复一日,等待着蓝妤醒来的那一日。为保蓝妤生命不息,肌体不损,他寻来了千年冰玉,为她护住心脉;每一日,他亲手为她梳洗更衣,从不假手于人;闲暇之时,他便陪伴她身旁,为她抚琴,与她长谈,尽管她可能什么也听不到。现在能做到的一切他都做了;未来能想到的一切,他也想了。唯一未曾想过的,就是他从未想过蓝妤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他是这般坚定的认为蓝妤必醒无疑。
然而,景枫终究是比我幸运许多,他尚可日日对着蓝妤的容颜,而我却所想要见的人,只能等待来世。依照皓晨的遗愿,在他去世后,我把他的躯体化为了灰烬,洒入江河。所谓,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的去,在这世间不留一丝痕迹。唯一能证明他曾在这世间走过一趟的,只有与他血脉想连的睿儿,却也是我见不着的。迎风岛虽为曦国臣属,却是武林中的圣地,也是任何人不得随意踏足的禁地,这是当年景枫应承过蓝妤的。何况,睿儿也未必乐意见我。
一月之后,便是眠心草开花之期。景枫在带着蓝妤前往迎风岛之前,写下了禅位诏书,把这个天下至高的位置交付于景榕,却被景榕拒绝了。于是年仅七岁的曦儿登上了皇位,而我成为了摄政的太主、这个天下的实际撑控者。
“我会为曦儿牢牢守住这个皇位的。”我对景枫承诺着。
“谢谢,我把曦儿托付给你与景榕,如果有朝一日,你厌倦了,就告诉我。”放弃了这可倾天下的权力,他竟无一丝眷恋,也许正如他所说,人总是不甘于平凡,等到历尽变迁与繁华,灿烂过后,却又希望一切回归于平静。所以,他给了曦儿不平凡的机会,至于灿烂过后,该如何抉择,取决于曦儿本人。多年后,我才明白,虽是父子,血脉中虽流动着相同的血,差别却是如此之大,曦儿是一个真正的王者,他的辉煌灿烂将会维持到他生命的是后一刻。
如果蓝妤能醒来,景枫便不会再回来,这样一朵火焰花,只有在原野中才能热情奔放,在深宫之中,只会化为死灰一杯,何况她那微妙的身份,景枫又怎舍得她受半点委屈。如果蓝妤不能醒来,那么景枫又会怎样呢,我却不知道了。
山脚下,景枫的车队渐渐消失于我的视野内。山峰上,只余我一人风中独立,形单影只的寒意,让我倍觉孤单,高处不胜寒。可是,这般的权倾天下,我又怎会厌倦,除了继续维系我年少时的梦想,看遍世事繁华,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回首,在我身后不近不远处,景榕注视着我。多少年来,他一直这样注视着我,我却不愿在我心如死灰的岁月里,再多一个殉葬品,所以只能狠心的视而不见。景枫曾对我说:快乐的定义于每一个人是不同的,对于景榕而言,每一日能在你的身后看着你,也是一种快乐,你能否改变快乐的定义,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我问他:如果蓝妤不在了,你能否改变。他不语,从此不再劝我。
许多年后,在我弥留之际,曦儿守候在我的身旁,问:“母亲,孩儿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告诉他,在我大行之后,把我的躯体化为灰烬,洒入江河,清清白白的来,干干净净的去。
在临去之时,我的心境反而澄清,突然明白,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人,依然是心中的最爱,只是多年来,把他埋在了心灵深处,伴着欢欣与酸楚,不敢想,不愿碰触。扪心自问,如果人生重来一遭,我是否会走同样的路?可是,人生不会重来,所以我无法知道答案。人生在世,岂能事事如愿,爱恨情仇,经历过即可,何必一定要强求花好月圆。
番外2——景榕
初见以柔,那年我十二岁,她十六岁,她是皇兄的新嫁妇,我的皇嫂,我则是代替昏迷中的皇兄行亲迎之礼,完成太子妃册封大典。繁琐冗长的礼仪令我百般不耐却又无可奈何,唯有哀声长叹。一直端庄静立的太子妃听得我的哀叹,微微则首看了我一眼,双眸在晃动的珠帘下,美丽明亮,令珠光流玉顿时黯然失色。在那目光中,我窘迫得满面燥热,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容温婉亲切,如夏日里的徐徐凉风,安抚着我烦躁的心情。封妃大典的礼仪仍在进行,而我已不再觉得枯燥烦闷。从此,我的生活中多了一个亲人,我称她为姐姐,不知为何,在潜意识中,我并不愿称呼她为皇嫂。
大婚之后,皇兄仍在昏迷中,辅助父皇治理朝政的重担就落在了新婚的以柔身上,我常常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暗自想,如此的重担,她那单薄的双肩是否扛得起。于是,我急于用自己还不算厚实有力的双肩与她一起分担这沉重的负荷。在权力争夺的旋涡中,我与她并肩共对急流;在内忧外患时,我与她忧患与共。我常陪伴着她批阅奏折到深夜,在朦胧灯光下,久久看着她秀美的侧影发呆,每当这个,她便会拿起书轻轻拍打一下我的脑袋,嗔道:“榕弟,你又不专心看奏折,若是累了,就早点歇着。”她却不知,我只是喜欢呆在她的身旁,喜欢静静看着她,听着她娇柔悦耳的声音,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年少轻狂时,不知情为何物,却已有了思慕之心,偶而会想,我日后若要娶妻,定要娶象柔姐这般的妻子。
二年后,曦国败亡,我与以柔成了亡国之奴,身为曦国皇子,我去作人质,理所当然;然翼帝指名要以柔为人质,则是为了羞辱皇兄,作为皇兄名义上的妻子,她是何其的无辜。
身为人质,远离故土,受尽欺凌,其中的辛酸与苦难可想而知,无数次,当我忍无可忍,欲拼个鱼死网破之时,以柔总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榕弟,再忍一忍,一定要活下去,才有希望。”她的手温暖而柔软,暖到了我的心间。她就如风中的芦苇,看似那般的柔弱,却坚韧不拔,这样的一个女子,皇兄却不懂得赏识,我为她不平,也为我自己幸庆。
在天翼国,因为有天翼国皇后的照拂,我与以柔的日子不再似最初那般艰难。以柔住在皇宫内,我住在皇宫外的质子馆,一月相见一次。思念的萌芽无可抑制的增长,当我发觉最初的少年思慕变成刻骨的爱意时,已根深蒂固。她是我的嫂子,我自知这样的情有悖于伦理,这样的情不容于天地,我痛苦彷徨过,我矛盾挣扎过,却再也无法把她从我的心中剔除。于是,我决定把这份情深埋心中:我爱她,与她无关,她永远在我心里,但我一生一世决不惊扰她。
虽难得见她一次,我却时时关注着她的一切。质子馆的管事带着讨好的语气告知我,以柔成为了翼帝的新宠,我的心便如凌尺般的痛。再也无法忍耐,我与质子馆中看守我的所有天翼国人狠狠打了一架,打得头破血流,昏天暗地;然后喝得醉如烂泥,失态的抱头痛哭。我好痛、好恨,我痛以柔的无奈、隐忍;我恨翼帝的无耻,恨自己的无能。经历了这般刻骨铭心的恨与痛,我从此不再是昔日那个懵懂的少年,我的心变得硬如石、冷如铁,而以柔则是我心中唯一的柔软。我自知继续留在天翼国再无所作为,只会成为皇兄的负累,要复国,要报仇,我就必须活着回到曦国。借助天翼国皇后蓝妤之力,我逃回了曦国,却狠心的把以柔独自留在了天翼国。
我知道以柔为了复国报仇会不惜一切代价,却不知道有朝一日她竟会爱上她的仇人,她恨之入骨的人。然而,她是那般的决绝,既使是爱,也不能让她停止复仇的步伐。我更是惊诧于自己的忍心,我可以忍受住自己的心痛,亲自为以柔送嫁,把她送到翼帝身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知道情为何物,却可以为了家国的利益,为了不让皇兄灭翼国的决心有所动摇,无视于皇兄的苦恋,利用他对我的兄弟之情,一次又一次的斩断了他与蓝妤的情缘。
一切如我所愿,大仇得报,曦国一统天下。可是,我们这些人,失去的是什么,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翼帝去世之时,我看着以柔眼中的泪水渐渐干涸,看着以柔与翼帝紧握在一起的手,我就明白,她的心已随翼帝一起死去。也许这就是我的报应,我永远无法得到以柔的爱,而我也再无力去爱别人,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她死心复苏的那一日,也许是几年,也许是一生。
当子修、文涛、叶帆皆儿女成群之时,我依旧孑然一身。子修与文涛常劝我不必太过执着,我总笑而不语。唯有叶帆从不作半句劝解,我曾笑问:“为何你不来凑这个热闹。”
他笑答:“这是你的选择,我岂能干涉得了。”
我又问:“你可曾对以柔情动?开始于何时,结束于何时?为何从不对她说?”
他认真道:“初见之时,长公主立于城墙之上,恍如飞仙,美伦绝伦,生死之间,谈笑自如,我从未见过这般的奇女子,情动于此。然而风夫人一事,她的冷静与理智,使我明白她是必成大事之人,她就如天际的明月,月有阴晴圆缺,虽非十全十美,却令人仰慕不已,可望不可即,我虽仰慕明月,却也明白自己无揽月之能。身为叶家独子,修身齐家平天下,便是我的职责。有些事,有些人,放在心里既可,不一要说、要得到。”
我亦明白叶帆所言在情在理,但我却做不到他那般洒脱。当皇兄要把他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交给我的时候,我拒绝了,因为我自知没有皇兄那样的雄才大略,做不了一个好皇帝。我更愿意做的是,站在以柔的身后,看着她如愿以偿的站在世间至高点,支持她,作她最坚强的后盾,换得她那如花笑靥。
番外3——皓晨
婚庆大典上,我满怀喜悦的看着一身吉服的蓝妤缓缓向我走来,尽管她的双眸冰冷,尽管她的脸上殊无喜色,不减她如九天旭日般四射的光彩。我一厢情愿的认定我得到了她,以为假以时日,她定会对我有情。然而,我是错得这般厉害。新婚之夜,她用凤钗刺入了我的胸膛,她说她要为那个被我杀死的孩儿——她与景枫的孽种报仇,鲜红的血沿着她雪白的手流下,滴在她火红的嫁衣上,我感觉不到伤处的痛,痛的地方在心中。
“你杀了我吧,”我惨声道:“杀了我,我就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沾满鲜血的凤钗从蓝妤的手中滑落,敲打在地面上,发出“铮”的一声,就如我心跳的声音。她合肩抱紧自已,颤抖着,“我不能杀你,可你会后悔的,总有一日,你会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
我早就后悔了,我后悔没有早点娶她,没有在她见到景枫之前就娶了她;我后悔让她去打探消息,使她的生命与景枫有了交集。
新婚夜之后,蓝妤不再违逆我,不再提起与景枫有关的任何事,但是恭敬顺从的外表下,是不带温情的冷漠疏离。她常望着御苑中的枫树发呆,只有在那时,我才能从她的眼中看见一丝柔情,我便知道,她又在思念那个人。
痛苦、嫉妒、怨恨时时折磨着我,我也曾想寻求解脱,所以我对各臣属国与臣下进献的美女来者不拒,在许多个肉欲横陈的夜里,当我从那些温香软的身体中爬起来的时候,我的心空荡荡的,脑海中最清晰的依然是蓝妤的面孔,饮鸠止渴,既便她是一杯毒酒,我也欲罢不能了。在她面前,我没有君主的威严,没有男人的骄傲,哀求也好,掠夺也罢,我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占有她,以证明她是属于我的,然后自欺欺人的寻求一点慰藉。
两年后,在我的皇位稳如磬石之时,我对曦国发动了大举进攻,大军所到之处,片甲不留,我是这般的讨厌曦国人,恨不能让这个族类从此销声匿迹。我允许我的属下从曦国的男人手中掠夺女人,因为他们的主上抢走了我的女人;我充许我的属下任意践踏曦国人,因为我想践踏的人是他们的主上。
当我大胜回朝之时,最想见是蓝妤,最怕见也是蓝妤。她自知无力阻止这场战争,所以对于这场战争不闻不问,但并不代表她不关注。果然,我还来不及找她,她已先找上了我。她不知用何种方式拿到了我刚颁下的一道密旨,在我的御书房里,她问:“陛下是否还记得两年前在莞河之畔与臣妾的约定?”
那样一个约定,我心中最痛恨的,我当然记得,同生共死,这便是当年她与我的约定,她与景枫同生共死,景枫生,她便可留在我的身边,任我予求予取;景枫死,她便以死相陪,我能得到的只有一具死尸。
在密旨中,天翼国接受曦国求降的条件:曦国向天翼国称臣、年年进贡、由天翼国遣使为曦国监国及曦国二皇子前来天翼国做人质,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曦国必须献上太子景枫的人头。她的问话,便是针对这一条件而来。两年来,她虽从不提起景枫这个人,但心中未曾有一刻放下过这个人。无论我付出多少真情,得到的只是一具躯壳。
“你想怎样?”我冷冷问道。
“臣妾不敢干预陛下的决断,就是想提醒陛下,只要有景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