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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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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境上报到,夏王自统大师到来。施独曰“王设计求女,又起兵,此何名也?” 

报道,问僭用王者宫室、妃嫔、器用之罪而来。独大怒,即令大将吞英、昌勇二人领兵车数百乘出城迎战,一面令狱官将于辛拿去囚禁了。 

施独有个贤臣,曰雍和,已告老在家。闻国有大故自来问知,乃曰“吾君须详细。夏王虽然不道,然共主也。又兼诸侯,安能敌之?且安可囚其使也?不若用一和好近臣,陪奉使者于馆外面,禁之。勿令作内应。且看兵出如何?若不利,还须着这使者解和。且君之女终不免嫁人,况于王乎?女之美闻于天下,此岂常人之所得而有也?凡物之极者,藏于幽密而耀于四海,不有大善必有大凶,非至德无以胜之。今君去一女,未必祸也。王得君女,未必福也。君当裁之。” 

施独依计,命内臣葛天生陪于辛入馆居住,将于辛从人俱监守在内。 

于辛带有珍宝币缯,将来馈送葛天生,并赏赐守馆之人,使人人喜悦。乃进言于葛天生曰“施君不知时势,妄自执王。 

吾王实为取施君之女而来,非问罪也。” 

天生曰“取女何故兴兵?” 

曰“不兴兵则恐施君不肯从命,乘而嫁人耳。且王之取此女,实作正妃,非作宫嫔也。” 

天生曰“如此则何不先言之?” 

曰“先言之则恐诸侯不服,而贵戚危疑也。王之具师朝中,实不知为何而来?独我知之。先来说礼,实大有益于施君,而施君不知也。” 

天生大悦,即内言于屈和氏。屈和氏言于施独曰“适雍和亦来言此,但今已出兵迎战,且看胜败如何?再作商议。” 

说犹未罢,外间急报,兵败城危。 

施独慌忙出问,报,乔英、昌勇分左右各将三百乘兵车,出西门接战。乔英接住夏王兵,昌勇接住豕韦氏兵。夏王前军熊将交战,被乔英杀败。不意夏王神勇,自持长大铁钩乘大车出阵,竟奔入乔英阵中。每一钩,绰劖刷刺杀伤数人。乔英于车上用戟架隔不住,被夏王一钩穿心挑起了。从兵大败,弃车走回城。右边昌勇与豕韦氏大战,未决,见左师已败,夏王兵来合势。昌勇慌忙退走,都大败进城来了。时四月十八日也。 

施独大惊,急令四门坚闭。三军一面坚守,乃唤雍和等来议事。雍和曰“固宜不敌夏王之勇,闻于二十年之前,岂待今日哉?君何爱一女而亡国,国亡女何往乎?君莫若及今献女,还可成好交结。” 

施独使葛天生速入问夫人。夫人屈和氏问女妹喜,曰“汝知数日来外间祸事否?” 

妹喜曰“窃闻战鼓之声,心甚忧之,安得不知?” 

屈和氏曰“汝知兵从何来乎?” 

妹喜曰“儿闻之夏王之兵也。” 

屈和氏曰“汝知兵之何以来乎?” 

妹喜实知之,故羞默而不言。屈和氏曰“兵来乃为汝也。汝父与我只生汝一人,故爱汝备至,当择良婿与汝图。汝常随父母,父母不合迂执,迟误汝青春,使汝及笄犹未适人,遂惹此天来大不测之祸。若使随高就下拣人嫁汝,岂有此事?昨日夏王先遣人来聘汝,汝父又不合。忧汝太过,恐汝进宫受一生凄凉,不许他。不想大兵压城,危亡在旦夕。 

昨葛天生说王使有言‘夏王实图汝去作正妃。’不知真假何如?但事势危急,非汝不能救老父母及城中数万人性命也。汝意下何如?” 

因涕泪俱下。妹喜颦蹙低首,掩挟隈腮,跪而泣曰“儿身父母所生,以儿之身,反贻祸于父母,就死在父母前,可以免难,亦甘心焉!若使不能免难,任从父母主张也。”屈和氏泣扶起,言曰“儿勿伤情,我言于父,差人去纳款夏王,以求和好。将汝许他,他决以礼娶汝去。汝这般乖巧,只怕有好日子过度,也未见得。儿勿伤情。” 

妹喜拭泪而起。 

屈和氏命葛天生报施君,可许夏王女,求和罢。施独遂使雍和请于辛到庭上陪礼谢罪,说愿许女求和之情。于辛大喜,即请施君遣使同行,施独为于辛整饬车马、仪卫,使雍和受辞,奉璧及币帛之礼并牛羊酒食犒师之物,开门出城,直诸夏王军前,纳款请罪。 

于辛先见了桀,说了上项事情一遍。桀见于辛来了,早已五分欢喜。又知肯以女求和,便喜十分。乃命雍和进见。雍和陈辞宛转,桀又喜。便受施君璧帛犒师等物,赏雍和纻制丝表裹。当日已暮。 

十九日命于辛领了侯知性、武能言二内臣赉了珠冠、宝帔、金花、文锦、币帛、牛羊、酒果等各礼物进城,即日娶女。施独接待了来使,受了礼物。对屈和氏说“须说过从容日把才好,太急奈何?” 

施独告于辛,于辛说道“我王性急,这话回复他不得。君即从命为是。” 

施独与夫人俱无计可施,只得来问女妹喜。妹喜曰“此何难事?父可垂帘于堂中,叫他内臣到帘外。母可引儿上堂,立于帘内。儿自有话发落他。” 

施独从之。设帘于半堂,命群臣远立堂下。请侯、武二人立帘外,于辛远立,葛天生立帘傍内外之间。妹喜与母出堂,于辛等但闻环珮铿然。侯武系于帘下,谛听妹喜命葛天生曰“引王使于帘外见我。王既聘我,我即其主也。” 

于辛闻言,大惊。天生引侯、武二人中立北面,就帘而拜于后。妹喜于帘中南面受拜。礼毕,乃命立听。妹喜言曰“天子命贤使臣来问罪乎? 

加礼乎?” 

侯、武二人对曰“君王闻内主令淑,特遣下臣行礼聘内主以为妃,非有他也。” 

妹喜言曰“既行礼矣,礼者吉也,兵者凶也。吉则缓以情言,凶则暴以威劫,必不俟矣! 

今大兵围城而不解王命,即日而娶女,毋乃类于威劫也乎!又安所云礼?今王命娶女,岂不愿福而乃从凶?国君生女,上嫁于王而不择吉,匪特国君与女之丑,实王之丑也。敢烦贤使反于王前,称小童此意,上渎天听。若王宽其罪,三五日以为期,使得顺父母之命。若其不许,有死而已,不用命也。虽灭家国,实负王心,枉劳贤使矣!” 

言毕而退。娇喉宛转,妙舌轻调,鸣鸣嘤嘤,如泣如诉之声,犹在帘际。 

于辛等听之,魂魄俱飞,心志丧尽,不能凝立,伏地而拜送之。领命下堂。于辛谓侯、武二人曰“是天生异人以配我主也。我等此行大有功矣!” 

二人皆喜曰“以此告君,万无不听。” 

遂三人同出复命于桀,详述妹喜所言之情。又极夸妹喜之言,宛转清彻,其妙才雅致如此如此。桀闻之,亦魂魄飞动。大喜曰“是真吾妃也。” 

即命三人再入城通好,许以退兵三十里,约从三日内女行。 

施氏通国大许。当夜夏桀退兵三十里。次早二十日,施独命其夫人一面治女行奁,自己一面率臣下出城朝桀。桀以礼接见,仍谕以速送女归。施独唯唯而退。 

那桀手下臣士将帅,俱各纵军士,劫掠蒙山地方周围士大夫百姓人家,食其酒肉,淫其妻女,劫其财货。诸侯之兵亦大家效尤,都倚桀之凶威,一概妄为如此。这蒙山国只为了一个美女,城内虽幸免杀戮,已成和好;城外还遭这等荼毒,坑得人家吊死多少不受辱的贞女烈妇,又坑杀多少倔强逢凶的士民。施独稍稍知之,对屈和氏道,不如早打发女儿去罢。” 

遂于二十一日,施独夫妻自送妹喜艳装出城,来朝桀于行营。桀意就留妹喜营中歇宿,缓缓发遣诸侯。妹喜便令葛天生传奏苴“天子至尊,岂宜野宿路处?愿先发一军,护臣妾先行,君王自发遣诸侯振旅还国。臣妾待之于国门之外。” 

桀既见妹喜妩媚娇娆,心神已昏。又闻奏说宛转真情,思难禁。但喜之之极,不得不顺其意。便说所奏甚有理。施君夫妻不能遽舍女独行,便请亲送女到王国。桀喜从之。 

桀带有宫娥,多命分二十人往伴妹喜。又分内侍一人武能言往与施君夫妻一同护送。领一师之众,百乘之车先行。施君自留臣下守国,而亲送女。桀自发放诸侯,犒赏卒徒,班师而归。三军遂行,五月五日便到安邑夏国。 

六日,散兵,设朝。施独、屈和氏以妹喜入朝,桀命曹触龙等享施氏夫妻,以次厚遣归国。桀自携妹喜入宫,便命设宴于别宫,立妹喜为妃,合卺为乐。妹喜亲拜奏曰“君王既不斩刈臣妾,使得至宫禁,以山野腐草,蒙甘雨露,望处以得所使。得稍睬微命,长侍君王之侧。虽为承滫受溺之婢,亦幸矣!?·奈何过施恩宠,骤不循轨?恐令臣妾反不能为生。愿君王命驾先与元妃相会,便引臣妾朝见元妃。然后君王与元妃会燕,使臣妾得脱簪执斝,跪侍席下,以周旋君后饮乐,妾之分也。” 

桀听得这般温柔软美微妙娇辞,一发昏了,哪顾得这多道理。 

只口说爱卿言之有理,只今日且不能如是。朕思慕爱卿之意,务必少慰。遂尽叱内臣及宫嫔之稍长者皆去,独留平素极爱狎的小宫娥,左右执壶。及庖婢捧撰,歌姬奏乐,引妹喜并坐,行起酒来。坐间,便恣谐谑调弄,妹喜娇羞怯让,弱不能胜。 

数巡酒后,桀已不待毕宴,携新妃入锦帐。令小宫娥代脱衣御妆,嫣然一枝如昆山片玉,把妹喜轻轻偎抱着。 

但他两个各撞着一句古言妹喜撞着个“得此戚施”句。 

当初父母要为他择妙婿娇郎,不想到媚桀这凶人也。桀撞着个“哲妇倾城”句,做个人主立妃奈何?茹尤物以为殃。再有后论不题。 

且说桀既求得妹喜,美艳才巧过绝天人。哪复知世间更有要紧事,便死亡在旦夕也顾不得。一连昼夜为欢,无有断绝。 

日午而起,以为未晨。起而新妃晓妆色,王亲整以为方旦也。 

妆罢即宴,宴即歌舞。众姬之歌,桀不以为乐,妹喜辄自起舞。 

妹喜一开喉而天下无人矣,妹喜一举袖而天下无容矣。拟其歌为七言十绝,其一曰苍虬飞海涝天街,输得龙宫度晓咳三十六环齐舞袖,一时吹拥上阳台。 

其二曰 

一天春雨度春风,带日舞风上玉楼。二八云鬟低揉乱,不禁恩爱泪交流。 

其三曰 

娇羞初度入君门,入得君门便爱君。 

一度君恩零乱后,意慵难复理春云。 

其四曰 

君恩好处不胜愁,意又怜君脸又羞。 

嫩柳啼莺声款款,落花随水恨悠悠。 

其五曰 

落红如泪锦斑斑,赢得君王带笑看。 

几度对君合玉泪,欲言还怯又承欢。 

其六曰 

不知窗外日头西,犹替君王揽玉衣。 

生怕晓寒侵悄梦,更将温玉代柔丝。 

其七曰 

柔荑温玉服君王,初夏重衾尚怯凉。 

几度玉龙翻暖浪,君身何但锦衾良?其八曰深宫乐事夜漫漫,梦里还应唱合欢。 

觉听午鸡疑是晓,却将纤手动罗幔。 

其九曰 

晓起深宫日已斜,雕龙宝烛绍春华。 

朝饔尚未停歌舞,又卜开筵玩玉螅 

其十曰 

欢歌妙舞乐洋洋,愿得君王万载长。 

留恋春风玉清里,莫教春雪度垂杨。 

自此桀与妹喜昼夜相续行乐,不知有天日。直至半月之后,外间击鼓奏事者甚多。一向赵良摄理国事,众情不服。积人甚多,只要乱击鼓,良亦不能禁。激得桀哺天哺地出来设朝,果见无限臣民,拥奏国事。果都是奇冤异枉,田赋兵车的事。桀大怒曰“有何要急,击鼓惊动宫中。” 

命武士将告奇冤异枉的人尽行斩之,以绝后来奏扰惊驾之端。将田赋兵车事,尽发太师赵良处问决。命左右将大鼓砍破了,再不许设鼓。吩咐方毕,望见殿下关龙逢等领几个臣士,像要来陈谏的,桀即忙命罢朝。诸臣免朝,国事尽托太师。自己转身入宫去了。自此后,任桀意,自出自入,再无人来惊动他了。时五月廿二日也。是时,商侯遣大夫寿常荐一贤士伊尹来夏都旬日矣。 

且说商候自三月四日师尊伊尹,终日谈天人之奥、性命之微,明德之全功,新民之要术。夜以继日,欲罢不能。同心之言,其乐忘倦,亦如桀之得妹喜一般。同一爱慕而德色殊,同一契入而理欲殊,同一宠信而安危治乱兴亡一切顿殊。而后人冯犹龙铭之曰曷旦爱日,江鸠呼雨。蛇蚓乘阴,鸡凫傒曙。之数物者,将画天地而处。彼君子喻贤,小人喻色,又胡不如此?吁嗟乎! 

一登天,一崩渊,一心耳,用者悬,贤贤所易,则曰学力。好德不如,圣人去亟,国命亦几乎息!而况乎尽绝臣工,沉酣于宫,安得不驱?鱼就淙而驱雀入丛,盖其惟日不足者尽同。而特不同其为善之吉与为不善之凶。 

原来商侯在商,尚不知策为何伐有施,大夫旬范回报行命,免从征而已。夏都亦不知也。商侯聘伊尹,本父命,要佐天子,救天下之意。正与尹商议化诲夏王之道,尚不得要领。闻说夏王得有施服而班师。遂请伊尹就夏。 

尹亦极知王不可回,夏不可救,行亦徒行,就亦徒就。侯亦知其不然,但曰“尽先公之心,尽台小子之意,尽夫子之才,且就之也。” 

尹承命而行,侯与上大夫寿常随之。致辞荐贤,即贺胜师,且观王近日行事。于是尹与寿常至夏城。 

桀已于五日前回都矣。举国之中方知是为一女子,索伐有施。而关龙逢者,还国之日不便进谏,欲待次日。而本日桀入宫,即半月不出矣。费昌者优容默忍,不浮不沉,不言一事,以自全,实韬其才智以有为也。伊尹等便主于费昌之家。盖尹之主昌,自是择昌之贤,而昌既知尹,然后知商侯之圣也。尹等待夏王出朝,日待一日,只管不出。尹欲去,昌等固留以待乘机,尹亦欲亲见之。直至旬日后,乃五月廿三日也,夏王忽然临朝。费昌与国中元士辈陪伊尹、寿常,从关龙逢等进朝。正见桀盛怒,发落百姓。堂下土民塞路,朝臣不得前,而桀已命杀多人矣!伊尹叹曰“噫!是尚可以复生乎?乃有奇冤求明而自益之。是生不能明,诚不如死以诉于上帝也。” 

龙逢等直待得发落完,急引臣士进,而桀已退朝。此伊尹第一就,只落得与费昌讲十日好话而已。昌欲更留,伊尹曰“美色迷心,无复好德之理,不如且去。” 

遂辞费昌而复归于商侯。是为一就桀、一就汤。 

费昌送尹三十里,洒泪而别。 

尹与寿常自还商国,以五月廿四日离安邑,六月二日至商邱。商侯闻之,出郊迎。问曰“夫子何以遂返乎?” 

尹曰“美人进矣!尚未获一见也,复尽诛冤民。” 

侯拊膺而悼曰“呜呼!斯民之不幸而至于此乎!” 

尹曰“殆将更甚,予往获其国之贤臣费昌矣!居且治国,以观其变。” 

侯仍奉尹于馆。 

尹问有贤人来归否?侯曰“无之。” 

尹屈指计曰“是将有来者矣!予就君已三月,天下岂无一知君者乎?” 

居果不半月,而莱朱至矣。莱朱者,奚祁之后,始封于薛。 

豕韦氏并吞其国,宗亲奔窜至于莱夷,即今莱州也。奚氏客居于莱土,因而氏莱生子,名莱朱,有赤蛇之样,故字仲虺。仲虺幼而玄同,长而博洽,有大略,不务小节,深明帝王之道,薄世俗之迹。谓天下,上无君,下无民,不可有为,晦德不彰。 

及闻商侯三聘伊尹之事,遂作而叹曰“尧舜出矣。” 

乃仗策而来归商侯。 

侯闻之,与伊尹同具车出迎于东门之外,并车入城,相与讲论天德王道。尹所言,朱所契。朱所言,尹所契。与侯三人,道同心一。侯大悦,请朱附尹而居。即令人迎其母及妻子来。 

自是侯以尹为师,朱为傅,一德为政。而后半载,庆辅自徐杨来。又后一年,湟里且自雍州来。不知何为?下回分解便见。 



   
    
第十五回 宠妹喜贬黜元妃 乐穷长夜杀忠臣 



却说汤尹一德,而贤善来归。莱朱之至,上题已详。其庆辅者,垂之后也。世封于南。湟里且者,番禺之后世,仕于西。 
近日诸侯横霸,二人贤善而才,俱不能保其国家。因此闻商侯好贤之风,迢遁而来。才至境内,即有人迎至于郊关,大夫迎入。商侯与语,喜其才智,使之为元士,后俱大夫。庆辅建言曰“商丘士脉浮薄,非帝王之都。且三面距河,常有河溢之患。臣闻君侯之地,七十里即古帝喾之地。臣昨至境内,详观之。此城南三十里,即帝喾之都,亳城是也。自帝喾与帝而后,六百余年矣。天地之气必散而复聚,必有帝王兴焉。臣望其气郁郁葱葱,真王者之都也。及臣见君之圣神智睿而喜,可知天之生民,必有大主。今天下之民,无主矣,非君而谁?愿迁都亳城,行王政以救天下之民。” 

商侯闻之,愕然而起。避席而谢曰“小子奉先君之教,惟自陨坠,不克承先,并不能国辅王室,以酬世食王之德为惕虑。吾子不鄙,而俨然就教,台之幸也。乃议及此台。虽狂昧,奈何自绝于天?敢闻教乎?” 

伊尹曰“王者之事,未宜遽言在人自为之、天自与之而已。惟都城之议,固当从也。天下既乱,强凌弱,恶并善。商邱之地,城不高,池不深,土疏,水滥,固当迁也。使不为天子,岂祖宗之祀不图自存乎?” 

商侯乃从议。克日令臣民士从者,挈老幼而南居于亳都,今归德府城南是其址。汤迁都,是夏桀二十一年,乙丑之元月也。 

伊尹自夏都归,将两期矣。又得莱朱一同佐商侯论道。商侯修德行仁,以治其国。国中士民大悦,已二岁矣。闻命迁都,家家人人欢天喜地的。扶老挈幼从商侯者,如从父母也。鸡犬豚羊亦无不踊跃而行者。于是定居亳后,发政施仁,民益大悦。 

又两岁终。忽闻夏王出宫临朝,行赏罚。明年诸侯当大朝。商侯遂先期治行,莱朱等同太丁守国。自请伊尹同行,欲亲荐于夏王。奉圭璧、币帛、户口、图籍,述六年职事入朝于夏。 

且说那夏桀自癸亥年五月二十三日避谏还宫,一连又与新妃为乐十余日,并不见元妃。却得一乳媪来视桀,是往时哺桀者也。于宴上乘间问说元妃何不见共宴?桀不应。妹喜恐中外人议论,事久有变,乃自求往见元妃。桀不往,就命乳媪领妹喜,二十宫娥引从之往正宫,朝元妃洛氏。乳媪先人启知,洛氏留之,命宫娥且合寝门。妹喜至正室不见乳媪,宫娥又合外门,妹喜与随从彩娥立正室以侯。要进内室求见,不得。要出门回别去,又不得。只在正室中站立。自午至申,饥困弊极,委身于地。 

桀那边半日不见回去,凄凉急躁起来。着人来即门召问,洛氏还不闻。直至酉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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