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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芬看了,只是微微一笑,没说啥。
〃听说昨天夜里春娣到他那里去了,弄得春娣哼哼唧唧叫饶呢!隔壁都听到了,都说 那家伙的东西特别哎,春娣吃得消吗?〃姚水娟有滋有味地继续细声柔气跟菊芬说。
菊芬斜眼看了姚水娟一眼。不料这句话让旁边的四贵听到了,四贵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 的机会。
〃是啊,有丝瓜那么长,想尝滋味,悄悄地找他试试。〃
〃四贵啊,用不着你操心,我不用试,你老婆已经试过了,啥滋味我问她就晓得了。〃
四贵竟然没有生气,依旧小着声跟姚水娟说:〃听人家说那滋味,不是更馋了吗?弄 得夜里困不着,还是自己亲自试试才会了却心头痒痒啊。〃
〃行了行了,你们越说越过分了。〃菊芬制止了他们的话题,〃我看许茂法跟林春娣要 是真能成,倒是挺合适的,春娣一个人拉三个孩子,也是够苦的,光宗这小子又这么不孝顺 。〃
〃你们说光宗这小子要晓得了,会同意吗?〃
〃他在县中上学,怎么会晓得呢?要我说,两边要是同意,先下手为强,生米做了熟饭 ,他一个孩子家能怎么的,还能让他们离婚?〃四贵给他们出了主意。
〃那你就做个现成媒人算了。〃姚水娟不无用意。
〃这媒我做不得,这种积德的事,还是你书记太太做好,你做也名正言顺,一是成全一 对婚姻,成全两人的好事,胜造七级浮屠;二来书记太太做媒,是当官的关心百姓生活,也 算是为民办事造福。〃
〃水娟啊,四贵说的还真有道理,你要一出面,林春娣会少许多顾虑,这事就好成了。 〃
〃真事似的,这么说这媒该做?〃姚水娟真有了那心愿。
〃没错,好事一桩,只要你不揩油就行了。〃四贵又乘机刮了一句。
〃说正经事呢,没正经的时候。〃菊芬说了四贵一句。
正说着二祥挑着一担麦种从大路上走来,队里挑东西的活总是派给他。二祥今日心情不 好,挑着麦种也没见他那两排牙齿露出来。
〃我看二祥是得相思病了,韩秋月对他到底有没有那意思?你这当大嫂的也该关心关心 。〃姚水娟对菊芬说。
〃谁晓得呢,我看韩秋月怕是没那意思。〃菊芬说。
〃没那意思也要跟他挑明了,想出精神病来可麻烦了。〃
〃是啊,我们也不好去问韩秋月啊。〃
〃让大吉〃姚水娟晓得说错了话,她想起了大吉曾经跟韩秋月有过那么一段关系, 当着菊芬说是不合适的,〃菊芬你别在意,我不过是说顺了嘴。〃
〃无所谓,谁还不晓得谁,他们也不过是大家高兴了逢场作戏罢了,这也是十来年前的 事了。〃
〃菊芬啊,你真是观世音菩萨,大吉娶到你这么个老婆真是福气。〃
〃春林的福也不错啊,这么精明,这么软和,这么温吞。〃
〃哎呀,真是近墨者黑,你也会这么肉麻。〃
二祥挑着麦种来到田头。姚水娟接着跟二祥开玩笑:
〃二祥,这麦种称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做别的事了吧?〃
二祥的嘴就咧了开来,韩秋月是仓库保管员,拿麦种要她过秤记账。
〃日你娘,她都没在,是张瑞新称的麦种。〃
〃她?她是谁啊?〃
〃你问的是谁?〃
〃我是说你跟张瑞新偷懒,你想的是谁啊?〃
二祥的嘴咧得就更大了,不答,只是嘿嘿地笑。
张瑞新也挑着一担麦种来到田头,他让二祥再回去把那一担麦种挑来,顺手把仓库的 钥匙递给二祥,叫二祥用完后交给韩秋月。
〃二祥啊,你看队长多关心你,又给你一个机会,你可要好好利用哟,别错过机会,好 好跟她谈谈。〃姚水娟继续逗二祥。
姚水娟不过一逗,二祥可听得认真,他的嘴一路嘻着,他想是该跟她好好谈谈, 都 在一个村住二十年了,也不是不认识,老这么拖着算啥呢?二祥一路上想,见了她怎么跟她 开口。
二祥一直想到仓库门口,没能想出头一句话怎么说,韩秋月从高镇回来了,张瑞新让她 去高镇买老鼠药,仓库里发现有老鼠。二祥见了韩秋月就紧张,话也说不利索,他没能说出 话,只是把钥匙给了她。韩秋月打开仓库门,二祥就跟了进去。韩秋月把老鼠药放到几个地 方,二祥就把扁担架在那担麦种上站在那里看着韩秋月放老鼠药。韩秋月放完老鼠药,抬头 见二祥还傻站在那里,问二祥怎么还不走。二祥想起了姚水娟的话,机会不能错过。于是他 结结巴巴说:
〃有句话,我想问你。〃
〃啥话?〃
〃你说咱们的事到底怎么样啊?〃
〃咱们的事?咱们啥事都没有啊。〃
〃你,你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已经跟你说过七八年了,大跃进那会就跟你提了,你又不 是不明白,这些日子我老帮你挑水,你也不是不明白。我想你想得整夜都困不着觉,我打光 棍十几年了,我憋得没法过了。〃
〃你想怎么着?〃
〃你女儿也嫁了,你一个人,我一个人,咱们一块儿过吧,你怕人家说,咱们就结婚。 〃
韩秋月笑了,笑得二祥心里发毛。
〃你笑啥,你同意了?〃
〃我同意个屁。〃
〃你为啥对我要这么狠啊?你跟许茂荣好,跟大吉好,还看上人家春林,为啥就不能跟 我好?〃二祥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我从来就没有跟他们好过。〃
〃许茂荣摸你,你跟大吉困觉,你说喜欢春林,都是我亲眼见亲耳听到的。〃
〃我那是一时糊涂,跟他们闹着玩,后来我明白了,他们想闹着玩我也不跟他们玩了。 我是欠你一点情,你要是想闹着玩,我现在就还你的账,我让你摸一把奶,只一把,我们的 账也算清了。可是你不是想闹着玩,你是要跟我结婚。你不想想,结婚不只是做那件事 ,是要过日子的,你像个过日子的人吗?你连自己都养不活,有了上顿没有下顿,还想叫我 跟你一块过,我不想找罪受,我不愿意再替别人操心了,我没法答应你。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就走吧。〃
二祥听明白了韩秋月的话,可他不懂她的心。过去她是跟他们闹着玩,现在不愿意了, 他对她这些年的心思,只值摸一把奶?二祥觉得她真变了,难道是年纪大了,她不要男人了 ?可她比他还小一岁,不过三十八岁,他夜里那么想要女人,她怎么会不想男人呢?二祥搞 不明白。
二祥自然不明白。其实韩秋月大跃进的时候,也就是春林替二祥做媒之后,她再没让任 何男人碰过她的身子。是她的女儿教育了她。那回在乔家渎深翻土地,有一天,她回村里来 让他们往那里送米,她顺便回家拿衣服,也看看女儿,十五岁的女儿自己在家上学吃食堂。 那天正好是星期天,韩秋月进了饭堂,回自家的后屋。门半开着,进门就是睡房,韩秋月一 闯进去,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了。她的女儿脱光了身子,和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在拜天 地。
韩秋月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把小毛孩吓哭了,女儿也吓傻了。赶走小毛孩,韩秋 月狠狠地抽了女儿的耳光。韩秋月打了女儿,女儿反而没有哭,女儿相当冷静地说,你没有 资格打我,你可以随便跟别的男人困觉,我跟小孩做做游戏怎么就不行?女儿的话把韩秋月 吓呆了。她没再打女儿,自己却躲到灶窝里哭了半天。夜里她把女儿搂到怀里,推心置腹地 把自己因何自小受辱,嫁过来后因为她失去贞操张兆帮怎么不把她当人,她怎么不堪虐待丧 失自律,统统跟女儿说了。她要女儿明白,女人的贞操有时候比命还值钱,千万不能犯傻 。她给女儿保证,不会再跟任何男人做那种事。女儿也跟她保证不会再做那种错事。
女儿和韩秋月都履行了自己的诺言,韩秋月没再跟其他男人有情事,女儿也没再跟 其他男孩玩那种游戏。女儿临出嫁前,告诉韩秋月,女婿不愿当上门女婿,他受不了别人的 闲话。韩秋月对这事很在意,她很伤心,在床上躺了两天。女儿理解母亲,劝母亲还是找个 合 适的人结婚,女婿也希望她这样,免得人家闲话。女儿和女婿的这种理解,反给韩秋月增添 了心理压力,她感到她对婚姻的选择,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事,她还要考虑到女儿和女婿 的态度,甚至考虑他们比考虑自己还多,她对婚姻的选择变得更加小心谨慎。
二祥肩上的这一担麦子显得格外沉重。二祥步履艰难地挑着麦子来到田间,姚水娟 又逗他,说:
〃二祥,一担麦子都挑不动了,两个人在仓库里成事了吗?〃
谁也没想到,二祥抽出扁担,一下朝姚水娟撇过去,吓得姚水娟丢下锄头就逃。
二祥没打到姚水娟,咬着牙齿说:〃他妈勒个牝!谁要是今后再跟我提到韩秋月,别怪 我不讲情面。〃
一田的人都被二祥惊呆了,他们不晓得二祥和韩秋月之间发生了啥故障。
50
黄国荣
四贵来找二祥,二祥躺到床上,这些日子,他们兄弟俩之间很亲密。
四贵是从儿子跃进嘴里得知许茂法和周菜花的事的,在他领着儿子在自留地前玩耍的那 些日子里,儿子无意间跟他说了这件事。跃进当然一点没意识到他是在向爹爹告他娘的状, 他的话是在四贵一点一点启发诱导下说出来的。四贵问跃进他不在家的时候,娘对他好不好 。跃进说好,她总是把骨头上的肉剥给他吃。四贵一听骨头就有些警惕,连米都没一粒,怎
么会有骨头啃呢。跃进说过几天就有骨头啃。四贵问骨头是哪里来的呢?跃进说是杀猪的那 个老伯伯送来的。四贵问杀猪的伯伯常送骨头给你们啃吗?跃进说过几天就送一次。四贵问 他 怎么会送骨头给你们吃呢?跃进说老伯伯喜欢娘。四贵问他怎么喜欢你娘呢?跃进说他送来 骨头就总是把我娘抱起来,一直抱到床上。四贵问你娘喜欢老伯伯吗?跃进说娘不喜欢他, 有时候推他,不要他抱,有时候不管他,只顾啃骨头。四贵问跃进喜欢不喜欢老伯伯。跃进 说我不喜欢,他老欺负我娘,把我娘压得气都喘不过来,有一次我在他屁股上戳了一剪刀。 后来二伯伯来跟他吵了一架,他才不敢来了。
四贵听着儿子的话,心里痛得在流血。怨谁呢,谁叫自己抛下他们不管?在那样的年 月里,一个女人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怎么养活孩子。四贵就把这耻辱硬咽到了肚里,他没 有埋怨 菜花,也没有找许茂法算账,但他从心里恨许茂法。二祥给他出了气,四贵从心里感激二祥 ,还是自家哥哥,他跟二祥就特别亲。出了那口气,四贵也想开了,那年月的人哪还能叫人 ,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情。难能可贵的倒是二祥,帮他照顾了家,还带着 跃进死里逃生。
四贵坐到二祥的床沿上,问他韩秋月到底跟他说了啥。二祥就把韩秋月跟他说的给四贵 学了一遍。四贵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不能光听她说,你要做给她看,她让你摸一把 ,你就应该去摸,她说摸一把,你摸住了不放,她也没有办法,她要是能让你摸,她就能跟 你困觉,全凭你的胆量。
二祥让四贵说得坐了起来。他问四贵,这么说,她是嘴上一套,心里又一套?四贵说女 人都这个样,又不是黄花姑娘,你怕啥,只要你做成一次,这事就成了。二祥让四贵说得嘻 开了嘴,说我这就去找她。
食堂解散后,他们几家人家之间拆掉的山墙,队里又帮着砌了起来。二祥上韩秋月家就 没那 么方便,要出门去转。二祥没走大门,这事还是隐蔽一些好,他从后门溜出来。说也真巧, 二祥还没走到韩秋月后门,林春娣家的后门开了,林春娣探出头来看了看,二祥赶紧闪到一 边。林春娣没看到二祥,立即走出来关上后门,急步走过韩秋月的后门,来到许茂法的后门 口,林春娣再一次东张西望了一番,同时敲了许茂法的后门,后门立即像一阵风一样开了, 林春娣眨眼就被许茂法的后门吞了进去。
林春娣的身影搅乱了二祥的心境,他很有些沮丧。他打心里羡慕许茂法,这头猪不 哼不哈,一搞就搞成了,而且搞得女的这么痴迷他,主动想法躲开儿女的监视送上门;自己 搞了这么多年啥也没搞成,求她都爱理不理的,别说挨她身子,连话都不会好好跟他说一句 。羡慕完之后,二祥就不服气,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比许茂法差,问题是林春娣人本分,不 像韩秋月这么风骚,韩秋月喜欢的男人太多了,怎么还会看上自己呢?日里的话已经说得明 白不 过了,是四贵分析错了,自己再去,只会吃闭门羹,她不会说一句好听的,不信就试一试。
二祥抱着跟四贵打赌的念头敲了韩秋月的后门,敲到第六下,里面响起了韩秋月的声音 。一听是二祥,她就问他有啥事,二祥说想再说说这事。韩秋月说日里都说了,没啥可说的 了。二祥问,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韩秋月说我啥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二祥听到这里说 ,我谢谢你,我并不是真要进你的屋,我是跟四贵打赌,我赢了,我估计你会这样对我的, 我估计得一点没错。这些年我真瞎了眼,白对你用了这么多心思,我活该,我不会看人。你 这么漂亮这么风骚的女人,我怎么会配得上呢?许茂法说得对,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 不自量。我一点都不晓得人是要分等次的,我不应该找你这样的上等人,我应该找像人家林 春娣这样的人,她是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她不会今日看上这个明日看上那个。你看许茂法 一搭就搭上了,人家一搭上就死心塌地跟他,刚才我亲眼见她敲了许茂法的后门,她主动 上他家去了。我瞎了眼,我活该!我死了这心了,不会再打搅你了,我这辈子只配打光棍! 二祥立在浓重的夜色里把心里的话全倒给了韩秋月。二祥说到伤心处,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多少年了,他饿得要死都没哭过。
二祥伤心地踏着黑影离开了韩秋月的后门。他一点都不晓得,韩秋月真让他的这番话感 动了,她打开了后门,可二祥已经走了。
春林在大队部给二祥挑老婆时,二祥正在高镇粮管所河埠上扛着整笆斗的稻子奔跑。他 们在给政府交余粮,这一天交粮的船特别多,二祥他们晚到了一点,没能占上好位置,不能 拿大跳板架到船上,直接往库里扛。虽然三富当着副所长,他们也不好霸道,要人家 已经停靠好的船离开给他们让位。他们只好把船靠到河埠上,扛着稻子从门外拐进去往仓库 送, 一趟要多跑二百多米。二祥倒是找了三富,三富很为难。二祥看三富为难就算了,三富从 小胆小怕事,当哥的了解自己的弟弟。
二祥他们卸完船,正要摇船回家,三富来叫二祥,叫他不要坐船回家,上岸来有急事。 二祥不晓得有啥事,以为三富要留他吃饭。
二祥一看三富笑眯眯的样,就说:〃当了副所长,是咱汪家最大的官了,是不是要请我 的客?〃
三富不说,仍是笑眯眯地把二祥领进办公室。
三富在办公室里跟二祥说,你想都想不到的好事,春林给你找着老婆了。
三富在粮库让二祥喜得合不拢嘴,这边大队部里二祥未来的老婆却等得心里忐忑不安煞 是着急。江南的日子一好过,引得苏北的女人往江南跑。这一天有人领了三个女人来到了汪 家桥,有人把他们送到了大队部。春林看了她们的身份证明,两个是大姑娘,一个是寡妇。 姑娘一个二十一岁,一个二十三岁;寡妇三十二岁,叫丁腊芳,很有几分姿色。春林就 当起了大媒人,二十一岁的配给了四队的队长,二十三岁的配给了八队的会计,这寡妇 ,春林就留给了二祥。队长 和会计都来看了人,姑娘也看了他们,双方没意见,女方都只提一个要求,一人一百块钱, 一百斤粮票,连这里的地址和男人的姓名一起让那个同来的人带回家去就成。这自然不是问 题, 他们都立即把人带走,去弄他们的粮票钱和准备晚上办喜事,只剩下那个丁腊芳一人在大 队部。 天一点一点黑下来,她连人还没见,尽管书记把二祥夸了又夸,没见着人,她心里还是没 有底。
二祥在高镇更是急,二祥去理发、洗澡,三富忙着给他凑钱,凑粮票。肖玉贞也帮着忙 活。人小气,都是让困难逼的,如今日子好过了,她也不那么小气了。
二祥理了发刮了胡子洗了澡,顿时年轻了许多。二祥走进大队部,春林给他们介绍以后 ,二祥的嘴咧得关不住门,嘿哩嘿哩偷着笑。二祥自然先把丁腊芳跟韩秋月比,他觉得她 比韩秋月年轻 ,人也不比韩秋月丑,那两只眼睛还是很亮很亮的,只是瘦一点黑一点,那是饿的。二祥一 边咧着嘴笑,一边不住地说好。春林问丁腊芳怎么样,丁腊芳点点头。二祥手舞足蹈地立即 把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交给那个人,回过身来就要牵丁腊芳的手回家。丁腊芳有些害 羞,不好意思跟二祥牵着手走,二祥就让她跟着走。
二祥一出大队部,立即有人喊起来,快来看哟,二祥要做新郎官了,新娘子好漂亮 噢。
二祥的嘴咧得碗口一般,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他做梦也想不到,天上会给他掉下这么个 漂亮的老婆来,前两天他还沉浸在遭韩秋月拒绝的痛苦之中,现在他身后居然就有了自己的 老婆。二祥恨不能跳起来,他心里快活得想对着天喊几嗓子。村上的人都在看他们,他不 能跳,也不能喊,他只能快走,赶快回家。他还没有好好看自己的老婆丁腊芳,当着大家的 面,他不好细看,只是看了一个轮廓大概,反正是不错,一点也不比韩秋月差。二祥想着想 着就高兴起来,他的高兴不光是因为找了老婆,还有一点是他可以在韩秋月面前昂起头来了 。你有啥了不起的?没有你,我二祥也不会一辈子打光棍。
〃二祥!你把老婆丢了!〃村上有人喊。
二祥回过头来,丁腊芳真让他落了好远。二祥心里一高兴,脚下就控制不住。他赶紧跑 回来迎丁腊芳。二祥侧过面悄悄地跟丁腊芳说,咱们快点走,省得大家看。丁腊芳抬起头瞅 了二祥一眼,笑了笑。啊娘哎,二祥在心里叫起来,这眼睛,这笑,让二祥一下就丢掉了魂 ,他真想把丁腊芳抱起来往家跑。
尽管二祥控制了脚步,他还是走几步就得回过头来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