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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深圳我就病倒了,孤身在外地谁敢生病啊?那是一比不小的开销,没敢去医院,自己买了点药片吃。但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发起了高烧,虚弱的不能上班。
她知道了,请假送我去了医院。两天三夜,我永远都记得那两天三夜,她几乎没有睡过,一直陪在我身边,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对异性的眷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是我知道,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病好了,她也回去上班了,我们还象平常那样说说笑笑,平时遇见她的朋友总是介绍我是她弟弟,遇见我的朋友我也总是介绍她是我姐姐。
她的生日到了,26岁。我用微薄的薪水给她买了束花,并且大胆写下一段话:“王姐,祝你永远年轻漂亮,生日快乐!如果可以的话,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当晚,她约我去一家酒吧庆祝,只有我和她,好高兴。可是……
她告诉我,她比我大,希望找个比她大的男孩,这样比较有安全感。而我还年轻,可以谈谈恋爱,就算不成功,我也可以再来,可她没有时间了……
喝的烂醉,一个人去路边摊坐到深夜。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想了许多,无非是我刚刚工作,还没有经济基础。可是我有手有脚,不比别人差,我要用行动证明,虽然我比她年龄小,可是我能给她爱,能给她幸福,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从那时开始我拼了命的工作,也不与她见面,从来不做她公司的业务,而其他的比如什么百事可乐、菲力浦、康佳,太太药业等等大公司纷纷成为我的客户。那半年是我最痛苦的日子,也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每个月我都是公司最强的人,每个月我都会捧着存折心里默默的说,王姐,等等我,我会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真心……
半年后,我的业绩达到了颠峰,六个月做出了一千四百万。公司为此升了我的职,并且担任了公司下属一家广告公司的销售总经理,同时还兼任原来这家公司的副总经理。而我的月收入也从原来的八百升到每个月固定九千。
公司为我举行了一次蛇宴会,顺便邀请我的客户和朋友来参加。我给了她两张请柬,一张给她老板,一张给她。宴会上,当我满怀喜悦再次告诉她我的心愿时,她叹了口气说,你还小,还很单纯,太多的事情你不明白……
我又醉了,醉的去医院洗胃。清醒过来时,身边站的人是公司的同事而不是她。世态炎凉,半年前我生病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
她来了,告诉我好好养病,以后的事情以后谈。好高兴,她是关心我的。老板来看我时警告我和她,不要因为感情的事情影响到工作。
从此,我没有再见到她,她辞职了,我发了疯的满世界找她,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老板也很后悔,一直对我报有歉意。我消沉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心一天天淡了,期间又遇见了几个女孩,可是我的眼前、脑海总是那抹不去的影子。
第三章 选择放弃
七年前的一天,我去广州分公司出差,客户陪我去酒吧喝酒,那是我30年来最痛苦的一天,我看见她了。
浓妆艳抹,穿着非常暴露,身边有好多男人围着她敬酒,她正在肆无忌惮的吸着烟,肆无忌惮的跟其他人开着玩笑。这还是她吗?还是我那个思念了许久、寻找了许久的王姐吗?
走到她背后,轻轻的喊了一句:“王姐!”
她猛的一震,周围的人都看着我。
我强忍着泪说道“是你吗?”
她头也不回,迅速逃出了酒吧。追了出去,抓住了她。她面无表情,冷漠的望着我。
我流着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了?为什么要来广州,为什么要躲着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多年来强烈的感情迸发了。可是她还是不说话,什么都不说。
“好吧,你不说是吧?我今天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我再也不会让你这样了。”强行带她去了我住的宾馆,我逼她说出了一切。
她是92年去的深圳,那年她才20岁,什么都不懂,进了现在这家广告公司做前台,因为业务关系她认识了一个香港人,比她大6岁,也是发了疯的追她。终于,她在花言巧语之下屈服了,家里人觉得能找个有钱的香港人,对她又好、又年轻,很难得的。于是他们开始同居了。
可是后来才发现,他根本不是香港人,是本地的农民,靠家里的十多栋房子每月收租生活。不但如此,这个人已经有了老婆,而且好赌,还老和本地流氓混在一起,在她发现之后已经晚了,她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一次,他喝酒回来因为输了钱对她拳脚相加。结果,孩子流产了,为此她毅然离开了他,但是他不放过她,扬言他玩过的女人没有人敢要,谁敢要他就杀了谁……
我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她才离开了深圳。好愧疚,好自责。那夜,她哭的好伤心,她的心事第一次向人敞开,我搂着她,可我的心却在滴血。
安慰她,没有关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我不能没有她,这个世界还有法律,我会保护她也会保护自己。她摇摇头告诉我,太晚了,她已经开始吸毒,已经开始堕落,她已经是个不能生小孩的女人……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这样,我的心象被刀割一样的疼。看着她打着哈欠在我面前痛苦的样子,我不能原谅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她问我要钱去买毒品,我没有给她,她骂我、咬我,打我。我用皮带捆住了她,当天晚上我就开车回深圳了。路上,她流着泪跟我说:“给我留点面子好么?不要让我这副样子让朋友们都知道好么?求你了……”
按照她的要求,第二天,我偷偷送了她去戒毒所,我要治好她。每天我拼命的工作,周末我就去看她,陪她说话、陪她聊天;告诉她我们攒了多少多少钱;告诉她,每个月按时给她家里寄钱;告诉她,我会一直等她,这辈子我要她做我的新娘……
半年后,医生说她可以出来了,自己在家调养,我把她接来和我一起住。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偷偷在南山区蛇口买了套大房子,谁都不知道。
那几个月是我一生之中最甜蜜的日子。每天上班有人为我做早餐,烫好衣服,吻醒我,告诉我要努力工作,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不要记挂她,但是也不准记挂别的女孩。
每天下班,她都会做好饭,站在阳台微笑地看着我的车驶进小区的大门;打开家门,她会在门口迎接我,吻我,告诉她是多么的想我。饭桌上她会跟我聊业务上的事情,帮我出主意;会告诉我妈妈打电话来了,家里一切都好,过年希望我们回家;晚上,她会趴在我怀里,紧紧的搂着我,跟我说着甜蜜的情话……
但是,看的出来她忧郁的时候多过开心的时候,生怕有一天她会和我分开。她在担心什么呢?告诉她,半年之后等存够钱我们就结婚,那时我们卖掉房子回上海,和爸爸妈妈一起过。她好高兴,搂着我哭。
怕她在家孤独,给她买了条小狗,叫小白。她象个孩子一样兴奋,给小白买了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每天都牵着小白到处去溜,搞的真个小区都兴起了养狗热。白天有小白陪着她解闷,我放心多了。半年后,我买了对结婚戒指准备结婚,可是……
一天下班回家,看不到她熟悉的身影,偌大的家里空无一人。到处找她,到处找,可是没有,小白也不见了。当天我就报了案,可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打电话给她上海的家,家里人全来了。我请了假和她家里人到处找她,到处贴寻人启示,整个广东省我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到处播寻人广告。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们想破了脑子都想不通她会去哪里,我怕是她原来那个男朋友捣鬼,特地带上几个朋友去找他,想不到的是他因为赌博已经被关进监狱了。
2000年初,还没有消息。她的母亲在大年初二因为长期患病而离开了人世,她的父亲和弟弟相继离开了深圳回了上海。我又找了一年,2001年,我卖掉了房子,离开了深圳,离开了我伤心的地方,来到了上海。
我记得向她许下的诺言,我会和她来上海跟她父母一起过。
每个月我都会去她家几次,她上海的家里有2块灵牌,一块是她的,一块是她母亲的。每次去我都要在那里伫立良久,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受到良心谴责,如果当初我不追她、不逼她,也许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也许她会找个好男人嫁了,过着幸福的生活。
每当我梦见她时,我都会惊醒,流泪,看着我们的照片,心痛的象刀割一般,一直不能入眠。这个阴影一直伴随着我,好多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是死是生给我个答复好么?
每天我都希望她的家里给我电话,告诉我她回家了,有时候我会这样梦到,可是醒来时那种感觉,生不如死!
她爸爸常劝我不要这样对自己,该找女朋友还是得找。她弟弟已经结婚了,一家人过的不错,生了个小女孩,好可爱。每次去看他们我都好想哭,我不能忘记她搂着我时孤独无依的感觉,我不能忘记那年的两天三夜,我不能忘记她为我做的一切。
她的影子还在我心里!
可是,现在的那个她我又能忘的了吗?好痛苦,又好怕。万一我去接受了现在这个,王姐回来了我该怎么办?那时我的取舍是谁,那时伤心的又是会是谁?我不想再错了!我的心象一滩死水!?
手机响了,是现在这个她,lily。她说已经办好辞职手续了,我告诉她,我会去北京看她和她妈妈。她说好,去了北京打她家里电话,她现在这个号码归还公司了,去北京换了号码就告诉我。我说嗯。她问我为什么没有上班,整个停车场都没有我的车,心头一热,心里痛极了。我说今天有点事没去,她说哦。然后就挂了。
我该怎么办?
下了楼去买了点粽子,端午节快到了,我不想那天去王姐家,我的悲伤会搞坏气氛的,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过,一个人上网,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
到了王姐家,爸爸很高兴,喊我晚上留下吃饭,我说还有事,过几天再来。
又一次站在王姐的灵牌前,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又在想她了?”爸爸的声音传来。
“嗯!”我转身,爸爸拿了支香烟给我。
“其实这么多年了,你不必要这样,你最近瘦了。”
“我知道,有件事我要告诉您,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我看了看爸爸,他在抽烟。
“她也很喜欢我,可是我不能接受她,因为我心里还想着王姐。她现在要走了,要永远离开上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怕我接受她,王姐忽然出现了,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低着头狠狠地吸着烟。
半天,爸爸没有说话,我抬头看着他,他正流着泪,深情地看着那两块灵牌。我好后悔,让爸爸为难了。
“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们心里都希望你王姐还活着,希望看到她出现。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没有回来。你这样等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你王姐一辈子不出现你一辈子不结婚吗?我相信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她的命不好,20岁就为了这个家去打工,遇见你待她这么好,已经很有福气了。”爸爸的声音哽咽了。
我的眼泪在哗哗地流,望着她的灵牌心里默默念道:王姐,我该怎么办啊?
“去吧!”爸爸的手放在我肩膀上:“如果你王姐真的回来了,那只能说明你们有缘无份,她肯定不会怪你的,你从认识她到现在有多久了?”
“十年!”
“那就是了,从她离开你到现在已经等了她足足六年了吧?够了,足够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儿子,经常回来,这里是你的家……”
走出她家门,坐进车里,好累,为什么人活得这么累?以前为了生活衣食烦恼,现在为了感情烦恼,将来还要为了什么烦恼?活着真的好可怕!这一辈子为了什么?
爸爸在敲车窗玻璃,我忙打开门,走了出去。
“跟你说件事,我找了个老伴,准备十一就办。是小儿子帮找的,他一再坚持。你懂我跟你说这番话的用意吗?人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懂了吗?
你要来啊!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儿子,你的妻子就是我的儿媳妇,如果可能就带她来,我们会对她好的!我们会把她看成是你王姐,懂吗?”
“好!”我哽咽……
发动了车,买了束花,直奔lily家。我要告诉她,我会随她去北京,我会陪着她,不许她跟她的那个什么良哥结婚。王姐,我不是要负你,原谅我吧。六年了,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lily对我很好,我不想再错了,我要告诉她我们的一切,请求她的理解与原谅,也请你原谅我,好吗?
第四章 阴差阳错
来到她家,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答,没回来吗?去哪里了?也许是去和上海的朋友告别了吧。
坐在门口等她,点着一支烟,慢慢的吸,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一会见到她该怎么说呢?先说我和王姐的事情还是先说我其实很爱她?还是先说很爱她的话吧,不好,她现在心里肯定惦记着她的妈妈;还是先说我和王姐的事情吧,也不好,这么长的故事,她能听的进去吗?唉,到时候在说吧……
晚上七点了,捧着花坐在那里,垃圾箱里都是烟头。没烟了,去买包吧。还是不要了,已经抽了好多了,一会见到她,满嘴的烟味。不好,心里暂时放下了个重担,好轻松,也好困,啊,我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好好睡了。想起了和王姐在一起的那个两天三夜,那时的我多么幸福啊,好困……
“醒醒,喂,醒醒!”我从梦中醒来,2个楼管模样的人站在我的面前。
“什么事?几点了?”我揉了揉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么?快十点了!”
“这么晚了?我在等人,就是1506的那个。”
“她下午已经退租了!”楼管微笑着说。
“什么?”我跳了起来。
“她下午就已经退租了!“楼管耐心地重复着。
“不是吧?不是说明天的航班吗?今天办了手续她住哪里呢?”我糊涂了。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她说明天要回北京,今天退了省得明天办手续来不及。”另外一个楼管接着说道。
她的性格就是这么急,急脾气,你可害死了我啊!
怎么办?出了大楼,把花扔进了车里,老天你又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死老天,我刚刚想通你又跟我来这套。
心在滴血,手在出汗,眼睛有点发直,心跳的好厉害,头好晕,我坐进车里喘着气,人算不如天算。Lily,你为什么要这么急?为什么不等我?我该怎么办?
凌晨的机场空空荡荡,只有那橙黄色的路灯特别耀眼,路的两边已经有人起来做晨运了。机场里面没有什么人,值班的人们看见我和两个助理都有点诧异,我看了看表,才5点。路上开的太快了!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航班,思绪又回到了昨天。
回到家之后,不断的打她朋友的电话查寻她的行踪,都没有。又打了我认为她可能住宿的酒店电话,不是说为客户保密就是说没有这个人。心里好急,她是不是在刻意的回避我呢?
上了网站,想写点什么,可此时的思绪特别混乱。就这么结束了么?
她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尽管多年前的那段感情我还记忆犹新。可是失去的东西可能这辈子再也不回来,我不想也不愿意放弃。
行李收拾好了,我给助理打电话,早上四点我来接你们,很重要的事。其实不说她们也应该知道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没有人比她们更加清楚。留了个字条在门上,是给lily的,我去机场找她了,如果她来我家找我看见之后一定给我电话……
机场里人陆续多了起来,我的心也开始跟着紧张,好希望但是又怕她出现。双眼几乎不敢眨,生怕把她给漏掉了,助理在其他几个安检口徘徊着。早班飞机的人挺多的,大概是因为打折吧。
在我几乎看不过来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我预先定好的寻人启示:“前往北京的xxxx公司lily小姐,请您听到之后前往1号安检口,有一位jackie先生急事找您,谢谢!”
我松了口气,助理看着我的样子相视一笑,我也笑了笑,估计比哭还难看,又是一个晚上没睡了。
人逐渐走空,都进了侯机大厅,我站在门口徘徊,依然没有看见她的影子。人生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接机送机了,惟独这次,唉!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去面对这个问题就好了。说老实话,这么多年来我都在逃避,在自责。感情的到来让我害怕,让我不敢面对,现在我轻松多了,我可以去追求未来的幸福。我跟公司请了长假,我要去北京陪伴我的爱人,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
天完全亮了,机场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广播里反复播着我的寻人启示,我的心揪的好紧。lily,你听到了吗?我在机场找你。看着一批批人从我的眼前走过,一批批进了安检口。我的心里急了起来,老天,到底是几点的飞机啊,助理递给我早餐和咖啡,还有一包烟。的确有些饿,好象这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我感激的望着她们说:“谢谢,为了我的私事,打扰你们休息了!”
“只要你能完成你的心愿。我们不单是同事,还是朋友,对吗?”助理们笑道。
世界上好人还是挺多的,为什么我来上海几年都没有交什么朋友呢?还是那个问题,我在逃避一切。
时间过的好快,已经中午了。我又拨通了她公司的电话,可她的同事也不知道她到底定的是哪趟航班,只有等了。助理建议我去车里休息一下,她们会帮我看牢的,是好困,三天两夜没有睡了。疲惫地坐进车里,可是睡不着。掏出一支烟,点着,贪婪的吸着。思绪又开始混乱,lily,好想你,是我错了,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有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