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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吊的男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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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站起来:“请坐,埃涅克先生,要喝点什么?”

    我原话译了过去。

    老人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说了句“不用”。我发现他两道眉毛微微皱起,双手也紧紧抓着手帕,不时揩着脑门儿上的汗珠儿。

    “埃涅克先生,考虑得怎么样了?”伯爵靠在桌沿上,点燃了一支雪茄。

    “阁下,这个……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吧!”

    听到我的转述,伯爵不悦地皱起眉头:“我想您得明白,埃涅克先生,5万英镑不是个小数目,我已经允许您拖欠了一年,如果再拖下去,连我的流动资金都不够了!”

    “可是……现在我的公司就算卖出去也只值三万英镑,哪来钱还给您呢?”

    “您的意思是不还了”

    “不、不!阁下,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老人急忙摆手,“请您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看在咱们好歹合作了这一年……”

    “埃涅克先生,我想您还没弄懂伯爵大人的意思。”贝克特先生突然走上来,脸上仍然是那副美丽的微笑,“您的航运公司已经完全跨了,再撑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阁下愿意用高出实际两倍的价格收购,还免去您的债务,这可还是看在大家曾是合作伙伴的份儿上呢!”

    我转述了这段话;老人白胖的脸涨红了;他突然站起来;指着贝克特先生大声诅咒起来。我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被他的用词骇变了脸色;我偷偷看了一眼不明就里的另外两个人;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们知道老先生的愤怒。

    不过我立刻就明白自己的踌躇是多余的。伯爵哼了一声;抱起双臂没有开口;但我却感到脊背一阵发凉;而贝克特先生也依旧笑容可掬;我怀疑他是在装傻──白痴都看得出埃涅克先生对他有多不满!

    好容易等老先生结束了那一串可怕的发泄;又坐回沙发。他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像跑了远路的老马一样气喘吁吁。

    我有点不知所措;真是太尴尬了;竟然第一天就碰上这种事。

    “艾贝尔!”那个悦耳的声音在下一刻提醒了我自己的工作;”告诉我埃涅克先生说什么?”

    “啊……那个……”我嗫嚅着;”他说……贝克特先生……嗯……无耻……诅咒他……这个……淹死在那条水道里……"我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伯爵看了一眼神色自如的秘书,反而笑了:"哈里森,你自己跟埃涅克先生解释吧!"

    "好的."贝克特先生的笑容一点也没有褪色,他走到老先生身边,看了我一眼,但那眼光中一点笑意也没有;看来我得一丝不苟地把他的话翻译过去了.

    "埃涅克先生,您可能忘记了某些事情."他用最温和的语气对老先生低语,"最虽然开始是我说的阿克那斯水道很安全,可是我也提醒过您,过去安全以后就不一定了;而且伯爵大人为您垫付保金时也劝您再考虑一下,是您说商机难得,一定要接那笔生意的.现在怎么怪到我头上来了?您自己当时也太过于头脑发热了吧!"

    说真的,我实在是不想把这一大段夹枪带棒的"解释"说给那个面临破产的可怜的老人听,特别是那句让我想不到贝克特先生也会说的刻薄话.

    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我只好涨红了脸,绞尽脑汁搜罗最没有刺激性的词语转述过去.

    老人的脸色由红润转为死灰,肥胖的身子瑟瑟发抖.

    我于心不忍地转过头,却好死不死对上伯爵严厉的目光.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软,意味深长地笑了.

    "好吧,埃涅克先生."他在铜制的烟缸里捻熄雪茄,站直了身子,"我再给您一次机会考虑.您不要让我失望啊.哈里森,请替我送埃涅克先生出去."

    我怀着无限同情看着老人比刚来时更衰老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为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工作.

    "艾贝尔!"

    "哦."我畏惧地看向我的雇主,"您有什么吩咐,阁下?"伯爵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重新坐回大皮椅,打开怀表.

    "你头发的颜色很漂亮!"

    "?"我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什么跟什么嘛,在刚刚做了那么残酷的事情后,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谢谢,阁下."

    "你信教吗?"他指指我半掩在胸口的十字架.

    "我是新教徒."

    "啊."他点点头,"有一颗仁慈的心对于平常人来说是接近上帝的最好方法."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股讽刺的味道,这更加深了我的不快,在我几乎忍不住要小小地反击一下时,贝克特先生回来了.

    "阁下,他走了."

    "嗯."伯爵把注意力转向他的秘书,"哈里森,给我起草一份给检察官先生的信,我想老埃涅克还是不会想通的,我们得尽快了结这件事."

    可怜的埃涅克先生,他得上法庭来解决债务问题了,看样子最后他还是会失去自己的公司.

    "艾贝尔,别发呆了,继续工作吧!"

    大厅里那个古老而精确的大座钟铛铛铛地打了七下,我拖着酸痛的右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早该明白,有丰厚的酬劳就会有艰苦的劳动:整整一天,我除了吃午饭以外几乎没有踏出书房半步!一百多份希腊文原件全部译完了,我也把那瓶墨水写干了!

    伯爵大人和贝克特先生也紧跟着吸收了我全部的工作成果,看完以后仿佛还觉得少,特别是贝克特先生,居然还惋惜地啧啧有声.拜托,我可没有他那种上了马达似的的脑袋!

    我把自己扔进那张羽绒大床,伸直了僵硬的四肢,疲倦的眼皮直往下垂.难道这么大的工作量会一直持续下去吗?我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可能长期撑下去!我的手会断掉的……

    就在我以为自己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像电流一样从我的脊背上窜过去.

    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身子:站起来,坐下去;站起来,再坐下去,接着使劲按按床垫.

    没错!床垫变薄了!

    我记得昨晚躺在这张床上,我半个人都陷在了柔软的床垫里,盖着厚重的被子,憋得气都快没了!而今天这张大床虽然依旧很柔软,被褥却薄了许多!

    我惊疑地抚摸着身下舒服的布料,猜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向任何人抱怨过吧?那么……

    "布赖恩先生,您要在房间里用餐吗?"门外传来一个女仆的声音.

    "啊?"我开了门,有点摸不着头脑.

    "伯爵大人和贝克特先生已经去餐厅了!"

    我这才想起来,七点半到八点是晚餐时间,我竟然忘了!早上贝克特先生才跟我说过的!我慌慌张张地抓起梳子刮了刮头发,用力拉直起皱的衣服就往外冲!

    那个女仆忍住笑,待我出了房间后,为我调暗煤气灯.

    我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那个……哦?"

    "我叫爱丽,布赖恩先生."

    "爱丽,你今天为我换了被子吗?"

    "你房间里的被子是冬天的,因为本来没人住,我们一直都忘换了,今天才想起来,真抱歉!"

    "哦,没关系,谢谢."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堵塞的角落一下子疏通了,"很简单的事嘛,"我埋怨自己的多疑,"真是自找罪受!"

    我甩甩头,向餐厅走去.
三 花园里的秘密
    初春的夜风中还残留着隆冬的寒气,即使在阿托斯也一样。

    我在大门前的草坪上踱着步子,依稀闻到混合着杜鹃花和石楠花香气的夜风,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夜虫的鸣叫。这让我想起伦敦上空那些到处漂浮的污浊粉尘,还有喧嚣的、永远川流不息的大街。

    我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远比伦敦可爱,但是我心里初来时的赞叹和欣喜却减少了许多。

    整个下午我都在为埃涅克先生的事感到不安。虽然我并没有伤害他,但一想到那些锥子似的话都是从我嘴里传过去的,心中就一阵阵发紧。我回忆着刚才晚餐时伯爵大人和贝克特先生的谈话,为他们的无动于衷感到惊讶;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对一个衰弱的老人来说是怎样的打击;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在意。我有些难过地发现贝克特先生迷人的笑脸下竟然是比花岗岩还硬的心肠。

    我是否该继续为这样的人工作呢?

    但是父亲满是皱纹的脸像得到召唤似的老的我眼前晃。我叹了口气,像个老头子一样背起手在空旷的庄园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晶莹的满月挂上了中天,我不知什么时候竟拐到了西侧楼的石筑甬道里。宅子中静悄悄的,但甬道尽头的一侧却透出几许绿色的光。

    我被吓了一跳,眯着眼睛一步一步向那灯光靠过去,它奇怪的颜色勾起了我小小的好奇心,让我暂时忘记了刚才还在犹豫的问题。

    才过拐角,就看见拐角那里围着三个黑漆漆的影子,中间一盏鬼火似的东西正微微发光,我轻轻走近它们……

    “啊——”三个黑影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被骇得退后好几步才勉强定下神来——

    “爱丽,你干什么?”

    那个负责我房间的女仆揭下头上的黑布,一见是我,脸立刻红了:“布赖恩先生,怎么是您?”

    她的那两个朋友也摘下黑面纱,一个弯腰收起罩着马灯的绿布,推到了一边,另一个安静地站在墙角。

    爱丽有些慌张地走到甬道口,四处张望,确定我身后没有其他人,才放心地笑了:“请原谅,布赖恩先生,我们……只是做了点小游戏。”

    “小游戏?”我从马灯旁拾起几张散落的纸牌,上面画着几个奇怪的人形,还标着“皇后”、“恋人”之类的东西。

    “这个……”我皱起眉头,“你们不会是在搞巫术吧?”

    “不、不!”这话惹得旁边那两个女仆都叫了起来,“绝对没有!”

    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女仆走到我身边,她的脸看上去不超过四十岁,但双鬓却夹着不少银丝:“布赖恩先生,这叫塔罗牌,是算命的东西。”

    塔罗牌?我低声重复了一遍:“啊,我听说过,伦敦东区常有吉普塞人摆弄这玩意儿,说是还挺灵的。不过你们干嘛这么晚还躲在这儿玩这个?”

    “庄园里禁止仆人们搞占卜和算命是事儿,所以我们才……”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我宽容地笑了笑,决定替她们隐瞒这件事。我把纸牌递给这个女仆:“小心点儿,下次被别人碰到就糟糕了!”

    她接过牌,我觉得她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彩:“布赖恩先生,您真是个好人,让我为您算一次吧!”

    我哑然失笑,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来不信这些鬼东西。

    爱丽拉住我的手肘,热切地看着我:“试一试吧,布赖恩先生,安妮算得很准呢!不然我们也不会冒险躲到这儿来。”

    “是啊,是啊。”那个在墙角的女仆也随声附和,“她连我母亲的病情好坏和症状都算准了,还告诉我会不会康复呢!”

    这话倒让我心动了。我犹豫地看了那些纸牌一眼。

    安妮不愧是年长而世故的女人,一下子抓住了我眉宇间浮现的讯息。她拉着我蹲下来,麻利地把二十二张纸牌洗好,砌成一摞。

    “来吧,布赖恩先生,想着你想要知道的问题,然后从这里面抽出十三张牌。”

    我已经在无形中被拖进去了:“随便抽吗?”

    “对,您想抽哪张就抽那张。”

    我俯下身子——

    “请等一等。”她突然拦住我,“您的链子,可以塞进去吗?”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低头看见胸前明晃晃的十字架,也觉得有点碍眼。这种异教徒的东西还是不要暴露在圣像面前。

    我一边抽牌,一边搜索着可以想到的问题。嗯……父亲的病情,我得弄到的钱,将来的生活安排,我现在的工作是否该继续,还有……见鬼,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两张俊逸的脸——伯爵大人和贝克特先生!我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想到他们,他们和我的将来有什么关系!不,或许有关系,他们可是我的金主!

    我放任自己庸俗地想象着叮当作响的铜板,同时把抽好的牌交给一直盯着我的安妮。她接过牌,在地板上铺起了阵势。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灵巧地摆弄那些纸片儿,把它们排列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我觉得自己有些荒唐:难道我真要相信她下面那些毫无根据的话?

    但她立刻向我证明了她的占卜有多灵验!

    “您有一位亲人正在生病!”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就算是看到撒旦也不会让我这么惊惧:“你……你怎么知道?”

    “牌面上说的。”她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我听到身边的爱丽窃笑了几声。

    “您为他,对不起,也许是‘她’的病奔走很久了,主要的问题是金钱上的困扰。”

    我已经不能说什么了,只好不停地点头,那样子活象一只火鸡。

    “您不用担心,这病虽然很痛苦,但可以根治。当然了,您也将有足够的钱里啊解决问题,不过……”她又接连翻起几张牌,“您现在还面临新问题。”

    她一句话让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您的工作让您犹豫了,但它只是一个引子,您还有更多的不可预知的事情,将会碰上。”

    “是不好的事情吗?”我变得有点急切了。

    “是,不过也可能不是,牌面上讲得很含糊。但是有一件事情您要注意了——”她细长的手指慢慢揭起中间那张牌,“这才是关键。”

    “什么?”我看那张牌,上面是一个看上去像小丑的年轻人,一只脚绑着,倒吊在木梁上,一只脚弯曲,组成一个怪模怪样的十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吊的男人。”她对我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这是您将会遇到的关键,您一定要小心。”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知道。”安妮低下头收拾纸牌,“我无法看清它的确切含义。”

    远处传来一阵“铛铛——”的钟声,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厅的方向。爱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已经过了十点了,我们不当值,不能待在主楼里。”

    我想起来了,仆人们是不住在主楼里的,除了当晚要守夜的以外,其他人都要回侧院去。

    我站起身,发觉自己的双腿竟然已经发麻了,就和我的脑袋一样。我弄不清自己是否听进了安妮刚才那一系列预言,但却无端端地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笼罩了。

    该死,我准是发疯了才会让这个巫婆给我算命!

    安妮仿佛看出了我的不悦,却没有作什么解释,只是抽出一张牌递给我:“送给您,布莱恩先生,感谢您为我们保密。”

    “不用了,”我这次十分坚定地拒绝了,“这件事我谁也不会说!你们以后也别这样了!”

    安妮看了爱丽一眼,笑了,手却没有收回去:“我们会听从您的建议。不过,还是请您收下这个吧,这可是您的关键牌。”

    我动摇了,或许是被她灰色眸子里的执着震住了,像着了魔似的接过牌——是那张“倒吊的男人”!

    她似乎有些高兴我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物,和爱丽她们一起对我说了晚安,提起马灯沿着甬道慢慢远去,那飘忽的灯火让我想起幽灵。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牌,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有点糊涂了。

    从甬道尽头隐隐飘来一阵带咸味的风。对了,走出甬道就是花园。经过刚才那种诡异的东西蛊惑,我或许应该去呼吸点新鲜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下。

    花园里栽种了许多修剪好的小柏树,夹在石子铺成的小路两旁,月光下的蔷薇和杜鹃散发着白天闻不到的清香。我安静地走在路上,手里还攥着那张纸牌。其实我应该扔掉它的,马上就扔。但是我三次举起手,又三次放了下来。我知道这再一次证明了我的懦弱,心中的矛盾开始转变成一种郁闷。

    就在我准备到面海的那个方向去吹海风时,一阵压低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朵。

    不会吧,我几乎要哀叹今晚的运气,难道庄园里的仆人晚上都比白天活跃吗?我稍稍躬下腰循声望去,看到蔷薇花坛旁边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大概就在离我5码左右的地方,密集的树影遮遮掩掩的。我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分辨出那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

    不会是贼吧?或者是在计划什么不法勾当!我一边暗骂自己的多管闲事,一边警惕地悄悄靠近他们;至少我还在为伯爵工作,如果有什么损害他利益的事我没制止,我一定会非常内疚。

    我蹲下来藏在一棵小柏树后面,努力看清他们背光的脸。我现在觉得自己倒挺像个贼。

    他们已经停止了讨论。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震惊: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吻住另一个,缓缓地把他压倒在草地上,随之便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喘息和呻吟。

    我几乎停止了呼吸——

    在明亮的月光下,我清楚地看到贝克特先生那头亮丽的金发散乱在草地上,仰起的俊美的脸庞因为激情而泛红,白皙的肌肤从敞开的衣襟间显露出来。他的唇间不断流出一连串的呻吟,双手紧紧抓住身上那个男人的长发。

    是的,那头漆黑的长发!

    我恐惧地向后退去,头脑里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啪的一声,我脚下的枯枝发出断裂的轻响,那个男人飞快地抬起头,我的目光立刻对上一对碧绿的眼睛。

    “谁?”

    询问的语气。他没看见我!我第一个反应是转身就跑!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我甚至记不起来时那条蜿蜒的小路,只好慌乱地穿过密集的花丛向甬道奔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敢回头,憋足了气跑过甬道,噔噔噔地奔上二楼,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扭亮煤气灯,双手撑在壁炉上,像狗一样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就是我现在的模样吗?头发散乱,满脸通红,细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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