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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往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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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山高水远,军力维艰,皇帝的心愿长久不能实现。而陕甘总督府呈上来的那些军机奏章,又每每把准噶尔的实力吹得神乎其神,说什么噶尔丹策零治下的准噶尔,在西域说一不二,连蒙古人和俄罗斯人也拿他没办法等等。果真如此吗……乾隆皇帝始终揣着一块心病。 
而今,噶尔丹策零死了,这可是眼下统治准噶尔的关键人物啊!它的病逝,将会给整个西域局势带来什么呢?乾隆沉吟许久,心中掂量大局,阳光渐渐照亮了龙颜。他从龙塌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当即决定,十年庆典改个节目:他要亲率满蒙骑兵和皇族子弟,组成一支万人大军,到承德木兰围场搞一次象样的秋猎! 
木兰围场远在承德以北,已属关外。皇帝出动,免不了地动山摇。乾隆的皇阿玛雍正在位十三年,就从来没有大动干戈踏出关外一步,了不起就在京郊找个场子,象征性地活动两下便拉倒。可是,这并不意味着雍正对越过长城举办此种盛典没有兴趣,相反,雍正对这件事上心着哪!他不止一次地对爱子弘历和弘昼面谕,说:“我之不往避暑山庄及木兰行围,是因日不暇给,而性好逸恶杀生,是我之过!后世子孙当遵康熙帝所行,习武木兰,勿忘家法。” 
老皇帝的这番谆谆教导,事隔十数年还让乾隆记忆犹新。皇阿玛既然已经把“习武木兰”上升到“家法”的高度,对于乾隆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作儿戏的。 
行围队伍辰时便从京城起程,内务府总管对这件事极为重视,大小细节考虑得周详备至,连伺候皇上弓箭的太监刘进忠,都是经过皇后亲自挑选的。   
乾隆皇帝的国事家事(2)   
刘公公是前朝太监,过去常在乾清宫当值,是雍正皇帝身边的人,据说雍正当年密建皇储的谕旨,就是他亲手偷偷放到“正大光明”匾额后面的。这也算为弘历继位建了一功,所以乾隆当政,他就多少有点“资深”的意思。这次皇帝不但点名要他当差,还另外赐给一份荣誉:念他年迈,由他推举一名年轻点儿的公公同去跟班,彼此有个照应。刘进忠好高兴,就推举了自己的一位小同乡李公公。 
皇帝上了路,刘、李二位公公就跟在装着弓箭的几只大木箱后面行走。他们始终离皇帝的銮驾七八十步远,既保证皇上的一举一动尽在视线之内,可以随叫随到,又不至于跟皇上贴得太紧,让皇上觉得说话不方便。 
乾隆这天的兴致很高,特意把弟弟弘昼召来伴驾,路上兄弟俩有问有答,谈笑风生,完全见不着宫中那些君臣拘束,这让少见多怪的李公公很觉得希奇。行走了个把时辰,他终于憋不住,掩着嘴悄悄问旁边的刘公公:“刘叔,人说兄弟如手足,这回我可信了,您看圣上跟和亲王俩人,哪有一点儿君臣模样,也就是个平常人嘛!” 
“孩子,这你就不明白了,你当和亲王他在笑啊?”刘公公眯着眼,拿出长辈的派头:“他是在哭呢!” 
李公公很纳闷,和亲王弘昼分明是在马背上乐呵着嘛,怎么说他是在哭呢? 
刘公公看透年轻人的心思,撇着嘴角慢慢说话了:“你知道不,皇上为什么就非得把和亲王拉来伴驾呢?你不知道是吧,这其一,他可以向天下人见证皇帝的圣明;这其二,他还可以一块儿回忆当年的父训;这其三嘛,那就是摆谱啊,瞧瞧我皇上,多能耐啊,你一个亲王算什么东西……” 
弘昼比弘历只小三个月,两人从小在宫中一块儿长大,同读同游,一块分享父皇的宠爱。最后,雍正把皇位传给了弘历,弘昼成了和亲王,这让他在很长时间里不大适应:一个过去时常在一块儿玩的伙伴,常躲在紫禁城的某个角落比小鸡鸡的同伴,一夜之间成了皇兄,见面君君臣臣,不敢大声说笑,实在憋得慌。尤其是弘历当了皇帝之后,那份越来越牛的派头:说话一言九鼎,老子天下第一,放个屁也是天子级别,即便放错了谁都不敢说臭。此外,还要动不动对他这个不太守规矩的“御弟”来几句“不得干政”的警告,诸如此类,让弘昼很觉得伤心。 
当然,他这个和亲王大小也是个王,弘昼在宫中发脾气的资格还是有的,只不过脾气有时发到皇兄头上,就有点拿着鸡蛋碰石头的意思。 
刘公公接着给李公公讲了一个故事:据说,有一次兄弟俩同在正大光明殿给八旗士子监考,时间长了点,弘昼出于关爱,再三请皇兄先退朝吃饭,乾隆担心那些顽劣成性的八旗士子不守规矩,迟迟不肯离开,弘昼急了,竟然耍起小性子来:难道你皇兄连我也信不过,还怕我被士子买通不成?乾隆听到这种大不敬的话,一肚子不开心,但没有说什么,悻悻地退了朝。第二天,有人提醒弘昼去给他陪罪,弘昼懒懒洋洋跑到皇上面前,嘟囔了两句。乾隆警告御弟:“昨天如果朕答复一句,双方顶撞起来,你十个弘昼也该粉身碎骨了……”吓得弘昼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条腿抖得就像弹琵琶一样。 
连续碰了几次壁,弘昼乖了许多,在皇兄面前自觉的声音也低去一个八度。 
刘公公说:“你瞧见没有,皇帝那一身戎装啊,那圣颜威仪啊,一点不比当年康熙爷亲征西域时差。你再瞧瞧,皇帝的腰杆,那是挺在马背上的,多趾高气扬啊。可你瞧那和亲王,要说穿戴吧,也收拾得武装齐整,但底气就差多了不是,怎么着也不能跟皇上比啊!” 
李公公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皇上看,他看到一个眉飞色舞的快乐天子,这是他在宫里头想都不敢想的事。刘公公知道这傻瓜还在犯迷糊,便继续卖弄起来。 
“你当皇上是在乐呵吗?你又错了!”刘公公神秘地把李公公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皇上家里头揪心着哪!皇上乐呵也是装出来的。皇上还没登基那会儿,同侧福晋哲悯皇贵妃生了几个孩子,都不成器。咱现在的皇后是嫡福晋,跟皇上的情分最深,可是谁曾想,她连养两个小皇子都活不成,一个活了9岁,一个才活了两岁,你说这事儿难受不?”   
乾隆皇帝的国事家事(3)   
李公公说:“难受,难受,搁老百姓身上也受不了!” 
“还有更受不了的……”,刘公公欲言又止,“有件事我跟你说了,可不敢对外人传啊……” 
李公公说:“刘叔您就放心吧,都搁这儿哪,”他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就是金元宝也烂这儿了!” 
“听说了吗,后宫乱成了一锅粥啦,去年,有个大内的人把皇后的贴身姑娘给拐跑了,哎哟那姑娘名叫黄紫琪,皇后可宠着她啦,这倒好,勾搭上相好的,跑了,嘿!皇上也是刚刚知道,正烦着哪!” 
李公公大惊失色:“啊,竟有这事儿?” 
“我的祖宗,你小声点儿……”刘公公急用衣袖掩住李公公的嘴,顺便附到李公公的耳边,“那家伙叫赵东来,武功高强,是皇上那边的人,听说他带着那个小婊子去了西域,过快活日子去啦……皇后,她正琢磨着差人去拿他呢!” 
李公公叹口气:“唉,人家怎么着也比咱们强啊……” 
说着话,承德已经遥遥在望。按照惯例,行围队伍要到承德先住一宿,然后再前往木兰围场,根据皇帝旨意选择一块中间平整、四面高坡的山洼做围猎场,同时在某个便于观察的高处搭建“看城”,用黄色布幔圈成一个围子,中间隆出硕大的蒙古包,皇帝就在这里指挥上下。 
第二天清早朦胧时分,满蒙管围大臣就带着虎枪营兵、蒙古骑兵和部落射手,悄悄溜出营地,绕到围场的外边。接着,以“看城”为中心,四面合围,把圈在里面的野兽统统往看城这边赶过来。约摸巳时过一点点,乾隆和和亲王等一干皇族子弟率领着大臣、侍卫、虎枪手陆续进入围中,看到场子里已经排起密密层层的人、马围墙,黄、白、红、蓝各色绣龙旌旗徐徐迎风,狩猎好手个个铆足了精神头,一个比一个勇敢地冲到阵前,有的张弓搭箭,有的挺枪出击,兵器碰撞叮当作响,呐喊声更是此起彼伏……与此同时,围场东道也隐约传来助威的号角,“呜呜”的哑声中间有火饥闷雷般的轰响,数千陪猎的兵丁浩浩荡荡巡游在围场周边。 
皇帝骑马登上“看城”,放眼围场内外,起伏的山峦,茂密的森林,萦绕的泉水,纵横的河流,以及在山水之间窜来窜去惊魂不定的虎、狍、鹿、狼等各类野兽……一下子把乾隆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他大口地呼吸着塞外的气息,仿佛置身于准噶尔的戈壁草场,豪气顿时漫过了头顶,禁不住浮想联翩…… 
“弘昼……”多少年了,皇帝很少这样直呼弟弟的名字。 
弘昼找到了一点儿时的温暖感,但他不敢大意,依旧警惕着躬身回答:“臣在!” 
“你还记得祖父给咱们亲授《敕勒歌》这件事吗?” 
“记得,记得!皇上您不但背诵如流,还能融会贯通,把那个歌词解得透彻极了!” 
乾隆频频点头、感慨万端:“就是那年秋天,祖父把咱们带到避暑山庄,是住在‘万壑松风’吧,他老人家教咱们读书写字……这些事,仿佛就在昨天啊!” 
“可不就是嘛!”弘昼略显激动,但还是陪着小心,“祖父那么多的皇孙当中,皇兄您是最有天资的,也最受祖父的宠爱!臣记得那一回祖父还赐给您一个长幅、一个横幅,还有……一把扇子,对不对?” 
“是啊!是啊!”乾隆挠到了痒处,更加喜形于色,又想起小时候康熙爷在木兰围场亲手教他射熊、有惊无险的往事。他许久沉溺于快乐之中,突然勒马,眉毛拧成疙瘩,问,“你知道祖父屡次出师,所向无敌,是什么道理吗?” 
弘昼想了一想,答:“臣以为,木兰行围便是答案!” 
“说得好!”乾隆正色,“祖父当年开木兰行围之风习,就是要咱们不能忘记,崇戎尚武是大清立国之根本啊!”乾隆若有所思,忆起一些宫廷琐事,叹息了一声:“可笑监察御史丛洞之流,居然以‘纪纲整肃’为由……哼,‘纪纲整肃’就可以忘乎所以了吗?不能!”他伸手向身后的刘公公要来一张弓和一枝箭,当场开弓搭箭,瞄准一只狂奔的猛虎,嗖地一箭,正好锁喉,老虎站立不稳,一个踉跄,早有几名枪手扑了上去……乾隆满怀着必胜的把握,把弓箭扔给刘进忠,轻轻拍了拍手,脸上现出几分得意:“朕就是要效法先祖……来年,朕要亲率十万大军征讨准噶尔!”   
乾隆皇帝的国事家事(4)   
史料记载,乾隆终于没能实现亲征准噶尔的愿望,倒是经过了许多日子的琢磨,这位乐听江南丝竹的风流皇帝,居然得出征服西域的两条经典性策略:一条是,利用准噶尔人对付准噶尔人;另一条是,务必善待投奔到哈密的回子。这使得清军最后统一新疆的时间表,至少提前了十年,而达吾提·买合苏提祖先们的命运,也因此受到深刻的影响。   
小镇上的哈萨克女人(1)   
那一年,达吾提的女祖先热依姆还是个18岁的维吾尔族姑娘。虽说她随着父母颠沛流离,失去了家乡库车富足而高贵的生活,沦落成为准噶尔北部乡村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但她轮廓鲜明的脸盘上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依然珍藏着一团不灭的火焰。她有一个走南闯北的哥哥,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父母赋予她一副典型维族姑娘的美丽容貌与聪慧的灵性,哥哥给了她过人的勇敢和顽强的毅力,而年幼的弟弟、妹妹,则使她比一般女孩有更多的责任。 
现在,热依姆和一个叫琳莎的姑娘相伴,正在天山脚下一条蜿蜒的小路上走着。琳莎是热依姆最亲密的朋友,和热依姆同岁,只比热依姆小几个月罢了。两个姑娘都用浅黄色的印花丝巾挽住长长的秀发,身上艾德莱丝绸连衣裙和脖子上红色的围巾也是一样的,艳丽彩裙随风飘逸,衬着她们纤细的腰肢,犹如风中摇曳的红柳,透着青春的健美与活力;鲜红的围巾掩住了她们的嘴和鼻子,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与人说话。她们胳臂上各挎着一个彩布包袱,那是姑娘两个月来的手绣活儿。她们要去一个叫那拉提的小集镇,找绸缎行的女主人交活,用换来的钱买回家中所需要的盐、砖茶、糖、香料和一些干果,还要给各自的弟弟、妹妹们添置一两件新衣裳。 
经过大半个上午的奔波,风尘仆仆的热依姆和琳莎总算赶到集镇上。她们熟门熟路地找到绸缎行,门口柜上的两个戴着白帽子的老年伙计是维族人,姑娘们熟悉他们,见面时慌忙站定,左手放在胸口,行个鞠躬礼,然后径自走进店里。 
说是“绸缎行”,其实也就是个小小的棉布和丝织品铺子,分着前柜和后台两处营业。前柜的买卖堵在门口,由伙计张罗;后台靠近里屋,比前柜略高,那是应付重头买卖的交易处,由老板或者老板娘亲自掌管。因为这个铺子常与俄罗斯人有生意往来,那些想用自己的手工、土产卖个好价钱的农民,就把它往高里看了一眼。 
当然,小铺子的重要地位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它的老板格木萨尔不是一般人物。他原先是个衙役,因为和噶尔丹部族有亲戚关系,当上了专门看守南疆维吾尔人的差事。在这一带场面上很有点头脸——像这种同俄国人讨价还价的生意,也只有他可以做。 
两位维族姑娘刚踏进铺子,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响铃般地从后台飘了出来:“呕……热依姆,我的宝贝,琳莎,我的宝贝,你们可把姐姐想死了!”随之,一个20来岁的哈萨克族女人,风一般出现在姑娘们面前。她穿件袖口绣花、下摆多褶的连衣裙,外套一件坎肩式的半截袖长襟袷袢,显得干练、泼辣而又不失端庄妩媚。 
热依姆和琳莎赶紧把手放在胸口,行鞠躬礼的同时,嘴里道“雅合西姆斯依孜(您好)。” 
哈萨克女人象征性地以同样的方式还礼后,一面使唤着前柜的两个伙计搬凳子给客人坐,招呼柜上的男女顾客“等会儿、等会儿……”,一面拉住热依姆和琳莎的手,惊喜地盯着两位漂亮的维族姑娘,亲热地为姑娘们理着被风吹乱在前额的头发,嘴里不住地感叹:“啊呦呦,雅合西,我的小宝贝儿,真是越长越迷人了……” 
两位姑娘被这女人热辣辣的目光盯得久了,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禁拉了拉纱巾掩住自己的脸,又揪着自己的包袱角和发梢不停地搓揉,热依姆小声嘟囔:“阿依拉(姐姐),你快别这么说了……” 
达吾提的先人热依姆就这样浑然不觉地走进了历史,面前这位被她尊崇的哈萨克女子,由此成为她宿命的一部分。 
漂亮姑娘谁都愿意多看上几眼,柜上的伙计傻傻地看着两位姑娘有些走神,旁边的顾客不耐烦了,故意嚷嚷:“喂,伙计,看啥呢,眼睛失火也别落下买卖嘛!” 
格木萨尔听到喊声,大腹便便地拖着鞋从里屋出来。他是大名鼎鼎的看守,又是这儿的老板,脾气自然不好。他拧着眉毛,很不满意地瞥了瞥柜上的顾客,抬头发现两位姑娘,脸上立刻礼花般的绽放起来,“森额勒(妹妹),你们还认得我吗?我是格木萨尔老爷……”   
小镇上的哈萨克女人(2)   
两位姑娘忙不迭地行礼。 
“滚里屋去,没你的事!”女主人上来就瞪了丈夫一眼,然后吩咐,“还不快去叫伙计热壶奶茶!”说着把丈夫朝里屋一推,转脸对姑娘们笑着,“这些男人啊,对他们别太客气。”忽然,她想起什么,凑近热依姆放低了声:“不过,对你那个小伙子可就不一样啰,人家可是库车的阿奇木伯克……” 
琳莎抢过话头:“下个月初,热依姆就要做阿奇木伯克的新娘子啦!” 
“啊呀呀,好极了,我的小宝贝,真想不到……哎呀,年轻多好啊!”女主人迪里娜拔高了声音感叹着。 
热依姆白了琳莎一眼,怪她多嘴多舌,低头去解自己的包袱。 
迪里娜连忙拦住:“嗨,活儿我用不着看,姐姐我相信你们”,说着把包袱抢下来,放在柜台后,“急啥嘛,姐姐还想跟你们好好说说话哩!” 
热依姆心里着急,嘴上却说不出口。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哈萨克大姐,她就失去了主张。 
迪里娜不由分说,拉着两位姑娘坐下来,低声招呼一声“等我一会儿。”转身麻利地上了后台。她要赶快把几桩生意打发走,再和姑娘们好好亲热。 
格木萨尔笑嘻嘻地托出两碗奶茶,正要递到热依姆和琳莎手上,迪里娜扔下生意冲过来,抢先接了过去。她分别掀开茶碗的盖子,轻轻吹了吹,从那细小的波纹里,她知道这是煮得不错的奶茶,这才把它送到达吾提·买合苏提的女祖先热依姆和她的女友琳莎面前,说:“今天啊,你们俩一定要在我家住下来,咱姐妹好好说会儿话。你们看,太阳只有一马鞭高了,我们哈萨克人说,要是太阳下山时放走了客人,这个耻辱就是跳进水里也洗不清的!” 
两位维族姑娘被拉到里屋的炕边坐下来。正准备喝奶茶时,就听“绸缎行”门口一声吆喝,出现一高一矮两个维吾尔族男子。高个子戴着一顶阿拉伯式白帽,看上去不足30岁的年纪,短发、窄脸、身躯高大,深陷的眼窝里有一片迷惘的沼泽。他就是被噶尔丹囚禁起来的叶尔羌和卓阿哈玛特的大儿子博罗尼都和卓,而另一个红脸膛、头发就像鸡窝似的家伙,是他的弟弟霍集占和卓。 
这时候大小和卓摇摇晃晃地进了门。小和卓霍集占张口就大声嚷嚷:“啊呀,我的格木萨尔大老爷,大白天的您守在屋里伺候女人,就不怕我们维族人造反啊!” 
博罗尼都则恭恭敬敬地向格木萨尔行礼,小声问候道“艾色拉姆尔莱库姆。”(真主赐福于你) 
“霍集占,我看就是你小子想造反,当心我总有一天会把你送进大牢,扒了你的皮!”格木萨尔一边给博罗尼都还礼,小声例行公事地问候着,一边跟霍集占大声叫板,脸上涌起“看守”的威严。 
迪里娜听到外屋的动静,一掀帘子走出来。 
热依姆和琳莎不知出了什么事。 
刚才的气氛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迪里娜周身洋溢着火一样的风韵。这或许是小小的“绸缎行”可以做得了俄国人的生意、愚蠢而委琐的格木萨尔能够做得住这个维族人的“看守”的另外一层原因。 
迪里娜只给博罗尼都和卓简单地行了礼,而把霍集占和卓扔在一边。霍集占不在乎这些,径直走到两位维族姑娘跟前,还没来得及张口,热依姆已经抢先行礼。她把琳莎拦在身后,拉起纱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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