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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他们就能形成为英格兰在那个世界海上霸权的一个坚实基地。但是,他们的范围
与人口数量实在过于庞大,再加上与英格兰相距甚远,以致于无法指望通过暴力的方式
对他们进行控制,如果任何强国愿意拔刀相助的话。
这个“如果”包含着十分明显的可能性。法兰西与西班牙所受之屈辱是如此难以忍
受,并且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他们肯定总想寻机报复。众所周知的是,法兰西正在仔
细而又迅速地扩建其海军。如果美洲殖民地只是十三个岛屿的话,英格兰的海上霸权本
来就会很快使此问题迎刃而解的。然而,事实上所出现的并非那种仅仅只是由于狭隘的
相互猜忌而阻隔,那种并不难克服的普通的危险。深思熟虑地加入这样一场冲突,试图
通过武力的方式控制如此广阔的、拥有庞大反抗人群的土地,并且是在距离本土如此遥
远的距离之外,就注定要重新点燃与法兰西和西班牙七年战争的烈焰,而美洲殖民地的
人群将会反抗而不是支持英格兰。七年战争成了如此沉重的包袱,一个明智的政府本应
该心里明白,将无法忍受住新的负担,因此有必要安抚美洲的殖民地居民。然而,那时
的政府并不明智,结果是英格兰海上霸权的很大一部分被献上了祭坛。当然,这只是失
误,而不是存心所致;只是由于傲慢,而不是由于衰弱。
由于这个国家状况的规定性,坚定地执行一以贯之的政策在英格兰屡屡更迭的政府
并不难做到。在某种程度上,目的单一性只是强加的。牢牢地保持住它的海上霸权,傲
慢地确定其军事成份得以保持的备战的明智状态等等,更多地都是由于其政治制度的特
征。这种制度实际上在政府出现问题的时期,将它交给一个阶层——有土地的贵族阶层
的手中。这样一个阶层,无论其有何缺陷,总是迅速地接受挑战并能执行一种健全的政
治传统。自然,它深为这个国家的荣耀地位而深感自豪。相对而言,对于使这种荣耀得
以维系的共同体的痛楚并不那么敏感。它乐意为准备战争和延续战争而加增金钱上的重
荷。并且由于作为一个富裕的团体,它会感到这些负担并不嫌多。由于并不是商业性质
的,这个阶层自身财富的来源并没有立即遭受危险,它并不分享那些财产毫无保护、生
意颇受冲击的人们的那种政治上的谨小慎微——这便是天下闻名的资本的胆怯。然而,
在英格兰,这一阶层并非对于所触及的贸易或好或坏的事物无动于衷。议会两院在仔细
地关注于它的扩张及其保护方面相互竞争不已,一位海军史学家就将海军管理中执行权
不断增长的效率归结为议会调查的频率。这样一个阶层也天然地吸纳和维持着一种军事
荣誉感。这在军事组织尚不能提供为今天所称的“团队精神”的足够的替代物的年代里,
是至关重要的。尽管这个阶层充斥着阶级情绪和阶级偏见,这使得他们自己在海军正如
在别的地方一样令人敬而远之。然而,他们的实际思想却使得从出身低微的阶层跃升到
最高地位的道路敞开着。每一个时代,都能找到从民众当中的最底层跃升为海军统帅的
人物。在这一方面,英格兰上层阶级的脾性明显区别于法兰西的上层阶级。迟至1789年,
到大革命爆发之际,法兰西海军的花名册上仍然登录着一名军官的名字,他的使命就在
于去查找那些力图进入海军学校的人们的贵族出身证据。
自从1815年以来,尤其是在我们今天,英格兰政府已经将非常多的东西递交到了平
民百姓的手中,其海上霸权是否将会因此而受损,尚有待于观察。其广泛的根基仍然存
在于庞大的贸易、巨大的机械工业和遍及全球的殖民体制之上。一个民主政府是否具有
这种远见,具有对于国家的地位与信誉度的敏锐的知觉力,以及在和平时期通过投入足
够数量的金钱确保其繁荣的意愿——所有这一切都是为军事备战所必需的——仍然还是
一个有待争议的问题。在公众中名声极好的政府一般而言并不喜欢军事开支,而无论多
么需要。英格兰趋于落后的迹象就在这里开始出现了。
已经看到的是,荷兰共和国从海洋中提炼出了它的繁荣与生命,在程度上甚至超过
了英格兰。其政府的特征与政策就是远不那么赞同持续地维持着海上强权的地位。荷兰
由七个省份组成,其政治名称又叫着联合省,其权力的实际分配可以为美国人大致描述
为《各州权限》法案的一个夸张的事例:每一个濒海省份都有它自己的舰队和舰队司令
部,以及随之而来的猜忌。这一非组织化的趋势部分地由于荷兰省的巨大优势地位而抵
销了,光是荷兰省就提供了整个国家六分之五的舰队和百分之五十八的税收。结果,其
在指导国家的政策方面,也取得相应比例份额的地位。尽管具有强烈的爱国主义情操,
能够为自由作出最后的牺牲,然而,民众的商业精神却浸透了政府,以致确切地说,荷
兰政府应被称为一个通商贵族集团。这使得这个政府厌恶战争,憎恨为进行备战所必需
的每一笔开销。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直到危险迫在眉睫,这群市长大人们才肯为着他
们的防御战而勉勉强强打开腰包。尽管共和国政府最终得以延续,然而,对其舰队的开
支却是厉行节约最不讲究的。直至1672年约翰·德·维特去世以及1674年与英国缔结和
约,荷兰海军处于一个在数量上和装备上能与英法联合海军平分秋色、分庭抗礼的地位。
这一时期荷兰海军的效率无疑使这个国家免遭为那两个国王所精心策划的毁灭的命运。
随着德·维特的去世,共和国时期也就过去了,随之而来的实际上是威廉·奥兰治的君
主制政府。这位君王的毕生政策就是去抗衡路易十四以及法兰西强权的扩张。这一抵抗
采取了陆地战的形式而不是在海上兴师动众——这一趋势完全是由英格兰退出战争而引
起的。早在1676年,德鲁特海军上将就发现分配给他的部队无法单独与法兰西抗衡。由
于荷兰政府一心一意地关注于陆疆,荷兰舰队很快就衰落了。1688年,当威廉·奥兰治
需要一支舰队护送他去英格兰时,阿姆斯特丹的市长们群起反对道,海军在实力上已经
一落千丈,同时也失去了其最能干的指挥官。成为英格兰国王之后,这位威廉三世仍然
保留联合省最高行政长官的职位,以及他的一贵的欧洲政策。他在英格兰找到了为他所
需的海上霸权,并将荷兰的资源用作地面战争。这位荷兰王室同意在联合舰队协商战争
时,荷兰海军统帅们应该位居官阶较低的英格兰军官之下。当荷兰人迎合英格兰的需要
时,荷兰对于海洋的利益就被牺牲掉了。1702年,威廉三世死后,其政策仍为继任者所
因循套用,其目的完完全全集中在陆地之上。在乌得勒支和约缔造时,由于荷兰并未对
海洋提出要求,因此在海洋资源、殖民地扩张以及商业利益上一无所获。
关于这一系列战争的最后一次战役,一位英国历史学家说:“荷兰人的精打细算极
大地损害了他们的声望和贸易。他们在地中海的军舰总是供应短缺,他们的运输队是如
此衰弱不堪与补给困难,以致于我们每损失一艘船,他们就要损失五艘。这就不得不产
生一种普遍的印象,即我们是更为可靠的运输船队。这肯定会产生良好的效果。因此,
在战争中,我们的贸易不是减少而是增加了。”
从那个时期起,荷兰就不再是一个伟大的海上强国了。它在为那种海洋力量所造就
的所有国家中,迅速失去了领先地位。只能公平地说,面对着路易十四持续不断的敌意,
没有出现英明的政策,以使这个狭小尽管又是意志坚定的国家于衰败之中得到拯救。法
兰西的友善确保了其陆地边界的和平,这本来是可以使它——至少延续更长一段时间—
—与英格兰为着海洋的统治权而一争高低的。并且,作为盟友,这两个大陆国家的海军
本来还可以遏制住刚才所考虑到的那种巨大海上霸权的扩张的。英格兰与荷兰之间在海
洋上的和平局面只有以一方或另一方屈服为条件才有可能,因为两者的目标是相同的。
在法兰西与荷兰之间,则是另外一回事。荷兰先行衰败,并不一定是由于它在范围与人
口数量上的劣势,而是由于两国政府所奉行的错误政策。当然,确定究竟由何方来承担
更大的责任,这并不是为我们所关心的事情。
法兰西优势的地理位置使其适合握有海上霸权。它还得到了从两位伟大的统治者—
—亨利四世与黎塞留,那里传递过来的一套作为政府指导方针的明确政策。某种精心策
划的大陆东扩计划要辅之以对于奥地利王室的抵抗——当时控制奥地利与西班牙,在海
上,同样要有抵抗英格兰的决心。为了达到后一种目标,再加上其他的原因,荷兰需要
被笼络成为一个盟友。商业和渔业作为海上霸权的根基应该得到鼓励,具有战斗力的海
军应投入建设当中。黎塞留遗留下了他称之为政治遗嘱的东西,其中他点明了以其地理
位置与资源为基础,法兰西实现海上霸权的机会。因此,法兰西的著作者都将他视为法
兰西海军的实际奠基人。这并不仅仅只是由于他装备了战舰,而是从他的确保健全的机
制与稳定的增长的观点与措施的广度出发的。在他死后,马萨林继承了他的观点和大政
方针,然而却没有他的那种傲骨雄风与尚武精神。结果,在他统治期间,那支新组建的
海军又荡然无存了。
1661年,当路易十四亲手接掌政府之时,法兰西只剩下了三十艘战舰,而且只有三
艘装备有六十门火炮。随后便开始了最为让人吃惊不已的工程宣示——这种工程只能由
能干而又系统地加以运作的专制政府才能得以完成。政府用以处理贸易、制造业、航运
业与殖民地的角色全都给予了一位具有伟大政治天赋的人物——财政大臣柯尔伯特。他
曾与黎塞留一起共事,完全能够对于他的思想与政策加以融汇贯通。他以一种完全法国
式的精神去实现他的目标。万事万物均必得到组织安排,一切事物之源均汇集于这位重
臣的内阁之中,“要将制造业者和商人组织成一支强有力的军队,服从于一项富有活力
与明智健全的指导方针之下,以使通过命令与协调一致的努力,来为法兰西赢得一场工
业上的大捷。通过向所有工人强行灌输为富有才干的杰出人物所认定为最佳方案的工序
以获得最好的产品一一为了把海员与远在天边的商业活动纳入诸如制造业与国内贸易这
样庞大的体系,并作为对于法兰西商业力量的一种支持,创造一支建立于坚实基础之上
的海军以及一种迄今为止尚无从知晓的力量”。这些——我们被告知——就是柯尔伯特
有关海上霸权链条三个环节当中的两个环节的目标所在。政府同样的指令与组织明显地
涉及到第三个环节,即远在天际的另一端的殖民地,因为法兰西政府已开始从拥有它们
的人的手中赎回加拿大、纽芬兰、新斯科夏半岛、以及法属西印度群岛。这些被视为纯
粹、绝对而又无法控制的权力,在其手中,正被收拢为指导国家进程的缰绳,以便成就
一个了不起的海洋强国。
深入探讨柯尔伯特行为的细节已不在我们的初衷之内。注意到政府在造就国家的海
上力量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以及意识到这个了不起的伟大人物并没有只注意任何
海上霸权所依赖的一个基础原因而排斥其他,而是在其英明而又富于远见卓识的政府中
兼容并包,这就已经足够了。农业,能够增加土地的产品产量;制造业,能够使人类工
业的产出成倍地增长;国内贸易渠道与规章制度,通过它们,从国内到国外的产品交换
就能变得比较容易;旨在将转运贸易置于法兰西人之手的航运业以及关税调节制度,与
由此鼓励航运业在法兰西的逢勃发展,据此,本土与殖民地的产品就能够来回穿梭运输
了;殖民地管理与发展,据此,一个远在天涯海角的市场有可能持续成长为国内贸易所
垄断;与外国政府所缔造的有利于法兰西贸易的条约,以及旨在压垮敌对国家的对于外
国船舶与产品所征收的关税——所有这些手段包含着无穷无尽的细节,被运用来为法兰
西建立:(1)产品;(2)航运;(3)殖民地与市场——一言以蔽之——海上霸权。比
起在一个更为复杂的政府机构里缓慢地倘佯于相互冲突的利益中,这样一种研究工作由
一个人来加以完成,并依照一定的逻辑过程加以展开,就要简单和容易一些了。
在柯尔伯特政府的一些岁月里,可以发现整套海权理论都以一种系统的、中央集权
的法国方式加以付诸实施。而在英格兰与荷兰的历史中,对于同样理论的阐释却分散于
好几代人之中。然而,诸如此类的发展只是强加的,完全依赖于对它进行关注的那个绝
对力量的持续性。柯尔伯特并不是国王,他的控制地位仅仅延续到失去国王的恩宠之前,
然而,十分令人感兴趣的是注意到他为政府活动而辛勤劳作的合适领域——海军。在16
61年,当他上台执政时,法兰西只有三十艘战舰,其中只有三艘有六十门以上的大炮。
1666年时,法兰西已有七十艘战舰,其中五十艘是战列舰,二十艘是火攻船;1671年时,
七十艘的数量已上升到一百九十六艘;1683年时,法兰西拥有一百零七艘战舰,其中二
十四艘拥有一百二十门大炮,十二艘装载有七十六门大炮,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较小的舰
船。在船坞码头引进法令与制度使得它们的效率远较英国为高。一位英国舰长作为囚犯
正在法兰西的监狱中服刑,而当时柯尔伯特工程的长远影响正在其儿子的手里得以延续。
他写道:
当我最初从那边投入监狱时,为了医治我的伤病,我在布列斯特的医院里一躺就是
四个月。然而,在那里,我惊异于他们对于远征战舰的控制与装备,这一点直至那时之
前,我还一直认为除了英格兰以外,别处并无法做到。比起法兰西,在英格兰,我们拥
有十倍以上的船舶,相应地拥有十倍以上的海员。在布列斯特,我看到了二十艘大帆船,
每只船大约都有六十门火炮,并且在二十天的时间内就能整装待发;它们被开了进来,
水手们四散开去,一旦接到巴黎的命令,战船们便被倾斜修整,理正船体、安放缆索、
补充给养、配备人员,在预定的时间内以不可思议的极大轻松再度出航。同样,我还发
现了配备百门大炮的战舰,它能够在四或五个钟头的时间内使其所有的大炮严阵以待。
这一点我认为英格兰连二十四小时内也没有谁能够做到,而他们能够做得颇为轻松,比
起英格兰国内来也并不那么具有风险。这都是我在医院的窗户下看到的情况。
一位法兰西海军史学家曾经引用了一些根本就不可思议的成就,例如,四点钟时一
艘大帆船的龙骨被安置完毕,九点钟时它就全付武装地离港而去。用那位英国军官更为
严肃认真的话语来说,这些传统可以被接受为指出了法兰西体制与命令以及随处可见的
工作设施的非同寻常的程度。
然而这一奇迹般地崛起完全是由政府的行为强加的,当失去了政府的恩宠之后,就
如同先知约拿的葫芦一样萎缩了。没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允许它的根系挣扎着深入到国家
的生活中去。柯尔伯特的所作所为完全是黎塞留政策的内在延续,曾经一度看起来这一
行为的过程将会得以坚持,使得法兰西能够在大洋之上威风八面,正如同在陆地上不可
一世一样。由于尚无需弄个水落石出的原因,路易逐渐对荷兰怀有了深深的敌意。当查
尔斯二世也同有此感时,这两位君主下定决心要消灭联合省。这场于1672年爆发的战争,
对于英格兰来说,尽管更多地有悖于天然的情感,然而,对于它却并不比法兰西而更成
其为一项政治上的失策,尤其是就海上霸权而言。法兰西正在协助消灭一个可能——必
定也是不可或缺的盟友;英格兰正在为自己摧毁其海上的最大对手——在此时,确实还
是其商业上的优势敌人,而充当协助者的角色。当路易登上法兰西的王位时,那个国家
还在债务和对于其财政状况的一筹莫展中徘徊挣扎。在柯尔伯特的改革下,法国已有某
种令人兴奋的结局,在1672年时正好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场燃烧了六年的战火,
使柯尔伯特所作努力的很大一部分顿时化为乌有。实业阶级、制造业、商业以及殖民地
皆遭此重创。柯尔伯特的体制一蹶不振,他在财政体制中所创立的法令被一举推翻。路
易的行动——他一个人就是法兰西的督导政府,破坏了其海上强权的根基,使它与最佳
的海上盟友反目为仇。法兰西的领土与军事力量上升了,然而,商业与和平航运业的活
力却在这一过程中精疲力尽。并且,尽管法兰西海军在一些岁月里还保持住了荣耀与效
率,然而它不久就开始走上了下坡路,在路易统治末年则实际上已荡然无存。至于海洋,
同样错误的政策为其长达五十四年统治的其余时间深深地打上了烙印。除去那些战舰以
外,路易顽固地背离了法兰西的海上利益,如果用于和平目的的航运与工业——这正是
它们得以支撑的——一败涂地的话,他要么不可能,要么不情愿看到前者毫无用武之地
且前途未卜。路易的政策旨在通过军事力量与领土扩张,瞄准欧洲的统治力量,这就驱
使英格兰与荷兰携起手来,成为战时盟国。如前所述,这种联盟直接地将法兰西从海洋
之上赶了出去,间接地由此又使荷兰的力量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柯尔伯特的海军殒落
了。在路易生命的最后十年时间,法兰西再也拿不出象样的海军投入大海,尽管战争依
然是连绵不断,绝对君主制形式上的单一性就此强有力地显示出政府对于海上权力的兴
衰成败会有多么之大的影响。
路易在其生命的后半部分亲眼目睹了那种使自己的根基随着法兰西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