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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皓月当空,他在院内站着看星星,满院桂花落了一地,也落了他一身。
忽然有一股冷香拂来,不同于桂花香,那香很凉,凉得沁人心脾。这是……对了,这是他曾在那次睡梦中嗅到过的,他不会记错的!
他立刻转过身去,满眼期待——
是她,真的是她!他以为这一生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惊喜过望,快步走过去,“是你么,真的是你——”
面前的女子只是怯怯地站着,低着头,正在筹措着该如何开口。
月光流泻,洒了她一身,她终于抬头,清凉的眼眸流光溢彩,星辰般闪耀,于是满院的桂花都黯然失色了。她笑得满脸纯真,问,“你还记得我啊……”
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清瘦俊逸的男子昏迷时的摸样早已深深印在了她心里,不知不觉间就会在她脑海里闪现,就这样根深蒂固。
于是她开始慢慢查找,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也凭着他在江南一带的名气,她终于找到了他。
然而此刻,在这个人面前,她终是红了脸,低下了头。
“是啊,我一直都在找你。”他走近了,眉眼如画的江南才子,惊才绝艳,带着笑的脸让月光都温柔了起来,“这些日子,你都到了哪里……”
“呵呵呵……”北辰笑出了声,天真无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她突然满脸认真地开口道,“你……我……我现在急需一些银两,你现在做了官,应该很有钱的吧,我钱不够……他们要杀那些猴子,只有足够的银两才能赎回它们……”
“还是这样善良啊,这些年的江湖,你一个人是怎么走的?”他问,带着好奇与一丝戏谑。
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大方地掏出了袖中所有的银票。
“嗯,我没有钱的……你的这些,我会想办法过些时日还给你的。”北辰抬头,目光恳切。
“那要是你还不起了呢?”男子问,语气戏谑,语气里别有意味。
“这个,我……”
“那就用你一辈子来还。”不容置疑的语气,“记住了,我叫秦淮,是你的债主!”
那是一段劫,两个人的劫。
那晚,两人一起去了对方指定的地点,秦淮发现那群抓猴子的人就是当初打伤了他的人。双方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
那晚的北辰大开杀戒,手执着剑浴血奋战,如一个炼狱里的修罗,一身红衣飞舞,摄人心魄得美。
她杀光了那群人,包括妇孺小孩。
他奋不顾身地去阻拦,却于事无补。
在她的眼里,他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冷漠与决绝,孤注一掷,一出手便是毫无转圜的余地。
终究是这样一个无情嗜杀的剑客啊,这叫他这个生于山温水软之地、尊儒重道、崇尚仁义和善的文弱书生怎样去接受……
他沉默了,在她杀了最后一个小孩子,他良久的沉默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啊?”满身浴血的北辰朝着呆站在角落里的文弱男子走来,带笑得问道,语气云淡风轻的漠然。
他的眼眸怔了一下,却没有抬起眼看她 ,什么话都好像说不出口了。
“我杀了人,我要走了,去属于我的江湖。”她的眸子终于在他说不出话的时候暗了,她仍旧笑着故作轻松道。
是错了么,对他来说,这些血腥可怖冷酷无情的画面一定是他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才子所不能接受的吧,一生都不能接受的吧,所以便是错的吧,这样滥杀无辜的女子,无情的江湖客!
这样也好,早点让他看清了她也好。如此及时自己确实有想要靠近他的念头,也会就此打住了吧。不是不知道书香门第出身的人对一个浪荡江湖,风雨飘摇,与刀剑为伍,整日打打杀杀的江湖剑客有与生俱来的芥蒂,正因为知道,所以宁愿一忍再忍强压下心里对这个亭亭玉立,清秀俊逸,温文儒雅的男子的好奇,还是想再见他一面,哪怕他早已不记得自己了也没关系。刚好在赶来的路上看到这群人为了钱对可怜的猴子下手,于是便马不停蹄地朝了他的府邸找去……
或许他从来无法懂得身在江湖的无奈,对她来说,手下留情,即使对方是个妇孺孩子,也将给自己留下无穷的后患,未知的不可避免的后患,于是杀或不杀她从来不需要做选择,因为她一出手便是不留余地的,决绝冷漠,孤注一掷,不为任何人所动。胜者为王,败者寇,江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不会对任何人手下留情。
那么,这是他一生都是无法领悟到的吧。
“既然如此,离开你的江湖,我跟你一起,我们回江南,我陪着你。”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眼神坚定。
她诧异地抬头,眼神明亮异常。
在他的地方杀了这片土地上的人,身为父母官的他竟会选择原谅她?!
他忽然夺了她手中的剑,拾起一旁尖利的石子在剑身上刻下了两个字:归尘。
归尘——归程。
“你欠下的债是要用一辈子来还的。”他牵起她的手,将剑还给她。
两人一起下了山,月色醉了一地。
后来呢——
后来——
室内,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天阙还是站着,依旧看着那幅画像。是出自那个男人的手笔吧,那晚她来找他时的情景。果真青涩纯真啊。
“后来……还是不容于世啊,不容于世……一个身在官场,一个出自江湖;一个为民请命,一个杀人毫不留情。这样的两个人的传奇,在江南这个清澈不染纤尘,世风淳朴的地方,是不被接受的,更何况,那个男人,他还背负着家族荣誉与道义、不可违的父母之命……”
三天,整整三天,整个秦府乱成了一团,人人愁眉不展。
秦夫人绝食,秦老爷气倒,状元郎在二老屋外久跪不起。
大街小巷的人不禁摇头叹息——
——只是为了要娶那个浪迹江湖的女子啊,一向孝顺的状元郎便跟二老杠上了啊。
而那个罪魁祸首,北辰,却独自坐在青石板桥下,对着满塘的残荷发呆。她坐着,一动不动,身旁是她的佩剑,归尘,正悠悠的泛着冷光。
好像是有三天了吧,他说要她等三天的……
那么,她究竟要不要走呢……
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只是不停地下意识地抓起又放下剑,如此反复。
正在此时,她举棋不定的目光一下子瞥到了一个人影,一抹白色的人影“扑通”一声笔直地掉进了荷塘里。一池的月影被搅动,波光粼粼。
没有多想,北辰立刻跳入水中,往那人掉落的地方游去。初秋的湖水从外向内透着彻骨的寒意。
——抓住了,抓住了——是个女子,是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
一把托住,不敢轻易松手,北辰拖着她吃力地往水面游去。
“哎呀,杀人了,杀人啦!啊——”高处的青石板桥上一阵惊呼,那声音尖利刺耳,立刻引起附近人家的一阵骚动。
在这个时候,月过中天,万家灯火已熄,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啊。怎么,一切好像安排好了似得。
随着那人的惊呼,刚把人救上岸来的北辰被众人围了起来。
有人提了灯笼凑近了来看,被救起的是个苍白瘦弱清丽貌美姑娘,一身湿漉漉的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爱。在看清另一个人是北辰的那一刻,却被吓得狠狠摔了一跤,“杀人犯,是那个女杀人犯啊……”
众人一阵惊呼,有几个年轻人拿了木棒相继赶来;妇人多数吓得直往家里跑。
呵呵,女杀人犯么?终究呈现在这方土地上的人们面前的还是这样一个“不堪”的自己么。
没有辩解,北辰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抹黯淡。
“就是她,准备把我家小姐淹死在这里……不过幸好我追来了……”还是刚刚在桥面上尖叫的那个声音,带着些异样的激动和颤抖。
北辰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女子扭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却依然理直气壮地站着。
“交到状元府——”人群中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的口吻冷漠地宣判。
——糊涂啊
——偏偏不爱才女,爱“侠女”
——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杀人犯,冤孽
——是谁家的姑娘怎会生得如此狠心肠
周围人声嘈杂,人群熙攘。
状元府大堂,北辰静静地跪着。
窗外有风吹过,带进满室的馨香,是很淡很淡的桂花香气。已经开过了的,于是最绚烂的生命便开始颓靡,开始腐烂。这世间没有经久不散的香气。
他来了,那个名动江南的男子,秦淮。
他的身形说不出的单薄,眉头紧锁,眉宇间刻满悲愁,眼神有惊异,有疲倦,满脸严肃漠然。
他没有看她,在她嬉笑盈盈地看向他时他却没有看她。
有失望很浓烈的失望从她脸上一闪而过,眼神片刻间灰暗。
在她失望悲伤地低下头时,他终于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很淡的。
然后有人上来指控,很多人,那晚在场的人都上来了。
大家都指着她,言辞凌厉,字句铿锵。
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跪着。
——你这个不孝子!愧对我们秦家的列祖列宗!
——糊涂,真是糊涂啊,我白交了你二十多年啊!
——要娶她,除非我死了!
是失望和愤怒让父亲大发雷霆、气急攻心而晕厥。
——那个女人,她,她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啊,你怎么可以惹上她?
——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岂能由你说退就退!
——修身齐家,光耀门楣,为民请命,洁身自好你都忘了吗??这是你从小就立下的志向啊,你和那个女人是不可能被我们任何人接纳的,你醒醒吧!
是悲伤和痛心疾首让一直仁慈的母亲变了脸色拍案而起,留下一室的狼藉,以绝食对自己苦苦相逼。
可是又能怎样,她为我放弃了江湖,我意已决,今生一定娶她。
“杀人不眨眼”,那是长年在腥风血雨中漂泊,在刀光剑影里艰难生存下来而形成的下意识选择,也是一种被迫与无奈,我们只是不明白而已。她是个善良的姑娘,连一只猴子都想要去救。
只要让她收起剑,从此不再踏足江湖那个腥风血雨的世界,爹娘还有这个地方的人们,一定会接受她的。
我要坚持下去,以跪谢罪,以跪请求。
爹和娘,我想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那是很孤单的一段时间,他跪了很久,心里的苦涩悲伤他忍了,想起她纯真的笑脸和清亮的眼眸,他的心里一阵欣喜。这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百折不挠,只为了那个善良的女子。
第三天的时候,下人带来一句话,“你若执意娶她,就不再是我秦氏子孙。”
是很决绝的话,给了我当头一击。
我不能走的,身为秦家子孙,“修身齐家,光耀门楣,为民请命,洁身自好”是我大小立下的志愿,还没有完全实现;身为独子,我岂能不让双亲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我若走了,他们怎能安心到老。
我宁愿选择死去,但我不能离开。
那么北辰,原谅我不能如期赴约。
我还在努力,努力让他们接受你。
今天早上,秦夫人终于进了食,让下人将他带了去。
室内,秦夫人正在同床上躺着的白衣女子说话,眉目间写满了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看到他进来,秦夫人开了口,循循善诱,“将你逐出秦氏,这是气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是我们秦家的独苗,我不能让秦家的香火就此断送。你打小熟读四书五经,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些你都懂,想想看,你一介书生,娶个只会舞刀弄棒的人,将来她怎么相夫教子,又是背负着那么多条人命的杀人犯,心肠这样歹毒,怎么做个贤妻良母……你现在也是个朝廷命官了,总要找个门当户对家世背景清明,有涵养识大体的姑娘吧……”
还是这么颇有微词啊,还是不能接纳吗——
在心底冷笑了下,他终于开口辩解,“她不是个心肠歹毒的杀人犯,她连一只猴子的命都救……”
“还在为她辩解啊,这孩子,你可知道,她昨夜向霜儿下手了啊!”秦夫人忽然怒了,握着床上那女子的手,一副抱打不平的样子,“就是霜儿啊,已经下了彩礼,你即将迎娶回来的霜华姑娘啊。”
他这才看清床上的白衣女子,脸色苍白,眉眼很淡,很纤弱的感觉。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雪亮,有种说不出的情愫。只看了一眼,然后她立马低下了头,脸颊绯红。
没有说话,那个女子没有说话。
——没有说话,那么北辰是真的去找过她了?
不可能的!北辰不会这样做的!
“大人别误会,是小女子昨夜自己不慎失足跌落荷塘,与北辰姑娘无关的。”是很轻的话语,她仿佛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眉眼温顺地回答。
然后便是有人来报,大批人群出面作证,要替霜华姑娘讨回公道。
公堂上,所有人都指控完了,北辰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
他坐了很久,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坐着,眉头紧锁,满脸忧愁。
“当事人留下,其余人等一律退下——”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语气冰冷,不可抗拒,拂袖遣退了所有人。
北辰吓了一跳,这才感觉到久跪的双腿一阵发麻。
有惊讶,有不乐意,有愤懑,有不满……人群终是嘈杂着退了出去。
室内很静。
偌大的厅堂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那些人言辞决绝地指控着她的时候,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因为有他在,只要他还相信她就够了。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说不出的心安。
他会为她辩解吧,他会维护着她吧……
她满怀希冀,孤单单地跪了那么久,势单力薄……
可是一切就好像她自己编制的泡影,那个让他满怀希冀的人没有为她辩解。
她突然就觉得很悲伤,初秋的风刮进来,她感觉很冷。
“有一个机会,给你的,也是给我们的——”他走近她,伸手去扶她起来,终于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北辰却没有回应,一直低着头。
然后她静静地开口道,“我没有要害人,我是在救她……”
或许应该,只应该解释给他听。
“这样最好,但是现在这并不重要!”他淡漠地打断她,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来。
她抬头看他,有错愕,有难过。
然后他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重要的是你要做到下面的事——把你的剑交给我或是自废武功。”
他说,再不见一丝温柔的表情。
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一直流光溢彩的清凉的双眸一下子蒙上了一层水雾。透过水雾的重影,她突然看不清他了。
她选择了自废武功。
就是这样一个决绝的女子,不给自己留退路。要她做到的,她会做到最好。
——那就什么都不要留下,都丢掉,她只要这把雪亮的剑陪伴她,这把见证了她风雨历程,陪她闯荡江湖数十载的剑。这样,她就不会再是这个地方的威胁了吧。这样就能够堵住悠悠众口了吧。
那么他们,是不是也终于有机会在一起了啊。
她笑,痴痴地望着她笑,好像在作出选择的那一刻,她便将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给了眼前这个男子。
喔,还有那个白衣的美丽女子,叫做霜华吧……
那桩婚事终是没能退掉。秦府二老连起来逼他同时纳了为妾,并向其承诺以正房相待,绝不委屈了她。
那晚,整个江南小镇热闹非凡,大红的颜色铺天盖地。
也是在那晚,一直爱笑,活泼灵动的北辰很少笑了。即使是笑,那笑容也再到不了眼底。
在浪迹江湖的时候她何时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舍弃武功嫁作他人妇,还是和另一位女子一同嫁。
再后来,再后来……
那个叫北辰的女子在生下一个女儿后大病了一场,再不能生育。本就不讨公婆喜的更是受尽了府中所有人的白眼。甚至,连同那个人,她的夫君,也开始逐渐冷淡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那个叫霜华的女子有喜之后吧,秦淮就不再来她这里了。后来那个叫霜华的女子生了个儿子,秦府内一片欢腾。
再后来,在为霜华生的小公子办满月酒的那晚,那个叫北辰的女子和她一岁多的叫做天籁的女儿一起失踪了,再未出现过。
时光飞逝,年华易老。
短短不过一二十载,当初知道这些事的人也都相继老去,关于这段“传奇”,在无人提起。
霜华
是叫秦淮么,“一生情怀误”,是这个秦淮啊!
室内沉默了。我坐在地板上,心里纷繁复杂的情结千回百转。
“终究是个薄情的男人哪……”天阙一声感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哈哈,这个饱读诗书央央才子,在父母面前,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吧……哈哈哈,也不过如此。”
他突然就大笑出声,在这个书屋里,他爹的书屋里说着这样的话。
是这样一个男人吗?原来让你如此恨与爱着的是这样一个薄情失望男子啊……
我蜷起身子,抱住了双腿,抬头看向那幅画,画上的女子不说话,正浅笑盈盈地看着我,双眼清亮,身后事满院随风飞舞的桂花。在月色下,她脸色微红,带着少女特有的娇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是这样的原因么,因为我娘生了我以后便没有了生育能力,然后就这样被冷落了,眼看着那个男人亲近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又很争气的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
就是这样让你开始恨他的么北辰,就是这样的么?
我问,但那个女子她不回答我,她只在那幅画里看着我笑,满脸纯真。
“现在,我所知道的你也全都知道了——”天阙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么,你还是决定要杀我娘吗?”
我的心里一阵颤动,没有回答他。
究竟是他娘该死,还是那个,那个薄情迂腐的男人更该死?
心里突然冒出这个疑问,我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都该死!”握着剑,我站起身,双眼满含杀气。那么北辰,如果你觉得你一直最恨的是那个叫霜华的女子的话,那让我来替你终结!
天阙抢先一步走到门口拦着我,“我说过,今晚你不能去打扰我娘。”
冷冷地没有温度的声音,随之冷下去的是他一直温善的眼眸。
我轻笑出声,“你不是也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么?”
“那么,用我的命来换。”他说,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看着他,我的……弟弟。
然后我笑了,不明所以。
我开始细细打量她,他的眼睛很亮,似乎带着种江南女子才特有的温柔,应该跟他娘的眼一样,锋利的剑眉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精致白皙的脸有着不住的山水般的温婉。到底,到底有几分像那个薄情的男人呢?
“你究竟哪里像那个男人呢?”我不禁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他明显愣了一愣,眼眸睁大了看着我,带着几分警惕,戒备地开口道,“没有,我一点都不像他。”
一反常态的语气,凌厉而充斥着莫名的埋怨跟斥责。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好像不乐意我拿那个男人和他对照,对,是很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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