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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雨见这两人眉目传情，就有意调侃：“哎，注意点形象啊！别在咱跟前表演你们的温馨系列剧啊，我可受不了。”
听张思雨这么一说，范思哲的脸红了。张思怡不干了：“姐，眼馋了吧？赶紧找那个肖世杰和你搭档不就结了吗？”
张妈妈虽人在客厅，耳朵却一直支棱着，听张思怡说什么肖世杰，心想这肖世杰要么是张思雨的男朋友，要么就是正在追求张思雨的，连忙凑过来说：“雨儿，你也把那什么杰领来家里，妈妈给你掌掌眼。”张妈妈到了这个年纪，关心女儿们的婚事比关心国家大事来得积极热切。
张思雨瞪了妹妹一眼，转头对母亲说：“妈，您别听思怡瞎说。我还没男朋友，等我有了，一准带来给您看。”
偏张思怡就是没眼力劲儿，置姐姐的挤眉弄眼于不顾，一根筋地说：“妈，您别听姐姐的，她瞒着您，故意不带来给您看呢。您知道吗？这屋里的家具，都是您那未来女婿送的。”
张思雨生气地放下碗筷。她真不知道妹妹是什么意思，这么不顾及她的感受。真不知道妹妹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下不但妈妈知道了这事，连范思哲也知道了，谁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2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张思雨拿起来，话筒里传来陶丽娜兴奋的声音：“思雨，下班后陪我去买衣服。”
“好。”
张思雨开着车行驶在路上，眼看快迟到了，她赶忙掏出手机打给陶丽娜：“丽娜，我堵在路上了，你——”话还没说完，只听前面“砰”地一声，张思雨下意识踩刹车，但已然把前面的奔驰撞了个结结实实。
张思雨连忙扔了手机，推开车门下车查看，前面的奔驰司机也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张思雨一声“倒霉”还没说完，司机已经骂开了：“你没长眼啊！跟这么近！这车被你撞了，你说怎么办吧。”
张思雨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的车，前车盖已经翘起来了，奔驰毕竟结实，被追尾了还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看到司机牛气冲天，张思雨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喊什么？这不是没事吗？”
那司机却不依不饶：“什么叫没事？你把我车撞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时，奔驰后座的门突然开了，只听到一个人在叫她：“张思雨。”
张思雨一看，这不是肖雄吗？连忙换了笑脸：“董事长，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手潮，把您的车撞了，您看是不是去修理厂检查一下？”
肖雄看了看张思雨和她的车，跟司机交代了几句，又转过头来对张思雨说：“让司机和你换着开吧，你今天委屈一下上我的车，你的车让司机开去修。”
“董事长，这……这怎么好意思。”张思雨把车钥匙交给司机。
张思雨上了奔驰，肖雄一边开车，一边问：“张思雨，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张思雨不敢相信似的看看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肖雄，小声说：“我要去赛特，您呢？要不方便我就打车去。”
“我回家。”肖雄的回答简单明了。
张思雨没话找话：“董事长，您最近好吗？”
“我挺好的。”肖雄忽然说起了儿子，“张思雨，你是个好姑娘。世杰喜欢你，你知道吗？”
张思雨一愣，摇摇头，又点点头：“董事长，这……”
“他的书房里，到处写满了你的名字。你抽空去看看他，关心关心他。”
“啊？”张思雨震惊了，没想到肖世杰这个看起来花花公子一样的二世祖，竟然还会这样真情流露。她迎着肖雄期待的目光，轻声说：“好的，我会抽空去的。”
张思雨赶到赛特的时候陶丽娜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张思雨就说：“哎呀，大小姐。你真行，电话还没打完就撂了。过了一会儿再打，就变成了一个男人接电话了。”陶丽娜暧昧地取笑她。
张思雨拍她一巴掌：“哼，瞎猜了吧。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
陶丽娜一听来劲了，促狭地笑：“我可什么也没说啊！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猪八戒倒打一耙。”
张思雨想了想，就一五一十地把撞车的经过讲了，陶丽娜听得目瞪口呆。张思雨见她一副傻大姐的模样，便说：“你干吗？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呆呆傻傻的。”
陶丽娜嚷嚷：“你得请客，你走桃花运了。”
“喂，大小姐，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呀？你看全商场的人都看着你呢。”
“嘁，装腔作势。张思雨，你知道你有时候很讨厌吗？”陶丽娜撇着嘴，似乎很不屑张思雨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回轮到张思雨犯傻了：“什么？我讨厌？”
陶丽娜心里有些嫉妒，要知道，她为了接近肖家人费尽了心机，虽然最后得了一大笔钱，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成肖家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论姿色，她自认为在张思雨之上；论能力，她也不比张思雨差。可是张思雨却博得了肖家人的青睐，真是老天没眼啊。思前想后，应该是她一开始就押错了宝，如果她先遇见的是肖世杰，而不是肖桐，那现在肖家少奶奶的宝座就是她的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她要结婚了，虽然她对陈佩琦说不上爱，但陈佩琦对她言听计从，她要往东，他绝不敢往西，有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老公，也算一种福气了，不想其他了。
这么想着，陶丽娜妩媚地一笑：“瞧瞧，这还没怎么着呢，就长脾气了不是？都说‘官升脾气长’，我看我以后得小心点，可不能得罪肖家少奶奶，我们两口子以后还要仰仗你多照应呢。”
“小心眼，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没完没了的。再说了，肖雄也就是让我多去看看肖世杰，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么说，让旁人听去了，还以为我没事总琢磨他们肖家的财产呢。”
陶丽娜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呀？爱钱有什么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要愿意给你，你收下就是了。”
张思雨听陶丽娜这么说，倒犯了愁，要是她和肖世杰真结了婚，还不知道周围的人怎么议论呢。“好啦，丽娜，都快烦死了，干吗老说我的事呀，不是说好去给你买衣服的吗？走吧，快走。”
两个女人斗了半天嘴，这才想起来正事还没办呢。
3
张思雨回到家都快十点了，张妈妈正和一个人说话闲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肖世杰。
张思雨换了拖鞋进客厅，一见肖世杰就说：“你怎么来了？怎么来也不给我打电话？”
“我听说伯母来了，今天到中关村办事，顺道就过来了。”
张妈妈看女儿回家了，忙招呼：“来，世杰，咱们开饭了。”
“妈，我已经吃过了。”
“你也是，在外面吃饭也不说一声，害我们等着。”张妈妈不高兴地唠叨。
张思雨一看餐桌，饭菜果然都还没动呢，一阵歉意涌起：“妈，世杰，你们一定饿坏了，快点过来吃饭吧。”
肖世杰果然是饿极了，拉开了架势要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之余还不忘好说话：“伯母做的鸡蛋炒茭白真好吃，跟我妈妈炒的一样。”
张妈妈听了这话很受用：“爱吃就多吃点儿。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以后要想吃家常菜，就过来吃饭。”
“嗯，好。”
张思雨拿筷子轻拍他一下：“什么？你把我们家当成你的食堂啦？我妈年纪大了，她要给我做饭，我还不舍得呢。你倒好，把我妈当老保姆似的使唤呀？不行。”
张妈妈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高兴，听了女儿这话，她不愿意了：“哎，雨儿，怎么说话的？真是不懂事。吃顿饭算什么？多个人就多双筷子的事。瞧你那斤斤计较的样儿，我都替你感到脸红。”她转头对肖世杰说：“你别听她的。你只管来，你多来吃饭我才高兴呢。”
肖世杰得意地冲张思雨眨眨眼。
“妈，你真是的，怎么胳膊肘儿尽往外拐呢？”张思雨撒着娇，又娇嗔地瞪肖世杰一眼。
“妈，思怡怎么还没回来呀？”
“下午打过电话回来，说是和几个朋友去什么卡拉鹅卡玩儿去了，要晚点回来。”
张思雨一听就乐了：“妈，那叫卡拉OK，就是电视里放着音乐，自己拿着话筒就可以跟着唱的那种。”
“就是你们还念书时，你在台上唱歌，有人给你弹琴的那种？”
“哎呀，差不多吧。算了，算了，跟你说都说不明白。”
肖世杰听这母女俩说得热闹，忍不住插嘴：“思雨，你妈妈真逗。”
张思雨柳眉倒竖：“什么？不许你取笑我妈妈。”
肖世杰见张思雨要翻脸，立即赔着笑脸：“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咱们带老太太去一次KTV，她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你也不用这么费劲地跟她解释半天。”
“对，就这么办。我下周就带妈妈去。”
“那我呢？”
“你要愿意，就一起去吧。”
张思雨看时间不早了，肖世杰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她打了个呵欠，用眼睛示意他，再傻的人，看见这么明确的暗示，也能明白了。肖世杰站起来对张妈妈说：“伯母，我走了。”
张妈妈让张思雨赶紧换了鞋去送送他。
出了门，肖世杰就拉住张思雨的手：“下午干吗去了？”
“和陶丽娜去买衣服，路上还追尾了。”
肖世杰一听就紧张：“没什么事吧？”
张思雨笑了，原以为肖世杰是听肖雄说了今天的事才来的呢。她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撞上我爸爸的车了？”
“是呀，你说巧不巧？”
“他没对你发脾气吧？”
“没有。”
“嗯，那就好。”
张思雨本来还想告诉他更多的事，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肖世杰不舍地拉着张思雨的手：“陪我出去转转吧。咱们再找个地方喝一杯。”肖世杰有些话想对张思雨说，可是刚才当着张妈妈的面，他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不，太晚了，妈妈会担心的。”
肖世杰失望地放开张思雨的手：“今天一定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
今晚的月亮真圆，很适合情侣们谈情说爱。在这样的月色下，肖世杰也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孩是否有一点点爱自己没有一点把握。第一次见她，是在电话亭边上，当时他可没想到她这电话就是打到他家公司的。到了公司又见着她，他就觉得和这个女孩有缘。但认识那么久了，她总是和他若即若离，常常游离在他的视线之外。她那么敏感，自尊心那么强，就像一只善于自我保护的蜗牛，一遇着风吹草动，就缩回壳里。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相信他是真心爱她的？
肖世杰惆怅地启动汽车，依依不舍地向张思雨挥挥手，张思雨目送着汽车的尾灯消失在柔和的月色里。
张思雨回到家，妹妹已经坐在家里了。张思雨有些奇怪：“不是说要玩通宵的吗？怎么回来了？”
“真没劲，玩到一半儿的时候，范思哲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事。他都走了我还玩什么呀。”
就在张思雨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张思怡光着脚丫子跳上她的床。张思雨吓了一跳：“你要吓死人啊，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床上干吗？”
“姐，让我搂着你睡嘛。”
“去去去，到自己床上去。”
“不嘛。我要跟你睡。妈不是说了吗？我们俩其实就是一个人。”张思雨一个劲儿地往边上靠，张思怡就一个劲儿地往她身边挤。
“思怡，你疯了，我快被你挤到床底下去了。”
张思怡咯咯笑：“想要让我不挤你，告诉我刚才都和肖世杰说什么啦。”
张思雨投降：“好好好，那你往里一点。”
“好。那你快说。”
“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在咱家里吃了个饭，然后我送他出去。”
“哎，姐，他就没有说什么时候结婚？”
“还早着呢。再说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哎呀，要是现在有人向我求婚，我立刻就嫁。”
张思雨叹了一口气，笑她：“真是的，当姑娘当烦了？等不及了？”
“可不是吗？我哪像你呀，有个趁钱的主儿等着你。我也得赶紧找个绩优股，趁别人都还没有发现他的价值的时候，紧紧地攥在手里，等有一天我人老珠黄了，就靠吃利息过活。”
“整个一小财迷。那你到底看中哪只股票了？是钱仁生还是范思哲？”
“当然是范思哲了。不过，就算范思哲是个穷光蛋，只要他愿意娶我，我也肯嫁。谁让我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他了呢？”
“所以嘛，这就要讲缘分的。要没有缘分，再有钱也不行。你说是吧？”张思雨又问：“那范思哲是怎么想的？他想和你结婚吗？”
张思怡叹了口气：“没。倒是我向他求婚了。可是人家说刚回国，还在创业，现在不能分心。”
听了妹妹的话，张思雨的心立刻像有块石头压着：“这范思哲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又英俊又有才气，追求他的人一定不少。思怡会不会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有了女朋友她还不知道吧？”她担忧着，却没把担忧写在脸上，生怕妹妹听了更着急。
4
张思雨第二天一早到公司，就有人给她送来了玫瑰花。
张思雨不看也知道是肖世杰送的，她找了个花瓶，把花插了起来。
李启盛走进她的办公室：“小张，这花好漂亮啊，男朋友送的吧？”
张思雨笑了笑：“嗯。李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有事您打电话，我过去就行了，还劳您跑一趟。”
李启盛说：“我来看看我的销售皇后，这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这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
张思雨见老板一脸严肃，知道他一定不是“顺便来看看”的。她赶紧泡了一杯茶，放到茶几上，然后静静地等着李启盛说话。
李启盛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张思雨，中关村东边有一块地，鸿翔地产也想要，你知道这事吗？”
张思雨摇摇头。她知道李启盛一定不相信，但她确实不知道。她很想向李启盛证明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和肖世杰的关系，估计这个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了。可这是私事，她绝不会因此而影响工作的。“那块地怎么了？”
李启盛笑笑：“你还不知道吗？因为我们公司内部有人泄露了底价，所以现在那块地归鸿翔地产所有了。”
“李总，真是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张思雨的脸有些红，虽然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因为和肖世杰谈恋爱，她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李启盛又笑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相信泄露公司机密的人不会是你。”
这叫相信？分明口是心非。等李启盛一走，张思雨立刻就约肖世杰见面。
下了班，张思雨和肖世杰在一处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张思雨点了一杯去火的柠檬茶，给肖世杰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肖世杰看她一脸焦虑，就说：“什么事呀？说出来就舒服了。”
“世杰，中关村东边的地块儿是怎么回事？今天老板特意到我办公室说公司内部有人把底价泄露了，所以地块儿才被你们拿到。我被弄得一头雾水。”
肖世杰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李启盛怀疑是你泄底，对吗？”
“他虽然没这么说，还说信任我，但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他就是怀疑我。我真是冤死了。”
“别着急，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是李启盛，就不这么想。他这样做，太小肚鸡肠了。”
“可他受了损失，而我和你又是这层关系，他怀疑我是应该的。”张思雨烦躁地拧着桌布，不知该怎么办好。若这块地是别的公司拿走了，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可偏偏是鸿翔地产拿到手了，怎么想这事都觉得别扭。以她在公司的地位和身份，拿地块儿这种重大的事，她应该有份参与的，可是这次李启盛碍于她和肖世杰的关系，把她排除在外。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公司的出价还是被泄底了。不知道那个泄底的人是谁，反正她现在背了一个想甩也甩不掉的黑锅，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肖世杰见她焦躁不堪，站起来，把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