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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来,他总不敢贸然攀越藩篱,纵然适逢血气方刚的年龄,他也能极力克制。不让自己擅越雷池一步。这一切的隐忍全是为了向小楼证明他不是个毛毛躁躁的破少年,他要在最佳的时刻,呈现他最真挚而成熟的情感。
一旦跨过了门槛,他就再也无力自持了。他焦灼地,恨不能时时刻刻两相缠绵于床榻。他甚至能体会唐明皇为何遇上了杨玉环后,就再也不早朝了。况且,他的小楼比那杨胖妹要标致、妩媚多了。
小楼突觉华仲阳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颤然地低喃:〃别,我怕。〃
〃别怕!一切有我。〃真是色胆包天,这还是大庭广众聚集的地方呢。
〃不要,我求你。〃挣着旋过身子,赫然瞟见这是某座庙下的后巷。〃你看,菩萨都在笑我们了。〃
华仲阳赧然失笑。〃看看是什么菩萨,一会儿到前殿去求它干万别张扬出去,免得我的爱妻没脸见人。〃说着,人已跃上矮墙。
〃是欢喜佛。〃
〃快下来!听说这七宝多久镏金欢喜佛,没成亲的不准偷看。〃
〃为什么!〃华仲阳也听他娘提起过,但说到一半就住嘴不肯再往下谈。带点窥秘的兴头,他决定要一赌乾坤,再往更高点的墙上攀。〃呵!原来是这样。〃
〃怎样!〃小楼也禁不住好奇。
〃你上来看了就知道。〃华仲阳俯下身子,将她提起到墙垣上,指着前面雕刻得精美无比的金身。〃瞧,多么引入入胜。〃
〃这是……〃欢喜佛很高,面貌狰狞的是男佛,身体魁梧膘悍,充满霸气。女佛则是娇小玲珑,弱不禁风。这两个佛,与其说是两个.毋宁说是一个,因为他们是相拥交合的。如此的〃欢喜〃,难怪不让一知半解的未婚男女进来观看。
这就是阴阳双修吗!小楼有点怔楞,羞怯地,心口猛烈的跳,脸上泛起了红晕。视线之内除了欢喜佛就是他。
他也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真不可思议,短短一个昼夜,从来看对方不顺眼的两个人,竟能生出浩瀚的情愫,澎湃着彼此的心湖。
他们要不是有着宿世的姻缘,即老早已暗暗地互相喜欢,只是嘴皮子上不肯承认罢了。
〃过来。〃华仲阳凑近唇,香了下她的水颊。〃我们回家去。〃他低回着。
〃不要。〃小楼调皮地刮着他的脸,她明白他的渴望,她也并非不想,只是害怕人家嘲笑她是个小淫妇;再说,他们昨儿才和好,尚且不能太由着他予取予求,否则以后怎么把他压落底!〃我还想再逛逛。对了,我们去找姐姐,有几个月没见着她了。〃说话的当口,已跳下围墙,往大街的方向跑。
〃她也许没出来摆摊呢。〃华仲阳懒洋洋地跟上去。这女人竟敢不听从他的指示,晚上一定要她好看。
〃这么热闹的日子,哪个做买卖营生的不出来乘机多捞点?〃羽轩的云吞生意经营得很不错,足够日常吃用开销,尚能攒下一些私聚。现在她最缺的是男人,一个愿意照顾她、爱她的夫婿。
小楼跑到巷子口,外边的酬神队伍刚巧经过,成百上千的善男信女摩肩接踵,蜂拥簇围着七、八名戴面具的舞者,将整条巷弄堵得水泄不通。
小楼趑趄地,正考虑是奋力挤出去呢,还是退回庙后,等人潮过了再走,大批的进香客已一古脑地欺压上来,令她陷入人海中,进退维谷,只能跟着众人往前移。幸好华仲阳及时抓住她胳膊,才没让她失声尖叫。有他真好。作梦也没料到,像她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女子,居然也有需要倚靠男人的一天。而且在他面前,她是很心甘情愿作个小女人的。
小楼宽心地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深怕一个不小心,被熙攘的人群冲散。这些虔诚的信徒,哄闹了近半个时辰才转移阵地,到另一个街头为大伙驱邪招福。〃好险,差点就棗棗〃小楼话因猛然回眸而僵碍在半空中,连同嘴巴都没法合拢。
这个被自己紧握的人竟戴着面具。〃你是仲郎?〃他的身量和华仲阳倒是一般硕长。他老爱恶作剧,说不定是故意吓她来着。
面具人顿了下才点点头,接着一手在她腰间,将她连人带起,跃上屋脊,朝后山飞奔而去。
〃你不是仲郎!〃一靠近他,小楼就察觉了,她熟悉华仲阳身上的味道.连月息都一清二楚。他是谁.为什么要抓她!〃快放我下来。〃
面具人根本不理会她,一手紧紧箝制住她,双足更是发狠般的疾驰。
小楼眼见即将到达江边,一旦上了船,要回头也无望了。她猛提一口气上来,使尽全身的力道,往那人手臂咬下去
〃啊!〃面具人显然没防到她会来这一招,痛得撒开手,任她由树梢直坠而下。
小楼在极度惊慌之余,忘了她也学过轻功,竟呆愣愣的,只知道闭着眼,抱着头,和拉开嗓门喊救命。〃谁来救我?!〃
〃喝!到地下吗?〃居然没摔疼?〃真是福大命大。〃
〃你还好吧?〃有人好心地问。
声音来自耳畔,她急忙张开眼。〃大叔?〃是个风度翩翩,长得帅帅,但一脸邪气的中年男人,他旁边还站了很多人,每个人双眼都瞟向她。
〃你们想干么!〃她强装凶悍地问。
〃请你高抬贵臀。〃中年男子身旁的另一名大汉指着她的屁屁下面,道:〃你压坏了我家主子新购的布匹和皮革。〃
〃真、真的吗!〃小楼仓皇坐起,方瞧见原本自己是跌在一堆绫罗绸缎上头,难怪不觉痛。〃真对不住。〃
〃无所谓。〃中年男子按住她急欲跃起的肩头,扬起一边嘴角,两只黑幽幽的眼珠子直盯着她的粉脸,笑得很不由衷。〃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免费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棗棗〃
小楼待要拒绝,他已一声令下。〃起程!〃
〃小楼,小楼!〃华仲阳见嫣羽楼快跑出巷子凄凄惶惶追上去。奈何层层人墙,将他堵在巷口。那娇小的人儿,不一会儿就被大潮淹没,让他遍寻不着。等人潮退尽,巷底街头哪还有她的影子?
〃小楼,小楼!〃拐入另一条弯道,后面仿佛跟上些人。回头一看,不过是庙前的信女善男,全是巴望菩萨普度的众生。
华仲阳不以为意地继续快步疾行,不觉来到转角冷僻的小巷弄,冷不防,便窜上来几个人,咦!怎么还是那些人!华仲阳心知有异,当下只听得那貌甚敦厚的阔嘴胖子喝令:〃华仲阳,站住!〃
华仲阳不回头亦不吭气,只暗暗凝神,细细忖度。是哪条道上的!十六年来头一次赶庙会,居然就教歹徒给碰上了。
〃各位大叔,什么指教?〃
〃没啥,不过拿人钱财,与人消灭。〃
他话犹未完,华仲阳见四面楚歌,局势相当不妙。消灾!谁给的钱财!遂先发制人,不由分说己展开架式,打将起来。他被十几人团团围住,骁勇矫健的身子翻腾飞扑。
然他毕竟年幼,双掌难敌猴拳,且这些人招招奇狠,夺命也似地一点不肯放松。他从未与人结怨,这群地痞,来自谁的手底下!
他们除了向他下手,是不是也没放过小楼?这一转心思,使他整个心绪都浮躁了起来。为了小楼,他一定得拚命,一走得活着。
陡地,对手全都停下退开一旁,华仲阳一身血污,状极狼狈,脚底已然虚浮,步履亦显蹒跚。
〃怎么不打了!〃蓦然回首,天地顿时变色。华仲阳凄厉惨叫一声。
那恐怖至极、惨绝人寰的吼叫,划破了静谧的死角!一大票地头蛇,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可恶的冷笑来衬托痛苦的呻吟。
〃五百两赚得可真轻松。〃话声借由狂风吹进华仲阳的耳中。大街上忽地倏然袭至的黑幕给密密笼罩。
与此同时,华府繁华灿亮的碧罗纱灯,亦一一给点燃。
林维淳领着他的妹妹林维绢,开开心心得像没事人一样地跨入大厅,加进整桌谈笑风生的席宴中。他们不知上哪儿风流快活去。这是他面对狄永阿和华家隽询问时,所给的答案。〃怎么用左手拿筷子!〃华家钰问。
〃我的手臂被野狗咬伤了。〃他说。
这是一极豪华的宅院。小楼被强行押至一间妆点雅致的厢房,软禁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她凶性大发,抓起杯盘,椅凳统统往窗台门上砸。
〃再不放我出去,我放火烧房子喽。〃羽轩教过她钻木取火,如果把她逼急了,她是不会介意玉石俱焚的。
〃别吵别吵。〃奉命服侍她的丫鬟,快无力招架了。〃我家爷来了。〃
〃来了最好。〃小楼把最后一只圆凳丢回壁角,翻白起杏眼朝门外瞟过去。
那绑架她的中年男子立在门边,兴味盎然地瞅着她因嗔怒而红颜粲粲的脸蛋儿。
〃砸够了吗!要不要我叫人再拿几把过来!〃他一迳挂着笑意,说话的语调似谑非谑,似嘲非嘲,十分低柔。
〃哼,你当街强抢民女,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小楼怒火冲天,一开口就是唇枪舌剑。
〃当然知道了,我们家爷可是棗棗〃
〃多话,退下。〃他长袖一挥,左右仆众立刻哄声退至廊外。
〃慢点,留两个下来陪我。〃有旁人在比较保险点,预防他万一做出不轨的事情来。小楼似乎没想到,不管两个三个或四个五个,可都是人家豢养的家丁,真要苗头不对,谁理她!
〃不必劳师动众,有我陪你尽够了。〃那个爱笑中年男子,反手将门阖上,大模大样地往太师椅一坐,完全不避讳男女之嫌。
〃你弄错了,快把门打开。〃小楼一慌,忙道:〃我可不是云英未嫁的小女孩。〃
〃你是有夫之妇!〃他一点不掩饰失望之情。
〃没错,我是华府的少奶奶,华仲阳妻子。〃
〃噢!〃男子一愕,出其不意地攫获她的柔美,锁住她艳潋的眼。〃你叫什么名字?〃
〃嫣氏。〃女人嫁了人之后,名字已不具任何意义,除了姓。
好美的姓,非常稀有。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稍一用力,小楼的手腕已痛得像要断掉。
〃羽楼,我的名字叫嫣羽楼。〃想把手移到嘴边,赏他一口血盆,但用力了半天却是徒劳。这人的力气比华仲阳要大多了。
〃想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你只要赶紧放我走,我保证不报复、不寻仇,以后就算在路上不小心碰上,也会当作不认识。〃
他又笑了,这次笑得比较开怀。小楼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的样子和华仲阳有得拼。不,他们两个是不同的典型,华仲阳气宇飞扬,英姿讽爽;他则锋芒内敛,俨然雍容,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独具的恂恂懦雅。
该死!都什么节骨眼了,她竟还有心情在这儿对一个恶意绑架她的抢匪品头论足。
〃设想得很周到。〃他莫测高深地抿了下属,连笑都是神秘的。〃像你这么娇娆且善解人意的女子一定很得华家少爷的疼宠。〃
〃得不得宠是我的事。〃小楼不悦地拂开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身子朝后退出一大步。〃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分,还不快放我走!须知玩弄别人的妻妾,是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谁说我要玩弄你!〃他邪恶地,光是眼神就能诱引别人犯罪。
〃这样还不算吗?〃
〃怎样!〃他把脸面贴近她的,让彼此的呼吸几乎可闻,充满挑逗。
〃大叔,你太过分了。〃小楼再往后跌退。
〃不准叫我大叔,我们的年龄相差不会超过十五岁。〃他坏笑地打量她的五官周身。
〃那也很老呀。〃小楼直率地说。〃咱们非亲非故,你不分青皂白就把我抓了来,我可以到官府告你的。〃
〃先决条件是,你必须有那个机会。〃他得意地进逼,两手分别搭着她顶在背后的墙,将她困围在方寸之间,缓缓低下头……呵!一条血注,沿着绝美的唇畔,汩汩而下。他霎时怔住。
〃你棗棗〃
〃自尽不要机会吧?〃小楼哀婉一笑.那无尽的楚楚的凄美,令他更为动容。
〃不!〃他凛然捏住小楼的下颏,逼她张开嘴,让他检视伤口。〃幸好伤得不深。〃匆忙由腰际掏出一只盖有豹形印记的宝蓝色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喂进小楼口中。
〃你是江湖人称‘妙手神医’、维淳表哥的师父烈天问。〃小楼记得林维淳世有一个盖看同样印记的瓷瓶。
〃不错了,满有一点见识。〃烈天问点住她的穴道,将她抱往床上。
烈天问是轰动武林、惊动万教、正邪难分,医术、武术与〃采花术〃并称三绝的怪侠。年近而立,尚未正式娶妻,但已纳了十六名妾,出道十年,仅收过两名徒弟,一名已经过世,另一名即为林维淳。
论起他收徒的过程也是极曲折,原本他想收的是华仲阳,偏偏这小子不受教,更不懂当他的徒弟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事,说什么也不肯拜他为师,还和他调皮捣蛋地打了一架。最惨的是烈天问居然打输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华仲阳会用偷吃步的方式,佯装肚子痛,然后相准他的要害踢下去。
其实那招是跟小楼学的。幸亏烈天问不知道,否则笃定新仇旧恨一起报回来。
今儿晌午赵员外特地请他到家里款待,并答谢他治好了他女儿的病,临行还送了他一大堆的骨董、布匹,谁知碰巧遇上小楼〃从天而降〃,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把她给‘载’了回来。
〃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棗棗〃
〃安静。〃他索性连她的哑穴也点上。〃好个三贞九烈的女人,算我怕了你,等确定你的伤势无碍之后,我会送你回去的。〃
他是风流,可并不下流,惹上这种刚烈的女子,下场肯定会很惨。更不妙的是,她竟然是华仲阳那臭小子的老婆。
当小楼于是日掌灯时分回到华府时,才入大门,即感受到气氛异常肃冷。
护院告诉她华仲阳遭人暗算,两只眼睛几乎失明。小楼闻言,如道青天霹虏,飞速奔进内堂,泪水随着晚风朝后疾洒,滴滴剔透晶莹。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在乎他,如此深沉地爱恋着他。
厢房内外挤满了人,除了华家两老和华家钰一家子,其余四个统统是延请来的大夫。
〃仲郎!〃小楼仓皇穿过人群,跌仆至床榻旁。
〃我的天老爷,你总算回来了。〃狄永珂一见到她,即大声叨念:〃你们不是一起到庙里看热闹的吗?怎么撇下仲儿,害他被弄成这副惨样?〃
〃不关她的事。〃华仲阳摸索到小楼的手,迫不及待地将她拉近身旁.紧紧握着。〃我们两个都受到袭击,对方显然早有预谋。〃他虽然眼睛看不见,脑子倒还颇清醒,奇经八脉亦未受损!
〃那是谁呢?你可见着他们的长相?〃小楼急忙问。
〃想是外地人,也许尚未出城。〃
〃可恶,我去帮你把他们打回来。〃小楼冲动地就要出去找人家算帐,幸亏华家隽及时拦住她。
〃哎哟,我的姑奶奶,仲儿的伤势还不知医得好医不好,你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行不行?〃狄永珂用力接住她肩胛,不许她蠢动。转头询问几位城里知名的郎中:〃小儿的伤势如何?可有复原的希望?〃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嗫嚅道:〃很抱歉,我们实在看不出他中的是什么毒,是以……无从下药。〃
〃那……那……你的意思是说,小儿他……〃狄永珂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老爷……〃
华家隽扶着伤心欲绝的妻子,亦是满面阴霾。〃难道真的无法可想了!〃
〃有一个人。〃最长老的阮郎中道。
〃谁?〃
〃人称‘妙手神医’,烈天问。〃
〃他!〃狄永珂一听马上精神一震。〃对呀,怎么忘了他。淳儿,你快去请你师父过来。〃
林维淳眼光一下闪烁。〃不巧,我师父前天到塞外云游去了,说是一个月左右方能归来。〃
是吗?小楼狐疑地望着林维淳。她在一个时辰之前还和烈天问唇枪舌剑的呀,为何林维淳要这么说?他的目的是……不让华仲阳及时获救!
〃那不是完蛋了吗?〃狄永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楼,小楼!你别净坐在那里发呆,仲儿可是你的丈夫,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办?〃一语将毕,即抢天呼地,哭得人神共泣。
华家隽和华家钰赶忙向前安慰,候立门外的丫鬟、嬷嬷们也个个低头抹泪,宛似华仲阳已经被判了死刑。唯独小楼,她只是怔怔地望着夫婿,偷偷地瞅向林维淳。经过一阵细细琢磨,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娘、爹,你们先回去歇息。〃
〃唉,我现在哪有心情歇息?华安,你马上派人到塞外各地去找烈师父。〃
〃华北那么大,烈师父又没说上哪儿,你教他们往什么地方去找?〃华家隽认为与其盲目找人,不如另觅良医来得可行。
〃不找怎么知道找不到,现在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华家钰一急就口没遮拦。
〃娘,别乱说话。〃林维绢赶快纠正她娘。〃表哥只是眼睛受了伤,什么死马活马的,难听。〃
〃我只是比喻嘛。〃华家钰续道:〃生死有命,永珂你也别太难过了,反正到时候守寡的又不是你,真正该痛哭流涕的是小楼,可怜哟,才十几岁的人……〃
〃娘!〃唯恐她娘继续扰乱人心,林维绢急着把她请到长廊外。
〃你们也回房吧,这事交给我来办。〃小楼道。
〃你能吗?〃狄永珂惊奇地看着这〃小媳妇〃,平常叽哩呱啦,吵吵闹闹,像永远长不大似的,怎地一遇上大事,她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冷静。〃先把仲儿的伤医好,才准去找人家算帐,知道吗?〃
〃我晓得,我会和表哥好好商量个对策。〃她意有所指地瞟向林维淳。
他非常古道热肠地忙不迭点头。〃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对对对,维淳做事缜密有分寸,找他商量就对了。〃哎,她的头快痛死了,得靠到亲爱的夫婿怀里歇会儿才行。
〃你们也都退下吧。〃摒退佣仆,送走几位大夫后,她以华仲阳需要休息为由,连华家两老也不给逗留,一一请了出去。
〃小楼,〃林维淳等大伙都走了以后,立在房门口,踌躇地启齿道。〃如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干万不要客气,仲阳和我情同手足,他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
〃谢谢你的好意。〃小楼本想就此话别入内,但突然心念电转,道:〃你是最懂得我的苦楚,表哥。〃她忽然情绪激动地往林继淳手臂上一抓,这一下用了九成的力道,令他全然无备中,因伤口痛极而惊嚎出声。
〃怎么了?〃小楼佯装诧异地问。〃你的手臂……〃
〃没事。〃林维淳笑得很不自然。〃大概练功太过,有点拉伤。〃
〃哦,〃小楼这会儿更是数倍的惊疑。〃我刚刚是想,如果仲郎他就此成了瞎子,那我这后半生,可就全没指望了。〃
〃先不要太绝望,其实我棗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