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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哥哥。”胤祥一脸的笑颜灿烂,“我不为额娘伤心。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旁人无法体味到她的快乐。” 他笑吟吟地看着远处的天色,“额娘要我好好活着,我一辈子也许只能帮额娘这一件事,一定会做到的。”
他说“会做到”的时候眼神很沉寂,胤禛见了心头竟微微一颤,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好像看破俗事,带了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豁达。
胤禛玲珑心肝,能猜到一二,因心疼道:“人不为别人的人活着。”
“不为别人的人活着······”胤祥喃喃重复着,过了一会儿,笑说:“可是哥哥,人却不能不为自己爱的人活着!”
胤禛呆了一呆。
胤祥自三年前病愈之后,就很少不笑了,但是他现在没有笑,慢慢地用足尖在地上划了一条线,“我不为额娘心疼——即使是到死,她也没有开口怨恨一句······”
他没有说完,胤禛却是懂了。他低沉着嗓音温暾的声线有着良好的安慰人地力度,他说:“有四哥在呢!”
胤祥笑了,他鲜少笑得这么柔和平淡。他环住胤禛的脖子,依靠在胤禛身上,“四哥。”
他身上依然带着那日益浓厚的淡淡的玫瑰茯苓糕的甜味,胤禛感觉到他温暖的体温和心跳,如父如兄,但又带着情人一般甜甜的宠溺,道:“十三,你长大了。”
听闻到这句话,胤祥又笑了笑,放开胤禛,“我长大了。那哥哥就要相信我,不论做什么都是保护哥哥好不好?”他凝视胤禛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纯真的笑意让人不知不觉为之迷惑。
“好。”胤禛脱口而出,疑惑随之而来,什么叫做“不论做什么”?胤祥他想做什么?“等等······”
“谢谢四哥。”胤祥吐了吐舌头,顺带“叭”的在胤禛脸上狠亲了一记,笑眯眯地说,“这下我和四哥一起去永定河堤,四哥会同意的吧?”
他打断了胤禛的疑问。胤禛愕然看着胤祥完美无缺的眼眸,漂亮湛黑的眼睛里,除了隐隐流动的光彩,只留下一抹深如海底的黑,无边无际,如同深潭。
胤禛回神,不受诱惑的摇头,“永定河弄不好会决堤,此行凶险······”
“还没有到汛期啊。”胤祥拉拉他的袖子,讨好地说,“带我去嘛!你刚都答应了。你们要治河,要将修建河堤,要当监工,我站旁边看就行了,我又不会乱走,何况十月,正月的时候就去过一次了,四哥······”
他讨好的样子让胤禛不自然地想起老三送来的那只奇奇怪怪的波斯猫,咳嗽了一声,“你年纪小,此行不同以往只是巡行,这次会很危险。”
胤祥小脸一夸,惨兮兮的几乎快哭了,“你不带我去,我会很想你,你知不知道思念也会死人的?我如果死掉,你过意得去吗?”
胤禛活到了二十一岁,第一次真正的见识到胤祥的无敌粘人功!从来没见到过人可以泪眼汪汪地说出这种话,而且语气还认真。他不由得啼笑皆非,“不行。”他力持一张正经的面孔,“胤祥你是阿哥,要有体统,何况一路上,我难免要分心保护你。”
“那我就跟在阿玛身边好啦。他御前侍卫那么多,我不会有事的!”胤祥抬头看着胤禛,这几日胤祥长高不少,已经快到胤禛的肩膀,他很挺起胸膛,故作豪气地拍了拍胤禛的肩头,“何况我也练武,也可以保护你!”
胤禛似乎不为所动,冷着脸道:“不行!”
胤祥见他冷脸不答,拖长声音使出最后的撒手锏,扑进他的怀里,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苦兮兮的说:“四哥,你去永定河堤,我一个人留在府里,怎么放心得下?好歹让我一起,跟在旁边,绝不给你添乱就是。”
这番话软言软语,如同破冰船一般,胤禛万年的冰川脸,终于有了松动,“好了好了,如果阿玛这次不反对,你想看热闹就来吧。”胤禛苦笑,实在拿这缠人的胤祥无可奈何。
胤祥舌战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就地一跳。挂在胤禛身上,乐滋滋的。
第二日晚,康熙的圣旨就下了——四月视察永定河堤,大阿哥胤眩陌⒏缲范G,十三阿哥胤祥扈从。
四月,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场面呢!
11
11、第四章 (1) 。。。
胤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闲适过,刚穿来的时候忙着学习,忙着做一个“差不多”的阿哥,又适逢敏妃去世。十月和年初的时候倒也跟着康熙来了两次永定。不知怎么的,没有这次兴致高。好像从没有发现着初春的草,刚刚抽芽的树丫这么好看。
不过,似乎身边的男人更好看一点。
胤禛也发现了胤祥毫不掩饰的目光,口气异常正经:“十三,你的马术退步了。”
胤祥笑嘻嘻的道:“哥哥,不如你教我?”话音一落,胤祥危险万分的脚踩着马镫,身子却朝着胤禛飞扑过去。胤禛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往怀里一带。
“十四岁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嘴上数落着,手却轻轻圈住他。
胤祥左右瞧瞧——康熙的车驾在后头,大哥胤眩谇懊嬉罚屑湔庖欢蔚故秦范G手下的人马。
好似······好似无所顾忌!
胤祥往后一靠,猫似的窝在胤禛怀里,仰着小脸极尽诱惑之能事:“四哥,耳朵过来,有话要说······”
胤禛俯□子,“怎么?”果真乖乖等着。
“叭!”结结实实的被胤祥亲了一记,胤禛闪电一般的弹立起来,下意识的四下一望,本来到嘴边的数落的话,在瞧见胤祥嘴角衔着偷腥成功的笑容,叹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胤祥不说话,只两眼闪闪的瞧着胤禛。
一串“哒哒哒”的马蹄声在两人身后越来越响。
“四主子。”康熙身边的侍卫策马上前,见到胤禛怀里还有胤祥,面上一愣,才道:“十三殿下吉祥。贝勒爷,万岁让李公公给奴才传话,要您过去呢。”
说着,胤眩舱么忧巴坊乩矗咆范G胤祥共乘一骑,笑道:“老四,你和老十三倒感情深。”
胤禛和胤眩嬉饣亓思妇洌兆÷恚约合铝耍制镒咆废樵吹穆砥ジ攀涛廊チ恕�
“十三。”胤眩谱咆范G渐行渐远,便策马与胤祥并排同行,笑嘻嘻的瞧着这个观赏沿途风景的弟弟,一脸坏笑的揶揄:“你方才又怎么闹腾老四了?”
胤祥听罢,笑得如同春日的阳光一样,大叫冤枉:“我哪里闹腾,我很乖的。”
“老四是出了名的规矩人。”胤眩恍Γ骸肮婢厥枪婢兀梢允浅隽嗣睦淙耍卧成嫌惺裁创蟊砬椤?伤崭彰髅饕桓蔽蘅赡魏蔚难樱仓挥心憧梢阅殖烧庋』褂校愫退趺赐艘涣韭沓怠必费|张望一下,用嘴呶呶康熙的车架,笑:“阿玛当真这么苛责你?”
“阿玛只会看书,哪里有空管我!”胤祥圆溜溜的大眼里含着笑意,冲胤眩蟮溃骸按蟾纾憬涛疑浼貌缓茫俊必废橐皇帜笞怕礴郑绞直然艘桓隹淖耸啤�
“你不会?”胤眩⊥罚骸拔铱刹恍拧;褂校纤牡穆沓悼墒窃缒晷④踩驶屎筇乇鹈烁纤淖龅摹?刹皇茄俺5墓锏穆沓怠!�
“是他特制的马车?”胤祥从来不知道,有些诧异。 “那个时候只怕我还没出世呢,怎么知道这件事儿?我只知道阿玛下了旨意,四哥也答应了让我跟着他出来玩儿的。”他拉开胤眩嫔硇墓钌弦恢Ъ宰盘炜罩蟹上璧哪瘢惨桓雎冢艺鸲竽癜簧犹焐献瓜吕础�
胤眩ψ牛淦鹗持盖峁我幌仑废榈男惚牵 叭巳硕妓道鲜牡墓Ψ虮饶愫茫仪撇患谩!必费|身为长子,自有一派豁达,这些弟弟太小,不足畏惧。“小十三,你干巴巴地求了阿玛那么些天,从京城跟了我们出来,有什么图谋不成?”他笑对着胤祥。
胤祥一本正经的回答:“来瞧瞧河堤怎么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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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胤祥瞪了他一眼,笑道:“对了,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到?”
“快了。”胤眩挠行酥碌那谱咆废樵俅未盍艘恢Ч溃骸肮媸歉龊⒆印!�
胤祥听到了,却没有说话,笑吟吟的拉着拉弓,放箭。
两人一面聊着,行了两步,便见着胤禛身边的侍卫策马到两人马前三步远,下马跪下道:“往前十里就是河堤,皇上下令,就地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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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答:“回大千岁,是张鹏翮。”
“原来是他。”胤眩ね范载废榈溃骸罢飧稣排趑缡俏页魏拥牡谝荒苁郑⒙暧盟蠢词窍戮鲂牧恕!�
胤祥笑嘻嘻道:“阿玛早下了决心。”故意压着声道:“大哥一直负责永定河工程,不正是阿玛的决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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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无话,只管默默前行。
江边还有些割人的江风猎猎吹过,还是有了几分寒意。胤祥站在河堤之上,瞧着这个时代的杰作。没有钢筋,没有水泥,没有现代化,全靠人力一点点修起来的河堤。
“四哥。”胤祥轻轻皱眉说道:“这河被这么一拦,如同一根束河带子,像被人勒住了脖子,怪难受得。”
胤禛没有说话,倒是前面陪同康熙巡视的张鹏翮回答道:“十三殿下年纪虽小,见识绝佳。永定河原名无定,去年河堤修好时,承蒙万岁赐名‘永定’,希望它永远安定。只不过这条河里北京城太近,只能堵,却不能疏。”
康熙闻言,长叹一声,道:“它的下游,才是朕的心头之患。运青,往常汛期是什么时候?”
张鹏翮答:“回皇上话,大约再过半月。不过洪水规模不大,待过了立夏之后,水量才会逐渐丰沛。”
胤祥瞧着河里还有好似还有尚未完全化开细小的浮冰,缓慢地流向下游,缓慢到假如不仔细看就看不出它的流动,仿佛积蓄着力量等待爆发的时刻。
胤祥不是太懂水利,不过他明白最粗浅的道理,堵水只会让含沙量如此之大的永定变成“悬河”。
如此一看,这宏伟的永定河堤——真的很脆弱。
康熙走在前面,不时的指指这里,问问哪里。胤眩涸鹩蓝ê拥坦こ蹋捕寄芑卮稹U排趑缡呛罄吹骼吹模级不崆虢特费|一些先期工程的问题。
胤禛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脸,跟在后头,倒也很认真的听着康熙等人的谈论。
“大清要想真正的安枕无忧,人民要想过的好······水利,不能不兴啊。”胤禛望着永定河出神一般的自语,眼神有些忧国忧民的哀戚。
胤祥看着胤禛俊美冷硬的侧脸——心系天下用人唯贤,这样一个男人,居然会是自己的情人!
他只知道最后是他做了皇帝,但是其中局势的复杂变化,却是一点也不明白。但是,想帮他。
想要为他夺得这个天下!
想要参与他的人生,用自己的一切来辅佐他。
纵然历史不会改变,但还是想要参与,想和他一起享尽着世间轰烈快事,想要可以和他并驾齐驱,想要做他的后盾,做他的臂膀!
“胤眩范G听旨意。”康熙止了脚步,吩咐:“朕着你二人巡查下游,督导加固河堤,十五日后复旨。”
“儿臣遵旨。”
“胤祥。”康熙瞧了一眼,顿了顿才说:“因你年幼,随驾吧。”
胤祥行礼道:“谢主隆恩。”
半个时辰后,胤禛胤眩髯源巳寺碜急钙舫獭X废檠傲烁隹兆樱ξ睦咆范G叮咛嘱咐。
胤禛耐性极好,一一说了,看看天色,才说:“乖乖呆在阿玛身边。”
胤祥退后几步,俏皮的一拜,笑道:“等你回来,你自己小心。”
胤禛捏捏胤祥的鼻头,宠溺道:“好!”
胤禛走后的第七天,胤祥已经把张鹏翮带来的治河书籍看了大半。
随着渐渐升高的气温一起到来的,还有永定两岸连日大雨的坏消息。不但河堤的加固工作难以展开,水位更是连连高涨,渐有泛滥之势,看来这场天灾终难避免。
令人不安的是原先预测的半个月之后的汛期很有可能提前。
数次午夜惊醒,披衣而起,都不自觉的走到窗前朝南方凝望,心中牵着挂着一个人,怎么也放不下。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如何,那冷冷的冰山脸上会不会添上烦恼的表情?那双沉沉眼眸,原来竟早成了他心上挥之不去的一道牵挂。
第十天,加急来报——永定下游决堤了。
“大殿下和四殿下率侍卫以及沿岸百姓正在全力封堵决口,目前堤岸上的决口还有近十丈宽,洪水还在迅猛的继续外泻!”
“保守估计,封堵决口大约需要六天时间。距离堤坝还有十里时已无路可走;全是汪洋一片,街上淹死的牲畜随处可见。”
“大殿下和四殿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睛了,请万岁速速派兵支援!”
······
这些消息自康熙的营帐那边传来,每听得一条,便心悸一分。
胤祥倚在窗边,外头连绵着小雨,很难想象下游此时正在洪水肆虐阴风骤雨。此刻,他多希望有电视台,有电视机······不,只要有一台电话,知道那个人平安就能心满意足。耳边听得碎步声匆匆,回头望去,帐外伺候的侍卫一脸焦虑的走了进来。
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什么事?”
侍卫的嘴唇不住颤抖,嘶哑着声音道:“四贝勒失踪了!”
心中一直悬着忐忑着的那个部位终于沉了下去,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似的。胤祥似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晚上。大千岁刚回来,万岁也是方才得的消息,已经加派人马去寻了。张大人觉得兹事体大,所以命人带话过来。”
胤祥低头,沉思不语。
“那人还等在外头呢,十三爷要不要亲自问问?”
“叫人备马,不得伸张,半个小时后启程。”
“十三爷的意思是?”
双手在身侧慢慢握紧,回首望向窗外,天边晚霞似血般鲜红。那抹鲜红映入他的眼中,凝聚成了担忧:“我要去看看。我要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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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第四章 (2) 。。。
日夜赶到河堤之处,已经是两天后了。沿岸百姓已经撤离了大部分,胤禛依旧下落不明,也就是说他整整失踪了四天。放眼处但见洪水茫茫,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畜的性命,这样的处境下生存的几率根本微乎其微。
天上的云厚极了,正晌午十分,黑的相识锅底的天上吊着墨线一样的龙尾,一缕缕的摇摆着,云峰里掣着闪,有紫金色,有金黄色,好似火球一般一下下的炸开······
率将士们出营迎接的正是大臣张鹏翮,一见到胤祥便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泪流满面:“臣等办事不力,未能保护好四贝勒,以至贝勒爷至今杳无音信生死未卜!”
营帐前顿时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将士们全都衣衫褴褛浑身泥浆,显然吃了不少苦。若胤禛真的因此丧命,只怕这些人都要跟着陪葬。
胤祥心中低叹,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起来吧。”
张鹏翮引他进入最大的帐营,帐内摆设相当简陋,一张长桌上摊了幅羊皮地图,地上四处杂七杂八的堆着许多沙包稻草,空气中充斥着潮湿腐烂的泥土气息。
“十三殿下请看,四贝勒就是在这里出的事。”张鹏翮抚平地图,上面用毛笔画了个圈,他指着这个标记道,“我命人将这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四贝勒和他的那艘船。”
胤祥瞧着天色,疑惑道:“太不寻常了,这还没有到立夏,却像是夏至一般,这雨眼见着跟倾缸倒河似地。四哥怎么会挑这么个日子去巡查呢?”
“四贝勒心系百姓,乃我大清之福。”张鹏翮打了官样文章之后,才缓缓吐出实情:“其实那天,大阿哥,四阿哥还有臣都准备回营了。只是······四阿哥说他再去西面瞧瞧,就回来。哪知遇见一男孩在水中被困住了,大声朝着岸上的贝勒爷呼救······不,也许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叫贝勒爷,可是贝勒爷却亲自操桨去救。谁知正好一个巨浪打过来,将两人一并吞没。将士们沿着河岸一直找,都没有找到。”
“呼救?”胤祥皱眉,显然有些不相信。
“臣所言绝无虚假,据随行侍卫回报,当时那个孩子喊的是······”张鹏翮瞧了一眼胤祥才道:“······四哥”
胤祥心头一怔。勉强扯起一个笑容,道:“我想去实地看看。”
张鹏翮面露难色,迟疑道:“此处水流甚急,不易行舟,四贝勒当日只凶险还历历在目,为了安全起见,十三爷还是不要去了。”
胤祥淡淡道:“正因四贝勒遇难于此,我才非要去看。事到如今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四哥若真遭遇不幸,只怕要死的人比洪水淹死的更多。”说罢起身,径自朝帐外走去。张鹏翮见他态度坚决,不敢阻拦,连忙调遣四个精通水性的侍卫护驾随行。
步行约一个小时后,便可看见前方长长一排以沙包堆积起来的临时堤坝,成千的士兵在那忙碌围堵,视线内一片水雾蒸腾,薄薄纸伞根本遮不住倾盆大雨,衣衫湿透,沉沉的贴在身上,行走更增艰难。
小船在堤旁等候,一踏上去就摇摇晃晃,张鹏翮连忙道:“十三爷,我看还是······”
“我要去。”胤祥咬紧下唇,沉声道,“走。”
四个侍卫奋力划浆,虽然洪水翻滚,却舟行颇快,不一会便远离岸边。水流迅猛,船身颠簸起伏,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浪潮倾覆。如此危险,心中的念头却愈坚定——我要找到他!
我一定要找到他!
“十三爷,就是这里。”
半个多时辰后,才到达当日胤禛出事的地点,四周都是水,水面上漂浮着碎木枯草,就算什么蛛丝马迹,也早已被水冲散。如此天地茫茫,去哪寻他?
胤祥仔细观察水流动态,问道:“水是朝南,这几日来可有改变?”
“回禀十三爷,这里的水势走向是经常改变的,此刻朝南,可能下一刻就朝北了。这几日来我们每个方向都找过了,都没有发现四爷的踪迹。”
“如果溺水,尸体也应该会浮起来!”
“虽是如此说,但这么大的洪水,也很有可能被重物拖住沉下去,或是飘到更远的地方。”
胤祥只有十四岁的稚嫩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