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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清宫的西暖阁,乾隆正用着早点,旁边的鱼戏莲叶花瓶上镶嵌着一个西洋钟,上面指着6点半不够。
早死早投胎,是没错,但用得着这么早吗?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有些头脑不清醒。
乾隆放下自己手中的五谷杂粮粥说:“你说朕今天找你来干什么?”
是你主动找人,你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天下有这样的白痴吗?
青依一头黑线,为什么大人物总爱用这一句吓唬人呢?她都已经麻木了。
“我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只是知道你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瞧,又来了!
“为了我骗你的事,以及你想要我告诉你的事。”
“原来你还记得你骗了我啊!欺君之罪你说该如何处治?”原来是为了套她的话,扮猪吃老虎。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没有好意见。”青依已经懒得和他周旋,只想快点结束。
“哼!”乾隆重重地哼了一声,“欺君之罪如果赐你死罪,正中你下怀,朕不会笨得让你如愿。但你若不死又可以干什么?
朕越来越觉得,你之于朕毫无用处。你无论如何都不愿效忠于朕,那朕留你在世上岂不是白白浪费粮食?
如果你是一个农夫,你还能为朕的国库增加两斗米,给朕做碗粥喝,如果你是一个农妇,你还能
为你丈夫生几个孩子,给朕增添几个子民。但你什么都不是,朕为什么还要留着你的性命?”
青依听到那句“为你丈夫生几个孩子”,心就砰砰地跳起来,如果他变态到将自己赐给一个喜欢家暴的男人做小妾,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上班
她定了定神,连忙说:“我现在是什么人都不是,但我以前是莳花监的宫女,并不是什么事都不会的人,皇上给我工做,我也就能为这个国家出一份自己的力。”
“好,你打算用你的行动来为自己赎罪了吗?”
青依僵在那儿,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点头就是认罪,不点头就是拒绝工作。
“究竟是不是?”乾隆追问。
青依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究竟让你干什么好呢?”乾隆沉思,“你说,你想干什么?”
“我……我还是回莳花监最好,那儿我熟,最拿手。”青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难道因祸得福?冷静,冷静,这事太怪异了,透着阴谋的味道……
“你听听,一个小宫女却不肯称自己为奴婢,小小莳花监哪里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宫中又有哪个妃子使唤得动你啊?”乾隆盯着她数落。
青依冷汗涔涔。他分明在借机报复她之前的不恭态度,但自己又不可以告诉他,自己当差时自然会拿出当差时的态度,不会让人难做,但这话说出来,她多没面子啊?他听了,不知又要给她编排多少罪名了。
他究竟想怎么样啊?
安排她做什么,想必他心中早有打算,却要来戏弄她。
她咬紧了牙,不吭声,看他唱戏。
乾隆看着她倔强的眼神,连声哼哼:“连朕说你两句,你都要瞪着一双大眼看朕,你知道换作别人,早就被朕扔出去砍作几块了。你还以为你不怕死就有恃无恐了吗?要不要再领上十大板试试……”
青依低下头不语。
我忍,谁叫自己骗了他,还笨得让他知道呢?
乾隆看着她低垂着头,仿佛一只刚被人欺负了的可怜兮兮的小犬,不由得悄悄勾了勾嘴角。
“哼,看来这宫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安得下你,除了朕也没有人治得住你,你对不起的也是朕,你就在朕跟前当差吧,用自己的行动来向朕赎罪,怎么样?”
青依呆了呆,想不到他绕来绕去,最后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将自己安排在他眼皮子底下,方便他每日监督,以及不时折磨她为乐。这下好了,终于不用被关在笼子里了,但换了一只虎视眈眈的恶犬来看管。
节哀顺变。
“谢皇上恩典。”她声音涩涩的。
当天,她就收拾了她那单薄得可怜的行李,被领进了养心殿偏殿的一间房里。她问常在叶蓁,她们是不是住在隔壁,叶蓁说不是,她们另有住处,除了轮值守夜的宫女,其他宫女是不允许留在养心殿过夜的。也就是,她要住在这儿,是乾隆指示的。
明知道她不能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根本玩不出妖言惑众的花样来,干嘛还要像防止细菌扩散一样防着她?真是帝王天性多疑。
第一天当值,她就迟到了。还要劳驾叶蓁来叫醒她。叶蓁的脸黑得像砚台里的浓墨。叶蓁是个典型的北地美女,身材修长,发起怒来有几分杀气。
乾隆已经用完早点,看着还睡眼惺忪的青依问:“你不知道朕几时起身吗?”
“知道。”青依点点头。叶蓁说了,乾隆每天“辨色即起”,也就是看见天色一亮就要起床。这技术难度很高,睡觉时闭着眼睛,谁知道天什么时候开始亮啊?
“既是知道了,为何还是晚起了?”
“我不知道要醒来了……”她昨晚也担心自己睡过头,醒来好多次,结果还是睡过了头。
她低垂着头,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又没有闹钟……”
说完才紧张地抬头看了看乾隆,她都不知道这个时候钟表有没有闹钟功能。
乾隆惊讶地看着她:“你说‘闹钟’?你居然知道‘闹钟’?”
西洋钟表在朝中是稀罕物,高官达贵府中都不多见,至于闹钟的功能是传教士汤若望在顺治年间发明的,更加鲜为人知,她又是从何得知?
“嗯。”她偷偷望望房中紫檀木小几上饰有百鸟闹春图案的座钟,上面显示还不够六点钟。崩溃。
“既然你知道闹钟,那朕就赐一个钟表给你,以后还有晚起的事,就要挨板子。”
乾隆示意要上早朝了。采萧和叶蓁连忙伺候他穿上朝服,戴上饰有翎羽的帽子。
青依在旁捧着他的衣物,看着她们忙活,暗暗慨叹:大热天的,穿着长衣长裤的打底衣裳,再加上一件长到脚面的龙袍,肯定不好受吧。不过这样很像现代坐办公室的男人每日都要西装、领带一样,有专业精神。
原来,做皇帝也不过是打一份工。
青依一边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随乾隆去上早朝。
养心殿里的大臣都在等候了,看见乾隆驾到,立刻振奋精神,跪地磕头三呼万岁。
乾隆威严地扫视群臣,正待说出今日的议程,一个太监走过来朝他低声说了一句。他冷了脸,说:“宣他进来。”
接着,一个身前缀着锦鸡补子的官员低着头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大叫皇上饶命。
“常尚书,朕记得你已经是第二次早朝迟到了,朕身为皇帝,已经起来办理国事,而你却还在被窝里睡大觉,说得过去吗?朕登基之初,你们不知道朕的脾性,让朕坐在这里等你们这些大臣来上朝,朕还可以原谅,但事经多年,还让朕来等你上朝,岂不荒唐?”
乾隆声色俱厉地呵斥,那个官员吓得浑身颤抖。
“罚降官一级,扣俸禄一年。”
青依听他的处罚,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还是初犯。
上完早朝,已经九点了,乾隆休息了一会儿,开始用早膳。宫中沿袭满族饮食习惯,每日只用膳两次,上午7:00——9:30进早膳,上午11:00——下午2:30进晚膳,起床后和深夜入睡前也都可以吃东西,但不算用膳,叫早点和夜宵。
早膳是在乾清宫的西暖阁吃的,作陪的是皇后乌喇那拉氏,之前的娴妃。皇后看来三十出头,端庄秀丽,举止大方,透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度。
皇帝用膳果然十分丰盛,山珍海味,自然不必说,光是从数量上来说,就够吓人了,一张长桌摆得满满的。据说,皇帝为了避免被人下毒,吃每样菜肴都不超过三口,以免被人知道饮食习惯。
青依所想的就是浪费啊浪费,忒浪费了!
这大清朝第一夫妇用膳时很安静,除了偶尔说几句家常话,就只听到碗筷的声音。乾隆用得差不多了,便指着桌上的菜肴指派这个给景仁宫送去,那个给咸福宫送去……
不多时,便指派得七七八八了。原来是这样避免浪费的。
用膳完毕,乾隆准备和皇后去散散步,她们几个宫女就在后面跟。突然,皇后回头看着青依说:“皇上,这个宫女看着很面生,臣妾似乎以前没见过。”
“嗯,她刚从其他宫调过来,刚当值。”乾隆回答。
“原来是这样。”
突然,皇后扑哧一笑。
乾隆讶异地看着皇后。皇后用手绢轻轻掩唇说:“皇上你看看我们身后的这几个宫女,看出什么没有?”
乾隆不解地挑了挑眉。
皇后笑笑,指着青依说:“皇上只把人调了过来,却忘了赐人家一身新衣裳,你看看这可怜的姑娘,站在其他的宫女中间,衣裳陈旧暗淡,活像是一群白天鹅里站了一只灰鸭子……”
乾隆闻言爆发出一阵大笑。
青依心里默默泪流,不知道要谢谢皇后的好心,还是要恨她让自己如此出丑。
皇后见乾隆开心,便也开心不已地笑开了。夫妇二人其乐融融。可怜青依做了回开心果。
散步完,乾隆又回到养心殿批阅奏折。青依无事可干,只是在旁边负责打打扇。给冰块打扇。给
皇上打扇,那是答应采萧的活。采萧是个温柔端庄的淑女,据说还是一个才女。
青依扇着扇着,瞌睡就来了,五点多就被叫醒啊。
睡意朦胧了一下,突然惊醒。看看乾隆,还是刚才的姿势,时间应该没过多久。但不敢再打瞌睡了,便悄悄地将手放在冰块上,透骨的寒意从指尖传来,她打了个颤,立刻清醒了,再将冰凉的手在脸上抹了抹,瞌睡虫全跑了。
乾隆批阅奏折一直到下午两点才停下来。
他放下朱批,伸了个懒腰,叶蓁就上前给他按摩放松。
“传膳吧。”乾隆吩咐。
于是,皇帝一天的工作基本结束。
在用晚膳时,一个大脸圆耳很有福相的太监捧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整齐地放着一些牌子。青依突然想起,这就是所谓的“绿头牌”了,等会儿乾隆就要翻牌子。
果然,用完膳,太监就恭恭敬敬地将牌子递到乾隆跟前。
乾隆随手挑了一个放下。
太监看了看,便尖着嗓子叫道:“永寿宫愉妃侍寝——”
用完膳,乾隆和采萧对弈,下了一盘围棋。青依暗叹,她们果然是高级秘书人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然后,乾隆换上了短装,原来是要去练习骑射。
他先沿着校场驰马几圈,速度由慢到快,到最后真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见到他朝自己的方向奔驰而来,青依就悄悄地往旁边退,他骑过后带起一阵风,弄得她灰头土面的。
然后去射箭,眼界也很准,十有八中,乾隆很满意。
他的确有自负的资本。乾隆虽然毕生从未御驾亲征过,但自称马上皇帝,看来并非是自吹自擂,骑射功夫确实了得。他每日如此坚持锻炼,难怪那么长寿。
健身完毕,他就返回养心殿。当太监们抬来一个大木桶,一桶桶水往里倒时,青依知道乾隆要沐浴了。乾隆正张开双手由采萧为他除衣,眼神扫了青依一眼。
秋狝
青依连忙悄悄和叶蓁说,自己去屋外帮手,叶蓁瞪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青依连忙退到屋外,松了一口气。如果要在屋里待着,她的眼睛真不知要往哪里放了。他不害臊,她还担心长针眼呢。
乾隆沐浴完毕,看了一会儿书,开始练习书法。他瞥了一眼今天一直很闲的青依,青依乖乖地走上前为他磨墨。拜他罚她抄佛经所赐,她磨墨的功夫倒是不错。
不一会儿,墨磨好了。乾隆说:“你写一个字给朕看看,朕记得你以前的字很丑。”
青依忍不住嘟了一下嘴,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青”字,端正秀丽。基本上每个人写得最好看的字都是自己的名字,青依也是。
乾隆看了看:“嗯,有点长进,可还是丑。” 然后自己提笔也写了一个“青”字,飘逸劲健,豪放流润,充满阳刚大气的帝王之气象。难怪后世乾隆还被称为书法家。
“我写得不够你好,那很正常。我又不想成为书法家。”
“但有志成为画家吗?”
“没有,我胸无大志。”
“那你天天涂涂画画地为了什么?”
“因为我无聊得很。”
青依轻轻地退到到屋角站着,不再说话,眼神幽暗。
在被幽禁的两年里,最难熬的不是食物的粗劣、刺骨的寒冷,而是无边无际的寂寞、毫无期望的等待。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到天明。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白昼和黑夜交替,时光漫无尽头,一切都成了虚无。
乾隆看了看屋角那个婷婷而立的身影,觉得她是在对自己做无声的控诉。但又能如何,从她对他说出那句话开始,就注定了他们对立的命运。
他也无心再练习书法了,挥挥手让采萧收拾好笔墨纸砚,说了声:“你们都退下去吧,朕要安歇了。”
于是,青依的第一天上班到此结束。
她回到自己房间洗了个凉水澡,正在清洗衣裳,叶蓁带着两个小宫女过来了。
“这是皇上赐给你的钟表,还有新衣裳,衣裳是我按例给你准备的,本来要过几日才能在制衣局
领新衣裳回来,但今日皇后娘娘问了,就催制衣局那边赶制出来了。我看尺寸应该还合适。”
叶蓁说完,就领着两个小宫女走了。
青依仔细看了看那钟表,居然是圣母玛利亚和年幼的基督耶稣玩耍的塑像,两母子牵手之处就安放着一块巴掌大的表,构思很巧妙,造型很可爱。她在背后观察了一下,将闹钟调到五点钟。
第二天,青依果然在乾隆起身之前赶到。叶蓁正带着小宫女捧着洗漱用具在门外侯着。
青依轻轻地上前叫了一声:“叶姐姐,早安。”
叶蓁嗔视着她:“什么叶姐姐?叶不是我的姓,叶蓁是万岁爷为我赐的名,采萧也是,都是出自《诗经》。你这个没知没识的家伙。”
青依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应该怎么叫你啊?难道叫你姑姑?你不嫌老?”
“你就叫我沈姐姐吧。我姓沈。”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很特别,万岁爷对她的态度也是特别的,但从这两年间间或的接触,她觉得青依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她甚至有些喜欢她,或者说是羡慕她,喜欢她的直率,羡慕她的坦率。
她们轻声地说着话,不一会儿,采萧开门出来了,面容有些疲倦。
“你先去洗漱一下再回来吧,这里有我和青依顶着。”叶蓁说。
采萧看了看青依,点点头走了。于是,叶蓁和青依一起进门服侍乾隆起身洗漱。
乾隆正坐在床沿上闭目养神。
她们只好立在一旁等着。
不一会儿,乾隆睁开了眼,她们便上前奉上漱口水、青盐、牙刷,在他刷牙的时候还得捧着一个铜盆在他跟前,接住他的漱口水。然后,青依奉上湿好的面巾,让他净面。因为是热天,用的是凉水,上面加了几滴柠檬香。
乾隆看着自己身前这个身高刚到自己肩膀的宫女有些走神,她今天穿了一套紫色的宫裙,颜色式样和其他一些宫女一样,但她穿着很合身。他这才发现她的身材纤细,窄肩纤腰,若扶风弱柳,穿堂轻燕,比之燕地女子别有一番韵味。
好像江南的女子。
他不由得问:“青依,你说你是哪里人氏?”
青依愣了一下,这是乾隆第一次叫她名字,她感觉好怪。
“我?”她才明白他问的是亦香,“河南郑州。”
“河南?”他沉思了一下,“你说话并没有河南口音。”
青依只好说:“可能是官话学得好吧。”
但乾隆接着说:“倒是有些江苏口音,朕南巡时听到那里女子说起官话来,感觉和你的很像。”
青依有些吃惊,但强自镇定说:“是吗?可能是碰巧吧。”
乾隆不再说话,但表情有些严肃。
叶蓁将一叠衣物放在青依手上,然后开始帮乾隆更衣。乾隆自己解了亵衣的盘扣,叶蓁帮他脱下来,再给他换上干净的亵衣。在这个过程中,青依一直望着他们,但实际上双眼的焦距定在空中的某个点上。
不能看,不能看。她二十岁的生命,哪里有看过这样的活色生香的画面?美男(虽然年龄大了点)的脱衣秀啊!
以前,她除了在沙滩上和游泳池里真实见过异性的□的身体,就是路过男生宿舍楼时,见到过一些男生赤着上身,但那些大多是排骨,她只是尴尬,没有感觉,但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俊美而成熟的男人,她哪敢看啊!只怕脸红起来,就成了某人的笑柄。
终于等到换好衣服,青依暗暗松了一口气。
乾隆简单地吃过早点后,就开始上早朝。
青依在旁边听到他们议论的是木兰秋狝的事。
“有卿奏本说,今年刚首巡了江南,不应再举行秋狝,认为这样太过劳民伤财。尔等认为木兰秋狝是为了什么?”乾隆问。
“圣祖皇帝早有训示,木兰秋狝是为了以狝治兵,用狩猎时的艰苦来磨砺士卒。”一个老大臣回答。
“居危思安,古之警训,不可怠忘。朕之所以务求年年秋狝,就是不愿我满族八旗子弟沉溺于安逸之中,忘了立国之根本!”
“创业难,守业更难。皆因守业者盲目乐观,畏难图便。自谓已治已安,则祸患即已潜伏。”
“前年的秋狝,东三省等地兵丁表现较佳,马上熟练,手技便捷,行围整齐。而京兵较之稍逊,皆因平素好贪安逸所致,士气日渐萎靡。我满洲兵丁,从来到处超群,同是丈夫,岂可行走落后!”
“今看京都兵丁等所穿衣服,多用绸缎,围场之内,理宜服用布衣皮革,即因结实,亦因省俭,怎么要用绸缎?缎衣一件之费,可得布衣数件,兵丁自当应遵循朴素简朴之习气。”
…… ……
乾隆一番话训斥下来,个个大臣都低头屏息,不复敢言。
乾隆锐利的目光扫视了殿中大臣一遍,又说:“朕此次行围,诸王大臣中,如有耽恋室家,托故不愿随往者,朕断不轻为宽容!”
此时的乾隆还谨记治国要节俭,要兴兵。但想想即将到来的这个冬天,乾隆还要为他母亲贺六十大寿,倾国之力,大肆庆祝。青依不禁暗暗摇头:想和做,究竟是两回事啊!
乾隆行事雷厉风行,三日之后,他们已经在前往木兰围场的路上了。
乾隆治国处处以孝示人。此次行围,仍是打着奉皇太后之名。宫中嫔妃、皇子、宫女、侍卫,王公大臣,士兵,一路络绎不绝,所行之众过五千人。
青依很是兴奋,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走出宫门,看看紫禁城以外的天地。
七月的天空是那么地湛蓝,好像一块蓝水晶,白云如顽皮孩子弄乱的棉絮,层层叠叠,丝丝缕缕,轻轻柔柔。
明净的天空下,青峦起伏,绿野开阔,阡陌交通,牛羊线行,炊烟袅袅,散入云霄。呼吸间皆是夹杂着青草树木清芬的空气。
青依开心得简直想跳下马车,跑到草地上,呐喊两声。
自从出了城,她就撩起一边车帘,一直往外看,手都没有放下过。
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