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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国家的事做不了主,私人的 事没有门路,到哪里都是没有办法的。我们夫妇和孩子都回不了下江了!我们恐怕就得葬在义民公墓里回不去了!将来人家都走了,我们却见不 到家乡也不能在祖宗坟前烧纸叩头了!伤心哪!真伤心哪!”他号啕大哭,泪下如雨,家霆被他哭得心酸难忍。
哭了一会儿,他用古铜色长衫袖子拭干眼泪,起身说:“大少爷,我走了!明早就回江津了。秘书长回来,你替我向他老人家请安,也帮我 谢谢他过去对我们夫妻和孩子的关照。你们总是可以回下江的。我就说句吉利话,祝你们将来一路顺风,回到下江后福禄寿喜富贵荣华享用不 尽。”
说完,他告辞迈步要走。
家霆止住他说:“你慢一慢。”走进里房,将抽屉里的钱取了一些出来,将钱塞给老钱,说:“不要伤心!这么艰难的八年都熬过来了,还 有什么不能熬的?你不要泄气!抗战胜利,有你和钱嫂这样许许多多不愿做亡国奴的义民支持的功劳。你不要悲观!”又劝慰地说:“这点钱, 权当你这次来回的船票钱。另外给钱嫂和孩子买点吃食,表表我们父子的一点心意。下江人都迫切想回去。以后,我给你打听着消息,如果有 好消息,及时告诉你。好不好?”
老钱干咳着不肯收钱,推来推去推了半天,被家霆将钱硬塞进袋里.他才连声谢着勉强收下,却又流泪了。
秋风瑟瑟。家霆将他一直送到快近朝天门了,才同他亲切告别。看着他瘦削苍老的身影隐没,他那种在暗夜中瑟缩行进的模样,孤零无依 ,使家霆心头的恻然难以消失。
家霆独自走回来,老钱的咳声仍回绕在耳边。天色黑暗,他突然心里一动,往信义街走去。
他又想起欧阳素心来了。
他第二次来到信义街一、二号那幢青灰色旧砖建成的三层楼的小楼跟前来了。
夜色中.住满了人的三层楼房像头蹲着的巨大怪兽似的挡在眼前。家霆凭想象,仿佛能感到当年欧阳住在这里时,从那门里走上拥挤、狭 窄的楼梯爬上三楼的情景。但此地早已人去楼空。在黑夜中,虽有伤逝的真情,这里已无可凭悼和追忆。
站了一会儿,家霆心情凄惶地离开了那里。只是脑际一直盘旋着三年前那个夜晚,在江边见到欧阳时的那种惊喜的感情。往事已矣!能还有 一天突然在上海又那样惊喜地重新碰见欧阳吗?他孤独寂寞地从信义街转上陕西街,向余家巷走去。走到余家巷二十六号时,却意外地看见个 儿高高的燕寅儿倚在家门口站着。她两条漂亮的长腿富有风度地交叉着,姿势很美。晚饭前,两人刚分手,怎么她又来了呢?家霆心里奇怪, 说:“咦!'猫'!”燕寅儿灵秀的脸上笑着,说:“我来,见你不在,估计你一定很快会回来的,没想到竞等了这么久,腿都站酸了!”
家霆歉意地把老钱来的事说了,开了门上的锁,忙请寅儿进去坐,问:“有事找我?”
寅儿风趣地眨着长睫毛的眼睛,说:“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说着,递过一封信来,说:“我们不是给《新华日报》写过信的吗?复信 来了!但不是寄来的,是姗姗大姐到曾家岩五十号采访时,人家托她带给我们的。姗姗大姐让我赶快给你知道。报社的人约我们去见面谈话呢! 这要保守秘密。,“
家霆在九月下旬,和寅儿以《明镜台》主编和社长的名义,给《新华日报》写了一封信,提出希望请求能有一个机会访问一次毛泽东先生 或者周恩来先生。信给姗姗大姐看过。大姐说:“寄去不好,哪天我采访时给你们带去!”但信去以后,渺渺无讯。毛泽东半个多月前也飞回 延安去了。他已把这事几乎放在脑后了,想不到今晚寅儿却突然带来了复信。
打开复信一看,很简短:囊喜菁先生:你们好!来信收到,迟复为歉。请两位在十月三十日晚七时整,在南
区公园左侧大黄桷树旁等候,届时当有车前来迎接。
此致敬礼
《新华日报》编辑部
十月二十九日
家霆说:“咦,是《新华日报》编辑部的人同我们谈?”燕寅儿开朗地说:“反正,不管是谁,去谈谈也好。可以听听他们对《明镜台》 的意见,也可以问问我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对!明天我俩准时到约定地点等候。我倒很喜欢这种带点神秘和刺激性的约会和访问哩!”
姗姗大姐叮嘱,去时要准备好谈些什么。人家的时间很珍贵,不要临时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不得要领。”
两人正高高兴兴地谈着,忽然听到脚步声。家霆起身到门口看,门外的灯光下,看到来的是陈玛荔的那个司机。
家霆说:“啊,是你?好久不见了!”他请那胖胖的中年司机进屋坐。
司机笑着摇头,客气地说:“不了,我还有事。陈处长要我送封信给您。”说着,他将信递给了家霆,说:“你怎么好久不来了呢?”家 霆收过信,照例是那种十分讲究的大白信封。他将司机送到了门口,回到屋里,心里想:今晚真是热闹!不知陈玛荔写这信又有什么事?
燕寅儿活泼机灵地说:“是那个漂亮女人的信?”
家霆点头,当着她的面把信拆开,闻到了一股香水味。信纸上是洒了点香水后密封上的。
寅儿玩笑地说:“嗬!好香!这倒像西方贵妇人的派头了。”家霆打开信来,只见陈玛荔娟秀的笔迹写了半张纸,开头照例是没有称呼,最 后没有署名。写的是:
你好!久不见面,明天下午三时,能来舍问叙叙吗?我即将去京、沪一带。行前谈一谈多好。我太想去除你心中的芥蒂了!我们理应处得很 好,友情是对等立场的双方,不为利害而做的交易行为。见解不同是会造成误会的。请相信,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巴西有句谚语说:“你不 可能富裕到不要朋友。”我是这样!朋友之间,最珍贵的赠品是原谅与宽恕。
家霆把信递给寅儿。
寅儿顽皮地用手遮住眼,在手指缝里露出一只亮晶晶笑眯眯的眼睛,说:“为什么要给我看?我不看人家的私人信件!”
家霆被她逗笑了,说:“表示这信并非什么秘密,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寅儿放下手,怀着好奇心,接过信在灯下看,看完,说:“她的文字不错。”又说:“我怎么感到这信里充满了爱呢?”
家霆用手捋捋头发:“别拿我开玩笑了!你没看到她信上写的是友谊吗?”
寅儿若有所思:“友谊和爱之间,有时是会混同在一起的。女人长得美丽,常会多些意外的麻烦。……”家霆说:“我知道常有人给你写 信。”寅儿摇头:“我话没说完,我是要说:男人英俊有为,也是一样。这不奇怪!”
家霆默然了,稍停,说:“说实在的,我老是感到受过她的帮助,但又觉得同她交往,有一种危险。我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危险,只是从 广西回来她对我的稿件的处理,太使我不快了,就决定不再同她见面了。但这封信,却又给了我一个难题。”
寅儿说:“看来,她要到京、沪一带去做接收大员了!听说,沦陷区里的老百姓已经把接收都叫作'劫收'了!抢劫的劫!她去,又多一个女强 盗!”
家霆说:“明晚有那么重要的约会,下午三点钟我不能去!”
燕寅儿开玩笑地说:……倜傥'!这个能干女人,简直像是约你去幽会!”
家霆说:“猫'!你不该乱开玩笑!”
寅儿两眼的睫毛颤动,很像鸟儿的两只翅膀,说:“这是我的一种直感。不然,哪有信纸上洒香水的?”她把信拿起来又闻闻,说:“真 是好香水,香得叫人晕头转向!”
家霆下决断地说:“我决定了!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打个电话给她,向她说明:我有重要事,不能去。然后在电话中给她送行,不就行了 ,你说好不好?”
寅儿颤悠着嗓子说:“这是你的私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又不是处理稿件,何须征求我的意见。”她那清晰而略带磁性的声调里带着一 种复杂的情绪。
家霆摇摇头。他自己的感情很复杂,他也能了解寅儿复杂的感情。
第二天下午,准三点钟的时候,家霆在燕寅儿家打电话给陈玛荔。电话铃声刚响两下,就听到人来接电话了,是陈玛荔的声音。她一下就 听出是家霆的声音了,说:“Adonis,是你?”
家霆说:“Aun十,您好!”
“你好!好久不见面了!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你叫做Aun十的人?”
家霆笑笑,说:“今天,我有重要事情,无法来看望,所以打这电话。”
对方笑了,说:“其实,我也估计到你会用这种方式对付我的。你在哪里?”
家霆避免说出自己在哪里,说:“在一个朋友家里,借用她的电话。”
“是那只小燕子吧?”
家霆笑笑,没有否认,说:“您什么时候去京、沪?”
“三天后就走!他去上海接收,我去南京接收。”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毕鼎山。
“那我就算给Aun十送行了,祝您一路顺风!”
她笑笑:“你不来,我们在电话里多谈几句总是可以的吧?”家霆带点歉意:“当然!”
“《明镜台》我每期都看。我暗中在关心,在研究,也在帮你的忙。你也许感觉不到吧?”
“我想,您会这样的。”
“Adonis,我总为你遗憾!你本是一匹骏马,给你安上翅膀,应当能腾空起飞的。你却不愿按照我为你没计的康庄大道走!你如果进了新闻 学院,如果去了美国,你就是一匹飞马了!你却要走崎岖的小道,不可思议。”
“我谢谢您的好意。但我现在生活得很快乐!” .
她说英语了:“Adonis,我也不知同你有什么缘分。我很忙,却总是要关心着你,总是忘不了你,愿意同你谈谈,感到同你一起玩玩很愉 快。这种机会,我希望以后还有。”家霆笑笑。
她用上海话说:“一位西方名记者说过:'多方接触,同一切有权势的人保持良好关系,是一个新闻记者积累事业资本必需的途径!'你有些 不合时宜的清高。劝你,不要那样!”
家霆仍旧笑笑,但浣:“我对人生确实了解得还很少。”〃人生短暂!懂得这一点,你也许有些地方会改变。”〃但是有位哲人说过:要是你 晓得善用人生,生命毕竟是悠长
的。”
“是呀!关键是善用人生!”
“Aun,那就这样了。我再次祝您一路顺风!”
“Adonis,你想不想有机会早点回京、沪去?如果想,我可以办到。”
“我暂时还不能去!这里有《明镜台》在办,爸爸也在这里。”〃那好,我想,后会有期的!也许将来我们仍可在上海、南京见面。”
“是的!”家霆说,“那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挂掉,在一边的燕寅儿说:“真抱歉,这电话太响,她讲的话我全听到了!我本来想走开的,走开又怕你说我见外。”她说得风趣。
家霆说:“如果我怕你听到什么,我就不在这儿打电话了。况且,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可听的话。你是个豁达的人,为什么说得这样拘谨? ”
寅儿笑了,她那双眼睛,静静凝视时,令人想起深邃的海洋,灵活起来时,又如鲜花上闪耀的阳光,她说:“人的感情有时是最微妙的。 她同你说了许多微妙的话。我也说了点微妙的话。我是说:这种微妙的话表达的感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知道你们都徊清白,我也不认 为她对你一定就是什么亚当夏娃之爱。她也许只是欣赏你、喜欢你。你这样的年轻人是讨人喜欢的。我看也不仅仅是她喜欢你!”
家霆说:“她有她的感情,我有我的感情。”
寅儿继续把话说完:“但我觉得你说的同她交往有一种危险是很对的。这种危险构成的成分很复杂。但确实是危险!”
家霆笑笑,说:“'猫'!你说得很好。只是,现在我脑子里已经放不下别的了,我只想到今晚的见面和谈话了。”
七点钟,天刚擦黑,又下起了小雨。十月底,晚上雾气常常很浓。这时,白色的淡雾在暮色中若有若无地泛出青蓝色,缭绕在屋舍、街道 、树木、竹丛之间。
童家霆和燕寅儿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淋着细雨,等候在南区公园左侧那棵大黄桷树下。四下僻静。这时,极少见到人影。准七点钟时 ,一辆黑色小汽车冲下坡来,在他俩身边〃嗤〃的一声停下了。车门倏地打开,一个穿灰军服的年轻人,在前座下车,彬彬有礼地向他们笑着一 招手,接他俩上了车,年轻人钻进前座,关上车门,汽车就迅速开动了。
年轻人瘦瘦的,很精神,有很挺直的鼻梁,对他俩一笑,解释说:“特务太多了,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不能不同他们捉迷藏,只能这么 安排。”
受到这样热情周到的接待,童家霆和燕寅儿都激动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非常温暖。
泛着青蓝色的雾气和牛毛细雨包围了一切。汽车在暮色苍茫的雨雾中穿行,间或有几盏半明不灭的路灯从车窗边闪过。家霆和寅儿想看看 车往哪儿去,雾气弥漫,车窗上又挂着窗帘,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觉得车子开了好久才停下来,眼前出现了嘉陵江边那幢三层楼的曾家岩五 十号周公馆了!天已经暗了。
家霆心里有一种预感:今晚接见谈话的不会是一般的人。那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来谈话呢?
下车被引进小楼,到了天井旁一间屋里。穿灰军服的年轻人开了电灯,请他俩落座。一会儿,送进两杯茶来,放在藤茶几上,仍旧温文有 礼地说:“请等一等,马上就来。”他将门轻轻带上一半,矫健地走了。
家霆和寅儿坐在两把藤椅上,静静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屋里极简朴,像是一问办公室。一边却又搭着一张小铺,铺上有简单的被褥。临窗 放着一张写字台,台前有一把藤椅。靠墙是一个竹书架。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书籍及一些报章杂志。写字台上,有一只铜墨盒和毛笔、铅笔、 纸笺,一杯清茶正悠悠冒着热气。看来,主人刚才还坐在这里工作。家霆和寅儿不禁同时都想:一定是个做文字工作者的房间。约定谈话时, 从信上看是由《新华日报》派人接谈的。是总编辑抑是主笔呢?由于来时的特殊方式,使他俩感到有些神秘。随着茶杯里袅袅冒出的热气悠悠 散开,两人不禁都神驰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夹着细雨的夜风吹得窗外的树枝飒飒有声,飘进来一阵阵潮湿的空气。可以想见,夜间滔滔的江面上,此刻在细雨中正 弥漫着白雾,一片混沌。无意间,家霆又发现窗台上有一只瓷盆养着一棵君子兰。碧绿的叶片两侧分展着,美得像翡翠,使这简朴的房间格外 生意盎然。
家霆站起身来,忽然注意到了桌上玻璃台板下压着一张信笺,上边写着一首诗:“党权官化气飞扬,民怨何堪遍后方。谁见轩乘能使鹤, 不知牢补任亡羊。连年血战驱饥卒,万里陆沉痛旧疆。且漫四强夸胜利,国家前路尚茫茫。”读了一遍,不禁叫绝,对寅儿说:“看看这首诗 ,写得真好,但不知是谁写的?”
寅儿也上来看了诗,说:“听说红岩村会客室里挂着一副对联是:十白日澈蒙千层雾,红岩讫立五周年。语意双关,气派雄伟。你采访时 看到过没有?”
家霆还没回答,那扇半掩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神采奕奕、黑发浓眉的人含笑走进房来。他英气勃勃的脸上洋溢着热情,浓黑的眉下两只充 满聪颖、睿智和坚毅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穿一套浅蓝的布制服,显得非常精干,又非常威严。进门,他就快步走了过来,伸出似乎有些不方便 的右手,先握家霆的手,又握寅儿的手,说:“让你们久等了!请坐!”口音是带着苏北尾音的普通话。
“啊!”家霆神采飞扬,几乎叫了起来,这是周恩来先生呀!真的是他!
寅儿也早已认出是谁,亮丽的脸上十分兴奋,尊敬地说:“周先生!”
两人显得很恭敬。周恩来将写字台前那张藤椅拉过来,叫两人坐下,他坐在两人对面,微笑着说:“先要请你们原谅,信是早就收到了。 但那时还在谈判,实在抽不出空来。毛主席在淡判结束就回去了。我则因为忙,直到今天才请你们来,希望谅解。”又说:“我已经看过你们 办的《明镜台》了,办得不错嘛!”
家霆感叹地说:“我们很感谢这次同意约我们来谈话,作了如此周到的安排。”
寅燕说:“这使我们很感动。”
周恩来亲切地注视着、倾听着,诚恳地说:“你们是两位年轻的主编和社长,工作很重要。你们信任我们,使我感到荣幸。请你们来谈谈 ,我们也是想多听听人民的声音,互相交换一下意见。以后,如果可能,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寅儿说:“那当然。只是,来一次太不方便了。”
周恩来笑笑,摇摇头说:“尽管特务如麻监视严密,他们阻挡不了我们同各界爱国进步人士的接触。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提高警惕,善于 斗争,就能冲破重重阻碍,总是有机会见面的。你们说对吗?'三岩①路上多荆棘,却被人民践踏开'!你们听到过这两句话没有?”他做了个手 势,请家霆和寅儿喝茶。茶叶里有茉莉花,清香散布在空气中。周恩来庄严、威武,却又亲切,使家霆感到像是跟一位久已熟识而又尊崇的长 辈促膝谈心,既无戒心,也无距离,忍不住开门见山地问:“'双十协定'签订后,大家都很高兴。但现在全国自南至北,几乎所有解放区都已 发生了战事,危机如何挽救?”
周恩来点头说:“是呀!抗战胜利了,我们是反对打内战的。但半个月来,国民党军队对解放区的包围进攻,规模日益扩大。据估计,已有 八十万军队在进攻解放区,说明内战已在事实上存在,和
①三岩:指红岩八路军办事处、曾家岩周公馆、虎头岩下的新华日报社。
平前途受着严重威胁。”
燕寅儿闪着那对扇子般的睫毛的眼睛,说:“那怎么办呢?”
周恩来沉着地说:“我们共产党人喜欢言必信,行必果。我们已经呼吁过:要国民党停止攻击、停止进兵、停止利用敌伪军。如果他们能 这么做,大规模内战的危险可以及时防止,一般的交通可以迅速恢复,人心可以大安,团结商谈也可以顺利进行,一切建设计划也就可以有个 着落。如其不然,则内战扩大,令人可叹了!”家霆问:“'双十协定'不能履行,关键何在?”
周恩来说:“虽然签订了'双十协定',可是国民党绝不愿意轻易放弃他的反人民、反民主、厉行独裁、排除异己的旧方针,这就是关键所 在。正是由于这种错误方针还未被放弃,才利用日寇,收编汉奸,让敌伪继续践踏中国人民,才动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