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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富尊荣 士农与商) 作者:一个木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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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子坐在隔壁听的仔细,低低的咳了一声。安三立刻会意,管这间茶楼的人是公子的奶哥哥,是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
面前站的小杏儿姑娘,一身水红色衣衫,下面是青色裙子。还是从安家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小杏儿收好今天就穿出来。
人的伶俐与否,面上眼神里可以看出来三分,安三依着公子的话问小杏儿:“再回家里,让你去侍候表少爷,你肯不肯?”
小杏儿无端打一个寒噤,对着安三有些恳求的神色:“我。。。。。。”双手绞着衣角,听着安三低声道:“你莫怕,让你去,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狐疑犹豫和猜测在小杏儿心头轮着番儿地打转,静静停上半盏茶的钟点儿,小杏儿才低声道:“我去。”
“你莫怕,不是让你表少爷房里贴身侍候,你只在表少爷管家务的厅上做个丫头,表少爷每天见哪些人,说的是什么,你要一一地告诉我。”安三说的象是张嘴吃东西一样简单,眼角瞥着小杏儿的面色。
小杏儿眼前只有爹妈日夜的操劳,还有就是她那少的可怜的月银,对于她来说,却是不用白吃饭。小杏儿还是点头:“我去。”然后听到一句让她开心的话,安三露出来一丝笑容道:“你的月银涨到五百钱。”
隔壁房间里传来小杏儿的道谢声和叩头声,安公子只是从门上雕花眼儿处看坐在外面的来弟,昨天简直是老辣深沉的一个姑娘,今天她是怎么了?象是一朵饱受风吹日晒而蔫的过午喇叭花。
来弟姑娘为这古代看不见摸不到的世情所伤,在心里只是盘算着怎么收拾一下王媒婆,心里第一个想法是,捅她们家鸡窝去,然后苦笑,我不是有弟;再想着梁五说的,去她们家放火,天一干物就燥,一不小心烧到自己家怎么办?
看来只有低头,对着这世情低头垂首,来弟幽幽然长叹气,把门里面的安公子着实惊了一下,没办事儿先占人便宜的这姑娘,有什么事情让她叹气?安公子很是吃惊,一定是天大的事情吧。
来到古代苦点累点,来弟觉得身体备棒,有把子力气,也还能将就。就是这古代世情世俗民风,对着她揭开一角面纱,来弟觉得受不了。简直是冰山的一角,冷气袭人。看一看脚上,不大不小的一双脚在草鞋里,幸好这年代不裹脚。来弟决定庆幸也好。苦中作乐也好,笑上一笑吧。
来弟和小杏儿走以后,有弟在家里一会儿就要笑一下。去年家里可没有这样的感觉。三婶和一些好心的村人也会来帮个忙啥的。象今年家里得过,而且感觉村里人更亲切,有弟小小。也能觉出来不一样。
把早饭的锅碗刷过,看一回小鸡。想一回小猪,听到院门有动静,坏人名声的王媒婆上门来:“有弟,就你一个人在家呢?”王媒婆是刚听到风声,说来弟要抢她的饭碗,帮着小杏儿找主家。
心情不错的有弟才看过小鸡,而且昨天晚上砸门的不会是王媒婆。有弟搬过小板凳出来,和王媒婆坐在院子里树荫下开始白话。
“你姐哪去了?”王媒婆问的时候,不经意地撇一撇嘴,地里活不做,没事家里一堆柴出来,指不定是哪里弄来的。
有弟笑逐颜开:“和小杏儿姐姐去城里安家。”有弟对着王媒婆要炫耀:“这是俺姐说成的事儿,王大娘,她咋不找你说呢?”
“其实你姐是个姑娘家,不应该揽这个事儿,”王媒婆面颊上的肉在有弟的问话下抖上一抖。这才重新有笑容:“知道吗?有弟,我给你姐说了几头亲事,人家一听都不乐意,就是咱们村里的几家。也是不情愿的。”
王媒婆语重心长:“有弟呐,你以后要当家的,可不能再让你姐在外面乱跑乱和人说话。”来弟的亲事是有弟心底里最大的一件事情,有弟一听就来了精神:“那你要俺咋说才成?”
“你呀,得让她寻一门亲事,姑娘家有亲事,她就安生下来。”王媒婆一直肉痛的五十两银子,她一直是念念不忘,王媒婆的敬业精神也值得褒奖,堪当一个称职的媒婆。象是媒婆说亲事,多是这样说服过来的。
泥墙草屋顶旁,王媒婆对着有弟一阵耳语,有弟听有时候为难,有时候又点头,来弟和小杏儿走进院门,先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来弟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王媒婆看到来弟回来,就这么说上一声。走到小杏儿身边又对着她身上扛着的一个布袋子看上一看,问上一句:“这里面是啥?”
小杏儿笑容亲切地对着有弟看一看,才对王媒婆道:“这里面是吃的用的,是俺谢来弟姐的。”王媒婆又尴尬一下,随便抛一句话,这就走开。
只觉得头疼的来弟觉得王媒婆是无孔不入,有弟太小,别人说话他不能分辨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来弟对着有弟板板脸色:“有弟,你和她说的什么?”
“来弟姐,东西我放这里,我回家了。”小杏儿走开以前,也对着有弟道:“以后少和她说话,她没有名声哩。”这是小杏儿对着大牛昨天的话回的。
有弟一下子就愣了,到底是谁没有名声?名声也分很多种,媒婆的名声有时候就是不好,别人说不好,也没有人觉得奇怪。可是姐的名声。。。。。。。有弟恍然大悟,没有名声的王媒婆哪里还能来说姐不好呢?
“王媒婆再来,我就不理她。”有弟一下子明白过来,来弟才露出笑容来,把小杏儿买回来的东西打开,里面是家用的东西,有弟帮着一一地拿出来,心里对王媒婆是有戒心:“姐,你要是没有名声,这些东西还能往咱家里来。”
来弟从口袋里又取出来一小块银子给有弟:“给,还有这个呢。”这是安三代安公子赏的,安公子和来弟今天就没有见面,来弟也不想见他,免得被他拖累的没有名声。可是来弟对这半两银子又忿忿上来,累上几天才有几百钱,这奴才赏人随手就是半两银子。来弟恨恨,等我有钱,就是两碗豆浆摆面前,喝一碗倒一碗那种。
小杏儿也有半两,所以她在城里买上两百钱的东西算作道谢。看到有弟拿着银子蹶着小屁股关上门往炕洞里放银子,来弟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篱牢犬不入,没有名声不要紧,家里还是严紧地不听别人话这最重要。
等有弟放好银子,来弟也要交待一下,她是语意深长:“有弟,姐就只有你,你就只有姐,别人的话咱不听。”
“还有梁五哥,”有弟蹦出来这样一句,听着来弟只是咧嘴,梁五哥梁五哥,他一定不会有姐疼你。
在有弟的心里,家里户藉上是三个人,家长有弟,管钱的;家人来弟,挣钱的;表哥梁五,干活的。。。。。。
半夜里一场暴雨,把来弟惊醒,炕上再没有滴水下来,来弟想起来有弟白天的话,果然梁五是时时存在着。雨带着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有些冷,来弟给有弟盖上一床旧布单,自己也盖上一床,继续进入梦乡。
这才是夏天的雨,突然而来突然而止,早上院子里丝瓜架上,只有点点的水滴昭示夜来的这场大雨。
“来弟有弟,上车了。”几辆牛车停在院外,赶车的有一个是安保叔,来弟和有弟走出门来坐上牛车,大家一起往安家去,这是同安家交手的第二仗。来弟嘴角边噙着微笑,昨天的烦恼随雨而去,来弟只是想着安公子,倒象是一个被独立起来的正根独苗公子哥儿。这公子哥儿在酝酿反击。
事情顺利的出乎大家的想象,今天刚回到安家的小杏儿,是在这管家务的厅上侍候。额角接受到一记不悦的眼光,那人红衫子绿裙子,面上有几分骄色,这是丹桔。
小杏儿只是微笑,侧耳听着厅上的动静。她手上捧着黑漆海棠式样的茶盘,是刚给表少爷上过茶,就侍立在这一旁。
表少爷心里恨不能跳起来,怎么干出来这样一件事情,厅下院子里站的乌压压一院子的人,厅上坐着的这些老者,是各个村子为首的人。居然都选在今天都来了,不由得表少爷心里暗恨。
想想昨天收到的警告,表少爷此时要就坡下驴才是,没有坡也要自己找个坡下来:“老夫人发话,今年各村子减租,就依着你们报上来的再加上一成收租子。”虽然没有漫天要价,这里也要就地还钱。这个结果大家都觉得满意。
一个厅上坐着的都是布衣老者,他们经老了事,没有多的心思,只想着日子平平安安的过就行,这一会儿事情得到解决,给村里人都落一个温饱,他们都微微点头:“老夫人是善心人。”
眼看着这事情可以暂时得到解决,厅外的人堆里有一个人提高声音问出来:“先头交上来租子的两个村子,他们可不能减,而且请表少爷对我们说一说,他们是怎么把收成收到家里的,我们也可以好好学一学。”
大家俱都在座,厅上厅下一片会心的笑声。只有那两个村子的村长黑着脸皱眉,眼睛往表少爷身上瞄一瞄,表少爷用手按一按只是跳的眼角,眼光搜寻着是哪些人在说话,恨不能把他拉出来一顿痛打。
这想法刚出来,第二个人又在说话:“有人能在下雨前把庄稼催熟,或者是能掐会算,在下雨前把收成收到家里去,还打好晒好,这要是真的,有一个几个的,种的地少,算他是能耐人,全村都这样做,一村子的妖人;这要不是真的,就是在弄鬼,这鬼得揪出来,不然明年还会出来。”
七嘴八舌的不少人说话,只有来弟没有说话,这么些人说话,她又何必再说。这不是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时候,安公子要的是效果,也不是人人都张口。来弟乐得看个热闹,看一看表少爷那张难看的面色,好似在看皮影戏。
面对这些不依不饶的声音,表少爷张大林阴沉着脸,把手中的茶盏在手边的酸枝木束腰掐牙黑几上重重一放,这才冷冷说出来一句话:“这事情,当然是要查到底。”



第六十一章,试探(五)

表少爷张大林嘴里的话是迸出来的:“一定要查,”厅下的人七嘴八舌的依然是说上好一会儿,这才算是罢休。
在自己房里的安公子满意地听着安三来回报信,门上竹帘这时半卷起来,可以看到院子里是蕊珠一样晚开的木香花,一架子白颤颤的香花,是以半卷起竹帘,只为候这花香,不是为候着安三。
书生多是误事人,安公子让安三再去看来,他独步出房负手于栏杆之畔,寻思自己是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廊前飞过小黄蜂,安公子抚额再三,不是为赶小黄蜂,只是心中暗叹:最毒黄蜂尾后针,我要小心才是。
想表弟幼年,跟在自己身后总是艳羡,他爱穿干净衣服,玩耍之时却爱沾泥,不时要对着自己噘起嘴来:“表兄看我,又弄湿了衣服。”那时小小孩童,何等稚趣。手抚额角的安公子闻一闻花香,看一回蜂追蝶舞,终是下不了狠心。
证据犹是不足,家人尚未收伏,此时对着祖父母和盘托出,吓到的是老人,惊到的是表弟,我惊的是一条蛇,还是一个贪婪饕餮?饕餮也有饱食时,表弟他有足厌的心思?安公子思来虑去,还是如前所想,惊走表弟,水面无波吧。
对家里上心留意时日并不久,今年就让表弟先惊上一出子,安公子不觉得自己手段快。看上去文弱书生的他廊下对花含笑,似赏花香,心里过的却是商铺,粱仓,山林。。。。。。一一在心里过上一遍,面上依然是白晰文静。心中却是想的波澜几起几伏。
回身到房中,架上还有满满的书,安公子想起来父亲。功名不成觉得读书最苦,读书功名在考官手中,也在自己苦读之中。父亲弃文从商。觉得四处风光可提可点,他就此乐哉悠哉。
可我却是要中的才行。安公子执起一卷书,想想刘知县见到自己,从来是垂垂询问。外面传言说刘知县的爱女要等安家公子中举后就订亲,这传言倒不是空穴来风;再想想恶商金不换,高利放贷,成色银子换纯银,他偏生有一个好女儿听雨。也有传言。金家的听雨姑娘也是等到安家的公子高中后要订亲,安公子佶窗下独笑,我高中后,竟似成别人眼中一盘美味。
他们独浊我独醒,安佶公子悠悠往窗外看小池碧水,是洗墨之水;宝鼎香斋,是苦读之所,缺一位素手调琴,妙手添香之人,我。独不选她们。
在别人眼中是一盘子好菜的安公子,课读于窗下之时,不打算做别人的美餐。我的那道佳肴在那里?安公子翻过一页书来高声咏颂。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书中会给我一盘子香葱豆腐,还是八宝豆腐?
安公子眼中突然出现安家屯那狡侩的来弟姑娘,不是本公子心里要记得她,实在是这样装憨卖傻的姑娘象是只认得她一个,想忘还要会子功夫才行。摆袖在窗前轻拂一下,把这姑娘赶到脑后去,安公子继续咏颂着书卷,明年科选,我能第几?
由午后坐至黄昏,安公子是一个用功的待举子弟。暮色黄昏中,小杏儿走到院门口来,看着公子身边两个淘气的小厮,都是八、九岁的小小子,公子爱小孩子,其实他是爱小孩子没心思。小杏儿抿着嘴儿笑道:“安步,你和当车又在爬树,看弄脏衣服妈妈们打。”
安步和当车是安公子的两个小厮,这会子晚饭用过,不到催水的时候,正趁着暮色未尽,天色清淡如洗之时,趁着光在树上找知了,不防被小杏儿走来看到说一句,安步先从树上跳下来,对着小杏儿吸吸鼻子皱皱眉:“偏你多口,园子里树上果子熟了,我再不偷给你们吃。”
丫头们不能上树,要吃果子会来央求安步和当车,安步和小杏儿是个脸熟,并不认识她是谁,也这样威胁一句。小杏儿掩口笑:“那我不说才是,等你的好果子来我吃。”玩笑过后,小杏儿才往院中瞥一眼:“我有话回公子,有劳小哥,帮我去回一声。”
“你就说回话就是,才刚又多的是甚么口,”当车也从树上跳下来,也这样说一句,然后两个小小子大摇大摆手扯着手进去,过一时出来一个:“公子唤你进去。”
院子里有妈妈们,也有在院子里摆凉榻候着公子一时兴起出来乘凉的丫头们,看着小杏儿往公子房中去,都是心中猜测,她见公子为何?几时公子面前又上来一个人。
竹帘子放下来,只可以从跳跃的烛光看到里面的人影是在说话,大家疑惑不定,却也不敢过去偷听,安步和当车两个小小子一个是在前门,一个是在后门把着,好似两个小门神。
“表少爷白天见到四个管事的,两个是珠宝铺子的掌事;两个是绸缎铺子的掌事,晚饭是在前面厅上用过,然后说出门去,并没有说去哪里。”小杏儿是来汇报表少爷的行踪,安三不在,就来见公子,这她是知道的。
安公子很是满意,这丫头不是最伶俐的,却还机灵。一身月色长衫的安公子微笑道:“以后没有要紧事情,你三、五天回一次吧。”安公子今天自己验收一下,要他天天验收,他肯定是不肯。手中有书,案上有笔,本公子在找颜如玉,安公子悠然,还是让安三去听她说话最合适。
小杏儿道谢走出去,对着院中丫头妈妈们俱是含笑,这些丫头妈妈们看着她的眼光和以前就不一样。公子肯抬举,当然家里人人抬举。安公子慢慢走出来,对这样的眼光他也是满意,平白相中一个丫头,这话可以解释得过来;以后她多见安三几次,也可以遮盖过去。
只是院中亲侍的丫头们这就意不平,一个一个娇滴滴:“公子,这一会儿可要催水来,洗过再看书,旁边打着扇子。一样不会觉得热。”
安公子身边不是环肥就是燕瘦,此时表少爷身边却是一个面色阴郁的人,颔下一丛山羊胡子。正用几根手指不住的抚着,这个人是城里仅次于安家的富户金不换,姓金又会相古玩。他相中的东西从来没有打眼过,人人喊他金不换。本名倒是被人遗忘,就是金不换自己,也以这名字为本名,觉得这是一个好称呼。
“看看我昨儿说的话如何,劝你莫太贪,你插手管的事情,竟然是件件都捞钱。日子久了总是会被发现才是。”此时是在一处酒楼的雅座里,外面歌女柔嫩嗓音不时传入这里,和桌上的菜香酒香混杂在一起。
金不换正对着张大林在循循劝导,他眯起眼睛,其实在打量张大林的面色:“你也捞了不少钱,就是自己扔崩一走,找个地方过日子,也算得上中等人家。”
张大林听不得“中等人家”这四个字,他沉郁地道:“几船麦子,从上千里外运来。可不是容易运来,现在要查,我这钱可就全打了水飘儿,”再对着金不换道:“沿途的路引。这钱可是你出的,就算你就不心疼,你也总得给我一个主意,把我的钱再拿回来才是。”
两盏五连枝的烛台一根摆在酒桌上,一根摆在一旁的彭牙鼓腿炕桌子上,把两个人的面色照的清楚。金不换对着张大林肉疼的样子一笑:“这路引钱当然是你给我,你敢不给我,我把你做的事情都揭出来。”
急急摆手的张大林面上是不耐烦:“金老爷,我们俩在这里一人一句狠话没有用,倒是赶紧地想个主意才是真的。你把我揭出来,你就不怕我揭你,我起这贪心,一多半儿是你的主意,不,”张大林认真的竖起一根手指摇上几摇,这才道:“是你挑唆。”
金大换一阵笑声,笑过以后才兴味盎然地道:“你要是想玩,我还真陪你玩一把,就怕你没胆子。得了吧,张老弟,我说那些话不是为着你好?”
“就是因为你说的对,我如今做了,托你的福挣了不少钱,也给你挣了不少钱,是不是,”张大林想想自己与金不换勾结,也让他在生意中挣了不少的钱,当然金不换也给自己出了不少主意,张大林叹一口气:“今天我气的,你就没有看到那场面,我这个大管事的,挣这个钱不容易。”
表少爷端正的面庞上全是疲惫:“幸好祖母一直相信我,不然的话,就今天这一场,几个泥腿子,我就能翻船你信不信。”张大林吃的有几杯酒,酒意上涌,就是一通诉苦。
想要钱还怕翻船,金不换这样想一下。因吃酒吃的汗上来,金不换在袖中取出丝巾在面上擦拭过,这才假意儿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才是,要驶万年船,你有能耐不行,还得有耐性子才成,你不就是想要一整个儿的安家。”
这酒楼是金不换的,从这里看到大街上,透过窗子上放下来挡小虫子的纱幔可以看到对面,对面是高挂着安记酒幌的安家酒楼。大家生意人,总有碰面的时候,张大林倒是大模大样的跑来和金不换喝酒,他也请过金不换到安家的酒楼上喝过酒。
在金不换的地方说话比在安家说话还要放心一些,此时张大林只是一乐,筷子挟起来一块骨头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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