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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蔚重新坐了起来,直视红纱巾背后的涩芷,挑着眉,等待她的下一个动作。
只见恢复了力气的涩芷,愤愤地走到他的跟前,用食指指住他高挺的鼻尖,愤怒地喊道:“你真的很没有礼貌!”
更深的讶异,沅蔚没有想过她生气的原因是他没有礼貌?原本很想笑出来的,可是对方却是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面对她,他如何都笑不出来。
他站了起来,发现两人近距离地站着,她只到自己胸部的高度,这很正常,因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很高,而他就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公主有什么吩咐?”
涩芷气得牙痒痒,恨死在这种距离之下,她抬头也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于是被迫退后几步,直到她能直视他的双眼,才重新远远地指住他的鼻尖:“你这个可恶的绣花枕头!!王八蛋!超级无敌大混蛋!”
最郁闷的是,这个混蛋根本不知道她在骂他什么,所以她张牙舞爪地,骂得更起劲了,反正大家都听不懂对方的话。
更大的愕然,沅蔚终于听出这个声音,和那一声“绣花枕头”。原本一直以为那是错觉,可怎么可能?
他直接上前一步,就到了两人能伸手可及的范围,红色纱巾随即被他甩在空中,纱巾飘零了许久,才安然地落在了地上,纱巾背后,露出了涩芷盛怒的脸,她的惊慌期早就过去。
但男人却相应露出了类似于惊慌的表情——怎么可能?上天原来早有安排?
辛辛苦苦地找了两个月,竟然在绝望中失而复得,下一刻,涩芷人就已经撞进他坚实的怀里,当然是被迫的。她被撞得头晕眼花:这男人的身体真硬。
“原来你是寿阳公主?”沅蔚欣喜若狂,惋惜昨晚白白浪费的洞房花烛,此刻烛台上的红烛早就燃烧殆尽。旋即他又想起了什么,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点,仍然看见她愤怒的“臭脸”:“你……真像我一个朋友。”他瞅着她盛怒却份外精神美丽的双眼,知道她真的很生气,可她的怒眸却象极了醉香楼的当家蛇子兄弟。
“王八蛋!放开我!!”她卯足力气尖叫,别说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就是不喜欢他的自以为是,这会又紧紧地抱着她算什么?
没想到湖中沉静的她竟然是个小辣椒,怪不得她为了逃离他的禁锢,竟然会不惜踹他的下腹逃走。忍俊不禁,只要一想到那个滑稽的误会和画面,他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没有放开她,只一个劲地笑着。没想到,这个湖中的仙女,竟然真的成为了他的王妃。
可惜语言不通,沅蔚只能选择用行动说话。
他体贴地为她除去已经戴了一天一夜的凤冠,为她的头减轻重荷,还温柔地将她美丽的脸蛋前,那根不太听话的头发撩到了她的耳背,并弯下腰,凝视她精致的脸蛋。
他终于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凝视她,哪怕她眼中迸发出来的是杀人一样的表情。
沅蔚回心一想,以为她误会了画中的半裸女人是别人,于是又拉着她的小手,走到书架前,拿出那副画像和鞋子,指指画像,再指指她,想要用手语告诉她:“这是你,你记得吗?在军营附近的湖里,你到过那里是不是?”
涩芷愤怒地把画拨开,根本不想在生气的时候看见自己裸体的样子,这只会让她也同时想起他裸体的模样。
涩芷脸上的红晕和稍微缓和的眼神,让沅蔚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在她面前,他虽然是她的两倍大,却跟个大男孩一样地笑着,然后赶紧蹲下,强迫她抬起右脚,将她原本的红色绣花鞋取下,重新套上那只黑色的男装布鞋——
果然,尺寸刚刚好。
沅蔚兴奋地盯着那只小巧的玉足傻笑,涩芷不好意思地鼓着腮,把穿上男鞋的右脚往左脚背后挪去:没想到他竟然把这只鞋留着,还抱着它睡觉呢。想想一个大男人能这样珍惜一只鞋子,还是个王子,怎么可能不打动所有女性最柔软的地方?反正涩芷已经脸红了,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却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
唉,十七岁的涩芷还是太天真了。
刚站起来的沅蔚,马上倾身撅住了她的唇,迫不及待地想要补偿昨晚浪费的时间,他想要的,根本就是她的全部,当然包括她的身体了。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二十岁大男孩啊。
涩芷被吻得喘不过气来,男性的气息将她重重包围,强烈的陌生感侵袭着她,直到男人撬开了她的唇,吸允她口中的空气,她更是觉得一阵晕眩,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随即如一根长针,直刺她的心脏,让她无法沉醉其中——
她猛地推开了他,已经深陷情欲的男人露出危险的表情,不明白她为什么具有这么大的力量,情欲无法阻止他正常的思考能力,种种谜团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他没有忘记昨天她还病得奄奄一息的模样,也没有忽略她表现出来的跋扈,跟传言中温婉可人的寿阳公主完全不一样。
涩芷喘着气,看着沅蔚,不禁战抖起来。他不是第一个吻她的男人,三王子也曾经吻过她,可当时她的脑袋相当清晰,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吻,但这一次,她却差点失去了思考能力,直到儿时不堪的画面忽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那是一个诅咒,诅咒她不应该拥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天下没有一个好男人,曾经救她一命的傅天唯不是,这个拥有皇家血统的王子也不可能是。
她怎么能够,差点就陷入那完全不存在的“爱”中?被强奸的妈妈生下了她,遇到了一个愿意娶她的男人,满含欢喜地迎接那段婚姻的妈妈,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涩芷摇摇头,抛开心中所有的涟漪,对他说道:“你不能碰我。”
男人站直了身子,抹了抹刚刚被她咬破的嘴唇,眼中只剩下犀利:“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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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抗命篇:第一节 妓女皇后]
所有唯美情节,浪漫邂逅,心悸感动,全都结束在那一个饱含情欲的吻中。
被儿时的诅咒唤醒的涩芷,跟瞬间清楚了什么的沅蔚相对而立,天亮之前短暂的悸动,来得快也去得快。
那一句“你到底是谁”就像一道鸿沟,将两人分隔在对面的悬崖之上,谁也无法逾越过去。
在涩芷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之前,在沅蔚还没有弄清楚所有疑团之前,同一时间,门外就响起一阵扰漾,二王子殿中,迅速地聚集了一班看好戏的人。
门外响起的正是三王子的声音:“二王兄,昨晚睡得好吧?大王兄昨天没能参加您的婚礼,我今儿把他给请来,顺便跟二王嫂聚聚旧啊。”沅熙跟他的人就站在门外,太子沅翼躺在担架上,已经奄奄一息,跟个活死人似的,口中却一直呓语着同一个名字:
“芷儿……芷儿……”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喊的正是两个月前,被皇帝处死了的宜香阁花魁。
从昨天开始,这个弟弟就表现异常,沅蔚早就猜想他心里正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会他话中的意思他倒是听明白了:聚聚旧?
沅蔚看向一脸后怕的涩芷,沉声问:“你跟太子认识?”
涩芷犹如惊弓之鸟,心跳得比刚知道自己到了古代的时候还快,她赶紧抓住正欲打开房门的沅蔚,摇摇头,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不可以让太子看见我!”
犀利的眼神笔直地看进她惊慌的眼底,男人的心里一阵嫉妒,为的是刚刚那个对自己盛怒的女人,这时候却因为别的男人而慌张。
他十分介意。
“原因?”他忘记了涩芷根本听不懂复杂的韩语。
“我回去躺在床上,你千万别让他们进来,就说我人不舒服,不能见客。”涩芷手脚并用,就怕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着急的她表情相当丰富,一会指指新床,一会指指门外,一会摇摇头,一会摆摆手,还做拜托状。
她真可爱,可他明明在强烈的嫉妒中不是吗?她这样,害他根本生不起气来。
他朝她点点头,眼见她跟火烧屁股似的直奔新床,根本不顾身上还穿着嫁衣,就直接躺了上去,直到她用被褥把自己裹了个密实,沅蔚才把房门打开。
门外的弟弟噙着戏谑的表情,打量起仍旧穿着新郎衣衫的哥哥,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二王兄跟公主敢情是还没起床吧?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会是连衣衫都来不及换就……?嘿嘿嘿嘿……”
沅蔚看了一眼被挤得水泄不通的院子,发现全是沅熙身边的爪牙,这些人不是他的岳父就是他的贵族亲戚们:“什么事?”他表现镇定,低头沉声询问。
这些人这么大规模地聚集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朴丞相早就闻风而至,可发现得太晚了。年迈的他困难地挤到门前,一脸为难,想要开口告诉沅蔚实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二殿下,老臣……”
“你跟三王弟一起来的?”沅蔚朝战战兢兢的朴丞相挑起双眉,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不!”朴大人在关键时候表明衷心:“老臣只是……知道得太晚了……”才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痛心疾首,低头默哀。
听见朴丞相的话,旁边的三王子却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哈……”
这时候天唯跟威、武、刚、强也都挤进了人群中,只不过没有办法走到沅蔚身边罢了。
“是什么大事让各位大人都聚在了本王子殿内?”沅蔚黑着脸,吐出的话语让现场不少人觉得不寒而栗。他笔直地看向被放在担架上的太子,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寿阳公主跟这个活死人之间能有什么关系。
沅熙倒是自信满满,他噙着不屑的笑容,以缓慢的速度,说出此行的目的:“沅熙一早过来敲门,是为了要告诉二王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得必须打断您跟新王妃之间的缠意绵绵~”
“到底什么事?!”沅蔚大吼,摆明听得相当不耐烦。他的吼声吓得有些官员已经开始发起抖来:到底是常年在外征战的王子,杀过的人应该不计其数吧?
沅熙却嗤笑起来:“王兄您别急啊,这事得慢慢说,我怕说急了,您会接受不了啊~”
“碰!”沅蔚徒手就把三王子耳边的门柱给打陷下去,那力道震得整个木屋顶连门都摇摇欲坠起来,不少顶上的灰尘簌簌地落到了两人的头上,沅熙止住笑容,伸手拍了拍脸上的灰,刚刚戏谑的脸此刻变得阴侧,他直接步入正题:
“父皇前一段时间派沅熙去追查抢夺宋国寿阳公主嫁妆的案件,就在宋国黄大人描述遭到抢劫的地方,发现了好几个新立的坟墓,其中一个最大的墓碑上,赫然写着‘寿阳公主之墓’几个大字,虽然写的是汉文,还好军队当中不乏懂汉语的将士啊~所以~~”他刻意拉长了声音,却抬眼观看沅蔚的表情。
“他说谎!”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孩听见奶妈的翻译以后,马上站出来,不顾一切地喊道。当时涩芷想要为死去的公主立碑,可黄大人阻止了,他早就担心会有这样的一天。
懂翻译的奶妈只好战战兢兢地跟着站出来,继续充当翻译。
涩芷虽然躺在大床上,但外边的话依然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惜她只听得懂鄂儿刚刚说的话:到底三王子说了什么慌?
“呵呵呵呵……”沅熙笑得更狂妄了:“这个婢女是假公主带来的人,教人如何能相信她说的话?”
“你骗人!我们明明没有给公主立碑!”话刚说完,鄂儿就咬住了舌头,奶妈也跟着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三王子饶命啊~!二王子饶命啊~!呜呜……”
鄂儿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她跟着放声大哭起来:“没有没有,鄂儿说错了,那里根本没有公主的坟……”话越描越黑,三王子带来的翻译早就说出了女孩话中的意思,沅熙的笑意更深了。
是瑰娘?涩芷听出来了,一直在为三王子做韩语翻译的,正是瑰娘的声音。虽然声音有点沙哑,但是瑰娘没错。
“什么意思?!”沅蔚上前抓住快要哭倒下去的小婢女,不让她晕厥过去:“把话说清楚!”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请殿下饶了鄂儿……那是黄大人的主意……不关我们事的啊……呜呜……”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在看上去异常高大凶猛的沅蔚的怒视下,她吓得差点尿裤子了,只能如实招来。原本跪在地上的奶妈干脆吓得昏倒过去。
愤怒的沅蔚将那个痛哭的小不点狠狠地甩了出去:怪不得这个弟弟在婚宴上会那样笑,原来是早就知道新娘根本不是公主,真正的公主早就死了!
鄂儿如布偶一样的身子跌落在地上,马上就失去了意识,三王子对人群中的士兵驶了一个眼色,让士兵把这两个犯了滔天大罪的人拖下去:“收压天牢,等候父皇的发落吧。”
“哼!”沅蔚把手一甩,阴沉着脸,就打算离开这个混乱的场面。可沅熙根本不肯让他离开:
“二王兄~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刚娶进门的新娘子是谁吗?呵呵呵呵……”笑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沅蔚握紧双拳,才阻止自己在各大官员面前,想要打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冲动,他布满红筋的双眼,仇视着这个早就安排好一切,想给他难堪的弟弟,只能咬牙切齿道:
“我会自己问清楚。”
“嘿嘿,只怕她没脸告诉你啊~~二王兄~”
听到这里,天唯已经猜到,画像中的女人,果然是个妓女,导游姐姐没有记错。
天唯把双手交叉放到胸前,忍不住对三王子调侃道:“奇怪,我说一大早来了这么多人,原来都是来看热闹的。家里娶错了媳妇,人家说家丑不能外扬,可三王子怎么好像唯恐天下不乱似的?这样胳膊往外弯,不痛吗?”
“你!”沅熙知道天唯,他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被说得一时哑口无言。
沅蔚正好趁这个时候转身准备回房,三王子急了,被说得心有不甘:“我来只不过是想为大王兄讨个公道。”马上就换了另一种说法。
平常三兄弟根本毫不往来,沅蔚一听就知道沅熙不怀好意。
“二王兄常年在外征战可能不知道,大王兄之所以会病倒,其实是为了一个名满京城的花魁。她容貌倾国倾城不再说,姿态婀娜,肤胜凝脂,跟大王兄在一起的那一年里边,两人夜夜春宵,简直是羡煞旁人啊~”
沅蔚听得脸上青筋直冒,知道这个弟弟口中所说的花魁,很有可能就是他昨天才刚娶的新娘。
“喏!”天唯故意发出怪叫,引人注意:“这样说来,二殿下是夜夜盼望着您哥哥身边的女人咯?这样不好吧?”
“给我抓住这个出言不逊的下人!”沅熙猛地怒吼,命身边的人马上行动。
同时行动的除了他带来的人,还有威、武、刚、强,他们把天唯围得密不透风,根本不让别人有机会碰他。天唯笑了:“三殿下,打狗也应该看看地方吧?”
沅熙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放弃跟天唯的舌战,决定速战速决:“那天我到太子殿看望大王兄,王兄口里一直喊着芷儿芷儿,听得我那个心疼啊……”
“是心疼您大王兄心中那个被斩首了的女人吗?”天唯又适时插话。
假如眼神是剑,沅熙早就跟天唯打个你死我活了,他沉住气,继续说道:“结果我发现他一直握住一条金钥匙,不知道这条钥匙跟那个假公主脚上的铃铛有没有关系?二王兄你是知道的,在脚上系铃铛,本来就是青楼妓女们的玩艺。”他将金钥匙拧起来在沅蔚的面前幌了又幌,乐于看见沅蔚脸上爆现的青筋:“抑或是直接请二王嫂出来,跟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大王兄见一面,以解他们的相思之愁啊?”
“三殿下,您的意思是已经找到芷儿了?”瑰娘一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希望,原本风韵犹存的脸蛋,此刻苍老憔悴了不少。
沅熙冷笑一声:“哼,等二王嫂出来,你不就知道她是不是你在醉香楼照顾的姑娘了吗?”
瑰娘咬了咬牙,知道这个三王子根本不怀好意。
盛怒的狮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沅蔚狂吼一声:“滚!”
一直站在院子边缘簌簌发抖的官员们通通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顷刻只剩下三王子跟他的侍卫们,他显然也被沅蔚的模样吓到了,声音虽然极力想镇定下来,却仍有一丝战抖。他冲冲地把手中的金钥匙扔在地上,就说:“我们走。”
一直夹持着瑰娘的官兵同时将不停往房内张望的瑰娘拉走。
“喏~”天唯在他们离开前又怪叫了起来:“三王子不是最关心太子哥哥的吗?这会急着走人,把太子殿下扔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沅熙握着拳头,狠狠地盯了天唯一眼,才对身边的奴才骂道:“还不赶快给我抬太子起来?!”
“芷儿~~芷儿~~~”安静中,担架上的太子忽然高声大喊起来,凄厉的叫声中的寒意,直逼每个听见的人的心脏。
被褥内的涩芷心里一沉,开始不寒而栗起来。对于太子,她实在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咬着唇,她在心中默默地跟他道歉。
就在这时候,被褥徒地被掀开,沅蔚如暴风雨前夕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眯眼看向她,再逐渐将视线移到她的右脚下:
“起来。”他阴郁地开口,声音能冰冻一切。
涩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感到害怕和内疚,也许是因为没能让他避开这次的耻辱,而他的耻辱,恰恰是因为她妓女的身份。所以她乖乖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叮铃铃~”铃铛又响了。
沅蔚把刚刚捡起来的金钥匙往大红色的新床上一丢,哪怕一千一万个不希望,他也要亲眼看见事实:“打开它。”
他的声音真冷,涩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随即伸手捡起那根金钥匙,解开了足足锁了她两个月的金铃铛。
奇怪的是,她没有感到一丝喜悦。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
[第四章 抗命篇:第二节 真相大白]
抽气声来自于更远的地方,天唯跟朴丞相他们在跟进来后,同时看见涩芷亲手用那钥匙打开了她右脚上的金锁。他们纷纷随之发出了挫败的声音:这次完了,全高丽的人都知道二王子娶了一个最有名的妓女,而这个妓女竟然是两个月前应该早就被处死了的宜香阁花魁,怎么会这样?
拿开禁锢了她两个月的金锁,涩芷轻轻地松了口气,抬头直视已经在盛怒边缘的沅蔚,知道根本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自己刚娶进门的妻子是个青楼女子,何况他还是个王子?
愤怒中红着的双眼,在涩芷来不及确认他眼中那类似于痛苦的东西以后,他就马上转过魁梧的身体,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