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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的一个小渔村里,有一名少女,她未婚,却生下一个孩子。她的父母觉得丢脸,命令她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很害怕,不肯说明,因为她所爱的那个渔夫已经偷偷告诉她,他要出去闯天下,等赚到大钱了,就会回来迎娶她。她的父母坚持要她把一切说出来,她走投无路,只好说孩子的父亲是住在山上的和尚,叫白隐。
父母听了勃然大怒,带着女婴到白隐门外,用力敲门,直到他打开了门。他们把孩子交给他,说:“这孩子是你的,你得照顾她厂
“是这样吗?”白隐边说,边把孩子抱在怀里,然后向少女的父母挥手道别。
一年过去,真正的父亲回到家乡,迎娶少女。他们马上去找白隐,请求他归还孩子,“我们不能没有我们的女儿。”他们说。
“是这样吗?”白隐边说,边把孩子交给他们。
约瑟夫微笑着等我回应。
“约瑟夫,故事很好听,可是我不懂你现在为什么要给我讲这个。我是指,就在刚刚,你的小馆被烧掉了啊厂
“是这样吗厂他说。接着,我们笑了起来,我认命地摇摇头。
“约瑟夫,你跟苏格拉底一样,疯疯癫癫的。”
“丹,单单你一个人的闷闷不乐,就够我们两人用了。不过,用不着替我担心,我早就已经准备好面对改变。我应该马上就要搬到南边或北边,嗯,是南是北,都没有什么差别。”
“嗯,可别不告而别喔。”
“那么,再见吧。”他说着,一如既往,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会向苏格拉底辞行吗?”
他笑着回答说: “我和苏格拉底很少来寒暄或道别这一套,你以后会明白的。”说完,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星期五清晨三点左右,我在前往加油站的路上,经过交叉口的钟塔时,我比以前都更清楚地觉察到,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学。我一走进办公室,迫不及待地开口就说:“苏格拉底,约瑟夫的小馆烧光了,他要离开了。”
“怪了,”他说,“小馆通常烧的是菜不是光呀。”他在开玩笑,
“有没有人受伤?”他问,但脸上并未流露出愁容。
“据我所知,没有。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吗?”
“约瑟夫有没有难过呢?”
“嗯……算有也算没有。”
“是啰,不过就这么一回事嘛。”话题到此结束。
接着,让我讶异的是,苏格拉底竟然拿出一包烟,还点了一根。“谈到烟,”他说,“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根本没有所谓的坏习惯?”
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与耳畔所闻,我告诉自己,没这回事,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你没讲过,而我在听了你的建议以后,竭尽所能地改变我的坏习惯。”
“要知道,那样做是为了培养你的意志力,并给你上一课,好让你的本能复苏。事情是这样的,不论哪种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仪式行为,都会造成问题;然而特定的行动,比如抽烟、喝酒、吸毒、吃甜食或问愚蠢的问题,却是有好有坏。每一行动都有它的代价和欢乐之处。你如果两面都有所体会,就会变得既合乎实际,又能为你的行动负责。惟有如此,你才能自由并有意识地做出勇士的选择,也就是:去做,还是不去做。
“俗话说, ‘坐时就坐,站时就站,不论做什么,都不可举棋不定。’一旦你做出选择,就得全力以赴。可别像某个牧师,在和妻子云雨时,想到祈祷,在祈祷时却又想到和妻子云雨。”
我想像起那副画面,笑了起来。苏格拉底则喷起烟圈,个个圆圆滚滚。
“宁可尽全力而犯错,也不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地避免犯错。责任意味着同时领悟到欢乐和代价、行动和后果,然后做出选择。”
“听来像是‘非黑即白’,没有中庸之道吗?”
“中庸之道?”他纵身一跃,跳上桌子,“什么中庸呀,根本是伪装过的平庸、恐惧和迷惑。它是魔鬼的双关语,它不是做,也不是不做,而是摇摆不定的妥协,不能使任何人快乐。中庸之道只适合平凡无奇的人、觉得歉疚的人,还有不敢采取立场的骑墙派份子。中庸之道是给怕哭又怕笑,怕活又怕死的人。中庸之道呐,”他深吸一口气,“是半冷不热的茶,专给魔鬼喝的!”
“可是你跟我讲过平衡、中道与中庸的可贵。”
苏格拉底搔搔脑袋:“嗯,这倒是。说不定时机已经成熟了,你该信任你体内那个知情者,也就是你内心的顾问。”
我笑着说:“苏格拉底,你开始讲道时威猛得像头狮子,结束时却温驯如一只小羔羊,你还得多多练习。”
他耸耸肩膀,爬下桌子:“以前在神学院,别人也老是这么说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反正,”我说,“我还是觉得抽烟是叫人厌恶的事情。”
“我难道还没有让你了解我的信息吗?抽烟本身并不令人厌恶,抽烟的习惯才令人厌恶。我可以享受一根香烟,然后隔了六个月再抽。而我一旦抽起烟,可不会自欺欺人,说我的肺不会付出代价;我在事后会采取合宜的行动,设法抵消负面的影响。”
“我只是从来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勇士竟然会抽烟。”
他向我喷着烟圈:“丹,我从来不按照别人的想法而活,连我自己的想法都不例外。并不是所有的勇士行事作风都跟我完全相同,不过你要知道,我们全都必须遵守门规。
“所以,我的所作所为符合你的新标准也好,不符合也好,你都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并没有不由自主的行为,也没有任何习惯,我的行动是有意识、自发、刻意并且完整的。”
苏格拉底捻熄他的烟,对我微笑:“由于你的骄傲和自以为比人优越一点的态度,你变得太呆板了。这会儿我们该来小小庆祝一下了。”
苏格拉底拿出一瓶杜松子酒,我坐在那儿,摇着头,不敢置信。他用杜松子酒和汽水替我调了杯饮料。
“这里卖汽水吗?”我问。
“这里只有果汁,还有,别叫我老爹。”他说,令我想起很久以前他对我说过的话。然而现在,他却给我一杯杜松子酒姜汁汽水,自己则喝着纯杜松子酒。
“这个嘛,”他边说边灌下酒,“庆祝的时刻到了,百无禁忌。”
“苏格拉底,你这么热情,我很高兴,不过我明天得练体操。”
“小伙子,拿着你的外套,跟我来。”我只有照着做。
有关那个旧金山的星期六晚上,我记得清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很早就出发,而且一直没停下。那晚的情景朦朦胧胧,有光,有叮当作响的酒杯,还有笑声。
相比之下,星期天早上的事,我倒记得很清楚。五点钟左右,我的头在抽痛。我们正沿着密逊路往南走,越过第四街的交叉口,晨雾弥漫,我几乎看不见街上的路标。苏格拉底突然停下脚步,直瞪着白雾,我一个踉跄,撞到他,吃吃笑了起来,然后很快就清醒过来;情况不大对劲。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雾中出现,我那早已遗忘大半的梦境闪进我的脑海中,随即又消失,因为我看到另一个身影,接着又一个,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人挡住我们的路:又高又瘦,紧张不安。第三个男人向我们接近,从他破旧的皮夹克里抽出一把匕首,我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砰砰跳得厉害。
“把钱交出来厂他喝令道。
我没有怎么多想,就走向他,伸手拿出我的皮夹,向前跌了一跤。
他吓了一跳,冲向我,挥着刀。苏格拉底以我前所未见的快速度,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一扭,把他抛到街上。另一个家伙向我冲来,碰还没碰到我一下,就被苏格拉底的旋风腿踢中他的双腿。第三个家伙还来不及行动,苏格拉底便纵身一扑,使出锁腕技巧,抓住他的手腕,一扭,就让他动弹不得。他坐在这男的身上,说:“你难道不认为,应该考虑采取非暴力行动吗?”
其中一个男人正想爬起来,苏格拉底大喝一声,他便向后倒下。这时领头的那个好不容易从马路上站起,找到他的刀,然后怒气冲冲、一拐一拐地冲向苏格拉底,但苏格拉底起身一拉,就把被他压在底下的那人举起来,往持刀的男人抛过去,叫着:“抓好!”他们跌倒在水泥地上,三人一阵狂怒,尖叫着一齐冲向我们,想做垂死一击。
接下来数分钟的情形一阵混乱,我还记得苏格拉底推了我一把,我倒在地上。接下来除了呻吟声外,就只有一片沉寂。苏格拉底站着,一动也不动,然后甩甩手臂,深吸一口气。他把刀扔进下水道里,然后转身朝着我问:“你还好吧?”
“除了头以外都好。”
“被打中了吗?”
“只是酒精的关系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转向趴在路面的那三个男人,屈膝跪下,量他们的脉搏。他以近乎温柔的动作,把他们的身子翻转过来,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碰碰,检查他们的伤势。这时我恍然大悟,他正在尽力替他们疗伤!“去叫救护车。”他说着,转向我。我连忙跑到附近的电话亭,打电话,然后我们离开,快步走到公车站。我看着苏格拉底,他的眼底有隐隐约约的泪光,打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头一回看起来脸色苍白,非常疲倦。
回家的车程中,我们没怎么交谈。我是无所谓,一讲话反而头痛得厉害。公车停下时,苏格拉底下车,说:“下星期三请到我办公室来,小酌几杯……”我扮了个苦瓜脸,他笑了笑,继续说:“……花草茶。”
我在离家一条街的地方下车,头疼欲裂,觉得我们好像打输了,那三人这会儿仍在打着我的头。我尽量合上眼,走着最后这一小段回家的路。我心想,当吸血鬼原来就是这种感觉,阳光是可以杀人的。
我们的小小庆祝会教了我两件事:第一,我需要放松自己,看开一切;第二,至少对我而言,豪饮这回事是不值得的。况且,比起我正开始享有的愉悦之感,饮酒之乐根本微不足道。
星期一练体操时,我像拼命三郎似的,格外卖力,我还是有机会可以及时把自己准备好。我的腿部复原情况好极了。我被一位不凡人物纳入羽翼之下,受到他的保护。
我步行回家,心中涨满感激之情,激动得在公寓门外跪下,摸着土地。我抓起一把泥土,定睛凝视着在和风中闪闪发光的翠绿树叶。有那么宝贵的几秒钟,我好像慢慢融人大地。接着,打小头一遭,我感到天地间有着某种赐予生命的无名存在。
这时,我那习惯分析的心智跳出来说话了:哇,这是种自发的玄秘经验。魔力顿时消失,我回到尘世里的处境,一个凡夫俗子,站在榆树下,手里抓着一把土。我在既放松又茫然的状态下,走进公寓,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睡着了。
星期二过得很宁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星期三上午,我投入课堂的洪流中。我原本认为已经永恒存在于心中的那股沉静,很快就被微妙的不安和旧有的冲动所取代。我严守戒律苦练多时,没想到竟然还会这样,真叫我失望。然后,有新的事情发生,我听到一项发自本能、强而有力的信息:旧有的冲动会继续浮现,可是冲动并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行动。勇士之所以为勇土,取决于勇士的行动。
起先,我以为是我的心智在搞鬼,但那并不是一个思绪或声音,而是一种笃定的感觉,知道就是知道。这就好像苏格拉底住在我身体里面,我体内有位勇士。这种感觉将长伴左右。
当天晚上,我去加油站,想告诉苏格拉底我的心智近来过动的情形,并对他讲起我的那股笃定感。我发现他正在替一辆破烂的福特水星汽车换发电机,他抬头打了个招呼,随口说:“我听说约瑟夫今天早上过世了。”
约瑟夫的噩耗和苏格拉底的冷漠令我深深震撼,我不由得向后一倒,跌靠在身后一辆旅行车上。我好不容易才有办法开口问:“他怎么死的?”
“我想,他死时应该很安详吧。你知道,他有白血病,很罕见的那种。病了好多年喽,他可撑了好久,这家伙真是优秀的勇士。”他的语气流露出感情,却没有一丝明显的哀伤。
“苏格拉底,你难道不难过吗?一点点都没有吗厂
他放下扳手:“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个母亲因为儿子夭折而悲伤欲绝。
“‘我受不了这份痛苦和悲哀。’她对她的姐妹说。
“‘我的姐妹呀,你儿子出生前,你为他哀伤吗?’
“‘没有,当然没有。’消沉的女人回答。
“‘好啦,那你现在就不需要替他哀伤了。他只不过是回到他出生前待的那同一个地方,他的原乡。’”
“苏格拉底,这故事使你得到安慰吗?”
“嗯,我认为这个故事还不错,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欣赏。”他以快活的语气回答。
“苏格拉底,我还以为我很了解你,但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无情。”
“丹,不必庸人自扰,死亡可是一点害处也没有的。”
“可是,他人已经走了!”
苏格拉底轻轻笑了笑:“说不定他人已经走了,也说不定没有。说不定他从来就不曾在这里!”他的笑声响彻修车房。
我突然领悟到自己何以如此烦躁不安:“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
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那是当然!”他笑着说,“丹,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以现在来说,你就把死亡当成一种转变好了,它比青春期的转变稍微激烈一点,可是用不着特别难过。这不过是身体的一项改变,该发生时,它自然就发生。勇士既不求死,也不逃避死亡。”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阴郁,接着又开口:“死亡并不让人悲伤。让人悲伤的是,大多数人根本就没真正活着。”这时,热泪涌上他的眼眶。我们坐在那儿,默默无语,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刚拐进一条小街,那种笃定的感觉又出现了:悲剧对于勇士和愚人而言,是大不相同的。苏格拉底根本不把约瑟夫的死当成是悲剧,我一直到好几个月以后,在一个山洞的深处,才领悟到这个道理。
我怎样都无法驱除一个想法,那就是,听到噩耗时,我和苏格拉底应该感到悲伤才对。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情又难过,就这样回到家,最后总算睡着了。
到了早上,我了解到一件事:苏格拉底的反应不等同于我的期待。我发觉,设法去迎合任何人的期待,包括自己的期待,都是没有用的。我身为和平勇士,应该自己选择在何时、在何处、以何种方式来采取一举一动。我怀抱着这个使命,开始过勇士的生活。
当晚,我走到加油站办公室,对苏格拉底说:“我准备好了,什么也阻挡不了我。”
他狠狠瞪着我,那眼神抵消了我连月来的修炼,我打起哆嗦。他开口,小如耳语,却似乎有刺穿人的力道:“你讲这话像是个笨蛋,时机未到前,谁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你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每过一天,你就朝着你的死期又迈进了一大步。我们可不是在这儿玩游戏,你懂还是不懂?”
屋外狂风大作,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我感觉到他的手指抓住我的太阳穴。
我蹲伏在树丛里,三米外有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剑客,正面朝着我躲的这个方向。他高大结实的躯于散发着硫磺臭味,他的脑袋,甚且连同他的前额,都被丑陋纠结的头发所覆盖;两道粗眉像刀痕似的,划过他充满恨意的扭曲脸孔。
他眼露凶光,怒视着一个面对他的年轻剑客。这时,出现和巨汉一模一样的五个身影,将年轻剑客团团围住。他们六人一道放声而笑,那是发自肚子深处、既像低哼又像嘲弄的笑声。我觉得很不舒服。
年轻剑客的头急速左右扭动,狂乱挥着剑,一会儿绕圈疾攻,一会儿又采取闪躲之势,在空中比来划去。他一点胜算也没有。
所有的身影一声怒吼,纵身向他扑去。巨汉的剑自他身后砍下,斩断他的手臂,伤口喷出鲜血,他痛得哀号,盲目胡乱挥剑,慌乱地做出最后的挣扎。巨剑又砍来,年轻剑客的头颅从肩膀落下,滚到地上,脸上犹带着惊恐的表情。
“噢。”我不禁呻吟,一阵恶心。然后硫磺臭味淹没了我,我的臂膀一阵刺痛,有什么把我拉出树丛,摔在地上。我张开眼,年轻剑客断头上两只无神的眼睛,离我的脸不过几公分,默默预示我即将面临同样的噩运。这时,我听见巨汉喉咙发出粗嘎的声音。
“傻小子,向生命说再见吧!”他的嘲弄激怒了我,我冲过去拿起年轻剑客的剑,随即翻了个身,站起来面对着他。他大吼一声,展开攻击。
我闪开,可是他那一砍的力道却震得我身子一歪,跌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他露出分身,连他一共六个人。我跳起来站好,设法牢牢盯紧原来的那个他,可是我已毫无把握了。
他们开始念念有词,声音发自肚皮深处。他们慢慢向我逼近,吟诵声变成垂死之人从喉咙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恐怖。
这时,那感觉又出现,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巨汉代表你一切苦恼的本源,他就是你的心智。他是你必须刺穿的恶魔,可别像那被击倒的勇士一样,被他欺骗了;集中注意力!说来荒谬,我当时竟然心想,拣这种时候给我上一课,太扯了吧。接着,我又回到眼前的困境。
我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平静,我躺下不动,闭上眼,仿佛投降了。我双手握剑,剑刃横过胸前和脸颊。幻象可以愚弄我的眼,却骗不了我的耳。只有真的剑客走路时会有声音,我听见他在我身后,他只有两个选择——走开,或者杀死我。他选择杀我。我专注倾听,一察觉到他的剑就要砍下,立刻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剑向上一刺,感觉到剑刺穿了过去,刺破衣服和肌肉。一声骇人的尖叫传出,我听见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身体被我的剑刺穿、趴在地上的,正是那恶魔。
“你这次差一点回不来。”苏格拉底皱着眉头说。
我奔向洗手间,吐了个痛快。我出来时,苏格拉底已经泡好加了甘草的甘菊茶:“对神经和胃都很好。”
我对苏格拉底讲起这趟旅程。“我就躲在你身后的树丛里,也看到整个经过,”他打断我的话,“有一回我差点打了个喷嚏,幸好没有,虽然我一点也不担心跟那家伙纠缠。丹,有一度,我以为我得介入了,不过你处理得相当好。”
“嗯,苏格拉底,谢了。”
“不过,你好像忽略了一点,而且因此差点要了你的命。”
这会儿轮到我打岔:“我所关心的主要的一点,就是那巨汉的剑尖。无论如何,我并没有忽略那一点。”
“是吗?”
“苏格拉底,我终生都在与幻象战斗,为每一项琐碎的个人问题钻牛角尖。我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