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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姑娘,就是殿下从破魔山中……”
“姜宣,你骗我,”阿沐脆生生的开口,干净利落地掀开了面前轻纱,使劲儿晃起了腰间的玉铃铛,嗔恼地瞪向姜宣,“师兄他并不在这儿。”
迎着那双剔透的黑眸,长乐王一愣,眼前忽然就雾花花的,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少年时候。
他喜欢的姑娘站在墙根,学艺不精的他只能趴在姑娘家墙头上,探着身子将起早采回来的野花丢给她,听她埋怨自己
“哎!你真笨,连个墙头都翻不过来……”
那会儿……他居然连人家家的墙头都翻不过去呢!
陷在回忆中的长乐王猛然惊醒,心有余悸地扫了阿沐一眼,慌忙避开了目光,果然瞧见方翔一脸沉溺也失了神。他慌忙扯了扯他,出言打断,“方公公,陛下针灸还需多久?”
清脆的铃铛声随着阿沐不断用力越发响亮,方翔回过神来,顺着那铃响望过去,淡绿色的小瓶中那光芒似乎在转动,他眼前一花,仿佛又看到了适才脑海中的景象……
“方公公,王太医出来了!”
宣室殿门被打开,王太医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一身素白的阿沐身上,长乐王心道不妙,也顾不得阿沐不愿,慌忙走过去将她帷帽上的轻纱放下了,使劲儿握住她不停摇晃铃铛的手,压低了声音警告道:“本王没有骗你,进了宣室要谨守礼仪,陛下会替你找到你师兄的!”
“陛下在哪?”
“宣——长乐王觐见——!”
“我这就带你去见陛下……”长乐王松开了阿沐的手,当先一步跨进了宣室殿,接触到殿中刺鼻的药酒味儿时,不由得鼻子一塞,好容易才将喷嚏憋回了肚子里。
“阿——嚏!阿——嚏!”
可这紧随其后的喷嚏声,彻底打断了长乐王的庆幸。
阿沐莫名其妙地揉着鼻子,明明什么也闻不到,却觉得鼻子很痒,她长大了嘴巴待要打出第三个喷嚏,画屏后忽然传出了人声——
“呵,原来世外高人也是会打喷嚏的。”
伴着有些森冷的嘲讽,雕花画屏后缓缓绕出一个人影来,身姿高大挺拔,一身玄衣乌沉沉地笼到了脸上,将那双原本应该很好看的眉眼映得霭霭一片,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凉薄,唯一能看清的,便是他的下颚弧线很是美好。
那一刻,望着这个先声夺人的陌生人,阿沐脑海中关于师兄的想念头一回被抛到了一边,只是想着这人多半不适合黑色,而后又觉得,他若是穿了青衫应该会很好看。
这样想着,阿沐便直接把话说出了口——
“你不应该穿黑色的衣服。”
阿沐并不知道那是龙袍,更不知道玄色是帝王尊贵的象征,她大大咧咧丢出的这句话,让长乐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更让天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玩味,若有所思的停在了她脸上,“哦?那你说,朕该穿什么颜色?”
“青色!”
长乐王觉得这话题继续进行下去很危险,他知道阿沐不谙世事,陛下可不知道,于是慌忙上前行礼,打断了这无厘头的对话,“微臣参见陛下!”
姜询恍然回神,狼狈退后,有些后怕地拿眼扫了阿沐脚下一眼——他忽然觉得,这女子或许真有度人长生的能耐。
他本该高兴,可坐下的时候,仍旧不能掩饰地流露出了浓浓的杀意,“三弟你一去数月,替朕求这虚妄之事,真是辛苦了。”
“幸不辱命,未负二哥所托!”姜宣同姜询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如今,姜宣却并不敢在天子面前放肆,相反的,自打三年前椒房殿大火后,他比寻常大臣更谨慎、更小心,“微臣东行于大华山脉中寻到破魔山,山中鸟兽多成精怪,将士们千人去而百人还,幸苍天庇佑我大齐,让臣得以在山中灵谷遇到奇人……”
“你会飞么?”姜询忽然出声打断了长乐王的话。
长乐王抬头,发现阿沐不知何时已然走到了御座前,进殿时她的帷帽早就摘下了,此时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不带掩饰的打量着天子,这实在是……大不敬啊!
“不会。”阿沐答得干净利落,“姜宣跟我说,这里就是世间的至尊至阳之地,他说的对么?”
“至尊至阳之地?”姜询一愣,不由得弯起了唇角,“当然,朕是天子,乃天下至尊,宣室殿是朕的居所,真龙寝宫,自然至阳至刚。”
阿沐听得懵懵懂懂,“可是,我师兄说他要到你这里来找一件宝物,你有没有见过我师兄?”
“你师兄是谁?”姜询的语气忽然冷了下来,只是阿沐呆呆的,根本听不出来。
“他叫蔚尚,他比我高一个快要一个头,头发散着,穿着跟我一样的白衣服,你见过他么?”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的比划着,好几次都险些比划到了姜询脸上,可姜询却难得的没有生气,他跟阿沐离得很近,能闻到阿沐身上淡淡的香味儿,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却让他很舒服。
“没有。”姜询同长乐王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不会飞,你会遁地么?”
“不会。”
“结界之术?”
“不会。”
“长生之法?”
“不会。”阿沐被问得恼了,索性自己交待:“我只会引魂寄魂之术。”说着,特意晃了晃腰间的小瓶子。
姜询的目光落在那瓶子上,眼前一花,像是有一只手推着他向前一般迷惘,眼前忽然一片白茫茫的,刺骨寒风夹杂着雪花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扑,远处有个人影正像他走来,看不清脸,却觉得心底格外的温暖……
“陛下!”长乐王一把推开了阿沐,使劲儿晃醒了姜询,“陛下,不如派人安顿了阿沐姑娘,微臣再与陛下详细讲讲此行经历。”
姜询微恼地扫了长乐王一眼,扬声唤方翔进来领阿沐下去。
“阿沐,你师兄没有我们走的快,你在这儿等着,他过些日子兴许就来了。”
姜询看着长乐王用这么蹩脚的借口骗了阿沐下去,脑海中尽是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他不记得那个在雪地里朝他走过来的人是谁,只是懊恼着姜宣打断了他,若不然……可是看清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笑得满脸自嘲。
阿沐离开后,长乐王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青灰色的封皮透着陈旧,封皮上苍劲有力的“长生术”跃然眼前,姜询却并没有多高兴,只是翻开来看到书中一页页的白纸时,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无字天书?”
“陛下,似乎只有阿沐,能看到这书上的字。”
姜询挑眉,“何以见得,这书上或许根本就没有字。”
“陛下适才也见过阿沐,她长于破魔山中丝毫不谙世事,我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微臣一路观之,绝不似在演戏。况且破魔山中有妖兽,将士们丧命者甚众,她却能在山中安然度日,必然有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她刚才说,她会引魂寄魂之术,那术法可是同她腰间那瓶子有关?”那摄人心魄的力量,绝对不是幻觉。
“微臣并未见她施展过术法,只是初见时她那瓶子是翠绿色的,如今却转为淡绿,想来应该同此事有关。”
“世外高人,如此看来倒也称得上有几分神奇,”姜询下过结论,却忽然响起阿沐口中的师兄,“她的师兄,以及天下至尊至阳之地的说法,是怎么回事儿?”
“微臣等人在破魔山中寻到她时,她的师兄似乎才刚离开,她说要找师兄,微臣便顺着她的话,将她诓下了山,只是怕,怕她真有能耐助陛下长生不敢得罪,才出此下策。”姜宣的手心早已布满了汗水,脊背发寒,他真怕天子怀疑阿沐的来历。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询忽然浅笑一声,伸手重重地拍在了长乐王的肩膀上,“阿宣,你做得很好!”
长乐王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可他这口气还没吐干净,忽听天子又道——
“朕知道长生虚妄一说,可朕寻仙人,并非为了长生,”姜询的脸上尽露颓色,满脸沉重地望向姜宣,“三年了,自打梁慕华死在椒房殿,朕已经三年不曾安眠了。”
长乐王的身子忽然一凛,并不敢去看天子的目光,“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女皇们你们都在哪里!!!
☆、柏梁台
02
长乐王请回宫的世外高人是个女子,还是个相貌不错的女子这事儿,没等阿沐跟着方翔公公走进寒明殿,便已经传遍了整个未央宫。
寒明殿在未央宫西北,毗邻先魏时修建的柏梁台,紧人烟虽少,却同阿沐这世外高人的身份很是相称。
据说这柏梁台下,是魏成帝用数千万枚铜钱浇筑出的基座,只因当时的术士说凡宅不能飞升,要以铜钱化戾,方可由此台登仙。魏成帝登未登上仙界,后世无人知晓,只是当年这柏梁台建成后,魏成帝衣食住行便再没离开过这里,他直在柏梁台中住了三年多不理政事,累得朝野间怨声载道,最后被自己的亲弟弟夺了龙椅,便是魏明帝。
相传,魏明帝拢了军队披了龙袍坐了龙椅,仍不见魏成帝出来应对,便引人往柏梁台看,哪知柏梁台的门不知叫谁从外面锁了个严实,推门上去,魏成帝早已饿死在了柏梁台之上。
那之后,柏梁台渐渐便被荒废了,连带着它近旁唯一的寒明殿,也是一派荒芜。
可寒明殿再荒芜,也在未央宫中,也是天子后宫的范畴——方翔凝着站在殿前一派天真的阿沐,不禁揣摩起了陛下的心思,陛下会不会……瞧上了这娇娇憨憨的阿沐姑娘?
“方公公,柏梁台外为什么还挂着锁啊?那里真的可以飞升仙界么?”寒明殿是当初魏成帝特意为心爱的妃嫔在柏梁台下修建的居所,站在殿门处刚好可以望见整个柏梁台,阿沐站在寒明殿外看不清楚,便想往近前去打量,却叫方翔拉住了胳膊,“哎呦阿沐姑娘,那儿可不敢去……”他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阿沐姑娘,柏梁台里闹鬼!”
“鬼?”阿沐一愣,捏住腰间的小瓶子低头看了一眼,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那里真的有鬼么!”
方翔当初也是跟着陛下打过天下的老人,自认也算是见多识广,可生平头一回见着有人听见闹鬼这么兴奋,不觉还是多看了阿沐几眼,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好像对陛下让阿沐住在这偏僻之地的用意,明白了几分——不是世外高人么,除了柏梁台的妖异,才算是真有能耐。
“阿沐姑娘,就是有鬼,白天也是不出来的。”方翔背着良心,大言不惭地忽悠道:“阿沐姑娘要真想去看鬼,也只能晚上去啊!不如咱家先带着姑娘您去看看住处吧!”说罢,也不等阿沐反应,拽着她大了胆子进了寒明殿。
在这之前,未央宫中该是没人进过寒明殿。
寒明殿并不大,天光从四方天井中漏在地上,虽然经了秋,可这天井下一根杂草也无的景象,看起来便着实有些诡异了……
方翔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像是有什么从他头顶扑过,吓得他两腿一软直愣愣地跳到了阿沐身边,将她的胳膊抱了个结实——
“阿沐姑娘救命啊——!”
天井下空空的,那两个小太监在听到惨叫的当口丢了东西转身便跑出了寒明殿。
阿沐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皱着眉头扒开了方翔的脑袋,“方公公,为什么他们都跑了,你不跑呢?”
方翔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被褥用具,狠狠在心底咒了一句,尴尬地冲阿沐笑笑,却还是不敢松手,“阿沐姑娘,你的住处就在那殿里,小的我还有事儿,就不送姑娘你进去了好不好?”
几步路,确实不用送。
阿沐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弯腰想要去捡地上的被褥用具,却发现方翔死死攥着她胳膊,浑身发抖。
“方公公,你不是不陪我进去了,你可以走了啊。”
方翔左右扫了一眼周遭,尴尬的摇了摇头,挂起一副极尽谄媚的嘴脸,“阿沐姑娘你……你能不能,送我出去?”
“门不就在那里么?”阿沐抬手指向了殿门——他们进了寒明殿,应该才走了还不到十步吧。
“嘿嘿,小的都把您从宣室殿送到这儿了,阿沐姑娘你就送我这么几步吧……”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阿白跟师父要糖吃的口气……
阿沐不知为何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浑身痒痒的,也顾不上方翔还死死抱着她的胳膊,三步并做两步地奔回了殿门外,一把推开了方翔,“方公公,你帮我跟陛下说一下,我明天去宣室殿等大师兄啊……”
方翔兔子似的跑了老远,背对着阿沐一个劲儿地摆手,却不知这话听进去了没有。
“嘭!”
阿白圆滚滚地在地上划拉了两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阿沐,说好了你要把我揣在怀里,谁允许你把我挂在腰上啦!”
“把你塞在怀里鼓鼓的,好丑。”阿沐说着,转身便朝着掉在地上的被褥用具走去,丝毫不顾身后阿白的咆哮。
姜询给阿沐的待遇很普通,一床被褥一个点心盒,里面装着早已凉透的点心,一点儿也没给她所谓的高人待遇。只是阿沐住在破魔山中,几间木屋也并没有比寒明殿好太多,跟着长乐王赶路也没有怎么享受过,不知道什么是好,自然就感觉不到什么是坏,阿沐觉得这座寒明殿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尤其方翔说,对面的柏梁台里有鬼。
想到这儿,阿沐将腰间的死魂瓶使劲儿地摇了摇,那浅浅的绿色透着清新,却没有一点安全感——师父曾说过,死魂瓶变成了白色,她就会死掉。
可是没有大师兄在,她真的能抓到食物么?
想到这儿,阿沐的目光禁不住再一次落到了腰间的玉铃铛上,伸手小心翼翼地拨拉了几下,眼巴巴地透过天井将那四方天空瞅了好一会儿,才满怀失望地抱起被褥,追着阿白进了大殿。
寒明殿荒废多年,到这屋宇内终是敲出了陈旧。
满屋子的蜘蛛网参杂着被虫蛀得残破不堪的窗棂布帘,灰尘足足落了手掌那么厚,呛得阿沐喷嚏一个接一个,只好狼狈地退回了天井下。
“哎呀呀!真是脏死了!”阿白慌忙松开了鼻子,上蹿下跳地呼吸新鲜空气,“阿沐阿沐,那个屋子真是太脏啦!”
阿沐觉得也是,可这里没有打扫的工具,她想了想,索性在天井下挑了一块最平整的地方,将被褥一股脑铺了下去——幕天席地其实也不错!
铺好了被褥,阿沐又同阿白分食了那些凉点心,拿着铃铛又晃了一会儿,失望之余,却发现天已经黑了。
浓墨重染的天幕缀满了点点星子,细碎璀璨。
柏梁台的门,果然锁着。
阿沐低头寻了根枯枝想要将那锁上的铁锈敲掉,哪知才敲了两下,那斑驳的一大块居然就掉在了地上。
蹲在阿沐肩上的阿白一声尖叫,手里攥着的黄符便丢了出去,然后撞上了门……弱弱地掉在了阿沐脚下。
“阿白,这个不能乱用,要丢到鬼怪的身上才有用!”阿白丢出去的,是师父给的护身黄符,阿沐将捡起的符纸递给阿白,伸手推开了柏梁台的门。
“吱呀——呀!”
门轴转动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略适应了下屋内的昏暗光线,阿沐发现这柏梁台内同寒明殿中一般残破不堪,却并没有厚厚的灰尘。
偌大的厅堂空荡荡的,挂着几根残破的布条,被灌进门来的夜风一吹便化成了灰,阿沐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布条往里走了走,将变成了布偶的阿白捏在手里,顺着楼梯小心翼翼地上到了三楼高台上。
夜风寒凉,一瞬便扫去了心中的惊悸。
阿沐站在高台上望着不远处的点点灯火铺满了夜色,忽然觉得心中暖暖的。
“阿沐,这儿好像没有鬼哎?”不知何时又便会了毛球的阿白跳到了阿沐肩头,谨慎地打量着四周,“这里阴沉沉的,却并不像是有妖气啊……”
阿沐闻不到妖气,也觉得这里阴森,低头看了眼淡绿色的小瓶子,攥紧了玉铃铛大着胆子往楼梯处又走了走——
“有人么?这里有人在么?”
回答她的,却只有呼呼的风声。
阿沐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从前在破魔山,都是师兄将伤人的妖怪擒了给她,再用寄魂咒将那些元神放进瓶子里,可阿沐一点儿也不了解,究竟该怎么找到妖怪或者冤魂。
这一夜的柏梁台上,风很大,夜很静,星星很亮。
阿沐靠在围栏旁迷糊了一晚,直到清晨鸟儿的第一声叫,才吵醒了她。
“什么嘛,”阿白愤愤地埋怨起来,“柏梁台里根本就没有鬼!”
清晨的微光从破旧的窗棂中透进柏梁台,阿沐将那些残破不堪的装饰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这柏梁台的四壁上,居然有五颜六色的画。
阿沐沿着墙壁将那些画看了一圈,除了颜色鲜艳些,她一点也不明白这些画是在说什么。想起师兄要去宣室殿找东西,阿沐一个激灵,忽然急匆匆地往外奔去。
也许师兄已经在未央宫里了,月见草说师兄在这儿不能用法术,她得去找师兄!
只不过,复道数百条的未央宫,毕竟同上下山只有一条路的破魔山不同,阿沐跑得两腿发软一身臭汗,却仍旧没找到那垒土高台的宣室殿,一泄气,干脆便坐在了地上,重重地喘起了粗气。
“哎!你听说没有,长乐王找回来的那个世外高人是个女的,年纪轻轻长得也挺好,最重要的是……那女的会勾魂呢!”
长乐王找回来的世外高人?女的?
阿沐将这些词拼在一处,觉得这个女子说得人,好像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她忽然就来了兴趣,支棱起耳朵继续听起来——
“新人们进宫这才几天,长乐王就送进来这么个烫手山芋,也不知道那位温淑人和那位梁小仪会是怎么个反应呢!”这话是另外一个人说得,阿沐听得不清楚,忍不住站了起来,就听到第一次开口的那个人又说话了。
“听说温贵妃昨儿把温淑人叫去训诫了呢,不过先不提这两位新人……我刚才瞧见端嫔领着人往西边去了,像是往柏梁台去的呢!我倒是想瞧瞧那位世外高人是个什么样子,听说那破魔山是仙山呢,不知道会不会比咱们倾国倾城的温贵妃还好看……啊呀——!”说话的女子忽然一声惊叫,看着眼前衣衫脏乱的陌生女子,心有余悸地捂着胸,紧接着便是一声厉喝:“哪儿来的死蹄子!吓死姑奶奶了!”
阿沐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那脸色狰狞的女子,一派天真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是想见我么?”
“你、你是……谁?”
“我叫阿沐,我是从破魔山来的,你们见过我的大师兄么?他比我高一个头,穿着白色的衣服,笑起来很好看……”阿沐的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女子便尖叫着四散逃开了。
阿沐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空荡荡的宫道。
“哎!你是叫阿沐么?”
阿沐循声望去,瞧见墙角站着个瘦弱的女子,笑着点了点头。
“我认得一个人,同你说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