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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林家大小姐也觉得是。无事献殷情,非什么即什么。
“因为南公子也救过我。”白絮意味深长地一笑。她是故意笑给林家大小姐看的。
林家大小姐被这个“也”字刺激到,怒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白絮浅浅地笑着。
“因为,因为……”林家大小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论城府,林家大小姐在白絮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完败。
见大家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林家大小姐怒道:“看什么看!”
“请诸位王爷都不要移驾。就在这画舫候了休息。无关人等先行下船,鬼医稍后自到。”白絮道。说无关人等四字时有意无意地看着林家大小姐。
林家大小姐要气爆了。却无可奈何。
众人陆续撤去。
左康带人上了船。左康一众,沐王亲兵一众,飞雪楼一众,画舫上密密麻麻戒备森严,可比铜城。
老王爷的寿宴照常进行。一点消息不露。
“白小姐对南南似乎特别好,南南什么时候救了她?南南是不是对她也有点意思?”杜若问。
“谁知道呢。”鲁冰花靠在船舷上喝了一口酒。
有些人,一开始就不该遇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第一更送上!
☆、85
“出昏招没关系,还连出两次。呵呵,这一对母子实在是无可救药。”秦子敬道。宽袖一扫,笔架落在地上。
“小公爷,现在我们还要不要动手?”属下问。
“估计已经不需要了。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只可惜了这维郡,怕是真要落到无愁的手上。”秦子敬淡淡地道。
真要落在无愁公子手上,对百姓而言反而是件好事吧。
“那怎么办?”属下问。
“无妨。无愁公子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我父亲应该会带百官参本。不管怎样,可怜这维郡,怕是又不得清净了。有时候,我真不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秦子敬道。
与他的父亲不同,秦子敬的心里似乎还有一片柔软。正因为这一片柔软,他看得见疾苦。也因为这一片柔软,他对一个青色的身影放不下。
维郡通关,他头次见到还在襁褓里的南烛。粉嘟嘟的小婴儿带着奶香。“她叫南烛,长大后就是你的新娘。”那时的父亲笑意盈盈地说。
秦子敬真不明白父亲,如果一开始就对南家赶尽杀绝,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难过?
“属下告退。”褐衣人要走。
“等等”秦子敬突然道,“帮我去集市上买个东西。”
王府的一落院子里,鸦雀无声,气氛如同绷紧的弦,经不起轻微触碰。连秋风扫落的黄叶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廊上廊下大气不敢出。这里正是世子尚阳所在。
王爷被刺的事已经传开。
据说乌篷船已经烧成黑炭,南岩风身受重伤。
可是王爷是生是死却迟迟没有消息。
“不会失败的。”老王妃说。颤抖着喝了一口茶。
这一战是不是太冒险了?
“该死的!南岩风那个混蛋,哪里都有他!他简直是我命中的魔星。改天我一定要收拾了他!要不是南岩风,此事能有岔子吗!”世子尚阳忿恨。
这些天来,他真是恨极了南烛。
老王妃没说话。她只闭着眼。在她心里,何尝不是在责怪南岩风的多事呢。沉浮多年,她还知道一个词叫做命数,南岩风的出现总让她有种莫名的阴影。
院外响起脚步声,有一队人马过来了。
老王妃心里一惊,茶都泼在桌子上。
丫鬟连忙上前收拾。脚步声蹬蹬进了院。
“属下侍卫统领左康。求见王妃娘娘,求见世子!”左康在门外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老王妃猛地弹了起来。世子也是。
有消息了!终于有消息了!
“左康谦卑有礼——看来大事已成。”老王妃缓了缓神道。
世子尚阳闻言就不自禁地一笑。
这个笑让老王妃有些难过。
做儿子的盼着当爹的死,这是不是皇权富贵之家逃不开的一个魔咒?
“王爷请王妃、世子速速去画舫,有要事要说。”左康在门外屈膝道。
终于是要交待遗言了吗?
跟想象得结局有点区别,老王爷没有一命呜呼,而是有时间说遗言。只不过这也是一桩好事。
世子闻言,忍不住地用手扶扶头发,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老王妃却摇了唇。
成功了。她成功了。
她亲手杀了这个当年费尽心思争取的男人。她已经搞不清自己究竟是输家还是赢家。
“请!”门外的左康说。
世子扬眉吐气地走了出去。这么多天,耳朵里全是南岩风南岩风无愁无愁,听得他难过得要命。最可笑秦家的人海想要自己为秦家办事,做太子的走狗。他秦家愿意做狗他可不愿意,当个偏安一隅的自在王爷比当狗要舒服几百万倍。
世子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看见屈膝跪在一旁的左康,顺脚给了一脚。左康隐忍不言。
“听说你有个妹妹挺漂亮,今晚本世子抬举抬举你家。”世子尚阳道。
左康闻言,眼中寒意大盛。却只能低头不说话。
世子只觉心头出了一口恶气,抬头看天,从此以后便是云破日出青云直上。
世子老王妃走上画舫。
画舫戒备森严。
老王爷被刺,戒备森严是在情理之中。
世子意气风发,老王妃却首先瞄到了一大溜红黑袍子的士兵。这些士兵跟王府养尊处优的侍卫们根本不是一个感觉。明明是人,站在凛凛风中却像是一把把刀。“这是?”
这色彩不是沐王军的颜色吗?南岩风倒是有十几个这样的人,但是这船上少说有数十个。
“沐王已到。”一个回答。
沐王,他来了。
自从沐王离开京城圈子后,老王妃就没见过沐王。印象中,沐王是个特别的皇子。有一回,皇太后摆宴,皇子皇孙无一不奉承阿谀,送上珍贵的礼物无数。再不受重视的皇子也会竭力弄一份体面的礼物出来。偏生只有沐王,什么都不带。“离开京城前我给皇奶奶洗脚吧。”少年沐王说。别人问他为什么不送份礼物。少年沐王认真地回答:“多一份钱在寿礼上,就会少一个士兵的吃食。我要打胜仗,我要活着回来孝顺皇奶奶跟娘亲。”
这句话,被京中有权有钱的贵族笑话了很久。再后来,沐王这个词便渐渐被无情冷酷代替。年少时的天真已经没人再提起。
沐王,他来了这里。
老王妃心里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大。
画舫是楼船的格局。甲板足有正厅那么大。甲板上站着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都是维郡的要员。他们出现在这,在等待某件大事的发生。可是他们一改平日的轻松,一个个似乎被整船可怖的气势所震,连一个敢抬头的都没有。
老王妃心里突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沐王的气势,甚至远在皇上之上。皇上出巡之时,这些人也不见得一个个恭谨肃穆到如此境地。
老王妃甩掉这荒诞不经的怪念,对自己说:沐王嗜杀,又有飞雪楼在暗处,再加上老王爷要安排后事,所以这些人才这么恭敬。
湖面风大,吹起这些人的衣袂。除了衣服的飞扬声,便只剩下老王妃等人的脚步声。
画舫,安静得像黑夜里摸不透的梦。
世子哈哈大笑。
老王妃一语不发。
他死了?她争了一辈子的男人。她原本不会嫁他。可是自从遇见他后却再也忘不掉。偏远属地的一个世子而已,却勾走了她的心。尽管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没关系,她可以让未婚妻消失;他心有所属,没关系,她愿意争。她不过是一个女子,她跟自己的命运下了最大的一盘赌局。赌的是他的心。
可是到如今,她最终走上了这条路。
老王妃颤颤巍巍地走进画舫内。
世子咦了一声。
只见老王爷没死,而是缠得像个白色的粽子一般端坐在椅子上。
“你没死?”世子大起大落,脑袋有些不够用。
“可贞,你是不是很失望?”老王爷问。
可贞便是老王妃的闺名。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叫过。
老王妃望着没死的老王爷,突然大笑失声,笑到泪珠断了线般落下。
守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甚至盼这声“可贞”都盼了小一生,却是这般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到!
☆、86
老王妃笑,却枉自泪如泉涌。
“失望?是的,我真是失望透了。”她摇头道,泪珠顺着不再年轻的脸庞滚落胸前。几十年前,她一定也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儿。“我失望了一辈子。整整一辈子!”
“我到底有哪里不好,凭什么你就可以这样作践我?”
“本王从未作践你。倒是你,步步逼人太甚。”老王爷冷冷地道。话语硬得像是一块石头。
“逼人太甚?呵呵呵,逼人太甚?”王妃捂嘴落泪,“尚汝青,你个不会算账的老混蛋!我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不知道?没错,我是弄走了竹淑芬。可是你一个堂堂世子,一个忧心维郡想做点事的世子,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娶了那所谓的‘义女’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想过吗?你脑袋里有杆秤吗?我可以帮你,可以让你风生水起,可以助你治理一方,可以让你得以施展胸中抱负。我做到了,你感激过我吗?你对我好过吗?对你而言,娶我不过是完成了一笔交易。失望,真的太失望。失望得心里一片冰凉。我保住了你的维郡,保住了你治理一方有所作为的梦,可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吗?”
“你怪我为什么容不下竹淑芬。好,我告诉你。不是我容不下她,而是你们之间压根不可能容下我!我有多害怕多不安你明白吗?她不在,我还有能守着一具躯壳,还能够有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还能期盼着有一天你良心发现回心转意。可她要是回来了呢。要是她回来,我还剩下什么?我会什么都剩不下,连做梦的余地都剩不下!你知不知道,那些年,我连做梦都会梦见你弃了这维郡弃了我,跟她一起骑马东去。假若你能给我那么一点点的希望,我也愿意跟她在这朱墙里斗上一辈子!可是你呢,你甚至是一点点侥幸的余地都没有给我。我根本争不过她。我只能害怕,无穷无尽地害怕。我每天睁开眼睛都害怕有一天早上起来,你会消失不见。我怎么办?你的维郡怎么办?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你不该因为一个马贼葬送一生。我是逼人太甚,逼你认清现实!”
“逼人太甚。我何尝不想做个只需撒娇弄痴的小女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过问。丈夫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一切。丈夫说的就是对的,一辈子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为你养育大一双儿女就足矣。可你给我这机会了吗?我连给你送杯茶,你都怀疑我又下了药。好不容易生了个可你心的女儿,你却狠心将她送去皇城!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我狠毒,我没有良心、我不择手段、我出生富贵贪图享受,我什么都是错的!尚汝青,你知不知道我也有心的,我做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是错了,可是你能不能给我恕罪的机会?你出征,我会担心;你受伤,我会守候;你伤心,我会难过;你高兴,我也会开心。我拼了命地要对你好。只要你回头看一看,你会发现我很好。可是你呢?孩子出生时你在哪里?我生病时你在哪里?我天天守在你身边,可你眼中却从没看见过我。我的存在,只是一个名分。我以为我的筹码是我的心,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筹码不过是你的面子跟这维郡的安宁。一年一年,花不浇水会死掉,我的心也会渐渐枯萎死掉。我哥说得对,我真该早早地杀了你,尽管如此,刚刚听到你要死了时它还是会疼。”老王妃的泪落下。
花厅中,一片安静。花厅之内在的人不多。沐王,无愁,林节度使,以及各人的三两心腹。沐王这边有引人注意的杜若跟鲁冰花。南烛还未醒转,仍在船室内休息。
半晌,老王爷道:“你是何苦。”
“何苦?只怪我遇上了你。怪只怪老天无眼,我为什么要在竹淑芬之后遇上你。拼命求了一辈子,终究什么都不是。”老王妃摇头道。
都说是莫强求,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是一个女儿家,如果她不争取,机会永远只会与她擦身而过。如果她认命,命运就会忘了她。在几十年前,一想到会与他擦肩而过他不再记得自己时,心脏都会疼得不能呼吸。
她对他的情感,不比那个女人少。她做得,也足够好。可是为什么她却得不到?
在维郡王心里,自己永远是横生波澜拆散他美好家庭的祸手。这是不是就是报应?有些东西,真的就得不到。
“好笑,真好笑。——罢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动手吧。”她道。跌坐在地上。
自己这次下这么狠的手,他会杀了自己吧。可是谁又能明白她心里的苦呢?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人生真是可笑。
莫强求。若是自己不强求,是不是会少了这一世心痛的纠葛。
“你……回屋去吧。”老王爷突然挥挥手道。
王妃怔了一下。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维郡王,似乎不明白维郡王的话。
“你回去。”维郡王重复道。捂着头不看王妃。世子适时地将一杯茶放在王爷桌上。
老王妃双手捂了脸,心底泛起一丝奇怪的滋味。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次看见维郡王这个样子。维郡王,要放过她?他不是最恨她吗?
心乱如麻的维郡王端杯子喝茶。
一只手夺过了他的杯子。是王妃。
“你又要干吗?”维郡王的怒气再次燃烧。
“这一生,我只会做坏事。”王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杯子不大,一口喝尽,杯子被王妃掷在地上,摔成几片。
一直在把玩扇子的鲁冰花突然扇子一合眼睛,道:“不好,怕是有毒!”
他说对了,所谓知子莫如母。王妃看出了世子的用意。喝尽了毒水。堂上的侍卫都不是吃闲饭的,几个人立刻唰唰地出列抓住世子。
维郡王闻言一惊。去抓王妃的手,道:“吐出来!”
王妃推开了维郡王伸来的手。后退两步,泪珠落下,却苦笑道:“我不是逼人太甚吗?你刚刚心里是不是有一点歉疚呢,难得呢,你没一刀砍了我。你看你刚对我好一点,我又要做坏事了。我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我抢了你的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你记得我,然后歉疚一辈子。我真是坏啊,到死都不肯放过你,都想跟她争抢位子。”
老王妃道。
“杜神医,杜神医!”维郡王叫杜若。兽医突然成了神医,杜若听着还真有点不惯。
在察看残杯的杜若却收起了银针道:“来不及了!世子用的仙鹤归。连尸首都留不下。”
“人啊,真是奇怪。你刚刚若杀了我,让我心如死灰地死去,我也认命了。偏生就算心如死灰,却会因为你一点点不忍而死灰复燃。又想做点坏事,强求不该求的东西。我真是好好笑。”老王妃捂嘴。
“吐出来!”维郡王拍桌令道。
“我这是何苦?这是何苦?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哇!”王妃吐出来的不是水,是污血。
“可是王爷,我告诉你,来世若还有机会,我还是会不择手段嫁给你。”王妃泪落。
“只愿来世,没有她出现。”
王妃倒地。
须臾,灰飞烟灭。
☆、87
王妃香消玉殒。
这个女人,一生最快乐的时候是不是就是适才王爷想放过她的那一瞬间?
坐在一侧的妖孽难过得以扇遮眼。莫强求,三个字,自己可能做到?
“这药真好用。早知道应该只用它。”谁都没想到世子尚阳看到生母去世后竟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世子尚阳脸上。
老王爷愤怒地看着世子尚阳。
世子尚阳后退了一步。他后退不是因为老王爷的愤怒,而是因为沐王的眼睛。这双眼睛里的可怕让他有种受刑般的难过。
“竟对自己的老娘说这样的话,南南说得对,你压根就不是人。”一侧鲁冰花的扇子微微放下,他周身的邪魅寒意让世子尚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鲁冰花邪乎,可他是个孝顺孩子。
“你个不孝子!”维郡王气得浑身发抖。
“圣旨到!”花厅之外突然响起女官的声音。又或许不是女官而是太监。
这时候,怎么会到圣旨?
听到圣旨两字,世子尚阳突然精神一震。
“哈哈哈,父王,你想杀了我吧。你做不到的。无愁这辈子根本别想上位!我已经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了东宫太子。还有我妹妹。我亲妹妹!我可爱的小晋安!无论如何,她是我的妹妹,你怎么也不会想到你把她送去皇城,对我多么有利吧。她这些天给我外家,还有朝中那些耿直死板的倔强迂腐老头儿写了不少信。信中已经说明了无愁的出身。无愁他想正名入祠,除非我外家的人死绝死绝,除非愿意以死维护礼法的学子死绝!皇上跟大总管恐怕都不希望付出太大代价只为一个山贼的孩子统御一方江山呢。哈哈哈哈啊哈!”世子尚阳道。
众人面面相觑。无愁的身份确实是一个最大问题。
谁能料到,事情又有这样的转折。维郡之势,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时变幻莫测。
维郡交给世子尚阳必定是一场浩劫。这个人连失手杀了母亲都不会有半点难过。可是人间之事,谁能说得清呢。
“维郡王接旨!维郡世子接旨!”一个富态的女子举着一卷黄帛带着两列女官而入。这女子步履稳健,自有一种威严端庄。鲁冰花眼睛一抬,是她?那个一起躲在屏风后的女官!鲁冰花见到熟人,眨眨眼。女官当做没看见,鲁冰花看见她眼睛红肿似乎哭过。在这群人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小身影。苦菜头。
圣旨驾到,堂上跪了一大片。
“臣弟(臣)接旨!”维郡的东风西风跪地。亲生父子,已经势如水火。今时今日,只不知道接下来谁死谁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闻维郡文士竹清悦品性纯良,尔雅温良,博闻广记,至孝至纯而不愚,文武齐备而不骄。念其品性,特赐国姓,加任四品督抚、同进士出身。愿其敛心为民,忠心为国,辅佐维郡之业。”
堂上众人一听:赐了国姓,还一赐就赐了四品督抚,好大的官啊。但却挑明了无愁公子只能“辅佐”。事实上,便是不承认无愁公子的身份。这个圣旨内的玄机,明眼人一目了然。
“哈哈哈哈!”世子尚阳大笑,对着无愁公子不怀好意地大笑。
无愁也是一笑,却与之前那种木然避世不同。 “清悦。你如今的想法?”王爷低声问无愁。这个结果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无愁公子笑着回道:“爹,南岩风那家伙可是不到累垮就不认输呢。孩儿可不比他差。”
无愁叫了一声“爹”,他叫的是“爹”而不是父王。这一个字里的亲情滋味,让老王爷身子一震。裹在纱布里的老脸都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