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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秋叶红还不得不重新换了衣裳。
“姐姐,你衣服多,妹妹我只有这一件像样子的……”门绪兰淡淡说道,看着站在庭院里皱眉头的秋叶红。
真是巧了,秋叶红今晚也穿了桃红的,顾妈妈一眼看到就恼了,指着门绪兰要她换了去,结果门绪兰就扔出这样一句话。
自从禁足之后,门绪兰就怪怪的,秋叶红觉得她瞧自己的眼神有些寒,以前里面多是嫉妒,现在却是一片汪冰……
“算了算了,我去换好了。”秋叶红退了一步,不想跟她多说话。
认识以来,这还是她们俩第一次同乘一辆车,气氛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秋叶红低头研究自己手里的菱花扇子,听得门绪兰在一旁轻声咳嗽。
“既然病了,就该好好养,何必如此劳心劳力的……”秋叶红头也不抬的说道。
门绪兰摇着手里的扇子,嘴边浮现一丝笑。
“姐姐贱行谋生时,不也是劳心劳力。”她淡淡答道。
秋叶红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她,说起来,她其实也是无辜的。
“姐姐的命真好。”她迎上秋叶红的眼。目光却有穿透了她,她微微一笑,“我真有些嫉妒。”
秋叶红扯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马车隆隆声中,进了宫内,二人一前一后下车,然后秋叶红就被景阳郡主拉住了。
“我得看着她,别惹出什么事。”秋叶红忙说道,抬脚就跟了过去。
“她能惹出什么事啊!”景阳郡主在后唤了她几声不住,就被几个熟识的长辈婶婶们拉过去了。
景阳郡主自从母亲病了,这些同族的叔叔婶婶们就很少跟她们来往,见她们主动招呼自己,有些意外。
“夫人们叫我做什么?”她直愣愣的说道。
几个年纪都将近四十的宗室家的夫人们,都掩着嘴笑了。
“景阳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景阳撇撇嘴没理会,被两人拉着一通上下的打量,笑眯眯的夸赞景阳是越长越好了。
景阳郡主塌着嘴没回话。
几个人便互相看了眼,转了话题,笑眯眯的又说你母亲好,在家做什么啊,得空看看你们去之类的闲话。
自我娘病了,你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怕我们借钱,有好心来看我们?
景阳郡主心里哼了声,一面爱答不理的,一面往秋叶红离去的方向踮脚看。
大照屏后,就有一道暗门,过去了,有一条小路,能通到临水殿,临水殿顾名思义,就是临着水的殿,夏末的夜晚,水气缭绕,银波环护,将那里衬托的如仙境。
早些年母亲身子好的时候,她曾经跟着来过一趟,那里人很少,她曾在此看了半日的鱼。
秋叶红并不知道出了这门能走到哪里,一队内侍宫女急匆匆的沿路而来,双方互相避让,再抬头,门绪兰的身影突然就看不见了。
见鬼,秋叶红嘀咕一句,想这门绪兰以前可是常来宫里的人,路一定很熟。
“慧兰郡主,慧兰郡主。”几个宫女急匆匆的跑过来,躬身道,“太皇太后召你。”
秋叶红只得转身跟她们去,走了几步始终带得心内不安,便含笑对一个宫女道:“我妹妹去找净房,有一时了还没回来,你们帮我去我找她,莫冲撞了贵人。”
两个宫女闻言忙应声,果真依着她给的方向去了。
来到太皇太后歇息的小殿前,四五个姑娘正退出来,面上都有一种卸下了千金重担的感觉。
“慧兰郡主。”看到秋叶红过来,几个姑娘便都笑着打招呼。
她们也都是有郡主封号的,秋叶红认得几个,含笑还礼。
宫女们通报了,秋叶红进去见屋子坐了不少人,景阳郡主就坐在太皇太后身旁,脸色微微的发白,跟屋子里的气氛不是很相衬。
“……说是一家人,只怕见了都还不认得。”太皇太后招手让她过去,一面拉了手,对屋内的众人笑道,“她才来,也没个正式拜见过你们这些长辈……”
屋内的妇人们都含笑站起身来,太皇太后便一一指给秋叶红,这是谁谁谁,那是谁谁谁,秋叶红一一见过。
“……跟莲儿一个模样……”三四个年纪约五十的妇人拿着手帕子擦泪。
太皇太后便笑了,故作不高兴,制住大家提这个,说了几句闲话转开话题。
“哎,”秋叶红趁着她们说话,忙给景阳使个眼色。
景阳郡主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没有听见,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景阳?”秋叶红有些不解,干脆小声喊她。
景阳郡主还走没抬头,太皇太后却转过头,拉住了她的手。
“……不小了,你们老姊妹们都看着点,我如今也不不出门也不认得人,不知道挑个什么样的人好,就靠你们,给她挑个合适的,我这闭眼前,还能看到她出嫁,生子,我就安心了。”
听得头一句话大家郡笑起来,听到最后都站起来,忙说着万寿。
“娘娘这是找清闲呢,慧兰的孩子,少不得也得你带着……”几人笑着恭维。
太皇太后哈哈笑了。
这是要给我说亲了?秋叶红几乎都要忘了,她当上这个郡主,最终目的可是为了给长公主大将军传宗接代的。
随着众人带着打趣的笑语,秋叶红的脸慢慢红起来,她也低下了头,捏着垂下的扇坠玩。
苏夫人从门外进来了,面上带着几分凝重,瞧着屋子里笑意严严,略微一怔。
屋子里众人看到她,都笑着打招呼。
苏夫人有些仓促的冲她们回笑,走到太皇太后身边。
“……怎么来迟了?我正说找你……”太皂太后对她笑道,话没说完,苏夫人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太皇太后的脸唰的变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屋子里的说笑声猛地停了,众人都跟着站起来,怔怔的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手握住了苏夫人的手,顿了一顿,面上又恢复了笑意。“坐,坐,老了记性不好,吃个药还得要婉儿提醒。”
众人面色古怪的附和着笑,纷纷道哪有,是贵人多忘事。
“你们坐,我去去就来,省的药味熏你们……”太皇太后哈哈笑着,扶着苏夫人就走。
众人忙跟着送出去,看着被一众宫女拥簇着的太皇太后去了,才互相交头接耳。
秋叶红并没有理会这个,趁机拉了景阳的手。
“景阳?你怎么了?”
景阳的手微微一僵,慢慢抬起头。
她的脸很白,嘴唇上前没有了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秋叶红,费了好大劲才找准焦距。
“我的天,你怎么了?”秋叶红可是吓了一跳……
“没事。”景阳郡主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
这叫没事?
“是不是手又痛了?”秋叶红猜测道,一面抬起她的手腕,轻轻的晃着,“这样?这样?”
景阳郡主摇摇头,一次说了句没有,她的反方有些迟钝。
“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先回家去吧。”秋叶红皱差眉头道,拉着她往外走。
景阳郡主在后愣愣的跟着她。
“慧娘。”走了几步,她似乎回过神,收住脚唤道。
秋叶红应声转头看她。
“你帮我个忙好不好?”景阳郡主咬着下唇说道,没有血色的下唇更加发白,她的眼只看向前方。
殿前的台阶上,站着几个男人正在说笑,其中就有李青。
“你要喝水吗?”秋叶红问道。
“不是,”景阳郡主笑了笑,解下腰上的荷包,“你帮我把这个送给小李爷好不好?”
秋叶红有些意外,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荷包,这是一个滚玄色边绣花的大红荷包,显然是为男人家做的,不太适合姑娘用。
“我特意给他绣的,你帮送给他可好?”景阳郡主继续说道。
她的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带着鼻音。
送荷包的意思,就是直接表白了,秋叶红有些踌躇,这,这,合不合适?
“慧娘不愿意?”景阳郡主的视线又转到她面上。
她的视线直直的,看的秋叶红心里有些发毛。
“景阳?你没事吧?”秋叶红轻声问道。
“我没事。”景阳郡主摇摇头,手依旧固执的伸到她面前,托着那只荷包,“你帮我送给他。”
秋叶红想了想,给着合适的字眼,再劝道,“景阳,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个咱们再想想,别被人有心人看到乱说就……”
她的话没说完,景阳郡主就将手收了回去。
“不愿意就算了。”她直直的说道,手一翻,将荷包扔在地上。
“留着也没用……”她低低的自言自语。
秩叶红忙捡起来,用手抖土,不安的看着景阳,她到底怎么了?
不就送个荷包嘛,又不是私相密会,好,我去。
“我去,我这就去,你等着我。”秋叶红忙忙的说道,将荷包在手里握紧,转身就直奔台阶去了。
走近台阶,回头看了眼,见景阳直愣的站在原地,背后一片灯火通明,淹没了她的神情。
“哎。”秋叶红在那一群人不远处停下脚,冲李青招手。
李青没看到,还是旁边一人提醒他,见是她,李青脸上露出笑,几步就过来了。
“我正说没见你……”他笑呵呵的说道。
上中学时,秋叶红做过替人递纸条的事,所以现在做起来也不生疏,将手一递。
“给你的。”
李青笑着低头看,见是一个荷包,笑意更浓,他伸手拿过,左右的翻看。
“你还会做这个?不错嘛,我以为你只会扎针扎牲畜……”
秋叶红咳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压低声音道,“景阳郡主给你做的……”
说着话,悄悄拿手指了指。
李青的笑就凝固在脸上了。
“什么意思?”他问道。
能什么意思啊!秋叶红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结结巴巴的要开口,李青已经抢先说话了。
“你是把我当人情要送给别人?”他的声音甲带着浓浓的不满,将荷包在秋叶红面前晃了晃,“恩?是不是?”
他的身子随着手靠近来几分,说话的气息抚过秋叶红的额头。
“不是……”秋叶红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慌,结结巴巴的说道。
荷包在她眼前画了个弧线,越过她的头顶,滚落在一边的黑暗里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嫉妒你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你……”秋叶红很是意外。
李青扔了荷包的同时,转身大步走了,头也没有回。
秋叶红望着他的背影,跺了跺脚,又转头去看那边的景阳,虽然听不见他们的交谈,但李青那个动作并没有逃过景阳郡主的眼。
她的空洞的眼神瞬时涣散,有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出来。
没有人,没有人会解救她……
“景阳!”看着景阳郡主转头跑了,秋叶红大惊,忙提了裙子就追过去。
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这两个侯门小姐一前一后的奔向院子的出口,来往的人见了,纷纷侧目。
景阳带着两个上年纪的妈妈来,眼见自己姑娘跑了,追也追不上,又不敢喊,喘着气跟着。
宫门口的侍卫拦住她。
“叫,我的车来……”景阳掩着脸,抽泣着。
秋叶红终于追上来,那俩个妈妈也过来了,听了这话,不敢多说,忙叫车去了。
“景阳,到底怎么了?”秋叶红伸手拉住她问道。
“你走开!”景阳郡主猛地摔开她的手,脸上泪水不停,“你比我好命!你比我好命!我嫉妒你!我嫉妒你!”
她的声音拔高了一倍,门口的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如木头人一般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秋叶红愣住了,咬了咬下唇,只看她,不说话。
这是今晚第二个说嫉妒她的人了。
“你有爹,有太皇太后护着,有……他喜欢着……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全天下的男儿任你挑……”我没有爹……娘有病……家里没钱……说不下人家……我嫉妒你……我嫉妒你……”景阳郡主用手捂着脸大哭,慢摸的蹲了下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对不起……慧娘,我忍不住要嫉妒你……对不起……”
秋叶红的眼眶红了,她慢慢走过去,跟着蹲下来,抱住她的肩头。
“景阳,我知道你没有……”
“我有……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喜欢我,他喜欢你……我还偏要你去帮我说……我嫉妒你,所以故意要让你们生分……我是故意的……”景阳郡主捂着脸放声大哭。
一定是出大事了,秋叶红突然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马车过来了,两个妈妈见自已姑娘这样子,顿时慌得站不住。
秋叶红示意她们别慌,扶着景阳站起来,上了马车。
“劳烦你去跟我家的妈妈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她不忘嘱咐其中一个,让另一个坐了车,马车晃悠悠的离开了宫门。
景阳已经不哭了,靠在车内,望着窗外发呆。
两边的宫灯一闪而过,投进的灯光映照出她惨白的脸,失神的眼。
“我要去和亲了。”她突然说道,一面将目光转向秋叶红。
正想着怎么开口的秋叶红被这话说的一怔,和亲?
“没有公主,从郡主里挑,大家觉得我最合适,瞧,我长得结实……到钦察汗国去,不怕被风吹病了……”
景阳郡主笑着伸手指自己。
眼泪依旧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没有爹,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所以就只有她被推出去了……秋叶红看着她也开始哭。
钦察汗国,远离故土,也许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离开了娘,熟悉的环境,到那么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语言不通,饮食不同……
嫁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不知道是老是丑是什么脾气的人……
“景阳……”秋叶红搂住她大哭,“我们想想办法……”她抹着眼泪坐正,“不如,你病了,你病了就不用去了吧?我知道一种草药,吃了能装病,不,真病,真病也没事……”
景阳郡主看着她,塌着嘴又像笑又像哭。
“没用的,慧娘。”她摇摇头,“没用的。”
秋叶红拉着她的手直哭不说话了,她知道,没用的。
“总得有人去,她们说的对,也只我去最合适。”景阳郡主带着泪笑了笑,抬了抬下巴,“我这是大义,为我朝的大义,她们那些只知道找娘哭的娇弱丫头们,怎么担得起?”
秋叶红只能拉着她的手哭,听了跟着点头,带着泪抬头看向她。
“对,你就是文成公主,你是为了天下少些杀戮……”她点着头,挤出笑说。
两个姑娘手拉着手,笑着笑着,又抱在一起大哭。
马车沿着街道快速而过,留下一路压抑的哭声。
“慧娘……”哭过之后,互相依靠着不言不语的景阳郡主幽幽的开口说话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秋叶红的大脑还有点空白。
“他生你的气了吧?”景阳郡主笑了两声,又吐了口气,将头靠在车棚上,“他一定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看上去比史小侯爷容易亲近,其实,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可是,这样的人,有了喜欢的人,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吧……被人很喜欢很喜欢,感觉一定很幸福吧?”
秋叶红的眼泪又开始啪塔啪塔的往下掉。
“慧娘,我想我这辈子没机会尝到这个滋味了,你替我拥有这个幸福好不好?”景阳郡主拉着她的手笑道。
“好。”秋叶红哽咽着点头,“我一定找到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被他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着……”
“慧娘。”
景阳郡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定要让我很嫉妒你!”
秋叶红便哭着笑了。
而此时的太皇太后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如果不是苏夫人紧紧扶着她,她只怕已经坐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她抖着手,紧紧抓着交椅的扶手,垂老的面部肌肉也不住的抖动,微微眯起双眼,似乎要看清面前这个人。
眼前这个人只穿着檀色调面对襟衫,脸上还带着未散的酒意,微微皱起眉头。
“皇祖母,孙儿知道。”
“皇帝!”太皇太后拍了下扶手,站了起来,苏夫人忙扶好她,“你知道,你知道你还……”
余下的话她似乎很难出口,抖了半日嘴唇,又颓然坐下。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羞傀,旋即又抬手按了按额头,咳了一声,道:“孙儿酒吃的多了,只当是陈御侍……”
太皇太后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原本眯起的双眼紧紧的闭上了。
屋内除了三人的呼吸声,再不闻它声。
“把她交给我。”过了许久,太皇太后慢慢睁开眼,吐出一句话。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手似乎无意识的拂过衣衫,光滑的丝绸带来一丝凉意,就如同那女子的肌肤……
他的迟疑落在太皇太后眼里,让她又闭上了眼。
“潭儿……”她喃喃唤道。
这是皇帝的小名,长大之后就很少极叫起,皇帝听了心中不由一凝,抬眼看着眼前的老妇,想起那幼时教养扶持……
“皇祖母,”皇帝走近几步,微微的俯下身子,“门家里通外国之事,巳查到苗头,就要牵出身后之人,此时莫要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不如……孙子知晓厉害,断不会对她动情,不过是安抚些时日……”
太皇太后深吸了几口气,猛的睁开眼,嘴边闪过一丝笑。
“安抚……”她重复一遍,站起身来道,“如是别人我也忍了,只是她,不成!”她的眼中有泪光闪闪,“潭儿,这一家人,多活一日,你可知祖母的心,就多一道口子,日日夜夜只听到妙莲在耳边哀哭……潭儿,祖母听你的话,不敢坏你朝廷大事,为了不打草惊蛇,祖母容他再逍遥几日,潭儿,但事到如今,他们父女欺我如此,皇祖母,忍不下了……”
浑浊的眼泪从她眼里滚了下来,苏夫人扭过头,也用帕子拭泪。
皇帝站直了身子,静默片刻,叹了口气道:“也罢,门子冉只是牟利的小人,不值得为此让祖母伤体如此,此时,孙儿之过。”
他撩衣跪下了。
太皇太后神情一松,眼泪如线般坠落,她伸出手抖着声音道:“好好……潭儿……”
皇帝忽的开口打断她的话。
“祖母,今世子青,年已弱冠,请给以封迁居外地……”他没有抬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太皇太后的脸色唰的变了,伸出手的慢慢的垂了下去。
“好……好……”她依旧说道,声音竟有带上了笑意,只是这笑听起来有些苦涩,“好,依我,也依你……”
宴会上歌舞正起,鼓乐之声回荡在整个夜空中,一队禁军从宫门而出消失在夜色中,而在相反的方向,一队矮身碎步而行的内侍进入了一间宫殿。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大胆“大胆……我是陈御侍……”
“陛下救我……”
几声女子的尖利声音陡然响起,又陡然湮灭,树影婆姿中,只有两只夜鸟嘶叫着飞离树梢。
跟皇宫隔了好几道街的夜空中,一道火光猛的亮起,紧接着锣鼓声人们的喊叫声也随之响起。
“走水喽,走水喽。”
这一切宫内宴会上的人并不知晓,端坐在大殿正中的皇帝和太皇太后,满面笑容的接受着众人的敬酒,分别有两个不起眼的小内侍靠近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
“跑了?”太皇太后和皇帝同时看向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恼恨。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王爷是一夜八次郎
门家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