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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啼笑皆非,他什么时候能不再孩子气?
我其实知道缘由。康熙爷赐乌苏氏,试探他是否妥协,是否恭孝,是否恢复平常心。更有甚者,康熙爷希望雨露均沾。依十三如今的心境,他对皇帝仍然耿耿于怀,大有可能将乌苏氏冷落到底。然而,他终究是屈服了。个中原因,我逃不开干系。
他当然不甘,只怕心中对我尚是恼愧交加,情绪复杂。我何尝不是?只不过我已然学会接受现实。怨康熙爷?不,我对他甚为佩服。再没有比一个庶福晋更好的考验,狠、准、稳,直击要害。考验通过后的奖赏亦是丰厚得令人咋舌,一夫一妻一女,最简单稳固三角组合。面面俱到,已不足以形容康熙爷的手段,我更愿意用〃手眼通天〃四字。
崔嬷嬷最先察出异常,瞅着屋里没人,一脸狐疑之色:〃诶,我说你这姑娘搞的什么花样?从前人多,你倒折腾出个孩子来,现如今单剩你小俩口,却不见爷在你这屋歇着。也没见着你俩斗嘴脸红啊?〃
柳绿则是给我砌上一杯香郁花茶,陪着笑脸:〃小格格都快两岁了,眼见着都不粘人了,什么时候主子再添个小阿哥就好了。〃
我只笑着支吾敷衍过去。不进则退,我明白此中道理。然而,我不肯只为了结局而结局,不愿意它是仓促而功利的。我知道自己,受旁人影响,难免有些急功近利。可是,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可以急功近利,唯有感情不能。我宁可耗时耗力开沟引渠,直至水到渠成,也不肯明月沟渠两厢不愿。
日子颇有些不咸不淡过着,我在等待放调料的时机。
春困恹恹,懒懒舒展一下身体,推门而出。许久不曾亲近的阳光,哗啦若有声般洒满一身和煦,耀炫得我不由眯起眼来。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十三倚立在紫藤花架下,几点零星的光柱点缀在他深灰色长袍上,那暗沉的灰也跃出几分暖色来。
我清声吟和:〃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他侧脸看向我,嘴角勾出一丝调侃:〃今儿起得倒早,没误了日头。〃
我不接招,〃你最欢喜哪个季节?最憎恶哪个?〃
他微怔:〃春开百花自然较山寒水冷 宜人些。〃
我摇头:〃此言差矣,有宽宏之念,那么冬即是春。〃
他懒懒一笑:〃今儿想说什么?论禅议佛?〃
我微笑:〃有何不可?你近日阅览书籍不是佛就是道,想必有跳脱红尘的念想?高深的我不懂,便与你论一句最简单的:金刚怒目,菩萨低眉,莫不慈悲!〃
他莞然微笑:〃愿闻其详!〃
我缓缓道:〃对于世人苦难,金刚怒目,所以降伏四魔,拯救众生,此为釜底抽薪;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可谓之扬汤止沸。并不能因为金刚面目威猛可畏,世人便忽略了其下可媲美菩萨的慈悲心肠,是不是?〃
十三颔首:〃然也。〃我继续道:〃再说一个瑞雪兆丰年,你定然听过此农谚。可有想过何以瑞雪就能兆呢?原因有二,其一,厚雪覆于庄稼上,如一条棉被,松软不易融化,足以隔绝外头更胜一层的冷。其二,此寒足以杀死深入土壤中的害虫,避免来年严重的虫害。我想,庄稼们若能如人一般感觉到寒冷,它们想到来年的丰收,只怕这寒亦饴之若〃暖〃吧!这便是冬即是春。〃
他神情渐显凝重,我柔声道:〃有个问题问你,你秉着本心答我,好么?〃十三微一点头,我问道:〃若得了机缘,会否做出皇上担心的事?〃
十三眸色一冷,咬一咬牙,〃说不准!〃
我叹道:〃并非说不准,只怕十有八九。你以为能成事么?我以为机会只得十之一二。皇上擅心机长谋略,果断老练,并非你能及得上的。那么,若事情败露,你认为自己能全身而退么?皇上能容下如太子一般的逆子么?〃
他面色阴晴不定,似嗔似怒。我自顾说下去:〃知子莫若父,爱子莫若父。皇上最初的武断,如今的绝情,你可有想过其中拳拳爱子之心?他料你行事冲动,是以囚你在此,为着只是不愿有一日你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他不得不杀你。皇上仍然对你寄以厚望。你不该再恨他,却该体察他的深意,想一想为了温暖而不得不承受的寒冷。如此,就能以宽宏的心,成就〃了无闲事挂心头〃以冬为春的闲适从容。〃
他低哼一声,言外有意:〃言之凿凿!你自己可能做到只在乎结果,不介意过程?嗯?〃他斜睨着我,阳光斜斜,穿枝透叶,给他乌密的睫毛悄然镀上一层薄薄金色,睫毛下那两汪明亮洇了这层碎金尤显润泽。
我心头微震,〃我向来如此,但观本心。〃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对我亦如此么?〃
我犹豫了下,〃依阳最近闹得很,不肯和乳娘睡,你。。。。。。〃我额上竟沁出汗来,手心亦濡湿一片。
他唇边绽出了然笑意:〃嗯,这时候想起我这乳公来了?〃
我心跳地慌不择路,急急道:〃我去准备午膳!〃脚下抹油,便向厨房冲去。
一整日我都有些心神不宁,做出来的菜不是多添了盐,就是少放了水。依阳口齿不清直嚷嚷:〃妈妈的。。。。。。菜不好。。。。。。吃。〃众人皆掌不住笑了起来,惟有十三浅浅的笑意下,漾着一丝冰凉的波澜,令我犹感不安。
入夜,却淅沥起恼人的春雨。几缕寒意钻过窗缝发散进来,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将怀里的依阳搂得更紧,依阳柔软的小手胡乱在我脸上揉来捏去,嘴里咿咿呀呀:〃妈妈,阿玛,依阳,嬷嬷。。。。。。〃
我含糊应着,目光掠向窗外,雨和夜色的凝重揉和在一起,原本熟悉的院落变得陌生了,本就风雨模糊的世界更显迷离。
浓浓淡淡的心事,不敢疼痛,不敢触碰的那些。将它们信手翻阅,仍然是浓墨如昨,淡香依旧,惟缺了些鲜活,添了几分死寂。
〃阿玛!〃依阳从我怀中挣脱,兴奋大喊。我一凛,回过神来。十三抱起依阳,一脸宠溺笑意:〃听闻你近日不肯安生睡觉,嗯?〃
依阳瘪着小嘴:〃阿玛好些日子没陪依阳了!〃十三举高她急转几圈,逗得她笑声震天响,〃以后天天陪着你,可好?〃
依阳被哄得心花怒放,香吻一个个甜蜜奉上。黏乎乎的口水攻击得十三狼狈不堪,又笑又躲,二人没大没小笑闹到一处。依阳是个人来疯,足闹腾了半个时辰方依在十三怀里睡过去。
十三轻叹,〃这丫头长大后又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似足你十分!〃
我嗔道:〃都是你惯的,与我在一处她可没这么疯!〃
他含笑道:〃你又是谁惯出来的?也是我么?〃烛火在他眸中跃出一片温柔舒心的光芒,我心中一跳,脸上立即烫若火灼,手指不由自主紧绞着被角,心中慌乱不已。
〃咳!〃我清清嗓子。
〃咳!〃如鲠在喉。
〃咳!〃感觉十分不对。。。。。。。
〃嗓子不舒服么?饮些茶早些睡罢!〃十三眉头微微蹙着,略带不耐。
起身去桌前倒了杯水,猛灌几口,方觉喉间清爽。折回榻上,十三似已睡熟,鼻息均匀轻缓。我静静躺下,似松了口气,却又似在胸口堵着团棉花般着不上力却絮絮落实的积郁。
一整夜翻来覆去,难以成眠。第二日,十三以依阳扰我清眠为由带她住进书房,乳娘柳绿皆跟了去,屋子顿然空落落少了人气。
天气渐渐煦暖,我与十三却小心翼翼的陌生起来,他甚至不再赌气抢浴房。然而,我常在不经意间瞥到他注视我的目光,若即若离的温柔情愫如流光掠过夜空,令人恍然心动。流光短暂,若离非坚,是以腼腆而晦暗。
夏至,紫藤成庐。酷热难眠的夜晚,我常睡于花架下,蚊虫扰人,难免会忆起空调,想起宫中冰盆置于榻边的清凉夏日。也会想起草原上辽远静谧的夜空,星辰若钻,月色如纱,小倔老莫。。。。。。
不免心生些许怨怼,十三的不冷不热令我更生恼意。为何争取是我,失去是我,无奈是我,而他们永远能坐享其成?渐渐地,我们有了默契,明知是伤害的默契,沉默。
沉默的背后,也有不动声色的关怀。分明是枕着清风而眠,清晨醒来时总是安然卧于榻上,衣裳上似乎尚残留某种似曾相识,清新淡雅的味道。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开始给康熙爷上请安折子,自五十一年停滞倒退的父子之情,逆水行舟,迎难而上。康熙爷偶有批复,无非是〃安心养病,谨操慎守〃半是安慰半是训诫之言。
重阳之后,露乍冷,寒将报。十月里十三过了三十岁寿辰,依阳也满了两周岁,小院很是热闹了一阵子。不多久,圆滚滚的撒盐花般的雪粒子便裹着烈风,敲落满地糁人寒意。十三的腿疾受了寒气旧患复发,生了好些寒性脓肿,痛得他额上青筋毕露,冷汗迭出。众人皆着了慌,太医也无良策,左不过开些祛湿清毒的药方。
我虽因着老爸从医的缘故看过几部医书,却终归是个门外汉。只是跟着干着急,他倒好,往榻上大喇喇一倒,〃慌什么?爷还能教这小毛病折腾死不成?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瞅他这惫懒神情倒叫我想起一个土方儿来,热盐焗生姜,虽不能治本,却对湿痛极有效。遂也不搭腔,自顾去厨房里炒了来。
堪堪走至门前,便听见十三的声音:〃阿猫,福晋去沐浴了么?你紧着去把沐房占了,在里头捣鼓出些水声来。我今儿可是动不了了!〃阿猫应了一声,出门见到我不由得一愣。
我又气又疑,揪着阿猫的耳朵一路拖到无人之处:〃臭小子,和你家爷捣什么鬼呢?他爱和人犯别扭,你也跟着不懂事么?〃阿猫求饶不已:〃哎哟、哎哟,好主子哎,您快松手罢!奴才告诉您就是了!〃
我恨恨松手,阿猫可怜兮兮道:〃主子,您听了后只装做不知,要不奴才的腿就要被爷打折了!〃我点头示意他继续,阿猫道:〃爷不是和您犯别扭,不过是想着此处没有地龙,冬日沐浴时怕您受了凉,他先进去洗了,水的热气不是能让屋子里暖和些么?〃
我一愣,顿悟何以十三只在冬季有此怪异之举,阿猫低着头,〃主子,奴才跟着爷这么些年,也没见着爷对何人何事这么的上心。您嫁过来,爷虽是高兴,只怕心里还有些不得劲儿,此处粗陋简朴,爷只怕您受了委屈。。。。。。他又何尝受过这些个?不过是尽着心攒着力的待您,偏还不叫您知道!也不知爷心里想着什么。。。。。。〃
我挥挥手让他去了。独自立在廊下,门前那一对通明灯笼兀自飘飘摇摇,悠起一圈圈晕轮,在漆黑的夜里一团暖亮颤抖着散逸开来。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挠了一下,痕痒般地疼。他的骄傲,他的自负,他的自惭,与我如出一辙。他同样不屑一个仓促的结局。
我站了许久,直至浑身透凉。
风渐渐地止了,灯笼恒稳的光亮,取代了夜色,小院彻底地明灿起来。
若似月轮终皎洁
十三半靠在榻上,捧着本《太平广记》津津有味翻阅着。
〃咳!〃我的确是下意识地。
他微一抬眼皮:〃才瞧见书上说萼绿华女仙姿色齐整,正想着是怎生个形容娟好,你便来扰人了!〃
我笑问:〃你这可算得书中自有颜如玉么?〃他白我一眼,不言。我在榻上坐下,抽去他手中的书,〃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他微愣间,我快速道:〃盈盈辞去日月教主之位,令狐少侠辞去衡山掌门之位,二人在江南某处买下一座宅院定居,退隐江湖。〃
他目光闪烁:〃不是笑傲么?依他二人的性子,不是该当览尽天下美景么?怎会自囚居于一处?〃
我微微一笑:〃他们并未游历大江南北。你可知道?江湖不在脚下,不在眼底,而在心中。若两心相知,相惜,那么黄沙漠北是江湖,烟雨江南亦是江湖,心在何处,江湖便在何处。〃
他轻叹一声:〃采薇,我原以为永远听不到。羊房夹道此处宅子与江南丝毫不能比!况且我。。。。。。你,你可有勉强?〃
我柔声道:〃没有。你知道么?从前我在宫里虽是衣食无忧,冬有地龙夏有冰盆,却时常担惊受怕,常常害怕自己一夜醒转,莫名卷入风波累人累己。那一份心苦焦累,令人不堪重负。我就常常只想逃得远远的,避开那些人与事。而此处,虽无奢华闲逸的养尊处优,却有别样的宁静安稳。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人,待我常怀宽宏之心,接纳我的过去,善待我的现在与将来。这里没有地龙,却有浴霸。肯周全到沐浴此等小事之人,我想,他一定愿意替我挡住可索人性命的明枪暗箭。是足可一〃靠〃的靠山!可以伴我江湖踏于足下,笑览清景的良人!〃
他唇边漾出几丝和悦,伸出双臂缓缓环住我,有那么一刻,两个人就静静地保持着这个温暖的姿势。〃你尽会言之凿凿!嗯?浴霸是何意?〃
我失笑:〃就是抢占浴房的霸王,能给人温暖的浴霸!〃
他低低笑了起来,恶作剧般轻轻咬上我的耳垂,〃赞人尚不忘损人?嗯?〃我偏了偏头,躲避他恶意的追逐啃咬,却自背脊处升腾起难以言喻的酥麻。
他双臂收紧,牢牢桎梏住我,温柔地吻过浴后留香而湿漉的发丝,明净的额,舌尖轻轻描画着唇线,牵引出一片温热缠绵,我心跳渐渐急促起来。他舌尖抵开我紧闭的唇齿,带着草药清苦的温软优游纠缠着我的,那般熟悉的陌生,如此陌生的熟悉,又是那般缠绵。
吻一路蜿蜒向下,我合上眼睛,他辗转柔吮,步调缓慢,脖颈,锁骨,一股麻痒汇聚成一条热烫的溪流淌过全身。胸前一凉,我微惊自迷失中清醒,本能地双手遮掩住春色,他轻吮我的指尖,若有一道电流滑过,我身子一震,撤开了手,他滚烫的掌心移至我胸前,低低喃语:〃还要我等多久?再一个十年?〃
他倚前,深深看我,目光情丝迷离:〃若不惧后果,你,尽管拒绝好了!〃
他火热烫人的手指顺延柔软的曲线而移动,轻扼在喉间,柔滑刮过腿侧,抚弄于背部,百般爱怜,莹白肌肤因了热力四溢的爱抚散出桃红光芒,他渐渐喘息粗重:〃这些伤痕,证明着什么?为我,是不是?〃
我紧咬着唇,不语。他轻佻而笑,〃说!〃我低声:〃都淡了!〃他倏地俯首攫住我的唇,含糊的言语散逸:〃它们,刻在我心里。。。。。。很深。。。。。。很痛。。。。。。〃
我看见他眸中隐有波光泛动,一股奇异的痛楚紧紧攫占我的心房,几乎让我窒息。我环上他的脖子,温情回吻着他,似乎这样才不那么痛。这次他的吻很炽热,灼烧着我们彼此的心魂,心在颤悸中渐渐地融化,两具身子的紧贴,燃起了身体中战栗火焰。他坚硬滚烫地抵着我,眼神痴恋狂乱:〃你,可有半分不情愿?〃我低低喘息:〃让你久等,便是等此刻的心甘情愿!〃
他在我耳边低声恶毒诅咒:〃我,会让你知道久等的后果!〃
温柔不再,激烈上演;温存替换,狂乱登场。
他情炽的汗颗颗滴落,跌碎在我肌肤每一处,模糊了我所有意识,只有,痛纠缠着热。他声音粗噶:〃我欠你的,今日全部给你!你欠我的,今日悉数还给我!〃
他汲汲索取,恣意无度。〃采薇,我满意你,给的结局。〃。。。。。。
而我,显然不满意。久侯的后果的确严重。想起一个笑话,同时得到一个教训,世上适合储存的只有银子。
小小的院落,他们几乎是奔走相告,〃爷在福晋屋里过夜了!〃我实在是不能接受这种尴尬的状况,何以古人貌似封建,却口无遮拦呢?我被折腾得腰酸背痛了好几日,偏又好强,强撑着下厨做饭,一不小心受了风,竟病倒了,更是叫他们瞧了笑话去。
我满心忿忿瞪着肇事者,他却给我扮无辜:〃小样儿!身子虚成这样,尚不如我这药罐子。赶明儿叫太医给你也瞧瞧。〃
话虽如此,发热的那几日,他衣不解带,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料我。常常在焦渴烦燥时,便有一盏温热的茶水递至唇边,贴身的衣裳也总是干爽宜人的。偶尔的清醒,总是会对上那一双澄净澈亮的眸子,蕴着醇如酒的情真关切,〃我在呢,要什么只管言声儿!〃是令人心安的温暖。
待我好全了,他却胡子拉渣憔悴不堪,轻抚着能刺痛我的胡茬:〃哟!爷,您难得难看几回,回回都被我撞见了!〃
他狠咬一口在我手背:〃你就是折磨我的妖精。金刚怒目,菩萨低眉,都制不服你的妖孽。多咱被你折腾死才算完!〃
我嘶溜嘶溜吸着凉气,他便又讥笑我:〃你病,你不憔悴?我那是为防着人说咱俩不般配,刻意难看了陪衬你。〃
我笑倒:〃得,得,得!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您是爷呢?〃十分乐意见他耍嘴皮儿的无赖样。
他摩挲着自己留下的齿痕:〃给你留一教训,立立规矩,下回再敢这么病得昏天黑地吓唬人,看我轻饶得了你?〃
我不知调侃谁:〃哼!原本轻饶了我就没有这场病。〃
他欲笑不笑,却有刻意压抑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方才不曾留意,此刻方见柳绿握着帕子垂首闷笑不止。我大窘,只掩被遮面欲掩饰过去。偏依阳个小魔头不知哪儿听了来,缠着十三舞着花拳绣腿就是一顿臭揍:〃让你不轻饶!让你不轻饶!嬷嬷说妈妈都病糊涂了!〃
十三惊骇苦笑,我叹气:〃该立规矩的是她,新年过了,咱们教她识字读书罢!〃
眨眼间,康熙五十六年款款而来。大年夜,我们涮上了蒙古新鲜羔羊肉,十阿哥悄悄托人送了来,我颇感其情,却不禁有几分惊疑,他们原本不是历史上的死对头么?
隐晦问了十三,他自嘲一笑:〃原先只一心对太子,虽知八哥他们也有心,倒没扯下脸面。来不及敌对也好,手足争斗,即便胜了,心中亦难逃不安!如此这般,尚留有几分兄弟之情未尝不是好事。〃
宴后,却又有礼到。烟花,守卫说是十四差人送来,尚有三字相赠:补贺礼。
我莞尔:〃您这十四弟可真够抠门儿的,欠下这许多年的贺礼,如今只拿些个烟花来顶数儿!〃心中其实满意之极,十四实在有心,依阳两岁多,尚未见过烟火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