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邓又。”
乐问把毛笔放下,若有所思地袖起手。
卫正问他,“你听过我师父?”
乐问摇摇头。
“没听过才正常,我师父就是个骗钱的,当初听说道士是个高薪职业,结果师妹杀粽子的时候才知道,门派里道法高妙的都是自学成才。师父得了他一个朋友的书库,以前还以为他是高手所以轻易不出招。后来才知道他不出招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没招可出。可惜了我那师妹,对师父深信不疑,每当派里有人说师父的不是,她就拿穿云剑指着我们。”想起师妹的脑浆连着鲜血流了一地那时,他师父躲在一只半人高的青铜鼎后,拉着徒弟当挡箭牌。卫正禁不住唏嘘,搓着手指,一时间惆怅无比。
“你和师妹关系很好?她怎么没来?”
卫正意味深长地笑笑,“五个问题了。”
乐问无可无不可耸耸肩,正要继续下棋,卫正却摇头摆手,“不下了,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师妹死了。”
乐问眼神僵了僵,好像对“死”这个字有话要说,却什么都没说。
入夜之后,卫正躺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他坐起身,乐问正呼呼睡着,微张着嘴,不流口水。
卫正看他一眼,起身穿衣服打算去堂子里整碗面吃。蹑手蹑脚出门去,楼下已没几个人,掌柜的都不在了,只有个小二站在柜台后面算账,还在写画什么。
卫正下去问他伙房有没有吃的,小二说可以自己动手煮面,鸡蛋和面都在灶房里,三钱银子。
没一会儿,卫正端着阳春面到堂子里吃,清汤寡水的面条,里头卧着个鸡蛋,筷子一戳蛋黄就流出来。
卫正嘬着面条,两口下肚,惬意地把一条腿翘起。
身后传来个男人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让人忍不住幻想说话的人何等俊美。
“房间收拾好了吗?”
“谢老爷来了,都收拾好的,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男人淡淡应了,从卫正旁边路过,是个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青衣上绣着很美的白鹤,卫正看得有点呆,半天才咽下面条。
光从背影看就是个美男,加上方才听见的声音。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统共我也不比你大多少,不如称呼我谢公子。”
“是是是,谢公子,这边请,您的天字房。谢公子饿了没,饿了小的去给您做点吃的,煮一碗酒酿圆子可好?”
小二十分殷勤。
卫正闷头吃面,等小二下来,才起身到柜台前打听,“那个人是谁?”
小二白他一眼,“谢家老爷都不认识。”
“你们厨房这会儿不是也还要做东西的吗?”
小二没说话,把谢锦亭入住这一笔写完,才抬起绿豆眼,睨眼嘲道,“谢老爷是咱们这儿常客,每个月他只在咱们这儿住四天,却给一个月的包月银子。若是客官您愿意,小的就也给您煮东西去。”
见卫正没有银子的意思,小二鼻腔里哼了声,一边把巾子往肩上搭,拔腿走进厨房。
卫正捏着下巴思索,眼窥着账本,把小二的记账本子拖出来看了看,上面写着谢锦亭的住宿费用。最近三个月,谢锦亭一直在此店开房,每个月却只入住四晚。
正要回房,小二端着香甜的酒酿圆子从后院出来,卫正看到盘中有两只装圆子的汤碗,于是心头一动,又坐下了,打算在堂子里再等等看会来找谢锦亭的是谁。
没一会儿,外面下起雨,雨水把泥土冲刷出一股好闻的气味,也掩盖住别的气味。卫正把面汤都小口喝光了,才见有人撑着油纸伞进来。
小二与那人显然是认识的,热切招呼道,“汤姑娘今日来得有点晚,谢公子想必都等不及了,您上去看看,若是酒酿圆子凉了就叫小的上去,小的给您拿去热。”
那是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却莫名给人一种艳丽感,兴许是因为额心红色的花钿,和那一抹勾魂的红唇。直至女子消失在楼梯上,卫正仍觉得那红唇在眼前晃动。他按了按太阳穴,也往楼上走。
“哎哎哎,你你你。”
被小二叫住,卫正奇怪地看了眼。
小二道,“别老盯着人家姑娘家,汤姑娘可是名花有主的,要不了多久,就要嫁进谢家,虽然是做小,可谢家也是你惹不起的。”
卫正浅笑道,“修道之人,不娶媳妇儿。”
小二哼哼两声,“不娶最好,白天就见你站在门口色眯眯地看胭脂铺子老板娘,胭脂铺子是去年谢老爷给他媳妇儿的聘礼,方才看汤姑娘也是一脸的魂不守舍,差点没把眼珠子滚进汤里。好色之徒,好意思修道……”
卫正:“贫道那是全神贯注,而非好色。”
小二不耐烦地摆手赶他上楼。
卫正却转过脸来冲他抛了两下媚眼。
“……?”小二恶心得脸皱了起来。
“小哥你不看贫道怎么知道贫道怎么看别人?贫道知道,长得帅是贫道的罪过,可这罪过因缘不在贫道身上,小哥怎能怪人家。”
“……”小二身一矮摔到柜子下面。
卫正收起兰花指,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已补齐
☆、谢家娘子(2)
作者有话要说:某明日开始外出,十三日即归,所以9…13日停更,14日起日更一万。
喜欢的话收藏个呗,打滚求留言求收。
么!么!哒!
一上楼卫正就收起了贱痞子脸,摸着下巴上的青碴,琢磨要不要去偷听。
还没琢磨好,房间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拽了回去。乐问抱臂不满地盯着他问,“你去哪儿了?”
“下楼煮碗面吃。”
乐问很是怀疑,毕竟二更更鼓刚过,这个点吃饭也得找得到吃的。
“吃饱了就赶紧睡,这家客栈里不安生,我们隔壁妖气很重。”乐问说完坐到床边,并不打算立刻睡,皱紧的眉显得忧心忡忡。
“怎么了?你害怕?”卫正一边把道袍宽下来搭在屏风上,一边去盆架子旁洗脸。
“他们道行比我低,察觉不出我。刚才我见你不在,出去了下,和那个男人打了个照面。”乐问似乎很焦虑,“他可能感知不到我,但面对面就不同了……”
而且那男人还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是种志得意满,又有点不甚在意的表情。乐问很难形容,只是直觉不祥。
卫正在架子上半天没摸到帕子,帕子从旁递过去,卫正先甩了乐问一脸水,才笑闹着擦完脸,随口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在?”
乐问深吸一口气,“要是只有我一个,就不用怕。”
卫正:“……”
追在乐问后面哇哇大叫,“老子也是练过的!”
乐问怀疑地斜睨他,“你不是说你那师父是个假把式?”
卫正露出一副“你不知道”的表情挨着乐问坐在床边,他的手背颜色深,而乐问却很白,比女人都白。
乐问等着,却没听卫正说话,低头一看。轻轻的一个耳光让卫正偏过脸去,乐问面无表情,“色胚。”
“……”卫正满面通红,却也无从解释,卫正本身不是手控,可乐问的手指修长且白玉无瑕,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就像他身边那些不涂指甲油涂透明护甲油的女生,要不是有次相亲卫正忍不住问了,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护甲油这玩意儿。
“谁让你的手生得比女人还女人,你真的是男的吧,别欺骗我感情!”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男的。”
“……!”卫正眼睛大了会儿反应过来,“你也没说过自己是女的。”
乐问无奈翻个白眼,把手搭在膝盖上,揉搓自己的黑袍子,过会儿偏过头,从侧下方看卫正,卫正也挺好看的,就是老了点儿。
乐问说,“这些天想起来一事……”
“……?”卫正直觉乐问要说的事情非常关键,就像只流口水的哈士奇似的盯着他,求知欲空前旺盛。
乐问犹豫还说不说,卫正却一个劲拍他肩膀。
“你干嘛?”
“鼓励你。以前我师父经常这么鼓励我们。我卖保险的时候的主管也这样。”卫正目光熠熠。
乐问垂下头,无可奈何道,“我是物化成的,物本不分雌雄阴阳。天地间阴阳相生相合,多半是繁衍需求。”
卫正似懂非懂地点头,想了想问,“意思你是不男不女的?”
见乐问不说话,面无表情,卫正心头惴惴,抱歉道,“没事儿,我那儿不男不女的人可多。都活得好好的。何况你还不是人。”
乐问的脸色更难看了。
卫正抬手想安慰安慰他,乐问却偏过身,闪开卫正的手掌,郁闷道,“不是不男不女。”
“那是男的?”
乐问烦躁不安地拍开卫正的狗爪,忽然抬起眼睛看他,“也不是,这解释起来很复杂。”
“哥哥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理解能力杠杠的,相信我。”卫正本来想说不想说就算了,但觉得乐问有点欲言又止,缺的是一点推动力。
果然乐问沉默了会儿,又开口道:“现在我还是不男不女的……”
“……”
乐问瞪卫正一眼,说,“但当我爱上什么人,那人若是女人,我就会是男的。反之亦然。”
卫正眨了眨眼,半晌忽然往床上一滚,卷着被子来回滚动了两圈才稳定下来情绪。忽然他又坐起,满眼兴奋,“我可以带你回去给我师哥研究吗,他最喜欢你这种稀罕生物……”
乐问蹙眉,“生物?”
“就是活着的东西。”
乐问闭起眼,猛然竖起一只拳头,卫正撞在铁拳上,直接倒进床里。
四更天,窗外雨越下越大,强风拍在窗户上劈啪作响。忽然间一道电光,卫正瑟瑟发抖地睁开眼,在被窝里摸到一具温凉的躯体,就抱在怀里死不撒手。
乐问被他一碰就醒了,在黑暗中一双眼睛还发亮,电光又闪,乐问惨白的脸吓得卫正赶紧撒手大叫救命,嘴巴被紧紧捂住,卫正心头飞奔过一万头草泥马,欢呼雀跃打转着在他脆弱的小心脏上跳踢踏舞。
片刻后雷电稍歇,卫正以目示意放开他,乐问犹豫片刻才松手。
刚一松手卫正就大声喘气,咳嗽两声才说,“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我大学室友。”
“大学室友?”
“就是相当于进士,和进士住一个房间的。”
“你和他关系很不好?”
“不……关系挺好的,有天晚上他忽然没打鼾了我睡不着,醒来时候就看见电光把他的脸照得惨白兮兮。那时候也没觉得不对,结果第二天他睡了一天,我们才发觉他已经死了。”
乐问只是听,不说话。
“是头天晚上死的,打鼾的时候忽然窒息。”
“他肯定已经转生了。”
卫正沉默点头。
“希望他转生是个不打鼾的‘生物’,有的生物打鼾也不会死,比如猪。”
“……”卫正翻过身,觉也不想睡了,身体在被窝里蠕动两下,靠得离乐问近一些,乐问却凉凉的不太温暖,不过聊胜于无。卫正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泪花,说,“大学四年既没有泡小学妹,也与小学弟无缘,你帮我算算,我是不是天煞孤星。”
“你没那个运气。”
卫正背着乐问,想象得到他的面无表情。
正想再感慨几句青春如火箭,屋外忽然传来开门声,卫正耳朵尖听见了,乐问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是那只女妖。”
卫正赶紧起来穿衣服,拿起穿云剑就追了出去。
街上空无一人,还在下雨,跟在他身后的乐问捏了个咒,白光加注在卫正身上,雨水从道袍上溅落湿不了他分毫。卫正回头笑道:“谢了。”然后发足狂奔,夜色里还隐约能看见那个汤姑娘,她穿的素衣在漆黑的夜晚里恍如是一盏孤灯飘摇,幽灵般地在黑暗里移动。
她撑着的伞也是白色,似乎有所察觉回头来看,卫正立刻闪进一条小巷。
等汤姑娘继续前行,他才又跟上去。
只见素白如月的背影一路施施然地前行,踏过青石路,遇水坑不避,裙摆湿了很快又淡去湿润的深色,一路向西,西边有一座拱桥,在夜色里寂静地伫立。
桥上早有人在等待。
女人的背影一停,卫正立刻躲起来,再探出一双眼看。
只见得女人走上拱桥,桥上负手站立的男子个子不高,戴着的幞头已全湿透,从汤姑娘上桥,他的目光便没有游移到别处。
女子把油纸伞遮到男子头上,二人低声说着话,男子忽然低头凑近女子耳畔颈窝。女子低声的笑传开,一只手去推男子,男子就势抓住她纤瘦的手腕。
女人的嘴唇去碰男子的侧脸。
乐问的声音传入卫正耳朵里,“她在吸那人的精气。”
细白的女人温柔的手按在男子肩头,油纸伞落地,在雨水满积的地上打个转,被风吹得跌下桥去。
大雨很快将拥抱着的两个人浑身湿透,卫正也看见了,那男人渐渐软倒,几乎是挂在女人身上。
片刻后女子将男人搀扶着,艰难地走下桥,卫正正要上前,被乐问拉住,他警告地看他一眼,“等等。”
“那个男的会死吗?”
“不会,她只是吸□□气,次数多了才会死,如果死了直接丢进河方便,不需要弄下桥。”
卫正点点头,按在穿云剑上的手松开来,等了会儿,才从藏身之处走出,乐问袖手小步跟在他身后,一人一物行过桥去。
桥那边的石墩子上,男人垂着头坐着,乍一眼看去就像是个醉鬼,随便找了一处靠着歇息。
卫正扳过男人的脸,他脸色青白,脸颊微微凹陷。
乐问看他一眼,举目四望,不一会儿朝卫正说:“那只妖已经不在这附近,这男人你不用管,天亮后他看着会如同常人,顶多脸色白点。”
卫正想起来四个字:纵欲过度。也不再管那个男人,他已经确定过还有呼吸,转过脸来问乐问,“要追吗?”
乐问摇头,“白天我看见过她,就在对门的胭脂铺里。”
“……刚才怎么不说?”
“你没问我,而且我想让你看看,美女妖是怎么吸人精气的,免得你没找到媳妇儿,先把持不住。”
“……”卫正拔腿去追已经往回走的乐问,大声嚷嚷道,“老子就那么急色吗,你把话说清楚,老子看上去就那么水性杨花朝秦暮楚吗?”
乐问忽然停步,卫正警惕地退后一步,他对这只奇特生物还是敬畏大于好奇的。
乐问看着他,认真道,“看上去不像,像个假正经的道士。”
卫正不满道,“什么叫假正经?”
“连男人的手都不放过,盯着看得发愣,还能说自己不好色?”
一时之间,卫正竟无言以对,乐问又点点头道,“别不好意思,食色,性也,我不会告诉你八尾狐的媳妇儿。”
“我又不是担心这个……”媳妇儿什么的,连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卫正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与其说是来找媳妇儿,不如说是为了逃避每个月一千八的底薪和遥遥无期的婚房首付。当然,他媳妇儿的故事还是很打动他的,如果故事是真的,他还是会和她成亲,是妖也好,他都想好了,让简清吾做证婚人,不免红包。
卫正胡思乱想着,乐问已消失在街道尽头,天地间只剩下雨声。以前卫正出差,总觉得无论在哪儿起码和故乡看的是一个月亮,现在这儿别说没有月亮,就算有,那也不是一个。他食中二指互相摩挲,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刻都期待能给他支烟。
第二天一早,卫正就出去了,乐问知道他出去,也没起身。等到阳光洒进房间,他从床上爬起来,在床边呆了会儿。
被一股子甜香吸引,桌上放着一碟子白色的蒸糕,还热着,粥也是热的,乐问站起身,又坐下,在床边坐了会儿,视线总按捺不住往桌子那边看。
最后叹口气,妥协地吃起来,没一会儿三个甜甜糯糯的蒸糕下肚,粥里有肉丝,吃着滑嫩爽口。乐问惬意地嗳出一口气,向来没什么温度的脸孔有点发红,他心里想,怪不得都想当人,人确实会享受多了。
吃完饭他动动手指,桌上的碗筷就不见了。推开窗,乐问趴在窗口上,楼下传来车水马龙的喧嚣,武阳郡的集市已开始,街上人来人往人挤人。
卫正好不容易挤进胭脂铺子,这会儿刚挑了两盒三月桃,刚把银子放在柜子上,要和老板娘搭话,就被后面的客人一把攘到一边,他口中呼喝,“唉,别挤,我还要买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女人们才不和他讲先来后到,只是叽叽喳喳地掩面低声嘀咕,“现在臭男人也要用胭脂。”
“还是个道士。”
“说不好是个酒肉道士。”
“离他远点儿,别让什么东西上了身,你们听说没有,有一种黄符,可以跟着你回家,粘在你的衣服上,若是沐浴之时,将衣服悬挂于旁,那就不好了,那符纸能将所见传给千里之外的下符之人。”
“……大姐,这种好东西,你有的话卖给我行吗?”
簇拥着胖大婶的女人们一哄而散,卫正把胭脂盒子揣好,低头看柜子里各种样式的胭脂,都是红,哪儿有好坏。
有卫正这个穿道袍的在,女客人少了许多。
传来个温温柔柔的声音:“道长给心上人选的吗?不知您的心上人肤色深浅,可能形容一二?”
卫正想了想,“和死人一样白。”
嫩葱白似的手从柜中取出一盒胭脂膏子来,颜色像卫正中学时候学校里的蔷薇科樱花,粉得如梦似幻。
“这种胭脂,有腊月梅香,颜色明艳,很衬雪肤。嗅来清雅,不失风韵。请道长看看妥不妥?”
老板娘穿着一身大红的裙子,紫红色的抹胸衬得肤色更白,红与紫红,本是大俗,但因着她生得如同雪造的,艳却又不俗了。眉目生得淡淡如同一抹烟云,看人时有种淡淡的疏离,虽是在招呼客人,又不像寻常叫卖的嘈杂,似乎是个老友,与人聊起同好。
“道长?”
道长从恍惚中醒过来,壮气凛然把银子拍在桌上,“买买买,就这个!”
老板娘笑得明艳动人,看得卫正有点发愣。
雕着一对鸂鶒的红木盒子收拾出卫正要的两盒胭脂,老板娘将盒子推到他眼前,浅笑道,“道长要的胭脂。”
“听说这间铺子,是您夫君送的聘礼?”
“是啊。”老板娘侧偏着头,手不经意掠过耳发,侧脸微红,“只是夫君离家一年,还未归来,不然可让道长见一见,替奴家夫君算一卦。”
卫正嘿嘿一笑,“贫道最会算卦,就住在对面的客栈,若是你夫君回来,便可领过来让贫道算算。”
“嗯!”老板娘点头,卫正这才得知她的名字,她叫做采辛,夫君姓谢,武阳郡的人又称她是谢家娘子。
走出胭脂铺子,卫正又回头看一眼,谢家娘子就是这家胭脂铺最好的招牌,女人未见得要五官多么出众,那一点风情,是多少女子都没有的。
他似有所觉地抬头,就见二楼的一扇窗户忽然关上,关的一下十分用力,站在楼下都听得见那声响。
卫正捧着盒子往外走,与个青衣男子擦肩而过,青影过去得很快,卫正转过头再看时什么青衣男子都没有,只看到一群还在挤来挤去的女客人。
他摇摇头往客栈里走。
胭脂铺子里,女人们见到青衣的男子进门,都纷纷让开。
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