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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越、江一春已搀着伊凡下了车,仅管伊凡嘴上逞能,一旦下了地脚上仍如踩着棉花一般。众人因早知伊凡受了伤,见他如此憔悴也并不很吃惊,可是等到韵娘扶着青婵从车中出来时,大伙儿倒是足足惊了半晌。
“这位就是林姑娘吧,”仕川回过神来后向旁边章老爷子笑道:“亏得先听了二佬的描述!”
青婵到此时轻敛衣袖,深深万福,而仕原也早把即隐介绍给了众人,客气一回厮见完毕,仕川慌忙将人让进了白庄的正厅。众人问起伊凡伤势,这才知当日原是中了剧毒,伊凡便又把如何被小四算计跌下悬崖,如何中了毒,又如何得青婵之力解了毒之事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青婵为其去寒一节,众人听了不胜唏嘘,章老爷子对青婵自然是谢了又谢。
“章叔不必这样,若不是章大哥几次相救,青婵哪有命在。”说着青婵向前倒身下拜:“青婵已是无家可归之人,蒙众位不弃收留在庄中,青婵愿为奴为婢听候驱使。”
“林姑娘快别说这样的话,像姑娘这样的人拿来为奴为婢,我白庄不是太奢侈过头了吗!”仕原大笑着扶起了青婵:“从今后就在白庄安心住下,当自己家一样。”
这边安顿好青婵,即隐又起身告辞,众人极力挽留劝他在庄上多住几日,无奈即隐执意不从,这一路上直至庄中他都无精打采的,对人对事冷冷淡淡,不轻易一置可否,众人见他不甚随和又一幅难说话的模样,心上便也有些冷了,最终白氏兄弟好说歹说才留得他在庄上多住一日。韵娘顾不上旅途劳累忙带人准备了两间上好客房,又备下了一桌酒菜,众人久别团圆,当晚把酒言欢,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不觉间已是明月高悬了。
辞了韵娘等人,青婵独自来到自己的客房门口,她略一犹豫没有急着进屋。今夜真是好月色,她的那间房在小花园的拐角上,出门只须经一道九曲回廊便可见花园的小门,再向前不远穿过一条窄窄的竹径就到了二佬的住处。而伊凡雨淇他们却是住在另一头。起初韵娘嫌这拐角处冷清了些,打算将她安置在伊凡他们旁边的,谁知青婵却极力想要这个住处,说是又有竹荫又有回廊的,离花园、水榭都近,清静雅致得很。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书读得多了……可我只是怕此处冷僻了不安全。”韵娘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在白庄还怕不安全?况且旁边又有二佬做伴。”
韵娘想想也是,看看拗不过青婵便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从外面看这白燕山庄也不大,谁知里面竞大得很,趁着月色,青婵四处略转了转,心想,难怪他们能广招宾客宴请八方呢。等到再次回到住处,见屋前竹林里已蓄满了清幽的月光,屋子四壁连同屋顶上都满是斑驳的摇曳的竹影。青婵一向爱月,月夜的冷清和朦胧很适合她的心境,只是她记得从前月和月光都寒得很、孤寂得很,今夜却似乎比从前要亮畅了一些。其实何止今日,应该说这段日子以来,周围的一切较之从前都明朗了许多。
那边竹影分明摇晃得异常起来,接着便见有人影徘徊。
“是他!”青婵心中微微一动转身想走,可最终她停下了,稍一犹豫转过身来。
“即隐!”
竹林里的人影转到了亮处,远远的立在她面前,一身白衣,一脸萧瑟,手里握着一只碧绿的玉箫。
“青婵,”他垂着头,握着玉箫的手不住地在箫身上摩捏,憋了半天才又吞吞吐吐道:“那夜,那夜的事,我……”
青婵当然明白即隐指的什么,见他此刻满脸窘态,心中也不免有些异样的触动。这一路上即隐的沉默寡言她都看在眼里,只怕那晚之事也把这位孤傲的小离谷二谷主折磨苦了吧,青婵知道若非醉酒,以即隐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那般粗鲁,而她更知道自己拼尽全力的那一记耳光将会使他怎样的羞惭和懊悔。
青婵想得没错。那夜青婵的一记耳光让即隐从迷乱中惊醒,回到自己的掬翠阁,他没少给自己耳光子。怎么能对青婵做出这种事来?一想到青婵满眼慌急、鬓发散乱的样子,即隐就寝食难安,天哪,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青婵。从今肯定会被青婵看不起了,他这个清高自傲的人真恨不得有能力把时间追回来,那样的话,打死他也不会干这种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事!明天他就要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青婵,他真想求得青婵的原谅,打开自己的这个心结。可是,可是青婵会原谅他吗?月光下亭亭玉立的青婵高贵的就像是九天遗落的仙姬让人不敢仰视。
“青婵,我……我鬼迷了心窍,我……都怪我,我真该死!”说完他掉头逃也似地离开。
青婵喊住了他。
“我并不怪你,真的。”
“真的?”他蓦的站住回过身来,激动里透着疑惑:“可是我……”
“你……你也并没有……怎么样……”青婵低下头,声音竟是越来越小。顿了顿她又道:“别说了即隐,我看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到那边院子里的水榭中对月小饮如何?”
“我们?就我俩吗?”即隐喜出望外,忽然又记起一事:“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谁说喝酒了,我们以茶代酒!去不去?……走哇!”
即隐当然要去!
碧幽幽的湖水中映着明月,那船样的水榭正静静泊在湖边。过水榭,有九曲回廊一直通到湖心的八角亭,亭匾上题着隶书“醉月”二字。
“好一个醉月亭!”青婵仰头道:“听韵娘说,这字还是金越题的。”
“比我的掬翠如何?那两字也是我题的。”
青婵看了即隐一眼,微微一笑没有答言。
在亭中坐下,即隐已将带来的茶斟了两盏,二人便一边品茶一边闲聊起来。
“即隐,上次你与章大哥比轻功时那水上的红线十分有趣,是个什么阵法吧,能教我吗?”青婵说着说着,突然问道。
即隐一愣:“你想学?”
“嗯,不可以吗?”
即隐端起茶慢悠悠品了一口,抬眼审视了青婵良久。
“怎么了,你?”青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呵呵呵,青婵,你可别忘了就是你上次帮着章伊凡破了我的阵,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提这事!”即隐说归说,眼光却异常的柔和,也只有在青婵面前他才会有这样的眼光。
“那你是教还是不教呢?”青婵能准确的捕捉即隐眼中任何一点变化,便笑着问。说实话,和即隐在一起总觉得很轻松。“当日不过是玩了一点花招,远谈不上是破了阵。”
“那当然,我的隐踪阵法可不是那么好破的!”即隐说着得意起来,又微笑道:“不过,你对阵法也感兴趣?”
“我,我只是觉得很玄妙,有些好奇——啰里啰唆的,你倒是教不教啊?”青婵佯装恼怒。
“教,教,我教!”即隐大笑,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青婵,你假装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谁假装了”青婵也笑起来,“你又开始放肆,再这样我真生气了,人家是和你说正经事!”
“是,是!唉,你说我怎么就是不懂该如何拒绝你呢?”即隐盯住了青婵似笑非笑的眸子,他原本是想开个玩笑,不料这一盯差点又难于自持。天下竟有这样的人物,他在心头感慨,只怕是月里的嫦娥也不过如此了,他收回神思,将隐踪阵法的玄机细细讲给青婵。
青婵本是极聪明之人,稍经点拨即已明了于心,她默默暗记,只片刻工夫就弄得一清二楚了。
“难得难得,青婵,原来你还精于布阵,真是不简单!”
“只是喜欢而已,哪里谈得上精通。”青婵笑着别过头去,躲过即隐热烈而惊异的目光。
“不,不,学得这么快,没有阵法的基础是不可能办到的。还不从实招来,你还隐瞒了些什么?”
青婵心上暗暗一惊,但旋即就见即隐眼中原是闪着戏谑的意思,这才轻轻笑起来。
“即隐谢谢你!”等脸上隐去了笑容后,青婵的眼光又黯淡了。
“谢我?怎么谢?告诉你,学了我的阵法可是要拜我为师的。”即隐取笑道。
青婵知道他会错了意:“我是说谢谢你帮我保守了秘密。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呢?你不好奇?”
即隐也收敛了笑容:“秘密是你的,不愿说自然有不愿说的理由,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再说,”他顿了顿:“我也相信你不是歹人,我的眼光一向很好的,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会有意去害人,更不会去害白庄。”
青婵一时失了神,盯了即隐半天才苦笑了一声。
“把箫借我,给你吹支曲子吧。”青婵说。
清清的月色,幽幽的湖水,青婵靠着柱子坐在亭边的木栏杆上,箫声如泣如诉缓缓拂过水面,它们婉转上升弥漫开来,最终融入了暗蓝的深邃的苍穹。青婵辉映着明月的眸子也闪出清冷的光彩,仿佛想要望透这无边的夜色,可是它们又分明那般忧郁深沉,看得即隐不由得痴了。
“青婵、青婵,为何要吹如此凄凉的曲子?”
萧声戛然而止,半晌青婵才淡淡的一笑:“凄凉吗?我怎么不觉得。那就换一支好了。”
第十九节
即隐走了。
青婵这才意识到能放肆地与人聊天、相处真是很难得很美妙的事。抚摸着即隐给自己留下的玉箫,青婵心中清楚得很,即隐,只有即隐,在即隐面前,她才不必处处提防、忌讳,而面对着白庄之人,她只能终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虽然已经很小心了,虽然上起庄主白氏兄弟,下到厨房里的霍嫂都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青婵仍然知道自己远没有真正融入白庄。这些天,他们几次聚在一起商量事情都有意无意地回避自己,不是让韵娘带着她四处乱转悠,就是让雨淇缠着练琴、下棋,消磨时间。江一春就更别提了,昨日,自己去厨房精心熬了一锅“百米羹”,老爷子推辞了半天才勉强喝了几口,好在她的那锅“百米羹”确实熬得精彩,这才使众人没有再拿“这类活儿自有人做”之类的话来搪塞她,看来这回总算可以参与到厨房里的事了,这个白燕山庄!
入庄已很有些日子,大小事务却一概摸不清,更别谈打听幽明珠。当初领命而来时,说好了三月为限,可是至今一点线索也没有,从何处入手查起呢?江一春精得很,还是少跟他打些交道;白氏兄弟包括金越、章雨淇都是心细如丝之人,一点点事能放在心里不动声色的琢磨半天;沈韵娘和天山二佬倒是城府不深,只是他们大大咧咧惯了,喜欢乱嚷乱说,保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打听之事给嚷出来了,到那时即便说者无心谁能保得住听者就会无意?刘彩月更不行,从自己进庄起,她的眼光就一直冷冰冰的,总有意无意的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听说她与伊凡……也许就是这个原因了;伊凡呢?虽说他现在正热恋着自己,但几次试探可知他处事的冷静和精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多少,贸贸然向他打听幽明珠,实在是有些冒险。青婵在心里将众人一一点了个遍,也没个适当的人选,只得摇头苦笑。要谨慎啊,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可不是好玩的!
窗外午后的阳光照得一切都是白花花的,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了,前后竹林里的蝉声不断,吵得人连午觉也睡不安稳。三个月,三个月!上哪儿查幽明珠去!大概这次交不了差了,交不了差的后果——一想到那颗沁心丸,青婵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冷汗直窜出来。
青婵心乱如麻,赌气从床上坐起来,她潦草的梳了梳头,带着玉箫出了门。才走到水榭边,想了想又掉头朝东面走去,她独住西头,东头有白氏兄弟、章家和江一春等的屋子。
一路行来,除了遇着几个巡视、干活儿的庄丁外,未见一人。想来都还午睡未起吧,四处静悄悄的,连那些看似粗鲁的庄丁们也都是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发出一点点声音。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江一春江老爷子的屋子前,里面正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青婵好奇的走过去,挑起湘竹门帘朝里一望,并无一人,那声音从对面的小门里传出来的,同时还飘出些青烟。
青婵犹豫了一番,还是进了屋:“江老伯?江老伯在吗?”
“嘘,别喊!谁呀?”
果然在里面。
青婵进了那道小门,却见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凌乱不堪的堆放着,大柜小柜上、墙根门前,几无插脚之处。这大热天的,房正中却还生着一炉火,江老爷子就坐在火炉边,一手拿着书,一手往炉上的火罐里添着各色碾碎的草药,就连脚底下也没闲着,呼哧呼哧的踩着风箱。
“哟,您这是炼仙丹呐!”瞧着正迷着眼,忙得满头是汗的江一春,青婵打趣道。
“小丫头,我说是谁呢!这大中午的不休息怎么上我这里来了?”
“闲着也无聊,就跟着香味儿过来了呗!您这是干嘛呢?”
“嗅得出是香味儿就不错,比章丫头他们强多了。”江一春抬起头来呵呵一笑,又往罐里加了些东西:“你不才说了是炼仙丹吗,又问。”
“我胡说的,世上哪有什么仙丹。”青婵也笑了,她绕开满地的瓶瓶罐罐凑过去,从江一春手边最近的一个小白钵中捻起了一些草药粉末,“这是什么?”
“快快,放下放下!别动别动!”江一春急得胡子都吹了起来,只苦于腾不出手来阻拦:“看弄撒了!这可是我的宝贝,少一点儿都不成!”
青婵听说忙住了手,退到江一春身后,“什么东西这么金贵!这样的热天,别人乘凉都来不及,您老还在这儿烤火!”
“丫头,这你就不懂了,”江一春嘴上说着,眼、手、脚可一刻也没停,盯着书查找,添加草药,踩踏风箱忙得是不亦乐乎。“这配药啊,讲究的就是配料、火候、温度、时间,我如今炼的这‘绝绝丹’还非得高温不可。”
“绝绝丹?有意思,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吗?”
“毒药?少胡说。好好的炼毒药干什么!哼,毒药是天矶帮那些下三烂们才捣鼓的玩意儿,我圣手回阳一生只解毒救人!丫头,我这‘绝绝丹’啊可是救命的仙丹,等炼成了送你一颗如何?”江一春一心炼药,自然看不见身后青婵微微泛红的面色。他手边白钵里的黑色粉末已快用尽了,另一只蓝色浅钵里还有些红色草末儿,而红色瓦罐里则盛着半罐绿色液体。只见他将白钵中的粉末儿尽皆倒入了火罐中,又舀起一勺绿色液体,刚准备倒进去却停住了,犹豫了片刻翻起书来,嘴里不住的叹息。
“哎,老了老了,不中用了!……一升还是……两升……明明在这一页嘛怎么……”
青婵抿着嘴微微一笑:“我来帮你如何?”
“你?”江一春盖好火罐,抬头将青婵打量了一番,笑了:“你先去认认那边的几堆东西,回头告诉我各是什么。”
顺着江一春嘴努的方向看去,屋角的麻布上堆着几小堆碎草末儿。青婵冲着江一春嫣然一笑,径直走了过去。看着青婵蹲在那儿一本正经的又是拈又是闻又是尝的,江一春颇露出了些得意之色。
“怎样,不容易吧?”
青婵一声不吭地蹲在那儿,足足半柱香功夫才又站了起来,手里托着几样碎末儿。
“这个是金寄奴,这个是鹿蹄草原本叶儿像鹿蹄的,这碎末里还有罂粟子,又叫‘御米’,此外还有些白头翁,对不对?本来都也常见,只不过碾得太细碎了。”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些碎末儿分成了几种。
“不错不错,难为你认得全!”江一春惊异的眼光中明显透着满意,“丫头,你可知道这金寄奴的来历?”
“您是指那个传说吧。听说南北朝时宋的开国皇帝刘裕年轻时家贫,有一次他割野草煮饭时见到了一条巨蟒,便举刀砍去,受伤的蛇一闪身就不见了。次日,刘裕又去砍柴,听见密林深处有杵臼声,他寻声前去,见是两个青衣童子在捣药。问时,童子说是他家主人昨日在某地被人砍伤,要这种草药敷治。刘裕听了那地名吓了一跳,正是昨日割草之地,就忍不住叫了出来。不想那两个童子也吓得丢了草药四处逃窜。后来刘裕驰骋疆场,就是用这种草药治好了不少受伤的将士。人们因为不知这草药的名字,就提议说:‘既然是皇上发现的,就叫它刘寄奴吧’又因为刘字繁写为卯金刀,故又名金寄奴。这寄奴二字原是刘裕的小名。”
听青婵说的绘声绘色,江一春乐了:“哟,小小脑瓜里装的东西不少嘛!不错,这金寄奴又称‘乌藤菜’,别看它长的土头土脑的,可是一味止痛止血去毒的良药。不像有的东西徒有其表,百无一用!”
“您老这回可没说对。这世上并无百无一用之物,只不过有的用处没被人发现罢了。只要有心,造化万物皆可为我所用。”
“哦?”江一春微微一愣,瞧了青婵半天:“小丫头不简单啊。医药这一门,你还知道些什么?”
青婵转了转眼珠,指着江一春手上的书道:“还粗粗读过《百草经》。”
江一春似有不信:“真的?”
“我记得上面记入了几百种可入药的稀世珍草的形状、样子、产地、药性及用量,还有它们之间相调相克的比例,对也不对?”
“好,好!看来你这小丫头真可以给我帮帮忙了!”江一春哈哈大笑起来。
“好,愿听老爷子吩咐!”青婵答应得很爽快,乐得江一春直搓手。
“你就去刚刚那堆草末里理出金寄奴、鹿蹄草、白头翁各五钱,混在这个白钵里,记住千万别多了或少了!”
“知道了!”
“等会儿再到那边柜头上,左边,取两克朱砂莲。认得吧?”
“放心好了,一准拿到!”
青婵理好药,又拖过一张草席坐在江一春身边,帮着他查找书目、配药、熬药。青婵对《百草经》果然熟得很,记性又好,哪种药在第几页上,用量如何,她基本上不用翻书核对,再加上做起事来又仔细又麻利,一个时辰顶得上两个时辰用,乐得江老爷子嘴都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