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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咱九散人聚会,便是要商量一个法子,营救教主。”刀梦飞道:“萧先生智略过人,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大伙儿听你的。”群声附和道:“是啊。”萧遥道:“依萧某之见,咱们都扮作江湖人士,掩人耳目,到京城打探,谁得到确切消息,就以暗号通知其余人,到时再就事行事。”众人别无奈何,只好如此。
萧遥向少冲道:“九散人要事在身,不便久作淹留,就此告别。他日江湖再会,再谋良晤,把酒言欢。”众散人与少冲一一作别而去,只有空空儿站着没动,一言不发。
少冲道:“前辈不必担心玲儿,她机灵聪明,定会逢凶化吉的。”空空儿开口道:“少冲老弟,玲儿对你甚好,你不可不管。”少冲道:“就是前辈不说,这个我也知道。”
这时传来刀梦飞远处的声音道:“空空儿,你还不走么?”空空儿传声道:“我要跟少冲老弟说会儿话,你们先走。”待众散人去远了,才对少冲道:“少冲老弟,空空儿有心事跟你说,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
少冲心下奇怪,空空儿前辈以往天真烂漫,无烦无忧,这时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仿佛老了许多,深沉了许多。听他道:“此事令老哥好生烦恼,求老弟给我出个主意。”
少冲见他如此郑重其事,以为关系重大,便道:“前辈但说无妨,只要力所能及,晚辈当尽力而为。”
空空儿这才吞吞吐吐道出事情原委。原来空空儿当年艺成出山后遍游天下,途经孟州,恰逢当地一孟姓老拳师在此设台比武招亲,挑选金龟婿,空空儿生性好玩,也去凑热闹,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起初与孟女享受男欢女爱,也觉有趣,但没过几天便感郁闷透顶,偏偏这个孟女对他看管甚严,不容他有逃走之机。夫妻俩同房多年却无半个子嗣,从朋友那里过寄来一个孙女,名叫“丁当”,两人爱如掌珠,但后来不慎走失,两人分头到处找寻,这一找便是十几年。空空儿渐渐淡忘了家室,整日东游西荡,乐得逍遥自在,就是数年前在界口许道清家巧遇这个孙女,想起了一些往事,但也并未放在心头,直到几天前邂逅已是老妇的孟女,烦心之事便接踵而来。
少冲待明白怎么回事后,不禁哑然而笑。空空儿生气道:“我说过你不许笑的,如何又笑了?”少冲道:“前辈一家团聚,该当开心才是啊。”空空儿道:“小孟蛮横得很,见了面多半会骂我个狗血淋头,哎,相认也不是,躲避也不是法子,却叫我如何是好?”他说这话时抓耳捞腮,愁苦之状溢于言表,这情爱二字于他而言,当真是世上最为棘手之事。
少冲道:“事都过去二十年了,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如果前辈救回玲儿,孟前辈高兴之下,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空空儿点了点头,道:“老弟的话有些道理。”顿时喜逐颜开。
这时少冲见朱华凤在向自己招手,便走过去。朱华凤低声道:“刚才我见附近有可疑人物出现,极可能是冲着西洋奇珍而来,咱们千辛万苦找回了,千万不可再失去。”少冲道:“咱们尽快起程,昼伏夜行,将西洋奇珍送回皇宫。”朱华凤摇摇头,道:“敌暗我明,易为所乘。我有个计策……”说到这里凑到少冲耳旁轻声道:“咱们将真的贡品让地方上快马递送入京,自带一批赝品招摇过市,就算失了也不可惜。”少冲听了,连称好计。
当下三人到城中投店,朱华凤后门出去买了些古玩赝品回来,做成一个包袱。当晚少冲携贡品径至巡抚毛一鹭的府宅。毛一鹭正搂着小妾酣睡,少冲破门而入,刀子架在他脖子下,那小妾正要呼叫,被少冲一拳击昏。少冲把包袱扔在床上,道:“巡抚大人,得罪了,包袱里的东西正是皇上派人找寻的西洋贡品,你即刻命人日夜兼程送往京城,失落了贡品,唯你是问!”毛一鹭前番激起民变,正愁无功补过,听了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少冲这才离了毛宅,回到住处,一路未见有人跟踪。
次日铲平帮的兄弟也赶了来,正好护宝北上,以壮行色。这一日在蓟州落脚,天尚未黑,空空儿上街玩耍,少冲在店中与姜公钓等人喝茶,正闲谈间,空空儿慌慌张张跑回来,一边大叫:“来啦!来啦!……”店中众人还以为什么江洋大盗来了,顿时也惊慌起来。少冲问道:“空空儿前辈,什么人来了?”空空儿却只说“来啦”,奔入房中躲了起来。
众人正自惊疑,只见店门前走来三个道姑,前面一个头戴紫貂斗篷,遮了面目,背上斜背着两柄古定剑,后面两个分着一黑一白两色道袍,皆是面沉似水,杀气腾腾。少冲见了,立即想起石宝山遇见的黑白无常和那老道姑,心想:“剑仙门的人莫非冲着西洋奇珍而来?”
只听黑无常道:“姥姥,他就是进了这个店。”白无常道:“姥姥,咱们进去么?”老道姑道带了几分怒气道:“这店又不是他开的,为什么进去不得?”说罢大步迈进店来。
店家见她们气势汹汹,恰如那伙江洋大盗,当即挡住不让入内,道:“小店庙小难供大佛,三位另投它店吧。”老道姑大怒,道:“原来你被他买通了,也来气我。”伸手将店家提起来一抛,跌到丈远之处。店内顿时大乱。吕汝才想打抱不平,姜公钓拉住他道:“看看再说。”
老道姑上了楼梯,却听楼上一个女子道:“师太从苏州一直追到蓟州,强谓煞费苦心,如今急不可待,便要强抢么?”说话的正是朱华凤,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老道姑道:“呸!什么急不可待,小妮子嘴巴放干净些。”朱华凤提起包袱相示,道:“这就是你想要之物,就看你有无本事来取。”老道姑道:“他不敢出来,却叫个小姑娘出来考较我,好,我就让他瞧瞧,我的武功今非昔比。”
老道姑一个纵身飞上,手刚要触及包袱,突然另一个人影扑到,将包袱抢了过去,落地时见那人身材高挑,装扮奇特,喝道:“你是什么人?”那人道:“‘西北一匹狼’英扎吉。”老道姑道:“他怎么交上你这种朋友?你叫他出来,凭你也配与本座较量?”
英扎吉在西北大漠中杀人越货嚣张惯了,哪听得如此言语,心下颇怒,嘴上却打趣道:“道观中空虚寂寞,道姑思春出来找男人,这也难怪,不过找男人也用不着这么凶巴巴的嘛。”
话刚说毕,忽见剑光一闪,刚想躲避,左耳猛地一痛,当明白左耳已无之时,却见老道姑好端端的站在那儿,剑未离鞘,鞘未离背,其运剑之快,迅雷不及掩耳。这一招要取他项上人头,原也不难。他猛然想起一人,惊道:“你是‘飞剑夺命’孟……孟婆师?”
这老道姑正是剑仙门的孟丽华,数丈之内飞剑取人首级,人称“飞剑夺命”孟婆师。
孟婆师道:“我孟婆师声名竟也播及西北大漠,英扎吉,算你交运,今日本座不开杀戒,下次别让本座看见你。”英扎吉只得扔下包袱,灰溜溜而去。孟婆师道:“看来这里颇多肮脏龌龊之徒,久留此地徒惹秽气。”说罢转身出门,三人随即没入人群之中。
少冲提了包袱上楼。朱华凤咋舌道:“这老道姑好厉害,幸好我拿出的是假贡品,老道姑这才罢手。”少冲道:“我看那道姑似乎并非为着贡品而来,倒似在找一个人。”朱华凤道:“不管如何,她走了就万事大吉,我可不想被她剔了耳朵,劓了鼻子。”
回到房来,空空儿兀自藏在衣柜中,连问:“走了没有?”当得知走了才长舒了口气。朱华凤道:“那道姑有一套‘老娘教子剑法’,专打不听话的顽童,你可要小心些。”空空儿不以为然的道:“哼,谁怕她?她的剑法都是我教的,什么‘老娘教子剑法’,听也没听过。”朱华凤道:“人家走了,你吹的好大口气。”
次日起程向北京进发。一路上铲平帮众人竭力护宝,少冲和朱华凤却并不怎么在意。直到京城,姜公钓等人才松了口气。少冲入京已是第三回,街上一回比一回冷清,已大不如万历年间热闹了,魏忠贤干预朝政,倒行逆施,天子脚下人人自危已是想象中事。又想起第二回来京时有美黛子相随,掐指一算,离“七夕之约”还有两个月,但愿能早日救出玲儿,不会误了约会。
众人投宿在悦朋客栈,朱华凤在楼下存行李,猛见那老道姑孟婆师坐在柜台旁纳凉,吃了一惊,道:“你坐在这儿?”孟婆师没好气的道:“老娘爱坐在这儿,关你屁事?”朱华凤行李也不存了,奔到少冲房来,对少冲道:“咱们不住这店了,老妖婆追到这儿来啦!”
这时恰好空空儿进房,朱华凤对他道:“‘死不了’,那老道姑又来了,你不是不怕么?去把她赶走。”空空儿一听脸色大变,双手乱摆,道:“我不能见她,她要问起我,你就说店中没这个人。”朱华凤道:“你去赶走他,我买烟花爆竹给你作奖赏。”空空儿道:“不去不去,‘死不了’一见老道姑就死翘翘,你这次就是给我一千一万个爆竹我也不去。”话着话钻入棉被中,说什么也不出来。
少冲已猜中了七八分,让朱华凤到房外,将空空儿与孟女之事说给她听。朱华凤这才明白,道:“原来那老道姑不是为了夺宝,而是寻夫来着,害我虚惊一场。”当下笑着回到房中,见空空儿神情忸怩,说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还是出去领教‘老婆训夫剑法’吧。”空空儿大是不安,连连作揖道:“好姐姐,好姑姑,千万不要说我在此处。”朱华凤听了不悦道:“我有那么老么,要你称姐姐、姑姑?”空空儿道:“好妹子,好弟妹,你是我少冲老弟的未来媳妇,你该向着我才是。”
朱华凤听他说什么“少冲老弟的未来媳妇”,心中一阵甜蜜,嘴上却道:“呸呸呸,为老不尊,信口胡说,我不睬你了。”她刚打开门,正好与少冲撞上,以为刚才空空儿的话已为少冲听见,羞得面红过耳,拔腿便跑。
少冲哪解女儿家心事,甚感奇怪,进屋向空空儿道:“空空儿前辈,如今已到京城,公主答应派人回宫打听玲儿的下落,也不知萧先生那边情形如何了,前辈若蜗身不出,我又不识暗号,何从得知消息?”空空儿道:“这个……出去太过危险,不出去,我的玲儿……唉,端的两难。”少冲没法,只好同铲平帮众兄弟出去打探。
次日少冲又来见空空儿,哪知一夜之间,空空儿原来黑亮的鬓发变得灰白如银了,想不到他为着那两难之事竟愁白了头发,兀自没有想到一个两全之策。
这时听得外面鼓乐喧天,人声如沸,正不知发生了何事,朱华凤满面春风的进屋来,连道:“喜事。”少冲道:“有了玲儿的消息么?”朱华凤道:“你心中只有玲儿么?是你的喜事。毛一鹭派人从驿道送的那批西洋奇珍,途中前后遭五伙黑道匪徒伏击,最终在高碑店被洗劫一空……”
少冲大惊失色,道:“这也算喜事?西洋奇珍再次失落,你我的工夫岂不白费?”顿时不安起来,却见朱华凤抿嘴而笑,怨道:“你还笑得出来。”
朱华凤道:“你多虑了,失去的是赝品,真品一直在咱们手中,今日礼部派人来迎接贡品进宫,还要表彰你的功劳呢。”少冲转愁为喜道:“什么?毛一鹭送的是赝品?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朱华凤道:“咱们此行太过张扬,难免不引人怀疑,我便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将赝品给了毛一鹭,即便如此,你也算有功。”少冲道:“只是护送赝品的驿卒死得冤枉。”朱华凤一笑,道:“干大事不拘小节,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们引开黑道多少险恶之徒,可说死得也不冤枉。我叫地方上补恤他们遗属便是。”
说话间迎接贡品的官员已到楼下,众人将西洋奇珍交到他们手中,礼部侍郎宣读圣旨,对少冲大大的赞许了一番,然后将一朵硕大的红花戴到他胸前。最后鸣锣开道,由五城兵马司的铁甲军护送入宫。
不久悦朋客栈回复平静,少冲心中殊无欢愉之情,毕竟这个功劳当归于担担大师,自己自始至终也没出什么力,但他也知:即便朝廷知道是担担大师立的大功,只怕也不会表彰他这个“邪教妖徒”。
少冲摘去红花,长出了口气,却听旁边一个人道:“这些贡品乃西洋意大利国的教士利玛窦所献,公子找回贡品,也是帮了敝人一个忙,为表谢忱,这里有份礼物,还请公子笑纳。”
说话之人碧睛赤髯,高准凸额,显非中原人氏,却穿着儒服,说的是一口纯正的京片子。他旁边还有一人,身穿紫袍玉带,看来是朝廷的官员,向少冲引介道:“这位是西洋葡萄牙国人氏,汉名汤若望,来我华传教,宏扬慈善。在下徐光启,现在礼部供职。”
徐光启之名,少冲听人两次提过,一次是说书先生曹逢春说他上书铸西洋大炮,袁崇焕以此打败了八旗军;一次是空乘说他赠以花月宝鉴,以此吓得众反贼几乎尿流。当下拱手一揖,道:“久仰大名,幸会!无功受禄,愧不敢当。”
汤若望道:“这是敝人的一片心意,公子若不收下,是怪礼物太轻,敝人只好另备一份大礼了。”少冲忙道:“不用不用,我收下便是。”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徐光启道:“依西洋风俗,收下礼物可当面打开看看。”少冲道:“那我就依西洋风俗打开看看。”他拆去红纸,揭开盖子,见是一本硬皮书,上面写着‘新约全书’四字。汤若望道:“这是我天主教的圣经,凡我教之徒,对圣经须烂熟于胸,全心信仰。”
少冲心想:“天主教是什么教?会不会是白莲教一类的邪教?”汤若望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道:“天主即上帝,我教教旨乃敬人爱人,其实与贵国大圣人孔子之‘仁’差相仿佛。”他侃侃而谈,时而旁征博引,时而立论辩驳,徐光启在旁不时插上几句,言及儒家经典中微言大义,有的连少冲也不知道,不禁叹服这位西洋人之博学。
汤若望又道:“几百年前有个西方人叫马可波罗的来过贵国,回去后著了一书取名《马可波罗游记》,西方人争相传阅,说得上洛阳纸贵,惊奇于东方之富庶而心生向往者何可胜记,敝人便是其中之一。此次来华,亲临胜地,敝人却另有看法,说出来不知公子以为然否?”
少冲道:“汤先生请说!”
汤若望道:“敝人以为贵国固然文明,固然地大物博,但一味骄傲自大,深拒勿纳,不求上进,迟早会落后于西方。”
少冲点头道:“这就好比学武之人,最忌骄傲自满,一骄傲便轻敌,一自满便落后。”
汤若望微笑道:“敝人对人言此,他们要么不信,要么说我蛊惑人心,只有徐大人和公子赞同。敝人给公子看一件物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在桌上展开来,只见上面绘有江海陆地,山川形胜,顶上斗大的四个字:“万国舆图”。汤若望道:“大地如一个圆球,可分为五大洲:亚细来洲、欧罗巴洲、利未亚洲、亚墨利加洲、墨瓦腊尼加洲……”他指着当中一小块地方道:“这是贵国。”又指着另一蕞尔小国道:“这是敝国,两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孙猴子几个筋斗也打不到呢。”
徐光启道:“是啊,中国人坐井观天,眼界狭小,当年郑三宝七下西洋,最远也只不过到了这里,成吉思汗西征,还打到欧罗巴洲,唐僧西天取经,虽经千辛万苦,也只到邻邦印度罢了。可见‘万国之天下’较之‘中国之天下’,实乃霄壤。”
少冲闻此,心生冷然之想:“可笑武林中自称‘天下第一’者多么狂妄无知,天地之大,人又何其渺小!”
三人直谈至天黑,汤、徐两人才作别而去。朱华凤道:“什么《新约全书》,既非武学秘芨,又非治世奇书,拿来何用?”少冲道:“人家一片好意,岂能辜负?于我无用,便转送他人罢了。”
众人又在客栈住了几天,孟婆师整日价守在门口。这一日朱华凤得到消息:祝玲儿被满洲人献给了“鬼手秀才”崔呈秀。当下先来到柜台前,说道:“听说空空儿的孙女被关在崔呈秀府中,被崔呈秀强逼为妾,可怜啊可怜。”
孟婆师闻言又惊又喜道:“丁当还活着,这是真的么?”朱华凤心道:“原来祝玲儿小名丁当。”说道:“我又不是跟你说话,空空儿是你什么人?”孟婆师顿时火冒三丈,粗声道:“他是老娘的冤家对头,老娘的一生便是毁在他的手中。”扭头回房去了,兀自骂不绝口。
朱华凤心想:“难怪‘死不了’怕她,这老婆子脾气太坏,姜老弥辣。”回到房中将祝玲儿的消息告诉少冲。少冲大喜,道:“此事要不要通知九散人?”朱华凤道:“人多反而误事,空空儿前辈一人足矣。”又对空空儿道:“前辈救出玲儿妹妹,就能与尊夫人和好了,否则,这日子可不好过啊。”空空儿嘴一撇,道:“这个不消你说。”
少冲道:“我同前辈一起去救玲儿吧。”朱华凤摇头道:“前辈的家务事,你去搀和什么?”少冲不解,朱华凤把他拉到一旁,道:“傻瓜,要是你救出玲儿,空空儿如何有脸面去见孟前辈?你若要去,可暗中相助便了。”少冲甚觉有理。
晚饭时少冲照例送饭菜到空空儿房中,不见了他人影,知道他急不可耐,已然从后窗出去了,便自草草吃了晚饭,向姜公钓交待了几句,换了夜行衣,奔崔呈秀府邸而来。
到了崔府门前,恰遇崔呈秀坐轿回府,到门口停下。少冲心生一计,向一处扔去一块砖头,众护卫听得异响,皆抽出兵刃,有人过去看了看,回来怨声道:“他妈的,什么也没有。”府门打开,轿夫又抬起轿子,暗自奇怪:“这轿子怎么重了许多?”他们哪知少冲已钻入轿底吊住,多了一个人,轿子自然重了。
听得崔呈秀自叹道:“人生在世,终日营营,不过为着功名富贵。想我当今日为高攀龙所害,几至前途尽毁,幸我有见识,投在魏公门下,至今位高权重,四方祥瑞定非虚生,魏公吐哺天下归心,眼看大事有几分了,开国元勋,非我老崔而何?但他富贵已极,只是人生另一般乐趣,他却无福受享,岂不输我一筹?然我年过五旬,黄金百斗,玉带横腰,只有燕赵吴越的绝色未得其人,眼前虽有一个可人,无奈她死活不从我,唉,软玉温香如西子、王嫱一般的,不知如今可有?”
他手下一人道:“老爷不用烦恼,昔日绿珠、碧玉也是生在人间的,须尽人力求之,自然有得。”崔呈秀道:“远的不说,只要祝玲儿能从了我,我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