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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箫英雄榜-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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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道清这才自知上当,一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叫一个小姑娘作干娘,大丢脸面,大喝一声,道:“你敢戏耍老夫,找死么?”舞双掌向她攻过去。
那女子道:“儿子打老娘啦!”语含惊慌,拔足便走。
她双腿奇长,一步抵得过常人两三步。许道清扑到时,那女子长袖飘飘,双足如登青云,早已走开。
许道清转了几个圈后,见双掌仍碰不到她分毫,气得大喘粗气,双眼如欲冒出火来
而那女子嘴上仍不断放出难听的话来,台下更是笑声不断。
许道清使出木太岁的“金针射穴”之法,射那女子膝跳,虽已射中,她却照样活蹦乱跳。他今日连斗三人,本已大耗元气,此刻怒中更失了分寸。那女子正要逼他自耗体力,见他身心俱疲,当下袖子一扬,三枝袖箭如飞射出,分击他双眼、喉咙三处要害。
许道清早料到她会耍花样,眼见三箭射到,双手往前疾抄,接住上面两箭,张嘴将下面一箭咬住。这一招险极,早一刻晚一刻都是受伤不轻。
许道清刚接住袖箭,那女子衣袖微动,七八枝袖箭又射了过来,涵盖他周身各处。他急飞身而起,双手探出,只抓住了几枝对准要害的箭,大腿、肋下多处射中。却见那女子往腰中一摸,随即掷出一把为数甚多的钢镖,无数点寒星向他疾飞而至。
许道清大叫不好,他本已疲惫不堪,哪有力气躲避如此多的暗器?只好就地一滚,但背上、腿上还是中了镖。他自知无幸,索性不再爬起。
那女子不再施放暗器,卓然而立,笑对群雄。
许道清看那伤口流出的血呈鲜红之色,才知无毒。只好自认倒霉,蹒跚着下台。
忽然一声咆哮,跳上一个黑大汉。那大汉须发皆绿,裸着上身,露出极浓密的胸毛,一口獠牙,森然可怖,手中执一柄阔口厚背砍刀,仿佛从丰都逃出来的厉鬼一般。少冲认得他是白莲教的欧阳德。
欧阳德一上台便大呼道:“小娘们,伤了俺许三哥,吃爷爷一刀!”说是一刀,两刀、三刀紧随而至。
那女子见他面相已然心有惧意,此时刀光闪烁,刀气纵横,如何敢撄其锋?便走得远远的。
欧阳德紧跟过去,他刀柄甚长,站在台央,刀锋已及台边。那女子退到台边,已无转圜余地,忽见她跳下轩辕台。
欧阳德见了,笑道:“你输了,哈哈!”
却见那女子从另一侧上台来,喝一声:“吃本姑娘一镖!”说是一镖,却放出七八枝也还不止。
欧阳德张嘴欲言,忽见镖到,急抡刀挡架。“当当当”数声,镖都四散而开。接着又有数枝袖箭射到,也被他打落。
那女子暗器已穷,只有一把短剑,却难以伤敌,不禁焦虑起来。
欧阳德怒目圆睁,盯着那女子,那模样既很愤怒,又是奇怪,半晌才道:“你下去了,咋个又上来了?”他拙于言辞,一到急切之时更加颠三倒四,表述不清。
听那女子道:“我下去了,就不能上来么?这是谁定的规矩?”
台下有人叫道:“古月山庄庄主定的规矩。你输了,下台吧。”
欧阳德眉开眼笑,道:“就是,就是。”
那女子道:“适才铁枪门的关大侠也只是链子枪着地,人没着地,便不算下了台,是不是?”
欧阳德丈二金刚摸摸头脑,大为不解,道:“你脚着了地,俺看见的。”
那女子提起一条腿,褪下膝衣,露出两根木棍,原来是踩了高跷。然后笑着说道:“本姑娘脚未着地,便不算下了台。”
台下有许多人早看出她的高跷,但没想到她用此钻空子。假若她吃打不过踩高跷下台,按先前的规矩就不算输。
少冲早在那女子发袖箭之时,就认出她是朱华凤装扮的。见她如此耍弄许道清、欧阳德二人,倒也好笑。姜公钓、石康、宋献宝也不禁菀尔。
欧阳德睁大了眼,觉得太不可思议,嘟哝道:“这,这,我咋个没想到。”
台下顿时有数百人一齐起哄,有的道:“这般打法,我可以当那武功天下第一。”有的道:“这规矩有漏洞,大大的漏洞。”还有的道:“倘若人人都踩高跷,也不用这台子了,大伙儿台下打吧。”一时人声鼎沸。
朱华凤心想:“见好就收吧。”当下下了台,去了高跷,回到少冲这边。丐帮的宋献宝朝她直竖大拇指,道:“朱姑娘聪明得紧呢。”朱华凤听他当着少冲的面赞美自己,芳心窃喜,连昨日的不快也释怀了。
这时欧阳德在台上挥刀四顾,大有谁与争锋之气势。真机子向松云道长道:“魔教妖人乃我五宗十三派宿敌,这人烦道长走一趟。”
松云道长道:“盟主说哪里话?剪灭妖人,贫道义不容辞。”手怀拂尘飘飞上台。
台下群雄见上去了一位道爷,只见穿一件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足上三耳麻鞋,头上九华头巾,仙风生两袖,道貌岸然,不禁叫一声:“好!”
松云道长一扬拂尘,指着欧阳德道:“兀那妖人,闻香宫一战未能将尔等余孽除尽,今日还来送死么?”
欧阳德不搭一言,抡刀便向松云道长砍来。刀挂风声,势道惊人。
松云道长纵身而起,从刀影中插了进去拂尘横掠,正是一招“云横茅峰”。
欧阳德不知闪避,回刀迎了上来竟是拼命的打法。陡然间双臂为拂尘扫中,现出十几条细长伤口。他刀锋却已贴近松云道长右肋。
松云道长忙向后翻个筋斗,足刚落地,又是一招“松针迎鹤”,拂尘向前一送,尾须都散了开来,如数十根长针戳向欧阳德。
欧阳德砍刀沉重,不及挡格,他虽知不可为,仍一味发蛮,硬是奋劲以刀相格。
两人大喝一声跳开,只见欧阳德双臂已是鲜血淋漓,松云道长也被刀挂伤左臂,但伤势甚轻。
松云道长道:“妖人就是妖人,刀法也如此邪门。”心想今日若败给一个魔教教徒,让他排名己前,不仅自己声名全毁,便是茅山派、五宗十三派的令誉也要累及。甫定心神,气运丹田,右手拂尘使松云十八势,左手施以五雷掌,与欧阳德相斗。
松云道长以拂尘、五雷神击两绝技驰名江湖,现下双手并出,自艺成以来,也只与何太虚打斗时用近。
斗到分际,松云道长使一招“云入松”,拂尘把刀柄缠住,左手掌出如电,欧阳德不及闪避,眼见掌到,却右肩往上一挺。啪的一声响,欧阳德右肩中掌,肩骨碎断。又因为那一挺,松云道长掌腕震得痛入骨髓。
松云道长忽见欧阳德的刀又砍过来,便再使那招“云入松”,一掌盖在他前心上。欧阳德身子一仰,将倒未倒。却见他左手以也撑地,双目翻白,似已绝气。
松云道长走上几步,正要查视,欧阳德突然暴起,砍刀从松云道长头顶砍落。原来他自知无幸,便装死蓄劲,诱松云过来,以垂死一搏,给松云致命一击。
台下众人都以为欧阳德死了,突见此情此景,也是吓了一跳,张口大呼。
松云道长也是反应奇快,急忙合身扑上,抱住欧阳德身子。如此情势,也只有近身避开刀刃,别无他法。拼着给刀柄撞上,也强过破脑而死。
欧阳德一刀砍下,劲力已无,跟着倒地。
松云道长也不知能否避开这一劫,脑中一片迷乱,半晌心神方定,却见脸埋在欧阳德胸毛间,顿觉烦恶,跃身而起,骂道:“亡命之徒,自寻死路。”一脚将欧阳德尸身踢飞下台。
尸体滚落尘埃,却无人照领。几名庄中的少女上前把他抬走。
大会迄今,虽也有断臂破脸之惨烈,但死人却是第一回。台下群雄大都司空见惯,不以为意,也有少数摇头叹息,暗生怜悯。
松云道长清清嗓子,朗声说道:“贫道乃茅山派松云是也,有哪位英雄,请上台赐教?”
话音刚落,却听东首有人说道:“名门正派尽多虚伪之徒,姑奶奶不是英雄,却要赐教你几招。”
半晌才见人群中挤出一个妇人,历石阶而上轩辕台。她腰束围腰,手中一把菜刀,便似刚从厨房煮了饭出来一般。
松云道长却不敢小觑她,心知越是顶尖一流的高手,武功越是深藏不露,看不出一丝痕迹,这妇人看似弱不禁风,一旦发作起来,定当惊天动地。当下打个道稽,道:“适才女侠说我名门正派尽多虚伪之徒,此话从何说起?”
那妇人正眼也不瞧他,道:“前番石宝寨抢《武林秘笈》,这次王屋山争玄女赤玉箫,尽多你名门正派的人。名门正派号称行侠仗义,行的什么侠?仗的什么义?”
松云道长先是一愣,才道:“女侠怕是误会了。我五宗十三派之所以参与此会,原是为不让玉箫落入歹人手中,以免更多争斗,实是一番苦心。”
那妇人“哦”了一声,冷然道:“看来妾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么河北‘五虎断门刀’马绝尘呢,也算是道长行侠仗义杀的啰?”
这一问甚是厉害,松云道长当场就给她抢白得说不出话来。
那妇人又道:“马大侠既非魔教妖人,与你五宗十三派又无梁子,可是……可是他父子三人死在你手中,这且如何说?”她一问接着一问,甚是凌厉。
松云道长半晌方道:“马大侠父子三人的死确与贫道有关。贫道也深感后悔,曾赴石家庄拜祭过一回。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就算贫道为他偿命,他也活不过来。”
那妇人道:“你说对了,正要让你偿命。”举起菜刀,冲向松云。
松云道长一呆,见她身法古朴,寓巧于拙,似乎含了极深奥的武理,看似平平无奇,必隐伏极厉害的后着。想及此急侧身闪开,细瞧她武功来路。却见她单手握刀,有如砍瓜切菜一般,跑起来极是笨拙,似一点武功也不会。但越是如此,松云道长越不敢轻易涉险。心想万一败在一个妇人手中,岂不教武林同道笑话?
台下群雄大为奇怪,那妇人明明一点武功也不会,为何茅山道士对她退避三舍?也不知他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那妇人菜刀向松云道长掷了过去,嘡啷一声,却不知怎么脱手坠地,差些伤了自己。那妇人嘴一咧,双眼盯住松云道长,却不拾刀,眼光甚是怪异。
松云道长全神贯注于她,不知她委刀于地意图何在。两人谁也不敢先动,如此良久。
台下有人道:“这两人干瞪眼作甚?比眼大么?”另一人道:“你就不懂了,茅山派有门绝技叫‘勾魂术’,以双眼勾人魂魄。松云道长竟施出这项绝技,这妇人离死不远了。”又有人道:“非也非也。若说是勾魂术,松云老道脸上就不会显出惧意来。想是二人以双眼斗法。你们没听过‘以眼光杀人’这门神功么?”又一人道:“松云老道的武功比起武圣人王阳明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他怎么会那无上神功?”还有人道:“胡说胡说,眼光也能杀人,当真异想天开。”
当年日本国第一高手伊藤一刀斋拜会武圣王阳明,两人盘坐,四目相对,三天三夜目不交睫,终于伊藤一刀斋认输道:“你胜了。”王阳明道:“我只胜你半招。”两人虽未交手,但在两人的冥想中已经过一场惊心动魂的大战。这件事轰动武林,百年来一直是武林人津津乐道的经典。
这时台上两人已僵持了一两盏茶的工夫。松云道长见那妇人肩头微动,心道:“来啦。”深知这一击蓄劲已久,当厉害非常,须得先发制人。急运劲于拂尘,向那妇人重重击去。
就在拂尘将击中那妇人面门之时,松云道长见她还不闪避,心中惊疑:“莫非她真的不会武功?这一击岂不要脑浆崩裂?”可此时已来不及收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飞来一粒石子,正中拂尘柄。拂尘被打歪了去,却也扫中那妇人面颊,顿时血流满面。
众人正在奇怪之际,台上人影一晃,有人磔磔怪笑几声,那妇人随即不见。
松云道长如见了什么可怖的物事一般,喃喃自言道:“是他……就是他……”便如疯了一般,举拂尘朝身周乱舞。
茅山派弟子当除道:“不好,师父失心疯又犯了。七师弟,你带的药呢?”他拿来药丸急忙奔上轩辕台,刚想张口说话,松云道长叫道:“你没有死,你装鬼吓我……”拂尘挥出,卷住当除脖子用力一送,当除掉下轩辕台,人未落地,早已断气。
茅山派众弟子眼看着师尊出丑,却只顾为当除收尸,谁也不敢再上台。
台下有人道:“这道人伤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如何就变疯了?”有人道:“名门正派的掌门像什么样子?”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真机子一皱眉,心想瞧情势非得自己出马不可,但大角色尚未出场,自己不能上台,只好走到台前,朗声说道:“诸位,那妇人虽不会武功,但有魔教妖之人大众广庭下救走她,就与妖人有重大干连。松云道长为魔教所害甚惨,适才妖人现身,以致神智失常。”
众人一听那妇人与魔教有关连,大都半信半疑。有的不禁细瞧身旁之人,生怕妖人便在左近。
忽听一人大声道:“真机道长你看错了吧?我瞧着那人是河北‘五虎断门刀’马绝尘,就是他,就是他的笑声。还有那个妇人,啊,我想起来啦,她是马绝尘的表妹。……”说话的是关中岳。他虽暂时失明,却从笑声听了出来。
群雄闻言,又议论纷纷起来。有的道:“马绝尘是谁啊?倏忽来去,练的什么妖法?”有的道:“马绝尘不是死在石宝寨了么?看来这又是谣传。”有的道:“真机子身为武当派掌门、五宗十三派盟主,怎会看走眼?必是妖人无疑。”
真机子问道:“关大侠确信他是马绝尘马大侠么?”
关中岳听他声音极有威势,心中不禁一凛,嗫嚅道:“是,但也可能不是……”
当日下葬马绝尘时,关中岳偷偷去拜祭,得知一件怪事:马绝尘的尸身一夜之间不见,只余一具空棺。其亲属对外秘而不宣,故江湖上都以为马绝尘死了。但关中岳仍相信他还活着,自己好几次遭宿敌袭击,多亏一个神秘人物暗中相助才化险为夷。那神秘人物若不是义兄,又会是谁?然而马绝尘与自己反目,欲杀自己而后快,怎会舍命相救?自己内心愧疚,时常相信义兄,难保刚才不是幻觉。这么一想,他便不敢再作肯定。
松云道长仍在台上疑神疑鬼,惊恐万状。看台上云板三声,顾大嫂开言道:“既然松云道长神智失常,不便动武,请下台将养吧。”
言罢,立在轩辕台四周的四名少女飘身上台,向松云道长围上去。松云道长未及出手,身上四外穴道已被点中,接着身子凌空,被那四名少女托住四肢,抬到台下。
台下群雄看了无不惊奇,松云道长虽然失常,武功非但未失,拂尘舞起更较平日更难硺磨,岂料竟被古月山庄的四名使女轻易制服,古月山庄的武功当真匪夷所思。都想:“使女武功已如此了得,那庄主的武功岂是泛泛?此次英雄大会,多半会最后出场,技惊四座,拔得头筹。本来嘛,他夺得了玄女赤玉箫,又岂会轻易拱手让人?”
这时台上无人,好一会儿竟无人上台。台西北忽然喧闹起来,有人道:“台下不许打架,要打到台上去。”话音刚落,两名汉子挤到台前,一人道:“上去就上去,谁怕谁?”
他想跳上轩辕台,一纵身却只及台腰,连跃三下皆是如此。有人哄笑道:“似你这般蠢才,也想上台打擂么?岂不笑煞人也?”
另一汉子径直历阶而上,向四周作个揖,道:“洒家出门一时仓促,未及携带兵器。哪位仁兄,烦借一样兵器使使?”
台下有人问道:“你使何兵器?”
那汉子道:“不限,但刀枪剑戟棍叉皆可,洒家十八般兵器样样能使。”
有人扔上台一柄宣花斧,波的一声,将台上的青石板也打碎了。那汉子上前,双手握柄,提了两下,甚是吃力,便道:“这斧子少说也有六七十斤,虽说较洒家平日练功用的大刀轻了十来斤,但对付眼前这位连台子也上不来的仁兄,实在是牛刀小试。罢了,洒家与他空手对空手,才显出洒家的本事。”
台下那人见他是个浑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只好上台取回自己的斧子。
台下汉子攀住台缘,欲图爬上去。台上那汉子含笑看着他,道:“算了吧,仁兄,回家练个十年八载再来。你这副模样儿也来打擂,岂不小看了天下人?”
台下汉子道:“十年再来?那时还有玉箫英雄大会么?‘玉箫英雄榜’没我的大名,要大大的逊色哩。”这人眼见爬不上去,最后由石阶上台,打个四方拱道:“在下大号‘圣手仙猿’,最拿手的就是夺人兵器。今日秋高气爽,群雄毕集,在下不揣冒昧,登台献艺。幸会幸会!”
先上台那汉子道:“巧了,洒家外号‘神手大侠’,无论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还是外五行的奇形兵器,到洒家手中都运用自如。你这圣手能夺得过我这双神手么?”
“圣手仙猿”道:“那是当然。我的‘自在八破’无论长剑短戟,还是明枪暗箭,无所不破,手到擒来……”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吹嘘自己本事如何如何高明,唾沫横飞,没完没了。台下有人叫道:“你说你的矛利,他说他的盾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高下自见分晓。”
“神手大侠”一听有理,突然一拳挥出,正中“圣手仙猿”鼻梁,顿时鼻血长流。“圣手仙猿”一把抓住“神手大侠”耳朵,两人就此翻倒在地,捋胳臂抱腿,乱打一气。
天坛峰高手云集,各有所图,必有一番血腥争斗。这两个浑人插科打诨,一番胡闹,众人于紧张的气氛中倒是轻松不少。这时忽听吼声如雷,有人跳上台去,说道:“他妈的,这是什么地方,岂容无赖在此厮打?”话声中双掌齐出。两个肥大的身躯连滚数下,掉落下台。
少冲见上台之人须发如戟,一双豹子眼,直鼻阔口,长相凶恶,认得是雷震天。朱华凤低声说道:“恶人谷的‘气包’到了,南宫破败只怕也来啦。”
雷震天陡一现身,台下人声如沸。武林中受“五毒”荼毒的人所在不少,见了仇人,分外眼红。当下便有三人同时跳上台,也顾不得大会单对单的规矩,各施狠招,向雷震天攻去。
雷震天迎斗三人,毫不惧怯。不一会儿,台下又跳上两人,正是彭素秋和沙老鬼。沙老鬼叫道:“三对一,欺负咱们恶人谷无人么?”
二人上前捉对厮杀,成了单对单的局面。五毒最厉害的莫过于背地使坏的手段,而与人动武,虽也可以用上两招,毕竟有限。那三人有过教训,早有防备。不久,雷震天被一使双节棍的汉子打落下台,小臂骨折。他兀自不服,南宫破败按住他肩膀,瞪了他一眼。雷震天怒道:“你不去帮自己人,反来拦我干么?”他一气之下,竟不顾南宫破败谷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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