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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既然大家都喜欢她,她又何必想那么多?有缘相聚,青春相伴,就彼此陪着走一段吧。
“什么?你又跟他们去唱歌?!”话筒里传来房子诧异的嘶叫声。
慕郁晨靠在床头,揉揉发疼的鬓边。可恶!睡眠不足,偏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姐,先是溜冰,再来去看海,然后布置房子,接着又唱歌,你累不累啊?都什么年纪了还成天跟一群小孩子鬼混!”房子很不赞同的嘀嘀咕咕。
慕郁晨在这端都可以想像她一脸吹胡子瞪眼、把头摇得似波浪鼓的模样了。
“唉!真的推不掉啊,我也没办法嘛。”她语调软弱的回嘴,知道又要被削一顿了。
这死房子,比她妈还 嗦!
“没办法?!没办法?!你就这么烂好人,人家一招手你就得巴巴的跟去啊?”
什么话嘛!讲得她好像应召的。
“喂!谁叫你嫁那么远?长日漫漫,有人陪我消遣你也要讲得这么难听。”慕郁晨不平。
“消遣?你消遣人家还是人家消遣你啊?”话筒中传来一声冷哼。“不会又有谁偷偷暗恋你了吧?”房子满心怀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学生时代开始,郁晨的追求者就尽是些年龄比她小的学弟。这还不打紧,最令房子气愤难平的是自己的表弟,竟借着她的关系接近郁晨,三不五时的跑去找郁晨吃饭、喝茶,借口问功课而镇日窝在郁晨租来的房间里,还想阻挠她找郁晨出门。
孰可忍孰不可忍,房子还为此和那小毛头大吵一架,差点断了姐弟的情分。
而更可恶的是郁晨还一脸无辜状,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这样?一再推断是房子太多心,气得她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枉作小人。
“没有吧。我们这伙人男男女女都有,况且我又比他们高龄,你不知道他们还叫我大姐大呢。”慕郁晨轻松的否定。这房子,就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其当她是西施转世,人人抢着要啊!幸好她早已结婚,要不然看她防得这样,人家真要以为两人有什么“奸情”呢。
“大姐大?‘您’还挺威风的嘛。没事最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下班尽量早些回家窝着,别有事没事出去乱‘放电’,迷惑那些年幼无知的少年。”房子不放心的再三叮咛。郁晨的丹凤眼是出了名的“少年杀手”、最厉害的致命武器,早已是“恶名昭彰”,名传百里。
“放电?我哪有啊?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啊。”慕郁晨轻笑起来。
“我哪有啊?”房子怪声怪调的学她的口气。“每次都推得一干二净。你不知道自己那双眼会勾魂啊?别又惹来一堆麻烦而不自知。告诉你,残害国家幼苗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搞不好死了要下地狱的。”
“哈哈!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愈说愈离谱,再四、五个小时就要上班了,我还没睡觉呢,要去补眠了。”慕郁晨大笑着结束话题。
唉!只怪当时年幼无知,误交损友,满口荒唐言,没一句中听。
可是怨归怨,心底也知道房子是真心的关心自己,只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罢了。在这样寒冷的季节,有朋自远方捎来关怀,正如在冰寒的心底流过一道暖流,周身也跟着轻暖舒服了起来。
第三章
罗晋松忙完了客人点的什锦水果盘,交给助理端出去后,拉了张板凳坐下,对着窝在吧台下吃泡面的慕郁晨兴致颇高的聊起八卦来。
“喂,听说你最近满红的,一堆人争着找你出去玩喔。”
慕郁晨从汤碗里抬起头给他一个卫生眼,言不由衷的回道:“没办法,我受欢迎嘛。怎么?没约你,老头子心里不平衡啊?”
“哈,我还懒得跟一票小孩子浪费时间咧!下班回去炒股票正好,多赚点钞票进袋实惠多了。不过说真的,听说—;—;好像‘有人’对你满有意思的。”刻意拖长声调,言下似有玄机。
“八卦公!”又一记卫生丸抛上来。“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公司四大‘人瑞’之一耶!谁那么无聊传这种闲话?难道‘有人’有恋母情结不成?”
不再理他,慕郁晨低头呼噜呼噜猛喝汤。啊!真是人间美味,尤其在肚子饿的时候。
昨天玩得太晚,睡眠不足,结果消夜来了也没胃口吃,直到轮班后才窝来这儿疗饥。
呵!真是好吃。
“这我是不清楚啦,不过—;—;”罗晋松沉吟道,带点促狭眼光瞟瞟她,接着又说:“不过,你这样也很奇怪,年纪轻轻的,也没有男朋友,那么多人追过你,你都说没兴趣,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啊?”
咳—;—;咳—;—;咳—;—;
慕郁晨一口汤猛地呛到喉咙,辣得她咳得整张小脸一下子胀红,眼泪几乎都咳出来了。
“你才有隐疾咧!”稍喘一阵等气息回复平顺后,她张口就骂:“猪八戒!什么叫隐疾,我还有断袖之癖咧!不想交男朋友都不行啊?谈恋爱这么劳心劳神,伤脑筋费时间, 哩巴嗦的麻烦事儿一堆,我秀斗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给自己找麻烦干啥?再说,请问,在我们这种场所,有哪个男人是我非交往不可的?有哪个男人是我不好好把握住,会后悔终生的?嗟!”
白他一眼,慕郁晨索性把碗底剩的一些汤汤面面一古脑儿全倒到回收桶里去。
走味了,不吃也罢!
罗晋松笑笑回想:自从慕郁晨进公司后,虽有不少人对她表示过兴趣,其中也不乏大张旗鼓,声明一定要追上手的,不过都是公司的副理、助理,还有中班的年轻经理之流,以赌起家,确实不是什么好对象。
这小妮子虽然混在这大染缸里讨生活,但脑筋清楚,性格冷静,自己更是从来不碰这些玩意儿。比起那些上班帮客人赌,下了班就自己赌的唱号、助理,确属难得,是值得等待更好的男人来匹配。
慕郁晨起身为自己调一杯茶,抿着双唇看似专心的摇晃着手上的调杯,心思却如杯中的冰块,哗啦哗啦翻滚着,前尘往事一幕幕如快速播放的影片,在脑海中翻腾而过。
好男人?好男人她看多了。而所谓的好男人,并不见得就多么的禀性忠良淳善,只不过尚未得到使坏的诱因和机会罢了。
海枯石烂,可昭日月,牺牲奉献巩固的爱情,常常是抵不过一时的新鲜刺激,一夕的纵欲欢愉。
哼!爱情有什么道理?
闷闷的捧着茶进柜台,一坐下就感到羽茵异常的神态。
“怎么啦?帐不对盘吗?”看她欲言又止,眼光闪烁的表情,慕郁晨马上联想到是帐出了问题。
“不是,不是帐目有问题。”羽茵即刻澄清。
“喔。”慕郁晨看看外场,又转过来看看羽茵,她还是一副有话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你有什么事吗?怎么怪怪的?”慕郁晨只手撑颐,好奇的打量身旁佯装忙碌的女子。
“没—;—;没有啊。”羽茵勉强一笑,把手上算好的奖金递出去。
低头想了三秒钟,终于鼓起勇气似的抬眸望着慕郁晨,下定决心般开口:“郁晨,有件事,你能不能帮我?”
慕郁晨抬了抬她好看的柳叶眉,一脸询问。
“我—;—;我很喜欢段兆阳。”声音低了下去。
“嗯,然后?”慕郁晨换上认真的表情,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很多次了,不过他一直没什么表示。我—;—;我很想知道他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可是又不好意思明着问他,你—;—;他他们一向都跟你很好,你能不能帮我试探看看?”羽茵半带羞怯半含期盼的盯着郁晨的脸请求着。
“我?”慕郁晨瞪大了眼,一只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们一向跟“我”很好?我怎么不知道?
望着羽茵困窘不安的微皱着眉,轻咬着下唇的模样,慕郁晨警觉的收起会刺激她的动作。
清了清喉咙,她慎重的开口:“段兆阳这个人,呃……是不错啦。这阵子相处下来,也觉得他满正派,满会照顾朋友的,不过,既然来到这儿工作,你对他的背景了解多少?”
见羽茵一脸茫然,慕郁晨不禁在心底低叹一声:唉!可怜、愚蠢、无知、盲目!
不忍见自己一向喜爱的小妹妹陷入混沌的爱情泥淖,慕郁晨冲动的正义感顿时充塞心头。
“好,那这样吧。别的先不谈,这阵子有机会我就多套套他,包括他的家庭、背景、喜好和个性,我们先摸清楚了再作打算,好不好?不要一下子投入太多,免得自己受伤。”慕郁晨在转瞬间已有了一整套的步骤和方法。
“好,好!”羽茵兴奋的频点头,脸上乍现光采。
慕郁晨肯帮忙无疑是最有效的强心剂,她仿佛已可预见幸福光灿的未来。感动之余,她紧握郁晨的双手猛吸鼻子,看得冲过来要交钱的助理们个个莫名其妙,而慕郁晨却只能尴尬的苦笑。
自从段兆阳和小陈安顿好,慕郁晨也把自己的吉他提供出来后,他们那间不到十坪大的小套房宛然成了大伙儿的聚会中心,几乎天天高朋满座。
大夜班的起居作息日夜颠倒,除了同事,很少有其他的朋友能配合,故而这一票下了班、回家又睡不着觉的年轻人,总是喜欢呼朋引伴的上这儿来,喝茶、聊天、玩牌,一切都免费,而且偶尔还有现场民歌演唱凑兴,过瘾极了。
慕郁晨虽不是行家,但长年自弹自唱的经验,倒也有模有样。沙沙柔柔的中音,流泻一首又一首隽永清纯的民歌,让大伙儿不禁陶然回想起自己无忧无愁、快乐单纯的学子岁月。
不只词曲本身清雅动听,使人百听不厌,配上慕郁晨手抱吉他、长发半掩的清艳绝色,更是别有一番引人入胜的柔媚风情,牢牢吸住大伙儿的目光,引人再三顾盼。
虽然年龄的差距不过在五岁之内,但心理、思想乃至表现在外的言行举止,却有着稚嫩和成熟,浮躁和沉稳等极大的对比落差。
慕郁晨没有大姐的架子,但惯常不在乎、不以为意的轻淡表情,再加上说话切重要点,行事果决有魄力的风采,隐隐使她成为小圈圈内的首脑人物,大家以她马首是瞻,渐渐的,凡事都来跟她商量,求取意见。
慕郁晨也借此更加了解到每个同事的个性、背景,以往对于从事这份工作的人员私心里的偏见也渐渐消弭于无形。
是啊,若不是环境所逼,经济的沉重压力,又有谁愿意做这样一份不见容于法令,一遇临检就得惊慌走避、掩藏隐匿的工作?
除了那些想在当兵前多些工作历练,误打误撞闯进来的社会新鲜人外,女孩子们大多有个不得不然的缘由,人人背后各是一把辛酸泪。
慕郁晨看到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孩儿,正当青春芳华就得背负生命的十字架,心里愈发的怜惜起来。
而这当中最教她好奇的,则是段兆阳。
“我是离家出走的。”他淡淡的说着。
“嗄?!”众人露出惊讶的口型,怀疑、好奇、兴味的眼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他。
“我爸爸是个警察。我国中的时候,他就因公殉职了。我哥哥继承衣钵,现在也是个警察。”
“那,你为什么不也读警校?”阿忠问。大伙儿心里也同时浮出疑问。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当警察,不想当公务人员。”段兆阳接着说明:“我妈妈原本是个家庭主妇,自我爸去世,她一人要带两个孩子,便在市场摆个摊子做生意,生活很苦。她一心希望我也捧个铁饭碗,但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现在这个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慕郁晨开口,口气有着淡淡的嘲讽。这种家庭出身的小孩……不识好歹!
段兆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你是怎么来这儿的?你妈妈知道吗?”羽茵急切的追问。哗!离家出走耶!多有个性。
“我读的是广告设计,我妈妈认为靠创意维生的是终究会饿死的艺术家,再加上我执意不肯准备高、普考,惹怒了她,一气之下,我一退伍她马上就跟车厂谈好,要我去学修车,当学徒。在她眼里,有个一技之长,起码她以后不用再担心我会饿死。”
“哗!”大伙儿惊叹。这个妈妈恁地强势,令人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那你就是因为不要去当学徒才逃家的吗?”小宋问道,脸上有恍然大悟的表情。
段兆阳笑了笑,带些无奈的继续说下去:
“没有,我去上班了。毕竟我妈妈一个人带大我们很辛苦,我也不想处处跟她唱反调。”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能想像他浑身脏兮兮躺在车底修车的场面。
好个孝顺的儿子,慕郁晨不以为然的想。
“那你怎么又跑了?”
段兆阳深思了会儿,像在回忆不愿触及的往事—;—;
“惯于靠创作思考的人,很难忍受日复一日重复单调乏味的生活。我不知道别人是否如此,但我却再也不想忍受了。领到第一个月薪水的第二天,我照旧起床上班,背个天天带着的小背包,里面只装了简单的换洗衣裤,机车一骑,就直接从桃园骑到台中来了。”
“嘎?就这样?什么都没说?”
“也没留个信或字条什么的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询问细节。
“到台中以后我曾打了电话回去报平安,不过我妈妈一听完就挂掉了,到现在,我一直未曾再和家里联络过。”段兆阳低低的说完,脸上有抹掩不住的怅然。
“喔,好狠心哦。”有个女孩轻轻叹道。也不知道是说妈妈狠心,还是儿子狠心。
慕郁晨闻言,立刻对段兆阳有了不同的评价。
在她的生命观里,敢于追求自我的梦想才是真正的勇者,尤其敢挺身捍卫自我的坚持、努力圆梦的人,才是真正的生活家,也才是真正能得到她尊敬、欣赏的人。
从这一刻起,她开始用一种崭新的眼光看待这个有着俊逸外表的大男孩。
“你这样做没有错,有一天你妈妈一定会了解的。”老董安慰的拍拍段兆阳的肩膀。
“对!大哥,我支持你!”阿忠也跟着喊。
“对!好好努力,有一天成功回去给她看看!”小陈也气慨万千的鼓舞。
“喔,我好崇拜你哦,这么勇敢,又满怀理想和抱负,哦,偶像。”小宋肉麻的嗲声嗲语。
“偶像!偶像!偶像!”几个人开始鼓噪的击掌拍桌,一时场面热闹非凡。
平常活泼的羽茵却反常的没有多话,她的心胀满了感动,只拿一双恋慕的眸子痴痴的盯着他。
“嗯,嗯。”喝口茶润润喉,待场面稍稍安静下来,慕郁晨问出了一直旋在脑际的疑问:“既然你已下定决心,破斧沉舟的离乡背景,又怎么不到广告业界去磨练磨练,反而跑到宾果餐厅来上班呢?”
她现在知道了他的过往,但,接下来他又有何打算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慕郁晨暗暗瞄了眼羽茵,她得帮她问清楚点儿。
段兆阳露出一抹苦笑,回答道:
“我初到台中,并没有什么朋友,身上带来的钱很快就用光了,幸好当兵前在朋友那儿认识了小琪,知道她在台中工作,联络上以后,她帮我想办法,为了先解决生活的需要,就先介绍我到餐厅去工作了。至少那里薪水高,未领到薪水的第一个月,我的房租和生活费还是小琪先借给我的。”
他坦然的道出初来时的落魄潦倒,赢得了众人的同情。当事人之一的小琪,今天因为当兵的男友放假,约会去了,并不在场。
“哎,小琪人真好。”阿忠有感而发。
“是啊,我真的是很感激她雪中送炭,对我伸出援手,否则,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安顿下来呢。”段兆阳露出温暖的微笑,轻柔的说着。
他温柔的神情,使得脸上刚毅的线条变得深情而迷人,慕郁晨的心不禁怦然一跳。
怎么了?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好看的大男孩罢了。极力隐藏胸口怪异的悸动,她接下去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刚把债务还清,安顿好生活。可能再存个几个月,就可以放手转换跑道了。”段兆阳深邃漆黑的双瞳流露出对梦想的期待。如此有计划的规划自己未来的生活蓝图,朝着自己的目标进发,引得一票人羡慕心折不已。
好样的!慕郁晨也在心中暗赞羽茵好眼光,希望她能心想事成,得到她想要的恋情。
慕郁晨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着。
第四章
慕郁晨住在美术馆附近,和堂弟慕郁风合租一层老旧的公寓五楼。
她从高中时期就一直独居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从学校宿舍、分租的雅房到单身套房,辗转搬迁了不下七、八次。一直到全心投入职场,堂弟也因读书、工作的关系,搬到这儿,两人才开始合租一层像样的公寓。
慕郁晨是独生女,从小寄居在叔叔家,和堂姐、堂弟们一块儿长大;但因个性和家庭环境的影响,她和堂姐们的感情并不深,再加上高中时期的一场青涩恋情,遭受叔叔婶婶强力的诋毁讥评,促使她离家自立,半工半读的完成学业;她和叔叔一家,几乎早已是不相往来。
父亲的家族,以为她在外一定是有那个跟人家跑了的、不要脸的母亲撑腰,所以才如此大胆的求去,因而他们也乐得甩了这个包袱,毕竟养了她十几年已经很亏本了。
而母亲那一方呢,又是儿女成群,并认为既然当初监护权是在她那个另结新欢的老爸手上,这死老鬼总不会放着女儿自生自灭吧,所以早就断了与她联络的想法,未曾给过一丝音讯。
生她的人、养她的人、与她有血缘的人,安心自在,自觉无愧良心,却没有人知道,形同被放弃的慕郁晨早已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得在学业及生活、单纯的校园和社会的染缸中挣扎着求生存,为自己开辟一片存活下去的空间。
小堂弟找上她的时候,她着实犹豫了好一阵子,但因为年龄的差距,两人当初并无嫌隙,又念在他初离家在外,一切还很陌生,遂勉为其难的接纳他合租的要求。
但在私生活里,慕郁晨其实是很孤僻的一个人。也许是缘于自小所受的感情伤害,她一直不愿意与人太过亲近,除了少数两、三个一起长大的死党挚交之外,她一向惯于封闭自己的情绪,不爱与人分享喜乐忧愁。
但奇怪的是,在团体中她却总是不自觉的会去照顾关怀身边的人,倾全力帮助朋友,也因此,她的人缘特别好,总是有许多人喜欢找她为伴,对她倾诉心事,纵使他们并不真的了解她。
慕郁晨不爱稳定的个性像一阵风,最最受不了的是一成不变、死水般的生活。这从她毕业至今不断换工作、换住所就可看出端倪。
而每一次的变动,并不是因为遭遇了什么麻烦或阻碍,或为更好、更大的目标,相反的,她的每一次离开,总会惹得一票人不舍,或为她的工作才干,或为她的爽利明朗、体贴关怀而离情依依。
但她总是笑笑挥手,珍重不再见。只因为她对这一段生活觉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