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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望进他森冷眼眸,她知道,如果自己真这样告诉他,只会换来他更为无情的耻笑。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
顿然醒悟的明白,教她凝于眶的莹莹泪水,潸然而落……
顺她脸庞滑落而下的晶莹泪水,滴上了他爱抚着她颈项的手掌。那用烫的刺痛感,教森田龙司眸光一黯。
撤回手,他拿出随身手帕,往她脸上丢掷而去。
“把眼泪给我擦干!”他冷声硬道:“跟我两年了,还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想丢脸回台湾去,不要在日本给我闹笑话!”
紧咬下唇,捏紧飘落膝上的白色巾帕,陆昭榆强睁泪眼,心中却有一种想笑的冲动。顿时,微颤的双唇,扬起一道凄凄笑意。
“笑什么?”对她突兀的笑颜,森田龙司双眉紧拧。
“笑什么?”她犹自问。
“我问你在笑什么!”他突地拐起她的手,要她正视他紧绷的脸庞。
忍住手臂上,来自他残虐对待的痛楚,昭榆紧抿双唇。
“相处了两年多,我竟一再被自己所蒙骗,一味认为你是爱我的,你说——我不该笑吗?”凄笑的唇,诉出心中阵阵痛意。
她凝泪望着出身豪门的丈夫,教她顿然明白自己与他之间那遥如天般的可笑距离。
那带有无言痛意的凝泪黑瞳,似映出森田龙司无灵魂的恶心。而那恶心却又似被她眼底出现的痛意,给瞬间掏空一切思绪。
“你!”惊愣于那一霎间的空虚,龙司仓皇甩开她的手腕。
碰地一声,失去重心的她,教森田龙司给推甩撞向一边的车门。
抬手轻抚撞痛了的额际,陆昭榆缓缓回眸。
“不——我该笑的,我该笑自己的傻,该笑自己的痴,甚至该笑自己心中那一份不该有的妄想。”她又笑,笑得凄然且万般痛心。
“我想,你一定没想到,这两年多来,我一直是生活在自己所编织的美梦里,也一直以为你是爱我的。”
“我不想听这些!”他语气冷硬,撇过头逃避一切。
拭去眼中泪,她凄然一笑。“我也不想说了。但是,谢谢你唤醒我的梦。”
紧绷的身子,显示出森田龙司此刻心情的纷乱。她实在不该追问他是否爱她的事!
只是,纵使她的问题真令他愤怒,他还是明白知道,自己并不想因此而失去原有的快乐生活。
感觉到房车已停住,森田龙司转头望向窗外机场大厅入口。深吸口气,强抑下心口教她给点燃的怒焰,他样似宽容的说道——
“这事就到此为止,尽快回来。”
“龙司先生,机场到了。”一打开车门,司机即礼貌说道。注意到夫人微红的鼻头,司机欣羡两人如胶似漆的感情。一定是夫人舍不得暂别先生。
“嗯。”龙司微点了头。“你先把行李拿进去。”
“是。”自后车厢提出行李,司机快速走进机场大厅。
一跨下地,龙司即伸手想牵扶随他后面下车的昭榆。只是才碰触到她的柔细纤荑,她已不着痕迹自他手中抽离。
他冷眼凝向她的眼。
“何必呢?既然说清楚了,你又何必再装出温柔体贴的样子?”微红的眼,仍感酸涩。
她的话,教森田龙司怒火再扬。他突地将她拥进怀里,与之耳鬓厮磨。
在公共场合,他向来知道该如何掩藏自己心底怒潮。在外人所认为的亲密接触中,森田龙司俯身凑近她耳畔——
“只要我高兴,只要我想,只要我愿意,你就不该有任何意见。”冷冷语调,道出他心中对她此刻不驯态度的不耐。
“是吗?我就只能被动接受你的对待?”她眨着涩然的眼眸。
“要这样说也可以。就算,我现在想要你,你也只能接受。”啃咬她细嫩耳垂,他唇角邪扬,而伸手探向她,施劲将她压靠向自己胯间又已突起的热源。
“你!”陆昭榆当下羞愤不已,奋力将他一把推开。“放开我!”
她的抗拒,早已在他预料之中。只是,在顺势退离她之前,森田龙司还是硬在她唇上烙下一吻。
“等我腻了之后,自然会放开。”他探舌舔过双唇,朝她勾扬起轻佻邪意。
他坦白的直言,教她全身一颤。酸涩的眼,顿地再闪出盈盈泪光。只是,昂扬起头,昭榆硬是吞下差点哽咽出声的泣音。
有什么好伤心的?有什么好哭的?又有什么能教她情绪顿时失控?
如果他执意想伤她的心,如果他认为他控有她的一切,如果他决定要误解她的心,那——
“随你吧……”眨去眼中泪意,她摇了头,扯扬唇角。
这一刻,她似乎释然了。因为,爱上一个不肯爱她的男人,是她自己的错。
仰起有些苍白的颜容,她仰望天上一片湛蓝。水亮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直视着那自天上直射而下,巨亮得有些刺眼的午时阳光。
风起了。沁凉秋风,似盛载几许伤愁,冷冷地、轻轻地,吹扬起一地的细沙尘埃,也拂扬起她柔细黑发。
她抬手环住自己的身子。
天空好蓝,阳光好亮,而她的心,却似乎教这冷冷秋风给冻得……好冰……好冷……也好寒……
惊见她异常的沉默,与一身似将随风飘离的纤弱,森田龙司的心猛地一紧。那随风飘扬的黑发,教他见不到她眼底的任何情绪,却感受到……
却感受到一股来自她心底的——无言痛意。而那痛,竟似如他的痛。讶于她对自己所产生的影响力,森田龙司顿时怔愣凝望向她。
呼地一声,微冷秋风猛地袭来,教她步履一跟,长发风扬飞散于天。
见她身子随风微晃,龙司心惊,而急步上前紧拥住她。撩过飘扬于她脸庞的发丝,他惊看她似已变了的眼神。
在那一瞬间,他竟担心着,自己将有可能会失去她。
失去她?怎有可能?森田龙司愕然。
他不是平凡人,他是权倾一方,坐拥亿万财富,掌控绝对权势,身价非凡,堂堂森田集团亚洲区执行长——森田龙司。这样的他,哪有可能会失去什么?
不可能,他不会失去什么的!森田龙司睁大黑眼。
除非他不要,否则,他就不会有失去她的可能。心中突起的惧意,教他一再想确定她的存在与否,而紧拥住她。
他不断缩紧的臂膀,让陆昭榆紧拧着眉。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被紧紧缚住的身子骨,似有着被捏碎的可能。
“没有我的应允,你是绝不可能离开的!”龙司厉声怒道。“听见没有?!”
突来的厉言警告,让她微愣。
“听见了。登机时间就要到,我该进去了。”在他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之后,她不会再以为那是他爱的表现。
她的淡然回应,教他一怔,而警觉到自己莫名的反应,他倏地松开双手。
退离了他的怀抱,自心底涌起的阵阵空虚,昭榆明白他胸前那曾为她所筑起的避风港湾,如今已如海市蜃楼……慢慢消失……
垂下头,她神色黯然。今天的她,似乎对自己的一切明白许多、了解许多,也看清许多。
只是,不管如何,她会保住自己仅存的自尊。扬起头,她移步越过他身边,独自走向机场大门。
临错身之际,她仰起脸庞,凝望着他——
“如果能重新选择,你的妻子还会是我吗?”凝进他的眼,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问句,自她口中传出。
他双眉紧拧,不发一语。
“我就知道。”没有得到即时的回应,昭榆抿唇讽笑。“我就知道,你的选择不再会是我。”轻摇了头,她才想停住脚步,却因他的冷漠,被迫再度前行。
转身凝望她渐行越远的纤细身子,一股气闷突地紧罩住他的心。
“昭榆——”他急促喊道。
他的呼唤,教她驻足。回首凝视他的眼,昭榆抬手撩过随风飘扬,而遮住视线的发。
意外地,她眉眼扬笑。因为她希望龙司所见到的,永远都是最美丽的自己。
“嗯?”没有任何的幽怨之情,她唇角扬笑。就像两人间,从未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见她似忘了之前的冲突,而恢复往日模样,森田龙司这才松了心口问气,笑着朝她挥手。
“早点回来。”他出声叮嘱。
双眸轻合的瞬间,一抹凄然幽幽飘过。
那一声的温柔叮咛与笑意回应,教她真的好希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恶梦。一旦梦醒了,她又是那个倍受丈夫疼爱,快乐且幸福的陆昭榆。
只是,她知道这恶梦——再真实不过。
因为,在这场人生赌局里,她输了,而且输得一无所有……
“会的。”她敛眼一笑。
冷风再起,长发飞扬。抬手掠过随风乱舞的发丝,她旋过身子,再次移步远离她从无悔意的爱恋。
会的,她会早点回来的,只是——
进入机场大厅,身后玻璃轻声合上的同时,她笑意僵凝。
第六章
日本东京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怀抱长孙,森田裕一拧眉走进森田集团大楼,位于三十六楼的执行长室。
听见父亲的质问,才刚要下笔签字的森田龙司,微顿一下。
“有问题吗?”他面无表情,却紧握钢笔用力地签下名字。
森田裕一走至一旁沙发坐下。
“没问题吗?”他一边逗弄着怀中睁大双眼的长孙,一边说道。
“昭榆早该在一个多月前就回来的,但是你看看现在都多久了,你还让她留在台湾?如果是以前,你早就叫人把她给架回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森田龙司沉默不语。
“是不是你欺负她了?要不要我帮你去跟她说一下?”森田裕一顿时有些沾沾自喜。“你不要看她平常老爱管我的样子,其实,昭榆她很听我话的。”
“我知道。”放下手中钢笔,龙司让自己躺靠下皮制椅背舒展四肢。“只是,她事后也都喊您老狐狸。”
听到龙司说出的绰号,森田裕一就有些不高兴。
“她就是这点不得我传,非要把我想成老奸巨猾的模样不可。也不知当初是谁跟她提起的,害我现在生活作息都被她盯得死死的,就生怕我会害死自己一样。”
“那是她太了解您。”龙司嗤笑一声。“也只有她有那个胆子。”
“敢说我?我看你也差不了多少,她不也曾经喊过你狐狸?”森田裕一瞟他一眼。“甚至,连你儿子我长孙,也被她喊过小狐狸。”
这个昭榆也真是奇怪,干嘛把他们一家都当狐狸?森田裕一紧盯怀中的孙子直看着。小狐狸?像吗?
根本就不像。森田裕一自行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该怪当初那个故意在昭榆面前掀他底的人,若不是那个人,昭榆哪会背着他喊他叫老狐狸。
听父亲提起,森田龙司懒懒一笑。其实,身处他们老中小三个男人间,昭榆一向应对的很好。
只是,每当她发觉父亲老爱骗她,他又会拐她,而儿子也会以哭闹来夺取她的注意时,他知道,他们这三个男人,在她心中是翻不了身了。
发现自己又沉浸在有昭榆的思绪里,森田龙司顿时微拧双眉。
他一直想教自己不要那么在意她的离去,但是——
抬手耙梳过一头短发,眼角余光所瞥到的银色光芒,再度教他的思绪又集中于远在台湾的妻子身上。
在这段没她相伴的日子里,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似有些脱离常轨。他不知道她是否因为那天的事,而迟迟不肯归来。
为了这个猜测,他的心教他要等待,等她自己想明白、等她自己回来。
因为那天,她不也答应他,会尽快回来的吗?否则,就算他强要她回到身边,又有何意义?
他要的是以他为生活重心的妻子,而不是现在这个因任性而为所欲为,忘却自己为人妻、为人母身份的陆昭榆。
她该知道孩子需要她,也该知道他会想她的。只是……想起那天在机场,她那已然变了的眼神,他突然有些不确定。
她该知道的吧?在他一再提醒她快回日本时,她就该知道,就算他一点也不爱她,他还是在意她的。
“哇——”突然,一声孩儿的哭闹,引回森田龙司飘离远去的思绪。
“哎呀,你怎又哭了呢?咱们不是说好带你来找爹地,就不许哭的吗?你怎一点都不守信用?”森田裕一拍着怀里的孙子,一脸没辙的陈述着自以为的约定。
见父亲想安抚下孩子的哭闹情绪,却徒劳无功的困扰模样,森田龙司站起身绕过办公桌。
他走向父亲,俯身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一脸的童稚,轻而易举地教他想起与昭榆曾经共有的缠绵与幸福。
这是他与昭榆共有的孩子,抬手抚过孩子的白嫩脸庞,龙司笑出为人父、为人夫的骄傲。
他笑,孩子顿时也停住哭声,跟着笑了起来。
“他以前不会这样爱哭的。”森田裕一有些埋怨。
“我知道。”他点了头。
因为,以前有昭榆照顾着他。虽然请了保母,但除非真有事情,否则昭榆必是将孩子带在身边。保母在他们家,只是备而不用的。
轻握住森田玄高兴挥舞的小手,龙司自父亲怀里接过他小小的身子,走向一旁有一百八十度视野的观景窗。
他手指不知名的方向——
“小狐狸,妈咪就在那里。”像是真的见到位处海洋另端,龙司低头对孩子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她,但是,你还是要乖乖听话,不然,妈咪很可能就不理你,也不回家了,知不知道?”
“她回台湾之前,一切不是都还好好的吗?”看着他似有些落寞的侧影,森田裕一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与他同看窗外世界。
多年来的相处,他知道昭榆一向在乎着身边的人,也深爱着龙司,所以见到两人如今的情况,他不免有些担心。
父亲的询问,让他眉头深锁。
“要不要聊聊?”转头瞧见他锁眉异样,森田裕一心知不妙。
“她回台湾那天,我们吵架了。”他逗着怀中的孩子。
“吵架!怎么可能,昭榆不可能会……”
“就是吵了,没什么不可能的。”逗弄着怀中的孩子,他头也不抬地截断父亲的话。
“这……为什么?”森田裕一倏地白眉拢聚。
“她问我是不是爱她。”冷淡的言语,几乎就要教森田裕一以为他说的是别人家的事。
“这还要说吗?”就他们这些身边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感情甜蜜,她怎还会问这种笨问题?森田裕一感到不解。“但是,既然她想知道,告诉她不就得了。”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我一点也不爱她?”轻摇着孩子紧抓住他手指的小小手掌,他冷笑说道。
“你不爱她?”森田裕一一惊。“我以为你……”
“以为我爱她?”森田龙司转过身面向父亲。
“我……”森田裕一哑然无声。
“您别忘了,当初我会娶她,是因为想得到这个位置。”他冷眼环视偌大空间。“爱她?我承认我对她第一眼印象不错,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您以这位置当条件,您认为我会这么快结婚?”他挑扬眉梢,觉得有些可笑。
“龙司——”森田裕一心惊喊道。
他几乎都要忘了,龙司当年之所以会决定娶昭榆的原因。
“我要的是有智慧的妻子,可不是会跟我耍心机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讨好您的,但我从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这样的她。”
顿时,龙司突然一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因为那天在把话给摊开说了之后,他似乎就不怎么在意了,或许该说他从不在意。
之所以会那样给她难堪,只是因为她的追问态度惹恼了他。否则,他也不会再开口特别叮嘱她,要她尽快回家。“不,她不会。”森田裕一蹙紧白眉。
森田龙司逗弄孩子的动作,顿地一停。
“如果你仔细想想,就会知道昭榆绝不是那种会跟人耍心机的女人。”
“可是她故意接近您。”森田龙司硬道。
“不是,该说是我故意接近她才对。”他摇头澄清着。
“您故意接近她?”森田龙司让父亲的回答给怔愣住。
这是他所无法想像的,凭父亲在商场上的名声,哪需要特别去接近谁,对他逢迎巴结的人,多得不计其数。
“因为在我住院的那段期间,就只有她把我当成一般的父执辈在照顾。”他想起那段住院日子。“她没讨好我,她只是很正常的在照顾我。医师交代不能碰、不能吃、不能做的事,她样样管到底,而不像其他护土,只要我一瞪眼、一发怒,再不然以钱收买,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他知道昭榆为了要让他身子快点好,常违逆他的意思惹他生气,但那种感觉却教他对她更为重视,也更为信任。
“我想,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要在医院躺很久。”
“……”森田龙司顿时无语。
“再说,这两年来,你看她何时对我的健康松懈了?上次我想吃蛋糕的事,你不也帮我关说失败?”想到昭榆禁止他食用甜食的事,他心情就不是很好。
龙司紧拧着眉,看不出丝毫情绪。
“还有你别忘了,当年还是我威胁中村医师,说服她辞去医院工作,当我专人看护的。”
“您从不威胁人,您只会利诱。”森田龙司也想起婚礼当天,中村医师所说的话,只是,当时他并没有特别联想。
“没错,但是当初她宁愿留在医院里照顾其他病人,也不愿接受我的安排。她说,我这种人最难伺候。我这种——”他指着自己,笑说着。“有钱人。”
想起她当初嫌弃森田家权势的模样,森田裕一就觉好笑。
“没想到吧?多少人想和我们攀关系,她却坚拒我的提议。如果当时不是中村医师从中帮忙,我猜,她说不定早就躲回台湾去了。”
“这……”他知道父亲不会骗他。
森田裕一继续的说着。
“我喜欢她,当然也就很信任她。所以,在强迫她接受这份工作后,我总是要她帮我做这做那的,今天要她到龙二那边帮我拿资料,明天要她帮我把资料拿给龙四,后天要她去找龙五来见我;这种事帮一两次倒也还好,但是帮多了之后,她也发觉不对劲,觉得她所做的远超过一个看护该有的职责。我记得当时,她还曾当面说我人老心猾,不好好享清福,就会找她麻烦。”
“您可以付她高额薪水的。”想像昭榆当时模样,森田龙司一笑。
“她不要啊。”森田裕一耸着肩。“她说她只是看护,所以只愿意领看护的薪水、做看护的事,还叫我不要老找她麻烦。”
龙司笑了起来。
“还有,我也是在跟她相处久了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笨。”森田裕一笑说道。
“辛苦了大半辈子,为的不就是能快乐过日子吗?而如今你们这些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我为什么还要紧握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