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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艳后-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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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他便背约率军潜遁,害得王继忠身陷重围尚不自知,以至于血染战袍,以身殉国!”
“岂有此理!”真宗气不可遏,猛然起身,在御案后面匆匆横踱几步,忽然转向陈尧叟:“汝道朕当如何处置范氏?”
陈尧叟听罢,愣神迟疑了一下,禀告道,“欺君罔上,按律当处极刑。只是当前……”他打个顿儿,揪揪鼻翅儿,求援似的注视着对面的刘娥。
刘娥揣摸着到了说话的时候,便起身冲真宗蹲身儿拜了拜道:“以臣妾之见,皇上对范廷召的处置,亦无须太急了。因为功过是非,封赏贬罚自有定数,皇上这里都清清楚楚记着一笔账就是了——范廷召想赖亦赖不掉。所以,臣妾以为,对范廷召的惩处,亦当选一个有利朝局的时机。眼下,皇上的御批褒诗以及中书、枢密的《邸报》,前不久才颁发下去,今日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将御批褒诗以及《邸报》所刊内容,一古脑儿地全盘否定,恐无益于大局。不如先革去他的兵权暂搁置起来,留后惩处!”
真宗皇帝怒气未消,依然急急地在厅内横移着脚步。他的面部表情,亦急剧地变化着,忽而苍白,忽而阴黄,忽又有一股潮红涌上来——羞愧,懊丧,愤懑和盛怒,几种情愫交加冲击着他,使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听刘娥说的在理上,暂时不处置范廷召,既有益于皇权天授的神圣性,又有利于朝局的稳定和避免边陲将士军心的宕荡,但不杀范廷召,又觉难解他心头之恨,更愧对王继忠的在天之灵——是范廷召将他的旧臣和爱将王继忠置于了死地,他却不能马上为王继忠雪恨申冤,作为一代明君,岂不窝囊?此时,他才恍然发现,张耆还在地上跪着,便忙道:“张爱卿不必太拘于礼仪——还有什么要奏的,汝坐着尽情面陈吧!”
“谢皇上圣恩。”张耆再次叩头,但他并不起身入座儿。此刻,他憋久了的一腔激情,一肚子话,好似冲决地表的喷泉汩汩外冒。他依然跪禀道,“臣这次贸然返京,是作好杀身成仁准备的。因为此时的范廷召,已成了朝野共歌之,天下齐颂之的天朝勋臣;中书省和枢密院为了褒扬他的丰功伟绩,还特地为他出了一期《邸报》。臣看了中书和枢密联发的《邸报》,自知要揭穿范廷召,必犯悖君逆旨的重罪;但若不揭发范氏,听任一个胆小鬼、伪君子长期居于高位,那将是朝廷的奇耻大辱,臣之忠直正义之天性,亦将随之为邪恶所泯灭,沦为无灵魂无良知的行尸走肉。此乃臣所不愿也。今日,臣得以仰视天颜,并被恕免了直言犯上之罪,此乃臣之大幸也。今后臣将更加忠贞不贰地侍驾于左右,以报皇上天高地厚之恩。臣此次贸然返京,其要旨之一,在于揭穿范氏;其要旨之二,在于为王继忠报功请赏。臣于昨夜草就一纸奏疏,在奏折中详陈了臣对朝廷奖掖王继忠的具体意见,现当殿呈上,供圣躬参决。”
张耆说到这里,抖抖绯红蟒袍的马蹄袖,将折叠整齐的奏折从衣袖中取出,捏在手里,双手举过了头顶。
真宗向站在案侧侍驾的周怀政示意一下。周怀政便立马趋步近前,从张耆手里接过奏疏,复转回原处,躬身哈腰,双手呈递给真宗皇帝。
真宗瞄一眼张耆呈上的奏疏,并没有即刻展折御览,而是压在案上俯视着张耆道:“据说张爱卿还欲详陈边事。此奏折里可曾阐明?”
张耆看过刘娥手札,就摒弃了详陈边事的计划。今闻真宗垂问,乍感有些突然。但他思维敏捷,反应极快,转瞬即答道:“今言之边事,即宋辽之战事也。臣以为天道方利先举者——两国交兵大凡总是主动出击先发制人者胜。”说到此,张耆审视着真宗的面孔,欲透过这张面孔,揣度皇上的心理。
“张卿的意思是……”真宗沉吟少许,游游移移地又问。
此时的张耆,已忘却刘娥函中之嘱咐,一吐为快地陈奏道:“臣以为,辽军之所以每每寇边屡屡得手,就在于先举也。乘我不备,突然袭击,待皇上惶然调兵遣将欲以重击时,他们便裹挟着所剽掠的战利品,风一般行无影去无踪地消失掉了,给我军留下的是满目疮痍,一望无际的破败和我军将士的累累尸骨,其悲惨之状目不忍睹。今春尤甚,河北滹沱河北之州县,无一不在辽军剽掠之列,连皇上之爱将、臣之挚友王继忠亦战殁了。陛下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乘彼回师不久还沉浸于胜利喜悦之时,突发奇兵以击之,一举尽收幽云。灭辽师之气焰,长我将士之威风!”
见张耆慷慨激昂的样子,刘娥已知张耆逆了皇上心意,亦不好意思打断。真宗心里不同意,亦不便直言驳议,便言不由衷地点点头:“张卿所言不无道理。但,先举北征,先帝已有教训;况且事关亿兆生灵,须待中书省、枢密院详议之。张卿就不必积虑劳神了。再者,河北边陲乃张卿伤心之地,目前战事已息,汝就暂且不要返回定州了。且在京师歇息一段时日,不久朕将另有重用,卿意如何?”
张耆一听,皇上不仅不采纳他的“先举突袭”战略,还要将他调离河北边陲要冲,心里自是不快。但他将心一横:既然叫我陈边事,我就得将话讲尽了。于是他勉强地颔首道:“臣之职守,全由陛下安排。但臣乃将军,前乞戍边仍为己愿,冀陛下虑之!再者臣以为边务之急有五:一曰择郡守;二曰募乡兵;三曰积刍粟;四曰迁将帅;五曰明赏罚。对此五急,臣且略陈大纲,皇上若欲详闻,臣将另折具奏。”
真宗等张耆把话讲尽了,才左瞅瞅刘娥,右看看陈尧叟,见他们皆无说话的意思,便又转视张耆道:“张卿边塞劳顿,朕常念之。朕今日已命御膳房备宴,还特邀刘美人、陈爱卿作陪,我们君臣就在这宫里痛饮一场若何?”
皇上赐宴,又有刘娥、陈尧叟作陪,张耆岂有不从之理?刘娥见真宗今日之言行均在自己的计划中,甚是高兴,便快活地起身,先到膳堂安排去了……
次日,真宗皇帝降诏:为王继忠辍朝三日;赐王继忠为大同节度使兼侍中;官其三子;封其妻贺氏为一品诰命夫人;还于王继忠后花园搭建灵堂,命文武百官前往奠祭。
皇帝为殁者辍朝三日,这可是宰臣、亲王、使相、皇妃们方能享受的优渥待遇。使相是武臣之极品,赠王继忠为大同节度使,令战殁了的王继忠亦进阶到了军中顶尖的高位。搭设灵堂命朝臣奠拜,更是真宗对藩邸旧臣的破格纪念之举,当然,此举还有另一番深意,那就是朝廷和皇帝欲借对英勇捐国者的景仰与褒奖,鼓励全军的忠诚和士气。王继忠三个儿子中,最长者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幼子,自是料理不了父亲的丧事。为此,刘娥一个口谕急召其妹夫——西作坊副使刘美进宫,千叮咛万嘱咐刘美,要他一定要将王继忠的丧事办好。王继忠的妹妹,许配刘美为妻室。刘美作为王家的姑爷,即使刘娘娘不交办,亦有义务将妻兄的丧事办出个样儿来。况且,为王继忠办丧事,他奉诏效力,当属是一桩钦差,他也必须办好。再者,既然是皇上要操办的,其费用自当由官库支出。官库里有的是白花花的银子,还何愁丧事办不好?于是,在礼部派员的指挥下,数日间,一爿坐北朝南的高大灵堂拔地而起。灵堂的左右二柱上,贴着皇上御赐的用魏碑字体写的挽联:上联是:豪气冲云天,为国捐躯,英名远播华夏;下联是:神威震敌胆,舍身成仁,忠魂流芳神州。横眉是:虽死犹荣。灵堂正中摆着一具五尺高三尺宽的油漆黑棺木;棺首居中贴着一个斗大的“奠”字。棺木两旁,披麻戴孝的孝子、哀妇、奴仆以及沾亲带故的众多陪灵者,伏跪成长长的两排,一俟祭奠者在灵前焚燃着了香火纸钱,灵堂里便伴之以呜呜啕啕的痛哭声。
当年,刘娥从皇甫霸手心里死里逃生以后,有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就一直隐身于王继忠家后院北端的平房里。那时的王继忠,还只是韩王府的一名九品给事,有限的俸银赡养着老母女弟一大家子,家境拮据,自然无力将偌大的后院营造成一爿像样儿的后花园。于是,后院北端的几间简易平房便做了刘娥的栖身住宅。她和她的白马王子赵恒就是常常在此简陋的平房里秘密幽会的。后来,王继忠的官当大了,就将后院营建成了后花园。就因为这几间平房曾住过当今的宋天子赵恒以及他的红颜知己刘懿仙,就颇有了纪念意义,王继忠才没有拆掉它,保留至今日。如今,王继忠的灵堂就搭在后花园那几间旧平房的前面。而当初供韩王和刘娥的幽会之所,也权作了贵宾接待室,用以接待前来吊祭的权贵们。前来吊祭的达官贵人们,多数人虽然嘴里不敢说,心里却都清楚真宗同刘美人当年的这段风流史。因此,他们在拜灵吊祭之余,几乎人人都要到灵堂后的简易平房里歇歇转转,猎奇欣赏一番,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真宗早有明旨,为王继忠祭灵三日。但拜祭灵的多数人却集中在第二天的上午光临。而这天巳时正刻,当朝天子偕同刘娘娘的大驾垂临,更将祭灵的氛围推向了高潮。在灵前主事的刘美,原没想到皇上、娘娘会驾临。当周怀政骑着腰系白绫的菊花青马,胸戴素花,冷不丁来到灵前知会时,刘美临时抱佛脚,命分三班轮番演奏的九十名乐手齐刷刷列队于灵堂左右,还慌忙指定两名司祭,准备好专为即将到来的皇上和娘娘提供焚香烧纸……他还未布置完毕,就见真宗的銮驾和刘娘娘的十六抬凤轿已经出现在后花园门口。他身边的乐队指挥是个十分机敏的青年人,没待刘美发出信号,便十分及时地指挥着乐队演奏起来。在低沉凄婉的哀乐声中,身着玄色窄袍的皇上和身穿黑色衣的刘娘娘,神色黯然,步履沉重地向灵堂走来。
刘美右肩斜披孝带,胸前别一朵素花,踏着低回悲凉的乐曲,信步朝皇上、娘娘迎去。他原是个粗人,曾跟银器匠师傅学过几套拳脚,对舞枪弄棒、骑马射箭自今兴趣仍浓,但对繁琐纷杂的皇家礼仪以及操办红白事时的种种习俗礼节,可谓一窍不通,亦从未有过兴趣。可是,曾是他妻室而今为他女弟的刘娥偏要赶鸭子上架——一有机会就将他放置实践中历练,使他不得不学而时习之。现如今他对这些礼节虽还说不上精通,却亦能从容应付。他的天性是临事不怵,善于现场发挥。今见迎他走来的皇上和娘娘都沉浸于悲哀中,便对自己用哀乐营造出的悲婉氛围十分满意。
由于皇上、娘娘的到来,本来就戒备森严的灵堂更是一派肃静。不知从何时起,整个后花园已在拱圣御林军马队的重重包围中。后花园的内墙周匝,白盔银甲的持械拱圣御林军步军将士,亦是三步一岗,如临大敌。
“皇上,往园边上看!”刘娥见园墙周围布满了拱圣御林军,便轻唤一声真宗,并向侧首的花园围墙那边仰了仰下颌。
真宗无奈地皱皱眉头:“真拿他们没办法——不让他们知道行踪,他们慷慨陈词怪朕擅出皇宫;让他们知道了,他们又兴师扰民,令朕于心不安!”
刘娥听罢没再言语。少时,她看到将至面前的刘美,便对真宗说道:“臣妾之兄,前来迎驾了。臣妾以为,在低回萦绕的哀乐声中,还是省却了君臣大礼为好。”
真宗颔首间,刘美已至面前。他弹弹玄色的官服衣袖,拉开架势就要下跪,被疾速上前的真宗托住了两臂:“此等场合——刘卿就免了吧!”
刘美亦不再坚持,导引着皇上和娘娘信步前行,径直到了灵柩前方的灵案前。此时,哀乐新换了一支曲子,司祭亦代皇上、娘娘点燃了纸钱。真宗和刘娥在哀乐声中躬身垂臂低首,默默地向亡灵致哀。火焰熊熊,乐声悠悠。这时的刘美,似乎要测试真宗和刘娥是真心还是假意祭祀亡灵,会神地从旁凝视着灵前的皇帝夫妇,见他们的两颊都滚动着大滴大滴的泪珠,才挥手示意令乐声停下来,并随之说了声“哀毕”。可是,真宗和刘娥,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仍束肩垂臂低首默立于王继忠的灵前,任凭泪水滚过双颊,还是纹丝儿不动。刘美担心哭坏了凤身龙体,便向近旁的周怀政招招手儿,两人便赶紧近前,一个搀住真宗皇帝,一个架着美人娘娘,将他们送入了贵宾接待室。
他们所进的这间接待室,恰恰是当年刘娥居住的那间卧室。故地重游,触景生情,诸多旧事争相涌上心头——当年王继忠为他们所做的桩桩件件好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历历再现眼前,令他们更加感念王继忠的恩德。他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仿若雨点儿潸然落下。刘娥哭得尤为伤心。遥想当年,太宗的两道圣旨,驱赶得她就好似群犬追逐下的一只野兔,惶惶不可终日。那时的韩王元侃虽也真心怜爱她,怎奈父皇圣命难违,元侃亦只能眼巴巴瞅着刘娥被驱逐出韩王府。幸有张耆用计收留了她。可随之而来的是王妃及其生父——开国勋臣潘美的死死相逼,使刘娥又面临灭顶之灾。就在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时,是侠肝义胆的王继忠甘冒违命抗旨之险,腾出自家后院的几间平房收留了她……而如今,天高地厚之恩尚未报得十分之一二,恩人便舍她而赴了黄泉,能不令她悲痛万分?
刘娥和真宗的情思还笼罩在痛失恩人的悲苦之中,刘美带着王继忠的一个个哭得泪人儿似的三个幼子,来向皇上和娘娘谢恩来了。
照历朝惯例,皇上出面吊唁亡臣的官秩,当属官居一品的宰臣王公或宗室长者。凭王继忠的勋功品阶,辍朝三日是破例,皇上亲临吊祭更是朝臣和王继忠的亲属所不敢想象的。然而,难以想象之事却千真万确地摆在了眼前。王继忠的遗孀、一品诰命夫人贺氏是通晓礼仪之人,她为皇上、娘娘的亲临祭灵感恩不尽,慨叹涕零。但作为重孝在身的死者遗孀,在停灵期间是不准离开灵堂的。所以,她只好拜托刘美带着三个幼子赶到贵宾室,当面叩谢皇上、娘娘亲临祭灵的大恩。
王继忠的三个儿子个个都像王继忠一样,懂礼仪、善言词。他们都于昨日被真宗赐了官职,这三个小兄弟,竟都出人意料施以熟练的君臣大礼。真宗于惊异间又听王继忠的长子王康侃侃言道:“臣父虽英勇捐国,洒血疆场,却未能以血肉之躯驱逐鞑虏于关外,乃败军之将也。败军之将受此圣主吊唁之恩,当羞愧于九泉。臣等作为败将之子,身无寸功却被万岁爷授官赐禄,此天高地厚之恩,臣与两位幼弟即使赴汤蹈火、亦难报十之一二。”言讫,他竟真的以额头撞地,碰得地面嘣嘣生响。
王康的陈词,令真宗奇讶不已。他本欲嘉许王康几句,但在三个幼年臣工的至诚与忠贞面前,真宗皇帝竟不知说什么好了。说“三位爱卿平身”,似有不妥,道“三位贤侄请起”,对方既施以君臣礼,他岂能以家礼对?他瞟一眼刘美人,见刘美人未能及时作出反应,便转对刘美道:“刘卿作为姑丈,还望今后对三位令侄多加栽培才是。”
刘美似领悟了皇上的心思,叩首应了一声,便搀起三个幼侄退出了贵宾室。
刘美等人前脚出屋,紧跟着就进来了正阳宫主事太监雷允恭。雷允恭神色慌张,气喘吁吁,进屋就直冲真宗跪禀道:“启禀万岁爷:皇后在弥留之中,三次疾呼着‘皇上,皇上’,似有机要要对皇上禀明。所以,皇太后急命奴才赶来知会皇上,要皇上即刻启驾回宫……”
真宗不等雷允恭把话讲完,心中已经乱了方寸。他神色惶然地急命周怀政:“火速传朕旨意:朕要乘快马回宫!”说罢,疾步出屋,真宗仿佛才意识到身后刘美人的存在,便急急地一边走一边回首对刘娥讲:“刘卿也骑马如何?”
刘娥闻言点点头,就快步紧紧跟在了真宗身后……

19 郭皇后遗嘱立刘氏 寇平仲焚诏藐圣

宋真宗赵恒,睿智慧仙宫美人刘娥在王继忠家后花园门口跨上两匹快马,在前后左右拱圣御林军骁骑营的护卫下,一路驰骋,风驰电掣般朝皇城禁宫奔去。出王继忠后花园向前驰出三四百步,便到了东西走向的御街。这御街是汴京城里最坦阔的东西要衢。因这条道直达皇城的乾元门,人们便惯称它为御街。平日,这御街的中段不经有司特许,是不准奔马驰骋的。这给皇帝的亲军骁骑营提供了方便,尤其是御街中间的快行道,远眺杳无车影人迹,可任乘马者加鞭驱驰。
刘娥蜗居别宅那些年,曾偷偷跟张耆、夏守恩、夏守学骑马,骑术虽谈不上出人头地的高明,却也足可驾驭驯马良驹,做到骑射自如。此前女扮男装随襄王远征西川,她马上来马上去,更是拿骑马当作了家常便饭,没有一天能离得开。进宫为美人以来,严酷的宫规虽制约了她的行动,而一年有限的几次伴君狩猎,还是让她分享了策马奋蹄的男儿潇洒。这次他们情急之下快马回宫,真宗皇帝只知她会骑马,却想不到她是那么善骑。在并辔的疾驰中,刘娥身下的那匹桃花马四腿匍地,总是蹿前一个身子。真宗身下的那匹芦花驹虽亦在奋蹄穷追,但芦花驹的马头,却始终是对着桃花马的马尾。真宗深知刘娥跟皇后的姐妹情分。皇后病危,刘娥必是心焦如焚,人急马奋蹄。而此刻的刘娥,亦尽晓皇上的情怀——皇上的龙体虽还在马背上,而胸腔里的那颗心却早飞进了皇宫大内,飞到了皇后身边。为使皇上的乘马加快速度,她奋力驱赶着胯下的桃花马,使桃花马急驰,如箭离弦。
宽阔笔直的御街中段,随着一阵沉雷滚滚的马蹄声,大道上扬起一道道沙尘。沙尘随着旋风般驰过的马队延伸开去,一直延伸至乾元门前的广场上,然后一个急转弯,直抵皇宫大内。
皇宫大内,乃天家祖居之圣地,是不准骑马入内的。特别是后宫禁苑,乃天子内眷住宿所在,皇亲、大臣秉旨进入其中,亦必须由太监导引徒步趋行。至于骑马、乘车、坐轿,没有特旨准允,那是万万不可的。而今日,一向循规蹈矩的真宗皇帝,却破坏了自己曾在上面朱批的“照准施行”的“宫规”——他和刘美人胯下的坐骑,由乾元门驰入,经前宫入后宫直抵正阳宫的宫门时,他们才滚鞍下马,未经传禀,便径直进了郭皇后的寝宫。
他们的出现,仿若一潭静水里突然投进了两颗石子儿,鸦雀无声的皇后寝宫里即刻引起一阵儿骚动。十几个围着病榻而立的宫女悄然散开,坐在床头静观着皇后病情变化的皇太后李氏,亦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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