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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跑进来一个四五岁的女孩,一边叫着“娘”,一边蹦跳着来到床前,“娘,他是谁呀?” 女人无法回答孩子的话。 “娘,他是我爹爹吗?” 女人一把将女孩抱起来,对老者说: “陈老伯,你先在这里照看一下这位大哥,我去给蕊儿做饭。”说完,便回到了东屋。 陈老伯坐在床边,与军人四目相视,军人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握紧老者干瘪如柴的手,说了声“谢谢”,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这药真神奇,刚才还铁一般青的那张脸,现在已经变得略显红润,黑紫的嘴唇也渐渐有了些血色。陈老伯微微点点头,问道: “不知壮士是何处人,怎么来到这里?” “老伯,在下名叫潘美,乃周朝一个将军。承蒙你们搭救,没世不敢忘!” 这真像一场噩梦。潘美开始回忆昨天下午的场景。他和党进冲进敌阵后,已经像一头怒狮,左杀右砍,血光四溅,直杀到一个多时辰,眼见得汉兵像麦秸捆子一样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他眼前突然闪出一位北汉将军,此人使一杆银枪。战上数十合,那汉将渐渐支撑不住,拍马返身便逃,潘美不肯舍弃,双腿将马腹一夹,跟上前去,边跑边将汉将身后几个士卒挑倒在地。只见那员汉将也剩下单人独马,潘美更不想就此罢休,不知转过了几道山梁,直追到连厮杀声都听不见了。潘美离那汉将越来越近,他手持钢枪待要掷向汉将时,却见那汉将先搭弓射箭,潘美躲闪不及,箭已射进了他的左臂,他只觉得左上臂麻了一下,一咬牙,想把箭拔出来,不想用力太猛,喀嚓一声,箭杆被折断了。当他想再去拔剩下的半截箭时,突然感到浑身无力,右手提着的枪也已拖在了地上。他停住马时,汉将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他感到浑身越来越软,头也越来越沉重,在马上摇晃了一程,便眼前一黑,栽下马来。那匹枣骝马在他身旁刨着蹄子,嘶鸣了好一会儿,又顺着原路跑回去了。这时候想找个士卒也找不到,潘美觉得心里发闷,口渴得很,而这山间又见不到溪泉。天黑下来,他突然望见远处有几盏昏灯,便强忍着头脑的涨痛和全身的无力,艰难地朝灯光处爬去。此后,他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小女孩吃罢饭,又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玩起来,女人回到了正房。潘美觉得身上添了些力气,见到女人进来,不由连声道谢。 “潘将军,你中的是毒箭。这箭叫青狼箭,是汉将刘汉忠自家制造的。此箭最怕遇水,若是中了箭再用水揩,或是碰上雨雪天气,便会迸裂而亡。幸亏这一夜没下雨,要不然将军的性命就难保了。还有一件事,将军千万要记牢,即使箭伤痊愈,也千万不能亲近女色,最起码一年之内是要如此,否则箭伤会重新迸裂。”女人说到这里,微微有些脸红,“潘将军的威名我们也早已闻知,今日有幸在这里一见,也算是个缘分!” 女人这一番话,让潘美感到她不像个山野村姑,再加上她眉宇间显出一股睿智之色,心中好不疑惑: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住在这么个小山村里?他暗自思忖,却不好贸然开口,停了半天,才试着问了句: “不知这青狼箭,娘子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若是普通的箭,不过受些皮肉之苦罢了。可将军的箭已经烂在肉中,刚一挪动,那箭头已经掉了下来,箭口的黑血,说明箭毒已深,这黑血走到心上,便没命了!” “娘子又怎么会有妙药救下我呢?” 女人不做声了。潘美不明白是否触动了她的隐情,暗自懊悔。三人沉默了半晌,还是陈老伯把这段故事讲了出来。原来萼娘本是北汉中军副将李琼的妻子,老者一直跟随李琼为贴身老卒。李琼与刘汉忠原本相交甚厚,二人皆骁勇无比,深得汉主刘旻的信任。自从李琼娶了萼娘,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复杂起来,萼娘的娇美让刘汉忠神不守舍,屡屡试图接近她,都被她正色拒绝。俗话说: “色胆大如天。”刘汉忠越是弄萼娘不到手,就越是无法割舍,为了把萼娘据为己有,他对李琼下了毒手,在刘旻面前编造了李琼暗通周将的罪名。一日,李琼被唤进刘旻的军帐,刀斧手早已布下埋伏,可怜一位年轻将领,就这样被最信任的朋友诬杀了。老军卒得知这一消息,慌忙护着身怀六甲的萼娘改换装束,慌不择路地向南逃跑。他们先顺着汾河逃到晋州,足跟未稳,便听说刘汉忠派人追过来,只好由晋州再往东逃。也不知走了多少个日夜,辗转于山间小路,在狼嗥虎啸的惊恐中受尽惊吓,最后在这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落里住了下来,到如今已经四年多了。刘汉忠是个既有勇力又有智术的人,他曾请一位名医为他研制了一种毒药,此药涂在箭头上,经水即死,即使不经水,凡受此箭者,也只能活上十天半月。名医称此毒为青狼毒。为了防备万一,他又请那个医者配制了解毒药,名叫青狼散。当时刘汉忠与李琼为莫逆之交,还没有成为仇家,故而将青狼散分给李琼若干。因为青狼散也可以治蛇毒,所以老卒逃跑时没有忘记带上它,不想四年未用,第一次用它不是治蛇毒,却是救了一位大周的将军。 “潘将军,”陈老伯讲完上面的故事,又接着说。“你知道刘汉忠这贼子诬陷我家李琼将军私通的周将是谁吗?” 潘美摇摇头。 “正是将军你啊!”陈老伯瞧了萼娘一眼。“那时潘将军是不是在镇州为将?” 潘美脑子里一闪,四五年前,他正是在镇州担任护军将军。“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未得见李琼将军,如今却受娘子救命之恩,潘某真不知何以为报!” 提起这些辛酸往事,萼娘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她的眼眶湿了,可以看出她在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天已昏黑,潘美感到身上有劲儿多了,尽管伤口敷药处还在一跳一跳地搏动,但疼痛显然减轻了许多,他可以欠身了。一灯如豆,老者又与他闲谈了一会儿,才回自己房里歇息。潘美则开始回想疆场之事: 这一战周军无疑已经获胜,可恨樊爱能、白重赞临阵畏缩,要不然,汉主刘旻恐怕难回他的老巢。
《赵宋王朝》 第二部分潘将军高平遇救 陈老伯山野捐躯(4) 正想着,门帘晃动了两下,小女孩悄悄地走了进来。 “你是谁?” “我是个受伤的将军。”潘美面对的虽是个孩子,但遭人暗算的耻辱依然不能从心中抹去,他不无解嘲地对女孩说。 女孩瞪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往潘美床前挪了几步,几乎靠在了潘美身上,一脸认真地说: “那你就是我爹爹。” 潘美觉得很可笑,问她: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爹爹?” “妈妈说我爹爹是个将军。你不是说你是将军吗?那就是我爹爹!” 门帘又被掀开,萼娘进屋,斥责道: “小孩子家不要胡说。” 她把女儿拉到一边说: “乖乖,靠后,我来给伯伯换药。”她把旧药拆去,将一剂新药敷在潘美的伤处,问道:“潘将军,现在好多了吧?” 潘美庆幸遇上了救命之人,想想也真后怕,功业未立,险些丧了性命!当他把侧着的身子翻转过来的时候,偶然与萼娘四目对视,他感到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眼神与他碰撞了,萼娘的眼里除了善意之外,像是还隐含了一点什么。 这一夜萼娘没能入睡,潘美那张深沉而刚毅的脸,使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丈夫,说不清是哪一点,丈夫与这位不速之客有点相似,是厚重的嘴唇?不是。是黑黑的胡须?也不是。想来想去,她才模模糊糊地感到: 两人最相似之处,是那副十足的男子汉气概。 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子里,孩子显得太孤独了,家里来了个陌生人,让女孩蕊儿像吃了兴奋剂。这天后晌,潘美虽然全身力气不足,但已能下地。蕊儿几乎一刻不离地围着他玩了一晌。她手里拿着一块绣花手帕,淡蓝色的底,周围沿着一圈万字不到头花边,中间的一枝荷花,颜色十分艳丽。据蕊儿说,这方手帕是她帮着妈妈绣的。 “你的手真巧。” “可不是咋的。”蕊儿得意地翘着小嘴说,“娘说了,女孩儿家手巧才能找到好婆家。” 她又说了很多,从山上有虎和豹子,一直说到邻院齐叔齐婶做的荞麦饼如何好吃。不知怎么,她突然又冷不丁问了一句: “娘说你不是爹爹,你就给我当爹爹吧!” 潘美已是三个儿子的父亲,最小的儿子也比蕊儿大。不过他觉得这孩子很可爱,爽快地答应了: “好,我就给你当爹爹!” 话音刚落,当他抬头时,萼娘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前。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一住五天。第六天清晨,陈老伯与邻家齐叔相约捕猎,上山去了。潘美自觉体力已经恢复,伤口也基本痊愈。他惦记着回营复命,所以吃罢早饭,便向萼娘告辞。他打算先去看一看战场上的情况,而后回京城开封,因为他知道,赵匡胤不见他的踪影,一定十分焦急。 “潘将军,我知道你王命在身。陈老伯后晌就能回来,他若能捕得几只兔子山鸡,我给你做成肉脯,也好路上吃。” “多谢娘子美意,潘某牢记在心。只是军情如火,岂敢过多耽搁。我此番回去向主帅禀明原委,待我稍作安排,把你们母女和陈老伯接到京城去住,也算我对你们的一点报偿。” 见潘美执意要走,萼娘把早已洗刷干净的铠甲裹成包袱,做了些炒面,又从箱子里找出丈夫曾经穿过的一件夹袍给潘美套上。这件夹袍是萼娘一直留作纪念的,如今穿在潘美身上,倒也颇为合身。临行,潘美向萼娘深作一揖,道声“后会有期”,便大步出了院门。蕊儿追上去,扯住他的袍子叫道: “我们说过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一言为定!” 潘美顺着依稀记起的山路往前走,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翻了一道大山梁过去,见到了前几天厮杀过的那道山谷,谷间还弥漫着人血的腥味,但看不到一具尸体。他慢慢往前走,看见一座新土培成的大坟,坟前立着一根树桩做成的简陋木碑,刻着“汉阵亡士卒五十人之墓”,字迹歪歪扭扭,勉强能认得清。再往前走,又看见几座类似的大坟,木碑上的刻文也大致相同,只是人数不同而已。他并不感到新奇,因为这是周太祖时立下的规矩: 两军交战,不论杀敌多少,都要将他们的尸体埋葬,以免冤魂无着。战死的敌兵也是万物之灵,他们只是为其主不得已卖命罢了,没有大罪,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周太祖命将用兵,嘴上总挂着“勇”、“仁”二字,埋葬敌方士卒,就是他所说的“仁”的具体体现。在这里不会见到大周士卒的坟墓,因为阵亡的将士都会被运回大营,祭奠之后,再行埋葬。 又过一道山谷,又是数座坟墓。突然间,在最远处的那座坟旁,他看到了与自己相伴七八载的枣骝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前奔跑了几步,只见那卧着的枣骝马长嘶一声,跃起前蹄,向他跑来。潘美顿觉两眼潮湿,迎着那马狂奔过去,紧紧抱住了马头!原来,几天前潘美栽下马后,那马顺着原路奔回战场,它是要给战场上的人报信,可惜没人能懂它的意思。那夜战事平息,马儿又顺着原路来找他,却不见了他的踪迹,在山谷间寻觅了四五天,最后又回到战场厮杀之地,大概它相信自己的主人一定会回到它的身边,如果一直等不到主人,它可能会死在这里。 潘美牵着爱骑沿谷地走了很远,他让马吃足了草,又来到一条小溪边,人、马痛饮一番后,才跃上马背,朝南奔去。 再说陈老伯和齐叔上山捕猎,没想到这一次却遇上了歹人。二人翻山越梁,来到兔子和黄羊时常出没的地方,兔子尚未捕得,却突然从林子中窜出七八个兵丁。这几个人衣着已十分敝旧,但从他们穿的青灰色衣裤,陈老伯就知道这是些北汉兵。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兵士们将二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操着晋北口音说道: “不要怕,我们迷了路,你二人带我们回并州,到那里会给你们很多银子!” 陈老伯的脑子在急速地转动,他知道这些人是被周军打散了的,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一股复仇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略略思忖,对刚才说话的那个士兵说: “去并州的路我熟悉,这太岳山我都跑遍了,烦请几位弟兄让我侄儿回去告诉家里一句,可不可以?”说完,他把齐叔拉近,贴着他耳朵说:“你告诉我家萼娘和潘将军,让他们快快离开那里,不必等我!” 又过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像是军头模样,对陈老伯说: “说说看,走哪条路?”
《赵宋王朝》 第二部分潘将军高平遇救 陈老伯山野捐躯(5) 陈老伯胸有成竹地答道: “此处入汉界,若要走山路,并不甚远,顺着前面的谷底便可抵达沁州,到了沁州,诸位就可以径直北上回到并州了。” 军头听罢,用疑惑的眼光盯了陈老伯很长时间,一言未发,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对齐叔说道: “年轻人,你可以下山去,让这位老哥跟我们走一趟!” 看不清后面还有多少人,几个士兵挟着陈老伯走在最前头,但从后面的说话声,估计总会有三五十个人,还有人骑着马。就这样一直走到天色渐黑,一队人歇下来吃东西,又有士卒点起了火,借着火光,陈老伯偷眼看到这些人中有四五个将校,其中一个很像刘汉忠。还有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靠着拴马的大树,颓唐地坐着,不时发出阵阵咳嗽。陈老伯隐约听到那个像刘汉忠的人称他为“主公”,心中一怔,莫非此人就是汉主刘旻? 此人正是北汉的国主刘旻。他这一仗输得太惨,还没等后军压上,前边已经全军覆没,自己也险些做了俘虏,幸得刘汉忠极力来救,才捡得一条老命。 陈老伯的复仇心越来越强,歇息一夜后,他凭着自己的记忆,带领汉人折向通往晋州的路,因为他知道,晋州是周朝屯聚重兵之地,若能把他们带到那里,想必他们难逃性命。又走了大半晌,在后面护卫刘旻的刘汉忠觉得方向不对,便大步越到前头,一把抓住带路的老伯。这一看,刘汉忠大吃一惊,他认出了这个老汉就是李琼的侍从老兵。陈老伯盯着刘汉忠,与他对视良久,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使人感到毛骨悚然,刘汉忠狠狠地打了老伯一个耳光。 众人簇拥着刘旻来到陈老伯面前,老伯早已被士卒反剪了双手。刘旻看了看老头儿,挥了挥手,示意将他杀死。众士卒刚要动手,刘汉忠喝住,问道: “萼娘呢?” “你不会找到她。” 刘汉忠心里明白: 萼娘就和眼前这个老家伙在一起,她不会离这里太远!可是他目前有护驾的使命,既无法返回去寻找萼娘,又被带入了一个迷圈。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冲着陈老伯恨恨地骂了声“老匹夫”,利刃一挥,老伯的身体便倒在地上厚厚的枯叶中了。
《赵宋王朝》 第二部分孟州城潘赵相逢 开封府樊何受戮(1) 这一夜潘美马不停蹄,径直往前飞奔。那枣骝马也像懂得主人的心思,时快时慢,不觉出了山区。天色微明,眼前已经是一片平旷之野。虽然天还没全亮,路上已偶尔能见到行人了。前面有两个推独轮车的汉子,吱扭吱扭的声音格外刺耳。潘美追上前去,施礼问道: “两位哥哥,前面可是怀州城?” 两个汉子把车停下,用颈上的汗巾擦了擦汗,其中一人答道: “壮士走错路了,前面是孟州城,去怀州还要往东百十里呢!” 原来是夜间走错了路,潘美心中暗暗叫苦,不过既然已经走错,也不妨先到孟州城歇息歇息,毕竟他身体虚弱,又渴又累。 走进孟州城门,正是店铺刚刚掀帘开门的时候,城里弥漫着一股蒸馍的香味,烟霭像凝固了一样,把整个孟州城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潘美已经累极了,他不暇拣择,看见一座叫“孟州第一楼”的酒楼,大步走了进去,要了些肉菜汤水。吃罢饭,从怀中掏出萼娘送他的一些铜钱往桌上一撂,叫道: “店家主,结账。” 后堂走过来一个人,看上去像是店主人,身后还跟着三五个后生。店主瞅了瞅桌上的铜钱,笑了一声,说道: “客官,你大概不知道本店饭菜的价钱吧,这几文小钱怎么够啊?” 潘美微微一怔,他此前的确很少自己掏钱吃饭,不甚知道店中的酒菜价钱。如今他是个落难之人,哪里来的许多钱财?刚才只知饥渴难耐,未曾想到付钱之事。他只好站起身来,向店主人施了一礼,说道: “惭愧!不瞒店家主,在下因与北汉贼人交战负伤,蒙人搭救,捡下一条性命,身上实在没有多带银两。我记下你这孟州第一楼,以后以百倍之值偿还,还望店家主信得过在下。” 店主人自以为是个场面上混的人,冷冷一笑,说道: “这类话我听得多了!客官,你七尺高的汉子,总该懂得吃饭要付钱这样的道理吧?” 潘美以前何曾处于如此窘境,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这时店主人身边的后生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哄起来: “看看他包袱里有啥!” “把他的马扣住!” “揍他!” 潘美心里冒起火来,嗓门也高了,他边把包袱解开,边说: “各位请看!” 众人先后看了两眼,店主却像个久谙世事的行家,不紧不慢地讥笑道: “客官既是个大元帅,为什么把铠甲包起来,身上倒穿件布袍?那铠甲该不是偷来的吧?”说完,一声高似一声地笑起来,几个伙计也跟着大笑,不时又说几句抢白的话: “要真是个大元帅,也不至于连顿饭钱也掏不起呀!” “没见过这样的大元帅!” “住口!”潘美哪里听得下这些。“有话好说,不必来这些闲言碎语!我今天也没工夫与你们理论,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改日以百倍之值偿你饭钱。若是这样不依不饶,别怪我不仁义了……” “怎么,你赖人家饭钱,还想撒野吗?朗朗乾坤,我就不信有如此狂徒!”店主毫不相让,几个伙计也捋起了衣袖,准备动武。有两个人揪住了潘美的衣裳,拉拉扯扯地来到了店门外。 这一切都被骑马停在道中的一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