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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勾起,于清瑶无声地笑着。听到身边有个女子在和林华清低笑:“奴在醉月楼也有七、八年了,还是头一遭见到这样的奇事。也不知那个人是犯的哪门子邪,看到许公子,居然抱住就亲……您没瞧见,许公子当时那个脸色……嘻,我看那家伙,不被打残都难……”
“那个姓杜的难道是断袖之癖?”林华清诧异地低呼,可是目光却是转向沉默无语的于清瑶。
觉察出他的注视,于清瑶没有转目看他,仍然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
许磊是真的气坏了。脸上涨得通红,一张脸都发青,扯着脖子大叫:“哪个混帐敢过来!别怪老子连他一齐宰了……”
那金妈妈叫苦连天,虽然惧着许磊,却还是示意一众护卫过去拉人。“我说许公子,咱们这些女人可是受不得惊吓的……我这醉月楼到底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这个南蛮子得罪了您,您要寻他晦气出等出了咱们醉月楼啊!好公子,就当是我求你了……你们这群小蹄子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好好侍候着许公子……”
金妈妈一声吆喝,原本愣在一旁瞧热闹的女人们立刻涌上前去,簇拥着许磊,“公子”“官人”“心肝肉肉”地一通叫,饶是许磊一肚子的火,却硬是被这些莺声燕语的美娇娘们拉了开去。
那些护卫忙趁机抬起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杜东元,匆匆往外抬去。
凭你家财万贯,可在那些纨绔子弟眼中,也不过是个一身铜臭的生意人。就算是平日里在醉月楼花了再多的银钱,可一旦得罪了身份高,脾气暴的许磊,就立刻成了被舍弃的那一个。
杜东元,你不知道,你的前世里也是这样抱怨着:再多的钱也比不过一个好出身!早晚有一天,你要用钱把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砸得跪在你脚下……
你看,前世、今生,其实都是一样的。这一世,你更不可能在京中站稳脚了。
嘴角的笑,冰冷而无情。于清瑶静静地注视着被人抬着,从自己身边而过的杜东元。看着他那张满是血污,浮肿得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眼底尽是一片冰寒,全无半分同情怜悯之意。
前世里,雪儿被抬出来时,也是这样呢!她抱着雪儿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几欲晕厥。叶吟霜却裹着皮裘,自门里笑着走到她面前,“你该觉得庆幸的。如果不是雪儿替了你,那现在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叶吟霜说得不错。那段日子里,杜东元把在外所受到的气,全都发泄在了后宅的女人身上。就连叶吟霜,那么受宠,也被打伤得养了好几日才敢出来见人。
而她这个所谓的正室夫人,终于也轮到那样的噩运。是雪儿,拦着杜东元,紧紧地护着她,像一头母狮一样把她护在身后。可最终的结果,却是雪儿被杜东元拖进了房里……
她该想到的。杜东元那样睚眦必报的人,被雪儿抓伤了脸,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雪儿呢?可是,她太懦弱、太无能,被丫头婆子们按在门外,只能生生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鞭打、哭嚎声……
合上眼,于清瑶脸上现出一抹古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带着那样说不出的怪异……
她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说无数个理由,可是,其实到头来,还是她害死了雪儿。那个忠于她、护着她,如同亲姐妹一样的雪儿。如果那时候,她能更勇敢、更坚强,能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转开目光,叶吟霜望着正快步走过来的雪儿。眼睛渐渐又有了焦距。
“雪儿,”她低声唤着,伸手紧紧地拉住雪儿的手,再不曾放开。
前世里,她能为雪儿做的,只是在她死后,冲进去和杜东元大吵了一架。争执终止于一记耳光。她伏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然后在那个夜晚了断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价值的生命。
可是,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命运重蹈覆辙。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雪儿,一切都很好。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她的低语,轻柔而坚定。虽然雪儿听不懂,可是望着她的眼神却越发柔和。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林华清,摸着鼻子,眯起眼来。
“你似乎真的很恨杜东元啊?”
“那是自然,那个姓杜的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做梦吗?!”一句话冒出来,雪儿立刻就意识到错误,捂住嘴,她惶恐地看着林华清,下意识地往于清瑶身后躲去。
轻轻拍了拍雪儿的手,于清瑶淡淡道:“没关系,你去和初五呆在一起,我有事要和林公子商谈。”
雪儿应了一声,偷眼瞥了眼林华清,虽然仍有些担心,却还是依言走开。
林华清微笑,淡淡道:“你对这个小丫头还真是特别,难怪,她特别忠心……”
抬眼看他,于清瑶的表情已经回复平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就找个安静的地方。”
“自然,”林华清微笑,忽然又笑道:“你可不要想什么坏主意儿,我可不是杜东元。”
于清瑶闻言只是低笑,缩在袖中的手却是紧了紧。
她的异能,并不是万能的。如果她无法接触到林华清,又不能看着他的眼睛的话,那她可能什么都做不了。难道真的就要对他和盘托出吗?
想想,似有不甘,可是在心底里,却又隐隐有些难言的冲动。她的秘密压在心底里,没有办法和人说,更不敢和谁说,就好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或许,她该说与林华清听……可是,她真的能够相信林华清吗?
苦笑着低下头去,于清瑶的心里纷乱如麻。
有些意外林华清竟会把她带到后园里的小楼上。红烛盈盈,从敞开的窗望出去,这座安静的花园里,已多了许多光亮。
远处,花木掩映中,是更高更大的绣楼,而是比起这边的小楼,却显得俗艳……
“那边是别的姑娘住的。在醉月楼里,只有花魁,才有资格单独住一栋小楼。除了胭脂,能有这样待遇的,也就只有紫烟姑娘了……”
林华清在她身后淡淡笑着,又逐退送茶过来的小丫头。“你家姑娘回来,就说我在这里会一位朋友,叫她带着客人先往别人歇一歇……”
那小丫头一笑,虽然生得不是多好看,可口齿却是伶俐:“林公子真是没良心。我家姑娘什么时候带着旁的男人回来过这屋里呢?这位公子,您可不知道,我家姑娘对林公子一片痴心,可林公子却凭地不解风情,着实叫人着恼……”
“就你这丫头多嘴!”一声清叱,自门外,走进风情万种的胭脂。看到于清瑶,胭脂目中闪过一丝奇怪,却仍然笑道:“想来,这位公子和林公子必是要好的朋友了。要知道,就是郭公子,林公子也不曾往我这房里带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说可安是个武人,太俗气,不许我带我来吗?”林华清低笑,指了指于清瑶,道:“这位马公子可不是俗人了。若有机会让你听到他的笛声,一定会迷得你忘了自己是谁……”
“是吗?我只当林公子才有那么大的魅力呢!”掩面低笑,胭脂走过来坐在桌上,转身又笑道:“你这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厨房再送上酒菜来,我陪着二位公子饮上一杯。”
林华清一笑,伸手捏住胭脂的手:“酒菜就不必了。胭脂,我和马公子都不想喝酒……”
胭脂目光一闪,立刻就明白过来。笑着瞥了眼于清瑶,她笑着嗔道:“我就说林公子怎么会自己寻来呢?却原来不过是借我这一方地方……倒也无所谓,只是你今夜……”
林华清一笑,截断她的话,淡淡道:“你是知道我的,若我真留下,日后你必会更恨我……”
咬住唇,胭脂抬眼看了眼于清瑶,到底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抽身而起,转身而去,只是临走到门前,忽然回过头来。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她扶着门框,冷笑道:“日后若是哪个姐妹能留下林公子过夜了,还望林公子知会奴一声,也叫奴知道知道到底是哪家姐姐有这么大的本事……”
林华清也不说话,看着胭脂走下楼去,就转过头去看于清瑶。
早在胭脂坐到桌前时,于清瑶已经转过头望向窗外。看外面浓荫翠林,看那连绵的粉墙,飞翘的屋檐,看天上明月繁星,听虫鸣鸟叫,听远处传来的丝竹声声,听那楼里传来放荡的低笑……却就是没有回头看一眼屋里。
抿唇浅笑,林华清平声道:“于小姐,现在没有别人了,请这边坐吧!”
于清瑶吁了一声,转过身,神情复杂地瞥了眼林华清。如果,她真的让这人分享她的秘密,那他是否会被她保守秘密呢?
深吸一口气,她坐在桌上,等着林华清的追问。
林华清低下头,笑笑,“其实,我很开心……你只要告诉我,你是真的有异能——像那些故事中的精怪一样,可以迷惑人心……于小姐,我只想听你说这个。”
抿了下唇,于清瑶只觉得喉咙发干:“是,我可以迷惑人心。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能够控制作人去做一些事情……林华清,你想怎么做?去找人来收伏我这个妖怪还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华清就突然大笑起来。他就那样大声笑着,笑得既欢快,又疯狂,甚至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笑得于清瑶看得发呆,不知所措。
怔怔地看着林华清,于清瑶从惶惑,渐渐回复平静。不知怎么的,就在这听似疯狂的大笑声中,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林华清的心。
这个少年,从懂事起,就一直在寻找着那些故事里的精怪,这么多年,一无所获,却突然之间有人告诉他,这样的异能是真的存在的……
合了下眼,于清瑶看着终于停止大笑,抬起头来看她的林华清。又一次问道:“你想怎么做?还是想要我说得更多?”
林华清一笑,忽然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怎么做?于小姐,你觉得我真的会找人来收伏你?!”。w。
九十四章 隐于繁盛背后的危机
“你不会……”
坐在车窗前,于清瑶望着窗外远远近近的灯火,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丝苦笑。
连她自己,回想起适才在醉月楼时,就那样脱口而出那三个字,都觉得惊讶。为什么,她会用那样肯定的语气?虽是数面之缘,可认真说起来,她和林华清真的并不是多么熟悉……
不过,不论前世今生,她如此与之谈话的男人,却还只有林华清一个人。她想,可能就是因为这,她才会下意识地说出那句“你不会”吧?
低头浅笑,眼角瞥见一直盯着她,难掩不安之色的雪儿,于清瑶安抚地回了个微笑,才柔声道:“你不用怕,不会有事的。”
雪儿低低应了声,眨巴着眼,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姐,那个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些奇怪地看她,于清瑶笑问:“我还当你要问林公子是不是识破了我们呢?”
“林公子识破了我们吗?”雪儿低问,可是听声音却好像并没有过多的担忧。
“是啊,他识破了我们。”听到雪儿“呀”的一声,可惊慌了下就又放松下来。于清瑶不由掀起眉毛:“怎么?你不怕他出去浑说,传到老夫人那儿去?”
歪了下脑袋,雪儿有些迟疑地道:“林公子不会吧!?”
她的回答,让于清瑶抿唇浅笑。
是啊,那个人不会。虽然平日里总是那样轻浮,满嘴油腔滑调的,可是骨子里却有着极其骄傲的性子。而且,对于他来说,她的这些事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吧?事不关己,他何必去多嘴呢?
而且,今夜,林华清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为她说出异能的事之后,林华清一定会刨根问底。可是,没想到她答完那一句之后,林华清就笑起来。
望了她好一会儿,竟是直接站起身来:“陆老板他们应该等得急了,我先送你出去。”
“你——不再问我?”那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笑,以致于林华清看着她的眼眸中尽是深深的笑意。
“有什么好问的呢?我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至于其他,我又不是那些爱嚼舌根的老婆子。你如果闷在心里无处说了,我听听倒无所谓,如果你不想说,我又何必勉强自己浪费时间呢?”
好好的话,也会被那人说得让人憋了一肚子气。可是,从醉月楼出来,坐上了车,她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有些感激,有些失落,到底,她的秘密还只是藏在她的心底,无人知晓……
过了两日,外面的陆初五就托人带话过来
。说是那杜东元被许磊好打了一顿,却连报官都不敢。想要看病,偏偏许磊早就叫人去各大药铺知会过,出了名的大夫怕惹上麻烦,没一个敢去瞧病。只好先胡乱着请了个铃医瞧病。也不知那铃医开的什么药,杜东元上了药后,脸上竟烂成一块块的。
杜家人一面揪了那铃医报官,一面又去往郊县请大夫。总算是保住了一张脸。可是,有那小道消息说,那天许磊可不单只是打了杜东元的一张脸。连着好几脚,好像是踢着了什么地方,八成那是治不好了的……
消息说得含含糊糊的,尤其是最后杜东元的伤势,有太多的不确定。不过,总算是让于清瑶知道杜东元现在是真的过得很不好。别说还想着提亲说媒的事,就连原本上京来探路,开分号的事儿也被耽误了。
这样的消息,自然是让于清瑶心情大好。而雪儿更是拉着没有见识到那场热闹的柳絮,比比画画地吹嘘:
“你是没见着啊!也不知道那姓杜的是发了什么失心疯,居然一下子就扑过去抱住许公子……恶,两个大男人,他就那么着……”
抬眼瞥着合不拢嘴的柳絮,于清瑶只淡淡笑道:“兴许,是他在表达谢意呢!”
那个人,前世里就总是拿着自己的亲近,当成是后宅女子的奖赏。殊不知,那些女人,想要的、想争的,也不过是这亲近背后所带来的利益罢了。
虽然于清瑶说得轻描淡写,好似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巧合。可柳絮这两日却更加倍的恭敬。
“小姐,奴婢听说表少爷一早上就出去探病了。而且,才刚回来,立刻就去见了侯爷……”柳絮的声音一顿,缓了一缓,才道:“您看,要不要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姓杜的有脸重提旧事,咱们府里头可没那个脸面答应。”于清瑶抿唇低笑,一点都不再担心这桩事。
别说是刚出了这样的事儿,就是没出这样的事,田氏那样爱面子的人,如果侯府不曾败落,她绝不会就那样把她嫁给一个商贾。现在,要担忧的反倒是那个陈国邦。
前世里,这个陈国邦虽说中了进士、做了官,可暗地里还是依附着杜东元,靠他的银子去打通官路,日后更是杜东元的一把保护伞,二人狼狈为奸。这种人,她怎么能嫁?!
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去除这个祸根。外面的小丫头忽然跑进来,“小姐、小姐,大夫人那头,叫人传话过来,说是三爷已经入了朱雀门。问您是不是也要到二门上迎一迎三太太。”
“三哥三嫂这么快就回来了吗?”有些惊讶,于清瑶暗在心里怀疑:难道于重山是在洛阳那边听到杜东元的事?
也不对,且不说从京城到洛阳也要一天路程,就是真知道杜东元的事,于重山也断然不可能为了他的事赶回来。说到底,杜东元还未与安乐侯府搭上线。虽然杜家有些钱,可于重山这边还倚仗着岳家,锦上添花的人,他也未必就那么看重了。
心中疑惑未解,可到底还是前往二门接人。一路缓行,待她到二门上时,二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除了三房的两个妾,几个子女,一众丫头外,还有孟慧娘和叶如霜。
看到于清瑶,叶如霜便笑着眨了眨眼,虽然没有说话,可单只那笑,就说尽了所有的意思。
论理说,三房的夫妻俩也不过出门散心数日,而且又非长辈,委实不用这样的排场,可不知怎么的,孟慧娘偏偏召了侯府众人跑到二门上来接沈盈盈。也不知,这俏眼是做给谁看的。
心知肚明,可到底没人多那个嘴。等着沈盈盈下了车,众人说说笑笑,相互行了礼,一派和熙地往慈萱堂去了。
沈盈盈一向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这回出外散心回来,心情正好,当着田氏的面自然更是舌绽莲花,把洛阳的繁华热闹说得活灵活现。逗得田氏忍不住哈哈大笑。
尤其是奉给田氏的礼物,那尊玉雕观音,更是让田氏直呼“南无观世音菩萨”,喜形于色,大赞沈盈盈有孝心。直接就留了众人在慈萱堂吃晚饭。
沈盈盈也不谦让,和孟慧娘一起陪着田氏说笑,又笑道:“我可是给你们都带了礼物了……”
于清瑶和叶如霜目光一对,虽未说话,却看出彼此眼底的疑惑。
沈盈盈是个大方的人,送礼物倒不希奇,可平日若是有礼物相赠,必是过后送到个人院里的,怎么着,也不会当着众人面前,让人起了比较之心。
心里暗暗奇怪,于清瑶接了礼物,并不急着去看。抬起头来,看着沈盈盈转向面上略有些冷意的孟慧娘,她心里总觉得必会有下文。纵是不知礼,沈盈盈也不该越过孟慧娘先送她和叶如霜礼物才是啊!
“大嫂,你猜我送你的是什么宝贝?”沈盈盈笑着招过文竹,脸上的笑容虽然灿烂,可看在于清瑶眼中,却是带着说不出的怪异。
“三弟妹的眼光那么好,自然送的一定是真的宝贝了。”孟慧娘淡淡笑着,似乎是有意隐忍般,掩去所有的不满,脸上仍是平和淡然。
沈盈盈睨着她,也不再多说,只笑着打开那只漆盘,取出一物。“大嫂,你看。也不知是你幸运还是我幸运,竟让我在洛阳找到这个五彩琉璃盘。而且更巧的,是这只盘子也也有一只红凤……瞧啊,连这眼睛上的那滴金泪都是一模一样的。要不是知道大嫂的那只盘子摔坏了,我还当就是原本那一只呢!”
沈盈盈缓缓说着,已把手中那只五彩琉璃盘递到孟慧娘手中。“大嫂,你来看看,我说得可是?真的很像啊!”
“是、是很像……”一句话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孟慧娘捧着那只映着阳光,闪烁着五彩光芒的琉璃盘,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可是眼底却已经全无半分温度。
别说沈盈盈,就连离得稍远的于清瑶,也觉出不对之处。大嫂这么生气,难道这盘子真就是那只?!
她还在心里暗自生奇,叶如霜已经笑着凑过去,“要真是那么像,那可真是宝贝,大嫂让我也瞧瞧……”虽然这样说,叶如霜却并没有接在手上,只是笑着道:“我就借着嫂嫂的手看看就好……”
目光凝住,叶如霜的笑容有瞬间的凝滞,虽然立刻她就笑着赞叹不已。可是在她回身而过,于清瑶伸手轻扶之际,却分明听到她在心底低叫:真的是那一只?怎么会?难道母亲穷得已经开始卖大姐拿回来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