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曼妙,面容清丽,一双明眸更是澄澈无比,只不过稍显黄瘦了些。人说山野藏秀色,本来也不足为奇,但是这少女却实在有趣了点,苏齐不觉咧开大嘴呵呵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你怎得知道这些东西是给你的?”
少女对苏齐的嘲弄丝毫不以为意,站起身掀开锅盖续了些水才道:“小女子家并非在村口。况且现在已经是农夫晚归的时辰了,外边多的是人。两位要是打听路,又何必到小女子家里来呢?”
“呃——嘿嘿嘿嘿,好一张利嘴。”
苏齐大是尴尬,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个少女,笑了几声后不敢再吭声了。
苏齐一介武夫,与这样伶俐的女孩打嘴仗哪有不吃亏的道理?赵胜忍住笑施了一礼道:“请姑娘通禀一声,我们是来拜见乔公的,有些事想向乔公求教……噢,苏齐,你按这位姑娘的吩咐把礼物放门后头吧。”
“诺。”
苏齐应了一声,正要迈步进门,谁知那少女一双妙目突然冷冷的看了过来,声音里更是带了些许恨意:“两位要是来求教什么乔公,还是请把礼物拿走吧。”
“怎么?”
赵胜顿觉诧异,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少女。
“小女子家里没有什么乔公。两位还是请回吧。”
少女的声音平淡如水,说完话又去忙活,再也不理会赵胜。赵胜愣了愣,突然之间明白了少女怨恨自己的原因:这里肯定是乔端家,而这个少女也必然是乔端的亲人,自己上来就说有事求教,却忘了中午马车冲撞乔端的事,这个少女虽然年纪小,但是却聪慧无比,肯定上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谁,她见自己丝毫没有歉意,自然难免怨恨。
“姑娘恕罪,我们两个本来是来探望乔公的。正午时候在下的马车冲撞了乔公,也不知乔公现在伤势怎样了。至于求教,实在是在下心中有些疑惑,想顺便向乔公请教一二……”
赵胜心里有些愧疚,可是自己急于求成毕竟错了,现在再道歉为时已晚,只得再次拱手道,
“乔公要是回来,请姑娘转告一声,就说在下下次再来请罪。”说完,他示意苏齐放下礼物,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那少女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苏齐皱着眉摇了摇头,弯腰把果脯和獐子放在门边后便大步向赵胜追了过去。
此时金乌渐渐西沉,天地间一派迟暮之色,赵胜站在村口怅然的叹了口气,正要离开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公子,公子请留步。”
赵胜和苏齐停下脚步一起回过了头去,却见那个少女从身后追了上来。
第四章 夜袭(上)
“小女子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公子不要怪罪。”
少女站定身,敛衽向赵胜施了一礼,然而她话说的虽然客气,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少女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一声“公子”更加说明她是乔端的亲人,并且知道赵胜他们和乔端之间的过节。她这时候虽然追了出来,然而却言语冰冷,恐怕挽留并非她自己的意思。
赵胜深知少女对自己的误会绝不可能通过几句话解决,于是也不再解释,只是温言笑道:“刚才是在下失礼了,只望姑娘不要介意。”
少女脸色缓和了些,轻声说道:“祖父刚才正在里屋睡着,醒来时恰巧听见公子告辞,他本来想出来拜见的,只是却晚了一步,所以才让小女子前来相请……公子请吧。”说着话,少女已经让到了路边上。
少女这些话恐怕有些假,怎么会这么巧乔端刚好听见最后那句话?然而少女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如果不是赵胜告辞时坦诚相告,恐怕乔端也不会让孙女追上来挽留。乔端绝不是疯子,反而是高人,一句无意间的话有可能让他拒人于千里,但也有可能让他有心接纳。
赵胜心中一宽,谢了少女后抬脚向小院走了回去。
小小的院子里,左臂缠着条绷带的乔端早已经恭候在了门口。见赵胜回来,乔端走上两步,鞠身拜了下去:“老朽多有怠慢,还请公子恕罪。”
乔端的声音颇为洪亮,和他的年纪以及满脸的菜色很不相称。他刚才只怕是一直在里屋听着,然而大家都是明白人,这些事也就没必要挑明了。赵胜连忙还礼道:“叨扰了。”
礼节已到,乔端做了个请的手势,自为前驱当先走进了屋里,赵胜跟在乔端身后也进了屋。
苏齐职责所在,本也想跟进去,但他愣了愣神,又停住了脚步,转身守在了院子里,他本来就对赵胜看重一个疯子大是不解,现在又亲眼看见乔端礼仪俱全,丝毫没有疯状,不由对赵胜看人的眼光大是钦佩,人人都说大赵诸公子平原君最贤,原先苏齐虽以此为傲,却看不出赵胜“贤”在哪里,今天亲眼看见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他忽然间醒悟了过来,顿时明白赵胜屈尊寻找乔端必有大事,也就不敢进去打搅了。
苏齐这里刚刚站定,正看见那个少女从柴门外进了院子,旁若无人的折身走进菜园,俯身侍弄起了葵蒲。
乔家草屋共有五间,从正门进去,西边小门里是一间小小的厅堂,里头空荡荡的摆设很是简单,只有东西相对地放着两只漆面斑驳的矮几,几后铺着草席,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公子是平原君?”
乔端把赵胜让到了客座,自己则跪坐在主位上,双目炯炯的向赵胜看了过来。本来诸侯之子都可称公子,算上赵成侯、赵肃侯和赵武灵王三代赵君之子,邯郸城里健在的公子并不少,但是赵成侯、赵肃侯的公子们年纪都已经大了,而赵武灵王只有四个儿子,长子赵章即便活着也已经年近三十,所以邯郸城里不到二十岁的公子只有赵胜和赵豹两个人。乔端虽然以前没见过赵胜,但是白天的时候听到许五称呼赵胜为公子,也能大体猜出他是谁。
“正是赵胜。”
“邯郸城里的权贵能像公子这般谦逊的不多了。”
乔端侧过脸低头看了看左臂上的绷带,不觉有些唏嘘。他本是大赵三代相邦肥义的门客,三年前沙丘宫变时肥义慷慨赴义,肥府忠义门客纷纷刎颈相随,剩下的也顿作鸟兽散,唯有他窥出其中关窍,装疯之后隐居沈庄。三年来,乔端安之若素,面对市井中无知之徒的嘲弄只以沉默相对,直到今天在大雨中与赵胜萍水相逢为止。
赵胜身为贵戚公子,先能表现出了对肥义的极度尊敬,尔后又能看出乔端并非疯子而屈尊登门,实非一般权贵所能比拟,不免让乔端为之动容,然而这并不是乔端愿见赵胜的原因所在。
原因……乔端目光空洞的凝视着窗外,半晌方才颓然的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有些拿不准自己对赵胜拒而复请是对还是错。
“公子屈尊草舍,不知欲垂教何事?”
“不敢。”赵胜细细打量着乔端,心里却想到了肥义生前的音容笑貌,不错,正是肥义,而非乔端,赵胜长跪而起施下一礼道,“今日大王大集群臣,商议安平君后事。李兑相邦提到遣使赴诸国回谢一节,在下已决意赴魏。”
“赴魏。”乔端目光猛然一跳,但接着又恢复如常,“赴魏之事李相邦当命富丁大夫,不知为何又烦请公子?”
“并非李相邦之命。”赵胜摇了摇头,但心中却敞亮了许多,乔端虽然隐身市井中装疯,但对朝堂格局的判断能力远胜自己,如此看来,自己这次确实来对了,“李相邦本来所命确实是中大夫富丁,只是在下极力请缨,李相邦方才准的。”
“主动请缨……”乔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站起身来无奈的笑了笑,鞠下一礼道,“公子示老朽以诚,老朽也当以诚相待公子。所谓浮萍无根,即便有水流相托,终究不过随波逐流而已。公子所想乃是不可为之事,还请三思。天色已晚,邯郸城里怕是快要宵禁了,公子虽是贵戚,但犯了禁令终究不好,老朽不敢久留。”
乔端开始撵人,然而赵胜却并不气恼,反倒双手扶着矮几笑出了声来,他知道乔端会错意了,然而他并不认为今天来找乔端是个错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乔端必然会对他有所误解,而且正因为这误解,反而更证明乔端才是那个真正可以以心相托的人。
“呵呵,乔公难道不想知道在下为何要去魏国?”
还能为何?乔端心中颇为鄙夷,他出身赵国寒门,年轻时游学四方,本想学就一身本领报效家邦,谁知学成归来,虽然适逢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大赵崛起于诸侯,但满眼所见却依然是权贵倾轧,肉食者心思能用在社稷上的不过十中之一,剩下的十中之九都放在了追求私利上。
当时乔端就已经满心失望,但是幸好还有一个肥义相邦忠心为国,让他有所寄托,他投身肥府为客,虽然难以闻达,但为肥义做事多少也算是为国家尽了些绵薄之力。然而三年前沙丘宫变,肥义死而不得其所,大赵朝堂上剩下的不过是些宵小之徒,还有谁真心为国?乔端是真的看透了,如果不是还有未了心愿,当时便要刎颈赴死,这些年他决计再不参与国事,所以装疯藏身市井,其实正是不想再为权贵所用。
今天赵胜屈尊登门,乔端本不想见,但转念间想到他厚赞肥义,这一恩终究要还,所以才让孙女又将他请了回来,只求一策相报,了还心愿。谁知赵胜上来就说要去魏国,当时乔端已有些不悦,但还盼着赵胜是不想赴魏,要找自己寻求对策。如果赵胜当真是这个意思,乔端倒也不妨教一教他,但赵胜接着说他是自己主动请缨,已经表明他欲借外邦势力与当朝权相争权,即便这样做是为了将大权归还大王,多少有些报效之心,但当今赵王不过是个平庸之辈,就算亲掌大权,依然改变不了权贵倾轧,国势渐落的局面,这种“报效社稷”理他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乔端心里已经窝住了火,但面前的人毕竟是公子,乔端还是压下怒火躬身问道:“不敢请教,公子为何赴魏?”
赵胜并没有接着回答,他缓缓地站起身来,满面肃然的看着乔端,一字一顿的说道:“赵胜此行,不止为权,也不止为君,更是为了大赵黎民。”
第四章 夜袭(下)
“大赵黎民……”
乔端不相信的凝视着赵胜,慢慢咀嚼起了这四个字,半晌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缓缓的坐下了身去。
“乔公必然以为赵胜请缨赴魏是要借外邦之力争权,不错,如今王权旁落,李兑专权,视大王如土偶傀儡一般,宵小之徒无不趋炎附势,忠义之臣却人人自危,无人敢于执言!赵胜身为大赵公子,又岂能忍气吞声,只求自保,而置家邦社稷于不顾!”
赵胜激愤的捏紧了双拳,乔端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他把所有顾虑都抛在了脑后,挺直身朗声说道,
“然而赵胜请缨又绝非为此。乔公是隐士高人,虽然身在市井,但也必然知道李兑借安平君大葬之机,遍邀诸侯遣使赴赵之事。他们来邯郸做什么?当真是吊唁王叔祖安平君那么简单么?一年前安平君病重,李兑以假相之位当权,当时齐国使臣苏秦来我邯郸游说合纵之事,说是齐国支持李兑做约纵长,此事正中李兑下怀,这一年来李兑派亲信频繁来往于山东诸国,眼看盟约就要成真,只等合适时机便要盟誓天下合纵攻秦。
合纵攻秦若是能成功倒也罢了,终究可以削弱暴秦,给山东诸国几年安稳日子过。然而合纵的事难道还是第一次么?以前哪次不是止步函谷?攻秦不成,齐国,燕国他们不会有什么大损失,但暴秦缓过手来出兵向东,我赵韩魏楚与暴秦犬牙交错,次次都是反遭涂炭。打了败仗,朝堂上的权贵们不过也就是割几个城邑,丢点面子罢了,毕竟暴秦还无力吞并咱们,但败仗之后黎民百姓丢的却不仅仅是面子,士卒丢的是命!黎民百姓丢的是家!他们流离失所,易子而食,即便不死,也是家业尽毁,忍饥挨饿!”
说到这里赵胜住了口,因为刚才还在屏息聆听的乔端突然浑身打起了颤,他双唇紧闭的仰着头,两行浊泪从眼角倏然而下,全然沉静在了悲痛之中。
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西边的山丘,暮色弥漫在小小的厅堂里,灰蒙蒙中乔端的身形更显委顿,赵胜心里不觉也跟着一酸,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影响了乔端,也不知道乔端想到了什么,但却明白自己的慷慨激昂已经触动了乔端心灵深处最软弱的地方。然而……
已到此时,有进而无退!赵胜收拾心绪,昂然续道:“李兑他们不去想想屡次攻秦失败的缘由,却只想着合纵成功以后自己会如何如何,如此只求私利,丝毫不顾惜黎民之人,乔公难道还以为赵胜与其相争,仅仅是为权为君么!”
赵胜铿锵之言戛然而止,然而乔端却半晌未语,他年轻时游学四方,曾亲耳聆听儒贤孟轲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虽然当时他已自诩满腹学识,但是却并未真正明白孟子这句话的微言大义,总觉着社稷既君,君既万民,忠君既是为国,为国既是护民。然而当他学成归赵后,残酷的现实却一阵更比一阵剧烈地打击着他的雄心壮志,最后让他彻底灰心,只能隐居在市井之中。乔端苦苦思考着自己错在了哪里,有时候答案似乎已近,但是却又总是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屏障,让他甚至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想不明白了……
乔端脸上渐渐显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跪坐在席上思考了半晌,捋着须却摇了摇头。
“公子大志在胸,只是老朽看公子怕是想错了。合纵之事根本在我赵国,公子未及详察,贸然赴魏,只怕是逐了末道。其实……”乔端顿了顿,双目炯炯地看了看赵胜,淡然笑道,“公子未曾闻专诸要离之事?”
赵胜听到这里目光不觉猛地一跳,专诸要离是先秦著名的刺客,乔端这样说,那意思自然是让赵胜找刺客刺杀李兑,难道乔端……
“赵国如今乱不得。”
赵胜长舒了口气,
“去年秦国攻韩魏,伊阙一战斩杀韩魏士卒二十四万,占五城。韩魏两国响应李兑盼的是合六国之力收复失地。如今三晋赵魏强而韩弱,如果魏国能够分清厉害退出合纵,韩国必然退缩。其他三国中,燕国与齐国是大仇,而楚国先前与齐国盟誓共抗强秦,却因为秦国离间而背齐向秦,如今虽然楚怀王客死秦国,楚秦之间已经结仇,但与齐国的嫌隙却难弥合,如此一来只要魏国一退,其余五国必然犹豫。所以在下方才想赴魏的。”
“合纵不成,若是秦国来攻,我大赵仅凭一国之力又如何扛得住?”乔端未置可否,压着赵胜的话音问了一句。
赵胜略一思忖道:“一个字,‘养’。赵国虽然弱于秦国,但只要自己不乱,秦国并非那么容易找到攻赵的时机。只要大赵能有十年休养生息的机会,后事未可知。”
“好。”
乔端笑了笑,这次却没再多说话。赵胜听到这笑声,心下突然醒悟过来:乔端这不是在引着自己思考么?这样一想,赵胜心中猛然一敞,连忙拱手施礼道:
“只是在下虽作此想,怎奈魏国新败,正是急于收复失地的时候,早就盼着合六国之力攻秦了,虽然明知六国人心不一,但六国之力总强过他一国之力,再加上这一行又有富丁跟着,在下万事难做。如果乔公……”
赵胜本来是想请乔端给自己当谋士的,谁想乔端听到这里,没等赵胜说完,站起身来深深地还了一礼:“今日天色已晚,公子虽然尊贵,但犯了宵禁终究不好。还请恕老朽斗胆相留,公子明日再行。”
乔端这样说倒也不是胡乱替赵胜做主,现在已经天黑,等赵胜他们回去,邯郸城早就闭门宵禁了,虽说守城的士卒不可能难为一个公子,但现在对于赵胜来说是非常时期,说什么也不能泄露身份。至于平原君府那里倒是好说,封君府邸虽然比不上王宫,但礼制相差不大,晚上谁要是去探听赵胜在不在家,除非你是赵王,要不然只有被抓蹲牢的份儿。
说完话,乔端也不管赵胜答应不答应便离席走到了窗边推起了窗扇,对着黄昏笼罩下的菜园喊了一声:“蘅儿过来。”
“哎,爷爷叫我吗?”
随着一声脆脆的答应,那个名叫蘅儿的少女离开菜园轻盈盈的来到了窗外。
乔端点头笑道:“今日贵客登门。你把那只獐子拿去你许历叔家,央他洗剥干净回来待客。”
乔蘅隔着窗子有些疑惑看了看赵胜,随即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边俯下身去就要取那头獐子,那獐子虽然不是十分肥硕,但也不下二十斤。这时候在院子里闲极无聊来回踱步的苏齐刚好听到了乔端的话,心想这丫头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恐怕提这么重的东西有些费力,自己虽说肩负护卫公子重任不能远离,但只帮她拿到柴门外应该没事,再说公子这样看重乔端,自己随便动动手也算帮公子多博乔端几分好感不是?
想到这里,不到三十岁的苏大叔满脸堆笑,粗着嗓子说了声“我来”,便大步向乔蘅走了过去。哪知道乔蘅并不领情,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笑微微的摆了摆手,便单手将那獐子提了起来。
二十多斤重量在手,乔蘅竟然丝毫没有费力的表情,虽然双肩倾斜着,却稳稳地走出了柴门。“讨好”不成,苏大叔自觉无趣,只好徒叹一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便又在院子里无聊的踱开了步。
乔蘅自去忙活,乔端也不再陪赵胜说话,他向赵胜告了声罪,出厅亲自拾掇起了果馔。乔端这样做算不上失礼,反倒是对赵胜的最大敬意:贵客登门,主人亲自铺陈饮食是为古礼。
乔家待客的饭菜很是简单,除了赵胜带来的那些食物,只有一些葵蒲之类的蔬菜,连酒也没有。乔端把苏齐请进来同坐,他自己则俨然地陪了一会儿就告罪回屋歇着了,而乔蘅把饭菜端上来后就一直没有露面,直到赵胜他们吃完饭,这才进来收拾停当,接着又取来被褥为赵胜和苏齐打起了地铺。
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手脚却很麻利,片刻工夫收拾停当,便出来相请,赵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