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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夕早料到会是如此,面色如常,快速收剑执于后背,同时脚下步伐一旋,身姿翩然而起,“浮羽”使出,在无颜公子一剑挥来之际早已翻身而起,身影如燕,直射向高空。
莫夕知晓无颜公子功力深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第一招是下了功夫的,直刺,看似寻常,实则不然,她一来是为了给自己余下招式做铺垫,二来是为了试探他功夫深浅,却不料他轻松化解了她的招式,哪怕她用了十足的内力去刺这一剑,无颜公子内功之深厚实在令她匪夷所思,她行走江湖多年,这是第一次碰到,恐怕世上也少有人能如此厉害。
所幸,她在脚上做了一些功夫。因为她如今还不能使出莫氏剑术,所以跟无颜公子这一战是用了别家的拳法和剑术,但远远不能跟无颜公子比拟,她因此留了一手轻功“浮羽”。
红尘在教习她之时,便对她说过:“轻功者,多飞行,飞行者,又必以物体作依托,因而两足起到很大作用,阿望,今日我要教你的不仅仅是关于轻功者的足法,更是寻常习武中脚步的重要性,不论是实地作战还是空中飘掠,步伐都至关重要,尤其是轻功高强者,更能轻松转换由打斗到飞掠的过程。你必须做到速度与攻击并重,而不是一个好看的飞行空壳子。”
莫夕心里澄亮一片,红尘教导之言尽数在她脑中浮现。
速度与攻击并重。
她此刻犹如一片浮羽,右手执剑负于身后,在上升到一个界限时霍的又旋身而落,这一次,她眸中发亮到寒冷,右手递出,七星龙渊在她掌中宛如有了生命,寒光一闪,直直朝下,刺向无颜公子的天灵盖,她的速度加以浮羽辅佐,快到惊人,以林墨白的角度望过去,只是觉得夜空中白光一闪而过,眨眼的功夫便没入了无颜公子站立的地方。
“轰隆”一声巨响,校场上白光阵阵,小鱼吓了一跳,一把抱住林墨白哭起来。
第三十七章 血洗宅门(三)
林墨白反手搂住了小鱼,心里突突一跳,无尽忧虑。
“莫夕!”他喊。
场地中间没有声音回应他。
林墨白终于不安起来,想要上前查看,校场上突然寒芒一闪,无颜公子和莫夕从废墟中翻身而出,无颜公子追着莫夕,剑刃相碰,声声脆响而尖锐。
莫夕那一剑下去,令她也吃了一惊,无颜公子竟然就那么举剑一挡,两人内力灌注,瞬间爆炸一片,校场上碎石滚滚,他们被淹没在一片灰烟之中,眼里看不到别的东西,唯有对方的剑凛凛发光。
无颜公子突然翻身而起,朝她猛地挥过一剑,她只感觉寒气扑面,剑气早已破空而来,以惊人趋势划开她面容,面上一疼,鲜血渗出,她急急退后,连着翻转两圈,抬眼之时,却见无颜公子紧跟而上,露了杀意。
莫夕觉得浑身被一股寒意罩住,漫天漫地的剑气像一道道鞭子,包围住她全身上下,令她根本无处躲藏,更无从避开。
衣衫兹兹裂开,莫夕咬牙,眼光一瞥,只见承影剑兜头劈下,她右脚往后划开一步,挥剑往上一挡,内力在全身上下窜动,却无法汇集到手上,因为来不及,右掌虎口处被震得一麻,随即一痛,裂开一道伤痕,粘稠的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落。
“莫夕!”有人焦急大喊。
莫夕却无力回应,莫夕?莫夕是谁?她不叫莫夕,她应该被称作莫望。
那个闻名江湖的剑术高手莫望,那个本该嫁给林墨白为妻的莫氏嫡女莫望。
“阿望,阿望。”有一个温柔而调皮的紫衣女孩一直追着她叫嚷,“阿望,我跟你说,我在后园见到他了!”
“他是谁啊?”
“讨厌,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啊,你说他是谁?”
“林墨白啊,林家长子林墨白,那个你将要嫁为人妻的林墨白。”紫衣女孩说着眸光黯淡了少许,“真羡慕你,阿望,能有这样优秀的男子为夫。”
“阿夕,我不喜欢他,他总是客客气气,武艺也是平平,我的夫婿,以后定当武艺冠绝天下,再不济也要强过我。”
“哈哈,你上哪儿找这样的人去,人无完人,虽然墨白武艺不高,但是文礼周全,会琴会棋,又仁心宅厚,匡扶正义,且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家世也是上乘。阿望,这么好的夫婿你上哪儿去找,恐怕有些人八辈子也都修不来这样的福分!”
“既然你喜欢那你嫁给他啊!”穿白衣的女孩抱住紫衣女孩,“阿夕,你应该堂堂正正活在这世上,而不是一直偷偷摸摸藏在地下室里。”
“那,阿望,作为补偿,你把墨白让给我好吗?我真的好喜欢他,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了,你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我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人的眼眸亮如繁星,他看着你的时候,恍若全世界都被点亮了,即使你身处暗夜之中,你也不会觉得害怕。阿望,把他让给我吧,我愿用我全部来换一个林墨白,哪怕有一天叫我以命为偿,我亦在所不惜。”
以命为偿,亦是在所不惜。
那个叫做“莫夕”的女孩为了一个男子转换了身份,最终将整条命都赔给了他。那个女孩苦苦执着的男子,她应该也倾尽所有为她守护才是!
莫夕苦笑了一下,转脸,看向伫立在一旁的林墨白,他焦急朝她望过来,身边是围上来的黑衣人。流沙开始对他斩杀了。
小鱼声声尖叫,哭泣声响彻黑夜。
她不能叫林墨白受到危险!
她抬头,看向上方,承影剑锋利的剑尖正一点点逼近她眉间,手上的伤处越来越痛,血也越流越多,在地上淌成小片血泊。
无颜公子冷漠的面具闪过她的眼眸,她眯了一下眼,剑柄上鲜红的流苏在冷风里微微晃动,又迷离了她的眼。
她记得,当她从父亲手里拿过这把剑的第二天,阿夕就给她做了这串剑穗,美丽鲜艳的色泽,一如阿夕玫瑰红的薄唇,阿夕轻轻笑着,亲手给她的剑系上了这枚流苏坠子。
“宝剑无双,佩高手阿望正好,而这剑穗是我亲手所做,寄予了我对你的祝福。阿望,希望你佩戴此剑之时不求无敌,只求一生平安无事,不要叫我担心。”
莫夕眼底泪光闪烁,突然握紧了剑柄,红色流苏剧烈晃动了两下。
眼看承影就要刺入眉心,莫夕陡然将手一松,她头一偏,身子往左侧就地一滚,足尖一点,竟顺着地面朝长廊滑了过去。
她这一偏,一滚,一点,一气呵成,动作极快,不过眨眼的功夫,而也是这个功夫间,无颜公子一剑落空,剑气挥洒开去,只斩断了七星龙渊剑剑上的红色剑穗。
剑穗随着长剑一起掉落在地上,“叮当”一声直响。
夜空明亮,凉风阵阵。
无颜公子站在场地中间,半天没有动作,手执承影,剑尖指地,一色寒冷之味。
风扬起他的黑袍,衣摆处绣银丝流纹的那一角已经被扯断,是在跟莫夕过前招的时刻划破的,她一剑从天而降,他虽避过了,但是下摆处被划了一道剑气,凛冽异常,令他心里微微一惊。
回身,只见莫夕挥出了另一把流光短剑,一人招架开聚拢而来的黑衣人,执意护林墨白平安,那般拼命。
又过一会儿,白袅四人回来,落在他身边,瞧见廊下几人皆是一怔。
紫袍男子再用舌尖舔一舔弯刀,弯刀明亮而锋利,色泽森寒。
“公子,属下完事了,可这里似乎还未结束。”他盯住廊下那道黑色影子。
“是莫夕。”白袅冷冷道,眉头微微一皱。
他可算是明白一件事,哪里有林墨白,哪里便有莫夕,那个不怕死的男子注定会成为流沙一个眼中钉。
黑衣人已被莫夕解决,林墨白被她护在身后。
林墨白目光扫视一圈虎刀门宅院,眼中沉痛一片,此时寂静万籁,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他已明白,虎刀门被血洗。
莫夕眼露冷光,受伤的右手握紧了流光,月光透不过这个廊子,她逆了暗光,神色冷寂,竟有一死的决绝之意。
青衫男子眉一挑,就要上前。
“青光。”无颜公子唤住他,声音轻而残酷。
青光。
莫夕一愣,原来那个青衣男人竟是青光,二十年前江湖盛名的剑术高手青光,在她莫望的名声响彻之前,一直是青光引领江湖剑术。只是十几年前,青光突然从武林中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刚开始还有江湖百晓生试着去打探他消失之谜,在未果而归之后,又随着时日的增长,江湖中人久而久之便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想不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她竟然在这个场合遇见了青光。
青光竟成为暗杀组织流沙的杀手!
莫夕眼里震惊不已,随即愈加冷漠,看来无颜公子的手段已不是残忍那么简单了,他还具有招纳才人的本领,竟让这么多厉害人物为他所用!
紫袍男子妖娆一笑:“真是有意思,很久,都未遇见过如此有趣的人了。”
白袅和黑魅沉默,他们都领教过莫夕的本事。
“帮林家,便是和流沙作对。”紫袍男子继续道,“流沙会倾尽所有,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死你。”
他轻飘飘说出极其残忍的话来,他还细细笑了一下,眼里无尽魅惑。
林墨白心底一沉,伸手抓住了莫夕的左手,“莫夕,走吧,你做的够多了。我林某与你素昧平生,你却如此舍命帮林某,林某无以回报。快走吧,剩下的交给我。”
莫夕不动如山,左手一动,挣脱了他温厚的手掌,在她心里,那双手应该握着阿夕的纤手才对。
“想要杀林墨白,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她冷声扬起了流光。
无颜公子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地上被丢弃的七星龙渊剑,吐出三字:“林墨白。”
话落,冷风划过。
四人身影一晃,朝廊中三人扑去。
“哥哥!”小鱼尖叫。
莫夕毫不犹豫,反手一掌推开林墨白兄妹二人,自己单身朝他们迎了上去,手中流光仿佛带了生命,流光熠熠,一剑接着一剑,速度极快。
白袅四人一时竟抽不开去对付林墨白,接连招架,顺势展开反攻,他们都知道一点--要想取得林墨白项上人头,必先除去莫夕这个羁绊。
但是黑魅却未对莫夕狠下杀手,因为公子只说“林墨白”,那么意思便是只除去林墨白而不是伤了莫夕性命。
青光一剑从莫夕身后此去,黑魅见状忙用银弓一挡。
青光一怔,皱起了眉头。
白袅玉笛击向莫夕面门,莫夕滑步,弯身避过,顺势反身一掌,拍在白袅后背。
白袅朝前扑去,紫袍男子拉了他一把,嗔怪道:“小鸟怎么这会儿没用了?哦,是因为飞不起来吗?”
白袅冷脸,莫夕一招青城派的双手盘龙又叫他无可抵挡,所幸这次不是刺剑而是手掌一拍。
他干脆轻功一跃,直接掠向一侧的林墨白。
小鱼连声尖叫,林墨白忙将小鱼护在身后,自己挺身而上。
黑魅三人团团围住莫夕,不给她机会去救林墨白。
莫夕眉头拧起,突然将流光剑向上抛出,她拍过一道掌风,流光在空中打转而起,飞快旋转,接连挥过黑魅三人的围攻,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
莫夕趁机跃出包围,朝白袅扑去。
白袅直觉身后寒意瑟瑟,猛地回头,莫夕五指成爪,抓向他面门,他一惊,左掌抬起,一掌拍了上去,用足了内力。
而此时,解开流光剑袭的青光一剑就朝莫夕身后刺去--
“青光!”黑魅猛地大叫。
白袅皱了粥眉头,面色冷漠似冰。
无颜公子倏地抬脚踢起地上七星龙渊剑,长剑带着强劲脚力飞快飞向莫夕,竟是一把挡开了青光的利剑,“叮”一声刺响,尖利刺耳,震得青光虎口处一麻,一剑刺偏,落在了莫夕左肩,莫夕肩上一痛,面色一变,猛地收掌往后急退几步,身子踉跄了一下,终是单膝跪了地。
夜色如水,寒凉似冰。
明亮圆月下,可以清楚看见莫夕因为打斗而一身狼狈,身上衣衫破碎不堪,蓬头扣面,面颊上还破了几道口子,甚是难看。
但是她抬起头来,眼底清冷明亮,异常的坚定。
白袅和青光分别站在她左右,紫袍男子和黑魅还留在廊下,林墨白惊魂未定,一脸失神,小鱼抽噎着浑身发抖。
一地狼藉,七星龙渊剑和流光剑掉落在两侧。
无颜公子突然朝他们过来,一手提着寒光寂寂的承影剑,剑尖一路指地,带着一股森寒之气。
青光的脸色并不好看,哑声问:“公子?”
他不知公子为何要突然阻拦他杀死莫夕。
无颜公子面具寒凉无比,一身黑衣犹如修罗临世,尽带冰绡之气。
“撤。”他突然道。
四人皆是一愣。
“公子?”紫袍男子犹疑着问。
“撤。”
声音冰寒几分,已带警告之意。
四人皆是收手,恭敬站于廊下,垂头不语。
林墨白思绪恍惚了几下,猛地反应过来,上前扶住莫夕。“莫夕,莫夕,可还好?”
“无事。”莫夕淡淡道,靠着林墨白站起身来。
无颜公子看了她一眼,“今日没有白来一趟,林墨白,你听着,给你两日时间,两日后,流沙派出一级杀手追杀你,届时不会再给机会。”
话落,他黑影一闪,已是跃出了宅子。
白袅四人也紧跟着离开,来去无踪如同鬼魅。
他们一走。莫夕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呕出一口鲜血,软软倒地。
林墨白手掌一紧,将她带入怀里。
那具瘦弱的身躯竟出乎意料的纤柔,林墨白愣了愣。
第三十八章 知晓身份
虎刀门一夜之间被流沙血洗,上下几百号人全无活口,只因失踪的七星龙渊剑和承影剑突然出现在虎刀门门主郑灏群手里。
此消息一出,江湖哗然。
自从幽州一战后,流沙四年来第一次重出,每一次出动都是一场血洗,流沙名声再次恐怖于武林。
世人又得出一个结论:得罪流沙的,乃是林家。林家此次估摸着在劫难逃,众人不免为自群英会后便离开杭州返京的林墨白捏了一把汗。
但是流沙又是为了什么才要置林家于死地,却无人能知,只能纷纷猜测,一时间,江湖上流言四起,大抵是说流沙是为被灭门的莫家向林家讨债。
远在汴京的林魏然大怒,接连发了几封飞鸽传信,又派出亲信去接林墨白返京,并调遣了人手前往虎刀门料理郑灏群及其弟子的身后事。
林魏然几次犹疑之下,实在难以平息这股闷气,当日上朝之时便将此事禀告给圣上,三十出头一脸慵懒的天子高坐在龙椅上,听闻谏言不置可否,半晌才道:“林爱卿,朝廷素来与绿林有明确界限,可谓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流沙灭的是江湖小门派,那就随他去吧,只要不犯上官府。”
“可皇上,流沙此番针对的是犬子,臣……”
“林爱卿是在指责朕畏惧流沙力量不肯出兵平乱吗?”
“臣惶恐,请皇上恕罪!”林魏然忙匍匐在地。
“四年前,流沙血洗幽州半座城池,爱卿可知那时朕还未即位,先皇还在,川蜀各地农民起义,杀戮抢劫作乱不断,更有甚者在幽州边境地区建立政权,企图勾结辽人反先皇。幽州甚远,幸亏流沙以一己之力力挫逆贼,你们以为流沙灭的是老百姓?朕告诉你们,他是灭了叛军反贼,可谓是功不可没!”
这便是为什么出了如此大事,朝廷竟不管不顾,这就是缘由,一个被世人所不知的真相。
流沙甚至没有接受朝廷封赏,毅然隐没于江湖不问世事。如今流沙重出,二话不说一夜之间灭了虎刀门满门,这其中恐怕也是深藏故事。
林魏然听闻陈年旧事,面色早已惨白如纸。
“听闻虎刀门一直为林爱卿所用,此次虎刀门一案,林爱卿好好想想原因,朕想,流沙是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了好人。”天子口中已带了警告之意。
林魏然不敢再有所怨言,忙俯首称是。
天子挥挥手,退了朝。
林魏然失神回了府邸,立马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给林墨白。
林墨白此时停留于扬州,在城郊找了处僻静客栈,照料受伤昏迷的莫夕。
莫夕醒来已是一日后。
天色昏黄,已是傍晚,屋内掌起了微弱的灯,明灭的灯光照在林墨白略显苍白瘦削的面容上,映出几许倦怠来。
她动了一下,林墨白立马望过去,一喜,道:“莫姑娘醒了?”
莫姑娘。
莫夕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一身崭新的中衣,顿时明白定是林墨白亲手给她包扎了伤口。
她苦笑了一下,“难为林公子了。”
“莫姑娘说哪里的话,你一个姑娘家,却舍身救助林某,林某……”
“叫我莫夕。”她打断他的话,慢慢从床榻上起身。
林墨白忙扶她一把,“莫夕小心伤口,你左肩被青光刺了一剑,连带着旧伤复发,流了不少血,千万不可用大力。”
莫夕自是知道旧伤复发了,那夜被刺伤之时,她就惊觉左肩尖锐疼痛血流不止,早已牵扯了旧伤疤。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莫夕又在说傻话,你救我多次,我却不过给你包扎了伤处,根本不值一提。”
林墨白细细打量莫夕的面容,很是平淡无奇的长相,唯有一截下巴尖俏精致,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想在看到莫夕是个女儿身的刹那,脑子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他显得震惊尤其不可置信,但是,在那个瞬间,他心里竟偷偷尝到了一丝愉悦,好像在庆幸莫夕是个女子。
自从莫望死后的两个多月来,他第一次在无尽的孤独和愧疚中感受到了一点安慰,那种滋味,很是温暖,像是呆在漫无天际的雪地里,看到了暖阳从天边射下一缕阳光,那么暖和,足以慰藉他的不安和迷茫。
他想要抓住这抹暖阳。
不是他忘记了莫望,而是他心里过于苦闷,他需要有人帮他走出莫望之死的阴影,而莫夕,像个救世主一样从天而降一路守护在他身边,这让他心里感动。
他甚至恍惚,怀疑莫夕便是死去的莫望。
“我们真的以前素未蒙面吗?”他轻轻开口,温柔凝望她的眼睛,“见你的第一眼,你就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如今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我不相信我们素昧平生,否则你又怎会一次又一次不顾自己安危救我于险境?告诉我,莫夕,你是谁?”
莫夕只是静静望着他,她知晓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一丝莫望未死的侥幸。
她平静反问他:“莫望真的不是公子所杀?”
那夜,她分明听到无颜公子说林墨白杀了莫望。
林墨白闻言面色迅速苍白起来,他的神色里浮现出一丝痛苦来。
“即便我林家控告了莫家,我也不会杀死莫望,我如何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
“是么?”莫夕呢喃,“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他怎么觉得,一切才刚开始。
莫夕别过脸去,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已是夜幕低垂了。
屋子里被烛火映得澄亮一片。
“公子该走了,流沙说过两日后会追杀公子。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