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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 作者:花裙子-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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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三沉重地点点头。他不知道台风过后蓟州城会是什么景象,但从林捕头事前安排来看,恐怕会有房屋倒塌,百姓死亡事件。情绪悲愤的百姓是最容易挑唆的。
    林捕头沉吟许久,叹息道:“这次的台风来得真不是时候。若单单是城内房舍倒塌,我让大伙儿帮着一起修缮,过些日子大家也就忘了,可城外的稻禾眼看正在灌浆,这场风雨过后,恐怕禾苗会成片倒下,收成一定会大减。”
    谢三沉默了。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只要有饭吃就够了。他没有皇帝“便宜行事”的口谕,也不敢用减免赋税收揽人心,可这种时候,人心的向背又是极重要的。
    许久,林捕头低声问:“三爷,您上次不是说,陵城一役,倭贼元气大伤,秋收前应该不会卷土重来吗?”
    谢三摇头道:“上次袭击陵城那批人的确元气大伤。但我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只是冰山一角。”他再叹一口气,“这几天,我仔细想过王瘸子的话,他们有那么大艘的船只,而且不止一艘,很可能在海上有不小的窝点……”
    “那人呢?他们哪来的人马?”林捕头有些急了。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谢三话音未落,林捕头突然脸色微变。他沉声说:“是劳工,去南阳的劳工!”他咬牙切齿,“这些年,倭贼横行,渔民很多都不敢出海打渔,可大家总要过日子的。蓟州这边还好,有土地,有江河,有商贸,可也有土地贫瘠,商贸不发达的地方。我曾隐约听说,有些地方,有不少壮劳力离乡做工……不过,他们本就是海盗的受害者,他们愿意掠夺砍杀自己的同胞吗?”
    “他们不得不愿意。”谢三说得万分沉重。军队奴役俘虏做苦工是很平常的事。打骂,饥饿,威胁性命都能磨灭一个人的意志,令他们彻底屈服。战争会让人类变成只剩下生存本能的野兽。
    屋外依旧乌云翻滚,狂风暴雨,屋内的谢三和林捕头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必须在仓促间想出对策,而对方用了十年的时候策划一切。他们至今都不知道,吕八娘到底是谁,在整件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或许他们当下所知,不过是阴谋的一小部分。
    炙人的沉默中,周副将的声音由远及近:“三爷,前堂来人了,自称是京城来的,给您送信的。”
    “人呢!”谢三急忙打开房门。
    周副将满脸雨水,气喘吁吁地回答:“他说完这句话,就倒在了衙门口。”

正文 第265章 坏消息

谢三一听京城来人,急忙去了前堂。一路上周副将告诉他,那人去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虚弱不堪,几乎说不出话,只拿出永安侯的令牌,说了“衙门”,“谢三爷”五个字。
    当下是非常时期,城门不能轻易开启。因林捕头的手下一早得了指示,这才冒着大风雨护送他来到衙门,可那人才进大门,就倒下了。
    谢三见到来人的时候,对方已经换下湿衣服,双目紧闭躺在软榻上,早前替林捕头换药的大夫正替他诊脉。谢三看清来人,只觉得一颗心重重往下沉。
    此时此刻,谢三最需要的是皇上的圣旨,哪怕只是一道口谕,或者说上一句,让他随机应变,他也算是奉皇命行事。可是给他送信的人是永安侯心腹的儿子谢强,这就是说,他送来的是“私信”,且极有可能京城出事了。
    “大夫,他怎么样?”谢三的声音不自觉低沉了几分。
    大夫摇头道:“他力竭虚弱,又发着高烧,在下只能先用银针护住他的心脉,能不能救活,端看他的造化。”
    林捕头的伤势尚未康复,这会儿才赶到。他喘着粗气说:“检查一下,他是否受了伤。”见众人诧异,他解释道:“这两日风大,不可能有渡江的船只。从陵城的码头过来,就算是走路,也不需要一天的时间。”
    谢三一听这话,赶忙帮着大夫扶起谢强,果然在他的腰侧及大腿上发现两处伤口。伤口因雨水的长时间冲刷已经发白,皮肉外翻。
    谢三心知,谢强不同于侯管事等人,他自小练武,在侯府很受重用,他此番前来,事情定然不简单。
    不多会儿,周副将悄然进屋。对着谢三摇摇头,告诉他谢强的衣服上并无发现。
    谢三的心情愈加沉重,只能对着大夫说:“大夫,不管怎么样。得让他清醒过来。”
    这一夜风急雨骤,谁都没有睡好。三更天,大风虽然渐渐弱了,但雨势却更大了。“噼噼啪啪”的倾盆大雨打在屋舍墙壁,听得人莫名烦躁。
    第二天一早,林捕头拄着拐杖找上谢三,担心地说:“这雨若是再不停,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不止城外的农田村庄被掩,就是城内也一定会积水……”
    谢三皱着眉头说:“我早上才出去看过,街上虽有积水。但还不至于水漫金山那般。”
    “三爷有所不知。”林捕头低头看着地板。“三年多前,我杀了前任县令,把他贪污所得全用在修缮蓟州城的排水渠了,可附近的城池,这会儿积水至少已经没过膝盖了。过一天。等雨水停了,太阳一晒,老弱妇孺只怕受不住。”
    “你是说,瘟疫?”
    “或许没这么严重,但三爷早前提过,有一队北方来的商旅,四处散播谣言……若果真死人了。只怕会有不少人相信他们的话。”
    谢三沉默不语。皇帝私下虽与他称兄道弟,但他到底只是臣子,他来到江南,只为私事,他不能逾越君臣那条线,否则受连累的是整个谢氏家族。
    林捕头见谢三面露难色。转而劝道:“或许没那么严重,毕竟百姓们早就习惯七八月的台风天,这是天灾,谁都没有办法。”
    “林捕头,你的意思。每年都有台风?”
    “是。”林捕头点头,“差别只是有些年台风多些,雨势大些。今年这是入夏后的第一场台风,比起往年,不算是年景最差的。”
    谢三闻言,沉吟许久,担忧地问:“所谓的倭贼,会不会就在等待这次的台风?”
    林捕头微微一怔,愕然道:“等风雨停了,是各地衙门最忙的时候,百姓们也都忙着自家的事……这时是大伙儿对倭贼提防最低的时候。”
    林捕头的话令谢三心中的担忧更甚。他踱步至沈强的病房,他依旧高烧不醒。他转而去了周副将的房间。
    周副将与谢三一样,也在屋子中摆了一个沙盘。见谢三进屋,他指着沙盘说:“三爷,这两天没啥事,我问了问衙门的老人,我觉着敌军可能在这个方向。可这片都是海水,也不知道啥时起风,啥时转风向,若是再遇上下雨,可不好弄。如果说等贼人上岸,按您说的,这一片都是平川,不好防守,而这边又是百姓聚居的地方……”
    “老周,你儿子几岁了?”谢三突然打断了周副将。
    周副将愣了一下,呵呵一笑,答道:“两个儿子,大的十三岁,小的十岁,丫头今年也有八岁了。”
    谢三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要与何欢成亲生子,所以他珍惜生命,可是像周副将这种拖家带口的,更不能有事。
    “三爷,是谢强醒了,有不好的消息?”周副将试探着问。他虽是武将,只会打仗,不懂朝堂那些事,但他心里很清楚,谢三突然交出西北的兵权,说什么有重要的私事要办,其最大的原因,宫里的谢贵妃生下了皇长子。
    站在皇上的角度,是永安侯扶他坐上皇位,而谢三呢?他即便没了兵权,但声望还在。就算皇上此刻仍旧深信谢家,以后呢?皇后一族呢?如今的谢家最怕“功高盖主”四字。
    若谢三自私一些,最好的选择是即刻回京,请皇上派其他人剿匪。可这一来一回之间,恐怕所谓的“倭贼”早已控制江南,到时就是真正的两军对垒,短时间内百姓不会有太平日子。
    林捕头见谢三摇头,清了清喉咙,说道:“三爷,横竖我来了蓟州,就是铁了心跟着您。至于我家那两小子,我十三岁的时候,都已经当兵了,他们照顾母亲、妹妹,相信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我说,我要挟持漕运总督及州府衙门的大小官员呢?”
    周副将愣了一下,说道:“三爷,您先前不是说,除了漕运总督,其他人是黑是白,您要先看清楚了,再做决定吗?”
    “本来是,但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恐怕等大雨停了,各地就会谣传,皇上并非真命天子,上天才会突降大雨。我们得在谣言疯传之前,安抚百姓,免得他们受挑唆,被人利用不自知。”
    周副将跟随谢三多年,知道他已然下了决心。他斩钉截铁地说:“三爷,无论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谢三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好,待会儿我会亲自吩咐你的手下如何行事,至于你,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交托你办。”
    谢三不知道大雨停了,情况是否会像林捕头说得那么糟糕,他更不知道,所谓的倭贼会不会利用这次的台风起事。不管怎么样,他都得预先做好最坏的准备,到时才不会措手不及。
    谢三吩咐了周副将,独自去了谢强的房间。眼见谢强躺在床上呻吟,他问大夫:“能用银针把他扎醒吗?我有重要的事问他。”
    大夫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可以试一试,但是先不说他能不能醒,此举对他的身体定然有损伤……”
    “你试一试吧。”谢三沉声吩咐。不是他罔顾谢强的身体,而是有的时候,他不得不做出取舍。
    随着大夫的银针一根根落下,谢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谢三站在一旁默然看着。直至大夫扎下最后一针,他才开口:“你回屋歇会儿吧。”
    “谢三爷,还是由在下照看更为妥当。他若是醒了,在下马上让丫鬟请您过来……”
    “不用了。”谢三不容置疑地说,“你先回房,我遣人叫你了,你再回来……”
    大夫躬身退下。谢三坐在床边,眼睁睁看着谢强不断呻吟,痛苦地翻动身体。
    不多会儿,谢强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谢三,慌忙就要坐起身行礼。
    谢三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你留着力气,先听我说。侯爷派你前来找我,定然是有极重要的事。你并不知道我身在蓟州县衙,却拼死前来,是因为你在渡江后遇了袭击,你此行前来衙门,是抱着死马就当活马医的心态,是不是?”
    谢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谢三想了想,问道:“侯爷让你传什么消息给我?”
    谢强喘着粗气,低声说:“侯爷说,东北可能要打仗了。倭人联合了红毛人……”他剧烈地喘气,断断续续陈述:“侯爷说,儿女之事容后再说,若是三爷没有万不得已的愿意,请您速速回京。”
    谢三许久才回过神,转念间立马明白过来,这就是赵翼与倭国人的协议,让皇上腹背受敌。恐怕水汀被发配西北,是去送信的,为了牵制西北的兵力。他追问谢强:“朝堂上,有人主和吗?”
    “这事暂时只有皇上和侯爷知道。”谢强虚弱地摇头,“侯爷说,若是三爷暂时不能回京,就让小的告诉您一件陈年旧事。”
    一听这话,谢三只觉得心口狠狠一揪。他急问:“是不是与先太子谋反案有关?”
    谢强再次摇头,一字一句说:“侯爷让小的告诉三爷,十三年前,皇上生母郭丽妃被先皇秘密处死之前,其兄正奉命接待倭国使节。”

正文 第266章 帝心

谢三正觉莫名,就听谢强又道:“先皇从未怀疑丽妃娘娘行为不检,她的死全都是为了皇上,就如同侯爷假报了三爷的死讯,命三爷随皇上出京,也是为了三爷的安全。”他喘了一口粗气,拼尽全力陈述:“皇上得知倭人欲侵犯东北,是一女子报信。她自称皇上的表妹,生母是丽妃娘娘的胞妹,其父……”
    眼见谢强两眼翻白,快说不出话了,谢三急问:“她的父亲是谁?”
    谢强剧烈地喘息,闭着眼睛断断续续说:“十三年前,倭国使节团似在京城找人……可能是……流亡的……皇子……”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头一偏,再没有声息。
    谢三呆了一下,这才大声唤大夫进屋。他直觉反应,谢强口中的女子是吕八娘,但他亲眼看到,她被黑衣人带走,她这么快就上京,还见到了皇上?
    谢三在廊下踱步,倾盆大雨“哗哗”而下,他几乎看不到十尺外的景物,就犹如此刻的他,压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他七岁离京,那时候他还是孩子,却不得不照顾同样是孩子的皇帝。小时候他的确曾觉得委屈,他早起练武,白日陪皇上读书,晚上不是学习兵法,就是继续练功,不过他没有埋怨过家人,因为他很清楚,当日吃下那块糕点的人是他,而不是他的兄长,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他的大哥因为这件事缠绵病榻,他代替他担起家族的责任也是应该的,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他希望替兄长找回失踪的独子,也是为了尽最后一分努力。
    长大之后,他曾问过父亲,到底是谁意图毒害七岁的他。他记得永安侯对他说。他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以后无论做任何事,他只需谨记,他们都是皇上的臣子。只忠心于皇上就够了。
    想到这,谢三忽然有些明白了。他疾步走向周副将的房间。推门而入,问道:“老周,你还记得郭丽妃死后,到皇上登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吗?”
    周副将听得莫名,想了想回道:“三爷是说,先太子谋反一事吗?”
    “你知道什么吗?”
    “知道倒是称不上,只不过我曾听人说,几位皇子全都文韬武略。早几年不是跟随先皇出征,就是带兵平定叛乱,他们谁也不服谁。若不是先皇壮士断腕,恐怕先皇驾崩之时,就是诸位皇子大动干戈之际。当然,也有人说,是先皇受郭丽妃迷惑,欲废长立幼……这只是说说罢了,毕竟郭丽妃是被皇上处死的,又是那样的名声。”
    谢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先皇怎么可能为了江山残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不过他在长大后得知,当时教授他们和皇上读书的师傅是当世大儒。他们被要求学武练拳,研习兵法。但皇上一向只是读书,从圣人之道,到史书,再到治世抚民,无一落下。有一段时间,他们还扮作商旅,四处游历,那时候教授他们的师傅经常说些爱民,宽厚之类的话。
    谢三越想越觉得。先皇好似在十三年前就得知先太子终有一天谋反。或许皇子们明争暗斗,也在先皇的控制之中。所有的一切皆为了让皇上顺利登基。
    一旁。周副将见谢三表情古怪,急忙说:“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大家不过是猜测罢了。”
    谢三定了定神,又问:“倭国的使团十三年前曾去过京城,这事你知道吗?”
    周副将摇头。
    “那你知道,倭国的皇帝是谁,是如何登基的吗?”
    周副将再次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从来只知道领兵打仗,知道的那些事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谢三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眼下,他不可能应永安侯要求回京,而永安侯似乎也预料到,他回去的几率不高,才会特意命谢强告诉他十三年前的往事。
    谢三离开周副将的房间,面对雨水深吸几口气。他对自己说,他只需尽全力最好每一件力所能及的事,做到无愧无悔就够了。
    午后,雨势弱了些,却仍旧没有一刻停歇。谢三生怕雨停了,就是风云突变之时,没办法应何欢的要求,查知林谷青和何柏海家的生意到底怎么回事,他预先安排了一番,冒雨前去大牢。
    随着连续几天的暴雨,监牢愈加显得潮湿阴暗,有不少地方已经被雨水淹没。再加上大部分衙差被林捕头派去守着城门及各处的水渠,大牢的狱卒也显得稀稀落落,防务疏松了不少。
    谢三由牢头引着,径直走向何柏海的囚房,远远听到一个声音说:“喏,这是你女儿托人送进来的,热腾腾的鸡腿饭……”
    “她和两个弟弟还好吗?”
    谢三听到何柏海的声音,快走几步,就见他端着一个破碗,正在木栅栏后面与狱卒说话。
    狱卒见到谢三,转身就想走。谢三沉声喝问:“这碗饭是谁送来的?”
    狱卒慌慌张张交待,一个眼生的男人声称自己很同情何柏海,给了他一两银子,托他送吃食给何柏海,谎称是何欣送来的。说罢,他从腰间拿出了一两银子。
    何柏海一听这话,手中的碗“嘭”一声摔在了地上。
    谢三看一眼地上的白饭与鸡腿,只见硕大的老鼠“吱吱吱”爬到了何柏海脚边,欢快地啃噬地上的食物。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谢三质问何柏海。说话间,他示意牢头把狱卒带走。
    何柏海仿佛没听到谢三的话,低头盯着地上的老鼠。谢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两只老鼠突然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何柏海立时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下了,慌慌张张说:“谢三爷,您放我走吧,我即刻离开蓟州,这辈子再不回来。求求你,放我走吧,他要杀我,就一定会做到的,我不想死在大牢。”他连连磕头,显然已经吓破了胆。
    谢三看他这般,心情愈加沉重。他道:“即便我愿意放你走,你也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我被鬼迷了心窍……”他跌坐在地上,喃喃低语:“我恨透了那个老虔婆,我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信了那人的话……不,他不是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你说的他,到底是谁?”谢三猜测,何柏海口中的老虔婆应该是何欢的姨奶奶魏氏。
    何柏海失神地嘟囔:“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见过他两次,他的手上总是拿一把羽扇……他对我说,分家的时候,老虔婆一定什么都不会分给三房。如果我听他的,何家的钱产都是我的。不过事后我要分他一半。以后我有了铺子,而他有赚大钱的门道,赚了银子,他六,我四……”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这么怕他?”谢三脑海中的第一反应,那人应该是所谓的“羽公子”。
    何柏海一把抓住木栅栏,惊恐地说:“他杀人不眨眼,他说,若是我把我和他之间的事说漏嘴半个字,他不止会杀了我,还会杀了听到这事的人。”
    谢三听得直皱眉。他追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吓破了胆,宁愿远走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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