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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光不错吧?”
芙雅莞尔道:“芙雅多谢大皇子引见之恩!”说话时,只微微低头,神情恬雅,不见半点屈卑之态。
“芙雅?”他回味了一遍,赞赏地点了点头,道,“好名字,人如其名!”
赫连藕裳笑嘻嘻地附和道:“大皇兄真是慧眼识佳人!”
那边芊儿却白了他一眼,道:“他也就只有识佳人的慧眼,怎就不像三皇子那样识个英雄回来?”
三皇子赫连君卓不久前结识了一位名叫谢培的少年,竟是个文武全才,颇受景帝赏识,暂封为皇子陪读,命其来年再从科举入仕。
大皇子闻言干笑两声,说:“芊儿就爱取笑我,我有个识佳人的慧眼就够了,如我这般有三位绝世佳人在旁,比君卓不知美上多少倍!”
藕裳早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芊儿也“扑哧”一声破颜而笑。
孙芙雅浅淡的笑容也不由得加了几分深度,眸光不经意地掠过宫门口,微怔,嫣然而笑。
门口,一名身着深紫龙袍的少年负手而立,面色温文含笑,那一身拂之不去的正是皇家尊贵之气,可惜,在眼前的大皇子身上竟找不着多少。
柳芊儿瞥见孙芙雅的目光,寻着看去,脸色微惊,又马上含笑下拜行礼:“淑仪柳芊儿拜见太子殿下千岁!”
孙芙雅与藕裳也依礼下拜。
“免礼!”太子温文的声音气势略显不足。
待起身时,太子已步至眼前,温暖如春风的眸子含蓄地在孙芙雅身上看了两眼,问道:“你就是父皇亲点为千莲宫护莲淑容的‘倾城素手’孙芙雅?”
“正是!”依旧是柔柔的回音,且没有“臣妾”这个自称。
太子因而微皱了皱眉,却没有呵斥于她,只是将目光转向玉荷池中遗世独立般的闭月莲,缓缓地开口:“那,依你看,闭月莲几时会开?”他的声音同目光在莲风白雾中颤颤地飘渺而去,仿佛被某种美丽的回忆锁住了心魂。
如雾如水的眸中瞬间流转出一道绚烂的色彩,孙芙雅嫣然展颜,依然轻柔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坚定和自信:“明日午时,闭月莲开!”
第九章 闭月莲开
这回的千莲宴自然是无法同三年前的相提并论了,闭月公主虽然已经失踪三年,但在天下人眼中,她仍是赫连朝独一无二的闭月公主,闭月莲的主人。
因而莲妃与藕裳公主的生辰宴更像是家宴了,在席的多是一些皇亲国戚,夹杂着几位宠臣。
景帝仍落座于龙御亭正位的龙椅上,皇后随其左侧,原本闭月公主的位子如今坐的是莲妃,仍是淡粉宫装,眉目清冷,亦可倾城。
右以下首位是竟陵王携藕裳郡主,竟陵王妃几年前已过世,传闻王妃生前与竟陵王十分恩爱,因而不见竟陵王纳妾,王妃死后只留下藕裳郡主一个女儿,而竟陵王竟也不再续弦,将对王妃的感情尽数留给了藕裳郡主,如今藕裳也已经十三岁了,出落得格外清秀水灵,天真可人,也算安慰了。
再次是太子,太子是二皇子,皇后唯一所出,但赫连立嫡不立长,因而今年年初,他被册为太子。
赫连君卓似有若无地朝太子看过去,那平淡的神色下掩着无尽的惆怅,是目前他还没研究出来的惆怅,他有种预感,一旦他得到了答案,太子就不再是太子了。
太子以下分别是他们另外三个皇子,大皇子豪爽却嫌卤莽,四皇子和善却嫌柔软。
皇子以下是慎敏公主和靖敏公主,一个是天子姐姐,一个是天子妹妹;慎敏长公主的驸马是已故右相程极之子程冠英,而靖敏公主身旁之人剑眉虎目,气势凌人,可不就是赫连四将之一的王振伍么?四将之中,齐尚已故,欧阳珏泽官居光禄大夫,虽是一品大员,却只是个文职,而颜虹自请兵镇西疆,惟有王振伍大权在握,统领京畿三万骁勇营,难怪王家圣眷不衰,即使少了个闭月,也不会影响王贵妃的地位。
再次是御林军副统领蓝航,此人武举出身,一跃为殿前护卫,三年之内,由紫宸殿御林军统领升为整个皇宫三千御林军副统领,令人不敢小觑。
接着是谢培,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抿起一抹自得的笑容,收起思量的目光,随意往对面席上一排争奇斗艳的公主妃嫔身上扫了一眼,低下头默默地品着杯中美酒。
重开千莲宴,上座的那位恐怕是想借此重振闭月莲的威名吧。可惜闭月公主之于闭月莲是任谁都无法代替的,凭他再怎么宠爱莲妃,莲妃再怎么色艺双绝,即便可以夺走上位者的宠爱,也夺不走天下人的认同,父皇一世英名,竟连这点也看不通吗?
天生闭月,天生奇莲,不管事实如何,在天下人眼中,已是如此!
景帝看着竟陵王父慈女孝的天伦之景,轻叹一声,问道:“怎不见松窗和竹士?”
赫连松窗与赫连竹士都是竟陵王收养的义子,一文一武,颇有左右臂膀的架势,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竟陵王更像是为了独生女儿才收养并培育出两名不凡之才,而两人也确实对藕裳郡主之事特别关切,莫不是竟陵王想从中选一良婿?
赫连君卓很是玩味地瞥了一眼正与王振伍把酒言欢的蓝航。
“回皇上,他二人在外臣之席!”竟陵王温和地说。
景帝呵呵一笑,半开玩笑地说:“你那两个义子可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啊,恰恰朕的大公主二公主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不如来个亲上结亲,皇兄意下如何?”
赫连君卓瞥了一眼对面闻言娇羞的两位公主。
这两位公主乃是双生女,系沈贵嫔所出。能攀上竟陵王府,对沈贵嫔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她有些迫不及待地出声道:“若能得王爷义子为婿,臣妾也就安心了!”
竟陵王淡淡地笑道:“皇上和沈贵嫔抬爱了,犬子何得何能,怎担得起大公主二公主垂青!”
景帝意外地皱了皱眉心,一笑掩之:“此事再议!再议!”
两位公主很有默契地露出失望的神色,再看沈贵嫔,强笑之中颇有些忿忿。
酒过三巡,歌舞升平。
景帝侧身对莲妃道:“犹记当日爱妃那曲‘千莲闭月’艳惊全场,今日何不再奏一曲?”
莲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朝身后抱着绿色琴囊的红衣使女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宫人在龙御亭一角摆上琴几琴凳,红衣使女伶俐地摆好琴,又有人上前欲点檀香,莲妃娥眉微蹙,不悦道:“此处本莲香习来,何需檀香?”随即撤下。
白玉似的纤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琴弦,以一声剔透如水晶的琴音拉开了序曲,又是那潺潺流泻的净水,又是水中傲然绽放的如玉清莲,名琴“流潋”之音清冷流畅之中隐隐又深深地带着华美绚丽的色彩,似有若无地释放出惊人的艳色,而此曲纯净流美,二者合一,即合清灵与妖娆为一体,若美人一般勾魂醉心。
清莲之音,不同凡响啊!
赫连君卓强自收回心神看向前方琴音乍起之时就翩然而至的舞姬们,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芊儿?那丛丛白纱团团围住的绿衣舞姬不就是芊儿么?白为辅,绿为主,也只有对绿色极为偏执的她才会想得出来,白浪碧波,青翠欲滴,长袖翩飞,婀娜似柳,没想到芊儿竟也有如此美妙的舞姿。
“咦?那不是千莲宫的柳淑仪吗?”是皇后的声音。
赫连君卓朝上位望去,景帝正将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抚琴的莲妃身上挪开,看到柳芊儿时微微一震,转向王贵妃赞道:“芊儿竟有此等舞姿,莫不是你和月儿教授与她?简直不输当年的王云烟啊!”
王贵妃勉强一笑,道:“臣妾当初教授月儿歌舞时,芊儿也跟着学了点,臣妾倒不知这孩子悟性这般高呢,芊儿向来与月儿感情好,臣妾也当她是半个女儿,如今月儿不在了,臣妾也就芊儿这么一个女儿了,今日看她舞姿神似当年的臣妾,深感慰藉!”说着,掩面拭起泪来。
赫连君卓举杯一饮,掩去唇边的讥讽,这个王贵妃,似乎只知道依靠她的女儿了。
景帝被她这么一说,也颇有感触,柔声劝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不如挑个好日子,认芊儿作女儿,你看如何?”
王贵妃忙破涕为笑,起身谢恩:“臣妾谢陛下恩典!”
看来父皇对芊儿也是颇为看重啊!
赫连君卓若有所思的目光移回前方依然翩翩起舞的绿衣仙子,不经意间瞥到妃嫔席上一道娇红色的身影站了起来。
“臣妾愿为陛下献舞!”娇媚得有些刻意的声音,正如她的容貌一样,柔中带娇,媚眼如丝,充满了邀宠献媚的渴望。
那是父皇亲封的婕妤吧,好象是兵部尚书冯少民的女儿,娇不如闭月,媚不比王贵妃,赫连君卓不禁为她摇了摇头。
景帝似乎对冯婕妤还颇为爱护,含笑点了点头,冯婕妤便起身,一身娇艳的红色宫装飘向那片纯白翠绿。
方行到一半,天色瞬变,无风云起,空中行云瞬息万变,莲上白雾顿时群涌,将一池清莲尽数掩去,那情形,惊人地熟悉。
琴音顿时停住,景帝自座上惊起,拂袖离座,向池边大步而来。
刚到池边,还没站定,就见那株绝色之闭月莲中忽然冲出一道白光,如花瓣护着花蕊般护起中间一束娇嫩欲滴的粉色光束,于云空中破出一方碧蓝,接着,花瓣缓缓张开,如同三年前一样,以一种奇特的缓慢的磨人的速度,缓缓张开,其间光束也逐渐扩展,直至消逝,而此时,天色如故。
“闭月莲开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赫连君卓心上一震。
层层莲瓣重重铺开,如最精致剔透的玉之精髓,闪着冰雪的光泽,却在每一片莲瓣的里心印着一弯如胭脂淡抹的粉红,仿佛绝色美人玉颜上的红晕,莲瓣娇柔缠绵地蜷曲着,以万千仪态呵护着灿若朝阳的金色莲蓬。
而真正让整个千莲宫为之一震的是,闭月莲心,伏卧着一具纯白娇软的躯体,莲风袭来,白雾散去,墨色长发服帖在白色绣莲宫装上,那娇媚如花的脸儿,赫然就是失踪了三年的闭月公主!
第十章 绝色琴音
清晨,缕缕金光斜入纱窗,经过一番抗衡,只余下点点碎色映在浅碧石铺成的地上。
浅碧石是产自迹见国南良的一种奇特的石料,呈春草拂霜的颜色,清淡却娇嫩,普天之下只有南良出产这种石料,南良同时也是迹见的丝竹之乡,也是第一琴姬莲贞的故乡,莲贞受封莲妃之后,赫连景帝命人从南良千里运石,铺就怜玉轩一地的淡霜浅碧。
宫门被缓缓推开,带入了第一道真正意义上的朝阳,趋散了怜玉轩寝宫积聚了一夜的清冷。
一列捧着铜盆清水毛巾等洗漱用具的宫女踮着脚尖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一名二十岁上下长相秀丽,神情老练的宫女,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宫人噤声列队站好,自己轻手轻脚地闪到殿内正对着门的那座白色绣屏风后。
怜玉轩名为轩,却是六院之一,宫殿自然也颇有规模,但莲妃的性子却极为特别,怜玉轩以精巧美丽取胜,独独这座寝宫例外,寝宫按照莲妃的意思独立于怜玉轩最深处,其高度接近于三宫,这也是莲妃受宠的一个证明,寝宫虽然高大,内部却极为空旷,对着门的就是一架大屏风,屏风与宫门之间除了左侧一副琴几琴凳,就空无一物了。
屏风之后空荡荡地摆着一张卧榻,宽得可以并排躺下五六人。白玉做成的床上铺着软软的白兔软垫,自顶上垂下的销金淡粉罗帐柔媚地飘荡在一床锦绣之外,也力不从心地遮掩着床上绮艳的人儿。
宫女毕恭毕敬地在帐外立定,轻声唤道:“娘娘,三公主和小郡主已经在厅里候着了!”
“那就让他们候着吧!”床上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乍醒时的迷糊与恼怒。
宫女波澜不惊地站着,不催也不退。
约过了半刻中,锦被中传出一声闷闷的怒吼,竟有着无奈和负气的可爱,令帐外的宫女不禁菀尔。
锦被猛地被掀开,露出一张因酣睡遭扰而柳眉紧蹙,满脸不悦的清艳容颜。
“娘娘要起了?”宫女含笑看着她,明知故问。
莲贞瞪了她一眼,闷闷地说:“更衣!”
贴身宫女钰雯颔首将屏风外的使女招了几名进来伺候。
罗帐卷起,美人慵自起床,一袭如瀑青丝披在半露香肩上,衣衫半褪不褪,神情似睡非睡,比起往日清冷绝艳的她,凭添了几分娇慵之媚态,一身凝脂温玉半般的肌肤,看得身边的使女艳羡不已。
在屏风右侧窗边的梳妆台前坐下,任着身后的钰雯为她梳理一头顺滑青丝,已回复往日清冷淡漠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镜中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心弦微动,张口问道:“皇上昨夜在哪就寝了?”
头上的动作微微一僵。
“回娘娘,皇上昨夜宿在悦心宫!”钰雯平稳地说着,一丝不苟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悦心宫?王云烟么?乱世烟云啊,当初为了夺得美人归估计也费了不少心思吧,难怪到如今也恋恋不舍呢!
莲贞在心里冷冷地说着,盯着镜子的目光越发冷清起来,嘴上却开始吩咐下去:“琪儿先把‘流潋’拿出去,小琳、翠岩到外面伺候着,让三公主和藕裳郡主先自己练着,本宫用过膳后就过去!”三名宫女应声而下。
身旁的钰雯有些担忧地问:“娘娘,这样怠慢三公主,恐怕不太好吧?”
莲贞冷哼一声:“论身份我还是她母妃,何来怠慢一说?”
“就怕皇上——”
“难道本宫还要讨好她以取悦皇上吗!”莲贞恼怒地瞪了钰雯一眼,听见她一声叹息“奴婢知罪了”才忍下一腔怒火。
再看向镜中依然绝美的自己,想起那个娇媚入骨的小人儿,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与悲哀。
景帝十四年六月,千莲宫内,闭月莲开,同时带回了失踪三年的闭月公主,再一次的从天而降令朝野上下更加肯定了闭月公主就是天女降世,奇莲护身,景帝也因此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倍加宠爱,钦赐千莲宫,后宫之中,荣耀无双,连带着王贵妃也重新夺回了宠爱。
自这个三公主回宫之后,怜玉轩就冷清了许多,现下宫中最炙手可热的除了闭月公主母女,就要数那个新来的冯婕妤了。
想到那个女子,莲贞冷哼一声,清冷的眸中充满了鄙夷,真不知道皇上的品味怎么会倒退如此之多,那个女子,除了年轻之外,美貌比不上她,媚术远不及王贵妃,竟也能成为后宫新宠,莫不是抵挡不住她的一味献媚迎奉?师姐说男人的感情是不可理喻,原来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也不过如此!
她脑中闪过一张温柔却倔强的脸,心底某个角落顿时冷硬起来。
用过早膳之后,已是辰时三刻。
莲贞向来较常人晚起,平日最早也要睡到辰时才起,若是侍寝,常常至午时才起,偏偏景帝饶有兴致地下旨令闭月公主与藕裳郡主每日上午从她学琴,这两年来几乎没有一日是睡到自然醒的,因此,任凭这两名学生如何聪慧可人,每每看到她们,莲贞还是忍不住一肚子气。
一曲《凤凰引》携着一股华美清傲之气迎面扑来,琴音清越,指法娴熟,气度雍容,想来是闭月公主的“天香琴”所为。
天香琴本是当年被誉为“天香玉指”的林若弦之物,林若弦因弹出了绝命音符而香消玉殒,天香琴在她死的那天夜里被盗走,景帝为了闭月公主从师学琴之事,特地命人四处觅得此琴赐与爱女。
天香琴音色华美,国色天香,珍贵不下“流潋”,莲贞不得不承认,这个闭月公主确实天资过人,天香琴配凤凰引,在她的指下流光溢彩。
而令一个声音是《山涧》,指下轻盈灵动,可以听得出抚琴人心情愉悦但有些心不在焉,指法也不甚熟练,更像在自娱自乐,否则也不会挑了最简单的一曲练习了。
莲贞是最见不得人如此糟蹋琴曲的了,眉心顿时深蹙,不悦之语已然出口:“指下无心,心不在琴,郡主莫要糟蹋了你手中的‘白罗’!”
“白罗”是景帝御赐给赫连藕裳的,也是一张名琴,只是比起“天香”和“流潋”就差多了。
莲贞一手推开琴室的门,冷冷地瞥了闭月一眼,目光锁在一脸惊慌的藕裳身上。
赫连藕裳慌忙起身,差点撞翻了白罗琴,幸亏宫女小琳眼明手快地扶了一把。但仍把她吓没了魂,哆哆嗦嗦地离开了座位,一副自知罪孽深重的模样沮丧地说:“藕儿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莲贞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在她的注视下,赫连藕裳越发畏缩起来,表情也渐渐有些委屈之色了。
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女了,性情仍如五年前一般,生得这般精致细腻的人儿,性情却如此粗枝大叶,也不能说她怯懦,只是天性纯良如稚儿,能哭能笑,是这皇宫中不多见的真人了。
看着她睫毛低垂,眸光盈盈的可怜模样,莲贞在心里暗叹一声,也消了气,本不是学琴的料,却有皇命不可违,也是委屈她了。
“月儿见过莲妃娘娘!”这边的闭月公主已款款起身站到了藕裳身旁,朱唇微启,声音琅琅地说,“藕儿天性好动,无心之过,望娘娘息怒!”
她只微微屈了屈膝,一双神似王云烟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莲贞,眸中闪着如同湖面碎金般的光彩,美得耀人,即便是在面对她时的刻意收敛,目光流转间仍掩不去那种娇媚入骨的韵味。这个赫连第一公主已经十五岁了,承于王云烟的千娇百媚糅合着皇家的尊贵气质,难怪每年的元夜往“庆元楼”上一站,就能引得楼下百姓齐呼,万众归心,也难怪及笄之后,就开始有他国婚使不断来访,只恐怕在景帝眼中,世间无一人能配得上这位举世无双的公主!
莲贞略带讥诮地看了闭月一眼,缓了缓语气,懒懒地说:“都回去坐着吧!”
赫连藕裳明显地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座位上,闭月也收起眼神,默默地坐定,眼睛只看着面前的天香琴。
莲贞也在“流潋”之前坐定,随手落在弦上,轻轻一捻一抚,流出一串清澈的声音。她顿了一顿,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两个月后是皇后的寿辰,迹见国与龙国都派了使臣前来,皇上想让你们献曲祝寿,以尽孝心,本宫也顺便看看你们是否出得了师了!”
“叮”的一声,白罗惊弦,莲贞抬眼看了看一脸无措的藕裳,又垂下眼睑,继续漫不经心地说:“三公主的《凤凰引》已入佳境,再辅以练习感悟足矣;至于郡主。。。”她又顿了一下,眼角余光看到赫连藕裳提心吊胆地看着她,不禁一笑,道,“郡主也不必忧心,你琴艺虽然不精,却有一曲妙音非白罗不能为之!”
收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之后,莲贞指下轻点,一串如丝如缎的琴音流泻而出。
第十一章 赫连君霖
走出怜玉轩后,藕裳便一直埋头苦思,闭月见状微微一笑,随口问道:“妹妹不如去千莲宫坐会儿再走吧!”
藕裳苦恼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竟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