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双和欢 虐部  清 吕天成抄本-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二
  惊梦觉,檐前铁马摇。水火不知何处也?已烧妖庙倒蓝桥。

  其三
  惊梦觉,角鼓悲声壮。可怜红粉去何之?一度思量一怅怏。

  其四
  惊梦觉,参横斗斜倒。今夜凄凉只四生,来朝分手天涯杳。

  其五
  惊梦觉,竹稍风摆错。冉冉依依似阿侬,飘飘荡荡无着落。

  其六
  惊梦觉,子规啼夜半。血泪征人催出门,不如归去何须唤。

  其七
  惊梦觉,鸟啼残月落。天昏地暗秋寥,露冷风凄人寂寞。

  其八
  惊梦觉,松声低作涛。耳边似诉相思杂,心上疑闻怨恨高。

  其九
  惊梦觉,花影疏棂罩。悄悄冥冥疑去来,杜鹃移到窗前叫。

  翠翘题罢,心绪如麻,不复就枕,惟有低徊肠断而已。正是:

  已极梦中苦,复作苦中梦。
  苦梦不复离,惊觉亦何用!

  翠翘不知更作何状?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
甘心受百忙里猛弃生死
舍不得一家人哭断肝肠
 
 
  词曰:
  谁肯死,咸愿生,祸到临头生死轻。悲流尽是鹃啼血,痛杀无非猿断声。
                                             右调《捣练子》

  话说翠翘徘徊既久,天色渐明,因呼翠云道:“妹妹,且明矣。怕有人来,可起来打点茶汤,等候爹妈们回来。”翠云惊起道:“姐姐,几时醒的?”翠翘道:“我半夜间作一恶梦,大约今日必行。我身流落,命已定矣,我亦无怨。但有‘惊梦觉’九咏,金郎回时,你可付与他,为道姐姐去时笔也。”翠云道:“姐姐做甚恶梦?”翠翘道:“梦境之恶,言之更增悲苦,则索吞声忍气罢了。只要吾妹善保此身,好与金郎偕老,吾生平志愿尽托于汝矣。”

  翠云接诗,正欲细看,俄闻叩户。翠云开门,其母已至。看着翠翘说道:“我儿,你爹爹说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则索听乎数吧。倘必不能免,拼得大家同死,到转干净。怎忍将你一人飘泊天涯,合家却受全生之福!’”

  翠翘含泪道:“爹爹所说,自是慈父之言。但为女孩的,目击严亲罹此惨祸,若杀此身可以免祸,亦所不惜。况卖未必至于死乎!且女生外向,一落娘胎便属别人。孩儿常恐嫁出不能报酬父母之恩,今遇颠沛流离之日,正人子死孝之时。虽云患难,倒也了却做女儿报亲的一段心肠。况儿薄命,又负才华,为造化所忌。若不遇蹇折,定有天死之惨。与其泯泯无闻,死于床第,与草木同其腐朽;无宁为父母做得一桩大事,烈烈轰轰,死于烈火场中,可以名传不朽。儿心已定,儿志已坚,情愿舍身以保全家之难,虽刀砧鼎千,粉骨碎身,亦所甘心也。我若不舍此身,以致父死囹圄,弟丧牢狱,那时寡母弱女,报冤无地,度日无粮,怕不流落作人之婢妾!与其家破人亡,后为婢妾,何如为全家保嗣的女子。天不负吾,此去自落好处安身。若命该挫折,也去消了这段苦楚公案。安见远父母兄弟而受磨折者,傍父母兄弟而遂能免零落乎?又安知儿此去不胜如在膝下也?其权在命,其定在数,固不由人也。且此人既以四、五百金讨一女子,非千金之家不为。女此去小心勤谨,以事姑嫜,以敬夫子。万一得其欢心,求其周旋,父母、兄弟他日相逢,俱未可知也。女筹之熟矣,父母无为我虑。”

  其母大哭道:“儿呵,你是怎样生的,怎样养的,怎舍得你卖把人家做小。你不晓得那做小的苦楚哩!如今他爱好娶了你,到家见了正妻,吵吵闹闹,丈夫就有十二分爱你心肠,被众人一挑一说,也放落了八、九分。况你人生面不熟,那个肯来怜你。到其间生死由他。我的儿,只怕你受不得那般狼藉哩。况大娘子最易吃醋,且莫说那丈夫畏惧的如狼如虎之毒,就是畏惧丈夫的,不敢加害于你,那些假贤假惠亦是屠肆菩心,饥狸悲鼠,有甚真心见呵!那样冷面冷孔,怕你不能假逢迎,诈鹘突去伏事他。况你自小娇痴,身喜华丽。到人家做小,要睡迟起早,妆扮老成。思及于此,可不痛杀你娘也!”言罢,哭死于地。

  翠翘慌忙一把抱住道:“娘快些苏醒,你女孩儿无过是卖身,又不至死,怎倒先痛杀老娘,叫爹靠何人?妹靠何人?兄弟靠何人?娘不是爱惜女儿,倒是加添女儿之罪了。娘,你须支撑,保全这命,看我爹,看我妹,看我弟。你们若能完完全全,做女儿的就死在他乡,飘流异国,也是甘心的了。娘若有差池,莫说是生,就是死在阴司,儿也不能瞑目。”

  翠云忙拿了一盏滚汤来灌,灌了两口,王妈妈方渐渐还生,道:“儿,我想你不去,父不能全生;父得生,你不能不去。死别生离,都是一样。你娘想到你爹爹受祸,又伤心;言到你卖身,又肠断,实实不忍目击这些光景,倒不如我一命归泉,眼不见,随你们罢了。”言毕,以头触柱。翠翘、翠云双双抱住道:“娘,你若一死,这事一发急急。”言到伤情,都说不出。母子三人相抱而哭,好伤感人也。正是:

  死别已吞声,生离常恻恻。
  何况死与生,别离在倾刻。
  任是铁石人,难免不呜咽。
  何况骨肉亲,自应泪流血。

  三人正哭得无解无休,忽听得门外人声如沸。翠翘道:“娘且勿哭,爹行来矣。”大家一齐住声,开门,果是父亲、兄弟,同终公差、咸媒婆、马客人一齐来至。王员外见了翠翘,便扯住放声痛哭。翠翘道:“爹爹,哭且少住,讲了正经事,再哭未迟。”那王员外哪里忍得住,大家万般宽慰,方才稍歇。

  翠翘心如刀割,硬了肚肠,对终公差道:“终老爹,如今我有银子了,且请教老爹怎生出脱我父亲与兄弟个干净?把个凭据执照与我,我好兑银子交与老爹,我便随马爷起身了。若是不能干净,银子用了,官司依然不结,何苦将我身又去出丑!拼得一个同死,便击了登闻鼓,也须明白这场冤屈。只图皮不破,血不出,安耽无事,所以舍了此身,以全一家。终老爹须要做得老成方妙。”

  终公差道:“我老终身子虽在衙门中,却吃一口长素,做得的做,做不得的决不去沾染。所以官府晓得我忠厚,抑且肯相信。朋友晓得我直率,也肯付托。我说了一句就是一句,再要我改第二句口,就砍了头我也改不来。姑娘你为令尊卖身,是甚么样钱财,敢花费了姑娘的!我将三百银子都放在宅上,先同令尊、令弟见了本官,当面讨个执照,与你家无干。然后将银子送将进去,就见响马贼,替他说明,不许攀扯你家。把他多少银子,我们这伙子里有十个头目,纳拢来吃一席公会酒,道王家事是我终事管的,凡各衙门有甚风声,都求列位遮盖。把你们乡里的名色,做上一张公举呈子,到该管衙门,讨了印信,与你家无干。我老终外写一张包管文书,把你父亲,保全始终无事,你还怕甚的?”翠翘点头道:“这等做得老靠停当,我无虑矣。”

  终公差又对那客人道:“马老爹,兑起银子来,成了文书。待我替他完了公务,就打发姑娘随老爹起身。姑娘原为她父亲卖身,她若不见官司完结,怎肯放心而去。”那姓马的有难状,终公差道:“马老爹,不妨的。人有几等,她是有行止忠厚人家,我终事包得起。若有甚话说,都在我身上。我写个领票把你就是。”马客人道:“既是终老爹肯招当,成交兑银子便是。”终事取笔砚,写承管文书一纸:

  立承管文约人终事,今因孝女王翠翘为父卖身与马客人为妾,当得财礼银四百五十两,期三日内官司结局过门,随行出境不误。恐人心不测,立此承管文书存照。
                                        某年某月某日。
                            立承管文约人终事,中人咸老娘、晏九如。

  终事写完,递与马客人。客人看了收下道:“既老爹担当,没有不肯之理。写起婚书,兑银便是。”终公差对翠翘道:“姑娘,事不宜迟,快些立了文书,兑了银子,好去干正经事。”翠翘对父道:“事急矣,除了此着,别无生路。爹爹放硬了肚肠,只当不曾生女孩儿一般,快些写起文书来,不要耽阁时光。”

  王员外听了,放声大哭,气都不能转声。娘同兄弟、妹子也哭做一团。翠翘看了这个光景,料来父亲不肯起笔的,咬定牙根,忍住眼泪道:“终老爹,我爹爹怎忍写卖我的文书,罢!罢!罢!此念原是我自家起的,我自己立张婚书便了。”终公差道:“姑娘言之有理,看来令尊是不忍落笔的。姑娘自写一张,倒撇脱些。”

  翠翘含泪研墨,舒茧挥毫,将欲举笔,想起金生,默叹道:“金生,你好无缘也,翠翘好薄命也,造化好刻毒也!前夜订盟,昨日分离,今日便写卖身文契。分离险阻之苦,无人不可,何独使王翠翘尽尝其毒也!”思及于此,泪如涌泉。恐怕愈增父母之患,只得强忍眼泪,破涕写成婚书:

  立婚书女王翠翘,系北京大名府民籍,因父屈陷缧绁无救,情愿央媒嫁与马门为妾。当得财礼银四百五十两,当日一并收足。过门之后,或住或行,或妻或妾,听从自便。恐后无凭,立此婚书存照。
  嘉靖某年四月望日。
  立婚书女王翠翘,中人终子真、晏九如,媒人咸老娘,父王章,母何氏,弟王观。

  翠翘写完,自家签了一个花押,递与咸媒婆。咸媒婆也画了个字,递与终公差。终公差画了花押,叫王员外道:“王老爹,你也填了个花押,好兑银子。”那王员外哭道:“终老爹,我为父的不能荫庇女儿,为她择配名门,今日却叫她一人卖身,救我一家之难,于心何忍?于情何安?终老爹,我肝肠寸断,心量俱摇,教我怎么忍得签这个字!”翠翘道:“爹爹,签了吧,只当不曾生女孩儿,不要只管迟捱,恐误了正经事体。”

  王员外听了这句话儿,就象热油灌顶,钢刀刺心一般,赶上前一把抱住了翠翘道:“苦命的儿呵!你在那里生来那里养?却嫁在哪里去了?我做爹的打点怎么样风光嫁你,到如今风光在哪里?不想风光也罢了,天哪!还要卖你身子救我性命,我要这苦命怎的?”言罢,照墙一头触去。早已亏得终公差挡住,还不至十分重伤。

  翠翘忙赶上前抱住,道:“爹,一家人眼睁睁要你做主,你怎么想这样短见。兄弟又小,妹子未嫁,官司未了,爹若一死,母亲靠着何人?兄弟靠着何人?妹子靠着何人?莫说女孩儿一身流落他乡,就是他三口儿也要做飘零之辈了。爹,你怎不想想孰轻孰重,孰急孰缓?我去,一家安然;爹死,全家散败。爹的身子关系甚大,怎忍自经沟渎。今虽好人多磨难,然留得青山在,自有砍柴时。你挨过此难,自有回天日子。兄弟读书,岂无长进时候。那时节家门昌盛,富贵骈臻,男婚女嫁,果若不忘了女孩儿,差一苍头寻见女儿,同兄弟来看我一面,便是爹爹不忘女儿再生之恩,女孩儿感德无量矣。你今日死了,有甚好处?有甚风光?”

  王员外道:“儿,你言虽是,却叫你爹怎么舍得!”翠翘道:“爹,事到其间,再无别着可以解危。爹乃纲常男子,果敢丈夫,当割不忍之爱,斩不断之恩,以成大事。怎效儿女柔肠,啾啾啧啧,毫没有英雄之气。爹,你女儿倒做得杀身成仁的女子,爹怎不做那明哲保身的丈夫。且死有轻有重,但要死得其所。有死重于泰山者,惟恐不得其死;有死轻于鸿毛者,惟恐轻身受死。所以曹娥、缇萦以身殉亲,以死之所系者重也;窦娥、西施身辱焉而不死,以死之无关于身世也。今当家难流漓之日,正是女孩儿舍身报亲之际。古人说得好:‘养儿防老。’又道:‘家贫见孝子。’你女孩儿正在这急水滩头,要立定脚跟,做一个不朽公案,留与后人作话柄相传。虽说不幸,实有大幸存焉。况儿赋命原薄,不贱必夭。假如你女儿偶得病身亡,虽有孝心,何人怜念?今不幸遇此父难家殃,反成了一个孝女义妇。返之于心,无愧于怍,此虽极惨切事,亦是极快志事。还有一说,假如你女孩儿赋情不肖,败坏家门,行那文君、莺红勾当,弄出恶名丑行,父母国人方欲手刃之为快,哪个来怜惜一声。这样比起来,女孩儿今日之事,岂不是绝美、绝好、绝佳的。你看,父母为我悲伤,旁人为我涕泗,女岂非天上人乎?生女而令之闻者赞扬,见者怜惜,其所贻不既多乎?何必首饰之盛,衣服之饶,乃为陪送也。儿闻仁者赠之以言,今父赠之以孝义,生可与缇萦、李寄争芳,死可与曹娥媲美,极不朽之盛事矣。儿既甘心从事,父亦可以少减愁烦。时光不待,签了花押,等马老爹好兑银子。”

  大家一齐道:“姑娘说得有理。女生外向,原是要嫁的。况此处离临清也不甚远,你事体完了,安顿家眷,不妨又去看得的。又不是文姬远嫁,昭君出塞。同在大明国内,何须苦苦伤悲留恋,辜负令爱一段孝意。且这马老爹以数百金娶令爱,定非以下人家,你老人家不必忧虑。他们百年夫妇,你倒爽利些。马老爹又说:‘他大娘无所出。’只要命好,到他家中生了一子,撞着正经妻子死了,就扶起正来。丈夫中了,便是夫人;儿子长进,便是大奶奶,那个敢轻薄。若是命不好,嫁到人家为正妻,家道一日贫穷一日,撞丈夫不着,生儿子不着,将家私荡费完了,要穿没得穿,要吃没得吃,枵腹终年,愁苦一世,要比那命好的妾,哪里赶得上来。这叫做:‘万事莫将奸巧觅,一生都是命安排。’为女儿嫁人家,就象借舍投胎一样,哪里是用心拣择得的?令爱该好,到马家享福起来,安知不好似在你身边?马老爹一朝发达,怕不是个夫人?”我说个故事你听:

  “江西有一刘按台,到扬州充作客人讨妾,到周家看了一个女子中意。那周家临嫁之时,舍不得亲生女儿远去,将一个养的女儿换了,嫁去上船。那按院一眼认出道:‘你不是昨日所定的。’这女子道:‘我不如她么?’按台道:‘卿庄重艳逸,胜渠十倍,福享亦当过之。但我乃相士,抽丰而回,无子讨妾,恐屈卿耳。’女子道:‘嫁夫着主,我有福,夫君亦不久贫贱。舍妹年幼,父母不忍远行,妾特代之拜。’那按院大喜。归家值夫人已死,便立为正室。次年生一子,那按台升山东巡抚,过扬州,周氏来见其父母,妹犹未嫁。道其巅末,妹悔悬梁而死。令爱这点孝心,安知没有恁般遇合?”说得王员外低头无言。正是:

  心中无限伤心事,尽在低头不语中。

  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孝女舍身行孝犹费周旋
金夫消屈得金全不费力
 
 
  词曰:
  思尽孝,想成仁,岂惜捐躯与杀身。涕流梅子酸侵鼻,胸咽莲心苦死人。
                                             右调《捣练子》

  话说王员外因不肯画字,被他们说的说、讲的讲,逼得进退无计,只把眼看着翠翘,扑簌簌两泪交流。翠翘见爹不肯动笔,因发急道声:“爹,你不画字,事必难成。此事不成,爹行必死,一家必流落。与其立而视爹行之死,一家流落,毋宁我身先死,不见为净。罢!罢!罢!休!休!休!满腔心事一齐丢。”因大叫一声:“爹爹,我先死也!”照着柱子上就是一头。

  王员外突然看见,魂都惊出,忙向前急抱时,已撞晕了,扑身倒地。慌的他乱叫:“我儿快苏醒,你爹爹画字了。”王妈妈、王观、翠云一齐围着,叫儿的叫儿,叫姊的叫姊,叫姑娘的叫姑娘,一面取滚水来灌。灌了多时,翠翘方醒,道:“爹,你不肯签押,灌我活来何用?”王员外连连道:“儿,我画,我画,一家人都画就是,儿好挣揣。”

  又半晌,翠翘哭道:“甚么好事孩儿要抢着做?只是若不如此,必至大家同死,王家宗祠一旦断矣。想上想下,舍我一身,便全了多少大事。你们若画字,我自不消说;若不画字,我不是刀上便是绳上,不是水中就是火中,寻个自尽便了。决不看你们死的死,流的流,苦的苦,刑的刑,受这些活地狱。”

  王员外道:“我一笔画了便是。”翠翘道:“你莫骗我,你舍不得女孩儿死,一家人都签了花押把我,我方才起来。”王员外见女儿如此行径,不敢执拗,忍气吞声,含泪咬牙,只得拿起笔来签了一个花字,递与妻子。王妈妈哭道:“儿,我不签这字,还是我的女儿,签了字便是马家人了,叫你娘怎下得手来?”翠翘道:“娘,譬如你女儿病死了,也要过日子。你女儿如今是嫁,不是死,还可宽一着,不要恁的悲哀,反添人的肠断。”王妈妈含泪,也画了一字,递与王观。王观道:“姐姐,自古道得好:‘养儿防老。’今日之事,刀斩斧剁,乃我该当的职分,与你何干?怎么叫姐姐远去天涯,卖身救父,我心何安?我心何忍?姐姐,叫我这笔怎么拿得起来?”言罢,又放声痛哭。

  翠翘道:“兄弟,我值得甚来,你一身上关祖宗享祀,中关父母孝养,下关子嗣宗枝。你姐姐止于此了,不能报父母养育之恩,全靠兄弟代我善事双亲。兄弟你若以姐心为念,克孝双亲,你姐姐就死在他乡,也是瞑目甘心的。”言罢,倒身便拜道:“年老爹娘,全托兄弟孝养。”姊、弟哭做一团。终公差道:“王大爷,签了字兑银子,好做正经事,要不只管悲伤,哭坏了令姐。”

  翠翘闻得此言,便住了口道:“事已至此,哭也无益。兄弟你且画了字,清结了官司,还有日把耽搁,替你慢慢再说。”王观见父母都已画了字,硬着心肠也签一个花押。翠翘拿了递与咸媒婆,咸媒婆递与马客人。

  马客人看了,叫伏侍的取出银子,兑了四百五十两。翠翘央终公差到缎子店里借了一个天平,一封封兑过,少五两天平。翠翘道:“此银本不该争添,但我为父卖身,不得不如此明白。”那姓马的又添足了。翠翘对终公差道:“今日还见得成么?”终公差道:“这个早晚见得的。”翠翘道:“如此极好,事不宜迟。你写了一张清白文书,我把公分银子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