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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棋逢对手-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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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去,我去看陆维,你现在状态有问题。”

    殷朝暮听见顾疏的声音,但那声音太微弱了,只能隐隐约约听清对方的大致意思。他坚定地表示留下来。

    他必须确定陆维还活着。

    之后的几分钟时间是怎么熬过的,殷朝暮脑子里已经没了印象。他只知道一路跟着顾疏,最后站在一间手术室门外,然后带领的护士便离开了。

    “暮生?暮生?”

    “嗯?”殷朝暮为了表示自己很镇定,缓缓露出个微笑,顾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两人沉默地在外面一直等到,手术仍没能结束。

    晚上十点半,殷朝暮对顾疏说:“曾经东子姐姐出了车祸,我去探病,小维也这么让我靠在他身上睡。”

    顾疏闭了闭眼,殷朝暮又说:“那次手术非常成功。”

    “这次一样会成功。别担心。”

    “是,这次换我和你等在外面,也不会出问题,对吗?”

    “……对。”

    殷朝暮微笑:“小维一直照顾我,我大病初愈身体不好,他不会让我等太久的,是不是?”

    顾疏眼睛红了,声音非常轻柔:“是。他从来都是最迁就你的人。先闭上眼眯一下,或许睁开眼就能看见他笑话你大惊小怪了。”

    但也有可能再睁开眼,看到的是他冷冰冰盖着白布的样子。这句话殷朝暮没说,只摇摇头:“不,我等他出来。”

    夜里很冷,顾疏抱着他相互取暖,陆陆续续也有殷氏的人前来汇报情况,都是顾疏去应付的。顾禺也来过一次,但出了这么大事故,他很快就离开去处理其他事情。接近零点,王冬晨终于来了,他说陆维父母已经接到消息,正搭夜班机往这边赶。

    接着他又问情况怎么样了,顾疏说还在抢救,他和殷朝暮的脸都白上一层。三个人谁也不想说话。一时间走廊里静的只能听见钟表表针跳过的滴答声。

    越静越让人心惊。

    午夜12:48分,人都散尽。殷朝暮靠在顾疏怀里,心中渐渐有了明悟:这次他会失去一个最好的兄弟。

    凌晨1:23分,手术灯灭掉。过了几分钟,出来一个医生问:“谁是家属?”他们赶紧围上去,医生简单说了一句:“非常抱歉。等下会将死者先推去停尸间,你们去那里看他吧。”

    王冬晨当场就懵了,喷着鼻息怒吼到底怎么回事,医生跟他纠缠半天,说明送过来时整个颅腔都砸裂了,虽然戴着安全帽,可当时颈椎已经折断,他们拼尽最大努力,才拖到现在。

    王冬晨烧红了眼,彻底失控,一个劲儿让医生再试试。顾疏开始也急,但很快反应过来去看殷朝暮,这一看,却让他大惊——殷朝暮整个人显得尤为正常,除了脸上白得几近透明,简直平静的不可思议。

    他甚至还能微笑着对医生道谢,声音也很稳:“辛苦您了。我想知道陆维,我是说死者走前一直还有呼吸是吗?”

    医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难得见到这么理智的亲属,点头,也不禁感叹:“颅骨碎裂,颈椎都折了,可死者一直到将近半个小时前都还保持着生命迹象。他一直在努力配合,整个手术过程中,到死前最后一秒都没有放弃活下来的希望。”

    “是吗?”虽是悲声,语气中仍带着浅浅的骄傲:“也对,他从来都很坚强。”

    “暮生……”顾疏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王冬晨也收了声。

    “走吧,我们去外面等小维。”殷朝暮脸上笼起一层红晕,衬着他雪白的脸色,漂亮的吓人。无论怎么看,神情举止都再正常不过。顾疏试着说:“不去看了,我们现在就回家。他样子不好,肯定不愿意让你看见。”

    王冬晨不明就里,也直觉感到殷朝暮的不对劲,附和着说:“嗯,我去看吧,你明天还要招待陆……陆帅的父母,先回去睡个觉,清醒清醒。”

    “我很清醒。我和你们一起去看行吗?你们也说了小维样子不好看,我总得帮他收拾体面些,才能放心。”

    “但是……”

    “都等了这么久,至少我也要问问他为什么没回来。”

    王冬晨看他笑的样子根本受不了,只有顾疏坚持带他先离开。

    “让我看一眼行吗?顾疏……一下子就好……”

    顾疏猛地闭眼,然后说:“就看一眼。”三人往停尸间慢慢走过去,“不过你要是出状况,我会立刻带你离开。”

    殷朝暮知道他担心什么。“放心,看完了就走。不会有问题的,我说过会好好活过三十岁,不会像小维一样任性。”

    顾疏还不放心,但事实上殷朝暮确实很平静,哪怕在看到陆维血肉模糊的五官时,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激举动。

    他只是仰面闭上眼,仿佛方才看到的就是假的。

    是假的吧?

    陆维明明眉角带笑,俊朗善良,这么些年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边给予最适当的支持。虽然偶尔会因为他的沉默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但只要自己想起时一回头,就能看见陆维笑眯眯的样子。

    从最初的军训,到之后一个人苦苦奋斗,再到后来转战港岛,陆维每次都是二话不说追随他,护着他,从没有让他失望过一次。

    这一次,也一样。

    他弯下腰,对着陆维的耳朵说:“你看,他们都以为我会埋怨你不回来,其实是我故意骗他俩的,不然顾疏不让我来。”

    “小维,你很好,我不会埋怨你,埋怨你什么呢?本来还想着等我过了三十岁,没准儿要麻烦你送我。现在好了,你走在我前头,也不错。”他想起当年在巷子里被人堵住,陆维就一直挡在他身前,便又道:“我本来打算亲自下厨谢你,可惜你没口福。”

    他说完站起身,对顾疏叹口气:“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有点烦。”顾疏说“医院禁止吸烟。”殷朝暮便笑笑:“哦,忘了。”

    顾疏摸摸他身后,背上贴着的衬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陆维下车时没拦住他?”

    “不是。”殷朝暮摇摇头,淡淡道:“我唯一后悔的,是没在他下车时,跟他一起下去。”

    很可能他跟着去了,就不会让陆维发生这种事情。

    然而已经发生的事,又怎么推测“可能”呢?

    王冬晨趴在陆维的床前已经哭得哽咽,这二愣子缺心少肺,骨子里却硬气的很,他们谁都没见过王冬晨在他姐姐出事后掉过一滴眼泪。如今硬气的二愣子掉了无数眼泪,没看过的人却再不可能醒来看一眼。

    “顾疏,陆维死了,是吧?”

    “是。”

    “原来……是真的。你想过么?”

    “嗯?”顾疏慢了一拍才发现那细细的声音似乎是殷朝暮一个人的默默自语。

    “想过这么仓促的失去一个好朋友么?对了,他不算你的好朋友。”

    顾疏语塞。

    “小维一直很崇拜你,他一直对我说你的好话。如果他没死的话,撑死了你也不会太注意到这么个人是不是?”

    “暮生,回去。”

    然而,殷朝暮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继续轻轻地说着。“我也经常忽略了他。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对我这么照顾。”

    “别自责,没准他心中很乐意。”

    “这样?真是,这家伙走得这么利索,我都没问问他心中……到底乐不乐意啊。”

    殷朝暮就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蒙着白布的陆维床边,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终于开始慢慢失去焦距。

    “估计是不乐意吧,不然怎么就不回来了呢……”身边顾疏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渐渐变得模糊,脑子里也渐渐昏沉,最初支撑着他的那点清醒已经在见到陆维后全部用尽。只能听见顾疏慌张地声音:“暮生!暮生!”

    “不要叫,叫的头疼。”顾疏还在叫着什么,不过他已经看不清了。

    顾疏开始拉扯他离开,因为殷朝暮的双眼渐渐涣散,明显是刺激过重出了问题。但奇怪的是殷朝暮意志非常顽强,不知道那瘦削的身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力量,即使他已经用尽力气,也只能将人带开不到几步的距离。

    最后殷朝暮晕过去,顾疏才抱起他直奔内科室。

    雨下得太大,一片狼藉。

    陆维就在这样一个暴雨天气,彻底离开。那是殷朝暮与顾疏共同迎来的第一个开春,然而大概冬季的风还有些重,让人心中暖不起来。

 痛失挚友(二)

    殷朝暮几乎是一醒来就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想要往外冲。他一向举止雅致,这个时候人迷迷糊糊的,却忘了要穿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顾疏:“手术成功了吗?小维怎么样?住哪个病房?”

    顾疏按住他瘦得几乎一只手就能握住把玩的肩膀,殷朝暮还懵懂茫然,怔怔扭头,闹不明白:“我去看看他,你怎么了?”

    顾疏喉头滑动了两下,才勉强发出声音,哑的厉害。他说:“不用去了。暮生,你忘了么?”接下来的话似乎出口非常艰难,因为顾疏撇开了眼。“陆维昨天就死了。”

    “你受到刺激晕过去,我把你带过来的。他已经死了。”

    殷朝暮望着这个男人呆了整整三分钟,觉得有种荒谬的感觉从头到脚像水一样淋下来。明明外面太阳融融的,身子却跟尸体似的冰冷而僵硬。

    “暮生……”顾疏没把话说完,他看着殷朝暮抖得纸片一样的身体以及挺得笔直的脊背,知道这个男人自己撑得下来,所以沉默了。

    接着整间房子都空了下来,空得让人窒息。

    陆维父母很快就赶了过来,但再快也没能赶上送自己儿子最后一面。当王冬晨走进去告诉他陆维父母到了的消息时,殷朝暮正靠着窗户。王冬晨见他嘴唇都白着,吓了一大跳,随即见到顾疏陪在旁边,脸上并没有太忧心的表情,也就放了心。

    他两人担心陆维父母情绪激动下,对殷朝暮做出不妥当的举动,陪着一起去了。好在两位老人家都是知识分子,情绪还算稳定:陆维父亲一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叹气,陆维母亲则低垂着头哭噎不止。

    两个五十上下的人背驼得厉害,竟好似再也直不起来一样,儿子的意外身亡彻底让这两位老人家失了最后的主心骨。

    殷朝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没话交代,因为无论有多少话,都交代不过去。

    自己都承受不了的事情,又怎么可能再安慰别人去承受?

    几人就站在最后搁置陆维的房间外面。隔着玻璃窗,陆维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血迹已被擦拭干净,身上也看得出换了件整齐的新衣服。

    他没动也没说话,很安静,完全不像是初认识时那个朝气蓬勃的陆帅。脸上蒙着白色的被单,殷朝暮还是第一次见到陆维这么乖巧地躺在一张床上——即便从前同一寝室,陆维睡着了仍充满活力,不时翻个身说点梦话什么的。

    只有今天,才真正安静下来。不用再为他和王冬晨帮衬忙活,也不用再替他挡在身前。

    明明有自己的梦想与追求,却总是默默为朋友兄弟的梦想与追求让步。

    他们刚一走过去两个老人就注意到了。殷朝暮看了陆维父亲几眼,勉强分辨出他轮廓中陆维的几丝影子,老爷子眼一闭,根本不和他说话。陆维母亲擦了眼泪,穿着素净,就跟陆维本人一样,双眼特别明亮,一看就是很善良很会照顾人的那种。只可惜她明亮的眼睛哭得肿了起来。

    过来之前殷朝暮就跟自己说了,绝对不说惹人难过的话,自己也不能无端伤心,晦气。于是他哑着嗓子说:“伯父,伯母。我是殷朝暮,你们别太伤心,小维知道了难受。”

    陆维父亲冷哼一声:“听说原先该去现场的人是你?我儿子是替你死!”

    殷朝暮听了也一阵黯然,真论起来陆维的意外亡故自己虽没有直接责任,但心里真的恨不得能重来一遍,至少不要再眼睁睁放陆维下车、那么简单地离开。潇洒地,就好像真的只需要一小会儿,就会回来跟他重新站在一起、吃他亲手做的菜。

    就像是往常每一次聚会离开。

    起码……也该说点什么,而非轻易走掉,好像只要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把他等回来一样。

    他冲陆维父亲鞠了一躬,无所谓地笑笑:“伯父伯母,不管你们心里怎么看我的,认为是我害死了小维也没关系。如果想要打我、或是骂我,都请不要顾及。”他很平静地看了看顾疏,然后接着说:“我绝对不还手,只要你们能让我参加小维葬礼,我必须送他最后一程。”

    陆维父亲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恶毒的怨恨,重重一咳嗽,抖着手说:“你还想再去祸害他?!我儿子挺精神一个大小伙子,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就连前途都不要了跟你跑过来!现在人都死了,你还嫌不够。不行,小维得跟我们回京都!”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陆维母亲扯了一把老伴儿,转过脸细细看了看殷朝暮,脸上神情并没有责怪:“小维跟家里说过你还有东子,他每次一回家,念叨的都是你们这些朋友。他这短短一辈子都没讨到老婆,但对你们这几个兄弟,倒是允生允死。看来这也是他自己乐意的,我们没办法管。唉。我们当父母的,有什么法子管你们年轻人的事呢?”说到后面,忍不住声音又颤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殷朝暮死命咬着牙,感觉嘴里都发涩了,才把眼眶中湿意逼回去。

    那老太太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表情都点飘地说:“你是最后见他的吧?能给我这当妈的说说,我儿子走得还轻松么?有没有受太多罪?”

    “我见他的最后一面,是他打伞下车,样子很镇定。他从来都是我们中最坚强的一个,我想,我想应该也不会太苦。”殷朝暮根本忍不住,忍的狠了,连嗓子里的撕扯火烧都顾不上,只想把这段话说完。“他一直很坚强,走得……不算轻松,我一直在外面陪着,整整五个多小时……非常,非常坚强……”

    “是么?”陆维母亲看上去很疲倦,勉强笑了笑:“你既然在外面陪着,他应该会高兴。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最重兄弟情分了。他从小就是个实心眼儿的好孩子……小维,你对朋友都能这么上心,怎么就能狠心抛下妈啊小维!你怎么忍心丢下妈啊我的儿……”

    两位老人家到最后都泣不成声,殷朝暮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只能鞠躬离开。陆维最后还是葬在了港岛,葬礼安排得非常简单,老两口也通知了一些亲戚,但由于事发突然,到场的人并不多。

    那天殷朝暮虽然没有请柬,还是收拾收拾去了。他本来一直被顾疏困在家里照顾,到底是挨过刀子的身体,之前精心养着才没出事儿。这么一刺激,又刚好没多久,立马一系列并发症都拥上来,整日里醒了睡睡了醒,过得浑浑噩噩。

    可是葬礼那天他还是去了。殷朝暮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白白折腾了陆维一辈子,老太太说得对,陆维这兄弟当得真的不值,真的。辛辛苦苦跟着两个不靠谱的兄弟,闹到最后把命搭进去,什么也没值回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那么划算。

    他是去送送陆维最后一程,让这个傻兄弟下辈子注意些,千万不要再莽撞认兄弟、不要再犯傻。

    两位老人家看上去都很是憔悴,见他不请自来,也懒得说什么。

    殷朝暮鞠了躬,取出两张照片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照片是他特意回家拿的,还是顾禺替他们在毕业典礼学四楼下照的那几张。一张是他、王冬晨、陆维、顾禺四人挤成堆的集体傻笑照。顾禺曾评价:“纯真、青葱,没说的。”他当初鄙视得不得了,四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儿排排站,比着“二”,怎么看怎么傻。

    另一张是陆维和他两个人站在宿舍楼前单独照的的。他还记得当时王小二兴致上来逗的陆维偷袭他,趁他不备在头发上狠揉一通——

    【自然点儿你俩,要表现哥们儿情谊!别严肃得跟80年代结婚照似的】

    这是当初顾禺开玩笑说的话,但现在看到定格的画面上那两个青年一个一脸灿烂,一个气得脸红红的样子,总让他忍不住苦笑。

    这样毫无忌惮打闹的朋友、兄弟,一个人一生能遇上几个?而自己刚刚就失去了一个……

    把两张照片递给陆维父母,殷朝暮斟酌着开口:“这张我和小维的,你们收着,看看小维毕业时的样子。这张集体照能不能放我这里?日后我老了,还能看一看。”

    陆维父亲别过头:“我们已经没了儿子,还要你的照片有什么用?不要,你拿走。”陆维母亲没说话,但也不打算接照片:“你去看看小维吧。他见你和东子来了肯定高兴。看完就离开吧,我们老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王冬晨拽着他后心,表情颇有些息事宁人的意味,生怕殷朝暮这位大少爷吃了闭门羹跟两个老人家过不去。但殷朝暮根本不会生气,他只是收回照片,点点头:“也好。那就捎给小维,让他路上看。”

    “陆维你可要记着教训了,到了下面别再傻头傻脑乱付出。还有欠你的那顿饭,只能等我下去做给你吃了,可惜你还要等上个几年。我不能让顾疏一个人,反正一世人两兄弟,你再迁就下吧……大不了下辈子换我和顾疏迁就你……”

    火舌一点点舔舐掉画面上的两个青年,顾疏抱着殷朝暮,一下下轻抚他的背。人活着太不容易,殷朝暮贴着身边这个温暖的怀抱,脸颊轻轻蹭了蹭顾疏冰凉的下巴,心中想要活过三十岁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真的舍不得。他自己只是没了个兄弟,还有其他兄弟、还有母亲、还有爱人陪着就已经这么难受;若顾疏没了他,就真是孤家寡人,一个能安慰他的人都没有了。

    他怎么舍得让顾疏受这种苦?他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把小维写死后,实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码字总想码让自己难受读者也跟着难受的小虐段纸。调整了几天还是不成,所以提前往结尾走,再有两章就完结,至少能保证小攻小受HE。

 痛失挚友(三)

    陆维葬礼过后,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本来如果只是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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