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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旋心中紧张,手心隐隐渗出冷汗。他们这次出行,带着官银药材,是去天雨山庄交换返魂树根的。为防被人劫持,禁卫二十余人,扮作普通商人模样,一路倒还顺利安然。眼前蓦地出现这个男子,他神度弘远,看架势就非常人,莫非男子是冲着宝物而来?周旋暗暗握紧佩剑,叫道,“大伙儿起来!赶路!”禁卫原本就是南朝军中挑选的精英,训练有素,头领一声令下,立时便回队整装。周旋吩咐大伙儿快走,白灼华随众离开,忍不住回望,男子抱紧巨剑坐在湖边,浑不在意众位南人,兀自对剑喁喁私语。
大伙刚行两步,听见马蹄声急,似有人急急赶路,周旋循声望去,数十骑手持刀剑,气势汹汹,向着他们飞驰而来。来骑一边加鞭疾奔,一边高声喝道,“南蛮站住!不许逃!”周旋心中一惊,犹豫着是否快跑,耳边嗖地一声,一支亮闪闪的金箭已飞到自己面前,它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周旋慌忙偏头,金箭绕了个弯,却射上他勒马的缰绳,箭势凌厉,竟将数寸宽的牛皮缰绳射断,周旋手上失了力道,从马上跌落下去,仓皇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这样延迟片刻,骑者已追将上来,拈弓搭箭,将他们团团围住。周旋压抑住惊慌,仔细打量,来人约有五六十位,均着两边开叉直筒皮袍,扎白色腰带,脚蹬高腰马靴,看打扮来自光明部落,但身形矫健灵活,动静统一,不似普通牧民,倒像是军中人马。为首一个少年,皮帽下的面容颇为清俊,眼神却异常凶狠。一个明艳少女与他并骑,手握一把金色小弓,刚才的金箭,想来便是她射出的。少女出箭手法,似乎不想伤人,但她小小年纪,腕力如此雄沉,着实令人惊叹。周旋尚未开口,为首少年大声喝道,“南国蛮子,所有银两药材,通通交出来!”①
南人离开南国,眼珠绿色便慢慢褪去。周旋等沿途小心隐藏身份,却被这少年一语喝破,想来光明人觊觎已久,只是他们毫无察觉。周旋定了定神道,“阁下什么人?我等不过普通商旅,不曾带有金银!”少年哼道,“装什么蒜?速速交出财宝,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刀箭齐发,将你们统统射死!”
对方蓄势以待,人数众多,周旋心下叫苦,又想白灼华将军千金,若有闪失,回去如何跟朝廷交代?这样想着,偷偷瞧了白灼华,她面容平静,只盯着远处抱剑的男子出神。周旋眼看躲不过去,咳嗽一声,对为首少年道,“南国和光明部落早有盟约,你们既是光明人,就该遵从你们蒙和王的命令,不要与我南朝为难。”光明众人哈哈大笑,“正是我家大王吩咐,令我们好好招待各位!”
草原人蛮横无礼,吓唬眼见无法奏效,周旋换了口气,“阁下要什么,我给你们便是,只求你们不要伤人!”持弓少女忽然开口,“只要你们乖乖交上财物,我们不伤你们性命。”这少女容颜明媚,神色却颇憔悴,秀美含愁,似乎怀着满腹心事。为首少年闻言不悦,斜睨少女,冷冷哼了一声。周旋乘机说道,“我们同行的女眷,手无缚鸡之力,能否让她们站远些?”他想着尽快支开白灼华,以免等会打斗起来,误伤了她。
少年瞟一眼白灼华,“这个瘦小的放走,金头发的倒是个美人,便跟我们回去罢!”周旋心下稍安,暗想放走白灼华就好,至于那个沙婢,死活本不相干。苏荷吓得变了脸色,“娘子救我!”白灼华微微一笑,朗声道,“传言草原一对姐妹花,姐姐天生的好嗓子,妹妹箭法百发百中,今日得见塔娜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这毫不起眼的少女开口,一语震惊了四座。周旋不知塔娜公主何许人也,心下奇怪,光明少年却愣了一愣,“你怎么知道——”光明少女眼神也陡然一闪,“你——认识我么?”白灼华笑容带着骄傲,“塔娜公主芳名远播,我虽远在南朝,也曾经耳闻。”光明少女面上红了一红,“南人,也听过我的名字么?”白灼华点头,“那是自然!”草原少女塔娜的眼眸蓦地闪亮起来,喃喃自语,“难怪他说听过我的名字,原来不是哄我……”少女面上慢慢浮现复杂的情绪,她犹豫片刻,低声道,“你们从南朝来,或许路上会碰上他——我想跟你们打听个南人——”
旁边少年冷冷哼道,“哆哆嗦嗦,哪里来恁多废话!”塔娜涨红了脸,却不理会少年,双眸满是期盼,直盯着白灼华。草原少女一脸纯真,白灼华暗暗歉疚,笑着问道,“你想打听什么人?”塔娜比划道,“是个二十岁的少年,个子瘦长,模样很好看,脾气也很温柔。”白灼华委实不知她说些什么,塔娜红着脸道,“我不知道他在南朝的姓名,对了,他的右肩上有个——”
“够了!”为首少年再忍不住喝道,满脸怒气,“真不害臊!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他再不理会少女,举刀指向周旋,目露凶光,“我数到三,再不交出财物,统统射死!”周旋心中焦急,也不知白灼华为啥要跟这光明女子絮絮叨叨拉家常,低声催促,“白娘子……还不快走!”他想着但凡白灼华安全,己方奋起一战,虽然或有死伤,胜负也未可知。
白灼华笑一笑,身影却未挪动,只听得扑通扑通声响,光明众人纷纷坠马,一头栽倒在草地上。为首少年大惊,眼见身边同伴身子摇晃,接连昏倒,霎那间,站立者已不足十人。少男只觉头晕目眩,眼前天地万物忽然摇晃起来,他脚底发软,也一头跌下马去。
周旋瞠目结舌,“这……却是为何?”苏荷拍手笑道,“我家娘子用香迷倒了他们!”周旋吃惊道,“是迷香?那——我们怎么没事?”白灼华轻声一笑,也不解释,只柔声道,“周都尉,你制伏他们即可,求你不要杀人!”②这个不起眼的少女,还有这样本事,不费吹灰之力相助自己脱险,周旋喜出望外,连忙点头。本来解决敌人的法子,一刀一个,最为干净有效,若在往日,他定然不留活口,但此刻在敌人领地,一者他不愿与光明结怨,二来敬佩白灼华的神奇本事,便依照她的吩咐,一一点了对方穴道。
收拾停当,周旋踢了少年一脚,恨恨道,“这帮光明人,也不知何时瞄上我们!”白灼华摇头,“他们不是光明部落的。”“他们并非光明部落人么?”周旋惊问,“那却是哪里的?” “是白郎部落的,”白灼华想了想,又道,“或许还有瓦拉部落的残兵。”
瓦拉、白郎部落与光明部落结仇,经常恶战,周旋也略略知晓,他心下好奇,忍不住问道,“小娘子曾经见过他们?”白灼华摇头道,“从未见过。”周旋更加讶异,“既如此,那小娘子如何得知?”白灼华解释道,“这两个部落,身上的气息不同。”周旋满面震惊,“这话怎么说?”白灼华抿嘴一笑,“光明部落喝的马奶,是把鲜奶盛入皮囊奔驰颠簸而成,瓦拉、白郎部落的马奶是烧干锅中水制成,马奶酒度数不同,香味各异,久而久之,两个部族成员的体息自然不同。”
这番言论周旋闻所未闻,没料白家小娘子分辨气味如此细致入微,他张口结舌,半晌怔道,“如此说来,每人气味均不相同?”白灼华道,“本应如此!”周旋倒吸口冷气,“小娘子都能分辨么?”白灼华苦笑,“都能分辨,那便是神仙了,我哪有神仙的本事?比如塔娜公主的黄金弓箭十分招摇,加之她身体里弥散浓郁花香,我凭着这些,猜测出了她的身份。”
单凭这些就能分辨人物,眼前少女分明是个鬼魅,周旋心道,“难怪人家称她鬼附身。”一阵湖风吹过,周旋暗暗打个寒噤,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他定一定神,想着正事要紧,须抓紧赶路,便催促着众人上马。忽听区曦言道,“又来人了!”
果然,急急马蹄声再次响起,又追来十来骑,他们风驰电掣,迅捷涌上散作圆形,将众人围在圈中。周旋只当草原部落又来了帮手,定睛看时,这次的骑手们黑衣蒙面,装束与草原部落不同。他们骁捷灵动,一望便是习武之人。周旋暗暗叫苦,“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先骑者扫了眼满地昏倒的草原人,目光转向白灼华,“这位小娘子散迷香的手段好,再试一次如何?”他声音虽然苍老,言辞间却颇为自负。
白灼华叹了口气,“无相谷前,阿奴怎敢班门弄斧?”当先老者哈哈大笑,“有点意思。既被小娃娃识破,老朽也不必羞于见人了!”扯下头巾,老者鹤发仙颜,双眼炯炯有神。周旋惊呼,“是无相谷四当家闫老爷子么?”
无相谷是江湖闻名的杀手组织,谷中杀手,或是负债累累穷凶极恶的世人,或是魂魄不散无法成鬼为仙的妖魔。无相谷谷主飞墨术数高深,几为仙人。谷主之下,分为三堂,老大莫舒然掌管的是善观堂,老二顾春山执掌持盈堂,老三秋菱蔓执掌水德堂。三堂子弟为争高下,常有间隙。这位闫老爷子,本名闫善,与幽国女主白菲结怨,死后白菲不肯接纳,他四处游荡作恶,后被飞墨收服,归入无相谷中。因为不服从三堂编制,闫善俨然成为无相谷的四当家。
老爷子被周旋道破姓名,眼神闪过一丝讶异和得意,“后辈的小娃娃,居然记得老夫的名字!”周旋曾与无相谷打过交道,依稀见过这位四当家,暗想,“单单这一个闫善,只怕众人便难抵挡。”硬着头皮上前施礼,“南国和无相谷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还求闫四爷不要伤人!”闫善笑道,“好说好说,你们留下财物,爷爷保证给你们留个全尸!”
他倚老卖老,一幅有恃无恐的模样,周旋愀然变色,闫善却嘿嘿笑道,“娃娃们瞧过我这张老脸,我拿你们的性命相抵,你们也算不得吃亏!”目光一个个扫视过去,虽然含着笑意,神情却颇为阴冷,说不出的诡异。最终,老爷子的眼神停留在白灼华身上,“这个小娃娃最乖,你且使出手段,若能胜了老夫,老夫就放你走!”
白云无尽时
白灼华摇头,“老爷子,妾这点微末本事,哪敢献丑?”旁边周旋咬牙道,“还求四爷高抬贵手,放过这位姑娘。”周旋出发时,上司曾有交代,白灼华若有三长两短,他纵回去也是死罪,无论如何,他都得拼死一战,保护白小娘子的周全。
周旋话音未落,闫善蓦地伸臂,手臂竟长出数丈,将周旋一把抓起,摔在地上,“好大胆子!四爷想杀谁,就杀谁!谁敢阻拦?”周旋被重重掼倒,五脏六腑晃荡颠倒仿佛错了位置,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发黑,竟昏了过去。众禁卫见头领毫无招架之力,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混乱。
闫善冷眼瞧着白灼华——少女频频回望湖边的雄伟男子,也不知什么缘故。那男子气宇不凡,闫善早已察觉,一路跟来,他只与剑私语,状若疯癫,此人如今湖边坐定,也是抱着巨剑,纹丝不动。闫善想着剑客与南人并非一路,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急着夺取财物,也无暇顾及其他。正思量间,南人队伍走出一位华服男子,“闫四爷要怎样,仆也不敢阻拦,只是——四爷愿与我打个赌么?”
说话者却是区曦,他容颜俊朗,举止雍容,一幅中年富贵的模样,闫善上下瞧他,“你又是谁?倒知道四爷最爱赌,却是如何赌法?”区曦笑道,“赌我能否赢你一招半式。”闫善哈哈大笑,“你要与我比武?”打量他单薄身形,啧啧摇头,“若是输了,你却拿什么做彩头?”区曦指着白灼华,从容一笑,“我若输了,这位小娘子送你!”闫善只觉有趣,“她是你媳妇儿么?赌输了便送娘子?你这男人也太没出息!”
区曦摆手笑道,“这位小娘子身份尊贵,青春妙龄,我可不敢娶,她是白谋将军的女儿。你们若抓了她去,跟白将军要什么,还怕他不给么?”白谋威名远播,路人皆知。闫善笑道,“如此说来,杀了这女娃娃倒是可惜!”白灼华瞪了区曦一眼,暗忖,“你有本事,却拿我打趣作甚?”转念又想起父亲,“以阿爷的性格,纵然拿我要挟,怕也无用。”
看区曦一本正经,闫善心下生疑,“你用什么兵器?”区曦随口道,“什么都好!”他嘴角浮现莫测笑容,闫善哼道,“你敢消遣爷爷!”伸长手臂,与刚才对付周旋的法子一样,欲拉区曦下马——然而,他忽然发现,自己手臂酸软无力,不止是手臂,全身都动弹不得。闫善胸中涌出一阵惊惧,“你,做了什么?”再看身边随同,个个面色惊慌,仿佛被点中穴位,全身僵硬无法挪动,连头颈也转动不得,他们的眼神里,均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区曦展露的功夫,与白灼华十分类似。他乘说笑之时,暗暗散了香料,但他何时出手,又如何瞒过闫善这样的老江湖,白灼华也察觉不出。她见识过区曦的本事,自愧不如,苏荷旁边拍手笑道,“知事好生厉害!”
禁卫们扶起周旋喂药,周旋胆战心惊,又觉泄气——想自己习武多年,却要靠两个不会武功之人救命,委实惭愧。区曦凑近,眼神探询,“周都尉还能骑马么?”周旋勉强道,“无妨。”区曦点头,“既如此,我们便快走吧!”众人上马,白灼华忍不住再次转头,湖边男子兀自静默,不知怎的,望着他孑然身形,少女鼻中竟有些酸楚。
一路前行,阳光渐渐不再炽烈,日头西斜,已到黄昏时分。耳边马蹄声再次响起,原来长身剑客纵马游缰,疾驰而过。“青骊八尺高,侠客倚雄豪。”白灼华低低吟道,剑客背影投注在自己心底,竟泛出异常熟悉的感觉,细细回思,自己却从未和他谋面。莫非曾在梦中相会?她暗骂自己荒唐,却禁不住胡思乱想。心慌意乱间,忽闻水声潺潺,清泠动听,苏荷叫道,“看路碑!秋水谷到了!”
远处赫然立着一块巨碑,上书“秋水谷”三个大字。按照地图显示,秋水谷距离天雨山庄,仅百里之遥。眼看天雨山庄迫近,众人都感兴奋,打马上前,到了路碑跟前,又是一愣——负剑男子,正站立“秋水谷”石碑前,他粗大手指抚摸着碑文,眼神里流露出思念和哀伤的情绪。风吹动他单薄灰衫鼓起,烈烈舞动,越发衬得男子伟岸魁梧。
周旋心底暗骂,“此人为何阴魂不散,总是跟随我们?”天色将黑,无法继续赶路,一路也无客栈,周旋吩咐在此露营休息。大家走了数十日,早已习惯野外夜宿,七手八脚扎好营帐,生火烧水煮食。男子站立石碑前纹丝不动,对众人熟视无睹。苏荷送上饭来,白灼华却难以下咽,想去送给负剑男子,又觉自己唐突,踌躇许久,最终只长叹口气。
大伙劳累一天,留下兵士守夜,余人都躺倒休息。白灼华卧在帐中,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身边苏荷睡得正香,白灼华为她掖了掖被子,蹑手蹑脚穿好衣裙起身。帐外篝火已然熄灭,四周黑漆漆一片,仰望月亮却分外皎皎,星辰布满整个天幕,美丽而神秘。白灼华跟守夜士兵打过招呼,悄悄走到石碑前,那里却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心底失望,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白灼华明白日间男子是谁,初次相逢,她的眼前忽然漫开一片血红,某种奇异的、模模糊糊的熟悉感,向她迫近——他本是南国仇人,素昧平生,为何瞧见他的瞬间,自己的心灵深处,狠狠的震动了一下?
离开木都时,张思新眼神复杂,对自己讲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他说他中了剧毒——然而,她仔仔细细观察男子行止,浑然不像中毒的模样——南国皇帝怕要失望了。
她神思恍惚,沿着水边信步而行,触鼻的冥河草,熏人欲醉。白灼华忽然记起,“世人传言,秋水谷的冥河草,黄泉路的曼珠沙华,能激荡死人魂魄,唤醒死者记忆,不知是真是假?”秋水谷靠近冥河,乃黄泉必经之路,夜晚常有幽魂鬼怪出没。白灼华内心忽有些恐惧,想要逃离,一时间也辨识不清方向。极目四望,空气中摇摆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呈现红绿蓝七彩颜色,与繁星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这个地方,为何也如此熟悉,依稀自己曾经来过?白灼华心底害怕,却反而朝着光亮走去。冥冥中仿佛存在某种神奇力量,牵引着少女前行。空气清冽香甜,柔绵香草抚摸着她的肌肤,冰凉的露珠打湿了她的裙角,白灼华越觉恍惚,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也曾经摸黑在这片香草地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夜行,心底也是这般忐忑而坚定。
萤火虫般的点点光亮,绕在她身侧,翩翩起舞。忽然,前方出现一个老妇的头颅。孤零零的一个头颅,悬在半空,却不见躯体。如银如水的月光下,妇人白发飞舞,眼神空洞——虽然看不到她的瞳仁,白灼华却分明感觉到,妇人正直勾勾盯着自己。少女吓得头皮发麻,后退半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妇人翕动鼻子,空濛的双眸泛出一片灰色,“小娘子又来了?——多年未见,香味果然一点也没变!”妇人笑声如同一缕细线,断断续续,说不出的飘忽诡异。白灼华暗自心惊,“婆婆,你认识我?”老妇人面上闪现莫测笑容,“声音却变了,你投胎转世了么?”
“婆婆说什么?”白灼华心底涌出无尽疑惑,“阿奴不明白!”妇人长吸口气,“你身上的气息也变了,惟有香咒不变——”“香咒?”白灼华蓦地一震,“什么香咒?”老妇人尖声笑道,“既重新投胎,又何必再来这秋水谷?”白灼华心中一阵乱跳,颤声问道,“请叫婆婆是谁?如何会认得我?”老妇人头颅绕着她盘旋一圈,停了下来,“我是香婆婆。”
“香婆婆?”白灼华脱口惊呼。她曾听说,远古有位痴迷香术的妇人,为提高嗅觉,竟刺瞎自己双目,她香艺高超,不舍得自己死后,满身技艺付诸东流,说什么也不肯转世。然而,按照世间规矩,死人魂魄,或在幽国,或在光阴城,或在无相谷,这三个处所,她均不愿停留,只在秋水谷附近游荡。幽国鬼差费了很大劲儿,终于擒获了她,将她投往地狱受刑,女子苦苦煎熬,死活不肯转世。幽国女主听闻此事,感其坚韧,答应为她留存记忆,允许她在香草丛生的阴寒之地飘荡。然而,女主也告诉她,留在世间有个条件——砍去她四肢各处,独留一个头颅,而且她永世再不能转生。
白灼华没料到,这个传闻竟是真的。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