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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后,能在瞬间止住来势,这可不是普通人做得到的。”
名霄笑着拱手:“谢夫人夸奖。”
“名总管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宸因补充。
“我看不是喔。”聂轻那双大眼从名霄身上瞄过来,又从宸因脸上溜过去,
贼得很。
不想多说的名霄只想求证他的发现:“夫人会武?”
“只是一些防身的拳脚,花拳绣腿的,谈不上会武。”聂轻不以为意地摆摆
手。
得到答案的名霄略微点头示意后,便往外走,再次回到他先前驻守的墙外。
看著名霄的背影,聂轻自言自语的:“他一直都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不觉有诈的宸因很自然地搭腔:
“名大总管比起堡主和冷公子算是好相处的了,随和的他对下人很好,甚至
还曾替下人们向堡主求情,是个超级大好人。”
侧头看她的聂轻笑得既贼又皮。
宸因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直到她听见聂轻银铃般的笑声后,才敢鼓起勇气放怀打量人人口中的“疯女
人”。
没错,笑得前倾后仰的聂轻的确和一般千金小姐不同,也和堡主拥有过的女
人相差极远,可是那双清澄的黑瞳,以及毫无心机的真性子,根本不像疯病缠身。
是她错看了吗?还是外面的传言只是误会?
~~~~~~~~~~~~~~~~~~~~~~~~~~~~~~~~~~~~~~~~~~~~~~“四方居有什么动静?”
合起帐簿的东方任抬眼问垂手随伺一旁的名霄。
“没有。”
“那你为何总在用膳时间出现在四方居?是想确定我没饿坏了她吗?放心,
我不会命人在食物里下毒的。”
“我——”名霄对于东方任能清楚地掌握他的作息并不惊讶。
“你若是看中了堡里的哪个丫鬟,不必禀明于我,你便可将她占为已有。但
你得记住肩负的责任、对我的誓言,还有,我绝不会原谅你的背叛。”
“名霄明白。”压在名霄心中的无奈又因东方任的话而沉了几分。
“聂轻呢?成婚半个月一直不见夫君的脸,她难道没有一丝怨怼?”
“没有。”
事实上她还玩得不亦乐乎。
绝对不是他眼花,名霄发誓当聂轻从他口中证实堡主无意见她时,脸上如释
重负的表情夸张到让他想视而不见都难。
最令名霄不敢相信的是,一直战战兢兢过日子的聂轻开始安于四方居的一切,
变得放松且随性。
“这可奇了。”东方任笑笑。“看来,外界传闻果然不假,她疯了。”
“关于这件事,我开始怀疑传言的正确性。”
“是吗?”东方任随口应着,聂轻的事从不曾在他心头驻留过,自然也不会
分神去细想名霄的话。他直接切入自己最在乎的:“你对这些擎云庄的帐册有什
么看法?”
“问题很多,除了帐目与存贷不符外,还有多项虚报与谎报的交易,不只各
商号的分帐如此,连山庄的总帐也是一塌糊涂,重新整顿恐怕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我想也是。”东方任笑笑。“从聂呜已拚命阻止婚礼看来,就不难猜出这
全是他从中搞的鬼,不过咱们能顺利拿到这些内帐全都是没君的功劳。”
“不敢。”主子的称赞也没让冷没君出现另一种表情,仍是冷冷的。
“现在聂呜已正为了一阵怪风吹灭火势、并将帐册吹得不见踪影的怪事而烦
恼得不能成眠。”名霄笑,想也知道这是冷没君搞的鬼。
“九龙印呢?”
“没找到。由聂呜已仍是有名无实的代主看来,东西应该不在他手上。”冷
没君道。
“那么是在聂轻那儿喽?”
“我看不像。她若真知道九龙印的藏处,绝活不到今天。”
“被人藏起来了?”以食指敲着桌沿的东方任沉吟着。
“也许。”
“是谁呢?”
“由聂呜已近年来在擎云庄大兴土木看来,连他也想知道是谁,可惜,擎云
庄里每一寸土、瓦、砖全都让他翻了两遍,还是找不到答案。”
“事情变得愈来愈有趣了呢。”东方任微微一哂。
擎云庄里隐藏的秘密比他先前所预料的还多,而这挑起了他的兴趣。
经过了这些年,他拥有了一切,相对的也少了刺激与挑战,擎云庄的秘密来
的正是时候,能适时打发无聊的时间。
~~~~~~~~~~~~~~~~~~~~~~~~~~~~~~~~~~~~~~~~~~~~~~~~~~~~~ “爷!”
随着这柔媚如骨的一声呼唤,一身紫色罗衫的姒光莲步轻移地走了进来,故
意卖弄风情地在东方任身前缓缓转了一圈。
是她太得意了,才忽略了东方任眼里那冷得含怒的眸光。
“你愈来愈无法无天了。”东方任低沉的嗓音陡地变得严峻。
“呃,爷,你这话是——”姒光脸上的笑瞬而转僵,也不敢收起。
“除了名霄和没君外,我不许任何人踏入上书苑一步,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我没有。”
“哼,你以为受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知道,堡里能替代你的女人多的是。”
姒光闻言“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的得意尽敛,取而代之的是哆嗦的死白。
“爷,求您看在这一年来姒光尽心尽力伺候爷的分上,饶了姒光这一次吧?”
怒瞪着她的东方任似在考虑。
但他唇边那一抹毫无温度的笑传递着相反的讯息。
“你在无央堡这么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想,是该让你静下来好好反省
的时候了。”
“不,不要啊,爷!”跪着上前的姒光紧紧抓住东方任的脚,像溺水的人想
攀住最后一丝希望。“我会乖的,就请爷原谅姒光的无心之过,好吗?”
“不行。”东方任擒住姒光的下颏逼她抬头。“这样,你才会永远谨记着惹
火我的下场。”
这是喜怒无常的东方任,而他对女人的偏好,更是让人摸不到准头。
他爱清沌、也喜弱质,更欣赏烟视媚行;在女人急着想爬上他床的情况下,
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更厌恶讨好、哄骗那一套。
他一直是主控者,只要顺他的意,珠宝绫绸随你开口,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
下;可,一旦恩断情绝,他的惩罚也极其无情,受冷落的侍妾在无央堡的地位比
慷仆还不如,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
“爷,不要。。。。。。”姒光哭诉着。只是不管她流的泪再多、哭得再惹
人心怜,也唤不回东方任冷硬的决定。
“记住,我绝不容许任何女人爬到我头上来,就算再得宠的待妾也一样。”
一直想让东方任见见聂轻的名霄,见机不可失,脱口问道:“爷,你今晚会
到四方居吗?”
名霄的话让不见情绪起伏的冷没君一震,甚而抬眼对他投以惊愣的一瞥。
东方任只是面无表情地望了名霄一眼。“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行踪来了?”
“这——聂大小姐也算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将她安置在如冷宫般的四方居
不闻不问的,似乎不太妥当。”
虽然她好像很喜欢。
名霄的话招来姒光恨的眼神。若非亲眼目睹,否则名霄绝不愿相信一名女子
竟能散发出比男人还恶毒且欲置人于死地的眼神。
“我对疯婆子没兴趣。”提起聂轻,东方任便觉倒尽胃口。
“可是——”
转头望向名霄的东方任黑眸中已着怒光,一连两次的拨弄让他就快发作:
“这是今晚的第二次了,我不想再听你提起她。”
“是。”
“一个疯妇所能要求的不过是衣食无缺,我已经做到,其余的不关我的事。”
她没疯!
名霄硬生生将这句反驳给吞了回去,明白再说只会惹来主子不快,对他、对
聂轻都没有好处。
~~~~~~~~~~~~~~~~~~~~~~~~~~~~~~~~~~~~~~~~~~~~信步在堡里乱逛的聂轻,
被在空地上练拳的小男孩给勾去全部的注意。
唉,真是乱七八糟!
不但下盘不扎实,出拳又散漫无力,不但漫无系统,更是中看不中用的,聂
轻真想会会教他功夫的师父,他的师父定是想到哪、教到哪儿,天马行空的只想
蒙混了事!
还没有来得及发表她的“高见”,聂轻的耳旁便传来略显稚嫩的男声:
“谁!是谁偷看本大少爷练功?”
“是我。”聂轻大力地往前一站,伸出食指傲慢地在他跟前摇了摇:“顺便
更正,本人绝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我可是正大光明地瞧着你,怎样?”
男孩叉腰瞪她,聂轻便也不客气地给瞪了回去,只见男孩的脸色略显苍白,
但小脸上写满了不可一世的骜兴与赜指气使。
男孩竖起一道浓眉,不客气地直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没在堡里见过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功夫真的差劲透了。”
聂轻的轻佻惹怒了他,让他胀红了小脸大吼:“你是爹刚娶进来的疯婆子,
对不对?”
聂轻不客气地朝他上下打量着,原来这小孩是东方任的儿子,难怪像小霸王
似的目中无人。
“没错,我叫聂轻,世俗通称我的新身份为——后母,怎样,要不要叫声‘
娘’来听听呀?东方彻?”
这话更是让他冒火:“你这个疯婆子想当我娘,还早得很呢!”
“如果我能打败你呢?你是不是就心甘情愿地喊我一声?”他愈是生气,聂
轻就偏爱逗他。
“绝不可能!”还没吼完,东方彻便朝她攻了过去。
“哈,卑鄙,你竟敢偷袭。”聂轻笑着指控。
微一旋向,化解了他的来势,而后伸腿轻轻一勾,他便应声倒地,狼狈得像
只被辗毙的青蛙般趴在地上。
“你的下盘不稳,才会一勾就倒。”她说,早看见了他脸上的不服气。
“我不信,再来!”
不管再来几次都是一样。
东方彻身上的锦服也因跌在泥地上太多次,而变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你啊,连一个疯婆子都打不过,还说什么武功盖世?吹牛皮也不看看地。”
聂轻冷哼。
大口喘气的东方彻努力地想平复自己的呼吸,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想着要
如何扳回一城。
他输不起,也不许自己认输。
那双瞪视着她的双眸正显示着他的决心,而猜到他绝不会善罢的聂轻,早双
手叉腰准备好接招。
“比武功不准,我们来比智力。”东方彻提议。
“怎么比?”
“比猜谜。”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太难的:“要是我出的谜题你答不出来便
算输了,如何?”
“只要一题回答不出但算输?”聂轻的眼睛晶亮得闪着光。
“嗯!一题决胜负,要不要参加随你。”东方彻点头附和。她太狡猾了,得
将条件订得严苛一点才行。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不要怨我。”聂轻叹了口气,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自
寻死路了。
东方彻出的谜题,聂轻想也不想地使一一解开了。
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哪比得上她这几年的搜集与发明?
“换我了。”聂轻贼笑,有点磨刀霍霍向猪羊的。
“尽管出吧。”
“好,我问你——人身上最不怕冷的东西是什么?”聂轻吟唱。
第一次听到她歌声的东方彻有些痴傻了,虽不甘心,但她——她唱的小曲儿
还真好听。
“怎么?听傻了?”她弯下腰好让自己的脸与他的平视,眼中带笑的眸光是
不想隐藏的。
不愿承认自己的失神来自于她,东方彻头一扬,傲慢且不屑的:“这是有什
么难的,人身上最不怕冷的东西当然是头发了!”
“错!”
“怎么可能?那肯定是指甲!”
“也不是。”
“那么是——牙齿?”连错两次的东方彻变得谨慎了。
“哈哈哈!”
看到聂轻的反应后,东方彻闭上了嘴。
“不猜了?”聂轻好心请问。
“。。。。。。”他无语,是真的挤不出答案了。
“要我公布答案,就表示你认输了,这样也无所谓吗?”
“我从没听过这个谜语。”他在找借口拖延。
“是我自己编的。”
“那——除非你的答案能教我信服,否则我绝不认输。”
“好,就教你输得心服口服,答案是——鼻涕。”
“什么?”东方彻大叫。
“你想想看嘛,愈是天寒地冻的,鼻涕就愈会从鼻子里流出来纳凉啊,所以
它最不怕冷。”
这算是哪门子的荒唐答案!
但一见聂轻那无辜的脸,明知她是装出来的,东方彻还是将到嘴的咒骂给狠
狠地吞回去。
“好吧,瞧你一脸不服气,再给你一个机会好了,咱们再玩一次,听好喽人
身上最怕冷的东西是什么?”
这次东方彻可不上当了。“脚?”他猜。
聂轻摇头。
“那一守旧是牙齿!瞧,天气冷时牙齿总会冻得打颤,应该是最怕冷的。”
东方彻也学她乱吹一通,可惜功力不够。
聂轻仍是摇头。
“哼!就不信你还能胡诌出更奇怪的答案来。”
“听好喽,谜底是‘屁’。”
“怎么——会?”东方彻险险瘫软在地。
“因为屁只要被人噗地一声释放出来,就马上从另一人的鼻子里钻进去取暖,
不是最怕冷的东西是什么?”
东方彻气得跳脚,题目烂、答案更烂,要不是见她歌唱得好,他才懒得和她
搅和一气。
所以,被她耍着玩儿算是自讨的!
“瞧你,智取不行,又无法力敌,你凭什么接管无央堡?别笑掉人家的大牙
了。”
她说得语重心长,偏生东方彻听得是咬牙切齿,害得聂轻大惑不解,她用错
什么字眼了吗?
看着东方彻沾满麈泥的小脸,以及拚命吸气想忍住泪的样,莫名的,聂轻心
软了。
想打哈哈混过,但从他死命瞪着她的眼神看来,仿佛她开口,他便不顾一切
冲过来拚命似的。
所以她只好乖乖闭嘴,静观其变喽。
“敢再对我无礼,我就叫飙风咬死你。”东方彻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微微
颤抖着。
这是他最后的王牌了。
~~~~~~~~~~~~~~~~~~~~~~~~~~~~~~~~~~~~~~~~~~~~~~~~~~~~“飙风?”聂轻
皱眉。谁啊?
“它可是我爹特地由靼鞑带回的神犬,神武无敌,就连比你大两倍的壮汉都
不是它的对手!怎么样,怕了吧?”
只是任凭他如何使劲叫唤,那远远躺在树荫下纳凉假寐的黑犬只是不耐烦地
抬起一边眼睑,瞄了他一眼后,又将头搁在交叠的前腿上,闭眼打盹。
看到它,聂轻真有他乡遇故知的感动。
“来,狗狗,来。。。。。。”她对它招招手。
狗狗?这极尽羞辱的喏称让东方彻为之气结:“你竟然敢如此侮辱飙风!”
她才不管,仍是唤着。
“哼,飙风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拐骗的——”话还没完呢,东方彻的眼珠子
差点没掉出来。
只见飙风在聂轻的叫唤下竖起耳朵,看到她后更是迫不及待地跳起,踏着愉
悦的小碎步朝她走来,而后更伸出舌舔向她等待已久的手心。
那麻痒让聂轻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她一手伸向飙风耳后轻轻地搔着痒,在她的逗弄下,它还舒服得眯起眼,趴
伏在地接受她的按摩。
“飙风只听我爹一人的号令,连我想靠近都得看它的心情,更别它会亲近我、
舔我了,你凭什么只用三言两语便能办到?”东方彻是彻底的不服气。
可是明摆在跟前的事实由不得他不信,不甘和嫉妒占满了他的小脸。
这女人是女巫吗?不然,怎么会在初见面时就收服飙风?肯定是下了药!
“不服气吗?那你也过来摸一摸好了?”聂轻大力得很。
“我才不要。”他别过脸。
这下,在她面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唉呀,别闹脾气了,输给女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犯得着这般气鼓
鼓的吗?”
“哼,等你输给我时,我会叫你跪在地上爬三圈学狗叫。”
“那你也得有本事赢过我,才能说大话。”
“好,等我!十天后,我一定会赢过你,然后让你在我面前学狗叫。”
“你的战帖我接下了,就等你十天,怎样?”
“好,我们击掌为誓,输的人要学小狗爬。”
以掌立誓后、临离去前,东方彻还不甘心地回头看了趴伏在聂轻脚边的飙风
一眼,而后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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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熬到第十天,聂轻却接到一个坏消息。
东方彻因为夜里跑到“活水涧”的瀑布下练功,连着几晚的折腾再加上昨晚
下了一夜的大雨,气温骤降,使然,让身体一向不好的东方彻伤风病倒了。
看着一脸凝重的名霄,聂轻只是不解:“好端端的阿彻怎么会在夜里跑到瀑
布下练功?”
“他想赢你。”
“咦?你知道我们打赌的事?”
“是少主在堡主的逼问下断断续续说出来的。”明白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