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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一天 作者:安心-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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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坐到他身边,端起那杯已有些凉意的花茶:“喝口水吧。”

殷子期看了我一眼。他的手伸了过来,没有接杯子,却轻轻抓住了我端着杯子的手。意外之余,耳根有些发热,正待甩脱,他的手已经自觉地移到了杯耳上,接了过去。

“是不是江南女孩儿都这么温柔,这么有灵性?”他轻声问我。

我反应过来,他在拿我和如意比较吗?有些明白了:刚才他的失态,还有他的手在我手背上略显过长的停留,不是因为我戴绣存,而是因为他铭刻在心中的那个“如意”。

“我和她真的很象吗?”虽然不想再刺痛他,可实在压制不住那种强烈的好奇。

“谁?”他看我一眼:“你说如意吗?其实你们两个一点都不象。第一次见到你时,感觉到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好象和她身上的一样,可仔细一看,你们五官不象,一接触,性情也不同。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如意就是如意,绣存就是绣存。”

我又为他满上一杯茶。殷子期突然振作精神,笑了起来:“有机会我们聚一下吧——江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故事
听说江南要回来了,我非常高兴。

这段日子,我工作倒顺利,就只有一点不痛快——狄文见着我总是鼻孔朝天,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真的彻底放下他了,他的举动只是让我觉得好笑。这只能让人觉得他太不成熟,还赶不上我原来公司的顶头上司:见面各个笑眯眯地握手,转身捅刀子的时候可一丝不会留情。

哪天狄文要是能练到董事长这样喜怒无形于色,他这个位置才能真正坐稳。不过好在,目前他基本循规蹈矩。

江南送给我一块石头。石头大约有掌心大小,青黑色,扁扁的,上面有白色的隐隐的细纹,石头居中位置,有道扭来扭去的白色粗纹,看上去象个字。

“送这个给我干什么?”我翻来翻去,除了那个象字的纹路,这就是块普通大块鹅卵石。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仔细看看,中间这个字是不是就是草书的存字?”江南故做神秘。

仔细端详一番:“这是个‘存’字吗?你怎么看出来的?依我看,倒象个写得有些歪、点撇的有点过的‘文’字。你啊,一定是上当了。如果你告诉小贩要找个‘南’字,他一定会告诉你这上面是个‘南’字。你多看几次,一定也会觉得是个‘南’字——因为你总在找理由说服自己它就是嘛,加上心里有所想,就象了。现在的小贩,你可别小瞧,都非常善于用心理攻势。”

江南有些不高兴:“真的不象吗?这不是买的,是我碰巧在小溪边碰巧捡到的。我倒真想再找块上面有‘南’字的,可世界上的事情哪里总会这么巧?我在岸边翻开了差不多一半的鹅卵石,累得我腰都快直不起来了,还被同事笑话我幼稚——就是没有找到第二块这样的石头。这个字怎么会象‘文’呢?”

我赶紧又多看几眼:“也是,你这么一说,仔细一看,还真象‘存’。谢谢你了,给我带了个这么特别的礼物!”

江南可能感觉我在敷衍他,有些不高兴。可见言多必失,接下来我做乖宝宝,不多言、不多语。

和江南把饭菜放上桌,我忽然想起来:光顾得兴奋了,现在自己已经霸占了太多江南的时间了,刚出差回来又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太不近人情?

“江南,你还是回家吃吧!出去这么久,你妈妈一定很想你。你不陪她吃饭,她会不会生气?”我有些不安。

“没关系,我已经告诉她了。她说早料到我会有了媳妇不要娘,哪知道没等娶媳妇就不要娘了。”江南一屁股坐下:“来,吃!”

真的这么说的?她一定觉得我太不懂事了。

“那你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先入为主的印象。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很难改变的。

“看把你紧张的。我妈就爱开玩笑,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你就知道了。”江南看我这么紧张,刚才不太好的脸色突然多云转晴,反倒高兴起来:“快吃吧。反正我告诉她了,明天带你回去看她。我先开动了。吃了这么多天山野菜,肠胃都快变成绿色的了,特别想念你的狮子头!”

果然是肚子里缺油水。看他不客气地大吃,我半碗饭还没有吃完,几个大丸子已经都进了他的肚子。

“要是以后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菜,该有多幸福!”江南一脸陶醉地说。

其实,能天天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高高兴兴地享用着自己为他精心烹制的爱心大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江南第二天中午带我回家面母。因为是星期日,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我紧张死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妆浓了怕老人家嫌不庄重,素面又担心她认为我不重视,不礼貌。换衣服换出了一身汗,看得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江南两眼发花:“好了好了,就现在这件吧。说了多少遍了,你还这么紧张——我妈又不会吃人。你只要自自然然就好了!”

坐在江南的车上,为了平息我的不安,江南开始倒家谱。

难怪他说提及路董事长和他父亲的关系就说来话长,确实够长。

原来江南的父亲和路董事长是小时侯的玩伴;路董事长的爷爷在1949年底广州解放时跑到了香港,所以他家因为这层关系一直日子不太好过。谁知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到了对出国政策有所放松时,他家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了,幸好他爷爷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他,于是进入七十年代的第二年,他到了香港,为他的爷爷送了终。

爷爷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东西,并不是每个居住在香港和国外的人都是腰缠万贯的。他在香港认识了几个朋友,有朋友亲戚在美国做生意,于是怀揣年轻的发财梦,他们去淘金去了。

“路伯父是个传奇人物。虽然他不算大人物,可他的经历确实传奇。他是天生的商人,触觉敏锐,善于把握机会,还有东方人传统的美德——能吃苦耐劳。到美国后,他成了一个当地人的女婿,可惜的是,妻子两年后就得急病去世了。但他的事业,从此却逐渐走向顶峰;后来他又遇到了现在的妻子,有了幸福的家。”

“他前妻的孩子,是殷子期吗?”我忍不住插嘴。

“是。你怎么知道的?”江南看我一眼。看来殷子期说的是真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说了半天,什么时候兜回你自己家啊?”刚才罗嗦一堆,就第一句和他家有关。

江南笑了:“我父亲和他比较起来,就平淡一些。父亲从的是文。即使在那个大家宣传读书无用论的年代,他也偷偷学习——所以,他成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然后工作时又赶上了青年知识分子的断层;后来出了国,再后来在美国一家大学任教了。他和路伯父本来都失去了联系——谁料到能在他乡相遇?异域的同一个城市里,华人圈子不算小,也不算大。他乡遇故交,两人还抱头痛哭了一场。”

“他们是患难时期的朋友,当年据说父亲家里一直偷偷帮着路伯父,所以后来,父亲的发展,我到美国读书——路伯父一直非常关照我们。”江南突然对我说:“好了,我家到了。故事好听不?”

我笑:“你讲的故事,一点感染力都没有。”

心里还有些紧张。江南看出来了。我钻出车来,他温柔地扶了我一下,轻轻在我耳边吻了一下:“不用怕,我看中的女人,妈妈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是吗?我抿抿嘴唇,压一下发尾——现在也只能相信他的话了,这样多少能消除点紧张情绪。

江南微笑。看上去很开心。

我抬头——面前这幢大楼里,我正对着的这个单元的三楼A座阳台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中等个,偏瘦,穿一身咖啡色系的衣服,正向我们这个方向张望。

我视力不太好,看不清她的表情。捅一下江南:“那是谁?”我用鼻尖示意:“那是谁?”

江南一看,笑了起来。他抬手挥了一下,大声冲那个女人喊道:“妈,我们回来了!”

她——就是江南的母亲。拜会
现在,我正在江南家那装修得古香古色、弥散着书香气息的家里,端坐在红木沙发上,大气都不敢出。对面坐着的,正是江南的母亲。

我正在接受她目光上上下下的检查;等待她脸上反应出第一次目审结果。

感觉这段时间那么漫长——终于;江南妈妈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早就让江南把你带到家里玩,他总是磨蹭。你的情况江南都告诉我了。江南说的没有错,你是长得挺漂亮。”

她又笑了笑:“看来西施故乡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我终于舒了口气,心放回了肚子里——江南肯定开始也紧张,否则我听到的那声长长呼出的一口气是谁的?

“妈,绣存的菜做的挺好吃的,今天中午就让她做吧!”江南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站起身:“阿姨,今天中午您就好好休息吧。我和江南准备午饭。”

“那怎么能行?你毕竟是客人,我怎么能那么失礼?”江南妈妈站起来:“用不上你们,我就行了。”

“妈,绣存又不是外人!”江南讨好地上前为她轻轻捏揉着肩膀:“好了,您就看好吧!”

等到她看到我准备好的饭菜时;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由衷的了;与先前那种礼貌性的微笑已经不同了。她往我碗里夹了筷子菜:“绣存,多吃点儿。你太瘦了。女孩子太瘦会影响日后生育的。”

“谢谢!我就是从小吃得少,所以瘦,江南也说过我,现在我吃的已经比过去多很多了。以后我会注意加强自己的营养的。”我回了她一个笑容。

江南的眼睛,则兴奋地在我们中间来回游移。他相当紧张他妈妈对我的反应,并不象他原先轻描淡写的那样。

江南母亲身体不好,午饭后要休息,为不打扰她休息,吃完饭闲聊了一会儿我就起身告辞。

可以说——这场丑媳妇见公婆的大戏,我取得了较大成功。我走的时候,她让江南开车送我回去,还亲自送下了楼。

虽然我们谈的时间不长,可直觉告诉我:她并不是江南描述的那种随和、爱开玩笑的母亲。她有些严肃,看人的眼神也比较严厉。

所以我多少有些郁闷——如果真有这样的婆婆,日后相处可能会稍微费点神。

不过,问题应该不能太大吧?相信如果我和江南结婚的话,一定不会和她一起住的。江南不是已经有一套婚房了吗?

江南看我闷闷不乐,有些奇怪:“妈对你印象非常好。以前不管来什么样的客人,她都顶多送到家门口,今天还把你送下了楼。绣存,你真有办法!现在形势大好,你还担心什么?”

呸!什么叫有办法?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再加上揣摩着她的心态应对罢了。再说,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是真的希望能和可能成为我婆婆的人处好关系。

可我总不能告诉江南:我怕你妈妈以后会怪我抢走了你;怕自己觉得你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怕你妈难伺候——那样也太不懂事,江南肯定会郁闷。说不说也改变不了他妈妈的性格。

“你还说你妈妈爱开玩笑,我可看不出来。”我横他一眼:虚假情报!

“我是怕你紧张。其实她就是纸老虎。别人都说她傲,其实不是,她就是那个脾气。我最了解她了。她不爱表达自己的感情,从来只用实际行动表示对我的关心和爱。不过她确实有些挑剔。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她还是非常重视我挑选的未来媳妇的。原来我和淑君还是在爸爸默许下在一起的,可妈妈见了她后却坚决不同意,说我和她一定不合适。”

江南的话让我感到了紧张:“就因为你妈妈反对,你和她分手了?”

胸口被堵住似的难受:如果今天他妈妈对我的印象不是这么好,如果她不喜欢我,江南会不会也和我分手?

“这只是一方面;关键是我的想法和她是一样的。其实——我当时也有这样的感觉。在美国上学时,经常和她一起玩,感觉她就是我妹妹,一下让我转换角色,成为她的男朋友,心里总是疙疙瘩瘩不自在;甚至会有种好象是侵犯她的感觉。”

我心里不对劲:“江南,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妈妈不喜欢我,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和我分手吗?”

“没有如果,妈妈非常喜欢你,不是吗?”江南不以为然。

“我说的是一种假设,假设你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下。”我一定要知道他的答案。

“绣存,这种假设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你们总喜欢用不必要的问题刁难男人,就象这种问题,还有什么假如我和你妈妈同时掉进水里了什么的。”江南打趣。

他的话倒真的提醒了我:“好,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强迫你;那你就回答我刚才你说的那个问题:假如有一天,我和你妈妈同时掉进了水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我,还是你妈妈?”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侧面,不肯放过他脸上闪过的任何表情。

“你看你,还真来了——”江南苦笑:“这也怪我,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你们总喜欢在那里用一些虚拟的场景折磨自己和自己的爱人。求求你,饶了我吧!”

这可坚决不行!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答案,否则怎么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

“我会先救妈妈吧!”江南考虑了一下,不情愿地回答:“妈妈身体不好,岁数又大,还不会游泳,当然应该先救她!”

“我身体也不好,也不会游泳!而且,不是‘先’救,而是你只能救一个,另一个只能死。”

他看我坚持,无奈地叹气:“你们女人就不能和睦相处吗?为什么不能同时存在,非要消灭掉对方?绣存,妈妈真的非常喜欢你。你和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对你们的爱是不同的,它们根本没办法放在一个水平上比较轻重的。你说——不管我们男人怎么回答——对你们有意义吗?没有实际意义的。”

“为了让你们高兴,我们男人可以在妈妈面前说先救她,在你们面前说先救你们,你们是高兴了,可说的就一定是真心话?还有,如果我说先救你,你难道不会看不起我?不会觉得我没有良心?这不是自己找事儿折磨自己吗?绣存,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也会同样相信你。我们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多的猜忌和试探。有什么问题,直接摊开说,这样也好解决。”

江南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我的发尾:“你放一百个心吧!妈妈看人非常准的,一是经验,二是她有别于旁人的直觉。她既然认定你是值得我爱的好女孩,我们的未来就会一片光明!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些事的。”他有些兴奋:“怎么样,有没有考虑等时机一成熟就立刻嫁给我?”

我们才交往几个月,现在谈结婚是不是太早了点?再说了,这算是求婚吗?这么潦草——他也太偷懒了!我抿嘴一笑,不搭理他。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你愿意的是不是?”江南得意起来。

我还是笑,就不说是,我急急你!

他老人家倒端起架子来,不提这事儿了。车到楼下的时候突然来了句:“你嘴硬也没有用,你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我本想反驳他,忽然看到边上停着辆搬家公司的车,这倒提醒了我:“对了,最近我准备搬出来住——”

话音未落,从楼梯洞里出来的一个搬家公司工人背着的衣柜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怎么这个柜子和云云房间里的那么象?破裂
“小心点,这东西怕碰,一定要轻放!”楼梯上传来云云的声音。

我和江南傻站在一边。听着她细细的高跟鞋敲击着水泥台阶的声音和她略有些不满的声音:“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小心点没听到啊?!”

云云看到江南的时候,神情似乎有些尴尬;可她竟然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在她眼里是透明人。

“江南——我要搬走了。朋友帮我找了套新房子。我给你留一个电话。”云云完全不管这个和她同居的室友,甚至一句交代就没有,居然只顾从挎包里找笔、纸给江南留电话号码!她这算什么?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朋友吗?

“曲云!你什么意思?你要搬走为什么不提前打声招呼?”任凭我脾气再好,现在也忍不住要发彪。江南一手尴尬地接过电话号码,一手轻轻拽一下我的手指,似乎再提醒我不要太激动。

可我真的很激动。我的一片好心她没有记在心上也就罢了,我又何尝得罪过她,干什么把我当成仇人?

“这话问得奇怪,你不急着把我轰出去,省得破坏你的好事吗?不用我说那么明白吧?当着江南的面儿说出来,我怕你纯洁的天使形象就保不住了!看什么看,你们快点!”云云冲搬家工人大喊。她今天和我一样情绪激动。

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戴绣存自认为从来做人清清白白,没有可让人掐在手里说闲话的话把儿!她这番阴阳怪气的话,使我对她原本存在的最后一丝怜惜也彻底消失了。年纪小不懂事可以原谅,但不能仗着年少无知对别人进行人身攻击!

“那你倒说说看,我戴绣存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让我们的云云小姐这么不齿?”我决定从此不再理会这个女孩子!

江南揽住我:“好了,不要吵。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样吵,让人看见笑话。”

不行,我激动起来,她一定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瞪着她。云云今天画了个巧克力色的烟熏妆,眼圈发黑,看上去象大病初愈。

“你不怕丢人我就说了——你可真行啊,还假惺惺地说去帮我说情,结果情说到自己身上了吧?我给殷子期打电话了,他告诉我,人选确实选定了,就是绣绣姐你。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姐姐,你现在做的这些配我叫你姐吗?虚伪!你想做就明说,干什么打帮我的旗号?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殷子期那点儿事儿,那天晚上他在我们房间里和你干了什么,当着江南的面,我说出来不太好吧!还有,江南出差的时候,他跑到我们住处干什么,你好意思说吗?”

原来,嫉妒可以使一个女孩子这样疯狂:眼睛完全被蒙蔽,嘴里除了伤害人的词语,再也没有其他。

原来就是这些事儿啊!我反倒沉静下来。云云还以为握住了我红杏出墙的证据,在一边兀自得意。江南听到殷子期的名字,眉头皱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自认清者自清,坦然地看着他。

“你还在我面前振振有辞地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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