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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一道出了门,思安才撩起裙摆,揉了揉肿起来的足踝,心里一阵委屈。
你当我愿意这么不顾形象的坐在这里给你丢人吗?说两句好听的你会死吗?
抬手给颜唱唱打了电话,没几分钟她就和唐健康开着车赶了过来。
思安一瘸一拐的上了车,趴在后座上,不发一语。
颜唱唱那个大嗓门从来不会看眼色,“哎呦这地方怎么这么豪华,这人怎么这么多,这车怎么这么漂亮,哎呦哎呦。”
唐健康拱了拱她。
唱唱这才看过来,直接披露真相,“怎么了安安?吵架了?”
林思安张了张嘴,顿了三秒,“闭嘴。”
32
第二天一早,她便接到素雪的电话,“见个面好吗?”
一家名叫天涯小镇的茶馆。
素雪软软的望过来,“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里吗?以前和我嘉臣最喜欢这家茶馆,没想八年之后它竟然还在。”
思安含笑接招,“八年啊。确实够久的。茶馆还在,恩情还剩多少?”
“他昨天告诉我,已经一点都不剩了。”
思安底气足了几分,决定不让顾嘉臣跪搓衣板了。
她素手执杯,指尖若点点桃花,“你不好奇我们的故事吗?”
“不好奇。”
素雪轻笑,不急不缓的道:“老实说,看到你的时候我也不禁吓了一跳,你和八年前的我,实在太像了,无论性格还是样貌。”
思安在低头的瞬间狠命咬了咬唇,抬眼亦笑,“你想说什么?”
“我和顾嘉臣是大学同学,相恋三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那时候顾嘉臣还不是身经百战的情场悍将,颠来倒去的就那么几句情话,每天恨不得念上几万遍的娶我娶我。顾老先生反对我们在一起,他甚至愿意抛下顾少的身份和我私奔,在外地的那一个月里,他为了我什么脏活苦活没干过?这些你都知道吗?你知道他有多爱我吗?你知道他卧室的书桌里藏着什么秘密吗?顾嘉臣平生最敬重他母亲,若非我姐姐嫁给顾老先生,他也不会恨我,我也不至于被逼得出走瑞士,这才是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林思安,如果八年前我没有离开,你手上的这枚戒指应该是我的,你以为你得到了顾嘉臣的爱?其实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而已。你要是没有那张脸,你以为他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浮在杯面的几片茶叶忽然坠了下去,茶香似乎更浓郁了。
思安闭了闭眼,霎时溃不成军。
她知道自己有多傻,和陆之然在一起那么久,甚至不明白他根本不爱她。
而今又来了个顾嘉臣,天神一般降落在她面前,穷追猛打之后便是无尽的恩重情浓。
一切都是那样突然而顺利。
她又忘了问上一问,他究竟为何动心,为何会爱上她?
林思安根本就是丢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凭什么要王子对她一见钟情?
他明明,那样那样优秀。
即使到了今时今日,她还是不愿睁开眼睛好好想一想,“我不信。他是爱我的。”
“爱你又怎样?里面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假意?他看着你的时候,就真的一次都没想起过我吗?你这样纯粹易碎的人,忍得了吗?”
宛若利剑穿胸而过,冰冷的风顺着那血窟窿灌进来,生生冻结了灵魂。
这一刻思安是那样慌乱无措,原来一切不过是顾嘉臣自导自演的一出移花接木。
她成全他爱而不得的哀凉,他回报她山盟海誓的假象。
多像两个戏子。一个成痴,一个入魔。
哪有什么天长地久,从来都是一场朝生暮死的荒唐梦。
素雪挨过来,眉目依稀有几分思安的影子,却生生要美上好几个段数,“我为他打过一个孩子,做完手术那晚他几乎我床前跪了一夜,流着眼泪跟我保证,永生永世绝不负我。那时候他多可爱,还会为了我哭呢,哪像现在,竟然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要跟我彻底恩断义绝。林思安,你这样的女子就适合找个简简单单的老公,平淡一生,这么复杂的事你玩不过我的,当然,若你想一辈子做他见不得光的情妇也可以,那我不管,你看这八年来顾嘉臣床上床下有多少女人?我何曾问过?我的立场很简单,他若接受不了素家姐妹同时嫁给他顾氏父子的荒唐事,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是他一辈子也不能娶别的女人。”
眼泪砸碎在杯子里,思安动也未动,“你是个疯子。”
素雪反而很高兴,笑容恰似月下芙蕖,半是清雅,半是妖冶,“爱上顾嘉臣的结果就是会变成疯子,我以为你早就有这觉悟了呢。啧啧,快别在我面前抹眼泪,你倒真有那种魔力,一蹙眉就让人心疼。”
思安闪开她递来的纸巾,慢慢站起身,泪水还挂在脸上,眼底的高傲却似骄阳,“你若说得是真的,我便把顾嘉臣扔给你又如何?可你若没那个本事,就别再来跟我炫耀他曾多愚蠢的对过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有多相爱,你该去提醒提醒顾嘉臣。”
狠话虽已撂下,思安还是落荒而逃。
午后的街道空旷而喧嚣,汽车驶过的地方溅起一层淡淡的烟土。
公园的秋千上坐着两个小孩子,男孩对女孩说:“你不要哭不要哭,我什么都给你,都给你。”
撒谎是不是男人的天性?无师自通。
思安在花坛一角慢慢坐下来。
阳光落在她的手上,霎时璨然夺目。
选戒指那天,走进店里,她很想像喜宝一样口出狂言,要来一枚最大的镇店之宝。
顾嘉臣就笑她小家子气,活像刚进城的土地主。
思安也笑,却忍不住失落。
喜欢喜宝和亦舒的女人,其实都是坚强又脆弱的,即使有着独立的思想独立的作风,骨子还是希望能在如花年岁碰到一个良人,从此生活静好。
便在那时,顾嘉臣把她揽进怀里,轻而易举的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用最温柔最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已经有了很多很多很多的爱,不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钱了。”
他明白。他全都明白的。
那时思安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投进他怀里狠狠咬他的唇,她想,林思安这辈子,必然要为这个男人生,为这个男人死。
霎时泣不成声。
秋千上的小孩子被她吓到,结结巴巴的叫:“姐、姐,你、没事吧?”
她哭的,连肺都要裂开。
手机上的名字又一次亮起来,不急不缓的震动。
她总是喜欢全姓全名的叫他,字正腔圆的喊出来,那样理所当然,那样挑衅霸道。
而今只是看到那三个字,便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思安?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你在哪里?”
她扫了扫腮边的泪水,目光渐凉。
“喂?安安?你遇到什么事了?喂?”
“顾嘉臣……”
“你怎么……”
涌到嘴边的恨被她咽了回去,思安猛的切断电话。
两个小孩子还在傻愣愣的看着她,思安便走到那女孩面前弯下身,“小妹妹,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都是骗你的。”
小女孩被吓到,小声申辩:“他没有。”
思安暗恨。
33
回到家,一眼便看见端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的人。
眉目如画,笑若春阳,满身尽是风流。
她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林母不知听到了什么,被逗得前仰后合,一眼望见门口的思安,连忙叫道:“安安快来,嘉臣说你没带手机,怎么这么大意?害他担心好久。”
顾嘉臣低着眼睛,晃了晃茶杯。
思安把兜里的手机甩在桌子上,“我带了。”
顾少笑着站起来,很快接上:“那可能信号不好。安安,我们去你房间聊。”
思安一把拍开他的手,“你少碰我。”
林母自然也看出门道,丈母娘一碗水端平,谁也不帮,“有话好好说。别大呼小叫的。”
思安瞪他一眼,别过头。
顾嘉臣道:“阿姨您别担心,安安就是跟我闹了点小脾气,都是我的错。”
谁在无理取闹,显而易见。
“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去花房了,你们解决完了就过来帮忙。”
顾少恭恭敬敬的待她走远,转过头来便凶神恶煞,“林思安,你到底几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思安抿着唇不看他,“我从来都这么幼稚。”
“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别扭?我又怎么惹到你了?就是因为昨天我去开会没陪你回家?”
昨天昨天,思安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昨天’两个字。
“我管你昨天去哪!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我才不关心!”
顾少以为找到症结,扶着她的肩柔了嗓音,“安安,我那是为了工作,素雪是HK的商务总监,不远万里的来中国洽谈此次合作,我怎能不给人家几分面子?”
思安望着他,一步步的后退,“顾嘉臣,你给我出去。”
“你……”顾少很抓狂,耐着性子说:“思安,你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到底哪里不高兴?”
“我哪里都不高兴!我看见你就不高兴!你给我滚!”
顾嘉臣松开她,顿了片刻,淡淡的说:“安安,你这样让我很累。”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忍不住回头,想开口叫他,眼泪却先滑了下来。
顾少连停都没停,自然也不会看到思安在他身后卑微欲碎的目光。
那样难舍而哀凉。
她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颤着手举起电话,“……唱唱,我该怎么办?”
那边沉默许久,颜唱唱一字一顿,“我不相信。安安。我不相信。”
“我好害怕……素雪她那么漂亮,那么强势,那么……爱顾嘉臣。”
“她再强大又如何?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她。素雪才一出现,不过三言两语,你就否定了你和顾少的一切,你是被自己的怀疑打败的。”
思安咬着唇,尖利的牙齿深深陷进去,像感觉不到痛,“我爱他。”
太爱太爱他,才会时刻担心失去他。
颜唱唱低叹,那道叹息太沉太重,背着这么多年凉苦的茧,“安安,你明明这样聪明,却从来不肯在感情的事里谋划经营,只凭着一股任性莽撞前行,注定一路走,一路伤。你好好想一想,顾嘉臣那样的男人,想要多精致的仿制品没有?何苦为了一个木偶费尽心思?他明明……就是愿意拿命来爱你的。”
那天黄昏,落日如烟如潮,有熏然夏风穿堂而过。
他们靠在一起看电影,看到书生和□结伴殉情,阴差阳错,一死一生。
□不肯投胎,孤魂野鬼飘荡世间,要找那心尖上的人再续前缘。
数十年辗转,偶得相见,彼时一边花容月貌,一边垂垂老矣。
启唇无言,连名都唤不出,不过徒然叹两三薄凉而已。
那时思安虽感动,却也对这样的剧情嗤之以鼻,“哪有这种超越生死的爱呢?”
“你不觉得人和人一旦相爱,生命便不独属于自己了吗?”
“这倒奇了。你说说看啊。”
顾嘉臣的目光深沉若夜海,“比如说你和我啊。以后的每一天,你都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我们而活。”
思安眨着眼睛,“为什么?”
他淡淡一笑:“因为我若死了,你痛过之后,还能好好过下去,可你若死了,我便是真的生无可恋。”
那一刻,顾嘉臣的声音若春时檐下的梁燕呢喃,那样轻,又那样重,声声苍凉,声声哀婉。
思安低下眼睛,“才不是。好像我多薄情一样。”
“没有谁对谁错之分。爱得多的,总会吃亏一点吧。安安,是我离不开你。从来,都是我离不开你。”
他是那样温柔得狠毒的男子,连呼吸都带着罂粟花的香,用款款深情将她溺死在怀里。
月华流进没有开灯的屋子,光影重重。
她躲在窗帘后向楼下看去,那辆黑色的车依然停在那里,隐隐看见驾驶座里香烟的光点。
谁会想到那袖带轻狂名满B城的顾嘉臣,也会在一人楼下惆怅满腹,款情相候?
思安再也忍不住,转身跑下楼,一路到顾少车前。
她甚至还穿着睡衣,在车灯的光芒里伶仃颤抖,泪痕犹新。
隔着挡风玻璃,顾嘉臣静静的望着她。
那目光太深太重,思安总是看不懂。
他下车,解下外套裹在她身上。
思安在那熟悉的温暖里哭得像找不到家的孩子,“我不相信。顾嘉臣。我也不相信的……”
顾少一下一下的吻在她的额头,出口的还是那一声叹:“安安……”
他牵着她上了车,目光凝在她身上,等她开口。
“素雪找过我。”
他动作一顿,递给她纸巾,又点起一支烟,手撑在车窗上,沉默好久,才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思安望着窗外,无尽的黑暗之下,他们一起躲在车厢里,好像真的有了同生共死的勇气。
她问:“我是她的替身吗?”
他猛的看过来,目光如刀若剑,更兼有凛冽风雪,隐隐刻着凄怨,半响,又忽然笑起来,满是自嘲,“林思安,你这个女人都没有心吗?对你再好,你也感觉不到的。别人随意说些什么,你都能记到骨头里,偏偏不愿可怜可怜我。这世上你最不信任的人,是不是就是顾嘉臣?”
思安低垂着眼,“你们……你们曾经那么相爱。”
他一把抬起她的下巴,恶狠狠的望进她眼底,“你也知道是曾经!素雪已经离开八年了,早在她走的那一天我就已经死心了,我现在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你是你!你明不明白?替身?亏你想得出来,我连八年前的自己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楚,哪里还记得清素雪长什么样?”
指尖触到冰凉的泪,顾嘉臣颤着手松开她,又慢慢凑过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安安,你总是这样矛盾,自卑又骄傲,轻信什么,便认定什么,不肯给我留半点活路。”
她亦颤着唇,已是认命,“顾嘉臣,你便是在骗我,我也认了。”
他苦笑:“我宁愿骗自己,也舍不得骗你的。从来都是我在骗自己说,我们有足够的爱情,有足够的信任,我们什么都不怕,可惜谎言终究是谎言,成不了真。”
34
周一两人一起去上班,在会议室碰到素雪。
她像失忆一样,温文浅笑:“顾总,林小姐。”
顾嘉臣淡淡点了点头。
思安从来不是有风度的人,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直接隐形了她。
素雪笑容不变,忽然道:“林小姐,这段时间我会代表HK常驻顾氏,希望我们相处愉悦。”
思安回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霎时凝结成冰,“我也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和平相处。”
可不要哪天谁想不开刀剑相向,到时不是我砍死你,就是你砍死我。
素雪悠悠收回目光,“她真可爱,不是吗?”
顾嘉臣面无表情的接过姜月递来的档案夹,吩咐道:“今天上午和华东赵总的约会取消,改日再聚。然后给我联系本杰明,让他尽快把美国市场的数据调查结果发到我邮箱。下午华盛堂的谈判让小陈搞定,人家只派个经理我凭什么出面。另外,通知瑞士HK合作项目的全体人员半个小时以后找我开会,记住是全体人员,端茶倒水的也别漏下。”
扫了眼素雪,抬手推开会议室的门,扔下一句:“你跟我进来。”
偌大的空间里,顾嘉臣像个陌生人一样背对着她。
素雪抱臂靠在桌上,一头浓密的卷发垂下来,隐隐暗香,“你真是变了很多,原来的你哪有这种君临天下的气度。”
“你不也变了?八年前你可没这么无聊。”顾嘉臣慢慢转过身,逆光处看不清他的眼神,却有扑面而来的冷意,“素雪,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们根本就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背着我去找林思安?”
她软软的笑了,目光幽幽停在他的脸上,轻飘飘的说:“嘉臣,你在撒谎,我不想看你再自欺欺人下去,你是爱我的对不对?那个林思安,不过刚好长了一张像我的脸。”
顾少轻佻的挑起她一绺头发,声音温柔而残忍,“阿雪,我何必骗你?若非面对着你,我再怎么想,也已经记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了。人的喜好轻易不会变的,八年前我会喜欢上你,八年后自然也会喜欢上思安,谁让我顾嘉臣就爱那个调调?”
望着她霎时没了血色的脸,顾少接道:“素雪,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死抓着我们曾经如何如何相爱的假象不放?你很清楚,我们并不是因为素晴和我父亲结婚才分手的,早在那之前,我们的感情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你撒谎……”
八年前的那段往事太像一个梦,却是注定要被生生痛醒的幻觉。
“阿雪,你是一个病人,你根本就不会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实验室里的硫酸瓶为何会在陆纤歌经过时炸开吗?那个女孩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趁你不在的时候递给了我一封情书,你便要毁掉她的一生。思安哪里和你像?哪里配和你像?她白长了一张祸水的脸,却有一颗懦弱的心,而你那狠毒的心肠倒真不负你的好相貌。我那么爱你,你又是如何对我的?只因我和其他女生多说几句话,你便去酒吧买醉,和其他男人上床,回来还笑嘻嘻的把照片拿给我看,你知不知道那时我有多想掐死你?我要和你分手,你倒真豁得出去,竟然不知去哪里给我怀了个野种回来,那时我多惨,不仅要陪前女友打掉来历不明的孩子,还以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阿雪,你知不知你曾经把我逼得有多怕你?你用自杀来威胁我和你私奔,当我回来时却得知素晴已经嫁给我父亲的消息,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你早就知道你姐姐是我父亲情妇的事,骗我到外地也不过是为了让你姐姐顺利嫁进顾家,那一刻我就暗暗发誓,你们素家姐妹的死活,从此再也跟我无关。你以为八年前我们分开时,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没有不舍,没有眷恋,只有厌恶和恨。”
顾嘉拂开她腮边的泪水,恍若未觉指尖的凉意,淡淡的说:“阿雪,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思安,我这辈子的女人就是她,只是她。”
那句话让素雪霎时瑟缩了肩膀,她抬眼,茫然的问:“那我呢?”
顾嘉臣看着她的眼睛,他从来,就是这么狠毒,“一个路人。”
素雪怔愣着,像没听到一样,忽然抬手揪住他的袖口,那样用力,好像下一刻青筋就要从手背上暴出,水晶制的袖扣立时被她扯落下来。
她苍白着脸,眼睛里全是尖锐的怨,“你别想扔下我,顾嘉臣,你一辈子都别想扔下我,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他拉开她的手,轻而易举,却让她挣动不得,“你记着,八年前,我就已经扔了你。”
顾嘉臣一直忙到中午才得空,敲敲思安的桌子,神秘兮兮的说:“走,我带你出去吃饭。”
林助理的工作态度非常端正,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爱搭不理,“我还有工作。”
顾少可怜兮兮的撒娇:“可是我好饿。”
思安顿了顿,抬手要打订餐电话,死活就是不肯赏他一个眼神。
顾嘉臣压低了身子吻她,思安烦躁万分,下手没了轻重,一把推开他。
顾少猛的撞在桌角,依然色心未泯,舔舔唇耍无赖,“安安,你的心太狠了。”
她背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