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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浑身无力,一头扎在床上,瞪着纱帐发呆。
不知商隐此时在做什么?是在偷偷心伤,还是在独自买醉?
回想起与他相识相知相爱的一幕幕,默默算了一下,从我来到这里开始,竟已有七年时间了,与他却总是聚少离多。然正因此,在一起的时光才显然弥足珍贵,好似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幸福快乐。从开始那个冷淡倔强的少年,到后来痴情相思的男子,我知道他用尽了全部心力,虽然我并不像他那样缠绵,但付出的爱不比他少一分一毫啊,这个臭小子怎么可以误解我?
唉,误解我不要紧,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这个傻子每次都要折磨自己,以前光是听传说就足以致病,今日亲眼所见还不要了他的命?
想到此,我再也躺不住,起身换了套男装,取出王敬宏给我的禁宫通行令牌,悄悄从侧门出了宫。
因皇上今晚在曲江设晚宴,长安城中取消宵禁,所以街上十分繁华热闹。我无心看夜景,雇了一顶小轿,直奔曲江边的胡人酒肆。
曲江边更是丝竹相和、歌舞声天。一家连一家的酒楼食肆,皆是宾客盈门,热闹喧哗。家家门外挑起的巨大的灯笼,照得江边灿如白昼。
那家胡人小酒肆中,客人也不少。只是地方太小,坐满了也没有多少人。我站在门边,满堂扫了一眼,哪里都没有商隐的身影。他曾说一直会在这里等我,原来只不过是一句空话,一时间心痛如绞,想掉头离去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正在伤心难抑,冷不妨有人拍我肩膀,我欣喜地回头,却不是商隐,而是道明,笑嘻嘻地看着我。
看我失望,道明拉起我的手,说道:“姐姐,你怎么才来?跟我走吧。”
“去哪儿?”我顿住不肯走。
“当然是去看大哥。”
“商隐,他怎么了?”他出事了吗?我一下子急起来。
“姐姐,别急,大哥只是喝醉了,我刚把他送回客栈。你跟我去看看他吧,就在前面不远处。”道明指指长街那头。
原来是喝醉了。我踌蹰起来,下午商隐看我的眼神,分明含着绝望,不知他是不是心灰意冷了。一路走来,我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人相爱就一定能够相守,从没想过或许最终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许,他比我更清楚,这是一个强权的社会,横在我们中间的,不是别的,是大唐的天子。我因为无知所以无畏,而他,是不是感到太艰难,想要退却了?
想到也许他想放弃了,我一下子失去了见他的勇气。我不敢去面对,如果他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我怕自己承受不了,会崩溃。
我推开道明,自顾自地走进酒肆中,找张桌子坐下来,要了一壶葡萄酒,自斟自饮起来。道明过来坐下,也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
“姐姐,我真不明白你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对方,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而要独自喝闷酒?”道明托着脑袋,斜眼看着我。
“道明,你不明白,正因为太喜欢,所以害怕。”我又喝了一杯,低声说,
他默了一下,又说:“大哥坐在这里,喝了许多酒,说了许多话。他说,你们约好了五年相聚,现在还剩下两年时间,他答应姐姐到时给你一个家,可是他空负才名,却屡试屡落第,至今一无所有,拿什么给你一个家?姐姐,大哥此次落第,受到的打击很大。今日又亲眼见皇上那样对你,他说以前以为皇上是贪恋美色,今日方知那人也是真心爱你,可是你为了他只好辜负圣眷。他说是他绊住了你的幸福,如果没有他,你和皇上会是很好的一对璧人……”
“所以,他决定放弃?”我心又抽痛起来,闷头喝下杯中酒,甘露全都化成灼人的苦涩。
“他说为了你好……”道明见我的样子,有些迟疑。
“懦夫!懦夫!”我气得大骂。他想当逃兵,将我拱手让给别人,自以为是为了我的幸福,岂不知失去他,我哪里还有幸福可言!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样逃避。
我“蹭”的站起来,拉着道明急急道:“带我去见他。”
道明“嘻”的一笑,拉着我走出酒肆。
长街一角,一座不起眼的小客栈。道明将我送上二楼,指了指其中一间,示意我自己进去。我想叫他陪我一起,他“嘻嘻”一笑,自下楼扬长而去。
我深吸口气,推门进去。室内一灯如豆,照的一切都模糊不清。我以为商隐喝醉了,定是睡着了。谁知门一响,他的声音就传来:“道明,瑟儿她,有没有来?”
我定睛看去,见他仰面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却是睁着眼瞪着床顶。见无人应他,慢慢转过头来,一见是我,“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放出狂喜的光芒。只一瞬,就黯淡了下去,“嘭”地倒回床上,冷淡地说:“你不陪皇上,来这里做什么?想看看我有多狼狈?”
我本来打定主意,心平气和地跟他好好谈谈,没想到他一出口就说这样的话,气得我火冒三丈。冷笑一声,接道:“是呀,来看看你有多狼狈。”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这里地方简陋,不适合尊驾。”
“李商隐,你是个懦夫!”我一气之下,张口骂道。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没错,我是个懦夫。我一介布衣书生,怎么可能争得过堂堂天子?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刹那,我真想冲过去给他一个大耳光。但巨大的悲哀从心底一下子涌出,瞬间就将我吞没,全身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只觉得一刻也不能呆在这里,否则就要在这个臭小子面前痛哭。
我张了张嘴,想绝决地回他一句,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像被堵满了,大脑却像被掏空了。我慢慢地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只模糊的想着,坚持一下,不能倒下。
手尚未碰到门,身子却被狂风一样卷入一个怀抱。商隐紧紧抱着我,像是想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去,狂乱的吻铺天盖地落下,带着微甜的酒气和微咸的泪意。
“放开我。”我泪如泉涌,不停挣扎,踢打,咬他。
“不放!”他更加用力拥紧我,慌乱地吻去我的泪。
“混蛋!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要!”
“现在是我不要你了,我——”商隐一下子吻住我的唇,霸道地堵住了我的话,夺去了我的呼吸。他灼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属于他的气息一下子将我包围。“轰”,我脑中一热,不知是酒劲上来还是怎的,只觉得昏昏沉沉、飘飘浮浮,本能地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
他低吼一声,搂住我的腰将我抱起,同时唇上使力,撬开了我的双唇,吮住我的舌尖。
“呜——”我浑身无力,只能攀附着他。
待回过神来,发觉已被他放倒在床上,他覆在我身上,急躁地扯开我的衣服。我连忙推他,想叫他停下,他浑然不觉。下一瞬,他的唇就带着热力和狠力辗过我全身,犹如放了一把火,将我点燃,焚烧殆尽。
第四十六章 天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天长地久,也许只是片刻,我从迷蒙的欢喜中清醒,就见商隐双肘撑着身子,笑容让三月的阳光都失色,双眸晶亮晶亮地看着我。
那样的目光,我脸一热,微垂下眼,就看到他赤裸的肩头,一小排绯红的牙印,啊,更热了。微转开眼,却见到一颗汗珠顺着他脖子滑下来,缓缓地滑过光洁的肌肤,悄无声息地跌落在我的胸口。
我的胸口,粉红的肌肤上盛开着一朵朵鲜艳的红玫瑰。那种妖艳,让我手脚发软,浑身滚烫。想动却发现仍被他困在身下,只得使劲侧转头,埋入枕中。
“呵——”耳边传来他的低笑,接着是轻如羽毛般的吻,掠过我的腮边,脖颈,胸前,最后停在我耳后,“瑟儿,我弄痛你了?”
我不语,把自己埋得更深。他将我的头扳正,我闭上眼不看他。
“再不睁眼,我亲你了。”他低笑。
我赶紧睁开眼,他哧的一笑,道:“你这样看着我,我更要亲你。”说罢覆上我的唇。
无赖……
良久,他放开我,温柔似水地看着我:“瑟儿,你不会后悔么?我一无所有……”
“傻瓜,难道到如今还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如果只是要一个男人的宠爱,我自信只要我愿意,会有数不清的男人争着来宠爱我。可是我要的是一个可以比翼齐飞的终生伴侣,是一个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人。这个人要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我,直直地朝我走来,绝不左顾右盼。这个人要在我青春妙龄的时候为我簪花,在我白发垂暮的时候陪我看夕阳,两个人一起笑看潮起潮落,一起面对悲欢离合。‘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你做不到么?还是你觉得皇上更适合?”我一口气说了好多,与其让他一人钻牛角尖,不如索性把我的心里话全都说与他听。
我每说一句,他的眼睛就亮一下,到最后,浓浓的情意竟似要满溢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清晰地答道:“只有我!给我一辈子,让我来证明。”
我拉下他的头,抵着他的唇低语:“再也不许丢下我!”说罢亲了他一下。
“恩。”他模糊的答,攫住我的唇不放,灼人的热力通过紧贴的肌肤向我传来,我又进入缺氧的状态。迷迷糊糊的,听他说:“瑟儿,别怕,我会小心……”
恍惚间,我仿佛又看到了华阳观后,那一大片开到荼蘼的野菊花,那样艳丽的黄,像是天堂的颜色,晃得人睁不开眼。耳边听到曲江温柔的水声,一漾一漾的柔波,将我托起抛下,托起抛下,心一忽儿缩一忽儿舒,只有一个念头,惟愿化作一滴水,直随着江波到天涯……
悠悠醒来,恍然如梦。
商隐已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含笑看着我。
我回他一笑,“什么时辰了?”
“子时了。”他指指床边放着的一套衣服,说:“快起来,我带给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要深更半夜的去?我浑身酸痛,不想动。
“要不,我给你穿衣吧。”他促狭一笑,作势要拉我身上的被子。
我赶紧拉紧被子,瞪他一眼,“转过身去。”
他失笑,不过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去。我赶紧爬起来,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一件红艳的石榴裙,配浅粉的短襦,外面是红纱半袖。他转过身来,轻轻替我系上描金的大红腰带。我这才发现,他也穿了一件红色外袍。
他将一个长方形的锦囊背在背上,牵起我的手,柔声说:“走吧。”
商隐扶着我下了曲江堤,上了一只停在江边的小船。待我坐稳,他摇起船桨,小船悠悠荡荡地划进江中。
此时的曲江,灯火阑珊,万籁俱寂。头顶深蓝的天幕上,撒满钻石一样闪亮的星星,映得江水也是一闪一闪的发亮。微寒的江风,吹来新生的荷叶的清香。对面俊雅的公子,含笑看着我,眼睛亮过满天星光。这一切,美得就像梦境一样。
商隐将小船泊下,从锦囊中取出一张琴,对我说:“我给你弹支曲吧。”
想起以前他曾自称琴艺犹胜诗才,竟一直没机会听,赶紧点头应道:“好。”
他一笑,细长的手指抚上琴弦,婉转悠扬的琴音从指间泻落,一下子笼住了子夜中的曲江。
和着琴音,商隐开口唱道: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铮铮泠泠的琴声,和着深情低沉的歌声,头顶群星寂寂,脚下江水深深,我不觉陷下去,陷下去,竟似痴了。
良久,商隐的声音像穿越云层钻进我耳中:“……你愿意么?”
我不由自主地回他:“愿意。”
他大喜,将琴放在一边,拉我起身,望向夜空,忽悠悠一叹:“可惜。”
“可惜什么?”我仍有些茫然。
“可惜今日的月亮不是满的,是个月牙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璀璨群星中拱着一弯浅浅的月牙儿,煞是可爱,不由笑道:“这是上弦月,它会一天一天走向圆满,比之满月将亏,更代表希望不是么?是个好兆头呢。”
他朗朗一笑,“瑟儿说的不错,就是它了。”
遂拉我跪下,朗声说道:“月牙儿在上,今日我李商隐娶锦瑟为妻,对月盟誓,一生爱她,至死不渝。”说罢拜了三拜,转头凝望着我。
啊,这个坏蛋,故意用琴声扰乱我,原来是哄我成亲。我故意板起脸来,嗔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刚刚说愿意。”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
“瑟儿……”他柔声唤我。
“嗯?”
他低下头来,吻上我的唇,直将我吻得浑身无力、气喘吁吁才放手。
“说你愿意。”他额头抵着我,低语。
“我愿意。”我弃甲投降。
“愿意什么?”他追问。
“愿意嫁给你。”我将头埋入他怀中。
“啊——”他一把抱起我,飞转了一个圈,小船经不起折腾,左摇右晃起来,吓得我赶紧搂紧他的脖子,喊道:“快放我下来,你疯了?”
“是呀,我疯了,我好快活,好快活!”他不放,故意又转了一圈,引得我惊声尖叫,江边休憩的水鸟都被惊起,扑剌剌飞上天去。
“疯子,呵——”
等他终于闹够,将我放下,我的发簪已摇落,满头青丝披下。他轻轻帮我理顺,在脑后绾了一下,折了一片带茎的小荷叶,轻轻插入我的发中。又将我揽在怀中,把我耳边垂下来的发丝,与他的结在一起,低声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我的心已被幸福涨满了,偏偏鼻头发酸,想要落泪。忙将头靠在他肩上,也低声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说完,才发觉如此良辰,生啊死啊的似乎有些不吉利。想要改词,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竟有些发怔。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你说过的,忘了吗?”他轻轻亲了下我的额头。
“呵呵。对了,你没对别人说起过这首词吧?”
“当然不会说了,我只珍藏在心底。”他温柔的揽着我的肩。
我仰头看着满天星辰,身边有一双看着我的比星辰还闪亮的明眸,江水悠悠,小船荡荡,两个人相偎相依,仿佛可以不问世间事,相随到天涯海角去。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长安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长安溜溜的城哟
锦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哟
李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月亮弯弯看上溜溜的她哟
一来溜溜的看上人才溜溜的好哟
二来溜溜的看上会当溜溜的家哟
月亮弯弯会当溜溜的家哟
世间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的爱哟
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求哟
月亮弯弯任你溜溜的求哟……
第四十七章 地狱
天空已显出灰蒙蒙的白色。凌晨中的皇宫,静悄悄的,我一路飘一样的跑回掬霞楼。脑中全是昨夜的旖旎,刚刚在马车里,商隐最后的长吻,将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挑得砰砰乱跳,脸上是忍也忍不住的火热。
小紫应该不会这么早起,不然让她见到我现在的样子,还不被她大惊小怪死。
我深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推开房门,晨光并未照进来,室内仍是一片漆黑。也不用点灯了,我摸着爬到床上去,唔,柔软的床铺真是深得我意,浑身酸痛,需要好好睡一觉,可是脑子里偏偏莫名的兴奋,怎么也睡不着。
商隐现在应该回去了吧?他有没有睡?是不是也像我一样难以入眠?想到他手忙脚乱扯我衣服的样子,我无声地裂嘴一笑,这小子,白写了那么多让人脸红心跳的淫词艳语,却原来与我一样,那么青涩。我叹口气,侧身对着窗外,天色越来越亮了呢。
突然,窗边模糊地显出一个黑影来,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进来时我一点都没注意,此时正对着,却发现一双眼睛幽幽地闪着冷冽的光芒。
我大骇,“呼”的坐起来,却不敢下床,只直直地盯着那黑影,屏住了呼吸。
“怎么,这会儿倒知道害怕了?”暗淡的晨光中,皇上清淡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我心里一“咯噔”,他这样子倒让人更恐惧,有种山雨欲来的威势。
“怎么?无话可说?”他不动,只是声音越发清冷。
我心知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于是下床,走到桌边点起蜡烛,摇曳的烛光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一双微眯的凤眸,在见到我的一瞬,一下子翻滚起滔天怒涛。
我默默跪下,磕了一个头等他发落,如果他只追究我彻夜不归,尚有转圜的余地,如果知晓我与商隐……恐怕无法善了。
他不动,我亦无语。就这样一跪一坐,感觉无边的压抑涨满了整间屋子,紧绷得让人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嘟嘟”声从窗口传来。我抬头,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半开的窗上,正用它的小嘴轻轻敲着窗框,灰色的爪子上,赫然绑着一卷用红丝带系着的纸,我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是商隐的信!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写信来!我不敢看皇上的脸色,只死死地盯着白鸽,心里祈祷它能感知到这里的危险,快快地逃跑。
哪知白鸽到底不通人性,只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就不耐烦地朝我飞过来。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它,半路一只大手突兀地扫过来,一把捉住了它,解下它脚上的纸卷儿。
我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展开纸卷,接着用力地捏紧,那样用力,苍白的骨节都突出出来,咯咯轻响。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下意识地盯着他的手,盯着他把信纸一点一点揉烂,就像在揉着我的心,一点一点拧紧,紧的血都流不进去,我咬紧嘴唇,抵御着那种就要窒息一样的感觉。
蓦地,他甩掉那团纸,冰冷的手一下子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我从他紧缩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瑟缩的身影。
他盯着我半天,冷声说:“紫凤放娇衔楚佩?嗯?”说着“嗤”一声撕开了我的领口,我慌忙遮掩,耳听得他又说了一句:“赤鳞狂舞拨湘弦?”紧接着用力一撕,那件红纱半袖就被他生生撕裂,无助地被甩到半空,又无力地飘落于地。
我眼睁睁看着,心底泛上从未有过的恐惧。从来没见他这个样子,即使以前他也把我压进过床里,却从来没有这个样子,像一只噬血的野兽,全没了平日的冷静自持。
“皇上,不要这样。”我抓住他的手哀求。
“不要哪样?”他裂嘴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不要这样?”他撕开我的短襦,“还是不要这样?”又扯下我的内衣。温热的肌肤触到凌晨冰凉的空气,我一颤,低头徒劳地用手掩在胸前。
他盯着我雪白肌肤上殷红的吻痕,抓着我胳膊的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