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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皇上想让我就住在紫宸殿偏殿中，被我坚决拒绝。开玩笑，这样不是与狼共屋？我自己选了殿东一处无名小楼，原本是用来存放书画的，着人将散放的书画全搬到楼下，腾出二楼来居住，也算是枕书而眠吧。皇上看我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只待我收拾好后，他却逛了进来，指手划脚，嫌东嫌西的，气得我直想把他赶出去，还是想到不管怎样，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才忍住火气。
皇上见我面无表情，态度冷淡，摒退众人，扯住我在耳边低笑道：“整个皇宫都是朕的，区区一座小楼能顶什么用？”
我知道他说的对，斜睨他一眼，冷声说：“皇上不要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朕说过的当然不会忘，你也别忘了自己说的，以后我们可是君情妾意的一对。”他继续调笑。
“是假装，皇上。”我暗自咬牙。
“是是，假装，那也要做做样子啊。”他说着干脆搂住我，嘴唇有意无意地轻触我脸颊。
“那是在人前，人后就不用了吧。”我一动不动，冷冷地提醒他。
“咦，难道朕没告诉过你，王守澄在宫中耳目众多，无孔不入，我们可不能露出一丝破绽啊。”边说边沿着耳侧轻轻往下吻去。
“啊——”我终于忍无可忍，尖叫一声推开他。
他哈哈大笑，好心情地转身下楼去了，留我一人欲哭无泪。我是不是笨到自己踏进陷阱了？
次日，皇上钦赐一块御笔亲书的“掬霞楼”匾额挂在了小楼上，于是关于皇上宠幸新任紫宸殿司记女官的传闻在整个大明宫不胫而走。
“……说是皇上原本打算封锦司记为后宫娘娘的，但是为了能和皇上朝夕相处，锦司记自愿到紫宸殿当女官，还说皇上亲赐‘掬霞楼’让佳人居住，不仅御笔亲书匾额，还于当天就在小楼临幸……”小紫越说越小声，一边偷眼看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无力地挥挥手。
没想到在这个没电视没报纸没网络的古代，八卦传播的速度之快，之广，之绘声绘色，让我这个从娱乐社会来的人都目瞪口呆。那么我是不是应该充分发挥一下现代人的娱乐精神，给这个无聊沉闷的宫廷多制造一些八卦新闻？我无奈地自嘲。
吃过早饭，让小紫帮我换上派发给我的女官制服，一件浅紫色的宽袍大袖高束胸的襦裙，闲闲地去紫宸殿当差。
殿外候着的内侍见我来，赶紧帮我开门打帘，我点头行礼，也不管他的表情，径自进入殿内。太监宫女都在殿外当值，殿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层层明黄的纱幔静静地垂着，雕螭书案上，一只碧绿的玉香炉熏着龙涎香，碧纱窗放了下来，遮住了殿外的阳光。
皇上上朝去了，每逢单日，他都要去上朝，据说风雨无阻。这与先帝敬宗一个月才上二三次朝形成鲜明对比，于是满朝文武都说皇上是个勤政爱民的有道明君。是不是明君我不清楚，但他确实很勤奋，我来这两天，都见他每夜初更开始处理政事，政事一毕，就手不释卷，观览群书。这可苦了我，别的大臣一到时候就下班，我却得加班，只因这位有道明君说我是他的贴身司记，所以皇上不睡，我也不能睡。好吧，谁让他是皇上，我忍！尽管强打精神，可是不论站着还是坐着，时间一长，就不知不觉梦周公去了，皇上对此哭笑不得，只得开恩让我回去休息。
找了一本书，到雕螭大案后坐好，打发难得的清闲时光。这古书看起来并不容易，竖排不说，还是繁体，只好连猜带蒙，倒也能读懂个八九不离十。这里的书大都是些政论史书之类的，像皇上最爱读的《贞观政要》，却是我敬谢不敏的。我更喜欢从书架的角落里翻一两本建筑人物风情画册之类的，像这本就是描绘的上流社会贵族仕女的生活，对镜梳妆，邀友郊游，还有下棋、弹琴等活动，还挺丰富的。更有趣的是可以和男子一起打马球，同样的骑骏马，着胡服，不过女子通常爱在头上戴顶带面纱的帽子，看来古代女子也很注重防晒啊，要是把现代的防晒霜搬来，肯定会发大财，呵呵。
我边想边乐，无意间抬头，看到皇上斜倚在殿柱边，含笑望着我。吓得我赶紧跳起来，完了，被抓到了，皇上不在，女官还称大王了？我脑中急速转着，想着该编个什么理由来搪塞。
皇上倒没发怒，只是似笑非笑地走近。我心里警铃大响，他这个样子更可怕，还是先跪下请罪吧。我赶紧伏身，“皇上恕罪”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一把托住了双臂，阻住了下跪的趋势。
“不是说过私下里不用行大礼？”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愉悦，看来心情很好，应该不会找碴吧。
为保险，还是挣开他，福了一福。
他叹口气，弯腰捡起我掉在地上的书，看了一眼，“你喜欢看这样的画册？”
“是。”我低眉回道。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纯属个人喜好，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回他，跟皇上说话就是这么累啊，“呃，皇上不觉得她们都很美吗？”
“美？朕没觉得。不过朕刚进来时，看到一幅比这不知要美上多少倍的画。”他抬起我的下巴，目光在我脸上流连。
这人，真是传说中的不近女色的有道明君？怎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我的机会啊。我朝天翻个白眼，看来传闻是坚决不能信的。
他被我的样子逗得一笑，顺势低下头来。
“皇上，戏演得也有点太过了吧？”我在他耳边冷声说。
他一顿，却仍是在我脸上啄了一下，“你这个小东西，就是有办法坏人兴致。”说完站起身来，伸开两臂，命令道：“替朕更衣。”
什么？我瞪大眼，这事也让我来干？刚想叫殿外候着的内侍宫女进来，皇上淡淡地说：“朕让他们都退得远点儿了。”
无法，只得伸手帮他脱去外面的朝服，露出里面的便服来。已经入夏，天气这么热，他还得穿这么多层，还不能汗流满面，以污圣容，看来皇上也不是好当的。
把朝服挂好，回身见他仍站在那里，示意我还要摘下朝冠。皇上比我高出许多，我得翘着脚才能够到朝冠。偏偏我穿的衣服袖子肥大，向上一伸手，大半截粉嫩的胳膊都露了出来，眼看着皇上喉结急剧滑动了一下，我急忙想撤回手，哪里还来得及，被他一把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同时灼热的唇就封住我的。
“唔”，我拼命挣扎，他却不肯放松，辗转吸吮，并试图撬开我的双唇。我大急，毫不客气地咬了他一口。他闷哼一声，放开我的唇，转而进攻我的耳后，“别动，有人在看着。忘了我们的协议了？”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用得着来真的吗？”
“呵——”他低笑，“你以为那只老狐狸是好骗的？你最好专心点儿。”
我现在是充分认识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笨蛋是谁了。握紧拳头咬牙忍受他的进攻，渐渐地气息也不稳起来。
他感觉到了，低低一笑，更加热烈地在我的脸上颈上留下一串串吻，直吻得我浑身发热，脸如火烧。
蓦地，他推开我一下，深吁口气，轻咳了一声，殿外马上传来高公公的声音：“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的旨，今天不召见郓城节度使了，让他后天再来。”
“遵旨。”高公公应声而去。
皇上拦腰抱起我，往内殿走去。我惊慌失措，连连推他，却哪里能撼动他分毫。
穿越层层帷幔，皇上轻轻把我放到床上。我赶紧爬起来，躲到床角去。他脱下外衣，转身见我的样子，不由低笑。
“过来。”他放下绡纱帐，斜倚在床头上，懒懒地命令。
我摇摇头，不动，已经上床了，还待怎样？总不至于全套都演全吧？
“你不过来，朕过去了。”他作势要扑过来。
“皇上不要得寸进尺。”我压低声音说。
“别犯傻，如果朕想怎么样，你躲在那里有什么用？听话，过来。”
见我不为所动，他伸手抓住我脚踝，一把将我扯了过去。一阵天旋地转，我回过神来已经在他怀里了。他扯下我的鞋子扔到床下，顺手在我的小腿上掐了一把。
我惊声尖叫，被他以唇堵住。情况危急，我也顾不上什么君情妾意的协议了，抡起拳头猛锤他背部。他默不作声任我打，只是不慌不忙地吻我。见拳头不起作用，我一发狠，刚要用女子防身绝招。冷不妨他按住我臀部将我紧贴向他，同时在我耳边低声说：“别动！”
感觉到他下身硬硬地顶在我小腹上，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他紧搂着我，也是全身紧绷一动不动，只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从头顶上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高度的紧张反而使我异常困倦，不知不觉的眼皮就打起了架。正在似睡非睡时，听到皇上低声叫我：“锦儿？”
我假装睡着了，没吭声。一会儿，只听他叹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种时候也能睡着，看来受折磨的只有朕一人。”
我偷乐，活该！谁让你想占我便宜。
他轻轻取下我的发簪，把我的头发放下来，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慢慢放松，终于沉到梦乡去。意识消失前，隐约听到他的低语：“锦儿，我会慢慢等……”
第三十四章 流言
一觉醒来，殿内已经点起了灯。晕黄的光中，皇上定定地凝视着我。他的目光让我面上一热，慌忙想坐起身，才发现我还在他的怀中，脸上觉得更烫了。
见我发窘，皇上低低一笑，“锦儿，怎么办？生米已成熟饭，你还是不要朕负责吗？”
什么？我大骇，难道他趁我睡着……我忙低头看去，衣服虽然有些皱，但还穿在身上，我松口气，应该不是……
“呵呵，锦儿，你真可爱。”皇上“叭唧”亲了我一下。
我怒目瞪他，搞什么？难道上瘾了？
“朕是说，现在外面肯定都在传，锦司记大白天勾引皇上同宿……”皇上忍笑地低语，“朕很想负责的，你要不要考虑做朕的后妃？”
后妃你个头啦！我一把推开他，连滚带爬地爬下床。他懒懒地躺在床上，兀自念叨：“机会难得，你考虑一下……”
“闭嘴。”我忍无可忍，咬着牙低喊，转身就想奔出殿去，被他一把扯住，抬手指了指我胸前，“你想这样出去？”
我低头一看，一朵朵深紫的吻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眼。我忍住尖叫的冲动，翻出一件披风把自己裹起来，也不管是不是更引人遐思了，在皇上响亮的大笑声中，冲出了紫宸殿。
次日，皇上邀我共游太液池，被我冷声拒绝。
“锦儿，你现在就打退堂鼓了？要知道经过昨天，如再加上今日的共游，那只老狐狸就是再精明，也不得不相信朕真的是被锦司记迷住了。”
我一想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床都同了，还怕什么共游？于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与皇上泛舟太液池，赏景、听曲。皇上兴头很好，命人取来玉笛吹了一曲，是很好听，可也不见得比商隐吹得好到哪里去，想起玉筝对皇上的推崇，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话说回来，在玉筝看来，我又何尝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呵呵。
“锦儿，你欢喜么？”皇上柔声问。
“啊？”我抬头看他，有些茫然。
他脸色明显有些变，不过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温柔死人不偿命的假样儿。
“你刚才在笑，朕以为你很喜欢朕的曲子。”他柔声重复。
“呃，是很喜欢。那个，皇上笛子吹得那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哪。”我赶紧拍马。
“呵——”他低笑，瞟了我一眼，凤眼中却没什么笑意，看来还是很在意我的走神。有什么法子，谁让他非要困住我，让我不得与商隐相聚，难道现在连想想都不行了？虽说他是天子，可不能连人家的心都要管着吧。
“……锦儿，好么？”皇上又说了什么。
“啊？”某人因继续走神仍没听到。
皇上凤眼一眯，“腾”地站了起来，一把将我扯进怀里，低头不管不顾地吻了起来，动作粗鲁霸道，不仅咬伤了我的唇角，还差点把我闷过气去。我挣脱不得，偷眼四顾，龙舟上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默契地背转过身去，不敢看我们，但我相信他们每人都在使劲支着耳朵偷听，因为有的宫女的耳朵都红透了。
可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轻薄我！我伸出两指，狠狠掐住了皇上胳膊上的一点肉皮。他吃痛，又不敢声张，终于放开了我，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
“回宫！”皇上头也不回地下旨。
回到紫宸宫，皇上也不理我，自坐于案后批阅奏折。我有心请辞，但见他剑眉微皱，薄唇轻抿，摆明了龙颜不悦，也就不敢放肆，乖乖地站在一边陪着，心里不断警醒自己，以后可不能再大意了，别看他这几日对我都很纵容，但怎么能忘了这人喜怒无常的本质呢？
皇上端坐着批了一下午的奏折，奇怪以前很快做完的事，不知为何今日却拖了这么长时间，有时盯着一份折子要看很久，不知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悄悄活动着左右脚，开始认真考虑再站下去是不是要装晕？
“传膳。”冷不妨，皇上的声音响起，吓得我赶紧站直，才发现天都黑了，到吃晚饭的时候了。现在总该放我回去了吧。
“锦儿，陪朕用晚膳吧。”皇上柔声说。
我抬眼看他，他嘴边含笑，眼里却是意味不明，赶紧乖顺地点了点头。吃饭时不忘将他爱吃的菜夹到他面前的小碟中。
“皇上，您日理万机，可要多吃点儿，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了。”话说出口，自己都差点被恶心得吐掉，谁知他却很吃这套，脸色慢慢的柔和下来，我赶紧在他面前堆了一堆菜。
他好笑道：“锦儿，朕知道你心疼朕，可一次吃这么多，也不好吧？”
呃，心疼？我恶，但是看他笑容里隐隐含着的警告意味，我还是咬牙回道：“知道人家心疼，皇上就应该爱惜龙体。”
“呵呵，好了，朕知道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等到终于被放回掬霞楼，我已经筋疲力尽地连吐都没力气了。草草地洗了把脸，就爬到床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随便穿了件男装，溜出掬霞楼，到处转了转，果不出所料，我现在可成了当仁不让的皇宫八卦新闻女主角，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内侍宫女后宫嫔妃的窃窃私语。
“听说皇上下朝回到紫宸殿，见到了画中美人一样的锦司记，就连大臣都不召见了，抱起美人就进了内殿，呃，皇上心急，弄疼了美人，殿外都能听到锦司记的叫声。”
“还有咚咚的撞击声呢，嘻嘻……连午膳都没用，一直呆到深夜。”
“听说锦司记衣不蔽体，是裹着皇上的披风回到掬霞楼的。”
“还有还有，同游太液池时，皇上还亲为锦司记吹笛，并且当着内侍宫女的面，抱着她亲嘴，我那表哥说，他亲眼看到皇上那个，控制不住，嘻嘻……”
唧唧唧，喳喳喳，越传越不像话。
我面无表情回到掬霞楼，心里纳闷了，这可是皇宫，如此非议皇上，这些人就不怕人头落地？还是他们得到了某人的指示，故意这么传的？不管怎样，我现在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居然传得如此绘声绘色，绘影绘形，呃，简直把我说成了堪比妲己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了。可恨的是皇上，明知会出现这样的后果，还拼命做一些让别人误会的事，还咚咚的，呃，撞击声？我真想振臂高呼：“那是本小姐在揍你们皇上”，可估计没人会相信。仰天长啸，郁闷啊——啊——
第三十五章 惹火
经过上次教训，今日我特意让小紫找出从前穿过的一套浅绯色胡服，这种胡服都是窄窄的袖管，这下皇上就是故意想整我，也不会露出胳膊了。
因今日是上朝日，我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楼往紫宸殿走去。刚转过掬霞楼，冷不妨一个太监跑过来行礼，口称：“小人崔喜拜见锦司记。”我站着没动，从没见过这个人。
他看出我的疑惑，赔笑着说：“锦司记可能不认得小人，小人是宣政殿总管。王大将军让小人给锦司记带封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递给我。
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的人。我接过信，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有劳公公了。”
“锦司记折煞小人了。以后但凡有何吩咐，知会小人一声就行了。”我点头答应，他遂告退。
进了紫宸殿，伺候的太监宫女赶紧给我端上茶来，一个小宫女取来一柄羽扇，要给我打扇。我赶紧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心里暗笑，原来跟皇上闹绯闻还有这等好处，身价倍增啊。
抽出王守澄的信，只寥寥几句，大意是他听说了皇上宠幸我的事，还夸我呆在皇上处理政事的紫宸殿是明智之举，末了嘱我万事小心，我们两人不能经常见面，有事可通过宣政殿崔喜与他联系。
估计他是听信了传言的，就连我这个当事人，当时都差点没分出皇上是来真的还是演戏，更何况他们这些只能偷听到无法偷看到的耳目？
刚把信烧掉，就听到殿外传来皇上下朝的声音。忙出殿迎接，皇上扫了眼我穿的衣服，嘴角勾起一丝笑。我挑了挑眉，看你还能怎么样？他哈哈大笑，甩手进了殿内。
皇上身后跟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大臣，身材高瘦，面目严肃，他经过我身边时，转目看了我一眼，眼中精光隐隐。
我扯住跟在后面的高公公，悄声问：“什么人？”
他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郓城节度使令狐楚，前日没见成那个。”说着朝我挤了挤眼。我的注意力全被令狐楚三个字吸去了，懒得理会他作怪。
令狐楚不是令狐绪和令狐绹的爹吗？也就是商隐的老师？他怎么回长安了？这么说商隐也来了？
我心里大喜，忙抢过一个小宫女手中的茶盘端进去，径直将茶杯放到令狐楚左手边的小桌上，轻声说：“令狐大人请用茶。”
他随意抬眼一看，见是我，吃了一惊，忙站起来还礼。
“锦儿，朕也要喝茶。”皇上清淡但偏偏能让人听出怒意的声音传来，
皇上的茶都是专人奉上的，找我干什么？我转身疑惑地看他，他桌上明明已经有了一杯茶。
“朕也要喝令狐爱卿那种茶。“皇上紧盯着我，双颊微微鼓起。搞什么？小孩子抢糖果？
“是，皇上请稍等，锦瑟这就去给您换一杯。”我忍气说，转身出了紫宸殿。
打发小宫女给皇上换上茶，我躲到偏殿，一想到商隐也来到长安了，心就突突地跳，恨不能马上飞出去见他。他知不知道我来大明宫了？他还住在开化坊令狐府吗？怎么想法子跟他联系一下才好。呆会儿，令狐楚出来向他打听一下好了。
主意打定，就跑到廊下张望，一会儿就见令狐楚出来了。等他转过大殿，我赶紧追上去。
“令狐大人请留步。”
他停下，转身见是我，面露疑惑：“锦司记叫老夫不知有何事？”
呃，这令狐楚严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