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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还是紧紧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拖到街上,他的同伙也被一个个地踢了出来,蹲在旁边一动不动!烈不顾躺在地上的他是死是活,一个劲地踹他,踢他的头!
“要我好看,老子等不及了!”烈愤怒地吼着!
周围围满了学生和路人,他蜷缩着,双手抱着头,从他的指间有不断流出的血液!
“过瘾了吧!兄弟!”豹子叼着烟,问我。
烈没有回答!
“小子!”豹子走到他身边。“烈是我兄弟,你他妈的以后长点眼色!”又踹了他一脚!
目送豹子他们的车远去,烈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才发觉手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总之他知道以后在这个学校,谁也不怕了,烈做的这件事也很快传开了!出尽了风头的同时,心里越来越迷惘!对自己陌生到极点!
当一切都无法改变的时候,他只能顺其自然!
生命中开始出现一些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象一把尖刀深深扎进内心深处;一种叫疼痛的东西四处弥漫!空洞的眼神;无法言喻的忧郁;在放肆的欢乐背后;却是逐渐腐烂的灵魂!
认识磊对于烈来说是一个偶然.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在那个给烈沉痛记忆的角落;烈看到了正在挨打的磊.象自己当初一样;蜷缩着身体;无法反抗;他有种莫名的冲动;走了过去;烈带走他的时候;没有人拦他。
“为什么打你?”
“班里的一些男生嫉妒我篮球打得好;女生们都接近我!”磊表情很无奈地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看得出他内心深处也燃起了和烈一样的火焰!
“以后教我打球;他们一起打球就没人敢找你麻烦了."烈开玩笑地说着.
可没想到之后的每个下午,他都会来找烈去球场打球,他很认真地给烈讲述球场规则和每个动作要领!他学得很快.
就这样,他们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抽烟!一起发呆!
由于篮球这个共同爱好,他们也开始认识了几个视球如命的高手.每天都在一起打球!
伟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为人直爽,对没个人都很真诚!相处久了在了解中也都有了感情,无话不谈!
2000年12月,伟生日,约了他们这些所谓的球友吃饭,一共七个人!刚,峰,冰,飞,磊和烈!
他们七个人组成”了忧蓝"战队!把最爱的篮球视为生命的重要部分,每天他们七个人都要去球场挑战别人,由于球技在同龄人中很出众,忧蓝两个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校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显然;烈的生活中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的人;人就是这样;内心越空虚几越容易被人接近;但只要接近了就会产生一种依赖!更容易在感情上填补空缺!烈和这六个人之间以兄弟相称;很真诚地对待彼此;在生活上更是互相照顾,情同手足!
“烈!四班的一个家伙在背后说我们是垃圾!”伟气愤地对烈说!
“去找他!”扔掉手上的烟头;烈走出了教室。
“就是他!”伟指着四班墙角的一群人说。
“哪个啊?这么多!:”
烈走了过去;“谁说我们是垃圾的?站起来!”
“我说的;怎么呢?”一个黄头发的家伙站了起来。
烈回头看伟;却找不到他;以为他溜了;真是的!不够意思!
他当然不能就这么被唬住;太没面子了;烈随手抓了一只板凳;砸向那家伙。他们一群人都站了起来;朝烈扑了过来!他想这下完了;双拳难敌四手。
“烈!你厉害了啊!一个打五个啊!要帮忙吗?”他听到峰的声音;回过头;他们几个人都来了;原来;伟去找他们帮忙了;这小子!
就这样;他们很潇洒地走出了四班教室!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没错!
“听说他哥在外面混得不错;我们会有麻烦的!”冰很严肃地说着。
“没事;我们兄弟在一起;什么都不怕!打架;从不退缩!”峰无所畏惧的样子让我很欣慰!
“对;我们哥几个齐心协力;是不会被任何人欺负的!”飞也发言了。
“烈;该打一架了。”磊的眼睛充满凶光!我明白了;他真的想树立自己的影响力!
“没事明天我弄点东西过来;在这个学校;我们谁都不怕;谁惹我们;我们就干他!决不被人欺负!”他们燃起的烟头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烈从豹子那里要了七把刀;羽毛球拍那么长;分给他们几个人。
“谁怕了可以不要!”烈看者他们说。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把刀放进书包里。
“有了这东西;我们还怕谁?呵呵!太棒了!”又是峰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其他几个人都冲烈点点头;从他们的眼睛中;烈知道;要走出这么一步是需要勇气的!但他们只是寻求一种保护而已。
一天中午;当他们走出校门不久;就被一群人围住了;手里都拿着钢管。
烈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到峰在数数;”哇噻!二十五个人耶!”
“兄弟!你手里那家伙是在谁家的水管上卸下来的啊?都生锈了呀!”峰表现的不错!看来;烈这些朋友都不是胆小鬼!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能站住的有几个?
“少废话!干了!”飞从书包里抽出刀扑了上去。
他们几个都迅速地拿出刀向前冲。那些人都傻眼了;一哄而散;烈才明白;无论哪个人;混得有多么好都没有用!人多并不是优势;只要心齐;他们七个就是无敌!
“过瘾!”磊深深地吸了口烟。
他们几个都很兴奋;却不曾想到;几个人的命运就这样注定了!
通过这件事;他们几个人的名字传遍了整个校园!
生活开始步入正常的轨道;烈心底却出现了不少忧虑!他越来越不能接受自己!我真的不明白;自己是针对堕落了吗?不在是那个只是学习的好学生了吗?在父母与老师面前还是不是一个乖宝宝?
烈只知道;他需要这些朋友;自己很孤独;很弱小!和他们在一起;他很塌实;总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听到心被寂寞敲击的声音;其实烈一直都很孤单!他是七个人中最沉默的一个。
2001年开始了;一个早就注定结局的故事也开始了;没有人能看得到平静生活背后的暗涌;天真的笑容始终让人感动!
盲目地寻始终无法理解的梦的同时,却没有想到,给所有人带来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喧嚣的音乐声中,或者没有人说话,或者象吵架一样大吼大叫。烈带着他们一群人开始出没于歌舞厅这种杂乱的场所。在昏暗的灯光下,索性都沉默地抽着一种叫Marlboro的越南香烟,看着舞动的人群,想着各自的心事,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寂寞在空气中弥漫。
一个头发散乱,跳着劲舞的女孩进入烈的视线,闪动的灯光下他无意中触碰到她凄厉的眼神,烈的心似乎颤抖了一下,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底藏着不为人知的伤口,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正点”冰突然吼了一声。
当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冰已经蹦到那个女孩身边,学着她的动作,笨拙的可爱。
“伟看那小子……”烈话还没说完就楞住了,他分明看到了伟眼中流露出的伤感。烈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那种神情给人一种很揪心的感觉,会是一种什么力量在蠢蠢欲动?烈最终什么都没说。
“烈,怎么样?”冰让他看那个女孩,他们已经在身边坐下了。这小子真有一套,脸皮厚的人还真不吃亏,烈正想着该怎么和这个陌生的女孩打招呼,却听到他们在聊一些无趣的话题,伟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Marlboro在手指间燃烧着。
“我先回去了,还有点事,你们慢慢玩!”当烈抬起头的时候,只看到他寂寞的背影和悄悄从指间滑落的烟头。
“我们去送送他。”又走了几个人,只有冰和那个女孩在旁边,烈一个人抽着这种很烈的香烟,想着一些自己永远也想不明白的心事。
……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伟一切都很正常,好象没什么事似的,烈也放心了。气候漫漫地暖了起来,他们几个人整日地打球,在球场上我们是最默契的一组,在生活中也是,遇到什么问题,他们都能齐心协力地解决。
“我失恋了!”冰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所有人都愣了,他也愣在那里,随后,几只手就去敲他的大脑袋,“你小子什么时候恋爱了?还学人家失什么恋?”
“真的啊!你们都见过的,就上次在歌厅的那个,我倒!我追了好久,人家还是不把我当回事!和冰一样冷!”说完发现不对劲,和他的名字有点关系,就又改了句“和冰箱一样冷!”
“那个啊!”他们几个异口同声的说道。
“记起来了吧!”冰兴奋地问着!
“抱歉!记不清楚,光线太暗了!”
冰立即脸色苍白!
“没人可以追到她,她不会真正喜欢任何一个人的!”冰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烈似乎又明白了一点什么,伟应该认识那个女孩,或者应该还有一段故事!否则他的神情就不会那么哀怨了!烈没看清楚那个女孩,他只模糊地记得那双凄厉的眼睛,那种可以刺破一切的眼神!
……
终于到了高二了,由于学校每年都会按成绩分一次班,所以班里出现了好多新面孔,令烈兴奋的是,伟和磊也同我一个班,他们三个挑了教室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烈喜欢角落,坐在角落里心里很塌实,感觉很安全,心里或许不会有空荡荡的感觉,其实自己也很明白,角落里更孤独寂寞!
班主任是一个数学老师,刚走进教室就嚷嚷着要排座位。当同学们都出去排队的时候,烈一个人在教落里发呆。由于人数问题,排好之后我就没有同桌,教室里就空了他旁边的位置。烈和磊还有伟只能彼此遥遥相望。
过了几天,听说班里要转来一个新同学,大家都在好奇地猜测着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同学?很显然,他或者她必定与我同桌,别无选择!当老师宣布一个叫晶的女孩正式成为本班成员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孤僻的性格使烈没有去看她一眼,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看着窗外,磊知道烈寂寞,经常跑来和他聊天,而伟却很少再看到,烈也不知道为什么,伟很少待在教室里。
一天数学课烈睡着了,迷迷糊湖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右脚上,还一动一动的,烈没有抬起头,只是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很漂亮的鞋子踩在他脚上,鞋子很好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踩自己,也许是有点好玩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只要烈在上课的时候睡着,那只可爱的鞋子就会压在他的脚背上,烈很想知道原因,就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接到她递给自己的纸条,上面这样写道:想知道我为什么总踩你的脚吗?因为踩在你的脚上我心里很塌实很安全,我喜欢那种感觉,你也许不知道你每次上课睡觉的时候,老师总是恶狠狠地看向这里,我很紧张、怕,所以就踩着你!
我的脚,你随时都可以踩!烈就这么简单地回复了她,他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也许心里就根本没想过要去拒绝,就这样,烈慢慢习惯了被她踩的感觉,每次老师点她回答问题的时候,烈都会很默契地把脚伸过去让她踩着,烈只知道她会紧张的!
不知不觉中,他们也不用纸条来交流,而是换成了练习本,从第一页开始。烈清晰地感觉到有股力量吸引着自己走进她的世界,没有一点色彩,充满绝望与放纵!但烈扔能感觉到她心底仍有一点对梦想的希望,象细小的火焰在风中挣扎,也许这种感觉对他很亲切,他们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为什么一直都没过我一眼?
看你做什么?你又不好看!烈开玩笑地回给她一句。之后他就后悔了,因为自己的腿被她掐得好痛,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没想到她以为烈真的不痛就更用力了,他痛得一把抓住她的手,之后他们都不知所措了,大概一分钟之后,烈才发觉自己的失礼,慌忙中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厉害,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的手好暖哦!嘿嘿!
我的脸更烫!
你好可爱啊!脸都红了。
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瞧你那傻样,哈哈!
……
“烈!我们会是永远的好兄弟!任何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对吗?”烈看到伟很严肃的样子都有点想笑!却没有读懂他的眼睛。
“你小子在说什么呢?怎么呢?”烈习惯性地推了下他的脑袋。“谁也不会伤害到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们是永远的好哥们!臭下子!”
“烈、伟,快走,冰和几个高一的小子打起来了!”磊慌张地拽了他们就跑。
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烈看到六七个人在殴打冰,冰弯着腰,双手捂着脸,鲜红的血液从双手间一滴一滴地流出来。他们跑过去,拉开了那几个家伙。
“你是谁啊你?少管闲事!”一个很拽的家伙冲烈嚷嚷。
烈看都没看他一眼就顺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一下、两下……
其他的几个家伙都傻眼了,当烈松开手的时候,那家伙站不住了,顺势面朝墙跪在地上,烈走过去扶起冰,他还在流血,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好兄弟被打成这样,伟的眼中充满愤怒,一脚踢在那家伙的脸上,他的血溅在墙上,烈只知道冰一定很痛!
“磊,你先带冰去医院,我们随后就到。”
烈走过去对准那家伙的脸又踢了一脚,他的脸上和鼻孔里象冰一样血流不止。“小子,有事来高二四班找我!”因为担心冰,他就和伟急匆匆地走了。
冰被打得面目全非,执意不肯回学校上课,他们几个人就陪他打桌球、泡网吧。七个人形影不离。
冰的伤势在一个星期后好了一些,我们就回了学校。
在烈的书桌里,他又看到那本练习本,里面多出了好多留言。
烈:你最近怎么不来上课?病了吗?外语课老师让我回答问题,我却低着头找你的脚!
烈:你在哪啊?都好几天了,你怎么不来啊?
烈:消失了?快来让我踩吧!你说过我随时都可以踩的!
当他抬起头的时侯,晶已经站在我面前,烈看到了一对可以刺穿一切的眼睛,我的心又微微颤抖了一下,他将眼光移向窗外,烈一切都明白了,也许还是很糊涂,只有伟那双忧郁的眼睛在烈的脑海里闪啊闪的!他终于还是读懂了伟的眼神,他在心底对自己说,我和伟是永远的好兄弟,任何人也不可能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昏暗的街灯下,他倦缩在一个角落里,眼前喧杂的人群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烈的眼泪终于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不能爱
其实烈是一个喜欢逃避现实的人,当一件事让他难以面对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想它,更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他心中的所有纠葛。
他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就调了班,这个班里都是陌生的面孔,烈又独自一人坐到了角落里,象以前一样漠视一切。只是心中总会有难言的痛楚。
在这个班里,也许有很多人知道烈的种种“劣迹”。所以很多人都向他靠拢,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自己买过香烟,连打火机都用不着,每次下课或放学,都会有人给他提供香烟。当然烈也经常带很多人去别的班级找人麻烦。几乎这些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烈没有在去找过晶,伟和磊他们也经常找他喝酒聊天,还有打球。对于烈从班里调走只字不提,烈想我们都明白,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烈有时候会在学校里遇到晶,彼此都没有说什么就匆匆擦肩而过,那一刻烈知道自己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不可否认,烈真的很想她,那种从心底爆发的痛苦让自己连哭的勇气都没有,每次难受的时候就约伟他们去打球,专心致志地把球用尽各种技巧送进去。他想每个打球的人都喜欢那种至高无上的感觉。
生活趋于平静,有些事情只要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自然就不会去想了。
高三那年,文理分科,由于理科成绩差,烈就选择了文科,分班之后,一切都戏剧性地发生了,张锋、黄刚、杨磊、陈飞、韩冰、林伟和烈都分到了一个班,当然还有她。
那天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勇气走进教室,他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这时伟走到烈的身边“烈子,我们进去吧,这回我们哥几个总算团聚了!”
就这样,他们七个人占据了教室里靠窗的那个角落。
“兄弟们!”冰欣喜若狂地拿烟砸我们,“我又看见她了,她也和我们同一个班啊!”
顺着他指的方向烈看到了晶的背影,趁大家没发觉什么,他赶快点燃香烟,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转头看伟,他冲自己轻轻笑了一下,这让我轻松了许多。
“我向你们发誓,我韩冰在一个月内一定要追到她,否则就戒烟!”
“可别丢我们的脸啊!追不到就别说认识我们啊!”锋也跟着嚷嚷起来。
从那天起,冰几乎每天都写东西给晶,也经常约她吃饭,真是用心良苦,可是终究是一场空,都三个星期过去了,晶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一天中午,他们看到戴着鸭舌帽的冰,他将长长的头发剃掉了,神情恍惚地走进教室。
“这么早就放弃了啊?追不到也不用出家做和尚啊小子!”锋狂笑不止。
冰始终一言不发,呆呆地坐了一个下午,他们都不敢开冰的玩笑了。放学之后,冰邀他们去喝酒。
在包厢里,冰说:“我爸去世了!”没有人再说话,也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吧。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学习!”冰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也许说到了大家的伤心处,每个人都低头不语,有谁知道,不是他们不好好学习,不是他们不想好好学习,他们掉队了,他们跟不上了,每个人把他们当坏学生看,老师也放弃他们了,还经常用一种鄙视的语气批评他们!烈在想他们就真的那么让人厌恶吗?
“来!喝酒!”冰举起酒瓶。
那晚他们醉得一塌糊涂,在街上跌跌撞撞,唱着BEYOND歌互相搀扶着。
烈不知道那个夜晚是怎么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