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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事；就是儿子老生病；我也是感冒总不好；妈成天无聊还生病；我爸爸在家也生病了没人管只能自己去医院躺着。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是我害了爸爸和妈妈。现在哪个替我去帮他们？我；我们还能有什么事？”
“哦哦哦；那接爸爸过来单位上嘛！单位上不是老人也有半费医疗吗？我们的钱取出来先用到老人治病吧！”陈星想对老人应该孝敬才能让太太愉快些。
“接过来；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一个人老的老；小的小；还要上班；不然就要下岗。现在单位上效益虽然还过得去；但是领导说也不能吃大锅饭啦；都要逐月按工作成绩和态度考评；达不到标准的先下岗三个月再说。我两次为了带小的老的扑克病都差点下岗了；人家还说看在我拖家带口的面子上才要是我爸爸也来，我怎么带得了那么多人呢？钱有什么用？不如，你请假回来一个月解决一下困难行吗？”
“我；要是请一个月要在这个公司做一年以后才可以。现在要请的话，那”实在想不出好办法了；陈星嚅嚅的不知说什么好；刚才在酒店里的靓女相陪、名酒洗肠、海鲜抹嘴所带来的兴奋劲；早不知跑到哪个瓜哇地去了。
“唉；我就知道你回不来。本来不想说这些；早知道说了也是白说。算啦！你说一个人在外面也难；我自己想办法克服了。儿子又该吃药了；我挂啦！”
“咔嗒。滴…滴…滴…滴…〃一阵盲音传来；陈星张口结舌愣在那里站了半天。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十七、峰回路转
“六月七号睛有多云星期五
今天要事：
1、整理本周复查的现场情况；修改考核内容并打印上月考核结果。
2、十点钟参加公司月度行政例会。
3、待定。”
陈星写下‘待定’两个字后；合上工作日记本：“钟经理；您看考核表还有没有问题？没有的话我就过去让小邱打印下发了。今天的行政例会我还要参加吗？”
“例会还是要参加；老总没有通知取消你的资格嘛！不过你过办公室时问一下刘主任也行。等一下嗯？这里怎么不扣了？记得原来是”
“哦；原来是扣一分；原稿在这；您看！昨天复查时预制厂现场已经整改了；您当时说可以取消处罚。您看检查记录；在这。”
“哦；那可以了；送过去吧！记得顺便问问刘主任开会的事；我再看看经营分析方案的实施办法；不要在开会时再有问题就不好了。”钟经理真的很细心；公司考核细则上规定报告文件上有一个错字就扣0。5分；对报上去的东西不细也不行。
看着公司的一个个大将鱼貫而入；陈星已经和钟经理提前坐在了一惯坐的位置上；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两叠刚打印好还散发着墨香的资料；到一位便发一份；大家拿到资料后边寒喧着边看起来。房地产公司的雷天鸣、塑料厂的郭仕宏、五金装饰艺品厂的鲁风还特意对陈星点了点头。当然；大家先看的是考核结果表；虽然前几天再下去复查时也再和大家有了沟通确认；但还是很关心这个关系到本公司上月工作评价及薪资考核的结果；想着有哪条可以在会上提出讨论再作出对自己有利的修改。按规定；每个分公司考核时被扣罚一分；就扣罚该公司工资总额的0。4％（1分X40％工资总额）；这样算下来出现问题的个人再按分公司的制度进行承担。据调查；有的分公司是个人全额承担；有的是再按一定比例承担。其实无论是怎么承担；都会让所在的分公司扣罚掉了大笔工资；针对个人的一千多到几千元一月来讲的话。
呵呵呵；现在大家懂了各级干部员工为什么看到管理部的人都像看特务、奸细一样了吧？真是又恨又爱（爱他们查不出问题、或查出了看不准、或看得准又因各种原因不扣分时；其它时间不知道还爱不爱了。）！这样的角色；全是招聘来的人干；没有一个是马总的心腹；陈星觉得自己慢慢理解了老板为什么这样安排的用意。
十点刚到；先是副总兼财务经理李志兴；接着是行政副总莫南天、人力资源部经理孙飞燕踩着钟点进到会议室；成扇形坐开只留下椭圆形桌子的顶总中点处的一张椅子；那是马总常坐的位置。陈星忙上前把两份资料各发了一份给刚到的领导；随便还是在马总的位置上各留了一份。陈星刚回到自己的坐位上；马总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啊；都到了！不错不错。我迟到了；今天先扣我的一分吧！咳；吴行长的电话好不容易才挂通；没讲了几句就发现时间到了；只好再找时间求他开恩跟我谈贷款的事了！”边解释边坐了下来。
看马总已经坐好；刘主任再看了一圈情况便宣布会议开始；接着宣布了今天会议的议题；分别是办公室报告上月行政费用开支的情况、财务部报告利润费用和主要开支审查结果、人力资源部报告准备招聘新毕业大学生计划与岗位分析情况；最后是考核上月工作和建立经营分析制度的讨论。
在刘主任作例行的会议布置时；马总仍是挺直了腰板；从左向右慢慢的观察着自己的这一些大将；这也是他部队上带回来的习惯；好似战前动员一样。
左边看去首先是莫南天；这个有些黑瘦五十三岁的矮个男子是自己复员到东江后的第一任上司；东江本地人；十分有人缘；其他才能没有；嗓门大；喝酒一流；永远不醉；黑白两道的事务基本由他摆平；跟着自己辞职下海后十多年忠心耿耿；是一员虎将。接着坐的是人力资源部的孙飞燕；这个四十一岁的本省西部大学毕业的中年女人；老公是市商业局的副局长；她自己有些心眼小爱计较的小毛病；但做事卖力看人很细；公司里每个人大大小小的工作反映还是生活细节她都能刨根问底地弄来。挨着她的是年初刚办的信息咨询公司经理余红；身材丰满长相中偏上的二十九岁未婚女人；这是大学毕业后就下了特区的第一批闯海者；开这个信息咨询公司就是她的主意；半年来效益确实不错；她还真不是一个花瓶；给自己着实露了一把脸。再就是儒雅的大个子雷天鸣、北方大学经济系毕业的原管理部副经理调任的塑料厂厂长郭仕宏、中专毕业包工头出身的建筑预制材料厂厂长于忠、大学机械系毕业的五金装饰艺品厂厂长鲁风、机修工出身的钢材门窗厂长厂长王永顺、力学硕士毕业的工程部经理赵文宣、陈星、经济系大专毕业的钟汝南、在部队就做自己秘书科长又跟着自己辞职办公司的刘剑华、再就是右边挨着自己的李志兴；这是一个精明的四十七岁瘦高男人；戴着一付眼镜；从不多言的前东江市财政局副科长；从八年前跟了自己后帮自己建立了一整套的财务管理制度；堵住了以前大手大脚的许多漏洞；又精通税务方面的种种机关；为承运公司由一个单一产业的中型公司；在短短的几年里迅速发展成为集团公司可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马总；请喝水。”小姑娘邱薇帮自己的茶杯里斟上了自己最爱喝的热腾腾的苦艾茶；这时刘主任刚刚宣布完会议的议题。
〃好；大家按议题发言讨论；废话少说；注意效率。发言吧！〃马总大手一挥；好似下达了总攻令一样；这已经形成了承运集团的风格；大家不敢东拉西扯云山雾罩的乱说话；根据头一天就接到的议题和自己的准备；逐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或意见；马总针对每个事项发言的综合情况再一一点评表达看法；然后分别由职能主管部门做好记录；就可以在会后迅速纳入修改稿中打印发下执行了。其间有些不同看法；必须让提出人充分表达；经大家再一轮的讨论马总再作裁决。陈星已经在前面列席参加了两次这样的会议；对比国企那种受政府机关影响下形成的松懈会风和议而不决的情况；深感痛快。
前几项议题讨论完了；大家准备听钟经理报告月度考核意见；马总插话了：〃陈星已经参加第三次会议了；这次钟经理休息一下；你来向会议报告考核意见吧？〃
陈星思想上没有准备；差点弄了个手忙脚乱；和钟经理低语一阵后把材料转到了自己的手上；清了清嗓子就要按考核表上的事项逐个念出来等待大家评议。
马总又说：〃从这次会议开始；管理部在提出考核意见时；要提出考核意见的现场情况与核实过程。不要再象以前那样只讲考核内容和规定标准及扣罚奖励分数。怎么样？〃
突然的再一次改变；陈星的头上悄悄的冒出了汗来。马总看着他故作正经下的心慌样子；心里有些愉快的感觉冒起来：“好些人都说他很有经验也很会沟通；说是可以重用重用。今天我看看你能怎么应付这个局面呢？要让你知道想在我这弄一碗饭吃不容易！”想着抬起茶杯；打开盖子；对着浮在表面的两片茶叶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滋滋有味地喝起茶来；好象在品尝新到的极品茶叶一样。知道他这习惯的就晓得这是苦得不行了的苦艾茶；能这样品吗？他一定是在等着一场好戏上演了！于是十多位干部看陈星的有；看钟经理的有；互相看着使眼色的有；什么也不看只看着桌面的也有；都在等着陈星的发言。
陈星看着这神色各异群龙戏珠的形势；头一阵阵的犯晕；在内地单位上开的会哪不是节奏很慢内容很清楚的呢？自己的发言历来显得干净利落、简短快洁；往往是实证实据得罪人不少。就算九二年参加全国机械工程师会议；见到中央秘书长和那些部长专家一起进行小组讨论；都还夸自己后生可畏敢于发表见解哩！今天老板出这个题给自己；是考验还是让自己知难而退呢？想到这；他不禁体会到这些战场上搏过命、商场上拚回财富的人真不是自己这些书生到企业玩过几年的人能比的；他们的招式往往是一针见血；招招致命；太毒太辣了！
“不过；没有退路了；不管你们是看笑话还是同情我；都帮不了我的忙；自己发挥吧！”他沉了沉气；回想着现场检查的过程和已经熟记了的公司规定；一条一条的开始进行考核报告。
果然；看马总提出新的要求的经理厂长们好象得到了总攻令；大都对管理部提出的考核意见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就连平时见到陈星很客气的雷天鸣、于忠、鲁风几个人也以疑问的方式对早已经沟通好的考核意见提出再讨论的要求来；这不是基本上否定了管理部一个月的工作了吗？
钟经理想替陈星解释相关的问题；却被马总制止住。只有陈星一个人满头大汗的一款一条地和各部门各单位头头们进行解释、争辩；甚至坚持不改！“哼！好赖都是死；讲不清就赖。反正制度规定上都有；你们还要胡绞蛮缠；只不过是想趁机弄一点是一点罢了！我就不让步；看你们怎么样？”
终于；把每个考核扣罚的意见弄完了；陈星不敢放松；转过脸看着马总等待他的最后拍板。
马总看讨论有了初步的结果，微微一笑：“通过充分的讨论；说明管理部的工作做得很细；每一条都有现场的记录和当场的核定；不能说考核都是完全准确的；也是基本达到了公司规定的要求。这样吧；各公司部门如果还有不理解的地方；会后向管理部反映讨论；利用这个机会再细细的理解公司的制度；也是一次学习嘛！”一席话；表明了支持管理部的立场；也表扬了钟经理的领导成绩；再去讨论不是表明了自己对公司制度的学习不够吗？谁敢再取其辱？
接着的经营分析制度实施细则的讨论就顺利多了；大家着重在如何保证分析指标能较好的反映各公司的经营业绩及存在问题；又不过份暴露公司的经营机密上进行了很长时间的争论；最后还是李副总以他丰富的财务经验作了总结性的陈述定下了指标及分析报告格式；也算是陈星和管理部阶段性的完成了一项工作；下一步是如何开展分析与形成报告向公司上下提供信息起到指导工作的实际作用。
会议的议题眼看就完成了；马总最后仪式性的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还有没有意见？没有的话”
“我有一个提案需要报告大家讨论。”孙飞燕打断了马总的话；她转过头来对着大家：“我要提的是关于陈星上一次提升任命管理部副经理的事。”
大家都觉得很纳闷：“当初否定提升的意见显然是她提出来的；才过了大半个月；现在难道见风使舵的要改变原来的决定了吗？这也太快了吧！”
只见她胸有成竹说道：“我的意见是通过近一段工作表现来看；陈星不太适合在管理部再做下去了。所以；我建议”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这句话让陈星也瞪大了眼；不知道她下面的意思是说好还是坏呢？会议室里弥漫开一股迷惑不解的气氛，一片寂静。马总凝重地看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等她继续说下去。
孙飞燕脸上毫无表情继续说到：“他应该放到下面的公司再好好锻炼锻炼；对压力的承受能力还能有更大的提高；也可以更加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有利于他尽快成长为公司的骨干人才。具体职位怎么安排；我想散会后专门向几位老总报告确定。但是他到底有什么优点和不足应该由在座的干部们评价，因为近几个月来是你们最了解他的工作表现的嘛！”
她的一番话；让和陈星关系较好的在一旁记录的邱薇脸都胀红了；噘着嘴想说却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雷天鸣等人眉头挤在了一起：“看来她还是对陈星有很深的看法；今天的会议上马总已经让陈星作了充分的表现；证明了他的能力不比钟经理差呀！”特别是对马总的心理最为了解；也知道今天讨论的经营分析方案其实就是陈星提出来的刘主任更是对孙经理的做法大为不解。
陈星注意到马总的脸上悄悄地掠过一丝狡诈的神情，眼睛凝视着扫了全体与会人员一圈，他的心里不禁划过一阵莫名的忧虑和恐慌。“难道这是马总授意她在这个场合提出来的吗？马总是不是觉得碍在小娜的脸面上不好辞掉我，就故意这样借别人的口来解决问题？唉，小娜呀小娜，那样直脾气地帮助我，不是雪上加霜害了我吗？”
马总和旁边两位副总互相看了看，便都点头同意了孙经理的提案。于是在场的干部们各说各的理；有支持陈星为他表功的；也有指出他的不足赞同他进一步锻炼的，竟然有意见相左者剑拨驽张一样争论起来，会场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有的人已经淌下了汗水。钟汝南、雷天鸣、于忠等人当然是力顶陈星的优点；刘剑华、莫天南、李志兴提出的意见比较中性；余红却好坏不说。
陈星只能惶恐不安的听着别人对自己评头论足，无论是多难听的话都努力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对着点头。他没注意到，马总已经叫小邱打开了第二台空调，这台空调就在他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他可以清楚地听到风扇嗡嗡的旋转声和冷气吹过格栅时的呼呼声，如果他还能保持头脑清醒的话。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恍惚困惑的状态里，只有脸上一直保持着一丝扭曲的微笑。
“没想到有这样狠的人，真没想到！”他对这个女人这种报复他的方法感到不寒而栗，感到一股寒气从脊髓里冒了出来，慢慢的窜到了颈子上，然后漫延着一缕一缕地钻进大脑里大家的嘈杂声更使他感到阵阵天旋地转，只觉得所有的人都象晃动的影子，在眼前形成了二维世界里的平面动画，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根本听不清了！
会议为此延长了近四十分钟才结束，议了半天的事还是说会后再定，只留给陈星忐忑不安的心情便散会了。
跟着是周末两天；陈星除了去夜总会演出外；白天还抽空去了人才市场；联系了两家公司作好跳槽的准备；想着会后多数黑黑的脸色和马总严肃的表情；他心里也确实觉得这个公司已经不可能让自己再有更大的发挥了。
他还打了电话征询了周佳等人在下面听到的风声；在出租屋又和古新春、赵成运讨论了一番；星期天下午更是拉上了常晖几人一起在湖南菜馆喝了一顿；大家都觉得孙经理是抓死了他不放；多半是要让他重新下到哪个不重要的厂里去做基层工作。朋友们还总结了陈星近来的几个大的缺点；一是情绪波动明显；说明他抗干扰能力差；二是会议上争执太严重；说明他不会协调；最后还是靠老总才摆平；三是他身边总是有女孩子；说明他生活作风不过硬；这也是和当兵出身的老总一贯的作风不吻合的；还有就是到外面捞钱的事；如果是一般的职员就睁只眼闭只眼过了；可是要想提升的话
总之；确实对陈星不利的因素占多数。就连从周佳那里得到消息的李慧娜也打电话来找到陈星；埋怨他把内地国企的作风带来了；这样快就树敌太多。她说又不敢直接向马叔了解情况或是说情；这是马叔一直都有的规矩；转弯抹角的打听时看他的脸上总是没有表情。还说；不行的话帮助他自己试着开个合适的小公司
在寂静的夜里，陈星没事躺在床上反复回忆了近一个月里自己在公司里的表现；又把那天会上的情况细细的过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灰心绝望，他的情绪差点就要崩溃了！张敏芬星期六晚上进城来时；那样温柔细心的安慰了半天他也难开个笑脸；弄得她自己一肚子的苦没机会诉；到底是辞不辞工回家也没得商量，当晚就黯黯的回了厂里去。送走她时陈星心里非常过意不去：“真苦了她呀！自己真无能；家里照顾不了；对身边的朋友也是无力关心。唉——！”长吐着怨气彻夜难眠；辗转反复直到天明。
六月十号；星期一。承运集团公司全体部门经理以上干部早上上班不久；竟然一片惊讶哗然！他们都接到了集团总部一个以正式文件下达的任命通知：
“承运集团有限公司关于陈星先生任命决定的通知
承运人字第九六六零一号
根据公司工作的需要和对陈星先生考察结果；经公司领导特别会议专题研究决定：
陈星先生任承运集团总经理助理及承运集团下属承运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该决定从一九九六年六月十日开始生效。
特此通知。
承运集团董事长总经理马承运（章）
一九九六年六月十日”
当笑容可掬的孙经理把这份任命文件亲手递到陈星手里，并通知他去面见老总时，他以为是别人的事，竭力睁着通宵失眠后的红眼对着与她同来的刘主任说：“要我通知谁去见老总？”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十八、不能承受的离散悲情
好久了，陈星一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