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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血迹。
大家看看他,他也看看大家,王金铎拾起地上的皮靴扔了过去,王强这才穿鞋起身,看着与一楼同样狼籍的大厅,他不知是冷还是怕,嘴唇哆嗦了几哆嗦,才挤出两个字,“报警!”
张德亭有些厌恶,他也不搭理王强,转身就走,“金铎,我先回去。”他的意思明白,是让王金铎在这处理残局。
派出所仲伟没到,几个民警见村民来如风去如风,拖拉机拉着几十人还有一些电线,“突突突”开走了,都不敢上前阻拦。
张德亭看看文光斗,“你马上通知所有的机关干部,到北庄村村委集合,马上!”
“季书记那里?”文光斗小心地请示道。
“不差这一会了,回来再汇报,”张德亭略一考虑,“算了,我给他打电话吧,你不用管了。”说完,他带着王克胜和李秋霞坐着王永庆的车急匆匆赶往北庄。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村民们现在正处于头脑发热状态,一句堵气的话,一个引导动作就可能酿出更大的事情来。
文光斗把电话打给办公室,朱玉涛已经到了,吩咐朱玉涛下通知,他想了想转身又走上二楼。
王金铎与唐桂森正在苦口中婆心地给王强做工作。上午,王强确实不在所里,中午喝了点酒,他正想躺下休息一会,恰巧这时村民就冲了进来,浑身的衣服被扒个净光不说,还挨了几拳头,挨了几脚。村民们恨透了他,下手毫不留情,现在他的左肋还在作痛。
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心理上的痛苦更是时刻咬啮着他的心,这事绝对是他人生一个大污点,传出去,不只在电力系统,在全市也会成为大笑话!
因此,他板着脸,坚决拒绝了王金铎的劝说,这事他事前已经跟侯卫东局长汇报过,有侯局支持,他自觉腰杆很硬。
“停电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是局里决定的,”王强双要喷出火来,“侯局长是知道的!他也支持!”
王金铎和唐桂森都是人精,他的心理他们也都看得出来,“发生这么大的事,上午还把市政府大门堵了,侯局长对老弟你不会有想法?”王金铎又递过一支烟,他很会抓王强的心理。
王强使劲抽了一口烟,“你看我这里都砸成什么样子了?侯局长看见,凭他那脾气,就是局长不干也不会供电!”
这也是,你砸了人家的地盘,把这里搞得乱七八糟,那一个上级领导也是不愿意的,还得给属下撑腰,要不哪个镇哪个村都搞这么一下,他这个局长也干不好,干不长。
王强看了看文光斗,更是一句话不愿再多说。
无奈之下,王金铎、唐桂森、文光斗只好告辞出来,文光斗答应张德亭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下午通电,虽然张德亭没有安排他,他还是自觉地把这一条记在心里,一是出于责任心,二是他怕张德亭秋后算账。
王金铎和唐桂森一商量,“要不我们去找一下电业局的领导?”
唐桂森笑道,“打了人家的孩子,砸了人家的家,还要人家孩他娘的奶水吃,那么这么好的事?”
王金铎听了也是会心一笑,他倒很轻松,“现在只能季书记来协调了,恐怕季书记也协调不下来,就得市里的那个副市长或常委才能协调下来。”
文光斗心里一动,王金铎看看唐桂森,“也罢,我们死马当活马医,别回去让老张说我们。”唐桂森也点点头,小郑开车把文光斗在镇政府放下,直接拉着两人直奔市里。
文光斗想想,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给徐娜打了电话,“忙不忙?说话方便吗?”
那边传来徐娜好听的女中音,“还行,你说。”
“我们北庄村就是我包的那个村的老百姓把你们供电所给砸了。”
“啊?!什么时候?”
“刚才,这样一砸你们更不能给通电了,现在村里的冷藏厂也没有电,村民在里面都占股份,家家冰箱里的东西也都化冻了,损失不小。”
“噢,我能做什么?”
“我想,现在季书记说话,侯局长也不见得听进去,没有副市长或常委出面协调,恐怕难办,现在北庄的老百姓如果引导不好,恐怕要出更大的事。”
“你是想让我跟……”
“行不行?我想在季书记回来前能把电供上,再想下一步。”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皇帝不急太监急,哪有公事这么求人的?”
“不是没办法吗,季书记回来也得找领导协调,可能这事已经在做了,我就是想尽我的一份力。”
“好吧,我说说,但行不行我不敢保证。”
挂断徐娜的电话,文光斗坐在办公室里,陷入沉思。
自己与王永庆的矛盾,自己与王强的矛盾,村民与王永庆的矛盾,北庄村与供电所的矛盾,镇里与北庄村的矛盾,镇里与供电所甚至与电业局的矛盾,这种种矛盾夹杂其中,构成了现在复杂的局面。
对,抓矛盾一定要抓主要矛盾,牵住牛鼻子才能彻底解决问题,他右手握拳,伸开左手,狠劲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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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告别1
2003年夏天,在预期中到来。
这一年,文光斗就要大学毕业了。
他所在的大学云海师范学院,是一所三类高校,学校在成立之初,起初偏安一隅,随着1997年大学扩招,学校的占地规模不断扩大,在校学生也急速增长,但由于学生良莠不齐,学校的声誉并没有显著改善。
云海,作为最早的沿海开放城市,经济发达,社会发展走在全国前列,作为一个旅游城市,环境良好,风光优美,气候宜人。
文光斗是中文系学生,女友却是英语系的女生,名叫郑佳卓。两人是在文光斗上大二时的冬天认识的,郑佳卓小他一级,上大一。他们常开玩笑说,这都要感谢学校的自习室。云海师院中,固定教室很少,每年到了期中期末考试时,就得自己找地方学习,所以公共自习室就变得紧俏抢手。
也许是缘分,两人都选择了图书馆,作为备战考试的场所。通常,第一天抢到座位的学生,晚上九点钟图书馆关门后,都把一本书放到桌上,标记此桌有人,勿得再占。两人所占的座位恰巧相邻,一个冬天下来,两人慢慢互生好感,特别是郑佳卓在经历一次重感冒后,文光斗跑前跑后,问医拿药,这让远离家乡没有亲人在身边的郑佳卓感动不已,对文光斗慢慢产生了一种亲人的感觉。
恋人的感觉,最初都是从亲人的感觉开始的。就这样,两人慢慢走到一起。
毕业照照完了,几乎校园里、宿舍里各个“景点”都留在了相纸上。在男女生宿舍互相传递的留言簿也签完了,有离别的酸楚,也有对明天美好的向往。
到了快离校的前几天,每个人的学士学位证书也发下来了,文光斗看着这一红一绿两本证书,自嘲地对郑佳卓说,这四年下来,就与郑佳卓领了两个证。郑佳卓嗔怪地拧了他一下。
大三的课程不是很紧张,郑佳卓有大把的时间,让大学中两人的最后一个夏天多些回忆。毕业前的一个月里,两人几乎日夜粘在一块。
大学是社会的预备阶段,俨然是一个小社会。这一个月里,身为学院学生会副主席的文光斗,虽然已经卸任,但校系两级学生会的师弟师妹们,备酒送行的不少,加老乡们的送行酒,班干部们最后的分别酒,几乎每日都喝,弄得郑佳卓跟着他频繁出席各种酒宴,饶是他酒量在这四年中锻炼出来,架不住天天喝,已经到了闻酒色变的程度。
最后几天总算清闲下来,大部分的书,文光斗都让系里的学弟学妹们先挑,挑完后直接让收废品的老大爷拉走了,行李只等最后打包。文光斗就跟郑佳卓商量,最后几天到老师和曾经兼职工公司经理那里告个别。他的思路很清晰,“院里的团领导没有深交,就不去了,先从校内说,得到赵书记那里去一趟,老头儿拿我当儿子看,我也很敬重他,班主任那里也得去,干了四年班长,对我很好,团委明书记那里,虽然这几天一直在一块喝酒,但他这人年轻较真,但得认真走一趟,校外嘛,吕经理那,我得过去一趟,顺便跟广告公司的大哥大姐们告个别。今天是周末,就到家里去吧。”
赵书记是系里的党总支书记,是个非常正统的老干部。文光斗在系学生会任学生会主席时,爱才的赵书记很赏识他的才华,特别是经过一两次系大型活动的组织后,更是对“文武全才”的文光斗青睐有加。慢慢地,赵书记家时有事时,文光斗也会去帮忙,师母也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勤快懂事的小伙子。
吃过早饭后,文光斗先拿起宿舍的磁卡电话,给赵书记家里打了个电话,虽然有手机,但他给赵书记打电话却一直用磁卡电话。电话是赵师母接的,师母人很和蔼,听说文光斗要来告别,很高兴地说,“老赵在家,你来吧,早饭吃了没有,没有就过来一块来吃吧。”文光斗有点感动,大学四年,师母对待他就象对待自己的孩子。
买了点水果,文光斗轻车路熟地来到教师住宅区。这是一片八十年代的楼群建筑,十年过去,已略显陈旧。赵书记的小儿子在国外留学,女儿在市公安局工作,家里只有老两口在家,略显寂寞。爬上三楼,文光斗来到门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
门开了,与往日不同的是,赵书记与师母都站在门口,赵书记热情招呼着,“光斗,快进来”。师母则满眼慈爱地看着文光斗,说,“这孩子,每次来都拿东西”。文光斗每次去赵书记多少都带点水果,东西不贵,但是心意,师母每次让他带走的点心水果则更多,郑佳卓有次调笑说,“是不是你每次去看赵书记是假,倒是去蹭饭是真?光吃饭不算,临走还要拿东西。”
文光斗随赵书记来到客厅,客厅照例沏好了茶,切好了西瓜。
赵书记看着文光斗问,“什么时候回家?”
文光斗说,“大后天,把同学们都送走我再走”。
赵书记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龙城那边什么时候报到?具体分到那里啊?”
文光斗说,“估计得八月中旬吧,人事局说让等通知。可能还要参加一个培训班,然后才能分配。”
赵书记呷了口茶,看了一眼地未来充满希冀的文光斗,说,“你是九九级我最看中的学生,所以把系里惟一一个省级三好学生的指标给了你,本来想把你留在系里,你却偏偏热衷于公务员。人各有志,我也不强求。但你要知道,公务员与你这个学生会主席是不一样的,机关单位与与你们这个学生会也不一样,虽说在学生会,你干得很好,上下评价也很高,但到单位,走上社会,一切要从头开始,你的优势可能变成你的弱点,别人在你眼里的弱点可能就成了别人的优势,你一定要尽快适应。”
“通过四年的观察,你尊重老师,团结同学,学生工作有思路,有想法,宣传工作有声有色,不夸张地说,是建系以来最好的学生干部。个人也有才气,知识面很很宽,国学底子很厚,听说你在图书馆打出这四年的读书单,有一千多本?”
面对老师的提问,文光斗点了点头。
师母突然笑着问了一句,“听说你是妇科圣手?”
文光斗不好意思地说,“我爱好中医,在家时,跟我爸爸学了一些,教我太极拳的师傅也教了我一些推拿正骨的主法,在学校里,又看了《伤寒论》《金匮要略》等中医书,学生会有几个女生,例假来了就疼,我试着给她们调理了一下,效果挺好,大家有个头疼脑脑热的,我也给开过药,大家就开玩笑给我起了这个绰号。”
赵书记笑了笑,又接着说,“这些在学校工作都是优势,但到了你们市里,走上别的岗位,又不同了。可能是你年轻,有时你发现没有,你的控制力不足,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你看上的老师你发自心底尊敬,你看不上的老师脸上就带出那种文人傲上的表情,这让一些老师很反感。急于求成,凡事想尽快取得成绩,得到结果,这也不是优点,这些以后都得注意。”
师母插话说,“光斗临走了,说点高兴的,光斗你看,你老师的职业病又犯了”,起身又给文光斗填了点水,文光斗赶紧用手虚捧住茶杯,以示感谢。
“走上社会,成功是大部分上是因为做人上的成功,失败则几乎都要归结做人上的的失败。”赵书记看着一脸求教表情的文光斗,继续说,“所以不管成功还是失败都要从自己身上先找原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要相信大部分人是好的,整个社会是好的,没有十足意义上的坏人,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自己的想法,满足自己就要损害别人,在别人那里可能就变成坏人了。我把一句诗送给你,,算作与你临行与你共勉吧”。
“老是把自己当作珍珠,就时时怕被埋没的痛苦,把自己当作泥土吧,让众人把你踩成一条道路”。赵书记慢慢说道,文光斗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虽然他明白这诗的意思,但却没有理解赵书记的用意。
“拉拉杂杂说这么多,工作后有什么困难给我来电话,也可以给你们班主任刘清泉打电话,给系里团委的明书记打电话噢,对了小刘的系副主任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小明,团市委一直要要他过去,他们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你们那的市委秘书长刘鹏也是我的学生。”
文光斗知道赵书记很希望他留在系里当老师,但经过四年学生会锻炼,经历过大学四年在广告公司的兼职,特别是不想再与父亲走一样的路,他选择了公务员这一职业,并成功考上了家乡龙城市的公务员。他本想考云海市的公务员,却阴差阳错没能如愿。
文光斗诚肯地对老师说,老师,我记住了,我一定把自己身上的毛病都改掉,不负您的期望。
文光斗说这话很轻松,赵书记的教诲他听进去一半,一半却是不以为然,以后的遭挫折翻跟斗都印证了赵书记的话,性格不完善做人不完善是成功不了的,但从自身找原因,不怨恨他人怨恨社会也是他咸鱼翻身的原因。
婉拒了师母的留饭,从赵书记家里出来,拎着师母给准备路上吃的饼干水果,文光斗拿出手机,给班主任家里打电话,却没有人接。他用的手机,是诺基亚3310,这是他的第一块手机,很珍惜。他又给班主任手机打电话,电话通了,却被摁断了。
第一章 告别2
放下电话,他刚想去找郑佳卓,让她一起到公司去一趟。文光斗大学四年除学生会的工作外,想扩大眼界,真正接触社会,就通过人才市场到了一家名为智达的广告传媒公司兼职,这家公司在云海广告界尚属中流,老板却很年轻。
这时,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宿舍里的电话。
“老六,你今天有时间了没有,兄弟们这最后的晚餐都等着你呢?”文光斗在宿舍排行老六,他这才想起,由于他事多,宿舍最后的聚餐一直没有进行。
他忙说,“老大,刚想给你打电话,要不定在中午?”
“好,那就还去老地方,老二先去订个桌,这几天人肯定多,别去了没座位。哎,等等,老六,让小郑也一起来吧,最后大家都好好聚聚,你嫂子也来,老四女朋友也过来。”
“好,我一定把她带到。”
他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估摸着郑佳卓也快下课了。他就快步走向英语系教学楼。
这是一幢带有欧洲风情的三层式建筑,已经有些年头了,在周围绿荫的包围中,显得静谧安雅。他站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就听到有的教室桌椅挪动的声音,以及学生大声的谈话声,说笑声。他知道,下课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郑佳卓左手拿着几本书紧贴在胸前,与几个女生边说话边走过来,她看到文光斗,嘴角流出温暖的微笑。
几个女生笑着跟文光斗打过招呼,就走了。
郑佳卓一米六八的身材,苗条修长,皮肤白皙,留着马尾长发。平时依偎一起的时候,文光斗最喜欢去抚弄这满头青丝。
文光斗一米七九的个头,留着那个时候的偏分发型,戴着一幅眼镜,衬衣紧贴在他身上,依稀可见紧绷的肌肉。两人可算是很般配。
“今天我们宿舍聚餐,一起去吧。”
“老大和老四的女朋友也去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郑佳卓欣然同意前往。
由于是依山而建,基础打得好,云海师院的绿化是一流的,校园里郁郁葱葱,绿荫成片,特别是到了夏季,更是满目绿波,凉意盎然。这也为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提供了恋爱的绝佳场所。
一路上,文光斗看到不少情侣,手拉手往外走,去享受这难得的快乐时光。他看看身旁有说有笑的郑佳卓,一丝离别的悲意油然从心底升起,慢慢向全身蔓延。
他们聚餐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就在学校东边的居民区里,选择平时吃饭的地方作为举行告别宴的地方,这也算作一种留念吧。
进得饭店,登上狭长油腻的楼梯,推开一个叫“兄弟情”的大包间,老大等几个兄弟早已坐在里面了。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文光斗一看,是班主任刘老师的电话。
想想与老师的谈话也不是什么秘密,文光斗没有出去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刘老师的声音,这是标准的男中音,咬字清楚响亮,如金石交错。“光斗,打电话有事?”刘老师一直这样称呼他。
“老班,祝贺你,高升系主任,一是想当面给您道喜,二是马上要走了,当面给您辞行。”
“呵呵呵,”刘老师笑得很高兴,“刚才没接你电话,领导在与我谈话呢,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们的聚会我也参加了,我要对你讲的话平时里都讲过了,你选择基层,我是支持的,相信你不会让母校失望,让我失望。祝你一路顺风。”
“临走时,你要履行班长最后的责任,把同学们都送走你才能走,晚上不要让大家闹得太晚。”闹得太晚,指的是临走一夜,最后的狂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