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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命的思考艺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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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李:我进芝大之前;在中大当了一年助教;由牟老师推荐我开两门以前从没有在中
大开设过的课程;那就是「高等逻辑”和「科学哲学” 
。普通逻辑由讲师教;新开的
高等逻辑由助教来教;这个责任大概只有牟老师才担当得起;或者说这一「怪招”
大概只有牟老师才有功力施展出来。此外他还介绍我到校外课程部讲「语意学”、
「分析哲学”和「存在主义”等课程呢。 
四、从逻辑到新诗;从飞刀打架到勃拉姆斯
周:分析哲学、数理逻辑等学科与存在主义看来像南辕北辙 
;你的兴趣应是多方面
的吧?可以谈谈你的兴趣吗? 

李:许多人以为讲思考方法、数理逻辑等「硬文化”就不能讲文学艺术、人生哲
学等「软文化”;其实两方面是并行不悖的。我向来喜欢西方的古典音乐和中国的
古典文学;这些兴趣在中学时就已养成。在街外浪荡、赌博、打架 
;回到家里念唐诗、
宋词、古文 
;或者听 
Rachmaninoff、贝多芬、勃拉姆斯 
。。。。。。这是我中学生涯的一面。
到进了大学;我培养出许多不同的兴趣;比如一方面读分析哲学、数理逻辑 
;一方面
读存在主义、写新诗。以前在《中国学生周报》、《盘古杂志》等刊物上写;有个时
期且负责编《盘古》的「风格诗页”;近年则在《博益月刊》的「诗叶”上写。 

不过写东西只是我人生的一个非常小的部分。我最怕理论繁复而生命苍白。我不
喜欢长篇大论「谈”生活 
;我喜欢充充实实「过”生活 
。我从来不是书虫;也不属于
文人形态;更不属于学究形态。我认为只有蠢才庸才才会浪费生命花时间去写那些
自己心底里也知道是没有真正价值的、而且也没有人会有兴趣看的、只是以「学
术”之名去掩饰而其实转眼就会被抛入废纸桶里的废料 
。若要做这种蠢事;我宁愿
把时间用来嬉戏。 

事实上我很喜欢玩;尤其喜欢惊险刺激。至于拍拖(谈恋爱);就更不用说了;相信任
何人都会喜欢的那时除了喜欢这种「活动”之外;我还喜欢飞刀、赌沙蟹、「闸”
脚踏车、划艇、爬山、滑滚轴溜冰 
;等等。其中最喜爱的、而且也是最擅长的 
;就是
飞刀和赌沙蟹。以前曾把飞刀的入门手法教过几个哲学系的学生 
;但他们后来都没
有练好;真有点可惜。在我来说;兴趣的多样化是很有意义的:一来兴趣的满足本身
就有自足的价值;二来对于我的学习很有帮助。浪荡了一段时间之后;常会心慌起
来;特别容易记起「勤有功;戏无益”的古训;这时读起书来就会格外起劲的了
五、反学术游戏;向下接不向上爬
周: 无论读起书来怎么起劲;你花那么多时间去玩乐嬉戏;会不会妨碍研究工作
呢? 

李:什么研究工作!科学家做研究工作是天经地义;那是实学。哲学家搞研究工作
是哲学的堕落;那是把戏。西方哲学家的典范;苏格拉底;他的工作就是思辩;就是思
考和辩论他搞过什么「研究工作”了呢 
?孔子、孟子、老子、庄子、释迦、六祖、


耶稣、维根斯坦等人;他们当然有他们的「学”;但那不是现今读哲学的人搞的那
种式的 
research ;不是那种所谓的「研究工作”。这类「研究工作”绝大多数是自
欺欺人的学术游戏。英美方面如 
Davidson、Dummett 等人玩这种游戏玩得十分出
色;严谨精细;但终归是游戏;碎屑繁琐;迷失了哲学的方向。欧陆哲学方面也往往是
玩学术游戏;而且每每玩得非常笨拙;暧昧空洞;不堪分析利器一击;可谓属于九流
的级数。至于其他等而下之者;所玩的学术游戏或「研究工作” 
;则九流不如;只能算
是「伪学术游戏”吧了。伪学术游戏不能与非欧几何之类的「数学游戏”等量齐
观;这里不必细论。我们要留意的是;玩这种游戏的人喜欢把「无用”美其名为「纯
学术”;以「纯学术”之名去文饰其「无用”的实质 
。假如要玩这种「纯学术”的
话;我看只消随便用左手的尾指的小指甲的一小部分;去逗弄一下;就能玩得不错
的了。 

周:但无论如何;哲学教师不以研究工作来评核;那么可参考什么来决定升迁呢?
你怎样看升迁的问题? 

李:依我的理想看;哲学家根本无须理会升迁的问题。他的人生意义绝不在此。理学
院、医学院等比较不容易弄虚作假的地方不在此论;就我所知;除了极少数例外;
升迁与否一般取决于两个因素:其一是学术游戏或所谓的「研究工作”;其二是人
事关系或钻拍工夫;尤以第二个因素为主。以上所讲是否实情;圈内人都心知肚明。 

我一向自觉要远离这两个因素。我以前有一叠稿子拿了去友联出版社;有几十万
字;那就是牟老师在我的《存在主义概论》的序言里提到的《分析哲学》 
(逻辑分
析和语言分析)。这叠稿子与《存》先后拿到友联 
;《存》先印了出来 
;《分》正要付
印;我到友联社长林悦恒先生那里把稿子「骗”了回来 
。台湾《鹅湖》杂志社的一
些友人知道此事;多次劝我把稿子给他们拿去印;我一直支吾。 

这叠稿子和《存》同一时期写 
。《存》没什么大错 
;比同类中文书写得较为清晰有
条理一点。《分》所谈的问题属于我的本行 
;其水平自然比《存》稍高 
;至少思路清
晰;有系统条理。我大学时期写的东西都能做到这一步;无须忸怩不好意思讲。许多
看过这叠稿子的学生、朋友都认为没有理由不拿去印 
;一再催问我。现在我可以在
这里把原因说出来;同时也算回答了「为什么牟老师写的序言提到的那部书没有
了下文”的问题 
。《分》的付印对于升迁或许有用 
;对于读者却没有什么用;那就是
唯一的原因了。 

这书印出来会有五百多页;若以我近年的语文功力来估计;其真正受用之处五页
就能讲完。我最厌恶且瞧不起大而无当的砖头厚书;缺乏诚真;自欺欺人;既浪费自
己的生命;也浪费读者的生命。这样看来;《分》即使胜过许多庸书 
;却仍然属于我厌
恶的学术游戏或所谓的「研究工作”的范畴 
。这叠稿子是不会印出来的了;就让它
塞在抽屉底;不再一顾。 

至于怎样远离前面所讲的第二个因素;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洁身自爱;有所不
为。知我者都知我平日只跟学生在一起;那是向下接而不是向上爬的路。我自觉地
要走这条路。在「分析哲学与科学哲学会议”的大会总结讨论中;刘述先先生说:
「李天命是天生的表演者;跟他的学生是最多的。”我嘉许这个观察。我觉得知识分
子以年轻人比较纯洁可爱;较有赤子之心。很多人一到中年就易变成老油条。孟子
说「见大人则藐之” 
;老油条未见大人已软;一见大人就可入口溶化。所以最好还是
冷眼旁观;保持距离;免受油渍沾污。 

周:你的讲法是否含有《儒林外史》的讽刺意味? 

李:我不知道;也没有读过《儒林外史》我读过的书很少。我常对学生说《三国演
义》必定要读 
;同时声明我自己还未看这部书。回到你的问题上去;我前面所讲的并


非旨在讽刺;而是出于不忍之心;想指点迷津。我看学术机构里有许多人太可怜了;
本已高薪优职;却还要为了职级问题营营役役。升级所加几何?为了这个价钱而栖
栖然忙于钻拍;惶惶然不可终日;人的尊严只值这个钱?更可怜的是;有些人甚至还
不是为了那一点钱;而是为了心底深处一个自卑感的「结”。原来他们的自信心缺
乏了支撑点;既没有学问可凭;也没有其他才华可恃;于是唯有追逐职级;以壮胆色。
职级往往只能反映钻拍工夫;不能反映真才实学。但有些人一旦求到了较高的职级;
就真以为自己有学问起来了。不过年轻人的眼睛多没有受到污染。谁有才华;谁有
实学;谁没有「料”;谁在那里尸位素餐;大家一目了然。既如此;职级的真实意义有
多少;也就不言而喻了。 

许多读书人原初做学生时心存大志;到后来却忘了本;忘了初衷;忘了最初的志气;
反而走到自己做学生时最瞧不起的那条钻营的路上去了。借用一个比较花巧的术
语来说;这叫做「异化” 
;老实点说就是「变了质” 
。读圣贤书;所学何事?高薪优职;
不好好去想想如何把份内工作做好;以回馈社会的供养;却整天忙于营求之事。午
夜梦回;扪心自问;能不惭愧?能不汗流浃背?别人以职级来衡量你;是别人没出息;
你自己岂能以职级来衡量自己?有自信有傲骨的人岂会如此自己看扁自己? 

讲话一针见血容易得罪人;但我从来不在乎。不在乎就能够挥洒自如;海阔天空。世
界这么大;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追求;何必定要自限于向上爬的窄路;患得患
失;还要沿途委屈自己呢? 
六、语理分析;角度形上学;禅
周:李先生;你认为世界上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追求;你会满足于单单做一个
分析哲学家吗? 

李:我不大欣赏当前许多分析哲学家那种钻牛角尖的学风 
。我不会满足于仅仅做
一个分析哲学家;我只是要把分析哲学净化或「提炼”成为思考方法学的起点或
最基本环节;即「语理分析”。这样可以使语理分析不限于用来处理哲学问题; 并
且免于受到分析哲学作为一个思潮的起落的影响 
。可附带一提;语理分析对于思考
的训练虽可视为「基础功夫”或「扎根功夫”;不过单有这种方法是不足以解决
所有哲学问题的(先决条件不等于充分条件)。例如人生哲学和形而上学;其中有些
问题就不是语理分析所能充分解决的。 

周:你有时会给人一个印象;认为语理分析揭露了人生哲学和形而上学里有很多
问题都没有认知意义。 

李:没有认知上的意义不等于没有其他方面的意义。即使「人生在世究竟有没有价
值?”之类的问题没有认知意义 
;那也不过是说这类问题不是知识范畴里的问题吧
了。认清这点是很重要的;可以避免将这类问题跟知识问题混淆;避免误以为这类
问题能用科学方法去解决。 

再看形而上学(简称「形上学” 
);我与逻辑实证论者对形上学的态度有所不同。当
卡纳普等逻辑实证论者宣称形上学没有认知意义时;他们实质上是要取消一切形
上学。但依我看来;有些形上学理论可以当做洞察宇宙人生的普遍观点或角度;而
不当做知识;那么就算没有认知意义也无所谓。这类形上学理论就像一套套度量衡
系统;虽非知识;但仍可有优劣之分。在这种诠释下的形上学;我会称之为「观点形上
学”或「角度形上学” 
。一般而言;固然有甚多形上学理论只是文字游戏;但也有不
少形上学理论含有很深的智慧。儒家、佛家、道家的哲学就有这样的智慧。 

周:有点意料不到你对中国哲学的评价这么高。有些人从没见过你;只听过你的名
字;在谈起你的时候表示;他们对你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李天命这人很难对付” 

意思是说你很容易把别人的言论三两下子分析批驳到体无完肤。 


他们认为你似乎喜欢恃着语理分析去挑剔中国哲学 
;跟中国哲学为难。你看语理
分析和中国哲学是否不相容的呢? 

李:说不上不相容。我看两者反而是相辅相成的;比如;我认为若要具备最完整的哲
学训练;就必须包括语理分析和禅始于语理分析;终于禅(前者根基;后者花果)。 

周: 你认为禅的精义是什么呢? 

李:「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金刚经》)。 

周: 就这么一句吗? 

李:。。。。。。。。。。。。。 
七、守则自决;明智假装;反繁琐主义
周:我们转一个话题。在别人的心目中;你的「招牌”、「商标”;就是思考方法;尤其
是思考方法的第一环节「语理分析”。你平日所讲的也是「思考方法”、「分析哲
学”、「科学哲学”、「数理逻辑”等等课程;很少涉及道德问题。关于道德问题你是
怎样看的呢? 

李:没有什么复杂高深的看法;要讲也只能很粗浅地讲讲。我从来不理传统道德规
条;通常我只考虑几个简单的理念来做人处世:第一是爱情;第二是友情;第三是义
气和侠义精神。由这些理念出发;稍经理性反省;形成了一些大体的守则;那就是我
做人处世的基本守则了。有些传统道德规条是我同意的;有些是我不同意的;但不
管同意不同意;我根本不会理睬那些规条;我只依据自己经过理性反省而确认之为
合理的守则做人。这个态度我称之为(理性的)「守则自决原则”。 

表面上我有时会向自己不同意的传统道德规条妥协;实际上那只是基于技术性
的考虑而作出的假装妥协。比方在一个白痴的国度里;有些规条你认为是荒谬的;
但如果不遵守就会被白痴群咬死;这时基于技术性的考虑;你或会暂时表现得遵守
那荒谬的白痴规条。这一点可以叫做「明智假装原则”。 

周:只用你所说的那两个原则来看道德问题;会不会有过分简单之嫌呢? 

李:简单是简单;是否过分简单则不能一概而论;要视乎对什么人来讲。有的人喜欢
用复杂繁琐的理论去看道德问题;我不属于这一类。我主张「反繁琐主义” 
。对于我
来说;做人通常只需要几条粗枝大叶的守则;甚至光是几条「童子军守则” 
;如果真
能落实履行;就已是很好的了。有的哲学家爱把道德问题弄成一套繁琐不堪、难以
掌握的大系统。倘能诚实不自欺地反省一下;他们该会发现自己做人处世的时候;
所援用的实际上还不是那么几个很早已在脑子里根深蒂固的简单观念? 

某些人把「谈”道德和「有”道德混淆 
;以为不谈道德就是没有道德。实则两者明
显是两回事。道德谈得太多;反省得太复杂;研究得太精细;反会令人变得懦弱;瞻前
顾后;丧失道德的勇气。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柴市砍头;做的无非是他看见乃
义所当为的事;哪里需要先讲一大套伦理学理论呢? 

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应该的;关于这些问题;就算找不到抽像的普遍准则;只要头脑
清晰;心理干净正常;有相应的常识;那么在具体情境里一般仍是能够分辨有关的
事情是好还是不好的;是应该做还是不应该做的(抑或只是中性的)。通常当我们做
了不应做的事;其实我们是知道不应该的;但终于做了;原因并非由于于缺乏伦理
学理论;而是由于无法克制人性深处的一股非理性的、盲目的驱动力 
。我自信对这
种「人性深处的盲目驱动力”有很深的体验。 
八、被踢出校的野蛮人
周:很有兴趣想你谈谈这方面的经历。 

李:我从小就得父母宠爱;母亲更是溺爱和放纵我。三岁的时候(我的记忆力很奇
怪;能清楚记得一岁左右学步时的情形);有一次;姑母(不是父亲的亲姐姐;只是口


头认的姐姐)来我家作客;全家围着一张大圆桌子吃饭。我忽然心念一动;有股强烈
的冲动要捣乱和破坏秩序;高声说:「妈妈;我要撒一泡尿在饭碗里。”全家愕然;姑
母一听就喝打;说:「太不像话了!不打不成!”我听见就扁起嘴巴要哭;妈妈立即
说:「好啦好啦;就这一次吧。”我听了即得寸进尺;从椅子爬到桌子上;要「登枱表
演”。 

结果不知是妈妈还是谁替我捧着那还剩半碗饭的碗 
;我就撒了一泡尿在碗里;像
菜汤泡饭。到今天兄姐们每谈起这件事;总会笑骂我一顿。记得当时那种要捣乱和
破坏的强烈冲动;是无缘无故、突然而来的。这是我第一次经验到人性里非理性的
盲驱力(当时我的思想里当然没有「非理性”、「盲驱力”等字眼)。 

我从小就被亲戚和家人(除了父母亲)认为是极度顽劣的;到了中学就变本加厉:
打架、逃学、「出猫”(考试作弊)、跟女孩子混 
。。。。。。样样皆能。最离谱的时期是中学
第四年;上课时无法无天;或作弄他人;或跟老师捣蛋;或蹲在狭长课室最后一排后
面的地板上赌「十三张”;下课后或者逃学时就在外头浪荡、「拍拖”、打架。。。。。。。
打架又是一种能令人体会到非理性盲驱力的行径。 

打架像思考一样;最忌迂腐。我打架从不迂腐;会利用当时任何能利用的事物。不过
我只会盲打:我是指那种全攻、拚尽的盲打 
。有丰富街头打架经验的人都知道;学了
一两年套拳的笨人;碰到那种什么套路都不讲、但却够勇够狠的全攻型拚命打法
时;常会手足无措;还未弄清是什么一回事之前就被击溃。盲辩最蠢;盲打对于一般
不是正式拳手的人来说却是最聪明的打法。但无论如何;我总觉得这种打法的背后
正隐藏着人类原始兽性的一面。 

周:那时你为什么要打架呢? 

李:往往毫无道理;有时不外因为瞧着不顺眼。当然;许多人也是瞧我不顺眼的。有
一个花名叫「猪肠”的同学;就是瞧我不顺眼;又认为我戏弄他;就暗中苦练器械;
要找我打一场架。他跟地理老师的儿子是「死党” 
;后者又是我的朋友;告诉我「‘猪
肠’正在暗里练功 
;说总有一天要找你打一场”我告诉他 
:「‘猪肠’练了功也打不
过我。”此事后来不了了之。进了中大后;第一次跟着全系同学到唐君毅老师家里拜
年;赫然发现「猪肠”坐在客厅一角 
;状似主人身份。我轻声问一个高年级同学;才知
「猪肠”原来是唐老师的义子。现在我新年给唐师母拜年时;碰到「猪肠”都谈得
很投契;但那次拜年时;我的尴尬大概可以从表情看得出来。 

总之少年时荒唐胡闹;到中学第四年学年完结的时候;终被「踢”出学校 
被伯特
利中学开除。我没读过

幼稚园;从小学一年级起就在该校念书;我的姐姐目前还在那里任教;但校方还是
认为必须把我开除。转到德明中学之后;仍是以「被记大过”的污点纪录而毕业。 

进了中大;起初仍像野蛮人;还未能收敛。刚开学不久;有一次大摇大摆到乒乓球室;
见有人在打球;就说「见侵”;意思是说「我看见谁在玩;谁下一轮就得跟在我后面”。
打球的人走过来很斯文地对我说;他们过几天要比赛;目前是在练球。我意会到他
的意思是不让我加入;于是一言不发就动手拆他们的球网;一面拆一面留意着他们;
等他们一有异动我就先发制人。谁知他们都看得呆了;不晓得如何反应;静了一会
儿就走到相邻相通的另一间乒乓球室去;跟那边的人不知商量些什么;不久就连同
另一球室那批人走回来。我已准备好一见人多势头不对就跑;不料他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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