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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还不忘抽空到密室嘲笑我的样子,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听到这里,他已经尿湿裤子了,因为对方讲的那些话,他仅对耿忻那具与死无异的“尸首”说过,其他人是万万不会知悉的。
而且他一直认为他的计划周详得没有漏洞,公司上下包括老爸,全被他唬得团团转。即使有怀疑,也因找不到证据,只好当耿欣确实是压抑太久,故才会有出人意表的失踪放逐。
“你……是谁?”耿炫目瞪口呆地瞅着前方,那儿恍惚有着人形的烟雾。
“这份恨意支持我虽身中剧毒,却也能光靠着点滴苟延残喘,我等待的就是今天!”耿忻疾言厉色地吼着。“炫‘弟’,你还猜不出我是谁吗?”怨、恨、怒,使忻欣蓦地集中一股庞大力量,他犹如走在火里的模样,连耿炫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可能!”耿炫猛吞唾液,发颤的躯体随着耿忻的逼近而后退。
“我晓得你一直看我不顺眼,然而在你要害我的时候,我依旧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耿忻笑得凄苦。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他被我锁在很隐密的地方……植物人……根本不可能动……他……不可能……”耿炫骇白了脸,喀喀响的牙齿互碰声,使他本就哆嗦的声音益发显得模糊。
凡人遇到此种情况恐怕也难以承担,更遑论耿炫作贼心虚,问心有愧。
他失心疯地又哭又笑,颠来倒去反覆着同样的话。“哈哈哈……不可能……植物人……不可能动……哈哈……不可能……”忽然他身体一软,两手发颤,双腿猛抽,跟着就口吐白沫,目翻眼白,不久便失去了意识。
而缩在墙角的许幼薇早就晕死过去。
许幼薇从梦魇中喊着醒来。“忻,救我……”
“幼薇,你没事吧?你昏迷了快二天,可把我急坏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阻止你去冒险。”虾米坐在床边,不断地自责。
“薇薇!”耿忻也说。
“忻?虾米?我……”许幼薇茫然地巡视周围陌生的环境,她惊慌的抓着虾米问:
“你先冷静下来,一切都没事了,这里是佑鑫表哥朋友的私人医疗室。”虾米握紧她的手。
“表哥?我表哥也在这儿?”她脑子好乱。
“对,他现在去帮我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我灵魂出窍的事,虾米全跟他说了。”耿忻好想亲亲她或抱抱她。
“善后?什么善后?”她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多。
“他代我去警局告诉警方,有关耿炫谋害我的事。”他空洞地盯着远方,并未因事情了结而高兴。
“忻——”她看得好心疼,换成是她,她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来来来。这细节可精采。让我来说给你听。”虾米抢话。“我当时见你久久不出来,担心你可能出事,本来想溜过去瞧瞧,又怕不保险,万一那色鬼耿炫真发了色情狂,你我铁定不是对手,况且我听说他那间变态的卧室是堕晶,在里头叫死大概都不会有人理,正愁不知该如何时,佑鑫表哥恰巧出现。”
喝了一口水,虾米继续说:
“那……耿炫呢?我记得你那时好生气,你浑身是火,而他…。天呀,你该不会把他给杀了吧?”回想那一刻,她心有余悸地问耿欣。
“要不是他们来,我或许真会这么做。”耿忻哀伤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好似上面沾满了血腥。
“哇喔,你都不晓得耿忻的法力有多强,屋内的东西全被他吹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俨如龙卷风过境,还有我和表哥破门时的场面有多帅,可惜你那会儿已经昏过去了,白白错失了看好戏的机会。”虾米比手画脚讲得津津有味。
“所以说,你并没有杀他?”她显然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没有。”耿忻摇头。
“哎唷,哪还需要动手啊,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耿炫那兔息子八成是惊吓过度,我到的时候,他早就四肢痉挛,大小便失禁,仿佛得了癫痫症,送到医院急救至今仍未醒咧,搞不好会成为植物人。”虾米口沫横飞地模仿耿炫打摆子的嘴脸。
“植物人?”她没料到事情的变化是如此之大。
“嗯,植物人,算是因果循环吧!”耿忻幽幽叹道。
“我却觉得那叫恶有恶报,大快人心。”虾米鼓掌称庆。
“那个……”她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的身体找到了,在这里的无菌室内,医生正在为我治疗。”他知道她想问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问不出口,因为她怕听到的是坏消息。
“耿炫那家伙真的有够变态,他还特别在房里弄间恐怖的密室,身体就是关在那儿,若非耿忻带路,我们大概要翻到明年。”虾米补述。
“真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为他高兴,但随即又忖及——“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回去’?”
“我也不晓得。”他耸肩。
她揪住虾米的衣襟问:
“你把我问倒喽……”虾米颓丧着脸。
“你不是算命的吗?”她问。
“没错,我是算命的,但我‘只’是个算命的,并不是灵媒或道士呀!”虾米哇哇叫。
“那么……你真的一点方法都没有喽?”她萎靡地垂下头。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问我?表哥是、耿忻是,现在连你也是!”虾米抓狂地跺着脚。
“你师父呢?你不是说他是灵异专家吗?”
“你当我白痴没想过啊,问题是我师父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根本没法联络到他人嘛!”虾米无精打采。
“我们该怎么办?”想想,她急着下床。
“不要看!”他连忙叫道。他知道她要干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好想看看真正的你,我好想用手摸摸实际的你,我好想……”她激动地吼着,泪水在眼中打转,沸腾的情绪在此瞬间全释放了出来。
“因为……”他面有难色,那样的“他”,他不愿她见着。
“幼薇,我也认为你暂时不要看的好。”虾米搔搔颊,她能体会耿忻之所以拒绝的原因。
“为什么?”她不懂。
耿忻凄凉的身影淡掉了,虾米伤脑筋地抓抓头。
“因为……不大好看。”
“什么意思不大好看?”她更不懂了。
虾米咬着指甲考虑该如何措词,耿忻再度出现,他对虾米说:
“好。”虾米乐于把烫手山芋丢还给他。
澎湃的心潮似浪涛般翻腾,许幼薇试着以深呼吸平息因两人的沉默而冷凝的压力,她静静地瞅着耿忻,等待他进一步的说明。
“对不起。”耿忻总算开口了。
“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何道歉。
“当我看到耿炫要对你……我一时控制不了,所以才会……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耗掉你的能源和生命力,我也没想到这次会吸走你那么多的精力……都是我不好。是我把你拖入这镗浑水,是我害你经常晕倒,请你原谅我。”他一脸愁容和懊悔。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没有错,是我自己不听你的话,硬要贸然行动才惹祸的。”他要说的,不该只有这些吧。她轻轻靠拢他的面,想像抚着他的触觉。
“其实……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我奸诈、狡猾、卑鄙、下流、无耻、龌龊,我根本不配你为我做这些牺牲。”他唾弃地侮蔑着,宛若骂的是不相干的人。
“你在说啥呀?”她被他一长串的损词给弄糊涂了。
“我为什么不就那么的死掉?为什么?”他愁怆地揪着头发,仰天嘶吼。
“耿忻?”她不要他死。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的比耿炫还不如,不,我连禽兽都不如,就连我的亲生母亲都不想要我,你知道我曾被她掐昏过三次吗?”耿忻咬牙切齿地吐出多年来不为人知的心声。
“不,你不是……”他忿恙阴郁的神情,搅得她意乱如麻。
“是,我是。”他阻止她为他辩护。
他悲涩地抡着拳,暴出臂上一条条的青筋。
“你……”许幼薇热泪盈眶地瞪大双瞳。
“这一切皆是为了报复,我要他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凄然地看着她,黯淡的眸子闪着对人性彻底失望的泪光。
“喔,耿忻……”她哽咽。
“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或许我不是真的失去记忆,而是蓄意选择要将它遗忘,算眼前所经历的痛苦,均是为了惩罚我的罪恶。”他心力交瘁地吁着气。
“忻,原来你是这么地不快乐,怪不得你的眼里总是孤寂和冷漠。”一颗颗由疼惜与爱怜交织而成的泪珠,顺着她的苹果颊滑落,她伸出手想慰藉他。
“不要对我好。”他凄凉地飘远她。“像我这般猥琐的小人,不值得你付出任何同情。”
“我不是同情你,我爱你……”她不自觉地喊出。眨眨眼,她倏地明白,她根本不在乎他是灵魂或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伎使者,她对他的牵挂、对他的欣笑嗔怒、对他的异常关怀,全源起于对他积累的爱,他早不知在何时便已注满她的心。
“你说什么?你爱我?你……”他又惊又喜了。
自幼到大,没有人对他说过“爱,就算有,也是那些看上他外貌和家世姜爪的追求者,她们的眼底没有真诚,有的只是虚荣,不像她,她的爱温暖地填补他空洞的心灵。
“是呀,我爱你,我好爱你!”她破涕为笑。
“我也爱……哎呀……哇啊……”耿忻骤然痛苦地大叫。
“你怎么啦?”她看到他的下肢霍地化成一缕烟,烟的尾端似乎被某种劲道猛地拖住。
“怎么回事?”他惊异地低头望着身体蹊跷的变化,又慌遽地抬头凝娣她,莫非是他的时候到了?
不,他尚有许多话未对她说,他还没告诉她爱她,不!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失去动力,浑身犹如竺台马力十足的吸尘器吸住,他顽抗,却仍不能自主。
“薇薇……”他甚至来不及和她说再见,便刷地被抽离她身边,而事故从发生到结束不过是在一瞬间。
“耿忻她没发觉自己在尖叫,抓空的双手目子会疼地拍打在他消失的墙面,好似这么做就能把他敲出来。
刚办完事回来的王佑鑫闻声赶至。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陌生的老者。
“哗——你从哪冒出来的?”王佑鑫被冷不防的笑声吓巡三大步。
“怎么啦……哎唷!”踉跄追撞上来的虾米,则趴在被她撞歪的老人身上,瞠目结舌了半晌,才指着老人惊呼。“你……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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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还未见到虾米嘴里说的大师前,在众人的想像中。
岂料——他光头笑面、慈蔼逗趣、身材矮小,留着小胡子。
“师……父。”虾米必恭必敬地跪在地面前磕头。
因为他盘腿坐在地板,王佑鑫和许幼薇也不好意思赖在沙发或床上,故也挪位与虾米排排坐,准备接受大师的指示。
“阿罗哈!”他忽然热情地举手高呼夏威夷的问候语。
三人险些摔倒,虾米挣扎坐正,她苦笑。
“大师,耿忻他……”许幼薇急着请教。她看得出耿欣消失前的惊愕表情不像是出于自愿的。
“嘻嘻,不忙。”老人家笑得很诡谲,他拿下红背包,又很神秘地探手取物。
三人忙睁大六只眼,好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料他竟抓出了一包又一包的——零食。
“不错、不错,还是台湾的零嘴好吃,夏威夷哪能跟咱们比。”他悠闲自得地将零嘴一一打开来吃。
“师父!”虾米尴尬地嚷着。
“笨徒弟,不长进,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他赏了虾米一计爆栗。
“痛呀……你老人家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虾米用手捂着脑袋瓜子。
“你有什么事情为师的会不知道?”大师嘻嘻呵呵地说。
“大师,你……”许幼薇耐不住性子轻唤。
“莫慌,我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来的正是时候。”大师抚着白胡须。
“你的意思是……”三人异口同声。
“甭紧张,那小子有救。”老者爽朗大笑。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许幼薇并未因此而心安。
“他不是消失。”大师晃着手里的鱿鱼丝。
鱿鱼丝这下又换成蚕豆酥。
“师父,你正经一点啦!”虾米险些昏倒。
“谁说师父我不正经?”大师又敲她一记脑袋。
“这么说,他没事了,我……你们说他在无菌室,无菌室在哪里?我要去看他。”许幼薇喜上眉梢,拉着虾米又揪着王佑鑫。
“先别高兴得太早,他的本体能不能活下去则要看他的造化,别忘了他身上仍有残毒。”大师的笑脸首度不见。
“那要怎么办?”许幼薇声泪俱下。
“你放心,耿忻中的毒不算什么,我找来的医生,乃咱家‘七圣’中鼎鼎大名的玉菩萨‘天玑’,也就是人称现代华陀的水柔,你别瞧她年纪轻轻的,她除了是大医院的院长外,还常常支援警署破获许多大案子呢!”王佑鑫勾住许幼薇的肩安慰道。
“丫头。”大师对许幼薇交代。“我必须事先警告你,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俩的爱情还要经过一番考验。”
“什么考验?”她问,王佑尧和虾米也问。
“初离或初附人体的灵魂宛如初生的婴儿般没有记忆,在渐渐撷取人的阳气后才会慢慢地恢复。”“因此他对以往的一切完全没有印象。”许幼薇恍然大悟。
“没错,灵魂时的他在个性上也会回溯至最纯真的一面。”
“我就说嘛,他的性格怎与我以前听说过的耿忻完全不同。”虾米茅塞顿开。
“别插嘴,大师,来来来,继续。”王佑鑫很自然的拾起放在地上的牛肉干,也和大师一同吃了起来。
大师满足地咀嚼,灌了一口葫芦中的酒后才道:“只有两种力量能支撑一个垂死的生命,一是希望。一是仇恨。他因为在临死前遇到了什么让他不愿罢休的事,但苦于肉体无法行动,故灵魂才会出体帮他达成心愿。”
拿了一条巧克力棒,他指着许幼薇。
“师父,重点、重点!”虾米嚷着,师父长篇大论的毛病又犯了。
“重点是那个考验呀,丫头……欺,难为你了。”大师怜悯地看着许幼薇,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哪个考验呀?师父你就别卖关子啦!”虾米手贴胸口,瞧师父的表情,似乎不是小事。
“是啊!”许幼薇和王佑鑫也急得很。
“我话仅止于此,剩下的医疗部分和他的求生意志,就不是老头子我所能帮忙的。”提起红背包,大师捧着一包吉司球小点心就要走了。
“等等,师父,你这样有说等于没说嘛!”虾米发牢骚。
“臭徒弟,我泄漏的天机已太多。”大师叩叩虾米的额,转而指向许幼薇。“反正到时丫头你自会明了。届时别忘了你便是破解考验之门的钥匙。”
大师跳着草裙舞、扭着屁股往门外走了。“我现在要回夏威夷享福了,拜拜,各位北鼻(baby)。”他说完竟哼起哀怨的曲儿——“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歌声随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
无菌医疗室里的设备多到让人眼花撩乱,简直就像一间小型医院,然戴上口罩、手套,又穿上无菌衣的许幼薇,一眼瞥见到床上昏迷不醒的耿欣时,便难过地跪在床前失声痛哭。
“喔,老天,喔,老天,喔!”她现在知道虾米说的不大好看是什么回事,也明白耿欣坚持不让她看的理由。
站在隔离玻璃窗外的虾米见状,也忍不住啜位,就连王佑蠡亦觉得鼻酸。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被人折腾成这样?”许幼薇不能相信地直摇头,眼前这枯瘦如柴、身上多处溃烂的躯体,哪像是她初时撞见的翩翩美男子?
她心如刀割,悲喜交集地与他五指相握。
“他严重缺乏营养,因为长期卧病没人照顾顾,故浑身长满褥疮和发炎,关在无菌室是要防止任何细菌感染。”水柔细心地替他换药,并为她说明病情。
“他会好的,对不对?”许幼薇看得肝肠寸断。
“他体内的毒,我已经检验出来是氯化物,此物的毒性相当强,仅须非常少量就能致命,他能存活到现在,真是奇迹。”水柔避重就轻。
“但是他还是会好,对不对?”她执拗地要听到一个答案。
“我不想骗你,他昏厥过久,体内脏器、细胞又浸泡于毒性的环境那么久……我绝对会尽力而为,但其他的……只能听天命了。”水柔不得不老实说。
“你一定要医好他,我求求你。”她流下来的串串珍珠,有几颗滴在耿欣干枯的手背上。
“我会竭尽所能。”水柔暗自唏嘘。
“让我在旁边陪着他好吗?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她涕泗涟涟眨着悲哀的泪眸。
“嗯。”水柔怎能拒绝的了?相信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吧!
“谢谢。”她对着阖上的门说,转过头,她将脸趴在他的手边,轻轻地磨蹭着,她想好好品味一下这种想像已久的真实触感。不管之后会变得如何、遭遇怎样的考验,她都会陪他一起走过的。
“你好傻。”有人说,声音虽然比较低沉,但没错,是他,她的耿忻。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他正坐着看她,拧着宠怜的眉宇,身上本来插着的数条点滴着也拔掉了,他甚至恢复了健康时的轩昂隽伟。
“忻?你没事?医生刚刚才跟我说,你的毒……你可能……害我以为……”两行清泉扑簌簌地夺眶而出,她紧紧地盯牢着他,怕他又再次消失。“噢,太好了,你没事……”
“小傻瓜,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忘了我是个冷酷无情、差劲不肖、不受欢迎的伪君子吗?不要为我哭,不值得的。”他用指尖抹去她的泪。
“你值得,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唾弃你,还有我在迎接你,即使你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