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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妖孽,你有种就出来和我打一架!”虾米对着四周喊话。
也不晓得等了多久,房里除了虾米气呼呼的喘息,与许幼薇浊重的呼吸声外,并无任何动静。
许幼薇坐在沙发里抱着椅垫,啜着虾米端来的热饮。
“你看到‘那个’了对不对?”虾米斜睨她。
许幼薇没答腔,虾米面有愠色地道:
“你太夸张啦,都快迈进二十一世纪,你还在那儿怪力乱神,小心孔老夫子跳出来骂你。”是不是怪力乱神,许幼薇于今也不敢确定了,因此反驳的气势很明显地弱了些。
“我怪力乱神?你当我星星公主的金字招牌,是骗吃骗喝骗来的?”虾米插着茶壶腰。
“有那……么……可怕吗?”她双手环胸,试图抑下心底窜生的寒意。
“要知会缠人的‘那个’,不是孤魂就是野鬼,其共通性是二者对于人世间均有未了的事,所以不肯‘上去’或‘下去’。”虾米沉重的说。“由于他们本身是阴,为了维‘生’,故会吸取被他认定的凡人之阳气,而阳气是活人的生命指数,这后果你自己慢慢想吧!”
“唷,好像在听灵异说书喔!”她既怕却又掩不住好奇的兴致,为了松弛适才绷紧的神经,她尝试用嘻皮笑脸来遮蔽内心的惶怵。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就不能正经点吗?”虾米开始有揍人的冲动。
“我很正经……”在昕你讲鬼故事呀。但后面这句她憋着不敢吭出口,别瞧虾米个子小,发起脾气来可是挺恐怖的咧!
“你哟……”虾米挫败地放弃与她继续讨论下去。“你是不进棺材不掉泪,记得遗嘱先写好。”
“我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许幼薇努努嘴。
“你尽量呸吧,我看你能呸到何时,横竖我送你的神链,你直接把它扔到垃圾桶,免得碍你的眼。”虾米含怒地道。
许幼薇当然知道虾米说的是反话,她拿出神链凝视了好半晌,犹有余悸的心依旧半信半疑。
她究竟是眼花,还是真的——被鬼缠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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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虾米自告奋勇地陪了许幼薇一个星期,并搬来各种怪里怪气的‘法器’,结果连只老鼠也没碰到,害一心想伏魔收妖的虾米大师颇为失望,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道回府,幼薇则因此得以恢复原来的作息。
从杏受国外开放式的教育,她对自己一时失去理性,而迷信那些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感到可笑。
这天幼薇录影回来,洗过澡后便拿起苹果啃着,把酸疲的两腿跷在桌子上,才翻开杂志的第一页,耳边立即响起那令人凛然的男音。“我不喜欢你那位‘好’朋友。”
“拜托,不会又来喽?”她无力地将杂志遮在脸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老是拿她自以为是对你好的膨胀心态,来逼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你干么老是屈就她?”耿欣孩子气地噘着嘴。
“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许幼薇虚弱地按着太阳穴。
“她动不动就吃你的、用你的,而且从未考虑到你的真正感受,总觉得麻烦你做这忙那,是应该的事。”他继续批评。
“喔,我十成十是听错了,一个鬼竟然在为我打抱不平,数落我的朋友?”她呻吟。
“这种人根本不配自称是你的好友……”发现她始终漠视于他,他颇有微词。“喂,我在和你讲话,你有没在昕呀?”
一阵冷森森的凉风窜过,许幼薇如机械似的转动僵直的粉颈—瞧,耿欣正洒脱不羁地俯身坐在她身旁的椅背上。
虽说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但当她扭过去的脸与他挑眉的清雅俊颜重叠时,她仍旧忍不住失声尖叫,手里的苹果和杂志也顺势往两旁抛出。
她惊慌地从沙发摔下,途中还撞着了桌角。
“哎呀,你吓了我一跳。”他捂着耳朵埋怨。
“我吓到你?我吓到你?”她愈喊愈大声,这究竟是谁吓到谁!
“你没事吧?怎么每次我遇见你,你都忙着跌跤?”他小心地问,她看起来‘仿佛’很生气。
“我忙着跌跤?”她痛得大发雷霆。
“何必那么凶,我是真的迷路了嘛!”他眨着无辜的郁眸。
“你迷路又不干我的事!”她怒吼,然而肝火已降了四分。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黯然神伤,忧郁好看的脸庞俨如悲剧电影中的男主角,叫人为之动容。
许幼薇险些台他迷惑,她急忙与他撇清界线地道:“我们不算是朋友,我不过是收了你一张名片,况且……你只是长得像给我名片的那个人,我也不确定……”她的语调已较先前软化了不少。
“可是……”为何他对她有特殊的印象?
虾米恫吓的话霍地钻入脑里,她忽然又畏怯了起来。“我求求你,我是好人,我从没做过啥坏事……你不要找我。”噢,她一定是在作梦,一定是。
她瞄之眼耿欣仍在,便又接续道:“好啦,我承认说谎,我知道以前在学校捉弄老师是不对,但谁要他们有种族歧视,自认为白种人就了不起了?而且我也没有很恶劣,顶多在他们的教鞭和教椅上涂了些强力胶,或在茶水里加很少很少很少的泻药而已。”虾米说他会把她煮成汤来喝……见他正朝自己接近中,她头皮一阵发麻。
“哦!”这还叫不恶劣?他一扫阴霾,津津有味地听着。
“嘎!你不要过来,我全招了便是。”她惶惶地述说己身的罪状,并附上一滴滴小小的辩护。
“还有呢?”虽感觉这些恶作剧离他好遥远,但对他面言,却是十足的新奇有趣,使他不禁想多昕一点。
“还有……很多啦!”她跪地讨饶,反正是男儿膝下才有黄金嘛。“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吧,我已经体会到我的罪孽深重,我保证从今起,我会学古代那个我忘了叫什么的家伙,每日照三餐三省吾身,天天为你烧香拜佛。”
“我又没死,干么要你天天为我烧香拜佛?”耿欣忍住笑意。
“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人笃定不是我,做人要讲理。”各位祖先啊,她遇到一个不知道自己是鬼的鬼,面她,居然在和他讲道理……
“我牙缝没那么大啦!”呵呵,她道他是吸血鬼呢。不过她的话倒也勾出了些什么,他自问:
有?没有?他脑子一团混乱。隐约明白有很重要的事被他遗忘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对……”她忙不迭点头,唯恐他反悔似地急道:“你仔细想清楚是谁害你的,你快去找他,我能向你提出一万分保证,凶手不会是我,我只是一介文弱女流。
“你从何处来,就快往何处去吧。”她挥挥手想撵
“一介文弱女流,你别怕我嘛!”他抿嘴直笑。
“爱说笑!”他越是这么表示,她越感恐惧。“我……怎么可能会……不怕?”她冷汗淋漓地祈祷。“上帝,我以后再也不敢看恐怖片了,如果这是梦,快让我醒吧!”
接着她蒙眼默数三下才张开,没想到他……他……已站在她面前。
昏啊,昏倒不就一了百了?许幼薇在心里犯嘀咕。偏偏脑袋瓜子从没这般清醒过,眼前耿忻的鬼影还是如此真切。
“你真的不要怕我,我要是想害你何需等到现在,请你相信我,我亦是一介文弱的男子,我不认为我有杀人放火的本事,让我们两个‘文弱’的人做个好朋友。”他朝她伸出友谊的手。
“和你做……‘好’朋友?”许幼薇提高音阶。
她不得不承认,以做鬼面貌来论,他的长相简直比大多数活着的男性还要俊朗数倍,她都耐不住想套句广告词同他。“‘那边’的鬼魂长得都像你这么帅吗?”
而他幽默的口吻、澄澈的笑靥、倜傥的模样,更加令人无法将他和“恶鬼”中间连上等号,虽然他较常人苍白了许多,但那双会放电的愁瞳,与偶尔外露的活泼稚气,益发增添他的万钧魅力,激发女性的母爱光辉,使人禁不住想搂住他来疼一疼……
白痴!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个!
“我也希望自己是在作梦。”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改变,他很高兴地粲然一笑。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可能是他,你是幻影对不对?”真令人匪夷所思,许幼薇依旧不能面对现实,矗来覆去尽是同样的念头。
“我不是幻影,我是灵魂。”他对她给的称谓很不满意。
“灵……灵魂?”轰下数道青天霹雳,她又栽到哪—部科幻片里?
“是呀!”他盘腿坐到她的对面。
感应?喔,剧情越来越复杂,她的头又开始痛喽。不过话说回来,乍看之际,她压根儿分辨不出他是人是鬼。
“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后,醒来明明还是睡在床上啊!”她愕然。
“那一回抬你上床耗掉我不少能量哩,害我休养了好些天,后来你朋友一直黏着你……”他粲笑地截断她的疑窦。
“难怪你后来不见踪影。”怪哉,她又不怕他了,是因为他浑若耿欣那早已深植在她心嵌的笑颜?
“不过熟能生巧,下次我有信心能做得更好。”他俏皮地挤挤眼,这会儿他又亲切得像邻家的大哥哥,全无“活着”的耿欣的那股冷傲。
“你还想有下次?呵呵,不必了。”她敬谢不敏。“慢着,你该不会跟了我很久了?”
“也没有,大概才三个礼拜,我想。”他支着下巴。
“‘才’三个礼拜?原来虾米真没骗我。”许幼薇不悦地指责。
“撞见你时便很自然的跟着你罗,不过你最初很难察觉我的存在,因为我那时的气息相当弱。”他耸耸肩。
“撞见?气息?”她鸡皮疙瘩又起了。“妈呀,难不成那次我在义卖会场碰到的你就……就已经是……鬼?”
“嘿,我不是鬼,我先前不是告诉你了嘛!至于我是在哪里遇见你的,我还没有想起来。”他直觉这点对他而言很重要。
“你真的丧失记忆了?”她在说什么鬼话啊?灵魂,也会有记忆吗?
“嗯!不过托你的福,我能想到的已经越来越多,能出来活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谈笑自若。
“嘎!”她才不想让他托福喔,如同虾米说的,他会吸她的阳气来充实他的能量?那她不就……噢,她有美好的未来,她可不要英年早逝,她赶紧起身找出神链戴上。
“这条项链是专门对付妖魔鬼怪的神器,但我并不是那种在魔界里最下等的类级,我是灵魂,属于中层阶级,所以它对我是没啥作用的。”他哗笑。
“死虾米,竟骗我它很好用。”她轻骂道。“真好笑”他们’也分等级?”
她细若蚊蚋的声音仍是钻进他的顺风耳,他不禁发起牢骚。“别把我想得那么低俗,我不过是灵魂出窍。我未死的躯体还在某个地方等我回去。”
“未死的躯体?”说得她不寒而栗,记得虾米说‘他们’是有事未了,才会停留人间的。
“没错,我需要你的帮忙。”他诚恳地想握住她的柔芙,但轻飘飘的两只手却穿过她的。
“帮……忙?”她吓得退了一步,差点又要叫出来。
“嗯,请你帮我找到我的身体,让我‘回去’。”
“回去?”她不晓得该作何回答。
“对,我不回去是不行的,印象中有某种阴谋正在进行,至于是什么我还未能想起,但我必须去阻止。”
“就算没有阴谋,你也要回去,我才不要身后永远跟着一个鬼咧……奇怪,我的头好昏、好想睡喔……”她的眼皮愈来愈沉重,旋即便不支地倒在沙发上。
“我也该休息了。”耿欣伸着腰,能量耗去一半的形体,随着他的呵欠声,渐渐与空气融合为一。
仍在睡梦里的许幼薇懒洋洋地翻着身,不料旁边一空,她顿成自由落体坠地,紧接而来的撞击让她霎时惊醒,她惶惑地跳坐起来张望四周喊着。
接着,细胞和神经苏活,她才开始觉得疼痛。
“你怎么又摔跤啦?”清凉的冷风吹来一缕轻笑,转瞬间“那个”耿欣就这么平空冒出来了。
“赫!”她知道她该习惯他的“来无影”可是仍不免被吓了一跳。
“你胆子真小。”他闲适地坐上椅,优雅的仪表无疑是凡世女性同胞崇仰的肖马王子和“养眼止渴”的极品,这种“人”若是消失了,实在教人扼腕。
“我胆子小?”她没让他骇毙已经很厉害了。
“这个简单。”他笑,然后敲锣打鼓地要她洗耳恭听。“你不是作梦。”
“啊——”她让他逗得啼笑皆非,幸好她天性乐观,懂得苦中作乐,否则早去“龙发堂”登记注册了。
“你见到我似乎并不高兴。”他有些难过。
“喔,我好饿。”许幼薇避重就轻地将话题带开,她不信有人见到鬼会高兴的。
老天,她问的是啥鬼话?她刷地闭上嘴。
耿忻却未查有何不妥,他兴致勃勃地与她讨论食物。“川菜、广东菜、澳洲菜……嗯,来点意大利菜如何?我的大厨是义大利人,他常常——”他戛然止住,盯着她,面色很是迷惘恍惚。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许幼薇喜颜地问。
“对不起,我没办法想起更多的事来,刚才不过是突然有个念头晃过……”耿欣努力地思索,脑袋里仍是一片空白。
瞧他丧气的可怜相,她反而不忍催促。
“试试也好。”他说着便随她进入厨房,不过他走的不是们。
“嘎——”许幼薇骇叫地将手平放在胸前,以镇压随时有可能跳出来的心脏。
“这样方便嘛,我又不是故意的。”他觉得冤枉。
“你若想要我活着帮助你‘回去’,就不许再耍这种特技。”看来她被吓死是迟早的问题。
“我尽量啦。”耿欣不敢打包票。
许幼薇翻翻白眼,开始洗手做羹汤。
“你那位讨人厌的朋友终于滚蛋啦?”
“喂,鬼先生……”她用手中的锅铲比向他。
“我不是鬼,我是灵魂。”他纠正她。
“我不管你是鬼是灵魂。我不允许你那样说我的朋友,何况她只是去南部出差一星期。”她有些不悦。
“她离开越久越好、”他硬是看虾米不顺眼。
“鬼先生你……”
“叫我哥哥或耿忻。”他插话。
“哥哥?”那她不是矮了他一截?
“喊我一声哥哥,绝不会辱没你的身家。”他对她的嗤之以鼻颇难苟同,纵然他是灵魂,但与生俱来的自信仍在。
“凭什么?”她干么让他占便宜?
“第一,我比你大。第二,我比你大,第三依旧是我比你大。”他的回答根本不成理由。
“什么比我大?是屁股还是胸部?”许幼薇理当不服,一时气盛,她两手撑着腰后,挺出胸脯瞪着他挑衅。
“不说你不服,我的年龄、身高、体型样样都比你大,再者……”他邪笑膘着她信心十足的上围,他拍拍他的说:“我这儿绝对宽到能够容纳你的‘大’。”
“你……下流!”纵使他是灵魂,却难掩他是男性的事实,尤其他那火的带笑的墨瞳,令她不由得收臂护胸,面颊羞红成道道地地的红苹果。
真是天理何在,她竞被鬼调戏了!一许幼薇气得跺脚,但又不解无端错了节奏的心跳所为何来,蓦然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好夺门落荒而逃。
许幼薇漫无目的地晃进附近的公园,坐在绿荫下,望着树影婆娑,耿欣那张叫人悸动的五官,再度浮上她紊乱的心绪,她挥挥空气,企图将那团纷扰她的身形赶走。
“有蚊子咬你吗?”说鬼鬼到,耿欣的鬼影从地面钻出。
“嘎——”许幼薇咚地撞到后头的树干,抚着痛得半死的脑勺,她瞪向他。
“一次。”他咕哝。
“什么?”许幼薇不明白地吼着。
“一次,你只跟我讲过一次。”他含冤受屈地说。
她真是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刻意的,我是身不由己。”他两手插在裤腰上,潇洒自若的模样帅得不得了。
“是我身不由己才对耶!”她吹气球似的鼓着颊,看起来更像一颗红苹果。“你存心气我是吧?”
“我哪有?你突然跑掉,炉火也不记得要关,万一发生火灾,房间烧毁了要怎么办?救火的事可不是我的专长喔!”他反过来怪她。
“啊对,火……”她忙不迭地跳起,便要往家的方向冲去。
“我早就关掉了啦!”他气定神闲地哼道。
接着一道夕阳余晖从叶缝中倾泻在他身上,将他的形体照成半透明状,她大惊,急忙慌手慌脚地为他挡住光线。“糟糕,现在仍是白天,你不是会消失吗?快躲起来呀,你……”
“你会关心我,我好高兴。”他喜形于色。
“我……”两块红圈染上她的苹果脸,她腼腆嗔叱:
“又生气啦?你肝火太旺,要多喝些芦笋汁退火。”他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建议。
“喝你的大头鬼!”她又鼓起腮帮子咆哮,不到一秒钟便觉得后悔,她明知道他不喜欢她提到那个“鬼”字。
驮欣果然没有说话,他受伤地瞅着她,仿佛过了良久,他轻叹。“我想我‘实体’的修养一定很好。”
“又没人留你,你回去呀!”许幼薇其实想道歉,但她向来随和的个性在面对他时,偏偏见鬼地变得别扭和暴躁,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原因。
叹,瞧她是被他吓糊涂了,她本来就是见到鬼嘛。
“不会那么小气吧?我刚才不过是求你叫我一声哥哥,你不仅拂袖而去,还”直不爽到现在?”他嘻皮赖脸地拉下身段逗她。
见她鼓颜未消,他砌着俊美眩目的笑容侧头望着她,语调颇为委曲求全地嚷着。
“叫忻哥多肉麻呀,我暂时就叫你耿忻吧,何况忻哥跟哥哥有啥差别?”她不禁噗哧笑出,要对他那双净亮如童稚般的眸子发怒并非易事呢!
“有差耶——”他一派正经地说。
“哪有那么夸张?宛若我一肩挑着中华民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