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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听到张雨军或者是何小琳的声音，原本微合的双眼会用力闭上，连懒得转动的头都背向他们。
心早已死了，泪也流干，腿的伤残注定梦想的破灭，生存下来的欲望荡然无存，阴沟里翻船让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哎，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算了吧，自己已经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也不再去奢望努力可以导致命运的变数。伤残剥夺了他去争取的机会，不愿接受也得接受这突然而来的灭顶之灾。死，对唐逸飞已经不再是苦难，而是唯一而彻底的解脱。
病房外的走廊上，三个面容憔悴的人在坐椅上轻声商量对策。唐逸飞的遭遇，他们同样为之心碎，那份沉重的自责压得他们身心俱惫，却只能紧咬牙关硬撑着，为唐逸飞心生绝望的深深担忧，使他们食不知其味，夜难成寐。
“已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把叔叔和大婶请来了。”何小琳犹豫着道出了心中的打算。
“你闭嘴！敢再出馊出意，，看我怎么收拾你，害了逸飞，还嫌不够，还想再连累上老父老母？你知不知道，逸飞死了都不会原谅我，敢胡说八道，别怪我跟你翻脸。”
自从依随了何小琳的主意，与自己的兄弟反目后，张雨军就一直后悔并恼恨自己，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唐逸飞在承受了这连番的打击后，没有支撑下来的力量。
第21章 用心良苦（2）
2
担心的意外发生了，他把责任全部压在了何小琳的头上，心中恨的要死，连睡觉都不朝她哪个方向。现在又听她说出了更离谱的打算，他担心两位年迈的老人经受不起如此沉重的打击。
张雨军不敢再出任何差错，如果真有意外发生，唐逸飞绝不会饶恕于他，反脸是必然的结果，永永远远不能再成为兄弟了。
吴晓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明白在这种时候，爱情在唐逸飞的生命中是最微不足道的，依靠她唤不回渐已死去的心。
沉默片刻后，吴晓雯开了口：“我想现在只有先把他们兄弟之间的事解释清楚，他的心里也许能舒服些，逸飞会原谅我们，给他输着液，不至于出什么差错，再让他撑一阵，看情况行事吧。”
“晓雯姐，这件事只能由你来说，逸飞哥根本不理睬我和雨军，解释只会惹他生气。”
何小琳太了解唐逸飞了，对吴晓雯的伤害，他心有愧疚，才会接纳下她的言语，纵然心中有气，也不会忍心责备于她。
何小琳也清楚，唐逸飞虽说脾气暴燥，气量并不狭窄，事情过去之后，心中不存一点儿芥蒂，原谅张雨军和她只是迟早的问题。
让唐逸飞了解事情的真相，主要是想缓解他的精神压力，增添几分自信，有了兄弟情义的支撑，可以让他尽早地走出绝望的阴影，重新振作起来，也有助于他的身体健康。
感觉到吴晓雯坐在了自己身侧，唐逸飞睁开了眼睛，目光中仍然是含着痛苦和无奈的歉意，吴晓雯强打精神，眼神透出了浓浓的爱意，笑容里的痛心让人心痛。
手轻轻抚摸着唐逸飞的面颊，吴晓雯柔声开了口：“逸飞，不要想的太多，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的幸福，你不欠我什么。我们听首哥好吗？”
微微蹙起了眉头，唐逸飞心有不愿，但更不忍心拒绝，无奈的点点头。吴晓雯把一个耳塞放在他的耳廓内，音乐响起的时候，旋律虽熟悉，却并非是那首令他心痛的歌曲。
甜甜的声音挟着缕缕柔情，又把唐逸飞抛到了愧悔内疚之中，吴晓雯的用心良苦他岂能不知，用《勇气》来表达她对爱情的坚贞和执着，愿陪伴自己，有勇气面对风雨人生路。
当然，她更渴望唐逸飞有勇气承载起生命中的苦和难，她需要他肯定的眼神赐于自己执意追求的勇气。
泪水又流了出来，唐逸飞无力地摆摆头，他不会答应她，心已死去，《勇气》替代不了早已丧失的勇气，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不会愿意把深爱自己的女人拖进无底的痛苦深渊。
早已预料到他不会答应自己，吴晓雯的脸上是淡淡的失望。轻拭了他流出的泪水，柔声说道：“逸飞，我能理解你的心意。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要想了。告诉你件事，不要生气好吗？”
唐逸飞从吴晓雯慎重的神色上感觉到不会是令自己舒服的事，但只要是她不逼着自己接受她，其他的要求，尽力去满足她。无神的目光瞅着吴晓雯，轻点了头。
脸上有了愉悦，吴晓雯开了口：“逸飞我开始讲了。”
事情要从何小琳为唐逸飞的急于启程感到事情要麻烦说起。一旦唐逸飞的计划进入了实际执行，再要中止就难了。经过了缜密的思虑之后，她先做了动员张雨军的工作。
“雨军，逸飞哥为了你，宁肯自残也要为你换回自由，作为兄弟，到了你应该为他着想的时候了。”
“怎么想？我比你急多了，你还能把他给拴起来。”
白了一眼没好气的张雨军，何小琳又说道：“我想了一个办法，先给你分析一下其中利害。放逸飞哥走，意味着送他踏上了不归路，后果其实你比我还清楚。不放他走，只能出此下策，让他现在经受一次打击，我相信逸飞哥能挺住，因为他是百折不挠型的。”
何小琳套用了张雨军在监狱中曾用过的人物类型划分，冲张雨军笑笑后她又说道：“你们兄弟不反目，钱只能双手奉上，眼睁睁送他走。”
“发神经，你怎么想的，我们兄弟反脸？我不会，逸飞更不会，你知不知道后果会多严重？”
“逸飞哥绝对能挺住。”
“我不知道他能挺住？”张雨军瞪着眼呛了一句，又放低了声音：“我知道是假装的还不要紧，逸飞怎么办，你看他现在什么模样，再兄弟反脸，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万一想不开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去见叔叔和大婶。”
张雨军的着急在何小琳的意料之中，她已有对策，出口又点了出来：“那你就等着吧，等逸飞哥去送了命，我看到那时你有脸去见叔叔大婶。”
“你知道这是出卖兄弟，再说反了脸更留不下他了。”
“逸飞哥身上没有多少钱，哪里也去不了，不是跟你说过吗？他不敢回家了，你们兄弟反目时，我会让晓雯姐跟着她，保证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张雨军的火气被何小琳的话勾了上来：“我操你妈，你还挺亲热，什么时候套上了近乎？”
何小琳脸色不悦，声音不似刚才娇柔：“张雨军，你文明点。我这么好心好意的给你们弟兄出注意，哪点对不住你了？再骂人不理你了。”
“那不是口头语吗？谁让你和她那么亲热？”
“我亲热，我看你叫大嫂的时候快了。”
张雨军轻哼一声：“你叫她慢慢等吧，等逸飞上了她我自然会叫。”
瞅了一眼板着脸白着眼睛的何小琳，他又开始兴师问罪了：“小琳，你说你和她都商量好了，还跟随我商量什么？说的倒挺好听，这不是先斩后奏吗？”
“别血口喷人，晓雯姐还不知道，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你想她爱逸飞哥那么深，绝对不会忍心让我们去伤害逸飞哥。等时机合适时再现告诉她也不迟。”
由于担心节外生枝，何小琳连吴晓雯也不敢去相信。
“她都不忍心，我又怎么能狠下心来。”呛了一句后张雨军又问道：“你说，再没有别的办法了，非这么干不行？”
“雨军，不止你心痛，我一样心痛，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釜底抽薪了。你仔细想想，痛苦只是一时，人的生命却只有一次，一时与一生孰轻孰重，你能辨清吧？”
“先说说，你想怎么办？”张雨军总算认同了何小琳的主意。
听完了何小琳的计划，张雨军又为她提起了心：“你脑子坏了，你不了解逸飞？看见你做那种事来伤害我，不把他气疯才怪，他能轻饶了你？”
“这才是我的好老公，你放心，逸飞最多也就能给我几耳子，为了你他能做到壮士断臂，几耳子岂不是小儿科，我咋能受不了。”何小琳心中胆怯却不能露出来，怕张雨军替她担心，话语故作轻松。
“好，我先跟你说，逸飞脸上发怒还不要紧，最多甩你两个耳光，等他有笑脸的时候，你赶快跑，他一出脚你躲不了。”
何小琳心蓦然跳了起来，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咋能那么可怕呢，你不用担心，有了准备，逸飞哥咋能伤着我。”
吴晓雯说到这里，瞅着神情黯然的唐逸飞，伏下身来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见唐逸飞没有不悦，冲他做了鬼脸又说道：“逸飞，你出手可真重，小琳挨打后马上赶回家，用冰块敷着，就是那么做，第二天照样可以看出透出青色的五个手指印。”
第21章 用心良苦（3）
3
唐逸飞微合上眼睛，咬咬牙，听着吴晓雯继续说下去：“你兄弟心疼得直埋怨你，说你太狠了，那么小美人儿忍心竟去揍她。还有那个男青年，胸口一连几天都隐隐作痛，小琳磨破了嘴，又多付了他一万块，才同意再演一次，小琳是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弟二天去找了我，怕你会随时动身，才找我一起商量对策。”
还是在吴晓雯的办公室中，何小琳落座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述说完后又说道：“晓雯姐，我现在也没了主意，逸飞哥太聪明了，你想他发怒时思维还是那么快，我说他野蛮，他直接就对上了愚昧。”
“愚昧必无知，无知必野蛮嘛，逸飞只是学了些无用的东西罢了，如果是真聪明，他会放弃我吗？”吴晓雯的伤心依然存在。
“晓雯姐，你咋会喜欢上逸飞哥呢？他什么地方吸住了你？”何小琳借着玩笑来消除两人心中的隔阂感。
“小琳，可别揭姐姐的短，我们说正事，这件事恐怕急也无用，第一次是偶然相遇，可以应付过去，但这种情况弟二次出现逸飞必然会怀疑，我们骗不了他，整个白天他都去哪些地方？”
“具体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雨军陪着他东家喝完找西家，再没别的事可干。”
何小琳猛然想起了张雨军曾提到的朴雪：“晓雯姐，全怪你们公司的那个朴雪，也不知咋回事，她竟然缠上了逸飞哥，害得逸飞哥急匆匆地要离开，晓雯姐，你要小心了，别让她把逸飞抢去，你嫌逸飞笨，人家女孩可能还迫不及待要送上门呢？”
何小琳的故意危言耸听，让吴晓雯脸有赧然，把事情的起因给何小琳细述一遍后，又换来了她的一番善意数落：“晓雯姐，你咋能那么做呢？你不担心朴雪真爱上逸飞哥？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呢。”
“逸飞又不愿接受我，还有什么办法帮他？他的痛苦也让我心痛，当时我觉得朴雪配得上逸飞，有可能把他拴住。”
吴晓雯看了一眼何小琳，脸上的神情起了变化：“小琳，朴雪有可能真喜欢上了逸飞，两天前她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不想再去见逸飞了，我猜测她心中可能顾虑我爱着逸飞，否则她不会放弃，小琳，逸飞怎么会连朴雪那种聪明又美丽的女孩都骗得晕头转向呢？”
“晓雯姐，你有麻烦了，逸飞哥真爱上了朴雪，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呢。”
“小琳，可别吓唬姐，我还真担心呢，现在没有好办法，只能等待机会别让他看出了异常，估计还有点时间，要走时他肯定联系张雨军，到时见机行事，实在没有了办法，我会向他学习，利用他的弱点来挽留他的脚步。”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吴晓雯竟然作出了不惜伤害自己的孤注一掷。
“晓雯姐，咋能这么想，我们先等机会吧。”
唐逸飞的心情已恢复平静，好象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吴晓雯的脸色柔和多情：“逸飞，在你约张雨军一起逛街的时候，我们便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因为是你提出来的，更不会怀疑自己的兄弟。”
泪水又潮湿了眼眸，唐逸飞用力咬了咬牙，听吴晓雯温柔的声音说下去：“小琳和那个男青年马上赶到那里，假装逛商店偶然遇着你，我接到电话赶到后，你们兄弟反目的那一幕全落在了眼里。”
吴晓雯的泪水也流了出来，用纸巾轻拭了唐逸飞眼角的泪水，又开了口：“那一刻不只是你自己，我们三个人同样为你的心碎而心碎，眼看你黯然垂泪、蹒跚离去后，张雨军抱住头蹲在了当地，在那里抽泣了很长时间，他没有你那么坚强，那几天中，情形比你还糟，家中醉完酒店醉，天天流泪发牢骚，埋怨小琳，后悔他不该用钱来污辱你对他的帮扶照顾。”
唐逸飞飞用力咬咬牙，轻摆摆头，他对自己的无端猜疑没有丝毫的惭愧之意，心中依然恨着自己的兄弟。
“他没有别的办法，不刺激你又怕被你揭穿，你的思维反应让我们不敢掉以轻心。逸飞，所有的这一切，他们两人都是为了我，不想让我为自己的出口污辱你，终生生活在懊悔痛苦中，才为我制造了这个机会，我不敢设想你会原谅我，是小琳说服我，给了我信心。”
吴晓雯挺住了说话，她瞅着唐逸飞的目光情深意浓，见他为躲避自己微合上了眼睛，用手轻抚着他的眼脸。
“我们了解你，心里虽然汲渴望在浓浓的亲情呵护下慢慢疗伤，但你对爸妈的感情深厚，不会再让两位老人令你忧心，所以你只能默默承受，用坚强的臂膀硬扛下来。在你的神智因过度伤心而混乱时，能做的也只能是用酒精来麻木神经，这会让你暂时地滞留下来。”
唐逸飞叹了口气，用受伤的左手食中两指冲吴晓雯做了个夹烟的动作，表情黯然下来的吴晓雯轻摇摇头道：“大夫不允许抽烟，担心引起感染。”
见唐逸飞用眼睛瞪着自己，忙为他点燃一支烟，却不递于他，自己为唐逸飞拿着让他慢慢吸着，自己偶尔吸上一口。
烟吸完后，吴晓雯又开了口：“逸飞，你想过吗？如果放你走掉，就算我会永远失去你的爱，可这并非最重要的，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相信你能做到干净利落，最终会身退功成，但是在你的有生之年，内心中真能把曾做过的一切一切抹掉吗？真能不背负那黑色笼罩的恐惧吗？逸飞，自从爱上了你，和经历了失去你的日子里，我的生命中已不可能再容纳别的任何男人。无论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着你，你成功之后随时都可以娶到我，但我不相信，那时你能真正做到心无一丝阴霾？能象你所憧憬和向往的，全身心呵护疼爱我，给我安宁的幸福生活吗？”
唐逸飞虽然有气无力，可是他终于开了口：“晓雯，再点支烟。”
吴晓雯的牙咬上了下唇，目光定定地瞅住自己深爱的男人，手微微有点颤，忙不迭的又为他点燃了烟，让他慢慢吸着，心中的那份激动难以抑制：“我的天，你这该死的唐逸飞，总算开了金口，再这样继续下去，你还没死，我们倒让你拖死了。”
无力的音调吐了出来：“晓雯，你为什么不想想，何小琳同样是在利用你，因为只有你那笔巨大的财富可以助我实现梦想，也只有钱能牵住我急欲去实施犯罪计划的脚步。
“逸飞，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不耻于贪取那一点钱财，生是你唐家人，死定是你唐家鬼，我们不要再去在乎那点身外的东西，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因你的开心而开心，为你感到自豪和骄傲，我能拥有如此有情有义的伟岸大夫，是我的福份，我庆幸老天眷恋于我，让我的生命中拥有了你，逸飞，你答应我好吗？”
吴晓雯的话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把一直压抑在心头的苦闷全部倾倒了出来，希望能打动心灰意冷的唐逸飞，唤醒他生的欲望，赢得到他的爱。
唐逸飞泪水恣意流淌，他本不忍心去伤害的人却必须屡屡伤害于她，这份苦楚，他又能向谁诉说。
“晓雯，我真的对不起你，我的心已死，今生只能辜负了你的爱，真的对不起。”
吴晓雯忙用柔软的唇封闭了唐逸飞的嘴，阻挡了那令人心碎的话。
稍停留一会儿，又把香唇挪开，将柔滑的脸颊贴住他的嘴，泪水流到唐逸飞的脸上。
“逸飞，求求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我的心都被你撕碎了，求求你了。”
唐逸飞只能轻点了点头，温存了片刻后，吴晓雯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唐逸飞才又开了口：“晓雯，我想见见大军。”
第22章 柔情似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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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唐逸飞要见自己，张雨军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口中长吐了一口气：“我的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几天来，张雨军是坐卧难安，心中的焦燥让他的唇上有了燎泡，唐逸飞连瞅自己一眼都不肯，那份痛苦，不亚于用刀切割他的心。
他没有抱怨兄弟的气量狭小，这种能摧毁意志的致命打击，他一时都不能接受，深深的内疚只能通过摧残自己的躯体来发泄。
张雨军宁愿唐逸飞怒骂自己一顿，那怕再甩他无数的耳光，也能证明唐逸飞把他当成兄弟。一直这样僵持，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但他更不敢再去捋唐逸飞的虎须，惹恼了他，就真正到了兄弟间恩断义绝的时候了。
心有忐忑、烦燥难耐的苦等，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现在终于等到了，张雨军心中的压力终于可以卸下了，身心刹那间松驰了下来。
“你说，逸飞能原谅我吗？”
看到何小琳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张雨军走到了病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边，轻轻搬动椅子坐在了床前。
目光中夹杂着心虚的胆怯，瞅住唐逸飞轻声开了口：“逸飞，好些了？”
紧盯住自己的兄弟，仔细地打量着，过度劳心和严重的睡眠不足，便张雨军双眼赤红、眼窝深陷且发黑，脸也明显地消瘦了。
兄弟的模样如此憔悴，出乎唐逸飞的想象，泪水又漫了上来，用力咬咬牙，把眼脸微合后又睁了开来。
张雨军心中比唐逸飞更加难受，更难以控制自己，咽了口唾沫后，声音沙哑地开了口：“逸飞，别这个样子，身体要紧，对了，是小东北干的吧，我操他妈，当天晚上他们也没有抓到他，我操他妈，总有一天，会让我抓到那个杂种，穿了这个狗娘养的，要抓不到他我张雨军就不是人。”
张雨军怒火冲天的模样，让唐逸飞轻摇了摇头，轻声开了口：“大军，先别冲动，你听我说几句，我们能否再做兄弟，取决于你，现在我给你两条选择。第一，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过去的事就算了吧，马上想办法把娱乐城兑出去领着小琳回平都，做点儿正当的生意，彻底切断跟社会上人的来往。”
燃上两支烟，兄弟两人慢慢地吸着，唐逸飞继续他的话题：“好好过安稳日子，照顾好咱老父老母，帮帮兄弟姊妹，马上给我拿一万块钱来，不准告诉晓雯和小琳，能做到我们仍然是兄弟。第二，我的话你可以不听，继续做你想做的事，那么从今天开始就不必再来见我了，我们的兄弟情义只能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