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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的。”丹德罗抬首望向山坡顶骑在马上的倩影,眼中深情款款。
克里史东耸肩,“你们可真有默契,只可惜不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说完,立刻一溜烟的跑了—;—;免得被严肃的丹德罗教训。
深夜里,繁星点点。
拿撒斯特意走进草丛里躺下,看着广阔的夜空,听着风拂过草叶响着的悉悉窣;窣;声,想着如何让自己成为胜过丹德罗的男人,赢得母后的芳心?
新月如钩,由斜东走到西方。
“今天,我看到你跟拿撒斯的争执了。”
是他母后的声音。拿撒斯停下咬草的动作,竖耳倾听,知道他们没发现他的存在,并暗怪丹德罗色胆包天,竟敢带他母后在深夜溜出军营,到这个无人的荒野。下流!
“他不喜欢我。”丹德罗叹息。
“因为他太喜欢我了。”娜妲伊丝的声音有着笑意。
“不好笑,这不是好现象。”
拿撒斯可以想像丹德罗现在正不悦的皱眉瞪着他母后。
“当然不是好现象,拿撒斯简直在重蹈他父亲做的事,陷入了不伦之恋。”
父亲?不伦之恋?
他不明白,他的父王不是深爱他的母后思罗佳才生下他的吗?哪里不伦?
“伊丝,我们说过不谈这事的。”
“难道要把这事一直隐瞒下去,不告诉拿撒斯,他的生父其实是克雷夫因,而不是普西凯吗?”
克雷夫因是他生父?怎么回事?
“何必?这对索罗兹亚又没好处。”
“然后眼睁睁看着拿撒斯像当年的克雷夫因爱上思罗佳一样爱上我,然后因得不到我,变得像普因凯一样残暴,哦,对了,他没有兄弟可以自相残杀,因为我们为了他,为了索罗兹亚,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了。”娜妲伊丝不满的叫。
拿撒斯不知是哪个事实让他比较惊讶?是他的身世?还是丹德罗和他母后曾有过孩子?
眼角灼热。
他坐起身缓缓拨开草丛,看着月光下,他这辈子又爱又恨的两人。
“够了,别说了。”丹德罗自她身后抱住。
娜妲伊丝却狂乱的摇头,“为什么不让拿撒斯知道他父亲的错?或许他会因此而有所警惕,你知道我多心痛他任性的行动吗?”
“我知道,”丹德罗沉重的将头抵住她的额,“但拿撒斯爱克雷夫因,我不喜欢他恨他。”
他记得小时候,父王常不理他,但克雷夫因王叔常远远望着他微笑,并暗自派人送给他玩具,在他孤独的童年,温柔的王叔是他的支撑,是他仅体会得到的亲情,原来王叔才是他的父亲,而父王之所以不理他,想当然,是因为他不是父王的亲儿子。
热泪淌下,他毫无所觉。
“那是他罪有应得,他当年根本不该爱上思罗佳,他的爱情害了多少人,害了普西凯,害了拿撒斯,更害了那些被国王拿来出气的人民。”娜妲伊丝挣开他的怀抱。
“他知道,你以为克雷夫因不难过,不痛苦吗?看着亲生儿子却不能相认,眼见仁慈的哥哥变成暴君,眼睁睁看着一见锤情的你被普西凯强娶,普通人早就反抗了,但他咬牙忍着,求普西凯让他以死谢罪,求的就是弥补一切呀!”
“弥补了什么?你以为他替普西凯挡下布加拉提那一剑而死就够了吗?不够的,普西凯他死了,没变回仁慈英明,还拖累我,告诉你,我恨他,比恨普西凯更甚,若不是他,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也可以为你生下孩子。”
丹德罗捣住她的嘴,“别说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娜妲伊丝抓下他的手,“丹德罗,我想要自由,我想要把索罗兹亚还给拿撒斯。”
泪眼朦胧的拿撒斯因这话惊讶得微张着嘴。
“不行,还不到时候。”
“我十八岁就登基了,为什么拿撒斯不行?你是不是怕拿撒斯不成熟,把索罗兹亚弄垮?”
丹德罗偏开头。
“我没说错吧!你重视索罗兹亚更胜过我,你重视对你那两位好朋友的承诺更胜过我,所以你不肯取而代之为王,还劝我把未出世的孩子打掉,为的就是为普西凯和克雷夫因守护拿撒斯,让他成为超越他们的好国王……”
“够了,反正就算你退位,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别忘了你的誓言。”丹德罗抓住她两只手。
“很简单,我们可以远走高飞,找个不认识的小地方住下,要做到很容易,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丹德罗,为什么你那么重视对他们的承诺?”
“那简单,因为我是个男人,守信比什么都重要。”
丹德罗拉近娜妲伊丝,重重用力的吻下去。
月光下,他们人影交缠。
拿撒斯泪眼朦胧的看着,愣愣的,心头却没涌上一丝妒意,充塞的是辛酸—;—;父王的冷漠,王叔的疏远原来都是有内情的;惭愧—;—;他竟然这么对待为他牺牲为他着想的丹德罗。
他记得小时候,只有丹德罗会背着父王带他去花园玩,只有丹德罗会毫无忌讳的对他笑。对他说不要担心。父王和王叔死时,也是他安慰他,叫他要信任母后安心学习成为一个王,保护他渡过危难的,结果现在—;—;他却对待他像个仇人。
呜—;—;
他颓然倒向草丛,‘簌’的草倒声,惊醒丹德罗,停止热切求爱的动作。
“怎么了?”娜妲伊丝晕眩的小声问。
“有人。”丹德罗放下她,往草丛探去。
娜妲伊丝马上清醒了,手忙脚乱整理好服装,一边跟上去。
拨开草丛,却是拿撒斯迎着月光倒在草地上垂泪的景像。
“你怎么会在这里?”丹德罗很讶异。
娜妲伊丝探出头,“拿撒斯?”
“你听到我们刚刚说的?”丹德罗猜到,神情变得紧张。
拿撒斯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抹去泪水,“没错,我都听到了,为什么不早说?你以为我高兴你这样牺牲吗?我还宁愿你抢走王位,杀了我,让你们的儿子当王太子。”
啪!
娜妲伊丝一个巴掌打过去,气愤的叫,“你以为我们是这种人吗?”伸手还要再打,却被丹德罗抓住手。
“够了。”他摇头。
拿撒斯捂着脸看着他们,愤怒袭卷了上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笨得去杀掉你们的孩子?你们大可杀掉我。”
啪!
娜妲伊丝剩下的那只手又挥过去,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你就是我们的儿子,你还不懂吗?”
“对,我是不懂。”拿撒斯不服气的叫,“我明明是乱伦生下来的私生子,根本不该存在,为什么得当索罗兹亚的国王?”说完,转身就跑,尽全力,像身后有魔鬼追赶。
娜妲伊丝想追,但丹德罗却阻止的揽住她的腰。
“随他去吧!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但他……”娜妲伊丝转头;看到他平静的表情,急躁的心情竟奇迹的沉静下来。
“放心,他会回来的。”丹德罗很有信心。
娜妲伊丝看着他也想了好一会儿,然后点头,“对,他会回来的。”
因为是他们俩个共同教出来的儿子,所以相信他不专忘了天生的责任及荣誉。待他想清楚后,他会回来的,到时,相信他会比以前更茁壮不少。
“这是无意,竟会被他听到。”丹德罗叹。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解释这个凑巧呢?
** *
十年前,乔纳斯·;索罗兹突叫在先王普西凯和王弟克雷夫因的葬礼上出现,公开的要求他身为王家人的权利,并进一步的想登上王位。
娜妲伊丝当时是把他强行扣留,并派人对他失踪的过去及身世做了一番调查,经过一年的寻访搜证,发现他的确是普西凯的亲弟弟,但逃过克雷夫因之母的毒手后,就躲在一位地方富豪处,隐姓埋名的当着管家并进而迎娶那位富豪的独生女,育有一双子女,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也没行大仁大义,是个平淡却又苛求贪婪的人,”较明显的个性或许就是他瞧不起女人吧?
“我讨厌他,我知道他常向别人夸口,如果是他当王,一定做得比我这个女人好。”娜妲伊丝赖在丹德罗怀中,不快的述说着。
她想等拿撒斯回来,就拉了丹德罗到了他帐篷坐下来等,边等边想清拿撒斯如果执意不当索罗兹亚的王,剩下的唯一继承人不就是老得足以做她父亲的乔纳斯·;索罗兹。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比你好,”丹德罗温柔的给予肯定。
“那当然,如果他比我好,九年前臣子们就不会让我赢他而继续当国王。”那是突然决定的选举,趁着祭神仪式,全国官员三品以上齐集,她就当众宣布乔纳斯的确是王家人,并要大家决定站在哪一边,结果她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呵!她就知道臣子们的眼睛是雪亮的,晓得选择宽大仁慈的人。
“那你又何必担心?”
“我想的是如果拿撒斯不肯接任国王,或者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索罗索亚岂不是要落在乔纳斯手上。”
丹德罗安慰的拍拍她的肩,“不会的,至少你一定活得比他久。”
“我可不想当女王当到死。”娜妲伊丝抗议的轻拍他的脸颊,“再说,就算我莫那么倒楣做到死,索罗兹亚到最后还不是会落到乔纳斯那个蠢儿子手上?”想到这里,她就不甘愿,自己牺牲和丹德罗的幸福经营的国家,怎么可以送给那个把二加二当做六的笨蛋。
“伊丝,你想得太多了。”丹德罗抓住她的手,“人民不会喜欢笨国王,别忘了,你把人民训练得很会批评,很会发表意见。”
娜妲伊丝得意的笑了,“当然,我是个好国王,才不会把每个骂我的人杀掉,我看这样好了,”她凑到他耳边轻语,“拿撒斯如果不当王,那我们就结婚,生一个孩子继承。”
“不行。”丹德罗断然拒绝,“我们不能结婚,别忘了你发过的誓言。”
娜妲伊丝立刻不高兴的站了起来,“为何不行?那些逼我不能结婚的国家一个个变弱了,最强的丹伊国也快灭亡,阻碍我们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
“伊丝,别闹了,你自己知道为什么。”
不愧亲密如夫妻十年了,他真的很了解她:“你是怕誓言成真,我会死在特罗特河里?”她拍拍他的肩膀,柔言安慰,“别傻了,我不一定会死,”但却不是很有信心,虽然她不是很确定有神,可是若真的有,或许不会仁慈的怜悯她的苦恋而原谅她的违誓。
“这也是个原因,”丹德罗直视在火光下如深黑如夜空的汉眸,“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对神背信,你是个王,要做人民的模范,而且我们现在不也顶好的。”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令她感到深沉的悲哀。
“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的在别人面前跟我亲热?”
“我想。”丹德罗捧住她的头,“可是我们不能,伊丝,我们得忍。”
“但我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娜妲伊丝握住他的双臂,“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奸情,让它光明正大又有什么关系?”
丹德罗心疼的抱住她,“怪只怪我们都是狠不下心做坏事的好人。”
“我累了,丹德罗,我想休息。”娜妲伊丝轻轻颤抖,罕见的泪水一点点的沾在丹德罗的衣襟,湿热了他的胸膛。
“我知道,”他轻柔的抚着她的秀发,“我会陪你的,别忘了。”
娜妲伊丝在他怀中点头,“谢谢!”唯有这片宽阔胸襟可以让她依靠,诉说苦闷让她甜蜜的依赖,她唯一小小的愿望,就是在众人面前公开这份幸福。
但她知道—;—;太难,此生是不可能的。
亏得丹德罗每次听她提起,安慰她的绝望,忍受她的任性。
当初不该发下那毒誓的。
第八章
下落不明
次日,拿撒斯并没有回来。
娜妲伊丝立刻等不及的派人去找,但结果却全无消息。
“为了拿撒斯的安全,我要暗中派人找他,你们认为呢?”
“我赞成。”丹德罗点头。
“我不反对,但我想知道拿撒斯为什么擅自离营,是不是你们吵架了?”贺拉克雷直勾勾凝视娜妲伊丝等答案。
“没错。”她坦白的点头,“这次可严重了,我还打他二巴掌。”
“什么!”贺拉克雷怪叫,“谁打他都行,就不能是你和丹德罗。”
“少罗嗦,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你只管用心给我攻城就行了。”
城是攻破了,花了半个月,断水断粮佐以火攻取得胜利,娜妲伊丝装出笑容与民同欢,但内心却高兴不起来,无时无刻都在为拿撒斯的安全烦忧,再说那个自大的丹伊王也逃了,那就更没什么好开心的。
更常深夜里偷偷窝进丹德罗的怀里,听他低沈的嗓音,柔柔的安慰。
“别担心,拿撒斯不是孩子,再说,他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
“他会不会掉进水里,跌到谷底,或被狮子追?”娜妲伊丝忍不住想像这些灾难的可能。
“不会的,你这个罗嗦的母亲,你以为你儿子很笨吗?”丹德罗调侃她,想引开她的话题。
“他不笨,不过他又任性又冲动,尤其在感情方面。”忍不住叹气。
“跟他母亲一个样。”他笑。
娜妲伊丝马上坐起来瞪他,“我哪有他那么差?”
“没有吗?”丹德罗摇头,“你们母子俩半斤八两。”
“胡说,”娜妲伊丝槌他。
正在闹时,克里史东清着喉咙,不自在的背对他们倒退进帐,“咳,我有事要说,丹德罗将军,你有穿衣服吧?”眼光游移着不知该摆何处。
一阵悉悉窣;窣;,快得吓人。
“我现在有穿,你可以转过来了。”
克里史东是转了过来,那双大眼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丹德罗坐着的床,及皮被下一个大突起,不用掀开也知道皮被下藏的是什么人?
“唉!”克里史东大叹,“你们就不能克制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丹德罗硬要装蒜,“有什么话就快讲吧!”
“记得马索城吧?陛下把‘三脚’那只狮子留在那里。”
“那又怎么样?”
“三脚前天在市集上追两个平民。”
“怎么可能,那只狗胖得根本跑不动,哪还会狩猎,除非它又饿疯了。”他低低笑起来,忍下了娜妲伊丝捏他大腿的疼痛感。
“留在那里的丝吉茵报告说,那两个平民之一好像是拿撒斯殿下。”
“拿撒斯在马索?”娜妲伊丝猛的抓开皮被。
克里史东反射的捂住眼,“不要,我不能看陛下的裸体。”他害怕的呼喊。
但娜妲伊丝已经奔到地面前,用力拿开他遮掩的手,“搞清楚,我根本没脱,快说后来怎么了?”
克里史东松了口气,“真快把我吓死了,陛下你也节制一点,这里是军营不是皇宫耶,你怎么可以光明正大的在这里幽会!”
谁说光明正大?她是偷偷溜进来的。
但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
“少罗嗦,快说后来怎么样了?”娜妲伊丝抓着他的衣襟摇着,但由于克里史东人高马大,所以纹风末动,反倒是她因为使劲的关系,身体前后摇了起来。
“什么怎么样?”
“你们到底找到拿撒斯了吗?”她低吼的质问。
“啊!”克里史东恍然大悟的继续,“那时候大家只顾着追三脚,所以那个像王子殿下的平民就……逃了。”
“是哦!”娜妲伊丝很失魂落魄的放开了他,“逃?他这么讨厌我们吗?”选了张椅子,很沮丧的坐下。
“我想他只是需要时间,自己好好想想,迟早会回来的。”丹德罗下了床,走到她旁边安慰着。
但娜妲伊丝的反应是一声长叹,明显的还没宽心。
“是呀,有时候男孩子会耍点脾气离家出走,过个几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反正在外面多看看对王子殿下也不错。”克里史东也安慰。
“他会不会遇上危险呢?”娜妲伊丝支着头思吟,“既然他已经被狮子追,那或许也有可能掉进水里,跌落谷底,或许还会碰上流沙,强盗或专门骗男人的坏女人……”
克里史东朝丹德罗摊开两手,无奈的翻着白眼,“母亲!”
“你想太多了。”丹德罗拍拍她的肩。
反而遭来她一瞪,“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能保证不会有人恶意害他,保证他不受任何伤害吗?”
“陛下,你太小看王子殿下了,他不笨,而且还蛮聪明的。”
“或许有人比他更聪明。”
“而且拿撒斯王子的武技不错。”
“但他不是第一,也不是无敌的。”
克里史东头痛的扶着额头,“至少他不会被女人玩弄,毕竟是贺拉克雷教出来的,十四岁就……”剩下的话被丹德罗的手捣住。
丹德罗在他耳边轻声且严肃的警告,“千万别说。”
但娜妲伊丝已经注意到了,跳起来厉声质询,“十四岁怎么样?贺拉克雷教了他什么?”
“当然是作战和行军的方法。”丹德罗不好意思的微微侧开目光,但他不认为这样就瞒得过。
“丹德罗,别瞒我,快说,一定是跟女人有关的,对不对?”然后恍然大悟的捂住耳朵,“难道他带拿撒斯去玩女人,天哪,他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哪!贺拉克雷。”她气忿的叫着他的名字,就要冲出帐棚找贺拉克雷教训他居心何在?
但丹德罗揽腰将她抱起,“十四岁已经不是孩子了,这件事是很正常的。”
“对呀,十四岁还算晚,像我十二岁时,我父亲就带我去开眼界了。”克里史东连忙补充。
娜妲伊丝吃一惊,很自然的抬头问丹德罗,“你呢?第一次抱女人是几岁?”
丹德罗很尴尬的偏开脸,“这是传统,而且是过去的事,你就别问了。”
“是呀,陛下,只要丹德罗将军现在只忠于一个人就够了。”克里史东连忙打圆场。
“几岁?”她还是坚持想知道。
丹德罗认了,“十三岁。”
娜妲伊丝立刻惨淡了脸,即使有心里准备,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爱的男人在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时就玩弄过女人、抱过女人,对女人做出会传宗接代的事,实在很难接受。
打从十年前那漫长一夜以来,她相信丹德罗忠心于她,在她面前从没对其他女人做逾份的事,跟她父兄警告过的危险男人不同,她一直以为丹德罗是特别的、罕见的,可是没想到,暗地里,他和其他男人一样,年纪轻轻就认识了女人的身体。
若有所失的爬下丹德罗臂膀,双脚踏在平实的地面。
她努力回想十三岁时在做些什么?
爬树、骑马、跟猫狗玩,与平民奴隶的小孩鬼混,听他们说些似真似假的传闻,偶尔跟看不起女人、小孩的男孩打架,那时她很反对大人说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当时还是很天真的时刻。
沉默的走到帐蓬边,掀起特意弄松的沈重棚布一角,想要溜出去。
“你要去哪里?”丹德罗站在原处问。
“找贺拉克雷。”她毫不自觉的答,像幽魂般溜了出去。
“她一定是找贺拉克雷算帐,”克里史东拉着愣愣的丹德罗往帐蓬门口走,“看来陛下打击不小,你要负责安抚她。”
丹德罗苦恼的绞紧眉头,“我已经想尽办法安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