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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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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茶,“恐怕不是我的茶叶好,是你泡得好。”曾辉玲看崔钧毅这样牛饮,噗哧一声笑了,“崔总,茶不是这样喝的,要先闻,再抿,半张着嘴,让茶在嘴里和空气接触,这样香味就更浓了。”然后她做示范,嫣红的嘴嘬了小茶杯,左手托着茶杯的底,右手抬起杯沿,茶到了她的嘴里,却并不下咽。吴单看着曾辉玲,也跟着学,只听茶在吴单的嘴里咕噜咕噜地响起来。曾辉玲咽下茶,又噗哧一声笑了,“吴经理,真是粗人,饮茶可不能这样咕噜咕噜响!”崔钧毅也笑起来,“曾辉玲,我和吴经理都是粗人,以后你要教教我们!”曾辉玲说:“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慧根了!”崔钧毅拿起桌上申江的报告,吴单看了,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也签了名。吴单说:“我们和鹰鸿股份的事儿,还没有了结。崔总,你说怎么办?”崔钧毅说:“这件事儿,正想找你商量,我们商借的鹰鸿股份是还还是续借,从二级市场上买来的是抛还是再买,都要有胆有识的人来考虑和操作啊!”吴单立即说:“崔总,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是继续做下去?”崔钧毅一边喝茶,一边起身踱步,“这可是一场大赌博啊!”吴单也站了起来,跟着崔钧毅的步子在他身后走,“崔总,这场赌,我们有4 到6 成把握。”崔钧毅停止了踱步,直视着吴单,“我倒要听听你,怎么做有4 成把握,怎么做又有6 成把握!”吴单看了看曾辉玲,欲言又止。曾辉玲会意,装作加水的样子,端了水壶出门去了。吴单这才说:“这样看,崔总,你到底是想把周重天赌进去,还是想把薛军赌进去呢?”崔钧毅握住了吴单的手,“吴经理,我没有看错人,在证券操作上,你是天才!你已经摸到我的心思,我要6 成把握的那个。”吴单说:“原来我们是和周重天联合,去赌薛军输。这次,我们调头和薛军联合,赌周重天输!我们有6 成把握。不过……”吴单又有些犹豫,崔钧毅说:“不过什么?你是说周妮和黄平?他们是我的同学,但是,这场战斗事关我们黄浦的生死,同学情只能以后慢慢弥补啦!”

崔钧毅回到办公桌后面,“吴经理,这次我要把我们整个黄浦都交给你,不仅你原来的那些票要给你,我们贷来的流动金,申江刚刚从华钦圈来的钱,你要多少就多少,要快、准、狠!”他用力挥了一下手,“下周一我们开中层干部会,我会宣布从鹰鸿股份中撤出,你在市场上做斩仓出局的动作,诱使周重天加码买进。等他进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关门!不过,这一切都要在你和薛军有了默契之后。”吴单说:“比起武总来,薛军更信任你。薛军觉得武总不像商人,更像官员,做生意不可靠,你像真正的商人!”

下班,崔钧毅带了曾辉玲代买的香烟来到刘书记家,他想和刘书记好好谈谈。他上了车,要司机小王去书记家,司机小王竟然说不知道刘书记家住哪儿。崔钧毅皱了皱眉,武琼斯在任期间,对刘长生的确是不公平的。要说刘长生和武总差不多同级,怎么着也是公司的领导,他也有权用车吧。但是,小王却从来没有接送过刘书记。武总的确是太霸道了。

他让曾辉玲查公司档案,曾辉玲告诉他们,刘长生书记住在虹口区车站北路。他和小王开车出来,到了车站北路,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上世纪50年代起造的老公房,而刘书记就住在这样的公房里。黄浦欠员工的太多了,两年多了,没有给员工分过一次房。

刘书记家窄小寒酸。他的母亲抱病在床,挪着病体来开门,说刘长生去菜市场买菜还没有回来。崔钧毅给刘书记母亲端茶,又和小王一起帮她整理屋子。这是一个一居室的老房子,刘长生的母亲住正卧室,刘长生就在客厅里搭了一个铺。刘长生母亲看他们打扫厨房,出来阻挡,“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做事儿呢?长生回来非怪我不可!你们是他朋友?”小王说:“这是我们崔总,我们的新总经理!”刘长生的妈有点耳背,并没有听清楚小王的话,而是接着自己的思路说:“长生是被我拖累的。他老婆不要我,不让我和他们住,他就一个人搬来照顾我!”他们坐到6 点半,刘书记还没有回来。崔钧毅便留下了香烟,和小王先走了。

刘书记回来后,他母亲说:“刚才有个年轻人,叫崔总,还有一个叫小王,等你来着,还帮我整理了屋子。”

刘长生想了又想,脑子里找不出谁会来这里看他,“可能是我们新上任的总经理。”

刘母说:“是不是你们有矛盾?不会是你嫉妒他,不想和他共事吧?”

刘长生说:“他太年轻了,我们不一定合得来。”

刘母道:“这件事你不要倔了。你妈看了很多人,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说不定能成事儿,你要帮他!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你帮忙?”

“他想让公司搬家,这个公司搬到这里来已经五年了,我习惯了,不想搬。还有就是加工资的事儿。现在,公司这个样子,哪里有钱加工资啊!”刘长生一边洗菜,一边说。

刘母说:“还是搬吧,现在他是一家之主,哪有一家之主随便就搬家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会随便搬呢?我看你还是要理解他的难处。”

刘长生默默地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他和武琼斯共事,武琼斯从来没有来过他家,倒是崔钧毅,一上任就来看他,不容易。

出了刘长生家门,崔钧毅马不停蹄,前往区委蒋书记家。他是蒋书记提拔起来的,要来感谢蒋书记,更重要的是他今后的工作要蒋书记支持。只有蒋书记做后盾,这工作才好开展,这是邢小丽嘱咐的话。

为了今晚的见面,曾辉玲和蒋书记的秘书联系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定下了时间。带什么礼物呢?曾辉玲想了很多点子,什么名牌服装、高尔夫球具等等,都被崔钧毅否决了,最后,思来想去,崔钧毅想到范建华养的那只山龟,他让范建华去宠物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那种可爱的宠物,既容易养,又有祥瑞福寿的寓意。范建华出去一日,弄来一只贵州龙化石。化石非常完整,花纹清晰,龙的神态活灵活现。更重要的是,化石被雕刻成了一只墨盒,中间是褐色的小圆盒,像龙珠,边上是真的龙化石。范建华说,这是好东西,埋在地下几十万年了,挖出来又做了雕刻,有价值,又有意味。放在家里可以镇灾驱邪,还可以当文房四宝来用。崔钧毅接了化石问,这东西得多少钱啊?范建华说,10万!崔钧毅倒吸口凉气,问他怎么入的账。范建华说,他和梅捷一起去的,人家有发票,都弄好了。崔钧毅心里还是打鼓,但愿蒋书记不认得这东西。要是蒋书记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恐怕不会要。

到了蒋书记家,保姆把崔钧毅让到书房里。书记正在练字,他在边上站了,并不出声。蒋书记凝神运气,直到写完了手里的字才招呼他。崔钧毅看他写的是“端正”二字,用的是颜体,又加了魏碑的笔意,意境正符合那两个字的含义,不觉赞叹起来。

蒋书记见他说出了内行的话,倒反而打趣他了:“小毅,你该不是为了拍我马屁才这样说的吧?”

崔钧毅说:“书记的字就像书记的人,端正不阿。在你身边做事,也应该学书记,不要阿谀奉承,这个小毅还是知道的!”

书记说:“你倒是说到我心里了。我们社会啊,要靠一个‘正’字立足。现在和以后,都是如此。我们需要正的官员,也需要正的人民。全国上下,如果都正了,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好?你们那个武总,就是犯在不正上。”

保姆拿来洗手盆,端着,让蒋书记洗手。崔钧毅站在蒋书记的对面,看着蒋书记把手放进盆子,象征性地搓了搓,又从保姆胳膊上取了手巾擦拭。蒋书记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清晰干净,慢条斯理又不拖泥带水。他实在看不透这个人,他甚至对这个人有了稍稍的敬畏。这个人的话语里有一种点透他的灵魂,让他心驰神往的东西。而这种东西,他只是在莫里哀神父的话语里体验过。

“蒋书记,什么是‘正’呢?为人‘正’最重要的是什么?”

“《论语》里说,‘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欤!’我所谓的‘正’,在官场上来说,就是对上敬以‘孝’,对下行以‘弟’,行事务本慕道,以仁义定天下,官就可以当得长久,事就可以做得公正。”

崔钧毅点头,心里想着《圣经。彼得前书》中的一段话,“务要尊敬众人,亲爱教中的弟兄,敬畏神,尊敬君王。”这些古老的话永远有用的。蒋书记是个儒者,但是,他说的道理却是和《圣经》相符的。

蒋书记又说:“孔子还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对于你们商人来说,克制自己的贪欲,食无求饱,居无求安,不追求奢华和暴富〃奇〃书〃网…Q'i's'u'u'。'C'o'm〃,就能做到‘正’了。知道孔子怎么对待财货吗?”

崔钧毅读过《论语》,知道一点,他说,以前读过《论语》,只是没有很深地往心里去,没有把它当人生信仰,还是要请教书记。

书记接着说:“孔子并不反对财货,而是觉得应该取之有‘道’。孔子说,不‘义’而富贵,富贵对于我来说,就像浮云一样没有意义。儒家不是不爱财货,而是要人们以道义取之。这些道理,我们都要好好体会啊。”

“是啊,回去我一定买了书,好好读。”崔钧毅答道。“孔子讲的其实就是现代商业金融的诚信原则。没有信用体系,就没有现代商业和金融。书记,您刚才讲得太好了,麻烦您能不能写一段话给我,我把它当作座右铭,天天看,警醒自己。”

他们从客厅回到书房,保姆进来磨墨,崔钧毅挡了。他请蒋书记教他磨墨的要领,然后为蒋书记磨起墨来。蒋书记稍稍思忖,挥毫写下“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随后又题了款。

崔钧毅没想到和书记聊得这么投机,这个时刻他倒是犹豫起来,要不要拿出那个化石呢?想了想,他还是趁着等墨迹干透的功夫,从包里掏出化石,“书记,知道您爱书法,我给您找了一块石头。您看看,能不能入您的法眼?”蒋书记接了石头,看了看,“是化石做的?这东西很贵吧?我不能要!”他又递回给崔钧毅,崔钧毅心里有点窃喜,书记看出了这东西的价值,而且,看得出来,这东西送到点子上了,他立即说:“这东西不贵,钱倒是没什么,心思倒是动了不少。我啊,弄来给您玩玩的,我可不是来贿赂您。我要贿赂啊,就用我的成绩,不用这个。”蒋书记信了崔钧毅的话,收了石头。“你倒是该来看我,你是我提拔起来的,我想你也该来了。不错!有这颗心就好,以后经常来走动,不要带东西。我不要你的东西,要你的成绩,要你交答卷!”崔钧毅一颗心放了下来,“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他邀书记周一到他们公司去,蒋书记问为什么。崔钧毅说,他想调整一下中层班子的人选,有些中层干部走掉了,有些不合适,这次要动就动得干净,不留后患,所以想请蒋书记去宣布干部任免。书记说:“你这个崔钧毅啊。这是逼宫啊,你的人选都没有跟我商量过,却要我去宣布。你们是有独立人事权的企业,哪里要我们去宣布呢?”崔钧毅立即说:“您看,人员名单我都给您带来了,我给您介绍介绍!”书记听了崔钧毅的介绍,点头答应了,“好!我支持你!只要你能让这个证券公司起死回生!不能让它垮了,那要出大事儿的!”临别,蒋书记不经意地问,“小毅,去过王区长家了吗?”崔钧毅说:“还没有去呢!”蒋书记听了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似乎是因为听了他的回答习惯性地点头,又似乎是赞许。崔钧毅出了书记家门,崔钧毅回想起蒋书记的点头,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去王区长家了。

小王问他去哪里,崔钧毅想了想,还是去邢姐那里吧。邢姐约他几天了,也不知道邢姐有什么事情吩咐。

到了邢小丽家,邢小丽正在花园里洒水,看他进来,显然特别高兴。崔钧毅接了她手里的壶,帮她浇水。花园里一簇一簇的菊花开得鲜鲜亮亮,崔钧毅说:“邢姐,我小时候在乡下,我奶奶每年都会种菊花、鸡冠花什么的。那些花,不用打理,冬天枯了,没了,但是,春天就又出来了,它们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长出来,等到你注意了,它们早已经开得灿烂了!”

邢小丽拿起剪刀,剪了几朵,“是啊,我女儿最喜欢菊花!”

崔钧毅说:“小时候,每天早起,看看那些花,心里会有很微妙的欢喜,莫名其妙的欢喜,可是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人进了屋,邢小丽拿出一摞钱来,“给你的!”

崔钧毅道:“邢姐,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我知道你需要钱。你用吧,我不要!”

邢小丽道:“你来上海也好几年了,恐怕也没攒什么钱,这个钱是你该得的。邢姐的那份自己已经拿了,你的这份,邢姐也不能少了你的!”

崔钧毅看看邢姐,觉得再不要,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接了钱,在手里摩挲了一阵,然后又交还给邢姐:“你帮我寄给一个人吧!她在三余!”

邢小丽促狭地看了他一眼,“情人?”

崔钧毅笑了,擂了邢小丽一拳,“前面再加两个字:”初恋‘!“

“告诉我,你欠她多少?”

崔钧毅道:“一辈子!你说,你欠你前夫和小冬多少呢?”

一早,一群员工堵在崔钧毅办公室门口,他们不想搬走,对于他们来说,搬公司就是承认公司破产。曾辉玲跟他们解释不清楚,只好站在那里搓手,既不能让他们进办公室,又不能推他们走。

这个时候,后面有人说话了,曾辉玲一看,原来是刘长生书记。

刘长生从人群中出来,到了前面,他说:“我只想说两句话:第一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第二句,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现在,是崔钧毅崔总当家,是我支持他搬家的。你们谁不支持他,可以,找我来说!”

人群中有人道:“老书记,你这样说,我们听得进去。可是,这么搬,我们都不方便了,搬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这时候,后面又有人说话了:“在这里的确门面好,人流多,但是开支也大,散户厅占了我们开支的一大半,可是散户厅占我们的盈利额却只有10%。离开人流和市口,在远离市场的地方,我们对股市的思考可能更加深入。搬家也许是我们重振旗鼓的好机会。”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崔总。人群中就有人说:“崔总,我们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我们舍不得这里啊!倒不是我们不支持公司领导!”

崔钧毅又说:“我理解大家,虽然有几个人离开了公司,但是,更多的人留了下来。昨天我收到几个中层干部的报告,他们主动要求降薪,帮助公司渡过难关。我很感动,也请大家相信我,我崔钧毅一定不会辜负了大家!一会儿区里的蒋书记还要来我们公司视察,请大家回到岗位上去,大家放心,今天上午就有好消息给大家。”

10点,蒋书记果然到了,曾辉玲早早地泡好了茶。蒋书记在崔钧毅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对曾辉玲的茶道赞不绝口。他主动提出,要崔钧毅经常请他喝茶。

开会了,蒋书记说:“我是来给大家打气的:第一,政府支持;第二,股民支持,现在,要的就是你们自己鼓起劲头来。”讲完,他并不亲自宣布干部任免,而是把干部任免名单给了崔钧毅,让崔钧毅宣布。这次调整幅度很大,申江、卢平、吴单、梅捷都受聘副总经理,范建华、曾辉玲提升为总经理助理,范建华还分管人事,另有张梅等一批年轻人升任主任助理。宣布完,蒋书记又为新成立的华钦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揭牌,之后,大家送了蒋书记,继续开会。会议第一个议题是申江提出的。他要求降低工资,和公司共患难。新上任的干部都附议,通过得很快。第二个议题是崔钧毅提出的。为了稳定基层员工,他建议干部们减下来的工资,加给基层职工,同时干部们的薪酬由原来的固定工资改制为效益工资制,公司未来盈利的20% 将用于干部分红,他同时还保证,在两年内,给大家改善住房。

邢小丽在为怀孕的事儿烦恼。其实她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孩子就是周重天的,但是,她还是对周重天说,孩子是他的。她想来想去,自己内心最喜欢的是周重天。周重天是个只爱自己只爱钱的坏人,可是,有时候坏人就是让人爱啊,止不住的爱!女人的心思就是这样。还有崔钧毅,她是知道的,和崔钧毅在一起,她是得不着什么好处的。崔钧毅是要她疼,要她爱,要她付出的人,她不可能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她还是喜欢崔钧毅。

那天,她找了周重天,对周重天说:“孩子是你的呢!”

她不知道周重天会怎么反应。

结果呢?周重天什么反应也没有,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周重天说:“是不是我没有反应,让你失望了?”

邢小丽笑笑,怀了孩子的她,最喜欢笑了。即使没有什么内容,也会笑。她说:“不是,没有想到你会怎么反应,所以,没有反应倒是最好的,就怕你惊得跳起来。”

周重天问:“你想怎么样呢?”

她想也没想,就说,她想生下来。

周重天爬起来,抓起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周重天把邢小丽晾了。

邢小丽没有喊周重天,喊他做什么呢?他在女人身上,只是个白相人,喊他没有用的。他走了,累了还会回来,而不累是不会回头的,怎么喊也没用。周重天通知崔钧毅到君瑶国际广场顶楼会议厅开会,崔钧毅心里有些忐忑,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其实直到此刻,崔钧毅还没有给吴单下命令,到底执行不执行那个计划,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他不喜欢周重天,这个人太傲慢,惟利是图,没有什么情义可言,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同学周妮的父亲!周重天可以不讲情义,但是,如果他也通过无情无义的方法赚钱,不是和周重天一样了吗?

想来想去,带谁去开会呢?崔钧毅带了张梅。张梅的心越来越细了,除了邢小丽,崔钧毅现在也能和张梅推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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